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安平一本正经的分析了起来。
“你看啊，大理寺接了这么大个案子去刑部查人，看起来秦羽犯错丢了个人，但老百姓会怎么想？”
不等郭远怀作答，褚安平自答道：“老百姓肯定会想，还是大理寺靠谱啊，那真是为民办事！”
闻言郭淮元盯着秦羽开始发散思维。
“没错，陛下知道这事儿后也得这么想，而且还会想都察院真是没用，没有起到监察百官的作用，对刑部也会更加失望，我大理寺的地位岂不是要上升？”
说到这里，郭远怀有些无奈的道：“我说秦羽啊秦羽，自从本官上任后对你也算百般支持吧？你谋划这些竟然还要瞒着本官？”
“我……”
秦羽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别说。
按照褚安平的思路这么分析，还真是这么回事。
褚安平笑道：“这还不简单，他这么干除了提升大理寺的影响力，还想提升自己在陛下那的影响力，没准就跟之前有了调查官员的权力。”
郭远怀露出恍然的表情。
尔后瞪了秦羽一眼。
“你觉得本官心眼子就这么小，会压制你不让你出头？你可是将来的驸马爷，本官压得住？”
秦羽也不知道褚安平现在是真这么想，还是主动给他找补，只能顺着话茬子说道：
“下官不是那个意思，这种得罪人的事情，本官一向都是不拉着其他人就尽量不拉着，就说大理寺的官员吧，你看哪个不是躲着下官？”
“那你还来找本官作甚？”
“您是我的上司啊？”
“这个时候想起我是你的上司了？”郭远怀狠狠瞪了秦羽一眼正色道，“你不就是搞个先斩后奏的套路，怕本官劝你别掺和这事儿罢了，你要是这么想那就真小瞧本官了，你以为本官不敢查贪官？怕得罪人，我做大理寺卿干什么？”
秦羽闻言躬身而拜道：“是下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哼！你知道就好，本官对陛下的忠诚不比你少！”
“是，大人。”
不管郭远怀最后这话说的是真是假，他算是彻底牵扯进来了，这对秦羽而言是件好事，能分担针对他的火力。
秦羽严重怀疑褚安平说那些话就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但没有任何证据，只能当做是他们关系还算不错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很快一行人便来到了都察院。
张辽跟褚安平行过礼后，选择忽略了郭远怀，将目光落在了秦羽身上，脸色略有些不太好看。
“本官正好要找你，刑部直隶清吏司主官鲍国安刚刚来我这弹劾你，说你越权调查刑部官员，大理寺什么时候能干都察院的事情了？”
最后一句带着明显的火药味。
没跟郭远怀打招呼，显然是在为此事生气。
要不是有褚安平在这，估计张辽都要破口大骂了。
秦羽暗自庆幸当时去刑部的时候从未说过调查，否则还真是个被弹劾的把柄，所以现在这种情况他也不惧。
不过他还是保持了对张辽的尊重，躬身一拜道：“张大人误会了，下官从未说过是去调查鲍国安大人，一直都是在说了解，这个当时有许多人在场都可以证明。”
“好，权当你说的是真的，那么本官问你，既然此案涉及官员贪污受贿，你为何不交给我都察院？这是你们大理寺该管的事情吗？”
“……”
这话人家在理。
秦羽被怼得没法回答。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不等能将事情按下去的褚安平说话，郭远怀站出来说话了。
“人家苦主告到大理寺来了，我们大理寺也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吧？去了解一下情况，倘若此人是诬告那大理寺就处置他，倘若确定有问题的话再交给都察院调查，有问题吗？”
“你这是在狡辩！”
“本官就问你，本官说的这话有没有问题吧？”
见张辽脸都红了，一副要跟郭远怀干架的模样，保持沉默的褚安平咳嗽了一声，两人听到后连忙闭嘴躬身听着。
“老夫随他们一起前来，便是怕你们吵起来，果然如此，两位可愿听老夫一言？”褚安平淡淡的道。
“大人请讲！”
“卑职洗耳恭听！”
两人闻言都连忙将身子躬得更低了一些。
由此可见褚安平的影响力。
“你，郭远怀，这事儿秦羽向你上报后你应该直接找张辽而不是老夫，你要信任你的同僚知道吗？”
郭远怀恭恭敬敬的道：“知道了，褚大人教训的是！”
褚安平点点头看向张辽：“你心里憋屈愤怒老夫明白，但你应该好好反省一下为什么苦主没找你们都察院而去找大理寺，这次抓住这个机会把都察院的脸面挣回来，知道吗？”
张辽无法反驳，红着脸道：“知道了，褚大人。”
最后褚安平将目光落在秦羽身上。
“至于这小子，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好，总之老夫一句话，此案涉及刑部重要官员，你们自己掂量着办。”
说完扭头就走。
三人将褚安平送走后，郭远怀笑呵呵的道：“张大人，本官这便安排大理寺的赵强给你们交接一下？”
张辽脸色坚硬的道：“有劳了。”
“鲍国安指控我大理寺少卿越权一事，张大人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他一口咬定是了解，本官怎么处理？敢处理吗？”
说完张辽拂袖而去。
郭远怀哈哈大笑几声，带着秦羽离开。
等他们走后，张辽气的破口大骂。
“混账！简直混账！他们分明就是故意的！”
“大理寺越来越张狂了，竟然用这种法子打压我都察院，难道他们还想做三司之首不成？”
“这个秦羽也太嚣张了，仗着陛下的宠信行事肆无忌惮，简直没有把我都察院放在眼里！”
他身边一位心腹闻言小心翼翼的问道：“那咱们还查不查？下官觉得大理寺这是祸水东移，让我们得罪刑部的人啊！”
“查！必须查！咱们都察院要是再没有什么作为，陛下还怎么看我们？以后我们还有什么话语权？这就是秦羽那厮最可恶的地方，明知他们在算计我们，我们还不得不被他们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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