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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4章 三令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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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帖复核、画像比对、指骨登记、邻伍签字、实地验身、兵线比籍、户粮查数,不得遗漏一人,不得放过一纸。
    同时,夜刃营六队调入青泽西线山区,在“竹垣沟”搜出第五处藏点:全是锈甲、旧靴、裂袍、短刃、马鞍,粗看如废,细看皆可修复,最深处有一副木牌,上写“守疆二营”。
    这四个字在秦军现役序列中根本不存在,却是三年前塔琅边军第十营的退役称号。
    也就是说—他们是在复原塔琅原军营。
    不是明面复原,而是悄悄地,把旧营重新拼起来。
    不是公开打仗。
    是偷偷准备“老兵回营”。
    而当他们人数凑够、物资齐全、身份稳固,再造一个“兵乱”不是难事。
    白云飞收到消息后,马上上报。
    秦浩批复:
    “我知道他们会试图从旧兵营这条线进!”
    “所以你现在开始逐村逐寨排查‘老兵’!”
    “凡是三年内突然出现的老兵,不论有无通帖,先关起来!”
    “凡是突然多出亲属来探的,全部调查!”
    “凡是能说出旧营号,却说不清当时谁是队长的,全斩!”
    “我不是让你怀疑我们的人!”
    “我是让你确认—那些人是不是‘我们的人’!”
    张青松建议是否扩大至民间祭典类聚集、学院讲堂、边寨讲演这类场合的名单重审。
    秦浩批准。
    但加了一条:
    “先查讲‘忠义’、‘守边’、‘血脉传承’这几种口号讲得最多的人!”
    “他们越会说这几句,越有问题!”
    “我已经听够了!”
    “他们不是在讲什么保国安民!”
    “他们是在讲怎么让自己留下来!”
    “留下来,然后用‘我们也是你们人’的方式,再来一刀!”
    “我们不能让这一刀再落下来!”
    “哪怕我们看起来像是疑神疑鬼!”
    “我也要他们以后一听到‘秦户’两个字,就明白—这不是一张纸,这是一个活人的血!”
    “你要换,你要抄,你要演!”
    “那你得付命!”
    “从今天开始,谁再敢借‘归顺’为名试图浸透!”
    “我就让他知道—秦国不是靠脸混进去的地方!”
    “你混得进去,那你也活不出来!”
    青泽西南,石缝岭山道。
    这是秦国西线边防最容易被忽略的一段山脊,一面靠山,一面临谷,地势狭窄,山道不通车,正常情况下极少有人往来,旧图标注为“次要巡哨线”,平时只安排两人一班轮值,三日一巡。
    归辛树带夜刃营六人斥候前日追踪到此,发现山道侧坡处岩层被人为削平,现场还有少量斧痕及脚印痕迹,初步判断为小股人马往返用地。
    顺线往前两里,出现一处被掩藏的山洞,洞口以山石混掩,仅有尺宽缝隙,洞外并无烟火,地表落叶残破不整,明显为中期临时栖身所。
    归辛树入洞后查探,发现其中存放六箱干粮,一罐水缸,一炉油罐,还有铁匣一只,匣中并无兵器,却有旧图、边图、折页地图七张,最关键的是其中一页附有详细手绘标注:从石缝岭到赤鹭渡,再到青泽边境城防线、三个通哨点的位置,皆在图中明确画出,并在秦军每日巡哨时段处作注记。
    这不是普通逃兵藏身地。
    这是一处明确设置为“渗透据点”的勘察中转点。
    归辛树将所有物件封存后押送至中军,张青松第一时间将图纸与前线调派表逐一核对,仅用一炷香便确认:图中所标“空缺哨点”确为秦军三日前临时转移过哨兵的位置,而“主哨调位”则是两月前进行的边哨新规尚未公示的细节部署。
    这说明什么?
    说明敌人不仅有情报线,还掌握了秦军现行编制内最隐秘的调度体系。
    说明此线不是普通侦察。
    是敌军在试图建立一整套针对边防部署的“反制资料”。
    张青松随即提议:
    “立即停哨,封图线,所有西线布防重新审查!”
    秦浩未语。
    白云飞此刻赶到,将前线送来的一份新情报递上。
    “秘血西南部小族‘赂焱部’已开始自行训练‘边民小队’,挂牌说是防卫,但所穿战服、使用兵械全为东瀛样式。
    自称‘便于适应山地作战’,实则是将旧式作战模式重新训练为‘边战突袭’的基础!”
    “我们斥候昨日夜里截下一队出行‘巡林’的小队,共二十六人,半数曾参与两年前秘血与伽宁的武备交流!”
    “此事,若不动手,他们接下来便能以‘自卫’之名试探我们防线响应,再以‘冲突升级’之由掀起边战,既撇清责任,又能拖我军连线!”
    张青松补充道:
    “他们不是想硬攻!”
    “他们要我们被迫开战!”
    “我们越动,他们越能说‘你们才是打人的那个’!”
    “他们就是要把刀藏在自己的领土里,然后再让我们自己去割!”
    秦浩听完,看着地图,缓缓落笔,在石缝岭至赂焱部这段线上画了一道红线,冷声道:
    “他们在拿试探当主战!”
    “那我们就让他们明白—秦军不回试探!”
    “只回一刀!”
    他命令:
    “赵应天—调一百人夜间伏入赂焱部边界小道,不接战,不开杀,只把他们那批训练营拍下来,送回来!”
    “我要证据!”
    “白云飞—你的人设三层封锁线,从山南拉到东口,别让他们的探子进,也别让他们的口信出!”
    “张青松—你调文案一组,把这批‘边民训练点’全部记档备案,刻入后备军户通查清册!”
    “从今天起,凡曾出现在这批名册上的人,未来五年内不得入籍,不得调哨,不得通亲!”
    “归辛树—你带夜刃六队,继续追线!”
    “石缝岭之下的支线必有主帐!”
    “找!”
    “找到之后,不要动!”
    “通知我!”
    “我要他们亲自看着我把这口‘山道’封死!”
    “这不是他们的地!”
    “这是我们的线!”
    “他们踩进来一步!”
    “我就封他们一辈子!”
    秦浩话说完,当夜调派兵员千人,沿石缝岭两侧修建哨楼三座,每座配弓弩十架、索网五重、夜哨三重替岗,白云飞配二营骑兵前后巡逻,张青松加派三十名文律署官专设“图改小组”,用以重新绘制所有边境调动图,并设“谎图机制”—让每一份落入敌人手中的情报都在提前设定范围内“偏移”,引导敌人误判、踩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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