躺在床上的女人面容憔悴，头发凌乱，一看日子就过得十分艰难，很难准确判断出年龄。
“别着急…让叔叔先看看你妈妈的情况！”
姜云山安慰了小女孩一句，就走过去探了探女人的鼻息。
很弱…但确实还有！
他松了一口气，只要还有气就好。
“小姑娘…现在需要立刻送你妈妈去医院！”
姜云山一边说一边拿出电话准备拨打120。
“去医院？”
小女孩呆了呆，然后就拉开床边的抽屉，一阵翻找后拿出了一叠有零有整的现金，目测大概有四五百块钱。
她踮着脚把现金伸到姜云山的面前，一双清澈的眼睛里满是祈求。
“去医院要钱…我们有钱！叔叔帮帮我！”
姜云山心里一酸，伸手轻轻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发，语气是难得的温柔。
“现在还不用钱，先把钱收好吧！”
“哦哦…”
小女孩急忙使劲点头，小心翼翼的把那点钱装进衣兜，用一只手紧紧的捂住。
“120吗…我这里有一个昏迷的病人需要抢救…”
姜云山拨通了120。
“地址！”
对面传来了一个不耐烦的女声。
“小姑娘…你们这里的地址你知道吗？”
姜云山初来乍到，根本不知道这是哪里，所以只能问小女孩。
结果，还没等小女孩开口，电话那头的接线员直接炸了。
“连地址都不知道打什么120？神经病！”
然后，电话就被直接挂断了。
这操作委实把姜云山弄懵了。
负责救命的热线，居然一言不合就挂电话？
“叔叔…我们这里是市中区光明街道百姓路115号！”
小女孩急忙说出了地址。
想着救人要紧，姜云山强忍着怒火再次拨通了120。
“120吗…这里有病人晕倒了，需要救护车，地址是市中区…”
他干脆直接把地址也报了出来。
“知道了…需要加急吗？”
对面并不是刚才那个接线员，但是语气依旧懒洋洋的。
“加急？人都晕倒了肯定要加急啊！”
姜云山觉得接线员简直就是多此一问。
“好！加急费五百…救护车出车费三百…没问题吧？”对面语气淡然的问道。
“人命关天的事你还要加急费？”
姜云山怒了。
“嫌贵？呵…那就慢慢等着吧！”
说完，对面又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简直混账！”
姜云山脸色阴沉。
他没想到，浑江市的120居然会如此行事。
“叔叔…”
小女孩捂着衣兜，可怜兮兮的看着姜云山。
“小姑娘别急…”
姜云山暗叹一声，急忙安慰小女孩。
如果是其他事，他是绝不会接受什么加急费的，但现在却是没办法，只能先把人送去医院再说了。
于是，他硬是按捺住自己的脾气，再次拨通了120。
这一次，他对所有的费用都表示了认同，120表示救护车很快就到。
也许真是承诺了加急费的原因，不到十分钟，一辆救护车就拉着警笛赶到了。
随车医生简单诊断了一下之后，小女孩的妈妈就被送上了救护车要去医院。
姜云山想到自己银行卡都没带，就让小女孩跟着救护车先去医院，他先回了入住的酒店。
……
半个小时后，姜云山开着车到达了浑江市中心医院。
他不知道怎么联系小女孩，只能去了急诊那边打听，找了一圈才打听到小女孩的母亲已经醒了，现在应该在缴费中心那边。
姜云山问清楚缴费中心的位置后，就直接赶过去了。
缴费中心的大厅里挤满了人，似乎都在看热闹，人群中隐约传出来了对话。
“今天不交钱…天王老子也别想走！”
这是个粗豪的男声。
“我没打算赖账…但是我现在钱不够…”
这是一个有些怯懦的女声。
声音很小，如果不是姜云山听力过人的话估计根本就听不清。
“钱不够就去借啊…打电话让人送啊…别想一走了之！”粗豪男声又说道。
“我在浑江没有亲戚！”
怯懦的女声越发小了。
“那我不管…今天不给钱你们母女都别想走！”
粗豪的声音再次想起。
“兄弟…里面怎么回事？”
姜云山拍了拍一个正津津有味看热闹的青年。
“120的那些人又在欺负人了！”青年看了一眼姜云山，撇撇嘴说道。
“120欺负人？什么意思？”
姜云山一愣，他有些理解不了这话。
“外地人？”
青年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对…我今天才到的浑江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姜云山装出一副好奇的样子低声问道。
“难怪你不知道…我们浑江市的120是外包的，每次出车除了救护车费都还要另外收钱，如果病人不给他们就会硬收，有时候还会打人！”青年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
“120外包？打人？”
姜云山很吃惊。
“今天这还是因为是一对母女，又是在医院，所以没人动手，不然估计…啧啧…”
青年摇头。
“母女？”
姜云山立刻就联想到了丰岭小吃的那对母女，心里一沉。
顾不得继续和青年打听消息，他直接排开人群挤了进去。
“你别欺负我妈妈…我叔叔马上就会来了！”
姜云山一进去，就看到了小女孩正张开双臂拦在母亲的身前，小小的人儿居然是满脸怒容。
在她身后是她的母亲，也就是之前那个昏迷的女人，此刻正一脸虚弱的撑着一根挂着吊瓶的架子，努力维持着不让自己倒下去。
而在小女孩的对面，则站着三个大汉，其中一个身穿白大褂却是一脸横肉，另外两个大汉穿着便装，正抱着手一脸戏谑的看热闹。
“你叔叔？你叔叔来了也得给钱！他电话多少我给他打电话！”
满脸横肉的白大褂一脸的不耐烦。
“我…我不知道…”
小女孩的脸色有些慌乱，她哪里会知道姜云山的电话号码。
“不知道？小崽子消遣我是吧？小心我揍你！”
白大褂怒了，扬手作势就要打人。
小女孩的母亲脸色大变，急忙一把抱住小女孩，但是却因为这个动作，让她失去了平衡，一头栽向了地面。
她一脸悲凉，无奈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撞在地上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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