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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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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了解我吗,夏意浓?”◎
    周日中午十二点半,夏意浓在晋聿书房里翻看要去给方泽曜上家教课的学习资料。
    抬眼看到晋聿正站在书房门口看她。
    他侧臂倚着门框,与在公司穿着无异的黑西裤黑衬衫,但未系领带,若有所思的目光看着她,有些深沉。
    夏意浓偏头问:“你都不需要出去应酬吗?”
    他周末好像总是在家里。
    晋聿抬手按下墙上开关,走到她面前:“应酬是大哥和谨峋的工作。”
    今日阴天,室内光线很暗,晋聿打开了书房的所有灯光。
    夏意浓拽他手过来,翻来覆去仔细看。
    很养尊处优的一双手,干净修长,同时分明的骨节透着力量感。
    “那种酒桌饭局会让你感觉很不干净吗?”
    “嗯。”
    “你认为那些人是生理上的不干净,还是身体上的不干净?”
    “都有。”
    晋聿忽然抽开手搂她腰,猛地将她按向自己。
    夏意浓被按得睫毛颤抖,“啊”一声往前迈了两步紧贴住他,双手攀住他臂,不禁呼吸急促。
    晋聿垂首看她,薄唇快贴上她的唇角,中间只留毫分距离。
    “你很少主动问关于我的事,”晋聿沉香气息落在她脸上,嗓音低低徐徐,“在了解我吗,夏意浓?”
    夏意浓感觉自己只要开口说话就能亲吻到他下巴,往后仰头说:“不是。”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逾越了,是不是他只允许他了解她、不允许她了解他,在他气场压下来的时候选择了退缩。
    怕。
    她怕自己不知分寸,换来他的疏离。
    已经习惯了他在自己身边的一切,开始怕他的离开。
    晋聿近距离地凝着她的双眼,她眉眼清丽,但避开了他的凝视。
    像一只信任人类,但又不敢与人类近距离相处的小动物。
    晋聿放开她:“自信有了,但勇气不足。”
    夏意浓鼓起勇气:“什么意思?”
    晋聿拿起桌上的笔放进她的帆布包里:“我给你的信,近期不打算看,是吗?”
    夏意浓:“……”
    “这件衣服不适合,”晋聿推她的后腰说,“去换件和我一样的情侣衫,我柜子里有。”
    夏意浓被推得往前走了两步,回头看他:“我没怎么穿过黑色衬衫。”
    晋聿摆手:“去换。”
    “……”
    夏意浓只好去换,换好黑色衬衫出来时,晋聿正拎着她包站在卧室门口。
    他上下打量她,黑衬衫衬得她气质沉了下去,愈加清冷不可近人。
    晋聿牵着她手腕往外走:“今天我送你。”
    夏意浓迟疑:“我车在你家。”
    昨晚她坐晋聿车回来,晋聿安排司机跟在后面开她车回来的。
    晋聿带她进车库,换了辆后排三座的保姆车,推她上车说:“会安排人给你开回去。”
    后排三座的车,他可以搂着她坐。
    两座车只能各坐各的。
    夏意浓被他搂在怀里时,心想可能是这个缘由。
    一路上,晋聿都没放开她。
    到达北岸花园C区,夏意浓下车时问晋聿他晚上什么安排,其实是间接问晋聿五点时是否来接她。
    晋聿目光深邃:“我今天下午没有任何安排。”
    夏意浓明白了,转身进小区走到方泽曜家。
    却没敲开方泽曜家的门。
    平时门会为她打开,或是她只敲一声,方泽曜就会过来给她开门。
    夏意浓又敲了几声,隔壁邻居推开了门,是位大爷,耳背地喊:“这小孩不在家。”
    “大爷您好,请问您知道他去哪了吗?”夏意浓转过来,也跟着喊。
    大爷喊:“火葬场!小孩!可怜!”
    夏意浓心忽然一惊。
    这时有家人把大爷往里面拽:“嘘,别瞎喊。”
    里面一位年纪轻的姐姐探出头来,小声说:“不知道,你给他打电话吧。”
    门关上,留下夏意浓发怔。
    好似有什么事迅速闪过,好似被她忽略的一些事可以串到一起。
    夏意浓转身下楼,边拿出电话打给方泽曜。
    方泽曜还有半个月就高考了。
    电话响了一遍,没人接。
    再打第二遍。
    第三遍。
    方泽曜终于接起来,竟是在笑:“秦老师。”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秦老师。
    夏意浓问:“方泽曜,你在哪?”
    方泽曜:“在打游戏。”
    夏意浓几乎大喊:“方泽曜!我问你现在在哪?”
    背景里的哀乐逐渐传了出来。
    方泽曜说:“秦意浓,我妈死了。”
    他声音平静,但说到“死”这个字眼时,隐约有颤抖。
    夏意浓心惊,几秒后白了脸色,沉声问:“方泽曜,回答我,你母亲是夏家的保姆吗?”
    方泽曜安静数秒:“不是,我母亲不是保姆。”
    不对,这不对。
    夏意浓最后一个台阶踩空,险些摔在地上。
    她呼吸促了促,站稳问:“你现在在哪,回答我。”
    沉默半晌。
    方泽曜低声回答:“西郊殡仪馆。”
    夏意浓快步走出小区,方才停在这里的晋聿的车已经消失。
    她站在原地沉吟着,拿出老手机打给时衍。
    “哥。”她叫了这一声。
    忽然手机被抢走。
    回头,是沉着脸的晋聿。
    夏意浓惊异:“你怎么没……”
    随后她看到晋聿的黑衬衫,垂眸又看到自己的黑衬衫。
    忽然间明白他为什么让她换衣服。
    他什么都知道。
    晋聿的车开了过来,他推她上车。
    上车后,他没说话,但他仍是抬手环着她肩将她搂进了怀里。
    时衍将电话回拨了过来。
    铃声响在车厢里是急促的催促。
    晋聿把手机还给她。
    夏意浓接起,小声回:“我没事,我就是问问你……晚上吃什么。”
    时衍那边安静须臾,着重说:“浓浓,如果晋聿欺负你,和哥说。”
    夏意浓心里紧张忐忑,垂眼看晋聿搂着她肩膀的手,轻声说:“知道了。但是没有。”
    时衍:“嗯,挂了,哥送任叔去机场。”
    任叔是任海港,她在晚宴上见过,风度翩翩的男人,也是父亲针对的情敌。
    大约父亲在忙,或是很不想亲自去送人,安排时衍去送。
    夏意浓挂断电话后,没敢看晋聿的眼睛。
    她知道晋聿不喜欢她不信任他。
    而她在听他说了他下午都有空的话以后,她第一时间打给了时衍。
    即便时衍是她哥哥,她第一时间找哥哥没有错。
    但晋聿的车只离开两三分钟,刚刚她也更应该打给晋聿。
    车开上了外环高速。
    夏意浓想问晋聿是多久前知道的,但现在的情况,她如果问出这句话,就好似在指责晋聿。
    快到西郊殡仪馆时,夏意浓轻声开了口:“对不起。”
    晋聿淡漠:“我不想听这句话。”
    夏意浓心里一酸,抬起头。
    却又被他按着肩膀按了回去,他掌心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夏意浓枕在他怀里,过了片刻问:“方泽曜的母亲是我父母家的保姆吗?”
    晋聿没说话,只轻轻颔首。
    她已经有了一些猜测:“晋聿,如果当年换我的人是方泽曜的母亲,那我来给方泽曜补习,也是方泽曜母亲的有意为之吗?”
    晋聿侧首看窗外,窗上映着他的冷眸,微微闭眼,再睁开,徐声说:“意浓,我不想冷暴力你,但我现在确实不想说话,有什么疑问,稍后问老师。”
    夏意浓眼眶发热,垂下脸:“知道了。”
    到了殡仪馆,罗泉来车前接*:“晋先生,夏小姐,这边走。”
    夏意浓点头问:“谢谢。”
    这一路上,她已经想明白发生的事,向前走去。
    手腕忽然被拉住。
    晋聿垂眸看了她一眼,他没说话,但抬手拥着她肩,轻轻揉了下她头发。
    就这样,她被晋聿拥着肩膀走向追悼室。
    门上方电子牌上亮有“方云惠”三个字的红色字体,室外摆了寥寥无几的祭奠花篮,室里播放着电子的哀乐。
    江初正迎面走来,见到夏意浓微诧,大步过来问:“你怎么过来了?”
    夏意浓看父亲表情,父亲好像不了解,她说:“爸,我是方泽曜的家教老师,已经给他上了三年的课。”
    江初惊得浑身震颤。
    他和时衍都不知道这件事。
    方云惠在他们家做保姆的这些年,他们都知道方云惠有一个儿子,但方云惠从未提起过他儿子有家教老师。
    警方去学校找方泽曜问话的时候,方泽曜也未提过自己有家教老师。
    所以他们从未把夏意浓和方泽曜联系到一起过。
    “最近是否有接触什么可疑人员或是不寻常的事”,这是他们经常会问的问题。
    重点在“最近”,而夏意浓是他们接触三年的人,无形中就成了例外。
    负责此案件的刘警官随后走来了解情况。
    刘斌年约四十岁,江初在局里面做了十多年法医的时候,刘斌才刚刚入职。
    刘斌听后皱眉,谨慎地询问江初:“江教授,如果时衍在方云惠失踪后就已经开始调查,时衍应该找人盯过方泽曜,那么方泽曜周末从学校回家的时候,时衍的人没见过您女儿吗?或者,时衍应该知道方家住在北岸花园,也应该知道您女儿在北岸花园给高三生上课吧?”
    江初皱眉沉思许久说:“方云惠大概在五年前向我们借过钱,说龙景国际有个便宜的凶房在出手,她勉强凑钱付了首付,说她和儿子搬去了住龙景国际。时衍让人盯过方泽曜,但方泽曜走进龙景国际后,人就消失,好像知道有人跟着他,所以时衍一直认为方泽曜住在龙景国际。我们也没有向女儿问过她做家教学生的名字,不知道高三生姓方。”
    话落后,几人都沉默。
    这显然是有预谋的事件,并且精心策划过。
    龙景国际小区南门正在北岸花园C区的对面,夏意浓在龙景国际甩过徐蕈的人。
    夏意浓说:“我进去和他聊两句。”
    刘警官抬手拦人,抱歉地对江初说:“江教授,可能需要对您女儿做个笔录,询问案发时间您女儿是否有不在场证明。”
    刘警官对夏意浓说:“抱歉,希望你理解。做了笔录后,才能让你接触那孩子。”
    江初微愠:“小刘你的意思是我女儿有嫌疑吗?”
    夏意浓忙拦父亲:“爸,这是常规询问,没事。”
    她已经从言谈中了解到方云惠应该不是自杀、是他杀,她理解刘警官工作流程。
    江初生气,但也不能迁怒小刘。
    于是他迁怒晋聿:“时衍不知道方家在北岸花园,你也不知道吗?你向来比时衍谨慎,我不信你什么都不知道。”
    平时江初能对各类大小案件冷静对待,但这事关他被换二十二年的女儿,他一时情绪激动。
    夏意浓下意识走到晋聿面前挡住他,对江初说:“爸,你冷静点。”
    晋聿垂眼看挡在他身前的人,一路走来的冷沉目光逐渐缓和。
    他抬臂将人搂进怀里,语气嗓音夜都较车上时温和了许多:“浓浓,没事。”
    晋聿轻拍夏意浓肩膀,抬眼看老师和刘警官,眸光沉稳:“找个安静的地方,我陪意浓做笔录。”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一走剧情就紧张,我尽量快点走剧情
    虽然有小金鱼陪着,但估计你们也要养肥[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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