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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8章 归入人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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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们就让他们知道—信念这个东西,是杀不完的!”
    “你杀一人,留下十张纸!”
    “你劝一人走,剩下百人写‘我不走’!”
    “你拔断一条联络线,我们就让每个村自己会织!”
    “你以为我们靠一言堂!”
    “但我们靠的,是每一个知道自己该往哪走的人!”
    “这,就是秦地!”
    “不是王的天下!”
    “是人的土地!”
    七月初八,秦地北境小寒山前线首次响起三声急鼓。
    不是练兵,更非虚惊,而是十八国合纵联盟中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支“重装先锋部队”入境了。
    这支部队来自齐国,主将裴战,曾为齐王侧系大将军之子,因早年功高震主而被弃,退居边地十年,此番复出,便以“破秦先锋”之名集结四千甲士,重甲重弓重盾重骑,行进阵列不散、营地构筑有序,完全是按照中原最高军阵编制调度。
    他们进入秦地不是袭扰,而是“列阵”。
    进山、立营、扎旗、砍树、清障、设粮台、筑哨楼,一套流程极稳极重,从步调到兵器皆非寻常之数。
    此为秦地边防三年来首次遭遇“正统之战阵”,既不是草原轻骑、也非东瀛忍者,更不是十八国此前那些旁敲侧击的试探。
    这是真正的“步入”。
    而且没有解释、没有诡辩、也没有暗线,只是明晃晃地—一营一营地把“战”摆在了秦地的土地上。
    张青松调阅边报,神情冷硬。
    北境传来秦地边堡的三重“急报符”,已确认敌军在三日内接连设下五处“投营点”,分别直指秦地三处归户高地、两条内地粮道。
    张青松立刻判定:这是“破根”之势。
    “他们不是来烧村的!”
    “是来破后勤的!”
    “不是烧人!”
    “是烧秦地那套根子!”
    “他们要干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我们的‘律所不能行兵’,让我们的‘归户不能养兵’!”
    “他们要逼我们第一刀动的是军,不是理!”
    香妃带来的消息更狠。
    裴战未正式出兵,却已派出三支“官书队”,自称“齐国镇边文军”,入秦地村镇散布“正本新诏”。
    诏中不提秦王,不提秦律,只提“王命已至,归心者可免战,弃约者可复籍”。
    与此同时,齐军开设“归正处”,凡归户村愿降者,三日内不问出身、不问过往,可入营为民,三年内不役不徭。
    此举一出,边境有些胆小的村子开始动摇。
    张青松接报,立刻上书秦王府,请求增兵。
    “不是为了打!”
    “是为了压!”
    “秦地百姓可以不怕死!”
    “但怕乱!”
    “怕看不见军!”
    “只要军一撤,他们就不信理了!”
    “他们信‘这片地有人在守’!”
    “信的是后头那一口‘有人不让他们死’的气!”
    秦浩听完,没有第一时间回令。
    他亲自披上袍甲,登上北境小寒山。
    不是阅兵,也不是鼓气。
    他只站在三处归户村的交界口,命人铺一张纸,自己写下六个字:
    “秦地,不弃一人!”
    随后,命令东风军第三、第五营转为“联防制”,非作战状态下,由各归户村推举民户、约所、讲律者三人,与军士共守村口。
    兵不在堂,人在村外。
    每日例巡三次,夜巡一次,不持长兵,只配短戟、纸契、手鼓。
    而这一纸契上只写两行:
    “秦王未弃,秦律未改!”
    “若敌入地,此人有理!”
    “杀之者,为逆!”
    这份“护契”一发,全秦北境七十三个归户村皆自发设立“村守台”。
    村中不再问朝廷兵符,不再求援兵,只立一柱纸旗,书契之文,留当夜轮守者在旁。
    士不出阵,民自守村。
    而真正的军事反制,却不是设阵迎战。
    而是“调策”。
    秦浩命令“策应营”分为三组,前后左右三路,绕行敌军所设五个投营点之外,不入正面,只设“扰阵地”。
    他们设的不是营,而是“响阵”。
    昼挂空旗,夜燃虚火,鼓起即撤,走即而散,东南西北轮替鼓风。
    第一夜,齐军紧急换位三次。
    第二夜,齐军后营粮道断一次,未见敌,却马惊。
    第三夜,齐军哨所于雨夜忽然收到一封纸信,从树顶飘下,上书:
    “裴战欲战,不敢讲名!”
    “齐王欲兵,不敢发诏!”
    “你们打的是谁的仗?”
    “你们的脚站在谁的地上?”
    “你们杀的—是谁家讲理的百姓?”
    裴战震怒,下令彻查来路,却一无所获。
    这一夜之后,齐军再不敢深入,只能驻营不前。
    而在他们未动的三日里,秦地的粮车依旧送进三州;契文如常发放;讲律台照样点灯;律守夜巡未断一日。
    他们不出营,秦地不乱。
    这一场“未开的仗”,却让所有人明白:
    不是秦王不敢战。
    是—他不屑。
    因为你拿刀来,他未必要和你比力气。
    但你想撼这片地里的“理”。
    他就能让你连一个“为什么”都答不上来。
    这才是真正的—
    “兵未出,心已乱!”
    七月十五,连日雷雨,乌云压境。
    裴战军至此已扎营九日,不进不退,秦地边村未乱,东风军亦未调主力。
    但边地的风,却越刮越紧。
    这一夜,裴战命人设了外围巡线,亲自绕营三圈,回营后却惊觉,营外一处悬石上,竟被人悬挂了一页纸。
    纸上只有一句话:
    “兵可阵,人心不可逼!”
    纸未被风雨打散,字迹极深,带着湿意,却未糊。
    此纸一出,营内副将心惊,数人暗议是否东风军夜袭,结果查遍营外十里,毫无动静。
    兵未至,人已言—这便是秦王要的效果。
    张青松当日于王府整理边报,听闻此事,只在案上写了四字:勿惊,勿动。
    秦浩未发声,却在次日午后,命律守携一纸公告张贴于三处边关哨所。
    公告不言军令,不提战争,只言:
    “秦地不迎战!”
    “只护百姓不再流!”
    “只护讲理者得一夜安眠!”
    “若敌未动,秦军不出!”
    “若敌强逼,则守村者先动!”
    这一纸贴出,三日内,齐军五营之兵无人再敢逼近秦地村口三十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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