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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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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小言晃了晃小花儿的小手,“你娘身体不舒服吗?咋没出来买。”
    小花儿摇摇头,小手揪着爹爹的头发,乌溜溜的眸子一片澄清,“娘累,在家家。”
    小孩儿一般不会撒谎,见大妞没啥事,陆小言也没再多管,带着小伙伴回了自己家。
    等小军处理好鱼时,小曼已经将水烧开了,陆小言也将洗好的豆腐切成了块,厨房里围了一群小萝卜头,都眼巴巴盯着豆腐,五岁大的二毛口水都流了下来。
    陆小言看得好笑,厨房就巴掌大小,他们一挤进来,她转个身都费劲,干脆将人轰了出去,“我家就仨碗,你们回去把自己的碗拿来吧,正好跟你们父母说一声,中午在我家吃,省得他们找不到人担心,去吧去吧,等你们回来,估计就熬好了。”
    等孩子们抱着碗跑回来时,厨房里已经飘出了香味,一个个馋得哈喇子直流,有俩娃手里还抱了其他东西,一个是一颗小白菜,另一个是一把香菜,还有两根葱。
    陆小言眼睛噌地亮了,穿来这几天,也就在省城吃烩面时,见了点儿菜,还没正儿八经吃菜呢,惊喜归惊喜,她还是客气了一下,“干嘛还拿东西。”
    小孩子实诚,如实说:“我娘不让白吃。”
    这是怕自家娃白吃人家东西,不好意思,才拿了点菜,村里人大多淳朴,拿的还都是家里最好的东西,等陆小军过来时,更阔气,手里拿着一根腊肠。
    崔奶奶生了六个儿子,个个都是一把好力气,挣的工分也多,几个儿子还会建房子,农闲时经常出去打零工,他们家算是村里最富裕的一个,连自行车都买了,陆小言都咽了咽口水,“这也太贵重了。”
    陆小曼乐呵呵地说:“正好给大家加个餐,小言姐可不许拒绝,我也是沾了你的福,才能在今天吃到腊肠,早馋死了。”
    她嘴巴甜得紧,这点随了崔奶奶,崔奶奶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孙女。
    就秀儿抱了只碗,她也不过七八岁的样子,小小一只,见其他人都拿了东西,她臊得小脸通红,“我、我也回去找点吃的。”
    她也住在西头,就在巷子口,跟崔奶奶家紧挨着,跟崔奶奶的富裕不同,她家里没啥劳动力,爷爷腿脚不好,奶奶闹饥荒时就没了,哥哥才十一,弟弟刚六个月,她娘干活时,经常把小奶娃绑在背后,挣不了太多工分,一家人全靠他爹养,穷得叮当响。
    别人一天三顿饭,他们家一天就吃两顿,所以这会儿家里的大人还在挣工分,中午没回来做饭,就她自己抱着碗来了。
    陆小言忙拉住了她,“拿啥,啥也不用拿,这些足够咱们吃了,你帮着去把大家的碗再洗一下。”
    秀儿红着小脸点头,软糯地说:“嗯,我肯定洗干净。”
    碗洗好时,陆小言便掀开了盖子,一股鲜香味直冲脑门,孩子们都忍不住咂嘴,陆小言往锅里倒了点香油,把切好的葱,也倒进去一小碗。
    她没立刻盛,先把小白菜炒了一下,又将腊肠加了进去,一时间锅里滋啦滋啦流油,等将炒菜端到桌上时,陆大山和王月勤正好回来,王月勤皱了皱鼻子,“好香。”
    陆小言笑道:“那可不,小军他们带了腊肠和小白菜过来,还有鱼汤呢,我们抓了鱼,今天能吃一顿好的。”
    说话间她已经盛好了鱼汤,因为豆腐多,每人都有一碗,鱼汤熬的奶白奶白的,上面飘着绿油油的葱花,香味直往鼻子里钻,孩子们又不自觉分泌起口水。
    家里房间太少,连堂屋都没,陆大山干脆将桌子搬到了院子里,一碗碗鱼汤端上桌后,不止孩子,连陆大山和王月勤都忍不住咽口水。
    陆小言将菜放到了中间,将窝窝头也端了出来,一人给了一个,“吃吧。”
    鱼汤香味浓醇,白菜清香爽口,腊肉咸鲜适度,简直不要太好吃。
    孩子们吃得停不下来,二柱这个小马屁精,还不忘眨巴着大眼,抽空夸一句,“小言姐,这是什么神仙佳肴,你做得也太好吃了。”
    虽然不太会炒菜,陆小言却给奶奶煲过各种汤,汤和糕点,算是她唯一的特长,她嘿嘿笑了笑,“喜欢就好,以后如果还能抓到鱼,我再给你们煮。”
    孩子们这才停下喝汤的动作,开心地欢呼了一声,陆小军也吃得很满足,他家条件只是不错,虽然不咋饿肚子,也就过年吃过肉,鱼也很少吃。
    陆小军是个实诚人,直接说:“可惜明天周一,我还要去上学,要不然咱俩还能打配合,只能等下周末,小言姐,咱们下周还抓鱼吧。”
    陆小言笑着说:“好呀。”
    陆小曼舔了舔唇,圆溜溜的眸睁得更圆了,开心地说:“小言姐,我也可以,我不用上学。”
    她已经初中毕业了,没上高中。
    村里好多人都只读个小学,有的小学都读不完,自从高考取消后,大家更不重视教育了,虽然初中和高中改成了两年学制,仍有好多人嫌去公社上学有些远,不乐意去,家长也没有知识改变命运的念头。
    就算傅北出息,整个大队,也就傅北一个成绩这么好的,好多孩子书本都学不明白,大家压根没想过,自家孩子只要好好学,也能出息,教育普遍跟不上。
    陆小言有些惋惜,“你刚十五六岁,咋不念书了?”
    陆小曼将鱼汤咽了下去,擦了擦嘴,才脆生生地说:“咱们大队好多人都没上啊,听说高中课程还挺难,我娘说学也没啥用,咱又没城市户口,招工基本轮不上,干脆不上了,还能帮家里干干活,我都拿了四十几个工分了,可以养活自己啦。”
    她哪里知道,她娘不过是觉得,女孩念再多书,还是要嫁出去的,读也是给别人读,才没让她继续念。
    说到赚工分时,她圆溜溜的眼亮亮的,显然为自己能帮上忙,觉得高兴。
    村里好多孩子都这样,很懂事,完全不觉得干活累,好像天生就能吃苦。
    其实哪有什么天生,不过是见惯了家人的不容易,早早成长了起来。
    小军也说:“我明年就上完初中了,我也不打算上了,我力气比我姐大,也能赚工分。”
    陆小曼抓了抓小脸,弟弟力气确实比她大,怕小言姐觉得她比不上弟弟,她忙加了一句,“就算你力气大,咱俩工分也一样多。”
    实际上农闲时小孩可以不用赚工分,不过家长还得去地里,可没工夫看孩子,孩子们也大多跟着去地里,一来二去,也有不少孩子开始干活了。
    小孩和老人就算干全天的活,最高也只能拿四个工分,少的还有两分的,不像成年人,干得好的,一天可以拿七个工分,毕竟力气在这儿摆着。
    小军也不气馁,挠着脑袋,憨憨地笑,“对啊,一样,我和我姐都能分粮食呢,等我不上了,也能帮家里分担。”
    陆小言不赞同,崔奶奶家算富裕的,是大队里唯一一个有自行车的人家,学费还是掏得起的。
    她忍不住劝了几句:“还是好好读完高中吧,你们看小北哥,读了高中,不仅能提高文化内涵,还能拓宽眼界,风扇就是他自己做的,是不是很厉害?他现在还当了工人,旁的不提,一个月最少有二十的工资,有了钱,每周都能吃一次鱼,也能让家人过上好日子,挣工分帮的终究有限。”
    年龄小点的孩子听得满眼羡慕,每周都吃鱼,那得是什么神仙日子啊,都不敢想。
    陆小军挺能认清自己,“小北哥那么厉害的,十里八村也就这么一个,我脑子笨,没他成绩好。”
    陆小言说:“就算比不上他,坚持不懈的努力,还是会有收获的。”
    清楚他们这个年龄,未必愿意听大道t理,陆小言举例说:“你们看,咱们大队一共就四个高中生,你们小北哥,是工人,一个月二十多块钱,陆铁成和赵振南一个是记分员,一个是仓库管理员,读了高中,工作也能轻松点不是?天上从不会掉馅饼,所以我们要努力去掌握住知识,提升自己后,也能改变命运,我虽然没找到工作,但我打算画连环画,如果成功了,你们想看小人书时,可以随时来找我。”
    大家都若有所思,听到最后一句,眼睛都亮了,“小言姐你还会画小人书?”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投稿成功,画还是会画的,陆小言也吹了个牛,“那当然,等吃完饭,我让你们看看,看完你们就知道学习的重要性了。”
    大家嗯嗯点头,狼吞虎咽喝了起来。
    陆小言说:“慢点,小心鱼刺,先把刺挑出来,再喝。”
    跟着小言姐有肉吃,大崽子小崽子都格外听话,陆小曼也将鱼刺挑了出来,才喝汤。
    陆小言没食言,吃完饭,就带他们去了自己屋。
    这两天她已经开始作画了,将几个主要角色的人设图先画了出来,她一共画了五个人物,跟小人书简单勾勒的人物不同,她的人物画得格外真实,尤其是两个女主,大眼睛,小鼻梁,两人长得很像,大的那个缩着脑袋,很是怯懦,小的眼睛下还有一颗小雀斑,笑容明媚,瞧着生动极了。
    两个人物,都栩栩如生,仿佛站在跟前一般。
    这画工也太绝了。
    陆小曼星星眼,乌溜溜的大眼里,满是崇拜,只觉得小言姐也太厉害了。
    陆小军对画画倒是没啥感觉,惊艳归惊艳,他更好奇她要画什么故事,是不是跟他看的那本小人书一样有趣,他顶着双像蜡笔小新一样的眉毛,忍不住打听,“小言姐,你要画什么呀?”
    陆小言不知道能不能投稿成功呢,一些细节也需要构思,她将画收了起来,“先保密,等画好你们就知道了。”
    几个小家伙也想听故事,闻言,都有些失望。
    陆小言说:“你们好好念书,书读好了,可以写故事,当作家,当画家,还可以当播音员,当科学家,很多工作都可以做,不仅能让家人过上好日子,还能成为对国家有用的人,为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
    大家都听得热血沸腾的,连陆小曼都有些激动,临走前,忍不住问了一声,“小言姐,女娃也可以吗?”
    她家条件算不错的,她一个女娃,也能读完初中,爷奶也疼她,就算如此,在她的认知里,女娃长大了是要嫁人的,嫁人后就得相夫教子,好好侍奉公婆,她奶奶,包括她娘,都是这么过来的。
    “当然可以,主席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政府在想尽办法解放妇女,以前女子只能相夫教子,裹着小脚,围着灶台转,现在不是已经参与到生产中了吗?咱们公社还有女老师呢,人人平等,你只要肯努力,就可以在自己喜欢的领域闪闪发光。”
    从来没人跟她说过这些话,直到今天,她才意识到,她的生活并不是只有嫁人一条路可走。
    她和男人一样,也可以有自己的梦想和抱负,回到家后,陆小曼仍觉得振聋发聩,那双眼睛也是从未有过的明亮。
    陆小言并不知道,她将会改变小姑娘的一生,人都走后,她就将另一个小风扇给了父母,顺便说了一下怎么开,两人激动地双手都在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傅北竟然还会做风扇。
    这也太神奇了。
    陆小言不由莞尔,深刻意识到一个问题,不管在哪个时代,学霸都超牛,她也得努力了。
    打算回屋时,她才发现两人仍穿着旧衣服,“爹娘,你们干啥不穿新衣服?”
    陆大山笑着说:“还得下地干活呢,弄脏了可咋整。”
    陆小言不太理解,也实在不希望他们过得太苦,开口劝了劝,“买衣服就是穿的,弄脏了再洗呗,旧衣服全是补丁,穿着也不舒服,你们下午就穿新的。”
    王月勤也忙说:“等哪天不干活时,再穿吧。”
    陆小言不赞同,“你们天天要赚工分,哪天不干活,今天下午就穿上,万一放久了,被老鼠咬坏可咋整,总要趁衣服还新着,好好穿一下,买都买啦。”
    家里也确实有老鼠。
    两人这才被劝通,去上工时,忐忑地穿上了自己的新衣服,他们结婚时,都没穿过新衣服,白短袖、黑裤子一换上,人立马精神了,瞧着都好像年轻了几岁。
    陆大山直勾勾看着自家媳妇,忍不住说了一句,“好看。”
    两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忍不住都红了脸,拿着农具上工时,都不敢扛肩上了,怕不小心弄脏了衣服。
    出门时遇见了会计一家几口,会计媳妇夸了一句,“你俩穿得可真齐整,小北和小言真真是孝顺,以后你俩享福啦。”
    王月勤有些不好意思,眼中却不自觉闪过一抹骄傲的神采。别说以后,现在都在享福,今天还吃鱼了。
    王月勤骄傲,却不敢炫耀,只抿唇笑,还不忘小声附和一句,“你们家孩子也都孝顺,两个儿媳妇也一个塞一个好。”
    会计媳妇也挺高兴,她家孩子那是没的说,她男人会教孩子,两个儿子都初中毕业了,大儿子是民兵小队长,小儿子则是生产小队的队长,一个塞一个出息,两人娶的媳妇也都是好的。
    说出去脸上都有光。
    两人神采飞扬的,那叫个春风得意,不知道的还以为天降横财几百块。
    陆小言回到自己屋后,将小风扇打开了,风徐徐吹着面颊,虽然比不上空调,也凉快多了,她埋头开始了画画,一画就是两个小时,肩膀有些发酸时,她才站起来。
    下午,她没去地里,一直到吃晚饭才知道赵大妞的娘家人,来了陆家村。
    陆小言说:“他们咋来了?”
    王月勤叹口气,“她不是又怀了一胎吗?她婆婆怕是闺女,在她稀饭里,下了打胎药,赵大妞不知道,端起来喝了,还是小晨后悔了打翻了碗,要不然孩子肯定要出事,她哥听说了这事,跑来讨说法来了,还将大妞带回了家。”
    陆小言听得一愣一愣的,“她婆婆也太过分了,竟然偷偷下打胎药,哪有这样的婆婆。”
    王月勤也有些唏嘘,她同样有个坏婆婆,也能理解大妞的处境有多难,她叹口气,“大妞不是还借钱给你了?你抽空去看看她吧,别真出了啥事,正好家里还有俩鸡蛋,红糖也给她拿上大半斤吧,咱们留一点就行。”
    她胆子虽然小,却再实诚不过,明白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道理,要不然人缘也不会这么好。
    陆小言点了点头,“我明天就去。”
    第二天上午,陆小言就拿着东西去了赵古同,赵大妞的娘家就在隔壁村,和陆家村是一个大队的,离得很近。
    今天周一,其他人上工的上工,上学的上学,村里就有几个五六岁的小孩,在街上玩。陆小言找了个小孩,问了一下,她家在哪儿。
    倒是挺好找,沿着主路,往前走两条街,就是她娘家。陆小言敲了敲门,开门的正是赵大妞,她穿着粗布衣,仍挺着大肚子,一手牵着一个小孩,神色难掩疲倦,瞧见陆小言,愣了一下,“小言,你咋来了?”
    陆小言说:“听我娘说,你回娘家了,我来看看你,身子怎么样?”
    赵大妞忙让开了身体,英气的脸上有些不好意思,“没啥事,你来就来了,怎么还拿着东西过来?”
    “没啥,就俩鸡蛋,一点红糖,让你补补身体。”
    赵大妞挺不好意思,没想到就借她一次钱,她还特意来探望她,她是个爽快性子,也没扭捏,接住东西,将陆小言迎了进来。
    其他人干活的干活,上学的上学,家里就她们娘仨。因着劳动力多,二哥还是公社的邮递员,他家里比较富裕,房子虽然是土胚房,一排却盖了好几间,都是新盖的,不仅有堂屋,东西也各两间,厨房都很宽阔。
    院里有一颗已经开花的槐树,还有一颗歪脖子枣树,上面挂满了青色果子,给小院增添了一抹色彩。
    陆小言主动牵住了小花儿的手,大花害羞,也有些怕生,陆小言牵她时,她歪歪扭扭跑开了,恍若受惊的小兔子,藏到了赵大妞t身后,脑袋都躲了起来。
    陆小言忍俊不禁,“你家大花儿和你真不像。”
    赵大妞当初在学校,可是学校的一霸,有个高年级的男生,抢她的糕点时,被她一拳揍趴下了,从此一战成名,男生、女生都佩服她。
    赵大妞脸上也有了笑,“她随她爸。”
    说完想起了陆晨,那点笑又散了个精光,陆小言叹口气,随着她进了屋,坐下后,陆小言才看了一眼她的肚子,“孩子还好吧?”
    赵大妞沉默了一瞬,红着眼眶说:“还好,刚喝一口被她们爹打翻了。”
    所以说,粥里有打胎药的事陆晨是知情的。
    月份这么大,打胎药又哪里打得掉,真不想要的话,只能引产,就算成功流掉了,对孕妇伤害也极大,陆小言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真是无知者无畏。
    也难怪赵大妞看起来更憔悴了,被婆婆硬扯进屋,逼着喝堕胎药时,她没哭,这会儿眼眶却有些发红。
    陆小言不知道怎么劝,只说:“孩子没事就好。”
    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了脚步声,陆晨敲了敲门,局促地走了进来,喊了一声大妞的名字。
    大花一听到爹爹的声音,就喊了一声爹爹,迈着小短腿,往外跑,小花机灵一些,还记得昨天中午爹爹打翻碗后,奶奶很生气,娘也不高兴,后来就回屋了,饭都没吃,下午舅舅去家里还打了爹爹一拳,将娘亲带了回来。
    她本能地拽住了姐姐,大花疑惑地看她一眼,还没反应过来咋回事,爹爹就走了进来。
    瞥见大妞的身影后,陆晨就给了自己一巴掌,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羞愧地说:“大妞,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让娘放堕胎药,是我没用,娘给了我俩选择,要么打掉孩子,要么就休了你,我不想休你……我也舍不得孩子,你原谅我这一次。”
    说完,他鼓起勇气抬起了头,眼中含了一丝期待,见屋里除了媳妇,还有一个人,他一呆。
    来之前,他特意去地里瞧了眼,见大舅哥和老丈人他们全在地里忙活,他才敢跑来认错。
    哪想到屋里还有其他人。
    陆小言也目瞪口呆的,没想到陆晨说下跪就下跪,她揉了揉脸,站了起来,对赵大妞说:“你们忙,我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
    赵大妞剜了陆晨一眼,嫌他丢人,她拉住了陆小言的手,说:“该走的是他,孩子都差点没了,我没这么狠心的男人。”
    她扭头对陆晨说:“你走吧,不用你娘休妻,我自己就能离开,她既然不想要孙女,一个也别要了,你也甭上门了,我的孩子也不想要这么狠心的爹,日后我自会给她们找个待她们好的。”
    陆晨眼眶里都含了泪花,昨天赵大妞说离婚时,他就吓到了,这会儿更是慌得不知如何是好,他也顾不得陆小言了,又扇了自己一巴掌,“大妞,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给我一次机会,我肯定好好对她们,就算都是女娃,我也疼她们。”
    赵大妞捂着肚子站了起来,一个眼神瞪了过去,“滚,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陆小言吓了一跳,忙扶住了她。
    怕她动了胎气,陆晨忙不迭爬了起来,“我走,我走,你别气。”
    说着还从怀里掏出两块钱,塞给了小花,“让你舅舅多给你娘买点好吃的,补补身体。”
    说完才灰溜溜离开。
    他走后,陆小言挠了挠鼻尖,有一点尴尬,小花儿没说话,小手紧紧捏着钱,乖巧地看着赵大妞,反倒是大花一看陆晨离开,迈着小短腿追了出去,“爹爹,爹爹不走。”
    “大花,回来。”赵大妞喊了一声,小丫头这才含着一包泪,一步三回头地走回来。
    要是真离婚,孩子也挺可怜的。难怪在现代很多家庭,夫妻感情破裂后,为了孩子还在迁就。
    赵大妞还活在七十年代,基本没有离婚的,如果她又怀了双胎,一下要养四个孩子。
    她一双乌眸里满是担忧,赵大妞怔了一下,心中暖暖的,拍了拍她的手,坦诚说:“别担心,我只是吓唬吓唬他,我婆婆往碗里下药时,其实我都知道,她那人太好懂了,我只是假装喝了一口,当时就想着,他如果阻拦,舍不得孩子,我就给他一次机会。”
    赵大妞叹口气,冷静道:“这年头,离婚的女人不好过,就算哥嫂都是和善的,我一个人带着几个孩子,也不可能一直住娘家,真离了只会让父母为难。陆晨这人心底最是善良,对我和孩子也挺好,就是耳根子太软,太容易被他娘左右,我非得让他长个记性才行,还有我婆婆,她不是觉得,她可以休妻吗?那我就让她看看,离了我她儿子还会不会听她的,我会让她求着我回去。”
    陆小言没想到她竟打着这个主意。
    哪怕在这个时代,女性的地位已经逐渐提高了些,从小的教育还是使她们行为比较保守,仿佛女人唯一的职责就是生儿育女,只能依附男人,讨好婆婆。
    很多女人面对婆婆的压迫时,都只会逆来顺受,唯恐说错一句话,被人扣上不忠不孝的帽子,原身她娘不就是这样?像大妞这样的反而很少。
    赵大妞绝对是最勇敢,最有反抗精神的一个,发现问题后,她并未一味地否认陆晨,失望之余还能看到他的优点,甚至能积极寻到解决的对策。
    陆小言一个现代人,都忍不住给她点赞,她不由竖起了大拇指。
    赵大妞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这是在夸我?”
    陆小言笑嘻嘻,“夸你是女中豪杰。”
    小花也凑热闹一般,将小脸凑了过来,咧着小嘴竖起了拇指,“豪杰。”
    陆小言忍俊不禁,捏了一下她的小脸。
    又坐了一会儿,陆小言才回去,走到主街时,陆小言看见了陆大夫,他背着药箱,脸上满是愁容,还差点撞电线杆上。
    陆小言忙喊了他一声,“陆叔,小心。”
    陆大夫一抬头,才瞧见电线杆,他一直在想公猪生病的事,没留意路,走着走着就歪了,再往前两步,就撞上了。
    陆小言走到了他跟前。
    阳光不知不觉升到了头顶,陆小言苍白的皮肤,也被晒得有些红,她拿手挡了一下额头,不由侧目,“养猪场情况不太好吗?”
    “嗯,又有一头快不行了。”陆大夫紧紧锁着眉头,想起养猪场的情况又叹口气,“听大队长说,你曾看过养殖方面的书,书里有写猪瘟的事吗?”
    他眼中含了一丝期待,显然病急乱投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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