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沼第二日又来接琳琅去妙春堂坐诊，好像男朋友送女朋友上班。
    连续三日殷勤接送，汪顺义都看习惯了，对待琳琅越发的恭敬客气。
    妙春堂因为来了一个据说容颜绝世、医术非凡的女大夫，来了不少看客。
    其中不乏看热闹的街坊和以及盯梢的同行，更多的是有难言之隐的女病患。
    因为昨日旁观群众的传播，妙春堂的陆大夫能治疑难杂症的消息不胫而走。
    当然，陆大夫的脾气也很怪。
    这几日来问诊的病人很多，不乏富贵人家，当然也有寻常小百姓。
    富贵人家有富贵命，贫苦人家有辛劳病，大同小异。
    病痛好似冷面判官，对待凡人一视同仁。
    琳琅喜欢给穷苦有善缘的人看病，大多不需要诊金，汪顺义只能赚药费差价。
    但富贵人家一个病患能顶十个寻常百姓病患，比如举人的娘子、富商的宠妾。
    只要不是作奸犯科，身上没有恶业，琳琅照看不误，诊金相对高点。
    因为琳琅看病需要“合眼缘”，自然而然地得罪了不少人，故意砸场子的人也有。
    但琳琅身边有一个身份不凡的护花使者宋青沼，妙春堂也没人敢因此来闹事。
    闹事的第一个人最惨，直接被孔武有力的护卫揍了，随即押送到了京兆府惩办。
    这令汪顺义松了一口气，背后有靠山的感觉，可真好啊，宋公子果然背景硬。
    接连两三日，前去妙春堂看病的人安分很多，冒头的人已经被杀鸡儆猴。
    宋青沼终于去了松灵书院读书，琳琅便吩咐丫鬟杏儿帮忙研磨药粉。
    她的行医生涯开始进入轨道，越来越稳，先前只是女子，渐渐地还有男子。
    但琳琅接诊的时间是固定的，过时不候，下班的点儿到了，后面的人明天再来。
    偶尔空闲的时候，琳琅便开始琢磨绿痕膏，不出半月的时间，第一批成品做好了。
    绿痕膏被装在小巧玲珑的瓶子里，瓶身上贴着精巧的标签。
    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药膏名、功效、保质期以及使用方法。
    “陆小娘子，这小小的一瓶竟然要定价二十两银子吗？看上去只能用两三天。”
    汪顺义凑近瓶口，轻轻嗅了嗅味道，浅绿的膏体有股淡淡的兰花馨香气，萦绕在鼻尖，让人陶醉其中。
    但价格是不是太贵了？
    “东家，我家娘子说了，这只是小样儿，试用品而已，自然份量少，正常瓶装一百两一瓶，这还是良心价，童叟无欺！”
    “麻子暗斑和旧疤的可以祛除，皮肤暗黄黝黑的，还能美白净肤。
    绝对是美容养颜的圣品，我家娘子每月只会制作二十瓶，有钱都未必能买到。”
    杏儿对汪顺义振振有词，极力维护。
    自从琳琅送了杏儿一瓶绿痕膏小样，祛除了杏儿手背上因为幼时烧水烫伤的疤痕。
    她就对绿痕膏的效果深信不疑，这绝对是神药，谁不用谁后悔。
    尤其是爱美的娘子们。
    汪顺义将信将疑，心里其实很想试一试，只可惜小样儿都要二十两银子。
    这让他着实舍不得，二十两买啥不行？
    这么贵的小东西真的能售卖出去么？
    汪顺义深深怀疑，但充满了好奇。
    然而，当他注视着琳琅那张宛如羊脂白玉般洁白无瑕、吹弹可破的完美肌肤时，心中又不禁思忖，这药或许不假。
    他平生从未见过像陆小娘子这般白皙清丽、举世无双的大美人。
    且不说那五官有多么精致完美，单是皮肤，莹白如霜雪，好似在闪闪发光。
    “东家，你瞧瞧，我手背上的疤痕全都没了，这块的皮肤都要比脸上白嫩。”
    杏儿生怕汪顺义不相信，将自己得了琳琅送的绿痕膏、亲自试用的效果给对方看。
    绝对没有夸张骗人，她家娘子太厉害了，完全是是神医在世，美颜圣手。
    汪顺义早就看到了，得知杏儿是白白得了绿痕膏小样儿，忍不住看向正在写字的琳琅，嬉皮笑脸地凑过去。
    他白胖的脸上堆满了笑容，讨好地问道：“陆小娘子，不知我可否试用一下？”
    琳琅微微抬了抬眼，毫无温度扫了汪顺义一眼，“那分成改为二八。”
    汪顺义吓了一跳，忙不迭摆手。
    “别啊，我开玩笑的，绿痕膏绝对能大卖，这生意还是最初的三七分，我提供药材，你提供手艺，咱们一起双赢。”
    琳琅闻言不语，继续低头写字，写的内容自然是缺少的药材。
    这需要汪顺义主仆采购。
    她的绿痕膏不缺销路，除去面纱，在附近走几圈，琳琅就是绿痕膏的招牌。
    没有人不稀罕美人，不渴望变美的。
    再加上汪顺义主仆的大力宣传，甚至说出没效果退款的话。
    不少人真的心动了。
    最先给琳琅做生意的是附近屠户家长了一脸麻子、还没嫁出去的闺女张巧儿。
    张巧儿是家中幺女，最受父母疼爱，因为麻子脸，说亲不是很顺，没少吃药祛斑。
    但这个时代哪有什么好的祛斑药，张巧儿到现在出门低着头，怕被人多看。
    听说妙春堂的陆大夫脱去面纱，跟画里的仙女一模一样，皮肤白雪一般晶莹。
    张巧儿便想来尝试一下，二十两银子虽然很多，但是吧，她家也不是拿不出。
    张巧儿的父母忧愁女儿的亲事，不想把麻子脸的闺女随便嫁了，还要被夫家嫌弃。
    琳琅看了看张巧儿脸上的麻烦，也不是密密麻麻的满脸，就是斑点颜色太暗，分布较广，一瓶小样差不多能祛除一大半。
    张巧儿满怀期待地买了小样儿，按照说明，早晚擦拭面部。
    每天照镜子都觉得脸上干净不少，直到第三天，张巧儿昂首挺胸地出门。
    她脸上的斑点消失了大半，零星的斑点变淡，并不影响整体的面貌。
    这可把张巧儿惊喜坏了。
    张巧儿软磨硬泡，撒娇求着爹娘，想再买一瓶绿痕膏小样。
    这样她绝对能变美变白，到时候肯定有媒婆上门提亲。
    喜娘的嫂子们看到小姑子这么大的变化，心疼银钱之余，摸了摸自己的脸。
    小姑子的变化太大了，她们也想要买妙春堂的绿痕膏，买一瓶小样儿也好。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便会有无数个敢于尝试的人。
    妙春堂的绿痕膏广告彻底打响，琳琅的本事彻底被肯定。
    不少慕名的富家太太纷纷派人来问寻消息，先买绿痕膏小样试试。
    只要试过的人，没有人觉得不好，甚至觉得太有效，太喜欢。
    尝到甜头、出手大方的贵妇人甚至一下子要买十瓶存着。
    但碍于妙春堂有限购的规矩，小样每月每人限购两瓶，想要买第三瓶，就要加价。
    第三绿痕膏瓶二百两起步，吓退不少人，就算有钱，也不敢这么造啊。
    正因如此，妙春堂的绿痕膏简直供不应求，汪顺义看着白花花流进口袋的银子，感觉在做梦一样。
    自从来了陆小娘子坐堂看诊，又捣鼓了美容养颜的绿痕膏，妙春堂的空气不仅变芬芳了，而且财源滚滚来。
    简直羡煞旁人，尤其是曾经的同行。
    汪顺义心里美滋滋，每日嘴里哼着歌儿，如今他也是能去清风楼吃席面的人。
    女人的钱可真好赚啊，尤其是有钱的贵妇人，对美的追求简直到达了极致。
    琳琅留了三瓶绿痕膏，一瓶送给阿娘，一瓶送给明舒，最后一瓶送给宋青沼。
    宋青沼经常对琳琅提起他娘，宋夫人很爱美，热衷珠宝首饰，还有美容养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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