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改)阿瓷,季衍告诉我韩……
裴珩自然不会将所有的希望全部都放在刘氏一个人的身上,说到底刘氏只是韩嵩的舅母,即便舅舅对他们母子有大恩,也到底不是他的母亲。
韩夫人能够逼迫韩嵩,刘氏却不能。
韩夫人一心为了儿子着想,但凡是有任何不利于韩嵩的,都会让她分外的在意,他倒也不是没有法子,只是能让韩夫人在意的一些事,多多少少会影响到沈瓷。
裴珩并不愿沈瓷受到什么影响,即便是女眷之间的几句流言蜚语也不愿。
故而要让韩嵩主动放弃结亲,还是要从他本人下手,“着人盯紧他。”
人无完人,总有弱点,也总有在意的人和事。 :
只要有弱点就好办。
翌日清早,韩嵩如同往常一般的去书院上课,只是课上到一半的时候,舅母府中下人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说是家中出了急事。
韩嵩一颗心沉了下去他匆匆同夫子告假,就往外走。
韩嵩素来勤勉,夫子也没有多问缘由便准了假。
出了课堂之后下人才开口,说是府上老爷得了急症,情况颇有些严重,“韩公子,我们夫人这会子六神无主的在家中哭,夫人让小的过来请公子过去拿个主意。”
“可有请大夫?”韩嵩即刻问道。
家丁连连点头,“大夫已经去请,但我们夫人还是让我们来请公子。”
韩嵩虽疑惑舅母的做法,但此时也不便深究,跟着家丁急匆匆的赶过去。
他心急如焚,可到了舅舅家中却并未见到人,反而是舅母在门外张望,瞧见他过来之后立刻迎了上来,“嵩哥儿。”
韩嵩定了定神,冷静问道,“舅母,舅舅人在何处?”
“你舅舅这会儿出门上工去了。”刘氏笑着解释。
“上工去了?”韩嵩皱起眉头看向舅母,“您方才是让下人过来说舅舅得了急症?”
“那是之前,这会儿已经好了。”刘氏含含糊糊的。
偏偏韩嵩半点不受糊弄,看着刘氏一字一句的复述着家丁的话,“咳的声嘶力竭,都咳出了血。”
刘氏本想将这件事给糊弄过去,可韩嵩此时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倒是让她脸上有些挂不住,只能硬着头皮解释,“你舅舅他先前吃了一颗枣,卡在了嗓子眼一直咳不出,枣核坚硬差点儿划破了嗓子…”
“对不住啊嵩哥儿,舅母没什么见识,倒是让你费心了。”
刘氏找了个蹩脚的借口,说话也是颠三倒四,也不知韩嵩信没信,韩嵩不欲和长辈起冲突,便冲着她点了点头,“既然舅舅没事,那我就先行一步。”
韩嵩转身要走。
刘氏好不容易将人给骗了过来,如何能让人走?为了今日她可是做足了准备,见到韩嵩要走立刻将人给喊住,“嵩哥儿,那孟家四姑娘今日来家中做客,人好歹来了,你就见一见。”
“舅母,此事我应当已经…”韩嵩皱起眉头刚要拒绝,就被刘氏给打断。
“这好歹也是舅母牵的线,你就权当给舅母一个面子见一见,有什么话你们当面说清楚,也省的舅母里外不是人。”
刘氏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份上,韩嵩自然没法拒绝,便同意去见一见。
他一进刘家就知晓自己今日是被舅母给骗了,只是韩嵩没拆穿他,这会儿见舅母提及孟靖淑,才知舅母意图,韩嵩便遂她的意,见了孟靖淑一面。
孟靖淑见着日思夜想的人很是激动,按耐不住的要同他说话,什么矜持全部都抛诸脑后,“韩公子,你来啦?”
“孟姑娘。”
二人都知晓今日见面所为何事,孟靖淑说有要事要问他,韩嵩自然也明白她想要问什么。
面前的姑娘固执的等着一个答复,韩嵩并不想将事情闹得太过难堪,只是委婉的表示是他的缘故,“孟姑娘很好,是在下不才,配不上孟姑娘。”韩嵩说完这话,便匆匆撂下一句抱歉,说他今日还有事就先行一步。
“韩嵩,你这是什么意思?”孟靖淑瞪大眼睛,她只以为是韩嵩故意找的借口。
韩嵩无奈只能解释一句,说他还要回书院上课。
他说的虽真诚,可孟靖淑依旧觉得他是敷衍,待韩嵩走后,孟靖淑气急败坏的瞪着刘氏,“我
都没有嫌弃他,他竟然还不愿意?”
刘氏方才和孙姨娘就躲在里间,将外头的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她早已知晓韩嵩心思,只是这话却不能说,这会子点头哈腰的陪着笑脸。
“孟姑娘这说的哪里话,我们嵩哥儿并不是这个意思。”
“什么不是这个意思?他不是已经将话说的那么明白了?”孟靖淑也不是傻子,韩嵩方才明摆着就是拒绝的意思。
孙姨娘见不得女儿委屈,连忙出声安慰:“韩公子还年轻,年轻气盛,冲动之下说错话总是有的,你这么好,他迟早后悔。”
“孟夫人说的没错,孟姑娘啊,他一个读书人,面皮薄,我瞧着他也是喜欢姑娘的。”
“是吗?”孟靖淑却有些不信,“他若真喜欢我,怎么会突然走了?”
“那是因为嵩哥儿还在书院念书,今日因为要同姑娘见面,才匆匆赶来的,此番见了面自然是要回去上课。”刘氏颠倒黑白,什么话都往外头扯,在她看来那寄居忠毅伯府的孤女,当然比不得孟四姑娘。
这事儿准能成。
刘氏便向面前的母女俩夸下海口,一定会促成这件事。
韩嵩并未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他并不知舅母在他离开之后胡说八道了许多话,他当真以为只是一次普通的会面,见了一面之后这些事就能够圆圆满满的解决。
刘氏向孟家母女夸下海口后,自然不会什么都不做,她先是决定去说服弟妹,但韩夫人却面露为难之色,“嫂嫂,这件事之后还请莫要开口,嵩儿对孟姑娘无意,勉强二人是不会幸福的。”
“弟妹,你如今都几岁了,还说这么天真的话?说什么幸福不幸福的?难不成你不为了嵩儿以后考虑?我知道嵩儿是个有骨气的,他不想依靠岳家,可你难道就忍心看着他错失这个机会?”刘氏说的口都干了,面前的女人还是油盐不进。
惹得刘氏分外气恼,“我同你说的话,你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吗?”
“并非我不听嫂嫂的话,只是嵩儿已经大了许多事情他能自己做主。”韩夫人不过是没法做主罢了。
实则因为刘氏每日的劝说,韩夫人的心早就开始松动起来,刘氏见状就愈发的卖力。
孟家许是看在她辛苦的份上,特意又让人给她送了一笔银子,这一次足足有一百两,刘氏也因此阔绰了许多。
她原本还有些顾虑,觉得孟靖淑一个庶女,在家中受宠估摸着也有限,谁知她竟然这般的受宠,那可是足足一百两银子。
刘氏心思愈发活泛,她小动作不断,为了稳住孟靖淑,让孟靖淑深信韩嵩是喜欢他的,拿了些银子给以韩嵩的名义买了些首饰和胭脂水粉送过去。
她原本目的很单纯,结果自个儿的所作所为全部都落入长鸣眼中,之后又被正在盯着韩嵩的季衍知晓。
季衍皱起眉头,觉得这件事情不能再拖下去。
于是季小将军将自己查到的这些消息尽数告诉了未婚妻,楚映梦一听脸色立时变得难看起来,“你说什么?那韩嵩竟如此?”
“对,我那日出门恰巧听见了有人议论韩家和孟家定亲的消息,我记着你说过,韩家是要和表妹议亲的。”季衍回忆起之前的那些事,原本这些事他不会放在心上,可谁让他恰好知道韩嵩在和未婚妻的表妹议亲,季衍知晓楚映梦有多在意她这个表妹,这才会去关注。
“我盯了他好几日,发现确有其事,而且韩嵩竟还给那孟姑娘送胭脂水粉和首饰。”
“但是哥哥他们并未说起韩嵩近日有迟到早退的情况,他一直都在书院里。”
“你不知道,这人可狡猾,东西都不是自己去买的,是让自己的舅母帮忙买的,他隐藏的极好,若非是我一直盯着,只怕还发现不了。”季衍心中认定韩嵩道貌岸然,明明已经在和沈瓷议亲,为何还要同那孟姑娘不清不楚的。
“有这回事?”
“自然。”季衍可不会随随便便乱说,无凭无据的若是贸然开口,楚映梦会如何想他?
“这件事我得告诉哥哥他们。”楚映梦这会儿没了别的心思,为了避免解释不清楚她和季衍一块儿去找了楚修筠和楚景澄。
得知这些事情后,楚家兄弟也很是震惊。
“韩家这胆子也未免太大了些,他把阿瓷当什么了?一边来我们家下聘,一边又和旁人不清不楚的。”楚景澄脾气暴躁,就要去找韩嵩理论。
还没走两步就被楚修筠给拦下,“他既然都能让家里人出面帮忙遮掩,你如今去追问也问不出实话来。”
“那怎么办?”楚景澄着急不已,“若他当真如此表里不一,那就根本不是什么良配。”
“他竟能够隐藏的那么好。”
几人因为韩嵩的表里不一而各种怒骂,唯有季衍问了最关键的一句话,“这件事,是否需要让沈姑娘知道?”
毕竟她才是要和韩嵩定亲的那个人,她是最有权力知道的人。
吵吵嚷嚷的几人沉默下来,最终商议过后还是决定这件事要告知沈瓷,不能让她一直被蒙在鼓里。
“阿瓷这会儿在祖母的院子里,我去找人,你们在这里等我。”楚映梦说完便匆匆的走了出去,她到的时候沈瓷正在陪楚老夫人说话,见楚映梦过来心中还有不少的好奇,“表姐怎么回来了,你不是说今日要去见季小将军吗?”
“季衍他突然有事,我没法子只能回来了。”楚映梦说的就和真的一样,她恭恭敬敬的给祖母请安,随后就和沈瓷一块儿坐着同祖母说话,直至楚老夫人乏了两人才走。
一走出主院,楚映梦就迫不及待的拉着沈瓷说话,“阿瓷,我有事要告诉你,季衍他同我说,韩嵩就是个朝三暮四的小人!”
这话说的有些严重,一般人未必会信,但沈瓷知道表姐不是冲动的人,季小将军更不是,他们会这么说想来是有什么凭据的。
“可是发生什么事了?”沈瓷冷静问道。
楚映梦见她相信自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拉着沈瓷去了楚修筠的院子,沈瓷到时才发现季小将军也在。
季衍看了一眼楚映梦,见未婚妻点了头,才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尽数告知。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沈瓷仔细听完后便说了这么一句话,此语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她,楚映梦和楚景澄更是不满。
“阿瓷,你再说什么?”
“这怎么可能会有什么误会?”
“表姐,二表哥,你们别着急。”沈瓷并非是为了韩嵩开脱,说到底他与她而言,如今不过还是个陌生人,她只是就事论事。
“若韩嵩当真要掩人耳目去买些胭脂水粉和首饰,为何要让舅母出面?这不是更让人怀疑吗?若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只需要让他母亲出面即可。”沈瓷冷静分析道,“韩家也不是没有亲戚的,就是被发现韩夫人也可以解释是给亲戚家的女眷。”
无论如何都比让舅母出面来的合适。
“你说的也有道理。”
“那这…”
“这其中也许有什么误会,也许没有,但这件事是真真切切发生的,总要弄清楚的。”沈瓷不愿冤枉了什么人,同样也不愿心中有所膈应。
韩家送来的纳采礼都还在堂屋隔着,舅母还没来得及去清点。
“那这件事?”楚映梦将目光转向季衍,季衍瞬间反应过来将这个烫手山芋接过。
“就交给我去办,我一定会将这件事情查的清清楚楚。”
“既如此就多谢季小将军。”沈瓷轻声道谢。
季衍随意的摆了摆手,“这些都是小事,不要放在心上。”
他可是未来的表姐夫,总要做些事才行。
此事暂时告了一段落,虽还有不少疑点,可平白无故出了这样的事,几人心中多少是有些不太舒坦的。
这消息辗转通过楚景澄传到了裴珩的耳朵里,他虽有些遗憾沈瓷并未相信,但心中其实并无多少遗憾,反而对沈瓷很是欣赏,她能这般冷静的思考问题,是一件好事。
裴珩本也没指望着可以那么轻易的将这婚事切断。
“沈姑娘说的也确有可能,若当真是那刘氏自作主张,有这样麻烦的亲戚在,只怕后患无穷。”裴珩简单的点了一句。
楚景澄将这些话放在了心上,回到家中之后转述给了沈瓷听。
“韩公子和他舅舅关系可好?”
“这…表哥没说。”楚景澄认真的回忆了一番,确定裴珩只说了那么一句,沈瓷默默的点了点头,将这些话放在了心里。
而永宁侯府中,裴珩却知道了另一个消息。
他派人给刘氏送银子的时候,被回家的周岩给撞见了,周岩偷了些银子去了赌坊。
韩嵩的表弟周岩有赌博恶习,时常流连赌坊,又因为刘氏溺爱,韩嵩的舅舅尚且不知,周岩惧怕父亲,也只敢赌一些小钱,都是小打小闹。
周岩做得很小心,家中除了刘氏都没人知晓他有这样的恶习。
若非裴珩要求盯着刘氏,长鸣也不会发现。
“贪婪的舅母,嗜赌的表弟,还有耳根子软的母亲。”裴珩轻嗤一声,半点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人家,有这样麻烦的亲戚在,只怕到时候后患无穷。
但这些偏偏不是他说了算。
若沈瓷是裴姝,他大可以直接拒了这门亲事,如今隔了好几重,他便是想要告知真相,还得绕好几道弯,不然他都无法解释为何自己要这般上心。
何况沈姑娘也不是什么很好糊弄的人。
“将周岩的事情透露给协律郎知晓,若协律郎不知道怎么办,就教他怎么办。”裴珩冷声吩咐,常言道十赌九输,这些日子周岩因为刘氏忽然有了银子,早已经飘飘然,迟早都会出事。
而协律郎也并没有辜负裴珩,知晓周岩好赌,为了自己的女儿,便贿赂了赌坊的老板做局,设计让周岩欠下赌债。
周岩本以为自己时来运转,幻想着就要拥有无数的金银,谁知一朝落败,输的什么都不剩,甚至欠下许多银子。
周岩这个时候才开始慌了,匆匆的回家找刘氏。
刘氏知晓周岩欠了三千两白银直接昏了过去,醒来之后眼也直了,“你,你,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你平时小赌小闹也就罢了,你怎么敢,你怎么敢的?”
周岩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他也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越赌越大,赢钱那一刻的感受实在是太过美妙,让他忍不住的沉溺其中。
可他赢不了了,一直赢不了,然后他想要翻本,就告诉自己就赌最后一回,谁知道…
“娘,你救救我,娘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周岩跪在地上求刘氏救救自己。
这是刘氏唯一的儿子,她自然不会放弃,可三千两白银,她又能怎么办?
“你要我怎么办?我去哪里给你找那么多的影子?”
“有办法的,有办法。”周岩抬起头看向刘氏,眼中满是激动神色,“您前些日子不是得了一百两银子,孟大人有钱,孟大人肯定有钱!”
“他们不是想要表哥做女婿吗?您让爹去和表哥说,让表哥答应做孟大人的女婿,表哥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对不对?”周岩抓着刘氏的衣摆,手上青筋暴露,很是激动。
刘氏看着周岩,冷不丁的问道,“你是如何知晓,我有银子的?”
周岩低着头不敢说话,刘氏像是想到了什么疯了一般的翻箱倒柜,才发现自己匣子里的银子早已经不见,只剩下了几个铜板。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子。”刘氏抄起一旁的鸡毛掸子就开始打。
打的周岩上蹿下跳的。
“你们俩这是在做什么?”周进下了工回家瞧见正屋鸡飞狗跳的,冷不丁的出声问道。
“没,没什么。”刘氏有些慌了神,下意识开始隐瞒。
周岩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父亲,他知晓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今儿个已经挨了一顿打,再多一顿也不是不行,想到这里周岩噗通一声跪下,“爹,您救一救儿子吧。”
“出什么事了?”周进严肃的问道。
周岩心中有些惧怕,但对死亡的恐惧压过了对父亲的恐惧,他咬咬牙便将自己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还不忘拉母亲下水,刘氏眼看事情也瞒不住便一股脑儿都承认了。
直把周进气的破口大骂,“你,你们,你们俩这是,真的是要气死我?”
周进抢过刘氏手中的鸡毛掸子就往周岩身上招呼,周进的手劲儿可比刘氏要大得多,鸡毛掸子三两下就被打断,周进气不过命人去取了藤条过来。
周岩根本就不敢躲开,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顿打。
打到后来刘氏心疼不已,扑上来拦住,“你真的要把他给打死吗?这可是你唯一的儿子啊。”
周进看着被打的奄奄一息的人,长叹一声,将手中的藤条扔到一边。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周岩趴在地上,哆哆嗦嗦的看着父亲,刘氏跪在他的身边,一点一点的将事情悉数告知,说到后来刘氏就开始哭,求着周进救一救他们的儿子。
“怎么救?那是三千两,不是三十两。”
“当家的,有办法,有办法的。”刘氏一股脑儿将法子说了出来,惹得周进瞪大双眼。
“这种话你怎么说得出口?竟要拿嵩哥儿的终身大事开玩笑?”
“爹,爹你救救我,我可是你亲儿子啊。”周岩匍匐在地上,抓着周进的衣摆不住的晃动,刘氏也是哭哭啼啼的。
她见周进并没有要为周岩出头的意思,心中发狠起来,“这原本就是他们韩家欠我们周家的,当初韩嵩爹死的时候,可是我们帮忙发的丧,若非我们帮助,他韩嵩能有今日?怕是连书院都上不了。”
“你怎么能那么狠心,难道你就要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儿子被剁手剁脚?”
周进自然也是舍不得,但这些话他当真是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