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知道赫连雄急了。
但他不急。
“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废物而已，没直接宰了他本官算是克制了，你又何必为他求情？”
“秦大人……”
“好了，这外面天寒地冻的，换个地方说话。”
说完秦羽就走。
赫连雄只能忍着心中焦急跟在后面。
回到所在小院，吩咐人煮茶准备宴席，带着李承业、赵强和杨雄四人来到厅堂，赫连雄便迫不及待的道：
“秦大人，你错了，呼延拔拓还有利用价值。”
秦羽哑然失笑：“他有什么利用价值？咱们还是说说你吧，本官的建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秦大人所言不可为！”
赫连雄摇了摇头正色道：“我赫连雄一向忠君爱国，立志振兴天狼国，岂能做如此不臣之事？”
秦羽叹息一声：“那真是可惜了。”
“不过……”
赫连雄话锋一转道：“当今单于的确昏庸不堪，如若让他继续带领天狼国，我天狼国必然分崩离析，我绝不能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
“哦？”
秦羽假意来了兴趣，身体略微前倾问道：“你一方面说不做不臣之事，一方面又说当今单于昏庸不堪，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当今单于该当退位让贤！”
“让与何人？”
“呼延拔拓。”
秦羽微微一怔，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
“呼延拔拓，不过是个不堪大用的蠢货罢了，被单于当做弃子，可见其背后没有支持者，如今更是沦为我大乾的阶下囚，他凭什么做天狼国的王？”
“秦大人你这么想就错了。”
“哦？赫连国师倒是说说看，本官哪里错了。”
秦羽饶有兴趣的问道。
赫连雄正色道：“首先，大人说呼延拔拓是个不堪大用的蠢货，那只是以前的他，岂不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现在的他已经不同往日！”
“是吗？”
“当然！当初他派人秘密潜入大乾在你的大婚现场搞事，被单于知道后狠狠训斥了一顿，再加之我的教导，已经大彻大悟，学会了隐忍和示敌以弱。”
听到他一本正经的胡诌，秦羽忍不住笑了。
赫连雄不知秦羽早就时光回溯摸透了他的心思，还以为秦羽不信他的话，神色变得更加郑重，沉声道：
“呼延拔拓原本在诸多王子中势力就是最弱的，意识到这点后他便开始隐忍，随我来的路上也没有试图逃跑。
到了大乾更是将姿态放得很低，秦大人跟他打过交道，知道他的性子，以前的他会这样吗？”
秦羽控制了下情绪没有继续笑，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并没有立刻表态，赫连雄见有说服他的希望，便更加卖力。
“身为天狼国的王子，不顾尊严当着大乾将士下跪行礼，以博得大皇子殿下和您的好感，这难道不是隐忍？
他因为觉得自己还有价值，能为大乾做些什么，也有机会夺回王位，这才以身犯险没有再路上逃走，这难道不是胆识？
他知道当今单于已经失去民心，天狼国将士不愿再战，正是起事的好时机，这难道不是智慧？”
秦羽闻言神色变得肃然，略微沉思一番后摇头道：
“就算你说的这些是真的，他手下无一兵一卒，如何夺取王位？这事儿可不能靠嘴皮子，得靠真刀真枪的干。”
“谁说我家王子没有一兵一卒了？”
赫连雄见秦羽意动，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道：“我这个国师也不是白做的，早就在暗中培植了一股势力，可以成为王子起事的本钱。”
秦羽闻言微微一怔，随即指着赫连雄哈哈大笑起来。
“你还说不做不臣之事，那你暗中培植势力又是为何？真是可笑至极！我看你比呼延拔拓那个蠢货强多了，还是由你做天狼国的王比较好。”
被这样直接嘲讽，赫连雄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之色，一本正经的道：
“天狼国不似大乾文治武功律法完善，各部落相对独立，互相之间时常攻伐，我若是没有一点自己的势力，岂不是会被生吞活剥？说到底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
秦羽闻言收起笑容。
赫连雄又道：“且不说我没有不臣之心，即便有，以我贱奴出身的身份，又如何做得了王？各部落谁会服我？唯有推呼延拔拓上位，才是最好的选择。”
秦羽有些吃惊：“你是贱奴出身？”
赫连雄闻言苦笑：
“不怕秦大人笑话，我父亲乃是血脉正统的天狼国人，母亲乃是被他掳掠来的大乾女子，我曾在大乾一富户家中为奴，专门伺候他们家少爷读书写字。
否则我怎么会识得大乾文字，懂大乾文化，和大乾治国的智慧？天狼国的人不读书的，即便是王室也不怎么读书。”
这话是真是假秦羽没有深究，无所谓。
也没有细问他后来是如何做上了天狼国国师之位，颇有些唏嘘感慨的道：“国师如此坎坷的经历倒是令人意外。”
“所以，我不希望大乾跟天狼国开战，并不是因为我体内流淌着两个国家的血液，而是因为我深知只要大乾自己内部不分崩离析，资源匮乏不懂谋略只会以为好勇斗狠的天狼国，就不可能是大乾的对手！”
秦羽深以为是的点了点头。
“你能认识到这点很好。”
“所以，秦大人您同意了？”
“不急，本官还需要跟众人商议一番，你且退下，明日我们再细细探讨此事。”秦羽摆了摆手说道。
“秦大人，那王子殿下那边……”
秦羽看向杨雄：“让御林军看管起来，先不急着押解京城，等本官将此事想好以后再做定论。”
“是，大人。”
见他如此安排，赫连雄这才松了口气。
只要保住呼延拔拓，这事儿便成了。
有一点他没有说谎，那就是他的出身。
正是因为其出身，他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扶呼延拔拓，等将来掌控军队，拥有强大的势力后，才没有人敢以他的血脉为由反对他做王。
赫连雄告辞离去后，秦羽对赵强说道：“你去将姜青山叫来，关于此事，我们须仔细规划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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