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璟行接过杯子，没接话。
“另外还有林汐的事。”谢继白表情严肃起来，“监控的事你怎么看？”
“再等等。”顾璟行润了润唇。
谢继白继续道：“刚才马珣过来了，他说最近圈子里传出你要投资艺术品的消息，林家因此得到不少青睐。”
“另外我前天跟税务局那边打听了下，林洵友已经将所欠税款补齐，滞纳金也缴纳完毕。”
海城谁人不知，顾璟行做生意快准狠，一旦出手绝不失败。
最近几年他几次出手，以最快速度蚕食百分之八十的市场份额，让圈子里的保守派们大为震惊。
有人试着从顾璟行身边的人处打听消息，想跟着喝口汤，却屡次铩羽而归。
这次林家那边漏了消息出来，有人谨慎待之，但更多的人怕抓不住机遇，已经给林家递了投名状。
谢继白几句话，顾璟行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林洵友编造融资名头，借着自己的名气敛财。
谢继白：“小汐是上次你们去度假村的时候流出来的，林汐的身份很容易得到大家的信任。”
顾璟行将杯子放下。
谢继白：“宛星说的联姻确实是个办法，不然——”
“我自有安排。”顾璟行利落拒绝。
谢继白点点头，不再劝了。
顾璟行转了下腕表：“一会儿把乔安调去幽光。”
“什么？”
顾璟行起身：“明天起，我不想见到她。”
乔安回到家见靳倾舟正站在玄关抽烟。
“靳叔？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看快到你下班时间了，懒得。”靳倾舟让开门锁位置，“聊聊。”
两人进门，乔安给他倒了杯水。
靳倾舟将一个纸袋放到桌上：“我查到的那个人叫罗泾，是乔哥当年的副手。”
乔安接过纸袋打开将里面的资料拿出来：“他跟我爸关系不好吗？”
事发后，父亲与证据湮灭于一场大火，而与父亲关系好的同事们在这些年也死的死、失踪的失踪。
这个叫罗泾的身为副手却还活着，难不成他背刺了父亲？
靳倾舟知道乔安的意思，摇头：“集资的事他没参与。当年他也在火灾现场，二度烧伤面积达到百分之八十，还被烧断的钢筋砸断双腿，截肢。”
乔安捏着资料的手指一紧：“是林洵友下的手？”
“要问过对方才知道。”
但现在人在顾璟行手里。
顾璟行将白天积压的文件处理完，已经是夜里十一点。
随意瞥向桌角的日历，看到上面他亲手画下的红圈。
蹙了蹙眉，顾璟行拿起笔随手涂掉。
这是上次乔安用生理期为借口请假他标上去的，假的。
明天一早要陪林汐做第二次复健手术，顾璟行懒得回家，起身往休息室走去。
刚关上门，手机响起来。
“喂。”
“璟行，你还没睡吗？”
顾璟行坐到床上：“嗯，刚忙完。”
林汐声音里都是心疼：“是不是因为宋小姐去公司，干扰你了？”
顾璟行语气淡淡：“你怎么还不睡，明天一早不是要做复健？”
“我睡不着，”林汐哽咽了一下，“我一闭上眼睛就想起宋小姐白天说的话。”
“林汐。”
顾璟行声音平淡，明明只是叫了她的名字，却让林汐哽声一顿。
“什么？”
“我没打算跟宋宛星联姻，你不用再三地试探我。”
“我没有！我……”
“忙了一天我累了，晚安。”顾璟行直接把电话挂断。
乔安一早到了公司，走到打卡机前，屏幕识别了几秒，随后跳出一个大大的红叉。
刚开始她以为是系统没能识别自己，往后退了退，再上前。
然而接连三次，系统的反应都是这样。
她又打开手机点开公司办公平台，却发现不知何时她的账号被强制退出了。
点击登录，系统提示她权限不足。
乔安拧眉，到前台询问怎么了。
“你的资料……”前台妹子在电脑上查了查，愣住，“你的资料被删了。”
“什么？”
前台妹子也觉得有些诧异：“你等下，我问问。”
对方立刻打了内线电话到秘书室询问。
秘书室是总裁直管部门，行政那边是插手不了任免的。
想弄懂乔安到底怎么了，只能问谢继白。
奈何对方今天来得迟，电话响了许久都没人接。
乔安也不为难对方：“没事，我自己想办法吧。”
从前台离开，乔安走出大厦，给刘灿打了电话过去。
自从调职以后，乔安跟刘灿见面不多，但日常的联系倒是没断下。
顾氏的事，一旦乔安遇到不懂的，都是跟她打听。
刘灿很快接了电话：“怎么了。”
“我的员工卡失效了，”乔安心里觉得不对，“灿姐，你能帮我查查公司架构吗？”
刘灿：“怎么，你犯错了？”
嘴上问着，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一顿：“你的名字怎么不在了？”
果然。
乔安心底一沉：“谢谢灿姐，我知道了。”
“我去帮你打听打听，你仔细回想是不是最近发生了什么。”刘灿压低声音，“尤其是关于顾总的相处，你是不是惹着他了？”
乔安笑了声：“嗯，我明白。先挂了。”
挂断电话，乔安直接打车前往圣安娜。
路上，她想起顾璟行扔给自己的那张名片，她好像顺手把谢继白的号码输进手机了。
翻了翻，居然真的在。
乔安给他打电话：“谢秘。”
谢继白显然知道她为何打来：“查看下邮箱。”
乔安：“邮箱？我是想问你——喂？喂！”
挂断了。
她抿着唇打开私人邮箱，就见凌晨时收到了一封邮件。
看到邮件主题，她眼皮一跳。
又调职了？
林汐今天做第二次复健手术。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顾璟行并未多担心，把人送进手术室后就回了病房。
保镖队长孔延打电话过来：“顾总，罗泾始终不肯开口。”
“不急，东躲西藏这么多年，他不谨慎也活不到现在。”
“接下来怎么办。”
“先让医生给他调养调养，总不能人还没开口命先没了。至于其他——”
吱嘎。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顾璟行转身，就见乔安红着眼眶站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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