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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戒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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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砚川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指,在桌面边缘停顿片刻,随后缓缓探入木质抽屉,取出一把乌木戒尺。
    他垂眼,用戒尺拍打着自己的掌心,一下一下,声响清脆。
    唇角弯出一点弧度,像是笑,却没有温度。
    “我可是很严厉的。”
    秋榕榕心里腹诽。
    嗯,假正经。
    她又想起多年前的场景。
    那时沈砚川给她补习。
    他是天赋型的学霸,眼里没有不会这个概念。
    那些在她看来如同迷宫般复杂的大难题,在他嘴里轻描淡写,转个弯就该懂。
    她常常看题看到烦躁,忍不住咬笔帽,被他一把夺下。
    “别养成吃笔的坏习惯。”
    沈砚川总是皱着眉纠正她的这些错误小习惯。
    他会用小尺子打她的手。
    那时不知他真面目,秋榕榕看着红起来的手,会气鼓鼓地打回去。
    “体罚学生是不对的。”
    沈砚川没想到,她看起来温顺懂礼数,说话都轻声细语,被尺子多打了几下,竟然敢还手。
    她还会把尺子藏起来,问她,她说不知道。
    明明脸上的表情心虚得不得了,她咬死不说。
    问急了。
    她就说他没耐心,不是好老师。
    沈砚川揉着太阳穴,说她是笨学生,不给她补习。
    秋榕榕那时候哪敢真闹掰。
    出去随便找个补习班,一个小时都需要四五百。
    秋榕榕想考上研究生,为了省补课费,她得回过头把沈砚川哄好。
    周家有钱,但秋榕榕只是寄住在他们家里的穷学生,每个月给她五千对周家而言少得可怜,但是对于受资助的她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待遇。
    秋榕榕没有盯着别人口袋里钱袋子看的习惯。
    所以给沈砚川送礼,她用的是自己存的打零工的钱。
    眼前的一幕与过去何其相似。
    只是当年,秋榕榕是和他闹着玩的,看见戒尺,没有畏惧的心思,还敢把尺子从他手中夺走。
    而今再见这个比往年大很多倍的木质尺子,秋榕榕心里有些发怵。
    他认真教她如何玩旋转魔方。
    指节分明的手一边演示,一边轻声讲解。
    秋榕榕打起十二分精神。
    她问得仔细,连一点听不明白的歧义都要拿出来反复确认。
    沈砚川耐心讲解完之后,将那道色彩斑斓的小方块轻轻搁在书桌上。
    他语气淡淡地问:“你什么时候对魔方这么感兴趣了?”
    “我没有手机玩。”
    秋榕榕抱怨地白了他一眼,重新打乱魔方,又一格一格地试着复原。
    “你们自己整天机不离手,连吃饭都在接工作电话,却来问我为什么玩魔方?”
    沈砚川语气平稳:“你拿到手机,会对外界求救。”
    秋榕榕现在已经摸到一些复原魔方的诀窍。
    她打了个哈欠,耸耸肩说道:“就知道你们那么想,我才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总不能整天躺在床上,闭眼睡觉吧。
    不培养点兴趣爱好,我怕自己会疯。”
    沈砚川也认为确实如此,他教秋榕榕教得更加耐心。
    “手心,伸出来。”
    秋榕榕一顿,怯怯地看了戒尺一眼,小声求饶:“事不过三,这才是第二次,能不能通融一下?”
    她又不是天才,怎么可能一次就学会。
    今天犯的错误已经很少了。
    沈砚川却没给她讨价还价的余地。
    他强硬地扣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心摊开,语气沉冷,没有温度:“不敲你一下,不长记性,同样的问题犯第二次错误,就得惩罚。”
    “那你轻点,意思一下就行了。”
    “放心,我下手很轻。”
    “啪”的一声,戒尺毫不留情地落下,声音脆响,在这安静的书房里尤其刺耳。
    沈砚川的呼吸快了一拍。
    秋榕榕身子一震,唇瓣微颤,却强忍着没有叫出声。
    真疼。
    死骗子,下手这么重。
    痛感让她脑袋清醒。
    她知道这个魔方如何解开了。
    就在此时,房门“咔哒”一声被人推开。
    周景行站在门口,小七就跟在他的身后。
    他刚结束一场冗长乏味的会议,回来后准备带秋榕榕去冰钓。
    回房间没找到秋榕榕的人,进书房后就看见这一幕。
    屋内空气凝固。
    周景行看着沈砚川紧紧握住秋榕榕的手,沉默片刻,问道:“你们在玩什么?”
    小七兴奋得像是来捉奸。
    要是捉奸成功,老板说不定就会因为生气把这个女人给他。
    他习惯捡别人剩的。
    沈砚川松了手,不动声色地将戒尺收回桌边,冷静如常,“她让我教她玩魔方,屡次出错,作为老师,打一下学生的手心,略施薄惩而已。”
    不是屡次,是只有两次。
    秋榕榕抓着魔方站起身,跑到周景行身边,说道:“我已经可以解开这个魔方了,我演示给你看。”
    她将魔方打乱,正准备复原。
    只要把魔方复原,就可以把周淮远从地下室里接出来。
    在他们眼中魔方只是游戏,在秋榕榕眼里却关系着人的性命。
    周景行将秋榕榕解了一半的魔方拿出来,扔到一边。
    “我还没弄完。”
    “算你解开了。”
    秋榕榕压了压唇角。
    他是这样,沈砚川也是这样。
    他们一句话就可以决定别人的性命,自己定下的游戏,也可以随便改变规则。
    只有她,会为了一句话,尽心尽力地想办法。
    现在,周景行说不需要,刚才秋榕榕学的解法,都变成无用功。
    “手心疼不疼?”周景行握住她的手,温柔地吹了吹掌心,力道十足地握住她手腕不放,眸色深深,“想学的话可以来找我,我也能教你。”
    “你给的魔方,我怎么好意思再找你要解法?”
    这里的氛围有些怪,小七在旁边很着急的样子,沈砚川似乎有些不爽,而周景行看似温柔,实则强势地宣告主权。
    他虽然是在对秋榕榕说话,眼神确实盯着沈砚川,“至少,我不体罚学生。”
    沈砚川对上周景行警告的双眸,自觉无趣。
    “你们好好玩吧。”沈砚川离开书房。
    秋榕榕看着沈砚川离开的背影。
    他们几个人这几天都不对劲。
    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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