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肆快步进入屋内，此时那名杀手的尸体脑袋已经如同爆裂的西瓜一样，只剩渣渣。
一股刺鼻的臭味弥漫在屋内。
沈肆面色如常，他扫了一眼杀手的尸体后，将更多目光放在另一个尸体上。
404的住客比杀手好不到哪去，它整个身体的血肉骨头都没了，就剩一张完整的皮叠在地上。
一开始对方还是人形的时候是由演员饰演的，现在只剩下人皮。
应该是里面装了远程麦克风，而演员则通过远程去操控说话。
沈肆蹲下来，不稳定的问：“你还活着吗？”
“有没可能，我死得不能再死了。”那张皮发出声音，语气颇为哀怨。
沈肆松了口气，看来他来得不算晚，直播节奏没有断。
他将人皮拿起来，人皮触感很微妙，冰凉中带着一丝粗糙，和人体的皮肤差不多。
沈肆心里感叹，举荐人的剧组真是下血本，愿意在这种不容易被观众看到的地方搞细节。
这倒是增加了演员们的代入感，他将人皮挂在手臂：“我带你先离开这。”
“等等。”人皮叫停了沈肆，“去魏兴发的房间，那里有你想知道的一切。”
恶鬼利用人头已经把几个房间都打通了。
沈肆很轻易的就从墙壁上的洞穿进了魏兴发房间中。
魏兴发的房间里还带着一股久久不散的烟味。
沈肆走到笔记本前，屏幕显示需要密码。
人皮说：“密码是我是意大利炮的拼音。”
沈肆轻易解开了密码：“你一直在魏兴发身后看着？”
“没错。”人皮说到这有些不爽，如果不是恰好被举荐人选中，它早就报仇了。
也不至于落得现在被恶鬼欺负，还得配合一个活人演戏。
这活人懂什么啊？他能懂自己的恨吗？能真正知道怎样报复才是最恐怖，最残忍的吗？！
沈肆轻笑一声：“难怪他一脸没睡好的样子，做得不错。”
人皮像一条毛巾似得挂在沈肆手臂上，它不屑地摆动身体。
它需要这活人的夸赞吗？可笑！
电脑顺利解开，沈肆查看魏兴发的聊天工具。
在这里他发现魏兴发的好友不多，但是圈子是真不少。
这些圈子的名字都很奇怪，例如：【开炮！开炮！】【键盘家的野蜂飞舞】。
沈肆点进去看，发现里面没人说话，而是一直在发图片。
图片内容都是很平常的人物照。
当沈肆退出圈子，点进魏兴发最近的一次聊天窗口时，一切都有了解答。
【暗针：团长，最近还接不接单子啊？大家都等着你这声炮响呢。】
【意大利炮：前阵子不是有个男的被我们喷得家破人亡，得低调，别被揪出来了。】
【暗针：嗐，我们的后援团可不是吃素的，保证能护卫团长你的安全！】
【意大利炮：咋了？有人开了大单子？】
【暗针：那必须的，6位数的喷单，还说如果能喷到对方精神崩溃，加倍！】
【意大利炮：行吧，最近我的事情也快处理好了，过几天我们就开炮！】
沈肆看完了聊天记录，目光转向人皮：“那个家破人亡的……”
“就是我，生前我一直在想，那个恶意抹黑我和家人究竟是谁？”人皮的声音很平静，好似一切都已经释怀。
“我最恨的就是不能顺着网线爬过去找到那人。”
“现在……”人皮的声音有了波澜，染上了恨意，“我能做到了。”
人皮生前是搞自媒体的，喜欢分享自己还有家人的日常生活。
可是某天评论区突然多了很多抹黑他和家人的信息。
无数个小号冒了出来，可怕的是对方P的图片还有视频都非常真实。
那些污蔑的恶评，24小时都在不停冒出新的。
有太多太多的网友在被误导后跟风黑。
人皮的家人就已经因为这场网络暴力失去了工作，在精神方面也遭到了强烈的摧残。
后来人皮一一澄清了所有的谣言，可是那是伤害已经造成。
他的家人们，全都因为这场无端的污蔑而陆续生病和死去。
沈肆通过笔记本了解到了魏兴发就是一个网络喷子，甚至他已经形成了一条商业链。
对方在网上招募了一批和他一样的人，并且在网上接单去喷人。
根据给的金额定喷人的内容和时长。
严格意义上来说，魏兴发和之前那些戏的杀人反派不同。
对方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在受害者面前。
可是魏兴发做的事情不比身体上的伤害轻，他给予受害者精神上的痛苦是无法治愈的。
沈肆合上笔记本，起身道：“走吧。”
人皮有些疑惑，它被迫配合沈肆演戏，自然手里是有剧本的。
剧本里沈肆能在笔记本中发现段商的信息，结果对方都不细看的。
活人就是不细心啊，人皮不由得开口提示：“你确定不再看看了？也许有什么遗漏。”
沈肆带着人皮离开房间：“不用了，先帮你出口气。”
人皮突然对眼前这个活人改观了，该说不说，对方说话还是挺中听的。
人皮把戏份都走完了，接下来它该去找魏兴发算账了：“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回去报仇。”
“这怎么行？”沈肆觉得人皮这个道具非常适合吓人，他现在跃跃欲试，“放心交给我。”
人皮：“？”是它错觉吗？总觉得这活人很兴奋的样子。
魏兴发仓皇地逃离，之前因为吩咐杀手们把酒店的电线剪断，导致现在四周一片黑暗，也没有人在。
外面的大雪纷纷，透进来的白光给酒店内部洒进一片银色的光。
酒店大厅的中间有一座漂亮的雕像，此时却带着一种阴郁的色调。
魏兴发看着外头的大雪，深知是出不去了，他惊恐地望向走道深处。
那个恶鬼会不会追着他出来了？
“嘻嘻~”黑暗中响起一阵轻笑声，紧接着是一道脚步声在快速逼近。
魏兴发脑海里立刻想起恶鬼的笑脸，吓得他环顾四周，着急地寻找可以躲避的地方。
他躲到雕像的后面，心惊胆战地看着脚步声来源。
从黑暗中走出一个身影，竟然是段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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