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大唐》 第一 穿越了 狄风穿越了,不管什么原因穿越,都和穿越前辈一样,占了别人的身体,这个人也姓狄,有可能是自己的祖先,为什么说是自己的祖先呢?因为这里是唐朝,不管是穿越还是做梦,这个唐朝和历史上的唐朝不太一样,庄周梦蝶、蝶梦庄周?管他呢!就当,重活了一回。 这个姓狄的不简单,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宰相狄仁杰的次子狄景晖,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误,被狄仁杰禁足在家,狄景晖的名字不错,但狄风更希望用自己的名字,人还是讲感情的虽然已经重新做人,但为了保留自己的一点记忆,狄风硬着头皮去找了自己的便宜爹---狄仁杰。 “逆子,不是禁足读书么?怎么还来为父这里聒噪。”看来这个狄景晖的人品已经爆棚,就连他老子见了他,都是满脸的不耐烦,根本不给好脸色。没说几句就是一顿呵斥。 “是,孩儿知错,以前孩儿不孝,如今翻然悔悟,决定痛改前非,特来请父亲恩准让孩儿改个名字。”狄风尽量模仿狄景晖,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看来效果不错,这便宜老子狄仁杰没有看出破绽,只是骂得更狠了。 “你这混账,名字是父母所受,宗族传承有序,岂是你说改就改。”骂完心里气顺了不少,仔细回想发现自己的儿子却与往日不同,看他言语得体,不像是胡闹,不由心软,放低语气道:“你既有改过之心,就当从点滴做起,纠缠这名字所谓何来?” 有门!狄风见狄仁杰不像刚开始强硬,忙趁热说道:“父亲说的极是,但孩儿的恶名在外,想要洗心革面,还是先从名字改起为好。” 狄仁杰并不知道,狄风一心改名是为了留住以前的一点过往,“见自己儿子在名字上纠结不清,还以为儿子是为污名所累。毕竟狄景晖的恶名他也是早有耳闻,自己忙于政务却疏于对这个次子的管教,狄仁杰心里还是对狄景晖存了愧疚,再加上狄景晖已经成人,也该给他谋个出身,又担心朝臣会拿狄景晖的劣迹做文章,如果名字要是改了,再以普通士子身份,放他到地方历练一下,也未尝不是好一件事”。想到这,便沉声问道:“你想怎么个改法?” “狄风字景晖如何?” 狄仁杰沉吟一下“嗯,就依你所言,改了吧!”。狄仁杰口中答应着,心里却生出一丝无奈“无论是朝中政务还是治理一方百姓自己可以说是手到擒来,但面对自己这个次子,爱恨交织两方束手”不由心里暗叹一声“唉!有教无类……还是由他去吧!”纵然是素有贤名的狄仁杰面对自己这个思想叛逆、屡教不改的次子也是满脸的惆怅与无奈。 成了,狄风忙施礼“父亲可还有教诲?” “快去温书!” “孩儿告退。”狄风再次施礼,退了出去…… 装的太累了,这小子虽然有些功夫底子,可长期酒色缠身,站了这么一会,就感觉腰膝酸软,头昏眼花,这可不行,这样的体格狄风觉的活不到三十自己还要重新穿越,看来要加紧锻炼身体才行。 一出了狄仁杰的院子,为了尽快恢复革命的本钱,人来疯的狄风就大喊“狄荣,拿小爷的剑来。” “公子,这是要出门?要不要小的去备马?”亲随狄荣,一脸媚笑的出现,同时心里暗道:“平康里宜春院的姑娘不错,希望少爷还带着自己去” “备马?备什么马?爷要练剑。”赏了狄荣一个爆栗“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练贱,你已经够贱了,还练”,狄荣心里骂着,失望的离开。 “当爷的感觉真爽啊,剑侠,神仙,我狄风来了”以前的矮穷矬如今变成了真正的高富帅,反差不是一般的大,但狄风的志愿不是高富帅,而是他迷恋了很久的游侠梦,大唐这个游侠遍地走的时代,才是自己最想要的,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狄风前世只是个学渣,稗官野史知道一些,传说故事听过,可历史一窍不通,狄仁杰倒是知道,可怎么死的忘了,电视剧看多了,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他懂,狄仁杰跟着武则天就怕那天武MM一个不高兴,就把狄家上下都给咔嚓了。 至于武MM、上官婉儿、长平公主这些有名的美女要不要见见?答案是不要,狄风有自知之明,没有实力,见了会死得很惨…… 不得不说,狄仁杰的家教还是很成功的,当然德行方面除外,狄景晖可以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大唐这个尚武时代,不会点刀剑之术,出门都不好意思和别人打招呼;作为官二代的狄景晖自然不能免俗,从小就在家里供奉指导下,横刀、击剑也是练得炉火纯青。 一套十二路无名剑法,练完。一身臭汗,毛孔全开,再大吼两声,惹得小厮、丫鬟躲怪物似得躲着自己,很爽。 洗澡,看着小丫鬟,吃力的往木桶里面倒水,十几岁的小萝莉,还没木桶高,累的小脸通红,狄风心里暗骂:“用童工,这万恶的旧社会,不过我喜欢。”再看被自己邪恶的表情,吓得转身就跑的小丫鬟,狄风笑了,“跑什么跑,我又不糟蹋你,哈哈……”。 也不怪下人、丫鬟,视狄景晖为洪水猛兽,通过仔细了解一下狄景晖的记忆,狄风发现这个狄景晖交友甚广,从达官显贵到纨绔衙内再到城狐社鼠,各色人物他都有交往;这厮还贪花好色,大家闺秀,名门人妻,暗娼流莺,能上手的都被他沾了个遍;作为狄家次子,世袭爵位成为一家之主是轮上他了,发扬光大狄家的任务自然有老大来完成,所以狄仁杰对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太过分自然也就不会深究,也许正这个原因让狄景晖既感到放松又感到被人轻视,压抑久了,让狄景晖有点双重人格的倾向,在自己老子面前规规矩矩,转身出去就报复大唐,也许是为了表现自己,引人注意;也许是从心里怨恨狄家偏向大哥,反正这小子越来越有化身妖孽的倾向。 现在狄风接管了这具身体,自然就安稳了下来,他每天看看书、找下人讯问一下当下的见闻,再加上习武练剑,调戏丫鬟,这样的生活,没了尔虞我诈、没了相互攀比带来的浮躁,相比前世为了房贷奔波,为了面子硬挺,日子清闲过的也算不错;快乐时光过的总是很快,转眼便宜老子狄仁杰下达的禁足令到期了,狄风来到大唐已经十二天,狄景晖的底子不错,十几天的禁欲再加上锻炼,一个蜂腰猿背、剑眉星目的翩翩少年出现在了中家仆面前。 禁足的时间过了,恶少、不~有为青年要去体察民去。 长安 这座八十多平方公里,“国际化”都城,让多少人午夜梦回。 横平竖直的街道,道路两旁的排水沟,高大的槐榆,整齐的坊市,鳞次栉比店铺,合理的规划,完美的布局,让人有种错觉,这里不是大唐,而是后世的西安,准确来说是未来的西安,不说规模是西安的几倍,光宽一百五十步的朱雀大街就不是后世西安可比拟的。水运码头人声嘈杂,东西两市商贾云集,娼妓、胡姬倚红偎翠惹人注目,黄的、白的、黑的、棕的各色人种堪比世贸会了。 “晖哥儿,晖哥儿……” 一连串的的吆喝,让还在思绪万千的狄风还过神来。 “叫我……?”狄风差异的指指自己的鼻子,看向对面呼唤自己的小鲜肉,需要确定一下。不得不承认,这家伙很帅,至少和自己不相上下,一身月白色的长袍,长发束起,系了一条红绫,面如冠玉,尽显风流倜傥。 “晖哥儿,怎么几日不见就生疏了?” 想起来了,这家伙叫李哲,和狄景晖可以说是挚友,看着李哲举手投足间都透着说不出的风雅,狄风嫉妒的就想:在他那总是挂着微笑的俊脸上来这么一拳。 “原来是小哲啊!为兄眼拙了,刚没认出来,……啪……啪”狄风说着恶趣味的用力在李哲肩膀上拍了两下。 “小哲……?”狄风一反常态的举动让李哲有点发懵。 “相见不如偶遇,小哲啊,要不去喝两杯?”夏日的阳光太毒了,晒得有点犯晕,这年头也没个防晒霜,真不知道,这大唐那么多小白脸怎么就晒不黑。出门就打车,在家有空调的现代人狄风,有点不习惯久在太阳下聊天。 今天这狄景晖怎么怪怪的像变了个人,李哲敏锐的发现了狄风的不同,但他习惯的没问,而是笑着迎合道“正有此意……” 凤来楼,大唐的五星级酒店。 “晖哥儿可听说太子病重?”李哲问道,并习惯性的观察者狄风的反应。 “嗯。” 记忆里没有,不知道怎么回答,狄风只能应付的嗯了一声,这到正和了平时狄景晖的表现。两人一个是无恶不作的官二代,酒肉朋友一堆,每天遛鸟打架泡妞,回家挨骂,一个吐漏心声的朋友没有;一个身份特殊还比较尴尬,身边溜须迎合的人一堆,各各怀着心思,想找个发泄吐槽的人没有。结果两人一见,感同身受,火花四射,成了朋友,平常都是你说你的,我说我的,说完拉到,谁也不记得对方说了什么。 “诶,那个妞不错。”有点闷,狄风想转移话题。 “嗯,姿容尚可,但过于消瘦,”李哲看了一眼,接着转回话题“这美人如玉,你知道吗……宰相郝处俊家的美婢……,对了,听说宰相郝处俊上了废后的折子,但留中不发……” ‘跟这家伙聊天是在考验自己的忍耐力,而且很危险,武MM的八卦也敢叭叭?还想不想活了。’李哲转移话题的功夫不错,已经到了化腐朽为神奇的地步,狄风不管说什么,都会被李哲不知不觉的转移到自己想说的话题上。 算了,既然聊不到一起,就学狄景晖以前的样子吧,就当听MP4了,狄风开始装聋卖傻的听李哲讲故事。 “无为而治,不是很好么……不争之德怎么就不能长久……” “嗯!” “褚遂良外放了,外州都督,哼、这是贬出了京师……” “噢?” “长孙无忌、于志宁、来济闭门思过,这是要免职……朝廷再收陇右大族的权……” “呵呵!” 韩瑷削职……上官婉儿入宫……要开大朝会…… ……哦………啊?……嗯… “结账……” 天啊!总算过去,要不是怕惹人怀疑自己穿越者的身份,狄风早就拿起桌子上的肥鸡塞进李哲嘴里了,这就是一个骑白马的唐僧啊,太能唠叨了,孙猴子一定是被唠叨死的。 不过也没白听,听了这么久,再不知道李哲是谁就白活了,这家伙原来还是个龙族,武MM的第三子李显,可怜的家伙,大哥病重,面对强势的武MM,他被太子人选的问题快要给逼疯了。太子李弘为什么会病重和谁当太子,都不关自己的事,狄风只信一条,‘远离危险,珍惜生命,尽早上山下乡,远离长安’。 不过大朝会不能不关心,因为自己的便宜老爹要参加…… 第二 出走 堂会刚一结束,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宰相狄仁杰就被宫女引领着来到了皇后宫中,此时的武则天正一身宫装端坐在正坐之上。 见到狄仁杰进来,武则天挥手示意,几个宫女低头退出了殿外。 烛火的光芒在铜镜的反射下,打到武则天的身上,泛起一圈淡金色的光芒,让人无法看清她的相貌。 狄仁杰进门只是略微扫了上首的皇后一眼便忙抱拳施礼,“臣狄仁杰,见过皇后娘娘。” 面对狄仁杰这种看似无礼的举动武则天似乎早已见怪不怪了,她淡淡道:“怀英不必多礼,还是请坐下说话吧!” 狄仁杰再次拱手道谢后,便大大方方的坐在了下首的椅子上。举止没有任何恭谨之态,反倒像是多年的朋友相见。 武则天见狄仁杰坐定,沉默了片刻这才悠悠的开口“你我在此没有君臣之分,怀英,我只问你一句,你真的要与我为敌吗?”声音低婉充满了幽怨之意。 狄仁杰听了淡淡一笑道:“拥立李显为太子,我只是平本心说事,没有要和谁为敌的意思,娘娘你想多了”说完低吟片刻又道:“你既然说没有君臣之分,那我就大胆的说一句:“武媚,你我也是相识多年,我也知道你心中的抱负,难道有些东西你就真的不能放下吗?” 武则天看着摇曳的烛光,低声叹了一口气,“你没在我的位置,有些事你是不会理解的,哎!既然你已经有了决定,我就不再勉强你了,我也累了你退下吧。”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狄仁杰苦笑着起身行礼,“那娘娘休息吧,微臣告退。”说完转身离开。 看着狄仁杰走到了殿门口,武则天又突然开口问道:“怀英,你真的不打算改变主意了吗?” 狄仁杰没有回头答话,而是向后摆了摆手,算是做了肯定的回答,人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看着狄仁杰离去的背影,武则天心里虽然气恼,但对狄仁杰却怎么也起不了真怒。也许只有这个狄仁杰才是让她唯一能当作朋友的人,现在好了真成了孤家寡人了。她抬手轻拭了一下眼角,对着身后的屏风轻声道:“婉儿,出来吧,我想和你说说话。” “娘娘,你会降罪狄大人吗?”随着一个清脆的声音,上官婉儿一身白衣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看着俏生生站在那里的娉娉少女,武则天微微摇头“不会,好了,还是说说你吧!你最近有没有去找过哲儿?” 上官婉儿听了武则天说出不会二字,偷偷地出了一口长气,这才撅着嘴说道:“人家才不会去找那个李木头呢!他和狄大人一样,有时候聪明可有时候呆呆傻傻的像块木头,很没意思的。” “是吗?那我问你,有一天哲儿和我成了敌人,你该如何选则?”武则天突然沉声问道。 毕竟还是年纪小,被武则天突然问到了自己最担心的事,冰雪聪明的上官婉儿一听瞬间变的脸色惨白,呆呆的愣在那里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武则天看了一眼脸色发白的上官婉儿,眼光中的杀机一现而逝,随即笑盈盈的道:“傻丫头,本宫是逗弄你呢!看把你吓的,还敢说对哲儿没起心思么?你呀!口是心非的丫头,想想你们也算是两小无猜,等哪天找个机会,本宫做主,就把你嫁给哲儿算了。” 上官婉儿这时听了武则天的话,惨白的脸色这才多了一丝红晕,“娘娘~您找我到底是什么事啊?您还没说呢?”上官婉儿略带撒娇的说着,可心里却多了一份小心。伴君如伴虎聪明如斯的她又怎么会不懂这个道理呢。 武则天轻抚双手笑着道:“你这丫头,还知道害羞?行啦说正事吧,我想见见你师父荆十三娘。” “我师父?”上官婉儿迟疑的问道。 “对!怎么有困难?”看到上官婉儿面带迟疑,武则天还是把心中不悦压到了笑容之下,表情未变的低声追问。 上官婉儿不敢在迟疑马上接口,解释道:“不是,只是要等几天才行,我现在还不知道师父在哪,要先留下记号,师父见了自会来寻我。” “好!本宫可以等的,你告诉你师父就说本宫要见她,本宫相信她一定会来的。”武则天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把精致的短剑递给上官婉儿,“这把鱼肠送给你,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本宫对你的信任。” “婉儿谢谢娘娘”上官婉儿接过鱼肠剑,一脸喜悦的把玩着,心里却在想着武则天话里的隐意。 “好了!你也退下吧!”武则天无力的说道。 “那婉儿这就去找师父,娘娘也别太操劳了。”上官婉儿收好短剑,起身行了一礼。 武则天挥了挥手,看着上官婉儿退出殿外,这才冷笑一声,喃喃道“呵呵,最是无情帝王家啊……。” ………………………… 五天后,一则消息震动朝野,侍中、太子少保、宰相郝处俊睡梦中被人取了首级。消息一出坊间议论纷纷。有人说:事发当晚郝府家丁看见,在其府上空有蓝光闪现,蓝光过后郝相爷就没了脑袋。 这一说法给人当作奇闻异事广为传播,大多数人听了都是将信将疑,可有一个人却是深信不疑,这人正是狄仁杰的次子狄风。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事发的第二天。 周王府上。 李显正在秉烛夜读,一旁侍候的小黄门被他打发了回去。 说是读书,其实李显只是想一个人静下来,琢磨一下,自己和母亲的位置,两位皇兄李弘与李贤的处境让他感到了不安,“母子之情?皇家何来情意。君臣之义?可将父皇置于何地。” 李显正在出神,忽听窗外传来嘶嘶的响动,李显起身推窗望去,但见一道蓝芒闪动呼啸着破风而来,这道蓝芒来的是又快又急,还不待李显躲闪蓝芒已经到了眼前,感受着锋芒剑气刺的肌肤生痛,他没有惊慌的高呼救命,而是喃喃道:“该来的早晚会来。” 就在蓝芒眼看要斩向李显的时候,窗外又有破风之声传来,只见一道白光后发先至,“咣”的一声和蓝芒撞到了一起。 两个光芒一撞之后,纷纷飞向了夜空,紧接着,两道人影各持一剑出现在庭院之中。 “荆十三娘,你也是方外人士,确为何要来参与这世俗之争呢?”庭院中一个皓发白须、道骨仙风的道人,手持一把剑芒吞吐的长剑,冲着对面一身玄衣的美妇缓缓开口。 这妇人一身玄衣身材傲人,长发盘起,头插步摇,手上三尺剑蓝芒闪动,对着道人冷哼了一声。 “哼!老牛鼻子莫要说我,你来此地又为了什么呢?我十三娘做事只凭自己的喜好,不论对错。”荆十三娘一挥手中剑又道:“你真要与我为敌,我们还是废话少说,手上见个高下吧!”荆十三娘声若黄莺,话音一落手中青锋蓝芒暴涨,步摇微动间直直的斩向白须道人。 道人这时也不再开口,长剑一扬一道白光迎向了蓝芒,一白一蓝两道光芒瞬间纠缠在了一起。 就在这时场中两人谁也没想到,就在庭院的假山缝隙中,一个少年手扣泥丸已经把手里的弹弓全力拉开……这少年正是狄风。 狄风的穿越梦想,与人不同,他不想争霸,不想后宫,不想搞发明创,也不想抄前人诗词装有志青年,他的梦想只有一个,得道成仙,穿越这么玄幻的事都已经发生了,还有什么不可能实现的呢? 这几日听了坊间关于异侠的传闻,狄风早就心痒难耐,今天趁着家人睡下,他便收拾了东西偷偷的来找好友李哲(李显的别名),准备邀其一起离家闯荡江湖。哪呈想碰到眼前一幕。 场中两人的功夫惊得狄风大气都不敢出,他憋着呼吸偷偷的在一旁观看,本打算两人走了再出来,那知这个自称荆十三娘的美妇竟要加害自己的兄弟李哲,这让狄风对这个美艳如桃花的女人产生的好感顿失。 李哲是狄景晖记忆最深的朋友,狄风已经大概猜出了他的身份,在狄景晖的记忆中这是他唯一的一个,可以互托生死的患难之交,为了这份真挚的情谊,也为了自己以后的未来,狄风壮着胆子,举起弹弓对准荆十三娘,松开了捏着泥丸的手。 嗖! 泥丸势如流星,直奔荆十三娘而去……。 再说荆十三娘和老道斗得难解难分,二人功力相差无几,正是紧要关任何一方稍有分神就会落败。这泥丸来的突然而且又急又快,还不带任何内力,荆十三娘虽有发现却无暇他顾,放任被这泥丸打个正着。 虽然这样的泥丸伤不了荆十三娘分毫,只可是,被打中的部位却是让人羞于启齿。荆十三娘就觉得****上传来一痛,就像被人拍了一巴掌。 荆十三娘一阵羞恼,如玉如脂的脸腾地红了起来,本能的转头就要去寻这“无耻之徒”,可就是这稍一分神,被老道抢了先机,趁着荆十三娘剑势一缓,白光破开蓝芒,“哧”的一下把荆十三娘的衣袖划出了一道口子,如藕般的玉臂上出现了一道血痕,紧接着老道左手趁势遥遥一点,“嘭”正中荆十三娘左肩。打的荆十三娘身形一晃。 荆十三娘收回蓝芒退后一步,强压住体内翻涌的气血,沉声说道:“牛鼻子,今天算你赢了一场。但你护得了他一时,却护不了他一世,此事并为了结,日后我还会再来。”说完,恶狠狠的向假山处看了一眼后,身形晃动,人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看着荆十三娘离去,假山后的狄风松了一口气,本还打算继续隐藏,可却听那道人说道:“小子,看够了就出来吧!老道并不恶意。倒是你那一弹之仇,小心荆十三娘找你麻烦啊!” 见自己已经被人发现,狄风这才磨磨蹭蹭、揣揣不安的从假山中走了出来,来到道人面前有心想要拜这道人为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时李显也从屋子里走出,李显心里虽然慌乱,但脸上却是一副从容的神态,他到了近前来,先对着老道施了一礼“李显谢过仙长施救之恩,不知仙长可愿进房一叙?” 道人看了李显一眼满意的点点头,手扶长须道:“不必道谢了,此番前来也是你我的机缘如此,也可以说是你的劫数,也是老道我的劫数啊,日后我们还会相见,我这便要离去,进房一叙就免了吧!”说完又看向旁边的狄风道:“狄怀英生的儿子倒是个个根骨奇佳,只可惜你的机缘去不在老道我这,小子向西而行吧!你的机缘在西方……” 西方?狄风还想要问个明白,可那道人在说完这句话后就已不知所踪了。 狄风沉思了良久,这才对着李显问道:“我们一起去吧?” 李显也在沉思,听了狄风的问话后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晖哥儿,我……身不由己啊……” 第三 意外 京畿道,关内道岐州府城东,一棵两人无法合抱的古柳,在烈日的炙烤下,蔫卷着叶子垂立在溪边,柳树下的荫凉里坐着一个十六七岁眉清目秀的少年,这少年唇红齿白一身白色右衽剑袖,腰系丝带斜跨三尺长剑好一个翩翩公子英武不凡的模样,只是略显稚嫩的面庞和目光中透出的狡捷给这份英武之色打了些许的折扣。 一阵微风带着溪水的潮气吹来,让这少年舒服的伸了个懒腰。他起身站起似乎想到了什么,伸手摸了摸空瘪的荷包,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沉思片刻后,少年看了看柳树南边那八重院落的高门大宅,目光中的狡捷之色更重。 这户人家看着虽不及他家富贵,但这高门大院百十间的屋子,想来,也应该是富甲一方的人物。“江湖儿女,有时就应该不拘小节才对”,自己囊中羞涩何不进去骗点钱财呢?少年想到这,脸上渐渐挂起了坏坏的笑意。 正当少年要将想法付之行动的时候,就听一个声音在耳旁突兀的响起“少侠暂且留步!” …………………… 秦天一家世居岐州府,家里几代人都做着茶叶生意,可近来边境战火频起,流民和溃兵纷纷落草为寇,这让秦天几单生意都损毁在这帮天杀的强盗手里。今天本来是约好了威远镖局之主杜鹏商量给商队押镖,可谁呈想一大早就被岐州尹刘大人叫了去商讨赋税事宜。 “边关告急……国库空虚……” 这个刘大人想要钱就直说嘛,绕了一个弯子闲扯了半晌才说出正题,看看时辰已近正午想来杜鹏早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吧? 这边事了,秦天带着他的兄弟秦行,懊恼着往家中赶来,当到了门前秦天一眼就见到了,柳树下那个英武少年。 少年佩剑而立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还真把秦天给唬住了。这大唐游侠豪杰颇多,要是能把这少年请来,再加上威远镖局相助,那以后这商路之危岂不无忧? 秦天心念一起,忙赶上前两步,招呼住了正要离去的少年。 少年听了有人招呼,也疑惑的看去,就见略显发胖一身对襟丝绸长袍的秦天,不禁问道:“先生可是在招呼在下?” 秦天一脸局促尴尬的笑笑,“正是……正是啊!这天气炎热已近正午,我见少侠在我秦府门前纳凉,这才斗胆想请少侠入府歇息以避酷暑,不知少侠可愿?” 这可是瞌睡有人送枕头,少年正要准备混进这高门大户混些吃喝之资,谁想到他竟然送上门来了。少年心里暗喜,连忙欣然恭揖道谢后便跟着秦天、秦行兄弟俩进了秦府。 三人在客厅落座后,秦天想了想问道:“听少侠口音并非岐州府人士,敢问少侠是哪里人?怎么称呼呢?” 少年很没风度的挠了挠头,吱唔道:“在下……狄风……长安人,从家里出来游历,因为这天气炎热才在树下休息,不想确是打搅了先生…嘿嘿……。”自称狄风的少年干笑了两声,狄景晖名声太大,会不会传到这里不敢保证,多亏改了狄风。 长安的水太深,里面不是龙就是鳄,最次也是只王八,实在不适合自己这样的软脚虾在里面混,再加上被荆十三娘和老道打斗场面刺激,更坚定了狄风修仙学剑的心思。以狄仁杰的家教,想游历天下,铁定不行,回家百分百会被禁足,所以狄风趁没人发现开溜了。 虽然狄风说的是支支吾吾,可秦天听了不由窃喜,他忙道:“听少侠所言便知少侠高义,我这有个不情之请,看少侠可否答应……”秦天把自己想招揽狄风护送商队的计划说了出来,既然他是出来游历,那正好可以把他招到自己府上,此去吐番一路护送,这不正是,最好的游历么?秦天说着抬头给自己的兄弟秦行打了个眼色。 秦行会意,哥哥这是要他去寻来杜鹏,大家一起商量行程事宜,他忙起身致歉后便匆匆出了客厅,去寻威远镖局的杜鹏了。 ……………… 院落的后堂内,一个美艳少妇,罗衫微敞,粉红的牡丹抹胸,被一对高耸的双峰撑的老高,大片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 “杜镖头,您且稍坐,我家老爷被岐州尹刘大人招了去,这一时半会也回不来,这酸梅汤我奴家亲手酿制,您先解解暑气……” 这夫人说着,不经意的扬起手捋起额前的碎发,却带动原本微敞的罗衫,有了更大的缝隙。杜鹏望着那深深的沟壑,忍不住面红心跳,内心躁动不已。好像那个深渊充满了魔力,一直拉扯着自己,想让自己万劫不复……。 美妇正是秦行之妻,秦行这些年跟着他大哥秦天忙着打理生意,无暇顾家再加上日渐体衰,床第之间早已力不从心,而美妇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初见杜鹏膀大腰圆,一身腱子肉不由得看的自己耳热心跳,心里起了异样的想法。 这想法一起,就像燎原之火再不受控制,言语间不经意的就露出来魅惑之色。 而这杜鹏本就是习武之人,那精力自然旺盛,在看这妇人虽徐娘半老,但肤白体傲,别有一番****的滋味,正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杜鹏虽然心里还在犹豫,可身体不由自主的已经向着美妇靠了过去…… ………… 秦行出了客厅,找了一圈,没有找到杜鹏,便叫过一个下人讯问,下人目光躲闪不自然的道:“二老爷……这杜镖头……好像被二夫人带到后堂去了。” 秦行闻言一愣,这婆娘怎么这么不懂规矩,一个男人为何不在前厅接待?这杜鹏也是,我婆娘不懂规矩,你难道就不知到避嫌吗?想到这他心里顿时气恼,撇开下人急匆匆奔向后堂。 那下人见二老爷走了,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但一想到,刚刚自己经过后堂时,听到里面传来的****之音,不由大惊失色。“这回可要出大事了!这可怎么办才好?”下人稍一迟疑,便马上转身向着前厅跑去“……大老爷……快去后堂看看吧……” 秦行走后,秦天正和狄风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家常。 “大老爷……快去后堂看看吧……可能出事了,”突然间,一个下人大呼小叫的闯了进来。 “混账东西,你叫喊个甚么?没个规矩的混账。”秦天对着这个没规矩的下人,就是一声喝骂,然后又对狄风歉意的说道:“这下人疏于管教没个规矩,让少侠见笑了。” 那下人也没想到大老爷这还有客人,当时只是心里慌乱才大呼小叫的跑来找老爷,现在被大老爷一骂倒也平静了下来,他忙不迭的凑到秦天身边低语了几句。 “什么?有这等事?”秦天听了下人的低语,惊呼一声噌的站了起来,也顾不上礼貌风度了,连个招呼也没跟狄风打,就匆匆的和下人走了出去。 这个秦天刚还说下人没规矩,这会自己怎么也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看他们神神秘秘的难道出了什么大事?狄风好奇心起,也不多想,就跟在后面追了出去…… 再说秦行心里不安,匆匆忙忙的来到后堂,一把推开了后堂的房门,只见,屋里他的夫人鬓乱钗横、脸上酡红未退,正媚眼如丝的斜靠在榻上。而威远镖局的杜鹏,正在系着长袍的腰带。屋子里还残留着,男女****后的气味。 此情此景,再加上这味道,傻子也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秦行瞠目欲裂、脑门青筋暴起,就一声暴喝“你这天杀的夯货,欺人太甚……”,说着他那肥胖的身子突然变得灵活,猛地扑向了的杜鹏。 有些发愣的杜鹏,这时也是理亏心虚,面对秦行的扑打,也不敢还手,只是一味的躲闪,可那知道此时的秦行,又羞又气已经丧失了理智,根本不管自己是不是杜鹏的对手,就是一心想要和对方拼命。 杜鹏心里暗骂:“晦气,你家婆娘不守妇道主动勾引老子,你不找你家婆娘出气,怎么老跟我纠缠不清呢。”杜鹏本就是个直性子的莽汉,躲闪了几圈后,见秦行还是纠缠不休,心里烦躁不由火气,他找了空挡抬脚就向着秦行踹去。 这一脚杜鹏并未尽全力,只是想踹倒秦行,然后自己好就此脱身离去,可谁知道秦行这样身虚体弱的商人,又哪能禁受的住,一身功夫的杜鹏一脚,一脚踹出虽未尽全力,却听秦行“哎呦”一声,人就倒飞了出去…… 哐当! 后堂的门再次被猛地推开,秦天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后面还跟着狄风和那个报信的下人,三人这一进门,就见到秦行被杜鹏一脚踹飞,人撞到红木桌角后,口吐白沫抽搐了两下便倒地不动了。 秦天见了一声悲呼就扑倒秦行身上………… 第四 失手 听到秦天发出一声悲呼,再见躺在地上,口吐白沫已不知死活的秦行;“哎呀,通奸,还敢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狄风侠义之心顿起,也不等杜鹏解释,“呛啷”一声腰间长剑出鞘,跨步上前,一剑自下而上顺着杜鹏的胯间向上挑了过去。 杜鹏因为自己的丑事被人当场撞破,本就心神慌乱,再看秦行被自己一脚踢得不知死活,一下楞在了那里,直到狄风一剑刺来,他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后退扯步躲闪。可为时已晚,狄风这一剑来的是又快又狠。 杜鹏下面的宝贝是躲过去了,可脖颈间确是一阵凉意传来,他伸手向脖颈一摸,血溅喷涌,杜鹏只是发出了“咯……咯……”几声,人就瞪着双眼,仰面倒了下去。 扑通……啊……………… 杜鹏倒地,榻上失神落魄的二夫人,被这血腥场面吓得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这叫声凄厉高亢还带着颤抖的尾音,一下把把除了狄风以外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虽然这是狄风第一次拔剑杀人难免有些心惊胆战,但心里更多的还是豪气干云的兴奋。 “没想到供奉所传授的剑法看着不咋样,用起来竟这般犀利,在配上这风骚的诗,啧……啧……还是穿越好啊”,狄风心里好不得意。 狄风哪里知道,家里供奉多是杀场下来的老兵,一上战场十不存一,能活下来的个个都是高手,这套剑法就是他家供奉,几经战场生死考验,才总结出来的,这才是真正杀人技巧,别看剑势简朴,但招招见血,剑剑夺命。 “少侠……你……你……你可是惹了大祸事了!”狄风还再洋洋得意,就听耳边秦天颤巍巍的声音传来。 原来,秦天扑到弟弟身上,检查了一番,发现秦行只是被撞昏了过去,并无性命之忧,可当他听到叫声,再抬头看到,杜鹏被狄风一剑毙命,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有什么祸事?我是救人于危难,就算到了官府衙门,我也是有理可站的!”狄风对于杜鹏的死倒是混不在意。官二代嘛,就该有官二代的样子,狄风就差说‘我爹是狄仁杰’了。 “少侠啊,那府尹刘大人和我交情甚密,官府到不足为虑,可是………”秦天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这秦天说话吞吞吐吐,让狄风听得着急,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猫腻,他不禁追问。 “可是……哎!……少侠是这样的,威远镖局能押镖平安出入于边关险地,不是因为杜鹏功夫如何,而是因为杜鹏有个哥哥杜飞杜金羽,人称“金翅天鹏”,此人是昆仑执法长老,一身功夫鬼神难测,威远镖局打了杜飞的旗号,绿林中人见了都要退避三舍,如今你杀了杜鹏,被他哥哥知道,岂会与你善罢甘休啊!” 秦天一口气说完了杜鹏的关系,沉吟片刻又咬咬牙说道:“少侠,这祸事是因老夫而起,我这奉上些散碎银两,还望少侠早日找个隐蔽的所在,躲躲风头才是。”说完,踹了还在发呆的下人一脚,道:“混账东西,还愣在这里干甚么?还不快去给少侠取些银两来。” 下人被踹的哎呦一声回过神来,揉着屁股跑了出去。 狄风听了秦天的讲述,也是心生惧意,这昆仑派的名头他倒是知道的,小说不是写了,昆仑派虽在外疆,可派内高手众多,几大长老更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存在。 看来还真要避避风头才好,狄风想好了退路,不由又滥好人的担心起秦家来,忙问道:“我要是走了,那个杜飞找到你,你可怎么办呢?” 秦天笑了笑说道:“这个少侠可以放心,那昆仑派一直以名门正派之首自居,他们不会迁怒于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商人的,倒是少侠可要想好了去何处隐藏。” 狄风低估了古人的狡诈,此时秦天早就打好了主意,只要狄风离开,就算昆仑的杜飞找上门来,他就把责任全部都推倒这个狄风的身上。可怜初入江湖的狄风不明就里,还在为秦天担心。 功夫不大,那个下人气喘吁吁的捧了个包裹跑了回来,秦天从下人手里接过包裹,递给狄风道:“少侠这些是老夫的一点心意,你莫要嫌少,趁着杜鹏的死讯还没有传出,请少侠赶快就此离开吧!” 事已至此狄风也不在矫情,看分量钱应该不少,他接过包裹对秦天抱拳行礼后便匆匆离去。 …………………… 清宁宫,宫女和内侍已经退去,阳光透过门窗把宫中坐着的人拉出长长的斜影,武则天端坐在坐榻上沉思不语,而许敬宗就匍匐跪在下首,也许是天气太热亦或者是内心的畏惧,让许敬宗的鬓角已经渗出了汗水。 良久,武则天缓缓开口道:“延族,你起来吧。坐下说话。” “臣谢过皇后娘娘……”许敬宗揉了揉酸胀的膝盖,慢慢起身后,退坐到了座椅上。 见到许敬宗坐定,武则天笑着说道:“延族,你和义府撰修的《列女传》、《臣轨》本宫甚喜,现在的学子,不能光盯着四书五经,对其他典籍也要多多涉猎为好,你二人素有大才《百僚新戒》和《乐书》的撰修刊印也要抓紧啊。” “娘娘缪赞了,臣之能不及娘娘万一,娘娘的《臣轨》,臣每晚都在研习,受益颇多。至于剩下两书也快撰修完毕了。”许敬宗对着上方施礼说道。 “恩,你有心就好,如今高宗染疾,太子初立,这宰相嘛……权力太大,也不是好事啊。”武则天似有所指的说了一句。 许敬宗赶紧起身道:“臣已经参决百官疏奏,以分宰相的权力。此事马上就会有了结果。娘娘还请放心!” “延族,坐下说话,我知道、也相信你们的能力,此事只是随便提提,不着急的”武则天笑容更胜,摆手示意许敬宗坐下,接着话锋一转,“听说荆十三娘无功而返了?” 武则天看似笑颜和煦,可许敬宗却听出了她话语间的杀意,不假思索忙答道:“此事本应了结,可中途出了变故,袁天罡拦下了荆十三娘。” “噢~又是他”武则天一听到袁天罡的名字,杀机顿起,不由心里暗敷:太宗在时,就是此人进了谗言,说我生有帝王之相,这才让我入感业寺削发为尼,要不是高宗念着旧情~也许今生都再无出头之日。这份恩怨早已结下,现在没想到他又来搅局;袁天罡、李淳风、孙思邈,这帮道士怎么总和本宫做对呢? 武则天强压怒气,笑容依旧,淡淡道:“此事那就先放放吧,这荆十三娘也是个莽撞之人,本宫不是说了要徐徐图之嘛?她险些坏了本宫的大事。你们也是,怎么不动动脑子,郝处俊刚死朝野皆惊,要是这个节骨眼上李显再出了事,你让本宫如何自处呢?” “是臣失察,这荆十三娘本是个高来高去的人物,每次都是她来找臣,臣想主动找她却是不能,所以……您的意思没有传达清楚,这才会有此莽撞之举。”许敬宗擦了一下汗水连忙解释。 他也是无奈,这个荆十三娘本就是心高气傲的隐侠,要不是武则天跟她有旧,她才不会参与这种世俗纷争,所以她对许敬宗简直是视若无物,只想早些了结了此事,还清人情。 “哦!本宫知道,本宫会和十三娘说的,不过……”武则天稍一犹豫接着说道:“不过……长孙无忌这人绝对留不得!长孙一脉树大根深,打蛇不死后患无穷啊……” “娘娘放心,我已经安排了昆仑杜飞来做此事,江湖仇杀,任谁也找不出毛病来。”许敬宗说完,又压低声音道:“臣得密报,狄仁杰去找了孙思邈,所谈之事不明。臣猜测,狄仁杰可能是为了圣上的病情而去。对此事还请娘娘示下?要不要……”许敬宗说着抬手做了个斩杀的动作。 “大胆!”武则天看到许敬宗的动作后,一直喜形不于色的武则天突然大怒叱喝了一声。 许敬宗被这叱喝吓的扑通跪倒在地“臣万死,臣不是要对我皇不敬,臣是想……狄仁杰……孙思邈……”许敬宗口不择言磕磕巴巴的想把事情解释清楚,他以为武则天对高宗情谊深厚,误会了他的话,还以为他要对皇上下手。 给许敬宗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对皇上起弑君之心,他本想借机除了孙思邈,至于狄仁杰只是捎带手的事,能除最好,除不掉也没损失。 看到许敬宗的样子,武则天放缓语气,从新笑着说道;“我知你忠心,不过,狄仁杰~在没有本宫的懿旨前,谁也不能动他分毫,至于孙思邈嘛……你就看着安排吧。” 说完看许敬宗还跪在那里,又说道:“你起来吧,没什么事了,你可以退下了,记着你回去安排一下,本宫要大兴佛教,这帮道士常以铅汞之术害人,也是该打压、打压了……。” 许敬宗出了清宁宫,青石路被太阳炙烤的冒着热气,空气被热浪一推,荡起一**的涟漪,可许敬宗却没有感到丝毫热意。 狄仁杰和武后的关系到了什么地步呢?刚才武后的叱喝似乎不是因为皇上,而是因为唐狄仁杰……想到这他不由打了一个冷战,揣摩对了上意才能让自己走的更远,无论如何在事情没有明了之前,这个狄仁杰还是不能得罪。 许敬宗想着嘴角挂起了笑意………… 第五 太白偶遇 长安光德坊一座别院内,狄仁杰正和孙思邈低声交谈。 “神医,这圣上的病情……”狄仁杰面带忧色的问道。 “金石之药也是饮鸩止渴罢了,要想治愈……哎……希望不大了。”孙思邈摇摇头说道:“御医秦鸣鹤医术精湛,针灸技术娴熟。他的用针刺百会及脑刻穴说来到可一试。不过此法凶险关乎圣上安危,就怕皇后和朝中大臣反对啊。” “这个到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说服皇上的,只要圣上同意,别人再来反对,那就做不得数了。”狄仁杰坚定的说道。 “怀英,你这般做,就不怕碍了有心人的眼,让她们以为你在争权吗?”孙思邈不无担心的问道。他虽然不参与政事,但应诏在长安达十六年之久对朝堂的事情还是一清二楚。 “我本无意争权,但实事所迫,为保我大唐百姓安危,这争上一争也未尝不可。只是您所说的变数可否对在下详细说上一说?”高宗身死已成定局,只是狄仁杰对这半仙般的神医所说的“劫数将至、变数从生”一直不解。 “这劫数是避无可避了,就连我道门一派都会身陷其中,只是这变数……天机难测啊……”孙思邈沉默片刻接着道:“这天机一说,就连神相袁天罡都无法看破其中玄机,上一个天机应在了你的身上,而这次的天机却应在了你的儿子身上,不过是福是祸难以琢磨。” “我的儿子?光远么?”狄仁杰疑惑的看向孙思邈。 “你有几个儿子呢?你可别告诉老道,那狄景晖就不是你的的孩子。”孙思邈看着狄仁杰高深莫测的一笑,一副大有深意的样子。 狄仁杰被孙思邈看的脸上一红,“景晖那孩子实在不成气候,如非孙思邈提起,自己都不记得还有这个儿子”但这孙思邈回答的似是而非让人不好琢磨,他只好硬着头皮追问道:“这天机到底是光远还是景晖呢?” 孙思邈摇摇头没有回答,而是岔开话题说道:“袁天罡已经应了贫道的邀请去了周王府上,在那里他碰到了令郎狄景晖。袁天罡倒是对令郎大加赞赏,只是你这公子……”说到这孙思邈一回想到以前狄景晖祸祸他丹药的情景,脸上就是一阵抽抽,“只是你这公子……太过顽皮,现在恐怕已经跑出长安了吧。” 孙思邈说完就不再开口,只是心里却暗暗在想,这混小子走的越远越好,省的我每天还要防贼似的防着他来盗我的丹药。不过这小子的骨骼资质倒是俱佳,只可惜大奸大恶之徒和不世出的锦绣良才一时难辨啊。 “啊!”狄仁杰听了一愣,接着喃喃自语“这个孽子,我说一连二日都没有见到狄景晖了呢,原来是离家出走了,行,比我这个做老子的还有出息啊……。” 孙思邈看着王修的反应不禁闭目长叹,这狄仁杰果然是个异于常人的妖孽,自己的孩子都跑了居然还能这般平淡,妖孽啊……这对父子都是妖孽…… 如半仙般的孙思邈猜错了,不是狄仁杰不关心儿子,而是狄景晖的反常举动迷惑了狄仁杰,他还以为,自己儿子真的幡然悔悟了,改了名字出去到外面重新做人,这是好事,本就应该支持才对。 这一打岔,狄仁杰光想着儿子,反倒忘了在追问天机的事。 ……………… 太白山奇峰怪石,如塑似画,行至其间绿荫夹道,凉风习习,不过狄风却没心思欣赏这美景。从秦府出来狄风一路西行,走了半晌才来到这里。 阿嚏! 狄风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是谁在念叨本少侠?难道是自己的便宜老子?想想出来也有三日了,家里人应该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长安。自己离家,真不知道家里现在是个甚么样子? 说来也奇怪,明明知道狄仁杰不是自己老子,但一想到他,狄风心里还是会有亲切感,对李显也是如此,这可能是狄景晖的残留记忆在起作用。人毕竟是感情动物,有种感情有可能就藏在身体的某个角落,自己平时都不会注意,只有碰到能引起共鸣的人或物,心思动时才会显现出来。 狄风想着心事,找了块平坦的岩石坐下,从包里拿出一只被荷叶包裹严实,油汪汪的香酥鸡,刚要打开荷叶准备开吃,就见远处山顶突然出现一团黑云。 黑云翻滚而至,越积越厚,片刻功夫已把那山顶笼罩其中,黑云中电光闪动,雷声隆隆。 这是要下雷阵雨了吗?赶紧找个地方避避才行。狄风赶紧把吃食从新包好,放到包裹里,起身就向着不远处的一座破败的寺庙跑去。 轰! 巨大的雷声响起,狄风就觉得眼前一片白芒,‘不会再来一次穿越吧’,念头才过,一道闪电链接天地,直直的劈在了破庙后面的山坳里,说来奇怪这雷云只是聚集在山坳的上方并不向其它地方扩散。 这样的奇景狄风前所未见,他不由放慢了脚步,一时不敢靠黑云笼罩的山坳太近。 轰……轰………轰…… 闪电伴着雷声,一道、两道……九道,一直劈了九道才停了下来,雷电一停,黑云在顷刻间就消散无形,晴空万里如洗,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电闪雷鸣一样。 阴云密布雷电交击却无半点雨水,难道是有山妖水怪、天材地宝现世?被修仙小说毒害的狄风,心里啧啧称奇,不由得好奇心大起,他背上包裹,抽出长剑,向着破庙后的山坳遍跑去。 山坳里茂盛的灌木被劈的焦黑一片,到处都是散落的碎石,雷电过后留下的只有木炭和焦土,整条山谷看不到一块高大的岩石,没想到雷电之威如此巨大,什么山妖水怪天材地宝,就连个完整点的物件都看不到。 狄风一阵失望,讪讪的返回破庙,找了个台阶坐下,准备继续击填自己的肚子,可屁股还没着实,就听一段围墙的外面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谁?” 狄风猛地站起,摆开架势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喊道:“看见你了,出来吧……” 老套的把戏没起作用,一阵山风吹过带起了几片落叶,再没有别的声音传来。 “在下狄风,,不知是何方朋友在此?还请现身相见。”狄风又问了一遍,可还是没有回答。 难道是蛇鼠一类的动物经过?可不像啊,这声音之大,明显是大体型的动物才能发出。“别藏了,我看见你了,出来吧!”狄风这回一面咋呼着,一面悄悄的猫腰,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破庙掉落的青砖。 刚才的声音狄风相信不会是错觉,一定有东西,他没等话音落下,就把手里的青砖向着墙外扔了过去。 嘭……哗啦…… 青砖扔出墙外跟着传来一声物体被击中的闷响,接着好像有东西快速逃走了。“看你还敢吓唬小爷”,狄风忙用长剑护住前胸,一个纵跃就上了矮墙。 墙外一人多高的蒿草,被分倒在两边,一条看似动物爬行的痕迹,蜿蜒着伸向不远处的密林。狄风跳下矮墙顺着痕迹追了过去,只可惜这痕迹一进树林就消失不见了。 只身在外逢林莫入,就在狄风正在寻思着,要不要进这树林查看的时候,就听破庙的方向有衣襟破风的声音传来。 有人来了。狄风身形一矮,钻进了一人高的蒿草丛中,屏住了呼吸。 “师兄,快看这里好像被雷电击过。” 狄风刚藏好身形,就有一个声音传来。 “恩,可能是刚才的雷电击到了这个山坳……师弟你看这院落有人停留过的痕迹,那小子应该刚刚还在这里,我们分开四处找找,那小子应该没有走远。”另一个声音应接着说道。 狄风紧紧的握住剑柄,这两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再找自己,“难道杜飞这么快就知道他的弟弟被自己杀死了?要真是如此,自己藏身的地方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他们发现,从这两人的速度来看,自己很可能不是他们的对手。” 狄风全神戒备,随时准备暴起一击。就在这时声音再次响起, “师兄,这边的草丛有人走过的痕迹,像是奔着密林去了。” “不错,我们快追,说什么也要在师父他们到黔州之前擒到此子,否则师父必会责罚……”随着话音,两条人影快如鹰隼几个起落就已经扑进了密林之中。 人影过后,狄风没有起身,他不确定这两人是不是在诈自己。 果不其然,才过了片刻,两人又折返了回来。 “师兄我说的没错吧?这小子肯定是已经走了。” “还是小心些好,那个秦员外不是说了吗?此子极为狡猾,功夫也是不弱,他能盗取财物还偷袭杀了杜鹏师叔。其奸诈毒辣可见一斑。” “恩,师兄,你说师父为何不亲自前来擒拿此贼?难道黔州的事比师叔的死还重要?” “不该问的别问,小心因为好奇而害了自己的性命,…………” “……知道了……师兄……” 随着声音渐远,两人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怎么成了自己盗取财物还偷袭杀了杜鹏?狄风不知道秦天是怎么跟昆仑门人解释的杜鹏之死,不过用脚趾头也能猜出秦天肯定没说自己的好话。 狄风又在草丛中趴了一个时辰,在确定两人已经真正走远,这才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走了出来。 “黔州?”从两人的对话,狄风得到了一个消息:杜飞要去黔州办一件重要的事情。“自己要不要去黔州跟他解释一下呢?” 狄风心里又是好奇又是害怕,“该死吊朝上、不死万万年,自己可是带着主角光环的穿越者,怕他作甚,想吧他向着黔州的方向奔去。” 狄风走后不久,一个瘦小娇弱的身影,出现在山下的水潭边。 “啊!怎么会成了这个模样?……这让人家以后怎么见人啊?……不知道还能不能恢复?……混蛋小子……本妖和你不死不休……”一个清脆的声音在水潭边愤愤的响起。 第六 丑儿 五月刚刚下过几场大雨,让炎热的天气稍稍有所缓和,车马行过街道已经很少会有尘土飞扬的场面出现。 这一段时间长安出了几件大事,首先是在狄仁杰的奔走下,崔敦礼出任太子少师、同中书门下三品。崔敦礼是开国老臣累封固安县公与狄家祖辈私交甚密,也是老勋贵中的强硬派。他的出任让武则天大为恼火,却又没有反对的理由。可是天不遂人愿到了八月崔敦礼突然薨落家中,其死因一时扑朔迷离。 接着老臣左屯卫大将军程知节为葱山道行军大总管,以伐贺鲁。由于在恒笃城进行屠城,以及错失战机,回京后遭到新贵许敬宗、李义府等人弹劾被免职。 两件事一出新贵势力趁机大举反扑,李义府被封为中书侍郎、参知政事;袁公瑜为中书舍人。 再就是钦天监参:奏玄门方士以铅汞之术迷惑愚民,导致官不理政,民不思产;为此高宗下诏召集僧道于内殿论议,结果道门败北;因此朝廷一改太宗的先道后释之说,从此佛门大盛;袁天罡则被罢免了火山令一职,隐遁于周王府中;数日后,智琮和尚应召入朝对高宗说起,歧州歧阳之南有个阿育王塔,塔内有舍利可见祥瑞,高宗闻言心喜,命使官王长信前往歧州,当晚王长信进宫参拜武后……。 一连串的事件让凤阁鸾台平章事狄仁杰忙的焦头烂额,没有时间在关注狄风的动向;而孙思邈也被迫离开了长安,不过还好高宗听从了狄仁杰的建议,不顾武后的反对,采用了御医秦鸣鹤的针刺百会及脑刻穴之法,病情得到了好转。 朝堂之上迷雾重重,新老权贵斗得不可开交,而此时在太白县唯一的一条青石街道上,一个少年躲着路上的积水,正在慢慢前行。 这少年十三四岁的模样,一身青灰道袍,长发没有盘起而是结了个马尾,一缕头发搭在左脸;每当与行人擦肩而过,少年都会下意识的伸手抚摸左脸上的头发,以遮盖左脸上一片青紫色的“胎记”。 一百八十年前这少年道童还只是一条小狐狸,机缘巧合之下小狐狸一出世就落在了太白山一处地脉灵泉的旁边;一百八十年小狐狸日夜吸食灵泉里的灵气,就在灵泉枯竭的前夕小狐狸终于脱劫化形;可谁呈想,小狐狸经过九道劫雷,刚刚化形成人,正在身虚体弱的时候却被人一块青砖砸来,毁了左脸的容貌。 一想到那个扔砖头的人,少年恨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这容貌要想恢复除非有灵丹妙药、天材地宝亦或者玄功大成、幻化无穷。可这些哪那么容易啊? 少年看着街道旁一间不大的卖胭脂水粉的铺面停住了脚步,她摸了摸自己的左脸犹豫了一下,又愤愤的继续向着前方的小酒馆走去。 由于大雨刚过酒馆里异常冷清,只有一桌客人临窗而坐,这人正是狄风。他在躲过了两名昆仑弟子的追捕后,一路跟着二人到了太白县;这一路走的急,到了此地是又累又饿,再赶上天降大雨,所以狄风就进了这家酒馆吃点东西歇息一会等雨停了在赶路。 店小二把狄风点的卤肉和三个馒头,一壶水酒刚刚端了上来,饿坏了的狄风正夹起一块卤肉要往嘴里放,只是抬头瞬间,就见一个长相清秀的小道童走了进来。 这小道童长的唇红齿白虽是男子,可却让人看着有种说不出的媚态,道童跨步行走时臀胯如随风之柳左右摇摆,倒像个女孩子,“伪娘、人妖、大唐也流行这种非主流,不过一想到,当年的李承乾和称心也就释然了。”不过确实很养眼,这让狄风不禁多看了几眼。 店小二一见又有客人上门,忙赶过去招呼:“道爷,里面请,就一位吗?这里风景爽利您请这边坐。” 道童在店小二的引领下,坐到了狄风对面的桌子旁。 “道爷,您吃点什么?本店荤素都有,要是想住宿后院还有干净客房。”店小二摘下肩头搭着的手巾一边麻利的擦着桌子一边介绍道。 小道童犹豫了一下,举目四望,当看到狄风正向她看来,不由狠狠的瞪了一眼,然后指着狄风说道:“就照着那人的东西给我也来一份。” 店小二闻言一愣,然后马上点头称是。这道童原来是个不忌荤腥的火居道人,店小二腹议着忙不迭的去了厨房。 狄风一直看着道童坐下,暗道:“这道童和自己的年龄相仿,人长的虽然娘了点,不过看着很养眼,到不像是奸险之辈;这让一路孤单寂寞,找个人做伴也好,万一再是个女扮男装,嘿嘿……”想到这,心里不由起了结交之意。 念头一起,马上变成了行动,他大大咧咧的站了起来,走到道童面前拱手说道:“在下狄风长安人,出来游历天下,见兄弟也是一个人,大家出门在外,我们合并一桌如何?这样也热闹一些。” 道童看着这个砸了她一青砖的男孩,心里暗恨,但转念一想,‘来的正好!正要找你的晦气,你自己反倒送上门来了’;她欣然说道:“如此甚好,我也是觉得一个人没有意思,那就请狄兄过来一起坐吧。” 正说着店小二这时也把道童点的吃食端了上来,他把东西放好,又去把狄风的东西挪到了这边,这才道声请退了下去。 狄风坐好后,学着一副江湖儿女的口气,举杯说道:“初次相见,还不知兄弟如何称呼?”狄风话说到一半,抬头就看到了道童的左脸,一时惊的磕巴起来“……啊……你……你的………”,。 ‘难道这家伙看出了自己的女儿身份?自己虽然取巧靠吸收灵泉才化得人形自然比不得那些苦修几百年化形的大妖神通广大,但这小小的易容之术,相信他这样的凡人是看不破的,那这小子怎么突然这般表情?’ 道童思索狄风的举动,突然注意到狄风指着她左脸的手,一下全都明白了,这个混蛋是看到了她脸上的“胎记”,道童恨的小拳头攥的紧紧地,指甲都陷入到了肉里。心里不住的念道“你这混蛋,这还不都是拜你所赐!哼!只要有机会,我要把你的脸弄成癞蛤蟆样,让你妈妈都认不出你来!……”。 道童之所以没有幻化掉脸上的青紫,一个是因为她的功力尚浅,幻化的太多,以她的功力,不能持久太长的时间,在世间行走,总不能每隔几天就要幻化一次;再一个这也是命数,合该她有此一劫,这脸上的淤痕要想消除还需要一番机缘。所以她化成人形后,只是稍加掩饰了自己的性别,以方便出世行走,至于一些细节并没有幻化。 看着狄风的磕磕巴巴的样子,她强压心里的怒火,淡淡的说道:“这是我小时候被恶狗咬过,所以才留下了这斑痕,倒是让狄兄受惊了。” 狄风也意识到,自己这样指着人家的脸,确实有点不礼貌,忙道:“没受惊……没受惊……兄弟长的花容月貌……不……长的……长的讨喜,瑕不掩瑜、瑕不掩瑜嘛。呵呵……”狄风干笑了一声,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夸奖夸奖,这个长的像小姑娘的道童。 “不会夸奖别人,就闭嘴……”道童嘀咕着,大大的白了狄风一眼。 娇憨嗔怒,狄风被这一眼,给电的有点发飘;‘这道童皮肤白嫩赛过了女孩,就连着打个白眼,都有种说不出的媚态,难道本少侠有了龙阳之好?’想到这他不由打了个冷战,忙转移话题道:“还不知,小道爷怎么称呼?在那里修行啊?” 道童想了一下说道:“我叫……我叫丑儿,我本不是道士,出门行走为了方便,才换了这道士的衣服。” 狄风听了哈哈大笑着说道“着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办法!扮成道士出来游历,确实方便多多。哈哈……多亏你的指点,赶明天我也换身道士打扮。” 也确实,大唐尊老子为祖,对道士有诸多优惠政策,僧道出门行走要比普通人方便许多,挂单寄宿、过关路检能省下不少的麻烦。 但他没想到,丑儿在没有化形之前,一直在太白山深处修炼,见到最多的就是进山采药、炼气的道士,她化形成功理所当然就幻化了道士打扮;丑儿随口的托词,谁呈想却给了狄风一个大大的启发,也没想到现在的武MM正要崇佛灭道。 狄风笑着招了招手叫过店小二,掏出些碎银子交到了小二手中。“去找家裁缝铺子,给我定一身道袍,记着我明天就要。”说完有对着丑儿问道:“不知道丑儿兄弟要去什么地方?看看咱们可否结伴同行。” 这丑儿本就打算跟着王九斤伺机报复,一听王九斤问起就不假思索的答道:“我是出来玩耍的本就没有目的,既然有你相邀,和你一起去长长见识也好。”丑儿说着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又端起王九斤面前的酒杯,道:“我不会饮酒,既然成了朋友,我就以茶代酒敬狄兄一杯。”说完趁狄风不注意,用手指在他的酒杯里沾了一下,便把酒杯递给了狄风。 丑儿虽然道行不够,神通未成,但她的天赋毒功却是厉害异常;涉世未深的丑儿心地还是善良的,她本没有要害狄风性命的意思,但这一指下去,毒他个花花绿绿还是必然的。这也算是报了一砖之仇。 可她哪知道,狄风一听她不会饮酒心里正在打着坏主意。 第七 一夜(元宵节快乐) 就在狄风接过杯子之际,出去给狄风定制道袍的店小二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狄风一见店小二进来,眼珠一转一个主意上了心头。 “小二哥你回来了,我的道袍可是订好了么?”狄风对着进门的店小二高声问道。 丑儿闻言也回头看向了店小二,狄风趁着丑儿回头之际,偷偷的他们的杯子换了一个位置。 “客官,我已经按您的吩咐订好了,明天一大早裁缝铺就会把衣服给您送过来,一准耽误不了您的正事。”店小二讨好的说着。 狄风满意的点了点头,心里却在为自己的恶作剧不住的得意,‘你不是不会饮酒么?我倒要看看你喝了这杯会是个什么样子?’狄风想着举起杯子,道:“来,丑儿兄弟时间也不早了,现在赶路是不成了,我们喝了这杯,还要让小二给咱们早些安排住处。” 狄风嘿嘿笑着仰头喝了手里的茶水,丑儿也诡异的一笑一口饮尽了杯里的酒。 “咳……咳……怎么这么辣?”丑儿这酒一下肚,立刻被呛得咳嗽了起来。 ‘这该死的混账,天杀的小贼,这家伙简直就是自己的克星,不过这酒的味道其实挺好的。’谁承想狄风的一次恶作剧,竟给以后培养了一个小酒鬼。 哈……哈…… 狄风大笑着说道:“男人那有不饮酒的道理?我刚刚偷换了咱们的杯子,现在兄弟感觉怎么样?这酒的味道是不是不错呢?” “你……你……你这个无赖。”丑儿被气的小脸通红,却没办法发作。幸好这毒对她来说没有一点作用。丑儿心里暗暗发誓:这个奸猾之徒,太气人了,本妖的新仇旧恨一定要报……一定! ……………………………………………… 夜幕降临,小小的酒馆只有一间空余的客房,狄风正在收拾这炕上的被褥,“这被褥多久没换了?丑儿你是睡里面还是睡外面?” 丑儿正抱着膀子,小嘴撅的可一挂上个酒瓶,“我不习惯和人同榻,你睡地上!” “啊!出来行走江湖怎么这般娇贵?我们两个大男人挤一挤怕什么?你放心我不喜欢男色”狄风还以为丑儿在家娇生惯养,第一次出门没和别人一起睡过所以不习惯。 丑儿脸上一红羞恼的说道:“呸!胡说什么!你听到没有?还不快从炕上下来,我要睡觉了。” 一阵夜风吹起,由于白天下了一场大雨,现在屋子里显得有点湿冷,狄风抱着被褥为难的说道:“为什么我要睡地上?而不是你呢?” 丑儿敏捷的跳上了炕,一下把狄风拱了下去,接着刺溜一下钻到了被子里,“因为你是男人,你就应该睡在地上,灭灯!” 狄风暗自苦笑,“这话说的,你就不是男人了吗?不过还别说,这小子那白嫩的模样,还真像个女孩子。啧……啧……比上官那小丫头长的还白嫩。”怎么突然想起了上官婉儿,一查狄景晖的记忆狄风明白了,原来是暗恋啊,还真够复杂的,李显、上官婉儿、狄景晖这是三角恋啊。 “发什么瓷,灭灯啊!”看着狄风盯着自己发傻,丑儿下意识的抓紧被角,催促道。 丑儿表现出的样子好笑,“抓着被角没用,该糟蹋照样糟蹋,一个爷们,又不让你捡肥皂。”狄风贫了一句嘴,甩手把油灯扇灭。 随着油灯熄灭,屋子里黑了下来,窗外风吹草木的哗哗声参杂着蛐蛐的叫声传了进来。 “丑儿?” “我睡着了……不能说话” “丑儿,跟你说个事。”狄风睡不着想聊会天,在没话找话。 “什么事?快说。”丑儿在盘算着接下来怎么对付狄风。 “你走路能不能,不扭屁股啊?看着别扭,跟个姑娘似的,不知道还以为你是个兔爷呢……嘿嘿”狄风坏笑着说。 呼! 一个枕头砸在了狄风的身上,“你作死么?本姑……本小爷乐意,我乐意你管得着吗?……把枕头给我扔过来。” 狄风装作被砸中发出“哎呦”一声,然后把枕头又扔了回去,“丑儿,你有姐姐或者妹妹吗?” “你问这个干甚么?”丑儿疑惑的问道。 “看你长的俊俏……不,英俊,所以我想你的姐姐或者妹妹一定会美如天仙,本少侠英俊潇洒、武功盖世,就是到现在还没有成亲,我想……我想你应该明白的哈。” 丑儿听到狄风前面的夸赞,脸上微微露出笑意,可听到后面的话,气的撅着嘴用被子蒙住脑袋不再说话,开始装睡。 “丑儿?睡着了吗?” “睡着了……” “哦,那你睡吧!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出来游历江湖吗?……”狄风的声音小了下来。 “我家里有好多人……我有一个便宜的老爸……还有……穿越……”人伪装久了,总要在放松的情况下发泄出来,狄风还在自顾自的嘟囔着,但声音越来越小。 丑儿听着狄风的喃喃自语,悄悄的掀开被子,露出了头,透过窗子,看到外面天空高挂的满月。天空漆黑如墨,月亮上的纹理清晰可见,星星散点在周围闪烁不定,给人安逸宁静的感觉。 虽然狄风的话有些听不懂,但却勾起了丑儿对人类生活的想往,她修炼了一百八十年,自己的父母是谁,她都不知道,陪伴她的只有蓝天白云、花草树木、如今化形成人,她对以后的生活充满了好奇和憧憬。 “你能说说你平时都干些什么吗?”丑儿忍不住问狄风。 过了好久狄风也没有回答,而是一阵细微的鼾声传来。 “这个该死的夯货,勾引起人家的兴致后,自己反倒先睡着了。”丑儿暗骂了狄风一阵,翻过身看向了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狄风。 借着月光,可以清楚的看到,狄风嘴角挂着笑意,睡的正香;星目剑眉,鼻直口阔,嘴角还挂着坏坏的笑,不得不承认这个狄风长的很迷人。要是能和他相守到老,游戏人间,也是不错。呸……呸……自己胡想些什么啊?丑儿被自己突然出现的想法给弄的面红耳赤,她忙用被子从新蒙住了头。 过了一阵丑儿扑通扑通乱跳的心才平静下来,她又偷偷的伸出了头,看着还在熟睡的狄风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还好没被发现,要不丢死人了。不过他会在意自己样子吗?’ 丑儿又开始胡思乱想,当她想到自己的容貌,心里不由恼怒了起来。(这个混蛋,这个仇还是要报,不能这么便宜了他!……可是他也是无心之举啊?……那要不小小的惩罚一下算了?可这是不是便宜他了?……)丑儿被这个问题纠结的脑子里一片凌乱。 就这样,迷迷糊糊的丑儿寻思到了后半夜,最终,她还是决定,要惩罚一下,这个毁她容貌地家伙。 丑儿蹑手蹑脚的起身,慢慢靠近了狄风,正当她准备动手的时候,狄风突然坐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狄风还没开口,丑儿反倒被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声问道。 狄风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说道:“尿尿!”说完迷迷糊糊的走向了墙边的夜壶。 哗……哗……一阵水声传来。 “啊!” 丑儿发出一声尖叫。 狄风听到叫声,茫然的转过身,抖了抖自己的小弟弟,问道:“怎么了?睡癔症了吗?”说完提起裤子,走回来又钻进了被窝。 “你……你……那东西……啊”丑儿瞠目结舌的看着狄风从新躺下,磕巴了几句,又是尖叫一声,然后嗖的蹿上炕,钻进了被子里蒙住了头。此时的丑儿就感觉浑身都在发烧,脑子里都是狄风抖动他那东西的场面。 “神经!我说你一定坚持要自己睡呢,原来有夜游的毛病啊!”狄风没心没肺的嘟囔了一句,翻身继续睡觉了。 两人刚刚躺下,就听外面传来了一阵人声嘈杂和乒乓几声,接着就又化为了平静。 第八 舍利 “大爷,您这样撵走了住客,让小的怎么和他们交代啊?”店小二苦着脸哀求的看着两位凶神恶煞般的江湖豪客。 这两人半夜来住店,可这时小酒馆已经没了空房,谁知道两人居然动手把最好一间客房里的客人给撵了出去。小二本有心劝阻,但看到两人手里那寒光烁烁的长剑,不禁胆颤腿软只能软语相求。 “我管你怎么交代,爷给你双倍的房钱,快些给爷弄点吃的来,少在这里呱噪。”一个一身劲装的男子说着掏出了一锭银子扔给了店小二。 店小二接住银子,苦笑的应了个诺,不敢在多言,畏畏缩缩的退了出去。 见小二退走,另一个男人说道:“师兄,咱们一定是追错了方向,这都追了一天了,除非他长了翅膀,要不怎么也该追上了。” “不管了,先在这住上一晚,明天再向凤翔的方向看看。”被称作师兄的男子,爱惜的擦拭着手中的长剑,淡淡的说道;“如果能追上那个狄风,我就用他的血来祭师父赠我的这口胜邪剑”。 另一个男子羡慕的看着师兄手里的胜邪,赞同的点了点头。 这两个人正是一直追赶狄风的昆仑弟子,两人从太白山一路向东追了过去,一口气追出了百里可连人影都没看到一个;山高林密食物也没了,两人这才意识到可能追错了方向;于是二人回头又向着太白县方向赶来。到了太白县已经过了子夜,所以两人才找了这家酒馆住下吃点东西。 他们不知道,此时他们要找的狄风,正在隔壁呼呼大睡。 次日,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子,照在丑儿的小脸上,细细的汗毛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淡淡金色,丑儿睡的很甜,撅起小嘴像一个生闷气的小孩子,不知她梦到了什么,嘴里还不时嘟囔着“坏家伙……” 雨后清新的空气带着泥土的腥味,被风送进了室内,狄风伸了一个懒腰,贪婪的深吸一口,后世可是闻不到这么纯净的气味,美好的一天又开始了。 太白县很小,一条青石主街直通县衙,两旁几条弯曲的小道,如大树的枝桠般在低矮的瓦房间交错,黄土的路面被雨水浸泡,显得泥泞难行,狄风带着丑儿手里拿着夹了肉的炊饼,看着路旁的摊贩,慢慢缓行,炊饼的味道不怎么好,比不上后世的肉夹馍,但胜在麦香味十足。 “听说了吗?歧阳阿育王塔,有佛宝现世” “听说了,可了不得,圣上都说是祥瑞,还派了京官来验看,听说还要建造庙宇的。” “你们这群没见识的,知道甚么,那是佛祖给歧州刺史张亮托梦,让他去歧阳南的荒地挖地取宝,刺史去了开挖地基,挖到一丈深时,掘出两块古碑,上面说基下有一石室,里面有释迦牟尼佛真身舍利,那可是佛陀真身舍利,各人眼中看到的舍利,颜色、形状各不相同,有人所见为白色,象白玉般映彻内外;有人所见为绿色、赤色或五彩色;还有人见到佛、菩萨、圣僧等形象;有个失明多年的盲人,拄着盲杖来瞻仰佛陀舍利,因为看不见,拼命睁目,忽然双目复明了!此等佛宝据说只有圣主在位才会出现。” 路边行人的闲谈,惹起了狄风注意,歧阳,扶风法门寺、舍利这三个关键司在狄风脑中一转,他把最后一口炊饼送进口里,然后含糊的对丑儿道:“走……咱们去扶风耍耍。” 丑儿自然也听到了三人的谈话,正在好奇这释迦牟尼佛真身舍利,听了狄风的建议,忙不迭的想要回话,只是炊饼噎在嘴里,害得她只能“呜……呜……”的小脑袋频点。 “师兄,你看那少年道人好像是咱们要找的人” “看着有点像,怎么还有跟着一个?走,跟过去看看再说” 昆仑两弟子看着狄风的背影尾随着跟了过去。 太白县破旧的土城门展示着岁月的沧桑,墙上的青砖已经脱落,露出里面黄土的墙心,门口的兵卒拄着长槊被温暖的晨光一照昏昏欲睡。这时,一名年老的乞丐,颤颤巍巍的从城中走出,老乞丐头上沾了稻草,身上的衣衫打满了补丁,补丁一个摞着一个倒是多出了很多口袋。一股骚臭味隔着老远就钻进了兵卒的鼻子,一名兵卒捂着鼻子厌恶的呵斥道:“哪来的老混账,想熏死你家爷爷么,快滚,小心惹恼了爷爷,砍了你的狗头。”说着又嫌老乞丐颤巍巍的走得慢,便两步走上前去,抬腿踹了老乞丐一脚。 老乞丐被踹的倒地葫芦似的滚出了老远,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一时起不了身,那兵卒见状抡起手中的长槊又要抽打,但长槊没有落下而是在半空中被一只手牢牢抓住。 “你敢!” 狄风没有料到,在这个以自由、包容、富足而号称盛世的大唐,活在社会底层的人们依然是命如草芥,他相信如果不是自己出手,这个老乞丐会被打死,尸体会被扔到城外的荒坡喂野狗。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狄风都不会放任这种视人命如儿戏的事情发生,以前没有能力的时候他尚敢路见不平一声吼,更何况现在他有这个能力。 乞丐都是没有户籍的低贱之辈,就算被打死,就算有人举报,也顶多被大老爷责斥几句了事,兵卒没想到会有人管这种闲事,他抬头就要呵骂,但看到狄风面色如玉,气宇不凡,又硬生生忍了下来,这穿着道袍的少年,多半是富贵人家子弟,没看见他还带着一个模样俊俏的兔相公,歧州府就有许多膏梁子弟喜欢身穿道袍四处寻花问柳,没有必要为了一个贱民而得罪他们。 看着兵卒讪讪的走回城门,狄风松开了攥着剑柄的手,如果不是这个兵卒还有点眼色,狄风就准备让他血溅当场。上前俯身扶起了老乞丐,狄风想了想“自己走后这些兵卒有可能挟怨报复这乞丐”便缓声问道:“老人家要出城吧?和我们一起走可好?” 看着老乞丐点头在狄风的搀扶下走出城门,丑儿也很想学着狄风去搀扶这老乞丐,可是老乞丐身上那气味实在难闻,只好放弃了念头,小尾巴似的跟在后面,小心思转个不停“这个坏人看来还是不错的,刚才他的样子好威风好帅气,是不是就这么放过他……嗯……也好,放过他吧!可是怎么有点舍不得离开呢?” 老乞丐出了城门似乎恢复了些胆气,没了刚才畏畏缩缩的样子,伸手指着丑儿手里的半个炊饼索要;在丑儿惊愕的表情中,狄风夺过了她手里的炊饼递给了老乞丐,又从身上掏出了一个银饼子道:“我们还有要事,不能再陪老人家同行了,这银子您且拿好,找个良善之地安顿下来,不要在四处行乞了” 丑儿生气了,“这个坏人,居然不问问,就从人家手里抢东西,我反悔了,不能放过他,对,坚决不能”心里想的坚决,但被狄风拉着手快步疾行却没有反对,反而觉得理应如此。 看着两人走远,老乞丐把银饼子塞进口袋,咬了一口炊饼,嘟囔道:“半个炊饼,一两银子,这份恩情不好还喔”说着有意无意的向身后看了一眼,便找了路边一棵大槐树躺了下来。 两名昆仑弟子,不敢跟得太紧,这个狄风很鬼滑,跟得太紧怕会打草惊蛇,“师兄,为什么不在城中就将二人拿下,就这么跟着很是麻烦” “你懂什么,秦大不是说了,这小子有些手段,在城中一旦争斗起来惹来官兵岂不麻烦?师弟啊,行走江湖要长点脑子才能活得长久,你没见狄风身边的小道士,看模样像个柔弱的小娘,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但你发现没有,他走的不疾不徐但速度可不比我们慢,这说明什么?说明他的身手不在我们之下。这就是老江湖的眼力,多学着点吧师弟!” 昆仑弟子崇拜的看着他的师兄道:“还是师兄厉害,怪不得师父喜欢你呢”说完又看看槐树下躺着的老乞丐问道:“师兄,这个老乞丐我们要不要留意一下?” “混账,一个乞丐你管他作甚?”但话音未落,突然这昆仑弟子就发现,自己身子僵硬动不了了,暗叫一声不好,这是遭了暗算了,忙道:“师弟不好,有高手埋伏咱们” “我动不了了师兄” 四个时辰后,两人才能慢慢的活动身体,扭头看向槐树下,那里早已经没了老乞丐的身影,“能在无声无息间将我二人制住,师父他老人家都办不到,此人修为深不可测啊”。 “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此人没有取我们性命,已经是留了情面,这已经不是我们能参与的了,走,回去禀报师父,还是请他老人家决断”。 第九 夜里发生了什么 扶风县相比太白,没了地势上的限制,规模也就要大上了许多,再加上佛陀舍利的现世,数万人从四面八方赶来瞻仰,让原本静寂的小城显得喧闹异常,城南的酒店,客栈已经被虔诚的香客住满,就连通往歧阳的道路两边都能看到和衣而睡的信徒。 在拥挤的朝圣人群中,两名身着道袍,面目清秀的道童格外打眼。 两人正是从太白赶到扶风的狄风和丑儿,这一路上狄风没事就调笑丑儿几句,惹得丑儿或嗔或怒,他倒是以此为乐完全没有感觉行路的艰辛;反观丑儿此时撅着小嘴,不高兴已经挂在了脸上,由于前几日的雨水,让太白通往扶风的路泥泞难行,身材矮小的丑儿道袍上已经占满了泥点,靴子像一个泥疙瘩,踩在地上发出啪唧啪唧的声音,让人听了浑身难受。 “我走不动了,法门寺愿意去你自己去吧。我要换衣服,我要洗澡,我要吃热的饭菜……”丑儿看着眼前的客栈开始耍赖。 原本以为跟着狄风能见识一下异地的风情,哪成想,一路上光和满地的黄泥较劲了,谁还有心思看沿途的风景,一想到:这个坏人一路上不知道关心自己,反倒拿自己的糗态说笑,丑儿心里就一阵阵火起“我可是女的!怕脏不应该吗?走路摆胯不应该吗?伸个兰花指还能被你说笑半天,气死人啦” 对于丑儿赖着不走,狄风有自己的办法,这一招百试不爽“我问过了,这家客栈已经满员了,店小二说了前面不远还有一家客栈。到了那里咱们马上休息,想吃什么尽管开口我请,洗澡换衣服这都是小意思,只要在坚持一下,就一下,马上就到了。” “可是,这样的话你已经说过好几次了,怎么还没见到能住下的客栈啊?” “就在前面了,不远了” …… 一个时辰后,两人已经出了扶风南门。 “还有多远啊?” “就在前面,几步就到了” …… 又一个时辰过去了,已经到了离法门寺五里的云龙庄。 “还有多远啊?” “就到了,再坚持一下” “呸!你当姑……不……小道爷是白痴么?不走了,坚决不走了”丑儿终于纳过闷来,这小贼太可恶了,他就是要一口气把自己诓骗到法门寺去。 眼见自己的招数失灵,时辰又到了傍晚,狄风只好带着丑儿进了云龙庄,敲开了一家庄户的门。 这户人家只有一个寡居的老妇人,老妇人仔细的对着狄风和丑儿打量了一番,再听明了狄风两人的来意后,这才让二人住进了自家的柴房,“这几日庄子里面几乎家家都住了香客,只有我这孤老婆子不敢留宿生人,看你们两个小道人面嫩,就在这柴房将就一晚吧。不过老婆子可要唠叨一句,你们是玄门中人去那法华寺可要小心,听说老道和大和尚闹得可正凶哪!” 说是柴房,其实就是一间茅草棚子,还好是夏天,要不这四处漏风的棚子哪能住人,丑儿正在生气,也不理狄风一头扎进草垛装睡,狄风搭讪了几句,见丑而没有反应,只好讪讪的出去,花了几文钱在老妇人那换了些吃食。回来后招呼几遍,丑儿都不言语,知道丑儿的气还没消,没有办法,只能把食物放在丑儿身边,等他消气了自己吃。 也许是真累了,狄风吃了点东西,倒在草垛上就呼呼大睡;睡到半夜,一阵哗哗的水声把狄风惊醒,透过柴房的缝隙,狄风就见到:一个人正在柴房边的陶缸旁,舀着水冲澡,一副象牙般的**就暴露在皎洁的月光下,乌黑的长发、修长的腿、微微隆起的胸、平坦的小腹……,水从身上流下,在月光下让整个人都罩上了一层光晕。 丑儿?狄风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确信自己没有看错,还想再看,就见丑儿已经冲完了澡,鬼鬼祟祟的正向柴房走来,狄风赶紧闭上了眼睛,但心却狂跳不止,“一直很奇怪,自己的取向正常,可为什么见到“很娘”的丑儿就想亲近,原来她就是个女孩,只是可惜了,要是这小萝莉脸上没有那块胎记,长大后一定是祸国殃民的人物,不过也好,她脸上这天然的遮盖,让她在外面行走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女孩子家的,如花似玉的模样,却多了一块恶心的胎记这对她心里的伤害一定不小,以后自己说话可要小心了,别再无意中伤害了她。” 听到柴房门响,狄风偷偷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只见丑儿穿着湿漉漉的道袍,蹑手蹑脚的走进来;当看到丑儿小脸冻得煞白,道袍下摆还在滴水,狄风没法在装睡了。 狄风假装被吵醒,“你干什么去了,怎么全身都湿透了?”说着脱下了自己的道袍扔给丑儿,“穿我的吧,看看你,弄的到处都是水,赶紧把你的衣服晾到外面去”,说完狄风光着膀子走向了门外。 丑儿其实一直没睡,身上和鞋上的泥浆,让她感到很不舒服,一直等狄风睡熟,她才偷偷出去,洗了衣服顺便也冲了个澡,等她回来到被突然醒过来的狄风吓了一跳,她下意识的接过道袍问道:“你干什么去?” “尿尿!” 扑哧一声,丑儿被狄风的回答给逗乐了,“粗俗”她嘀咕了一声,把狄风的道袍拿到鼻子下闻了闻,很好闻,有一股阳光的味道,穿在身上有点大,但很温暖也很踏实,这种感觉让丑儿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在外面呆了一会,感觉时间足够丑儿能换好衣服了,狄风刚要回去,就见一到人影在低矮的院墙外,一闪而过。 “这么晚了,鬼鬼祟祟的能有什么事情呢?”狄风好奇的跟了上去。 ……………… 这法门寺的前身只是歧州扶风县歧阳内的一座古寺,佛陀舍利之名早有盛传,高祖在位时才敕建并改名“法门寺”,后又经大火焚毁。 智琮和尚此时坐在使官王长信对面心思百转,“原来就是为了筹集修复法门寺的银子,才进宫面圣;只是这银子是求来了,但也求来了皇后的懿旨:送绢三千疋,《大般涅槃经》一部,令造本宫等身阿育王像,余者修补故塔。仍以像在塔内,可即开发,出佛舍利,以流福慧”。 面对王长信,以慧辩闻名的智琮和尚有口难言,“这佛像以谁面目造都好说,但王长信有武后口谕,舍利要送太极宫,高宗患病已经搬到了蓬莱宫。太极宫?这是明摆着让把舍利交给武后;不交,武后正在大兴沙门,于情于理说不过去;交了,高宗那边怎么办?;一边一半?但是佛陀舍利七颗,谁多谁少呢?舍利现世王长信等二十余人共鉴,总不能少说一颗吧!” 正在两难的智琮和尚突然睁开了微闭的双眼,低声喝道:“何方高人夜访本寺?”声音低沉但却在整个法门寺上空回荡。 王长信也在犯愁,“武后心意是要祥瑞舍利以正视听,但高宗毕竟还是皇帝,这朝争之事踏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还好舍利现世不止一颗,实在不行两面都送,虽然两面讨好有可能两面都不落好,但是也比讨好一面丢了性命来的实惠”,心念至此,他刚要开口,却被智琮和尚冷不丁的一声低喝吓了一跳,他的反应倒是极快,疾呼侍卫的同时便把乘放舍利的宝函抱在了怀中。 可是为时已晚,只见一道蓝光破窗而入,王长信就觉的手中一轻,乘放舍利的宝函,已经没了踪影。 “恶贼,休走!”一见舍利被抢,智琮和尚瞠目欲裂,大喊一声,人如大鹏拔地而起瞬间就追了出去,等侍卫握着横刀冲进院子,哪还有人影可寻。 ……………………………………………… 第十 黑衣人 “黑衣人遁速极快,这并不稀奇,但自己跟在身后,他不提速也不减慢,始终距离保持不变,这就有问题了,很明显他是要引着自己,可他吸引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呢?”狄风跟着黑衣人,心里惊疑不定,突然,前方的黑衣人身体一个闪动就失去了踪影。 皎洁的月光下,狄风身处的密林中树影婆娑,十几米远就看的不甚清晰了,但密林之外却是另一番景象,花草山石在月光下清晰可见,百米之内如同白昼;狄风断定黑衣人应该还在密林之中,这么大的月亮地,只要他一跑出去就能被自己发现,狄风屏气凝神藏在一棵树后,静待黑衣人出现。 破风之声响起,两条人影由远而近瞬间就到了林外空地,“佛宝留下,老衲放你离去”,“有本事你就来取,哪来那么多废话”,两个声音一前一后响起,后者是一个动听的女音,狄风听着耳熟但一时想不起在哪听过。 狄风小心的隔着枝叶观察,一看这下,心里暗叫不妙,空地上一名灰衣老僧正在和一名劲装少妇争斗,少妇一身玄衣,****高挺,****浑圆,如画眉目间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妩媚,不是被自己暗算过的荆十三娘还能是谁,此时狄风心里已经开始求满天神佛保佑:那日偷袭,荆十三娘没有看到自己的相貌。 场中二人激斗正酣,灰衣僧人口宣佛号,双掌开合间化作漫天掌影将荆十三娘笼罩其中,而荆十三娘身化青虹犹如穿花蝴蝶,在掌影间穿梭往来,叮叮当当一阵掌剑交击的脆响不绝于耳。 “这才是真正的功夫”剑侠只是前世在小说中见过,今晚却是来了个不要门票的现场版,一个一个掌影雷动,一个剑气如虹,高来高去的二人,让旁边偷看的狄风艳羡不已。 但他不知此时的荆十三娘是越打越心惊,“这智琮和尚已是在做生死相搏,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打法,对自己攻其必救的招式根本不回防,要是功力相差悬殊还好说,可二人功力相当,智琮和尚对自己的攻击不躲不避,********的以命换命,这还如何再打”。 功力相当的高手互博,看的就是气势和专注,荆十三娘心有忌惮,一时在气势上就输了先机,一个分神就被智琮和尚一掌打在了手里的宝函之上,嘭的一声,宝函被一击粉碎,里面的佛陀舍利化作金光在天上散开。 狄风正看的津津有味,但见一道金光奔着自己而来,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就觉的背后一紧,一股大力将他迎着金光抛了出去。 “贼子,尔敢”,“小贼,拿命来”两声呼喝同时而起,狄风只觉得稀里糊涂的一物便到了手中,接着耳旁风声响起,只是瞬间的功夫,狄风就出现在了借宿的柴房旁。 智琮和尚和荆十三娘都没想到,鹬蚌相争还真有个渔翁在旁得利,但顾忌对方抢夺剩下的舍利,两人隔空一击后谁也没有去追,毕竟丢失的舍利只是一颗,大头还在此地,又恐还有强者在旁窥视,两人到生了默契,各自转身先抢了离自己最近的佛陀舍利。 三颗舍利到手,荆十三娘也不敢在和拼命的智琮和尚争抢,道了一声“后会”化作遁光,转眼消失在夜幕之中;智琮和尚看着手里的三颗舍利暗道“劫数”,无奈的摇摇头后回转了法门寺,至于他最后是如何与王长信达成一致,谎称只有三颗舍利现世的就是后话了。 智琮和尚和荆十三娘各自走了,可柴房旁的狄风还在凌乱当中,到现在他都没有捋顺清事情的来龙去脉,“自己睡不着偷看丑儿洗澡”去!想到哪去了!“自己出来给丑儿换衣服的时间,见到黑衣人,黑衣人引自己前往密林,然后发现智琮和尚和荆十三娘争斗,然后自己莫名奇妙得了宝贝,再然后自己莫名其妙的回来,很明显这一切都是有人安排好,而且这个人一直跟着自己,知道自己住哪,能利用自己在智琮和尚和荆十三娘手中抢东西还毫发无伤,这黑衣人绝对是个高手,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干呢?” 作为穿越者狄风知道自己的斤两,初中毕业,历史知识都是看电视剧学来的,除了吃,身无一技,在这个妖孽辈出的年代,掺和进去就是一个死,所以狄风很有觉悟的躲开了朝争的漩涡,只是想仗着有家底,寄情于山水,做一个四处游荡,混吃等死的游侠,“这应该不会触及到谁的利益吧?” 狄风不知道凡事都躲不开一个“巧”字,这也许就是冥冥中注定的缘分,想躲你也躲不了,无巧不成书,都躲开了那以后哪还有那么多故事可言,隐在暗处的黑衣人看着狄风还在发呆,忍不住暗骂“这小子就是一个笨蛋,手握重宝不知道赶紧藏起来,居然还在这站着发傻,也是,就凭他的见识也未必知道这宝物的奇妙,算了,帮人帮到底,我就在帮你一次” 心思百转的狄风突然听到有人在耳旁低语,“谁?”狄风低喝了一声,四下观望,并没有发现人,但耳边的声音却是真真切切“小子别找了,你听好啊,你手中的可是宝贝,赶紧吞进肚子才是正经,要是拿在手里被人发现你会死得很惨”。 “传音入密?”“神识感应?”管他呢,狄风也是看过小说的人,这一套见多了,既然找不到人,就不找了,这舍利的作用被书上介绍过无数次,“增加功力、法宝、灵药……等等”反正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先一口吞了再说…… 片刻之后,狄风后悔了,小说中光说好处,可没说这玩意吃了难受啊,腹中胀痛,浑身燥热,这是伤寒的征兆,特么的,不会是这玩意有什么传染病吧,还是要狗血的XXOO才能缓解,丑儿虽然丑了点,但对不起为了解毒也只能将就用了…… “好臭啊,坏蛋,你掉粪坑了?还是拉裤子了?” 一阵吵闹,惊醒了沉睡的狄风,睁开眼,天已经大亮了,丑儿正捏着鼻子冲着自己吵吵,昨天半夜想要糟蹋丑儿的计划没能成功,恍惚记的,自己一进柴房好像就一头栽倒睡死了过去。看看丑儿再看看自己,狄风噌的窜了起来“靠,怎么身上这么臭?自己难道昨天夜里真的掉粪坑了?什么黑衣人、什么舍利,难道都是梦游?” 狄风没有发现自己神功大成,也没有发现自己继承了什么仙人衣钵,而是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层腥臭无比的黑泥,难怪丑儿会大叫,这跟掉粪坑的模样和味道没什么两样,狄风自己都被熏的受不了,他三步并作两步一头扎进了昨晚丑儿冲澡的水缸…… “再敢把自己弄成臭人,你就别想再从水缸里出来”丑儿提着一桶水,一边说着,一边吃力的倒进缸里。 “已经洗了第四遍了,再洗就要破皮了”狄风已经求饶了几次,但丑儿闻过之后就是说,狄风没了原来的味道,一定是没洗干净。“天啊,你到底想要什么味道?”狄风真的受不了了。 “喏儿!就这个味道”丑儿红着脸,把狄风昨夜给自己的道袍,递还给了狄风。 狄风接过道袍,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有股淡淡香味,似兰似麝,很好闻,这应该是女孩特有的体香,可这不是自己的味道啊?不过转念一想,狄风恍然大悟,记得以前好像看过,米国的一个研究表明,人的相爱靠的是嗅觉,嗅觉在动物系统中能够起到调节情绪、情感、寻求配偶的功能。也就是说郎才女貌不一定就能走到一起,要彼此能在对方身上闻到自己喜欢的味道,才是真正的一对,难道丑儿在喜欢自己?被人暗恋让狄风难免有些得意,“等等,一会你再来闻闻看是不是你要的味道” 在太阳下晒了一阵子,狄风晒干了身上的水,穿回了道袍,拽过丑儿道:“你闻闻是不是这种味道?” 昨晚熟悉的味道又回来了,不是香味,而是一种淡淡的暖暖的味道,用丑儿的话讲就是阳光的味道,“咱们还去法门寺看舍利吗?”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昨晚狄风把自己的道袍借给丑儿御寒,她就开始喜欢上了狄风身上的味道,从而也产生对狄风一丝不易察觉的依恋,此时丑儿拽着狄风的胳膊,娇怯怯的问话,自己却没有发觉一丝不妥。 “法门寺?舍利?”一听到这两者,狄风就是一阵胆寒,舍利都被自己当补品吃了,要是还去法门寺岂不是自投罗网,万一和尚有什么秘法能发现自己肚子里有舍利,很有可能自己会被做成泥像供起来,这法门寺去不去已经没了意义,狄风念头一转有了主意“不去法门寺了,我们去黔州” 第十一 奇遇 使官王长信上书:寺东云龙坊人,敕使未至前数日,望寺塔上,有赤色光,周照远近。或见如虹,直上至天,或见光照寺城,丹赤如昼。旦,俱以闻,寺僧叹讶曰:“舍利不久应开,此瑞如贞观不异。”琮与臣等十月五日从京旦发,六日逼夜方到。琮即入塔内,专精苦到,行道久之,未验。至十日三更,乃臂上安炭火烧香,懔厉专注,曾无异想。忽闻塔内像下,振裂之声,寻声往观,乃见瑞光流溢,霏霏上涌,塔内三像足下,各放光明,赤白绿色,旋绕而上,至于衡角,合成帐盖。臣等同观瑞相,流辉遍满。赫奕烂漫,若有旋转,久方没尽。及旦看之,获舍利一枚,殊大于粒,光明鲜洁,更细寻视,又见两粒,须臾既久,光盖渐歇,舟舟而下,去地三尺不见。群僧方知圣隐。琮等以所感瑞,具状上闻。 消息一出,佛陀舍利还没有出凤阳,长安以及沿途府郡就轰动了起来,数以十万计的信众沿途虔诚恭迎,地方官府和达官显贵纷纷捐献财物兴建庙宇,一时佛门大兴。 与此同时长安蓬莱宫中,高宗虚弱的斜靠在坐榻上,“燕国公,你说这佛陀舍利真可让盲人复明?”他接过内侍递过来的参茶浅饮一口,有意无意的突然问了于志宁一句。 高宗突然来这么一句,于志宁被问的一愣,他扫了一眼退出去的内侍,斟酌了一下道:“臣不知,有些事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说到这,看了一眼虚弱的高宗,暗叹“陛下这风眩越来越严重,寄托于鬼神之道也不是长久之策,唉!还是劝一下吧!”便接着道:“秦鸣鹤的针术精湛再有张文仲的药石辅佐,陛下的风疾不日就能痊愈,佛门舍利乃是我朝太平盛世的祥瑞,不能治病只能医心,人人敬佛虽是向善之道,但长此下去怕有人会敬佛骨而忘了佛心啊!”说到这,于志宁小心的扫了一眼高宗的表情,见高宗没有变化这才接着道:“臣最近听闻一则坊间传的小故事,说与陛下听听:相传佛陀在世时,有一天托钵行化,在路上遇见一位小女孩子,与一班小孩子在路中堆沙嬉戏,她远远看见释迦佛率领弟子们鱼贯而来,她就半开玩笑半认真的用双手从地上捧了一棒土沙,走到佛陀面前,往世尊钵内一放,世尊居然接受她的沙土供养,大弟子舍利弗实在看不下去,心想这女孩岂有此理,怎么可以用沙土向世尊开玩笑。在路上实在忍不住,就问世尊道:“世尊,刚才那个女孩子,把沙土放进你钵内,你为什么让她胡闹?”世尊微笑的说:“你们不知道,此女千百年后,因缘成熟,要在一国为王,这时如不受她沙土供养,她将会破坏佛教的,这样让她种此善根因缘,她将来做皇帝时,会保护佛教弘扬佛法的。” 于志宁说完故事缓缓跪倒,也不在开口,等着高宗处置。 高宗此时心里一阵翻腾,“这故事是出自哪里呢?要是出自阀门大族上还好说,就怕是出自许、李之口,她要干什么?……” 高宗就觉的一阵头晕眼花,看东西都变得模糊起来,他使劲靠在坐榻上,强忍住不适,低声道:“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看着于志宁退出殿外,高宗唤来内侍“传狄仁杰和秦鸣鹤前来” 次日,狄仁杰上奏:“凤翔法门寺塔有佛骨,相传三十年一开,开则岁丰人安,来年应开…………王公士民瞻奉舍施,唯恐不及,有谒户充施者,有燃香烧顶供养者。佛骨所到之处,人们焚顶烧指,百十为群,解衣散钱,自朝至暮,转相仿效,唯恐后时……官员无心理政,农人无心耕作……此非幸事。佛如有灵,能作祸祟?凡有殃咎,宜加臣身。……上天鉴临,臣不怨悔”。 一场热热闹闹的迎佛盛典,在狄仁杰一纸奏文后偃旗息鼓了。 ………………………… 难得多云的天气,有点微风,让午后没有显得那么燥热,只是厚厚的云朵,时不时遮挡太阳,地上的光影忽明忽暗,看得人心烦,古槐旁的酒馆里,狄风正夹起一片猪头肉放到嘴里嚼了一下,呸的一口又吐了出来,天气太热这肉已经有了哈喇味,“太不卫生了,过期食品也敢出售?”忙端起酒杯灌了一口,呸又吐了出去,满口的渣滓,“没法吃了!”。起身就要找老板理论,但看到对面的丑儿吃的小嘴流油,再看看邻桌的几位也是吃的香甜,唉!狄风叹了口气又坐了下来,毕竟是唐朝,没有冰箱,这么热的天气食物放在外面半天就有味了。 从扶风出来,两人走了半天,到了晌午又热又饿丑儿说什么也不走了,没办法只好找了这么一个靠近村庄的酒馆吃点东西避避暑气,看着桌上已经有味的猪头肉和满屋嗡嗡乱飞的苍蝇,狄风已经没了胃口。 “这要是能有几个小凉菜,一个冰镇西瓜,再来一杯扎啤,该多好啊”听着树上知了不停的鸣叫,狄风有点留恋前世的生活;丑儿则在对面吃的没心没肺,油汪汪的小手翘着兰花指,不时捏起酒杯,吱~的抿上一口,这小萝莉自从上次狄风把她的茶水换成了酒,被小丫头喝了后,她就开始迷恋上了这种辛辣的味道,每次有机会都会把自己喝的晕晕乎乎,很有小酒鬼的潜质。 “有一种奶油做的吃食,压成方形,撒上果干,冻成冰霜,咬一口,甜甜的还带着丝丝寒意,这个季节吃正适合……”狄风回忆着前世的雪糕,有意无意的讲给丑儿听。 “哪有?”丑儿果然中计。 “前面” 丑儿鄙视的看了狄风一眼,一口干了杯里的酒道:“拉倒吧!你当我傻么?还会再上你这种上当”。 无语啊,这小萝莉学坏了,已经不像刚认识的时候那么好骗了,眼见奸计被识破,狄风无聊的端起酒杯,看向外面。 门外一群光着屁股的娃娃,叫嚷着正在驱赶一名老乞丐,老乞丐步履蹒跚的躲闪着娃娃们扔来的木棍石块。 狄风扫了一眼就皱起了眉,老乞丐看着有些熟悉,最关键的是:这老乞丐看似步履蹒跚,但娃娃们扔出的木棍石块没有一下能打到他的身上,而且就和自己碰到的黑衣人一样,无论娃娃怎么追赶,老乞丐蹒跚着步子始终和娃娃们保持同样的距离。 “这老乞丐有古怪!” 狄风嘀咕一声,扔下一把铜子,拉起丑儿就向外面追去。 “哎呀!你这坏人,骗不了我就要用强么?” 丑儿的叫嚷惹来,旁边几位大汉的跃跃欲试,大唐民风淳朴,到哪都不缺这种见义勇为之士,但狄风现在已经顾不了太多,任由丑儿叫嚷着,扔下一句“这是我弟弟”就出了酒馆。还是晚了,出门再看早已没了老乞丐的踪影,倒是一帮娃娃还在槐树下嬉闹。 待问清了老乞丐的去向,狄风就拖着丑儿追了下去,这一追就到了傍晚,人没追上,丑儿跑不动了,躺在一棵树下开始耍赖。 “你说的人呢?居然又用新花样来骗我,我好可怜的,饭都没有吃饱,就被你拉着跑了这么远,现在肚子里面的东西消化光了,我又饿了” 小身子不大,怎么这么能吃呢?看着耍赖的丑儿狄风无奈的摇摇头,咕咕~~肚子一阵响声,中午就没吃东西,又跑了这么远,狄风自己也饿了。 “好吧,我去弄点吃的,你在这等好”不过说完狄风又犹豫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外,留下丑儿一个还真不放心。一听弄吃的,丑儿噌的跳了起来“我和你一起”,“这小丫头一听到吃的什么都忘了,不过也好这回不用担心了”。 带上丑儿是明智的,功夫大,丑儿就不知从哪抓来了三只山鸡和一只野兔,而狄风则两手空空,为了不让丑儿嘲笑自己捕猎的无能,狄风决定露一手,他挖了个大坑,用做叫化鸡的方法,把山鸡用泥封好,扔进了坑里,然后在上面架起了火堆。 野兔在火堆上烤的滋滋冒油,狄风撕下一块,塞进了丑儿的嘴里。 “嘶嘶……好烫,熟了,熟了”丑儿被烫的嘶嘶哈哈,还不忘提醒狄风可以吃了。 “这野兔真好吃,不过你说的雪糕真有那么神奇吗?夏天挂着冰霜不会化掉吗?”丑儿一边吃着烤兔肉一边还在惦记着中午狄风说的“雪糕” “我也很好奇世间还有这种吃食” 还没等狄风回答丑儿,一个苍老的声音突兀的在二人身边响起。 “谁?”丑儿和狄风同时问道。 第十二 苗龙 “老叫花子在这里睡觉睡的好好的,你们两个娃娃不讲些亲亲我我的事情,光说些吃食,这烤肉弄的香气四溢,还怎么让人睡得着?我这还有一葫芦酒就算做个添头,让我也入个伙吧!” 随着话音一个满身补丁的老乞丐出现在狄风和丑儿面前;老乞丐也不客气,把手里的酒葫芦扔给狄风,伸手扯下一条兔腿,大口撕咬起来,嘴里含含糊糊道:“怎么不认识了?你给的银子老叫花早就花光了,就这一葫芦酒换你这烤兔子,你不会嫌少吧?” 看着老叫花少了几颗门牙的嘴,一张一合几口一条兔腿就下了肚,狄风暗自腹诽“这老家伙,都已经没几颗牙了,还吃的这么凶猛,也不怕消化不良”不过借着火光仔细一看老叫花的脸心里就是一惊“这不就是自己在太白帮助过的老乞丐吗?”再看这老乞丐目光深邃哪还有当时颤颤巍巍半死不活的样子,在联想自己追赶的身影,狄风顿时明白了一切,这老乞丐绝非常人,黑衣人也有可能就是眼前的乞丐,狄风强压下心里的震惊,装作平淡的道:“自然不会嫌少,您要是喜欢,这里还有更好的美食” 说着,就把火堆下面的山鸡挖了出来,敲去外面的泥壳,递给了老乞丐一只,又顺手递给了丑儿一只。 丑儿还是那样没心没肺,在老乞丐扔过酒葫芦后,她的眼睛就没离开过那个酒葫芦,接过狄风递来的山鸡也不顾烫嘴,上来就咬了一口,然后嘶嘶哈哈的从狄风怀里抢过酒葫芦,抬头就灌了一大口;一口酒下肚,丑儿就觉的小腹一阵火热,四肢百骸都透着舒坦,然后很不雅的打了一个酒嗝,红着小脸嘟囔了一句“好酒”后一头扎倒睡了过去。 “酒里有东西?”看到丑儿倒下,狄风脸色一变,一把握住剑柄,就要挺身而起。 “小子莫慌,我这葫芦酒可是万金难求,这小丫头能喝上一口已经是福缘深厚了,那日在太白如果小丫头肯伸一把手,今天得到的好处会不止于此。可惜呀!她没有你小子的福缘,上次援手之情老叫花子还了你一枚舍利了结了因果,没想到今天我们有缘再次相遇,吃你一顿烤肉便还你一葫芦美酒,也算两清了”老乞丐说着抱起山鸡就啃了起来。 听老乞丐说完,狄风忙翻身跪倒“前辈是隐世高人,恳求前辈收了小子做个徒弟吧”狄风此时要在看不清前后那就是傻子,能不露面就帮自己抢来一枚舍利,这功夫绝对在智琮和尚和荆十三娘之上,要是能拜在他的门下,以后这天大地大还不任由自己横着走,想到此处,狄风一咬牙,便一个接着一个的磕起头来。 眼见老乞丐一只鸡吃完也不作出反应,狄风到是磕的脑瓜生疼,他只能自我安慰:高人收徒看的就是心诚意坚,咬牙忍了吧,再多磕几下没准这老乞丐就会被自己的诚意打动。 “行了,起来吧,你这小子手艺不错,这山鸡弄的比那野兔好吃,老头子就好嘴里这口吃食,这样吧,收徒是不可能了,看你生吞了舍利未经炼化也是暴遣天物,老头子就传你一门吐纳之法,可帮你炼化那舍利子,不过你要再让老头子美美的吃上几顿”老乞丐说着又伸手拿过最后一只山鸡开始大快朵颐。 狄风听了老乞丐答应传授自己吐纳之法,心中狂喜“不收自己做徒弟没关系,这老家伙,先前自称是老叫花,现在吃了一只鸡就自称老头子,这就说明他的心里已经起了变化;小爷也是看过射雕英雄传的人,黄蓉是怎么让洪七公就范的?还不就是凭着一手美食;自己别的不行,但是作为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的资深吃货,弄几道后世美食还不是手到擒来,等着吧,用不了几天,这老家伙就会自称“为师”了”。 老乞丐倒是爽利人,一只鸡几口下肚,嘬了嘬手指道:“我那酒是老头子采的天地灵草酿制,最是养气补身,小丫头这一口下去,怕是要睡到天明了,正好趁此机会,我先传了你吐纳之法”说着让狄风盘膝而坐,老乞丐一边讲解,一边双掌抵在狄风后背,帮助他导引真气。 真气在老乞丐的导引下,顺着周天经脉缓缓运行一周,到了丹田,狄风就觉的丹田内好像有一物突然炸开,一股澎湃的真元由内而外瞬间膨胀开来,老乞丐单手一招,酒葫芦就被他吸摄到手中,“快喝一大口”老乞丐说着就给狄风灌了一口,一口酒下肚,狄风顿时感觉骨骼经脉在一股热流下变的坚硬了不少,而澎湃的真气瞬间突破小周天,并余力未消隐隐向着正经十二脉和奇经八脉冲击,老乞丐见状急忙运转全身真元,硬生生的将这股真气压回了狄风的丹田之中。 原来老乞丐的吐纳之法是要随着年月积累真气,真气足了才能打开打通任督二脉,这就是通了小周天了,这是一个缓慢的过程,并非一朝一夕可行,小周天一通便可百病不侵,但后面还有大周天,大周天是人正经十二脉和奇经八脉,身体所有脉的同时运转。而小周天只是任、督二脉的通畅,二者相差很大。大周天过程中,内气运行的路线,可因人而异,各门各派也各不相同。这可是不传之秘,也极难有人真正懂得大周天,大周天又称为卯酉周天,也叫河车运转,大周天一成便是陆地神仙一般的人物。 但狄风体内的舍利被炼化,真气充裕的难以想象,而他体内的经脉和骨骼没有经过真气的长期温养,其坚韧程度一时无法承受这么浑厚的真气冲击,老乞丐无奈之下只能用药酒一边加固狄风的骨骼经脉,一边帮他把多余的真气压缩在丹田。 数个时辰之后,老乞丐才缓缓收回了双掌,脸上尽显疲惫之态,而狄风更是不堪,他浑身已经被冷汗湿透,人如烂泥般瘫倒在地,刚才真气行转全身,太痛苦了,就好像在被扒皮抽骨,整个人都要炸开了,不过,现在全身酥麻,就舒服多了。 “以后你每天都要喝一口这葫芦里的药酒,吐纳真气就按照刚才我导引的经脉运行,大周天的经脉暂时不要去突破,你体内的真元虽然雄厚,但那毕竟不是你苦修得来,利用这外来的真元突破小周天尚可,突破大周天必遭反噬,你附耳过来,我将吐纳法门和大周天的经脉运行路线告诉你,等你这一葫芦药酒喝完就可以自己试着突破了”。 狄风听完老乞丐的密语,又按照老乞丐的要求复述了几遍,这才倒地昏昏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 第二天,狄风一大早就醒了过来,就觉得自己身轻体健,耳聪目明,走到一片空地处,一套十二路无名剑法,竟然使得融会贯通,挥剑之间隐带风雷。看来有了内功基础对自己剑术提升帮助极大,就是不知道自己在江湖中到了什么水平,能排在第几等? 等狄风练剑回来,老乞丐和丑儿都已经醒了过来,只是老乞丐的脸色还有些苍白,狄风看了心中感激,便道:“授业之恩没齿难忘,还请前辈告知姓名,以便小子日后行礼问安”。 “你这小子倒是机灵,么不是要盘老头子的道?哈哈……老头子一直飘荡在江湖,见惯了人间的是是非非,这年纪和姓名反倒记不得了,代号而已有必要弄那么清楚吗?你小子若有心以后就叫老头子一声“龙爷爷”就好” “喊你爷爷不是占我便宜,不过龙老头的话不假,自己两世为人,到了现在还放不下一个名字,百年之后我是谁,谁是我,谁又能说的清楚?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杨慎看的倒是清楚,是是非非转眼成空,成败与否谁还记得,只是给后人添些谈资吧了,这就是江湖”狄风不禁想起前世看过的《新龙门客栈》,大漠风沙,恩怨情仇都在剑光游走间,一时豪气顿生,拿过酒葫芦灌了一口大声道:“龙老头,就让我们为这没名没姓的年代喝上一口”。 龙老头听了狄风的话先是一愣,看不出这小子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见地,自己漂泊一生,指不定哪天就要葬身荒野,纵有一身通天之能,到了最后也是枯骨一堆,该放下的还是尽早放下,一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了还不如一个娃娃,想到此便哈哈一笑道:“说得好,老头子现在还真有点动了收你为徒的心思”,说着接过酒葫芦也喝了一口。 丑儿眨着大眼睛,她听不懂二人的对话,只是抢过酒葫芦小小的抿了一口,小脸立马通红,然后不知所以的在那点着头一个劲的傻笑。 “这丫头,长大一定是个酒鬼,不过,我与你的宗族有些渊源,这有《地衡》一本,本不愿传你,但这娃娃的话让我有所顿悟,现在就给了你也算了却尘缘,此书不可轻易示人,能不能悟透就看你的机缘了”,说着从破口袋里掏出一本泛黄的古书递给了丑儿。 “老头给的东西岂是凡品”,狄风见龙老头说的隐晦,知道其中隐情他不愿意让自己得知,便也不追问,只是催促丑儿:“还不谢谢前辈所赐” 丑儿接过书,也不知道是没听懂还是装没听懂,懵懵的问道:“你都知道了?” “不但我知道,他也知道,丫头!”龙老头大有深意的加重了“丫头”二字的发音,还用手指一指狄风。 “啊!他什么时候知道的?”丑儿的脸更红了,不敢抬头看狄风,诺诺的问道。 “原来说的是女扮男装的事,用得着这么神秘么?弄得跟特务接头似的”狄风伸手拍拍丑儿的头“你以后还是这身打扮,就当我不知道好了”。 “受不了你们这两个娃娃,老头子先去方便方便……”龙老头受不了两人扭捏的样子,接着尿道躲离了现场。 见到龙老头离开,丑儿小声对狄风道:“这老头应该叫苗龙” 丑儿的话让狄风大感好奇,难道他们认识?便忙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笨啊你,没看到酒葫芦底,刻着苗龙二字么?” 丑儿说着把酒葫芦递给狄风,狄风一看,果然在酒葫芦底部刻着“苗龙”二字。 “别揭破,就假装不知道!” 就在丑儿红着脸嗯了一声后,狄风拉着丑儿追向了龙老头…… 第十三 三蛮 越接近黔州路越难走,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多山多水的环境,让狄风三人绕了不少弯路,一路上狄风既当保姆又做厨子,尽心竭力的伺候这一老一小,就这,龙老头还不满意,一个劲的嚷嚷说“小子烹制的野味虽好,但吃多了有点积食,咱们换换口味,换个别的花样如何?”没良心的丑儿居然也跟着应和。 狄风被折腾的欲哭无泪啊,“有野味吃已经不错了,进了信宁就要去干龙老头的本行“讨饭”了”这两个吃货早就把他身上的银子吃光了,在野外还可以猎些飞禽走兽,到了信宁城就只能乞讨了。 …………………………………… 黔州彭水因产盐从秦以来就是重镇,到了太宗才改黔安为黔州,而黔州都督府就设在彭水。高宗念旧情虽然下诏削去长孙无忌的官职和封邑,流徙黔州,但也让沿途州府发兵护送,饮食起居与一品无异,只是涪州到黔州的水路过于凶险,大队人马只好绕行武龙和信宁,到了信宁县又被群山险滩严重阻碍被迫停了下来。 信宁距离黔州尚有上数百里,走驿道至少十余日的路程,信宁县是个新设小县,缺钱少粮,人口规制上都远不如其他的县,县令薛易也是萌了祖上阴惠才在此混了个从七品小官,但这县令做的有点窝囊,黔州多蛮人且民风彪悍不服礼法,各地的羁縻首领才是地方的实权人物,县令薛易是“外来人”他的政令下达出去,能否落实。还要看着这些羁縻首领的脸色才行。 几日来田、谢、赵三氏族人,又起纷争,田、谢、赵三氏都是蛮王,论官职可不是他这个从七品县令可比拟的,一个处理不好就会惹来大祸事,这让县令薛易已经忙的焦头烂额;长孙无忌一行的到来无疑是雪上加霜,长孙无忌虽被流放黔州,但他依旧享有准一品供给,以信宁的财力根本没有多余的钱财安置长孙,再加上长孙无忌被流放,背后的推手错综复杂,现在就好比一颗炸雷悬在薛易的头顶,稍有差池就会被劈的外焦里嫩。 满脑门的官司让薛易苦着脸在内宅来回踱着步子,窗前坐的薛易夫人宁氏也是大族出身,官场上的事情或多或少了解一些,也听闻了丈夫最近遇到的难处,看着薛易这几日愁的消瘦了许多,心有不忍的劝解道:“相公,这信宁三蛮势大,你一个外来人施展不开也是情理之中,如果这县令做的不如意,干脆去求求三郎,咱们换个地方不好吗?你与他自幼交好,开口相求相信他也不会置你于不顾的”。 “妇人之见,你懂什么!”薛易呵斥了夫人一句,但心里却觉的宁氏所言不无道理,“先跟堂兄说清楚,把退路想好,堂兄在长安消息灵通,如有风吹草动自己可以立马拍屁股走人”想到这薛易精神好了许多,他柔声道:“阿宁,为夫近日心里烦躁,火气大了些你别往心里去,有些事不愿你参与也是不想让你跟着烦恼,你就安心吧我已经有了主意”说着上前搂住了宁氏丰腴的身子。 薛易自从出任信宁县令,每日都是官司不断,闺房之乐早已抛之脑后,宁氏三十来岁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被薛易抱住软语安抚难免情动,正要有所动作,却听门外小厮喊道:“老爷,谢先生前厅求见” “谢先生回来了!我这就过去” 薛易一听谢先生回来了,忙应了一声,松开宁氏向前厅赶去。 宁氏幽怨的看着丈夫的背影,心里暗恼“晦气,这个谢无灵只要一到准没好事,不过他也有些日子没来了,不知道在忙些甚么?” 薛易到了前厅,就见谢无灵正在饮茶;这谢无灵是薛易到任信宁才认识的,初见此人气貌刚质,为文古雅,颇有超凡出尘之意,关键是此人与周边蛮族甚是熟络,薛易当时就动了结交之心,有意之下两人不久就成了莫逆之友,如此一来与各族的沟通自然就多倚仗此人。 到了前厅,薛易紧走两步上前问道:“无灵兄,那是办得如何?”。 “放心,田家已同意接受调停,只是谢、赵两家还有微词,不过放心,他们也就是诉求些财物罢了,并不敢真的忤逆朝廷,这些蛮族虽然势大,但他们也明白朝廷的底线在哪,如今还在坚持不过是为了给自己争取最大利益,薛兄不如就给他们点好处,也好尽早化解这三氏之争”。 “可这信宁哪还有钱财可用啊?”一提到钱薛易顿时泄了气。 “薛兄忙慌,我也知道咱们信宁财政空赤,所以此次与三氏谈的不是钱帛而是商权”谢无灵说着拿起杯盖示意小厮添水。 薛易亲自给谢无灵添了茶水,忙问道:“此话怎讲?” “答应他们冶铁售盐!”谢无灵饮了一口茶,慢条斯理的回道。 “这可万万不行,铁盐一道没有朝廷特旨谁敢答应,就算黔州都督也不敢专断啊”。 看薛易不答应,谢无灵淡淡道:“我也知铁盐事大,所以才回来与薛兄商量,如果不行回了他们便是。不过……”谢无灵说到这停了下来。 “不过什么?”薛易急着追问。 看到薛易着急,知他还是对盐铁放开还是多少有些意动,谢无灵便笑着道:“不过,这盐铁私下买卖,高祖、太宗时也有先例;再者他们私下交易,你我不说,谁能知道,盐铁利大一次交易下来,信宁、三蛮都有利润,既然共同得利,谁还会跳出来闹事添堵,信宁府库充盈,三蛮和睦,这可是政通人和好事;至于可不可行,我只是做个提议,能否实行还要看薛兄最后的定夺”。 薛易沉思良久还是不放心的问道:“要是上方责问该如何?” “诶~~上方问起,你就推说不知,让禁便禁,让查便查,但能禁到什么样?查出什么?还不是你薛兄说了算,再说你当督府衙门就敢真的得罪这些世袭蛮王?别忘了薛兄你的官考是什么?” “官考?州、县官吏政绩的标准是:殊功异行及祥瑞灾蝗、户口赋役增减,当界丰俭,盗贼多少。对呀!如果答应了三族私售盐铁,府库充盈,三蛮和睦,这些考核也就不再是问题了”,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薛易决定放手一搏。“好,就这么办了,有劳无灵兄再跑一趟”谢无灵的一席话打动了薛易。 …………………………………… 再说狄风三人在走到离信宁还有五里远的白马山被两拨人拦了下来,两拨人百十来号,分别穿着黑蓝两色为主的五彩土家服饰,有的手拿一尺长的钩刀,有的手拿竹枪,还有的端举着猎弩,两拨人正在剑拔弩张的对峙。 这三个突兀出现的人,让原本紧张的气氛变的怪异起来,两边正在对峙的蛮族齐刷刷的转过头看向狄风三人。 被这么多人一起盯着看,狄风觉的怪不好意思,他整了整衣袍,摸摸鼻子讪讪道:“那个……诸位都忙着呢!” 旁边的丑儿感觉狄风的样子很丢脸,她白了狄风一眼“会不会说话啊,看我的”说完上前一步大声对着众人道:“你们是干什么的?快闪开,让我们过去,都快饿死了,我要进城吃饭” “你们两个娃娃,行走江湖要懂规矩,看着,应该这样问……” 龙老头说着,不满的拨开挡在前面的狄风和丑儿,可话才说到一半,就见对面的两拨蛮人合到一处,呼啦一下,就把狄风三人围在了当中。 一看势头不对,原本还想躲到狄风身后的龙老头,左右一看,自己身前身后都是蛮人,只好站在原地不动,但嘴里嘟囔着“你们看这就是不懂江湖规矩的后果”。 看着狄风等人,一个看似首领的高大蛮人走出人墙,用生硬的汉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狄风把丑儿拉倒自己和龙老头中间回道:“要去信宁路过此地的外乡人”说完又低声问龙老头“老头,你不是老江湖吗?这是什么情况?” 龙老头无奈的摇摇头,看来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看似头领的蛮人向对面看了一眼,朝后一回手道:“把他们绑了,带回寨子去” 这边话音未落,对面一个蛮族老者也是大喊一声“你们几个去把他们绑了带回我们白马寨” “靠,还成香饽饽了,怎么都抢着要绑我们”狄风忙道:“先等等,我们只是路过凭什么绑我们啊?” “羁縻州的这帮蛮族骄横惯了,绑咱们是不需要理由的”龙老头在旁解释道。 狄风不知道但龙老头清楚,唐设立羁縻州从高祖开始,一般都用本部落的首领为都督、刺史、县令,得以世袭,这是和内地的州县不相同的,为了互相区别,这样的设置一般称为羁縻州,到了高宗羁縻府州有八百多个,而江南道的羁縻州是以蛮部设立的,皆隶于黔州都督府,这帮蛮人正是这一地的土皇帝。 这帮蛮人除了首领的命令,岂会听狄风的,他们根本不理狄风说什么,一起冲了过来,就要绑人。 “住手!”狄风一看软的不行,顿时一提丹田气,大吼一声;这一声“住手”声如霹雳竟然在山谷上空回荡不散;自从练了龙老头的吐纳术,小周天已成,手上功夫如何还不得而知,但这嗓门可是大的出奇,几千人的操场讲话不用喇叭应该都没问题,难道这就是传说中“佛门狮子吼”? 狄风的“狮子吼”威力不凡,把扑过来的蛮人吓的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几步,“这白面汉人是蛮神降世么?怎么喊声跟打雷似的”众人眼巴巴的看着就是不敢上前。 狄风看着四周安静的众人心里满意,可还没等他开口,就听一个声音在人墙外响起。 “都散开吧!我带这三人去见你们的大首领”………… 第十四 变化 说话之人正是从信宁县府衙赶来的谢无灵,他也是听到了狄风霹雳般的大吼,再看狄风举止相貌猜想此人不凡,便起了结交之意,这才出声做个顺水人情。 两方蛮族首领一看谢无灵到来,纷纷躬身施礼,谢无灵也不搭话,只是走到狄风近前,开口道:“三位可是要去信宁?在下谢无灵,正是从信宁过来,眼看天色已晚,天黑前你们是不可能赶到信宁了,正好我要去山寨办些事情,不如你们随我一同上山休息一晚,明日事后我们一起回信宁如何?” 狄风一见这个自称谢无灵的人,四十左右的年纪,相貌儒雅,一身圆领青袍,戴着黑色幞头,说话用的是地地道道的汉话,再看蛮人对他恭敬有加,心里猜测这人不是地方官员就是一方高士,见他说的在理,自己身边还有龙老头跟着,哪里还去不得,便一口答应下来。 去白马寨的路上,谢无灵问了狄风几人的情况;狄风只是说自己叫狄风,家庭情况只字未提;丑儿是他的亲随;龙老头直接就编排了个家中老奴的身份,就是这老奴穿的太像乞丐了,而且身上的味道让人难以接近,就连几个跟随的蛮人都被熏的躲出老远。倒是这谢无灵很有气度,居然看不出一丝不适的表情,这倒让狄风对他更加另眼相看。 从谢无灵的交谈中狄风得知,这两拨蛮族分属谢赵两氏的旁支,因为矿产两族一直争斗不断。 谢氏有三支也称三谢蛮,东谢蛮酋长谢元深为应州刺史;南谢蛮首领谢强为南寿州刺史;西谢蛮首领谢汕是功州刺史,此次争斗这支,正是东谢蛮酋长谢元深的旁支。 而赵氏就是西赵蛮明州刺史赵摩的旁支………… 狄风听了暗暗心惊“老话说得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原以为自己这样的软脚虾在长安那种鱼龙混杂的江湖混不下去,现在才知道在这蛮荒之地自己依然是软脚虾,官二代的帽子在这里似乎并不好使,因为随便拽出一个不是都督就是刺史,高度自治,让这帮土皇帝只要不造反,就没有人能轻易动的了他们,听谢无灵的意思这黔州可不光这赵蛮和谢蛮好像还有田蛮、牂牁蛮、南诏蛮……艾玛,你弄这些蛮干什么?不过东谢蛮姓谢这谢无灵也姓谢,他们之间不知道有没有联系?” 到了白马寨已经是傍晚,谢无灵去和谢赵两位大首领不知道商量什么,先走了。 四周山林环抱,一大群男男女女的蛮人和狄风他们围坐在篝火边上,喝酒唱歌跳舞,蛮人还是很好客的,为了招待狄风他们,拿出了好酒好肉,还特意留下了要绑自己的两个小首领陪客。 高大的赵蛮首领叫赵阿石,对着狄风挤眉弄眼道:“我们的百灵鸟来向尊贵的客人敬酒了” 身穿百褶裙的蛮女很漂亮,光溜溜的大腿露在短裙外面,一个个性感可爱,看着就养眼,敬酒的时候还一个劲的对着狄风抛媚眼,就是可惜旁边的龙老头和丑儿煞风景,小蛮女唱着歌来敬酒,可刚到狄风跟前就被旁边龙老头的气味给熏的一个趔趄,狄风酒还没喝完,小蛮女就跑了,丑儿居然还冲着人家翻白眼,嘴里还在念叨着“小狐狸精,光屁股的狐狸精”。 “这一老一小都是什么人啊?”狄风看着那几个不敢再过来的小蛮女,心里这叫一个气。 “朋友要是有中意的女孩,你可以去请她跳舞、唱歌,女孩不反对你还可以带她去后面的竹林……”年老的蛮族首领叫谢三木看出了狄风的心思,便好意的出言提醒。 狄风听了眼中一亮,看着对面几个指着自己正在窃窃私语还不时娇笑打闹的靓丽蛮女,就要起身,却听龙老头传音道:“小子,蛮女多情,但也善使蛊毒,沾了身可要小心甩不掉啊”,而丑儿更是借着酒劲红着小脸抱住狄风的胳膊不撒手。 没办法只能自饮自乐了……丑儿终于醉倒了,龙老头也喝的醺醺然,赵阿石和谢三木更是喝的舌头发直,拽着狄风称兄道弟,论酒量三个狄风也架不住这帮蛮人轮番敬酒,但龙老头知道:狄风喝下去的酒已经被他用真气又逼出了体外。没想到这种作弊行为却换来了在场蛮人对狄风的尊敬,赵阿石和谢三木更是要与酒神狄风结拜。 “我狄风也最敬佩豪爽的汉子,两位老兄要结拜可以,咱们先干了这一坛酒,以示诚意”狄风说着,从地上拿起两坛酒塞到了赵阿石和谢三木二人手中,又拿起一坛举到嘴边一仰脖咚咚的一口气干光。 狄风的举动惹来了满场喝彩,“好样的!”“这才是真英雄!”“阿哥我在竹林等你”…… 赵阿石和谢三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手里的酒坛,一咬牙也学着狄风的样子,举起酒坛咚咚往下灌,可喝了不到一半,两人就一起栽倒在地,醉的不醒人事了。 “小样,跟我斗,咱们也睡觉去”狄风嘟囔着抱起丑儿,转头对龙老头道:“老头你要是不洗澡,不换衣服,就别想进去睡觉,也别想在跟着我吃美食,你整个就是一臭人,比臭豆腐还臭” “臭豆腐是什么?”龙老头跟上狄风,不解的问道。 “吃的” “味道如何?” “闻着奇臭无比,吃起来却是人间美味” “那天做来让爷爷尝尝” “你先把澡洗了,衣服换了再说” 丑儿此时也迷迷糊糊中搭话“我也要吃” “……” ………………………… 酉时刚过县令薛易就一身便装来到了驿站。 信宁驿站最大一处院子内,长孙无忌正在房里看书,这时老奴长孙行悄悄走进来小声道:“老爷,信宁县令薛易求见”。 长孙无忌放下书中的书,缓缓问道:“哦,他是一个人来的吗?”。 长孙行看着脸旁清瘦已经出现老人斑的长孙无忌,忍不住心里暗叹“哀莫大归于心死,为保李唐江山,老爷背着骂名除掉了吴王,现在想必也后悔了吧,要不然才短短几个月老爷就变成了现在的模样……李治懦弱……武后会不会还来加害……”想着想着竟然出了神。 “嗯!”看着长孙行愣在那里没有答话,这个出生入死跟了自己大半辈子的老奴还是头一回出现这样的情形,长孙无忌不悦的嗯了一声。 长孙行被惊醒,忙道:“是一个人来的,还着了便装……但是……天色已晚老爷身体要紧,还是早点休息,要不……明日天再见他吧?” 长孙无忌轻摆一下手道:“我知你心意,还是让他进来吧” 功夫不大,薛易进了屋内,躬身行礼“下官参见国公” “我已被罢官被免职,薛县令就不必多礼了,只是你深夜到此所谓何来?” 长孙无忌脸上带着淡淡笑容,问的是风轻云淡,看不出任何久居上位者的威仪,反倒像一个隐居世外不谙世事的平和老人。 薛易虽是大族出身,但最多见过身穿红袍的四五品大员,何时见过朝堂之上的紫袍诸公,被和颜悦色的长孙无忌一问,心里顿生感激,忙道:“薛易为官地方,信宁公事恐有不妥之处,深夜来此,只是想听听国公教诲,以安惶恐之心;再者顺便看看国公在这粗陋驿站可有不适?需要下官安排什么还请国公明示”。 对薛易的回话长孙无忌很满意,他笑着道:“呵呵……老夫只是途径信宁,乌江水涨才被阻隔在这里,待到乌江水消就会离开,住不了几日的,至于老夫的安排就不用你这小县费心了,此次行程已经有人通报黔州督府到时候自会有黔州府司处理,倒是你这信宁老夫早有耳闻,新设小县诸事开头总会难办一些,不过正是如此才是你施展才华的好机会,羁縻州个蛮势力混杂,你夹在中间要小心谨慎,别小看这小小的信宁,几方势力在此交汇,稍有不慎就是刀兵相见的祸事…………” 长孙无忌说道政务起了兴致,一直到戌时,在长孙行一再示意太晚了下,这才结束了谈话,放薛易离去,看着薛易的背影,长孙无忌暗道“此子有礼有节,办事还算沉稳,要是在这偏僻小县磨砺一番将来到可堪大用”想到此又不禁摇头苦笑“自己已经这般地步,还是改不了一见面就做安排的毛病,自己看人真的准吗?高宗是不是就看走了眼,自己被贬是因为自己权势太盛惹得外甥忌讳还是他为了妥协武氏才做的决定?风吹不动,无欲则刚,才离开权力中心几日就让自己浮躁了,这养气的功夫还是不到家啊,等吧!再一段时日相信就会有结论了。”看着窗外婆娑的树影“不知道长安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此时,同一片月光下,数千里外的长安,许敬宗也还没有睡,一道难题摆在了他的面前:今日高宗突然召见了他和英国公李勣,居然要复审长孙无忌谋反案;许敬宗当时就惊出一身冷汗,“皇帝的态度是什么?英国公李勣军政大权在握,又是先帝所托的顾命大臣,虽然在废王立武的问题上李勣出力最大,但谁又敢说他不是出于顺从高宗才做出的决定,长孙无忌虽被削去官职和封邑,流徙黔州,但高宗也下旨要让沿途州府发兵护送,且一品的待遇还在,难保不会就此借机重新启用,再联想到于志宁给高宗讲的故事……”许敬宗不敢再往下想了,出了蓬莱宫许敬宗一刻不敢耽误,直接求见了武皇后。 可武后听了自己的叙述,没有任何明示,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杜飞可是到了黔州?”,在得到自己肯定的答复后,武后什么都没再说就叫自己退下了,“这又是什么意思?” 许敬宗沉思了许久,才面色凝重的对面前中书舍人袁公瑜道:“你这就启程去黔州,杜飞会胁从你行事”说着手里做了一个斩杀的手势…… 第十五 离去 狄风做了一晚的荒唐梦,梦中的小蛮女热情似火,婉转承欢极尽风流,一直到了天光大亮,刺眼的阳光让狄风迷迷糊糊中睁开了眼睛,只见,丑儿的一只小白脚蹬在自己的脸上,而另一条腿则正压在自己的胸口,嘴里还说着梦话“别闹了……好痒……”说完又下意识的在自己脸上踹了几下。 “我勒个去……”一想到梦里和小蛮女缠绵舌吻,再看看丑儿的脚,狄风心里一阵恶寒,忙看了看自己和丑儿的衣袍,见到完好无损这才放心。 虽然丑儿娇小可爱,但也只是可爱而已,根本不是狄风喜欢的前挺后撅的类型,再说那块胎记实在…………真要狄风做点什么,狄风还没饥渴到那种程度,虽然不是外貌协会,但毕竟狄风还没高尚到可以忽视外表只重内在的地步,再说丑儿有内在么? 狄风轻手轻脚的挪开丑儿的腿,生怕弄醒丑儿,要是这小妮子醒了,看到现在的场景还不知道会如何发飙呢。 竹楼不大,地面上铺了厚厚稻草,狄风记的昨晚回来,自己逼着龙老头洗澡换了衣服,然后三个人就这么席地而睡,可现在屋里只有自己和丑儿,龙老头哪去了? 出了竹楼却见到高大魁梧的赵阿石正在和一个丰满的蛮女调笑,这蛮女长的普通但胜在体形火爆,看两人眉来眼去的样子,狄风猜想两人一定有勾搭;没等狄风走近,蛮女妩媚的看了一眼狄风,然后和赵阿石说了句蛮语,就扭着水蛇腰走开了。 蛮女走了赵阿石这才扭过头对狄风道:“兄弟你起来了,我可等了你有一会了” “赵兄等在下何事?” “嘿嘿……你以后叫我阿石就成,谢先生在前寨等你,还有你那老仆一大早就走了,还托我把这个转交给你”赵阿石说着把一块玉佩和一张信笺交给了狄风。 玉佩是用青玉雕的盘龙图案四边镂空的祥云,样式古朴雕工精湛一看就不是凡品,狄风将玉佩挂在腰间,打开信笺,只见信笺上写着:小子,有一事你要切记,这三蛮之地有蛮神一教,教中高手不少,且教众无数,蛮神教行事诡秘亦正亦邪,教主神秘莫测据说一身功夫已入化境,但很少有人见过他的面目,爷爷要提醒你的是谢无灵此人,据爷爷观察此人内息浑厚隐藏的极深,而且行功法门诡异,恐怕和那蛮神教关系不浅,爷爷不在身边你切不可与他发生冲突;玉佩是爷爷随身之物,送与你了,可要妥善保管,爷爷还有些俗世要办先走一步,记住答应爷爷的美食,等办完事后我自会来寻你,记的刻苦练功不可松懈,等下次见面爷爷便收你为徒。 谢无灵的不同狄风也有发现,就是没有想到此人竟是江湖中人,龙老头口中的蛮神教看来很神秘,既然龙老头刻意提醒以后就不可不防,龙老头走了,干什么去了没有说清楚,几天的相处很愉快,老头的离开让狄风心里感到了失落,缘起缘灭,缘聚缘散这就是生活,不过看样子这龙老头还是被自己拿捏住了,相信不久还能见到他,因为他还惦记着自己说过的美食。 收起略带伤感的心情,狄风回屋叫起了丑儿,两人一起去了前寨。 ………………………… 信宁附近多山多水,三桥山很大就在信宁西南两里,在三桥山的一座天然洞穴中,金翅天鹏杜飞坐在正中,他的两旁分左右站着八个人,这八人相貌各异,年纪都在二十左右,最大的也就二十七八,但都是统一的天青色袍子,表情严肃。 “陈冲你说说太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杜飞沉着脸开口询问。 闻言,在杜飞右侧站的第一个人忙出列,向前跨了一步,跪倒在地,这人正是在太白跟踪狄风的那位昆仑师兄。 “师尊,弟子奉命擒拿杀害师叔的奸人,但奸人狡诈,几次失去踪迹,直到在太白客栈我和袁牧师弟才发现了狄风此贼的身影,本打算,出了太白城在人少处出手擒拿,可谁承想,却在城外遭了高手的暗算”说到这陈冲有些激动,他看了眼杜飞接着道:“师父,那高手可能是个乞丐,太诡异了!我和师弟都没有看清他如何出手,就被制住了穴道,四个时辰后穴道自解,我们在继续跟踪,这才赶回来向您禀报。” 陈冲的话杜飞不太相信,陈冲是他的大弟子,跟自己学艺十九年,不说尽得真传,也差之不多,在江湖上也能称得上是高手了,自己都未必能在不知不觉间制住他,更何况他的身边还跟着另一个弟子袁牧;“没有看清出手?乞丐高手?我怎么不知道江湖还有这样一号人物,能不知不觉间轻易制住我的得意弟子,么不是你二人收了那狄风的好处,合起伙来蒙骗为师吧?”杜飞满脸怀疑的问陈冲。 “师尊明鉴,弟子句句属实,那日,老乞丐躺在树下,气息奄奄的看不出任何异常,我和师弟跟踪狄风路过,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就发现动不了了,此事师弟也可以证明的” 袁牧一听也跪了出来,忙道:“师父,师兄说的却是事实,我们从老乞丐身边路过,就动不了了,现场只有我们三人,那乞丐必是施术之人……” 杜飞听到一半就打断了袁牧的话,“这两个混账,明显是因为其他原因跟丢了狄风,却来编瞎话糊弄自己”他不由大怒道:“行了,住口吧,老乞丐躺在那里一动未动就制住了你们,当为师老糊涂了?就算是有道之士要施展定身术还要事先掐诀念咒呢,难道老乞丐是神仙不成?” “我可不是神仙,但称我为魔的人却不在少数”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在洞内回荡。 “谁?”“什么人?”众人听了一惊,不知何人已经偷偷潜进洞来,四处张望却没有发现人影,便纷纷掏出兵刃,杂乱的喝问。 杜飞毕竟是老江湖,他没有惊慌,而是仔细辨认了一下声音的来处,才一挺身向着洞外扑去;能得“金翅天鹏”的绰号,杜飞的轻身术可见一斑,他只是几个起落就来到了洞外……。 陈冲等众弟子可没有杜飞的本事,他们赶到洞外时就见,杜飞脸色苍白的站在一块巨石下,巨石上还有一片喷溅的血迹。 众弟子以为血迹是来人所留,认定师傅已将来人打伤,便忙问道:“师父,可抓到来人?” 杜飞摇摇头,沉声道:“你们都回去,陈冲你速去请你师姑前来”。 看着众弟子离开,陈冲去请荆十三娘了,杜飞的脸上这才露出惊惧之色,“刚才的老者太可怕了,他分明是有意引自己出来,一个照面,还没等自己招式用完,就被这老者一掌震伤,那一掌的威力现在回想还让人胆寒,逃无可逃、避无可避,滔天的威压让人动颤不得,这绝对是先天高手,也许只有和荆十三娘联手才能跟他抗衡吧?不过他打自己这一掌的目的何在呢?要想杀自己这老者只是举手之劳,不想杀自己,无冤无仇的又不说明来意,一掌打的自己吐血然后转身就走,这是何道理?” 杜飞弄不明白,可苗龙却在数里外得意的想着“小子,老头子只能帮你这些,这一掌最起码让那个鸟杜飞几个月内只能发挥六成的功力,剩下的就当留给你的磨炼了,要是连剩下六成功力的杜飞你都过不去,你还是死了算了”,可苗龙千算万算却漏掉了一个,和狄风过节极深却和昆仑没有渊源的荆十三娘。 狄风接到了龙老头的提醒,自然和谢无灵保持了距离,一行人来到信宁县,狄风谢绝了谢无灵安排的住宿,和赵阿石等人一起,来到了信宁唯一的一家客栈。 到了客栈门口狄风才猛的想起来,自己身上已经一个铜子都没有了,于是他摸摸干瘪的荷包,尴尬的冲丑儿眨了眨眼睛。丑儿倒是聪明一下明白了狄风的意思,但她只是吐了吐舌头,摇摇头摆出一副“与我无关,你想办法的模样”。 无奈,狄风只好转头看向赵阿石,赵阿石带着几个蛮人,一路跟随,起先狄风还以为他们是热情护送,到了信宁和谢无灵分手后才发现几人还未离去,狄风猜想他们可能是来信宁办事的,既然没钱就只好打这个“老实人”的主意了,狄风便亲切的问道:“阿石兄弟,你们这是要去那呢?…………………” 第十六 叫赵灵儿的女孩 赵阿石带着几个蛮人,一路跟着来到信宁,没有主动说出来意,见狄风此时一问,忙道:“我们是来找我姑奶奶的,她出门已经两天了,我爹不放心,让我带几个人来看看”。 狄风知道赵阿石的爹是白马寨的大首领,这个白马寨可不是狄风去过的白马寨,这个白马寨又称东白马,位于白马山的广贸密林之中,守着一座天然大湖,赵氏族人集中居住在大湖旁边,而谢氏的寨子在乌江边守着进出信宁的交通要道,所以两族才经常因为过路摩擦发生争斗,“不过赵阿石的老爹已经五十多岁,他的姑姑就算古人结婚早算算也应该有六十多了吧,这么大岁数还一个人乱跑是够危险的”。 想到这狄风道:“你姑奶奶一个人出来够危险的,要不我左右没事就一起陪你找找?”嘴上说着,心里却在盘算“蛮人对朋友热情自己算见识过了,我出力跟着你找人,你怎么也要意思意思吧,最次也能再混顿饭吃…………” 狄风心里的盘算还没打完,就听一个悦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阿石,你怎么来了?” 顺着声音狄风回头就见,一个和丑儿差不多年纪,头上环翠叮当,身着五色百褶裙的蛮族少女蹦蹦跳跳的向这边跑来,别看少女年龄不大,但身体发育的可要好上丑儿几倍,跑跳之间,面红胸颤,尤其是那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流盼之际,光艳照人,在配上绝美的容颜,让狄风下意识的咽了口吐沫,“乖乖,穷乡僻壤的居然有这么诱人的小萝莉,这简直就是褒姒再生啊!” 赵阿石见到跑过来的蛮族少女,恭敬的弯腰施礼,道:“姑奶奶,最近谢家人闹得凶,我阿爹让我们来保护你”。 “保护什么?你爹和你都够笨的,也不想想谢家人敢动姑奶奶吗?就算他们白马寨的寨主见了我也要磕头行礼的,回去告诉你爹,我玩的高兴过几天就回去了,别再派人来打搅我。”听了赵阿石的来意,蛮族少女显得很不高兴。 “姑奶奶!这就是赵阿石的姑奶奶?”狄风看着高大魁梧的赵阿石此时正在唯唯诺诺的向一个小姑娘行晚辈礼,这场面有点滑稽,不过赵阿石的爹要叫这个女孩姑姑,他的爷爷和这个女孩是平辈……有点乱!……反正喊一个女孩姑奶奶,狄风怎么听都觉得别扭。 狄风看的高兴,想得出神,旁边的丑儿可不乐意了,自从这个蛮族女孩出现,狄风的眼睛就恨不得长在这个蛮女身上,再看到这女孩和白马寨的小蛮女一样穿着露大腿的百褶裙,丑儿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她偷偷伸出小手,夹住狄风软肋上的肉使劲的转了一圈。 “哎呀!疼……快松手!”狄风吃痛惊呼,丑儿这一手虽然效果不错,但也引来蛮族女孩的主意。 “他们是谁?”看到狄风和丑儿的道装打扮,蛮族女孩好奇的问道。 “姑奶奶,那个是我的兄弟狄风,旁边的是我兄弟的亲随” 赵阿石介绍完,又兴奋的对狄风道:“兄弟快来拜见我的姑奶奶赵灵儿” “还兄弟!那岂不是也要我和你一样喊这个小萝莉姑奶奶?我去……”狄风挠挠头,磨蹭着不肯开口,等着小萝莉看出尴尬,有点眼色好接过这篇;可不知这个小萝莉是有心还是无意,就是不说话,只用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自己。 几个人大眼瞪小眼一时僵在这里,没办法狄风只好开口“这个……那个……赵灵儿姑娘啊……那个……那个“姑奶奶”在汉地是骂人的话,我叫不出口,要不我还是叫你灵儿吧,对!灵儿好啊,…………” 狄风一说到灵儿突然想到了自己前世最喜欢的游戏,记忆太深刻了,痴缠的爱情伴随了一代人的成长,狄风顺口就把里面的一段念了出来“昨是今非望无尽,生死相隔两茫茫。解愁肠,度思量,人间如梦,倚笑乘风凉。” 念完转念一想“游戏里的赵灵儿是南诏公主,苗族,正真的和眼前这个女孩很像,不会是当时的作者就以她为原型吧” 狄风不禁问道:“你知道仙剑奇侠传和李逍遥吗?”。狄风已经想好了,如果赵灵儿敢点头,他就立马跟她要微信号。 结果让人失望,赵灵儿没有回答狄风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我们以前认识吗?或者说我们前世认识吗?从你的词里我怎么觉的我们前世在一起过了一辈子呢?” “完了,这小萝莉放到前世绝对是个言情剧的脑残粉,不就是一首游戏里的诗吗,都能有这么大的反应,要是让你看琼瑶、看韩剧,你还活不活啊?”想归想,狄风嘴上却道:“认不认识我记不得了,但……” 狄风还没说完,旁边的丑儿忍不住了,抢着说道“但你欠我们的钱,还要请我们吃饭,我家少爷骗吃骗喝惯了,现在身上没钱了需要你救济,有钱你就痛快点,没钱赶紧闪开,别挡路我们还要去找下一个目标”。 也许是出于女孩特有的直觉,赵灵儿只是看了丑儿一眼,就觉的这个丑陋的小童绝对不是狄风的亲随,看神态很有可能是个女孩,赵灵儿莫名的对丑儿生出了敌意,她抬着小下巴骄傲的道:“钱我有,饭我也可以请,但只请狄风,没有你的份” “你说没有就没有啊,你以为你谁,猪八戒的二姨吗?八婆!”跟狄风久了,丑儿的学习能力又强,狄风都不知道丑儿何时学了这么多他的口头语。 虽然不知道“猪八戒”是谁,也不知道“八婆”是什么意思,但看丑儿的表情,赵灵儿猜测这一定不是什么好话,便回嘴道:“我不是猪八戒二姨,我是阿石的姑奶奶,你这丑八怪!” 丑儿一看这个妖女敢骂自己,不甘示弱的回骂:“你是癞皮狗” “你是癞蛤蟆” “……” 狄风见两个女孩,你一句我一句的对骂,无奈的摇摇头,为了耳根清静,便拉住跃跃欲试的赵阿石道:“女孩吵架,我们爷们还是傍边观战的好,省的惹双方碍眼”。赵阿石想想自己姑奶奶的性格,觉的狄风说得有理,便和狄风一起躲到了墙边,边聊天便看热闹。 赵灵儿骂的火起,再也控制不住怒气,她抬手一扬,一团绿雾打在了丑儿身上;“哎呦!敢用毒,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毒功”,丑儿马上回敬,一团黑雾打在了赵灵儿身上。 一见两个女孩已经从骂战升级到动手,狄风和赵阿石都坐不住了,两人赶快跑过来,分开了赵灵儿和丑儿。 “你没事吧?”狄风问丑儿。 赵灵儿的毒并不致命,只是让人发痒的恶心手段,这倒和丑儿自己心有灵犀,她稍一运功就把毒化解了;当丑儿一见狄风还是关心自己,心里顿时乐开了花,只是再看狄风问的是自己,可眼睛却关心的看着赵灵儿,心里又无名火起,哼了一声,就扭过头去,撅着嘴生闷气。 看到丑儿没事,狄风又问赵灵儿“你没事吧?” 看到狄风先关心丑儿的安危,赵灵儿本就来气,见到狄风来问自己,她往嘴里塞了一颗药丸,也哼了一声,把头扭向了一边。 ……………………………… 一顿饭吃完,狄风又多了一个小尾巴,赵灵儿不知出于什么考虑,非要跟着狄风同行,狄风可不相信就凭一首抄来的诗,便能俘获一个美若天仙的小萝莉,丑儿也一反常态的没有反对,一开始两人还气鼓鼓的互相瞪着对方运气,不知怎的,吃完饭两人就成了好朋友,女孩的心思让人猜不透。 丑儿和赵灵儿聊的热火朝天,还不时的指向狄风,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人就莫名其妙的哈哈大笑,看的狄风头上黑线直冒,心里猜测这两个小萝莉一定没有说自己的好话,但又不好靠近去偷听,只得悻悻的问赵阿石“哥哥,你这姑奶奶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 “兄弟,我这姑奶奶是为了躲一个人才跑来的信宁,你跟我姑奶奶在一起可要小心了,那个人小肚鸡肠可不是什么豁达的汉子” “这是什么情况?”狄风感到有些不妙,忙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哥哥快说说” 赵阿石看了看远处的赵灵儿,低声说道:“东谢王的长孙谢嘉艺来跟我们赵家提亲了,想娶我家小姑奶奶,但他也不看看,自己一副病秧子模样,哪能配得上我们小姑奶奶,我们老祖宗没有点头,但也不好拒绝,所以小姑奶奶就躲了出来。不过最近谢嘉艺好像要来信宁,所以兄弟啊……” 第十七 县丞的侄子 赵阿石说到这停下不说了,只是同情的看着狄风,并在他的肩膀拍了两下以示安慰。 狄风听了心里一阵翻腾“我就说,赵灵儿不可能见了自己一面就喜欢上了自己,蛮女再是热情也不可能死皮赖脸的非要跟着一个刚刚认识的男人,自己这是被赵灵儿这小丫头给当枪使了,明摆着这是要等谢嘉艺来了,好用自己演戏给谢嘉艺看,没想到啊,自己一顿饭就被卖了,这也忒便宜了!”越想越亏,狄风起身来到丑儿和赵灵儿面前。 “丑儿,咱们酒足饭饱,也应该起身赶路了,赶紧的谢过赵灵儿姑娘款待,趁着天色尚早马上走吧” 丑儿被狄风的话弄得一愣,“刚还说要去赵灵儿给找的宅子住上几天,等乌江水退了再走的,怎么这会就变了主意呢?” “狄风,刚不是说好了,要在这住几天然后一起去黔州的么?怎么突然变卦了呢?”狄风突然变卦让赵灵儿也很不理解。 “住几日怕是谢嘉艺就来了吧?”狄风坏笑着反问。 “你都知道了?”赵灵儿诧异的问道,然后猛然明白扭头气鼓鼓的看向赵阿石;赵阿石慌张的抬头看着窗外的天空,好像这天空中除了白云还有数不清的美女,左看右看研究个没完。 看到赵阿石的表现,赵灵儿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古灵精怪的大眼睛滴溜一转,马上换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诺诺的道:“对不起,我也不是有意要利用你,只是我认识的朋友中,能在才貌上压住谢嘉艺的,也只有你一个,狄大哥,你看你一表人才、风流倜傥、英武不凡、又有侠义心肠,也只有你在我身边才能让谢嘉艺绝了娶我的念头,狄大哥~~别走了!” 被赵灵儿最后甜腻腻的一声“狄大哥”一叫,狄风骨头差点酥掉,“这小萝莉要了老命了,嘴还真甜”;被她一夸狄风心里已经爽的不行,但他还是板着脸道:“看在你说的比较诚实,尤其是对我了解的这么透彻,我感动了,决定留下来帮你,但是……”说到这,狄风停下来想了想接着道:“但是,你要每天付我一两银子的报酬,我这人很公道的,一分银子出一分的力”。 “好我答应了,我每天付你十两银子,你看如何?”赵灵儿一听顿时笑的像个小狐狸,把雇佣狄风的价格提到了十两一天。 “姑奶奶,您有什么吩咐,狄风绝无二话!”狄风胸脯拍的嘭嘭作响。 “太没骨气了”丑儿都替狄风感到脸红,她扭过脸去,打算再不看这个不无耻的家伙,而赵阿石则是满脸崇拜的看着狄风,嘴唇抖个不停,看样子就差跪倒膜拜了。 “好就这么说定了,你们在此等会我,我带人去收拾一下我在信宁的宅子”对着狄风说完,赵灵儿又转向赵阿石咬牙道:“多嘴的阿石,还不带上你的人,跟姑奶奶去给狄大哥和丑儿姐姐打扫房间” 看着赵灵儿带着赵阿石一行人离去,狄风问丑儿“小丫头,你怎么突然又和赵灵儿好起来了?”刚刚可是看到了丑儿施毒的手法,没想到这小丫头还会这么一手,狄风担心丑儿和赵灵儿只是面合心不合,怕两人住在一起再起争斗,所以想趁着赵灵儿不在,问问清楚。 此时的丑儿还在为狄风刚刚的没骨气感到丢脸,她撅着小嘴回了一句“要你管”便起身走到窗口看街上的风景去了。 “呦~~哪里来的兔相公,长得还真是标致” 一个刺耳的声音响起,让狄风听了眉头紧皱,他猛的抬头向着发声处看去,只见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拿着折扇,走上了楼来。 赖文忠是信宁县丞赖明杰的侄子,在信宁也是有名的恶霸,今天无事约了几个狐朋狗友来这信宁最好的酒馆吃酒,谁承想一上楼就看到了正站在窗边的丑儿,丑儿的相貌如果没有胎记绝对不在赵灵儿之下,此时丑儿的没有胎记的有脸正对着楼梯,被赖文忠看到惊为天人,龌龊心思一起,就调笑着走向丑儿。 丑儿不知道赖文忠所说兔相公是什么意思,但她本就心情不好,听到有人说话好像还是冲着自己,便冷着脸转过头来,一看到赖文忠气就不打一处来“可惜了一身好袍子,怎么穿到了这么一个货色身上,要是狄风穿了会好看很多”。 赖文忠和狄风身材相仿,穿了一身月白色的袍子,上面还绣着几多粉红桃花,看着到是风流文雅,只是那尖嘴猴腮的长相,看了就惹人生厌,丑儿眼睛一转,低头撞向赖文忠。 “哎呀!……啊……原来是个丑八怪,晦气!”赖文忠刚要走近,被丑儿一撞哎呀一声,同时也看清了丑儿脸上的胎记,被吓得又啊了一声,忙道晦气。 丑儿脸上的胎记看着却是让人腻味,但狄风自己可以说别人绝对不行,况且狄风自己都处处小心生怕一时口误说出丑八怪几个字,惹得丑儿伤心。当然象赵灵儿那样的祸害说出狄风还是可以假装后知后觉的,毕竟当时丑儿没有在意嘛!可赖文忠不是赵灵儿,再加上一上楼就口出污言秽语,这让狄风如何能忍得。 “哪来的夯货,是吃大便长大的么?”狄风骂了一声,一闪身就到了赖文忠身前,抬起一脚,就将赖文忠踹下楼去。 狄风还不解恨,又几步赶下楼,揪起赖文忠的头发,把这厮拖到了大街上,左右开弓一口气扇了赖文忠十几个嘴巴,虽没有用全力,但十几个嘴巴下来,赖文忠的脸已经肿成了猪头。 一切发生的太快,等赖文忠身边的几个狐朋狗友反应过来,追出酒馆时,赖文忠已经披头散发,肿的像猪头一样的脸上,鼻涕眼泪横流,人躺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嚎叫。而周围已经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在指指点点。 “你吃到卧室睡吗?……我叔叔死县丞赖明杰……你干大我……哥几个快救他”因为脸肿了赖文忠喊得口齿不清,看到狐朋狗友出现,就指使几人对狄风动手。 几个泼皮混混,那是狄风的对手,没几下,几个泼皮混混就在围观者的叫好声中,呻吟着躺了一地。 丑儿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暖暖的“狄风还是关心自己,哼!那个赵灵儿只不过是出钱的雇主罢了,跟她已经没什么好计较的了”心思一旦揭开,丑儿顿时回复了活力,她大眼睛一转,走上前指着赖文忠对着一个受伤较轻的混混说道:“你去把他的袍子给我扒了” 受伤的混混看了狄风一眼,不敢不从,咬牙起身,在围观者的大笑声中,扒了赖文忠的袍子,交给了丑儿。 看着一帮人的丑态,狄风也没了在教训他们的心思,挥手道:“快滚吧,别在这碍小爷的眼” 听了狄风的话,几个泼皮混混忙哼唧着起身,扶上赖文忠,慌忙逃走。 “都散了吧”看着赖文忠几人走远,狄风挥散了围观人群,转身问丑儿“你扒人家衣服做甚么?” “洗干净了给你穿啊!你穿起来一定比他好看,这衣服都让他穿糟蹋了” “…………” 丑儿说的理所当然,狄风听的满头黑线,“这也太那啥了……”但丑儿一番好意,狄风又不好意思狠心拒绝,只好低头不语。 功夫不大,赵灵儿等人回来了,人都已经散去,赵灵儿并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来了以后,就催促着狄风和丑儿去看看新住处。 狄风等人刚走不久,信宁县衙的捕头就带着几名衙役匆匆赶来,再打听了一圈也没问出狄风等人的姓名去向后,只能悻悻而回。 第十八 美女相伴 前世的狄风身无一计,找份像样的工作都难,工作不好收入又低,为了哄女友欢心,狄风每天一下班回家就张罗着里给女友做饭,花样层出不穷,就这样女友还嫌弃狄风没能耐,扎个围裙不像男人跟他还不如跟个厨师的好,结果女友变成了前女友,往事不堪回首啊! 可没想到啊!到了大唐,被前女友认为不上进的做饭手艺却成了开挂利器;龙老头喜欢,吃了狄风做的东西,教了他功夫还打算收他为徒;丑儿喜欢每天缠着狄风要吃的,哪怕不给做,听听狄风讲前所未见的食物都开心。 这不,不知道到丑儿跟赵灵儿说了什么,赵灵儿已经开始缠着狄风“狄大哥,雪糕真的是像冰雪一样吗?可乐是酒吗?……我这里就有材料,你做点出来可不可以?” 虽然古代女孩十五六就已经成人,行了笄礼就可以成亲生子了,但这么大也正是馋嘴、好奇的年纪,赵灵儿和丑儿一样,孩子气十足,被丑儿一戳股,赵灵儿就很上道的开始围着狄风央求。 看着赵灵儿可怜巴巴的小模样,十三四岁放到现代应该是看着动漫、追追明星、放学路上吃着零嘴的初中生,可她现在却是一个彪形大汉的姑奶奶,家族联姻的牺牲品,虽然身为大家族的贵女,但生在边荒蛮族比不得长安豪门子弟的见识,吃穿用度还是蛮族习惯,狄风暗想“要是把前世玩的用的吃的都说给她听,不知道她会是个什么反应?怪可怜的,这次先满足一下她的胃口,其它的以后还是一点点的讲给她听”。 狄风相信如果把自己知道的新奇事物一一说给赵灵儿,那她一定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再无可恋;此时的狄风已经有了拐带无知少女的潜质。 唐朝的食材让狄风犯愁,后世常见的调料几乎没有,在赵灵儿所谓齐全的食材中翻找了半天,能用的也就那么几种,但也足够了。 蚕豆指使赵阿石,烧水煮上;鸡蛋掺了面粉打散让管家婆子摊成博饼;花椒过油炸了一下碾成了粉;杏仁也过油炸了;鱼打了花刀裹了面粉过油………… 看着狄风一把一把的往锅里放蔗糖,管家婆子的脸直抽抽,“造孽吶,光这糖钱就够自己一家月余的用度了,不过这后生的做法倒是新鲜,一样样的吃食看着就眼馋”。 功夫不大一道道的美食端了上来。 “狄大哥,这是什么?”赵灵儿指着一个盘子问道 “鱼啊”狄风看了一眼糖醋鱼说道“尝尝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知道是鱼,可是不用切碎吗?……嗯……好吃……”赵灵儿好奇鱼可以整条的端上来,以前寨子里吃鱼都是炖碎了吃,整条的只有祭祀用,狄风做的鱼被炸的金黄,整条的身上带着刀花很好看,尝了一口就再也放不下筷子了,酸酸甜甜的很合自己胃口。 丑儿就有经验的多,她根本不问,夹起一筷子刚端上来的菜就往嘴里送,因为她知道只要是狄风做的就没有难吃的东西,“哎呀!这个还能拉丝,好吃,甜甜的脆脆的还带着点咸味,灵儿姐快尝这个”丑儿指着麻仁鸡蛋让赵灵儿尝。 “嗯……等等……”赵灵儿正夹着怪味杏仁往嘴里放,顾不上去吃丑儿指的麻仁鸡蛋,“这个也好吃……丑儿妹妹……又甜又麻……你尝” “…………” 看着丑儿和赵灵儿感情融洽,狄风心里很满意,没想到一顿美食就彻底化解了两人的隔阂,这累没白受,只是转头又看到赵阿石正在抱着糖醋鱼啃,心里又气又好笑,这家伙就差舔盘子了,一个大老爷们跟小姑娘抢东西吃,也不嫌丢脸,“阿石,管家婆子还在做呢,你凑个什么热闹,一会咱俩喝两杯,你先去把闷着的蚕豆端上来” “好嘞!”阿石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接着端起盘子把糖醋鱼的汤汁一口喝掉,然后在三人目瞪口呆中跑了出去。 赵阿石端着砂锅回来的时候,丑儿和赵灵儿已经吃饱了,两人正在揉着小肚子哼唧,但砂锅一打开,香料的气味顿时弥漫了整间屋子,两人的眼睛马上又亮了起来,这茴香豆可是狄风的拿手绝活,以前没少做给前女友,当作看电视时吃的零食。 “好吃!”“嗯”赵灵儿和丑儿也顾不得烫,用手捏起来就放到了嘴里,边吃边不停的赞叹。 “等等,这茴香豆放凉了才好吃”狄风将二女轰走,然后拉着赵阿石坐下道:“这会清静了,咱哥俩喝两杯”说完转念一想“不对啊!赵灵儿叫自己狄大哥,赵阿石叫赵灵儿姑奶奶,自己岂不是辈分很高?”想到这不还好意的问道:“阿石,灵儿叫我大哥,你叫我什么好呢?” “我叫你兄弟啊!”赵阿石想都不想随口答道,可说完又挠着脑袋想了一会道:“是啊!我叫你姑爷才对嘛……可……不太合适啊……叫你什么好呢?” “哈哈……”狄风哈哈一笑,“还是不欺负老实人了”看着憨厚的赵阿石被憋的面红耳赤,狄风拽过酒坛子,“别想了!来,侄孙,喝酒!咱爷俩先干了这一坛子!” 信宁没有夜生活,太阳落山,小镇里就陷入了寂静,只有狗不时传来几声吠叫,赵阿石又被灌醉了,而狄风正给赵灵儿和丑儿讲故事,实在是闲的无聊,狄风就想出了这个晚间故事时段,午夜凶铃很合适,看的丑儿和赵灵儿被吓得互相搂抱缩成了一团,狄风暗叹“失算啊!早知道如此,就该坐到二女中间再讲”。 …………………… 第二天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狄风身上,他缓缓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按照龙老头的交代,每天一口药酒,两个时辰的打坐练功,这是保身立命的手段,原本懒散的狄风从未敢间断,不知道是龙老头的吐纳神奇还是佛陀舍利的功效,这才短短半月,狄风已经感到自己骨骼健壮、六识通达、真气充裕,导引真气在正奇二十经脉运转虽然还晦涩难通、无法贯连,但也隐隐有了天人感应;由于反应和神识的提升无名剑法也是使得更加得心应手,大有进入无招胜有招的境界。 收了长剑,狄风回到房间,就见赵灵儿和丑儿已经起来,正在往荷包里装茴香豆,丑儿拿出一个荷包,哗啦一下把荷包里的东西倒在了桌之上,看的狄风一愣,这小丫头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 只见丑儿倒出了几块银饼子还有二十几颗黄澄澄的金豆子,这可不是小数目,这些金银在信宁可以买一处像样的宅子,狄风不禁问道:“丑儿你哪来的这么多金银?” “我……”丑儿别别嘟嘟的回答不出来。 狄风更加疑惑,仔细一看那个荷包,心里恍然大悟,拽过丑儿,在她的小屁股上就是一巴掌,怒道:“你怎么可以拿人家的钱财,不问自取,是为贼,你不知道这个道理么?” 很生气狄风还要再打,却被赵灵儿一把抓住了手,“丑儿又不是孩子,教育也轮不到你来,你凭什么打人家屁股?”居然是赵灵儿看不过眼,跳出来为丑儿打抱不平;不过想想也,自己和丑儿非亲非故,还轮不到自己教育她,可是丑儿跟着自己这么久,狄风早把丑儿当作了家人,现在他不知道自己刚才的样子,像极了一个父亲在教育不听话的女儿。 狄风一是语塞,放开丑儿站在那里生闷气;丑儿则眼泪汪汪看着狄风,小屁股上被狄风打的又痒又麻但不痛,“看来他没有使劲的”,丑儿本该为此羞恼,但不知为什么,却气不起来,反而心里甜丝丝的,不禁暗想“被人管教原来就是这样的滋味啊?” “这个赵灵儿真是多事,要你管闲事了,狄风要是再能打我两下该多好啊!”没见过父母,更没有被父母管教的丑儿,对于赵灵儿的抱不平,非但没有领情还在心里埋怨着;可又怕狄风真的生气不在要自己跟随,丑儿忙解释道:“是那个坏人讨厌,我才在撞他的时候拿了他的荷包,这不是偷,是补偿” “你还狡辩?”狄风又生气了;但赵灵儿听不明白,什么坏人?什么补偿?便好奇问道:“先说说,怎么一回事?” 于是丑儿就把在酒馆遇到赖文忠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丑儿很有讲故事的天分,重点突出了赖文忠邪恶无耻和狄风的高尚威武,还把自己说的楚楚可怜真让闻者伤心听者流泪,就连狄风这个当事人听后都有点信以为真了。 “你做的没错,要换了本姑奶奶,不光拿他的东西,还会打折他的手脚,在毒哑他,看他以后还能不能嘴臭,要不咱们再去找他,你给他下毒,我给他用蛊”,赵灵儿说的眼冒精光跃跃欲试。 “这都什么人啊?丑儿能蛊惑人心,赵灵儿如此狠辣”让狄风有点担心“幸好昨晚讲完故事没做出格的事情,要不然又是下毒又是用蛊的自己功夫再好也会被撂倒啊”看着丑儿可怜兮兮的小样,狄风也心软了“以后不许了啊?再说你用他的荷包装吃食这也不卫生啊!”说完看到丑儿马上变脸漏出了笑颜,狄风忙补充道:“也不许在编故事迷惑人!” “嗯!”丑儿答应了一声,小脑袋还用力点了一下,以示认真;接着又笑颜如花的道:“狄风昨天为我们做美食辛苦了,我和赵灵儿在你房里放了奖励,快去换上吧!” 看到那件带桃花的月白袍子,狄风一阵头大,虽然洗的干净,但毕竟是赖文忠穿过的,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丑儿这丫头还挺可爱,她身无一物,又想表达心意,也就只有用这个了;不过她不是有金银嘛,难道没看出来相比袍子我更喜欢黄白之物?” 不能违逆了小姑娘的一番心意,狄风硬着头皮换上了袍子,还别说,袍子一上身,清秀小道士立马变身翩翩佳公子,头扎丝带,腰挎宝剑,文雅清秀间透着英武之气,看的两个小姑娘眼都直了。 “好帅啊!我就说嘛,狄风穿上比那个无耻之徒要强上千百倍” “嗯,真好看”赵灵儿也是由衷赞叹,“还是汉家男子有气势,英俊儒雅,自己寨子里绝对找不出这样的人物,文质彬彬的模样不知强过谢嘉艺多少” “快走,我们去逛街”赵灵儿和丑儿一左一右,拽着狄风出了宅子。 ………………………… 第十九 官司 赖文忠很郁闷,自己在信宁是什么人物!居然白挨了一顿打,让谢捕头去抓人,这个笨蛋连人影都没见到,越想越气,脸上的淤青又开始隐隐作痛。 今天伤好了点,赖文忠一大早就带着几个衙役在信宁城转悠,两个城门已经被他派了人守着,只要那小子还在城里,赖文忠相信他就逃不出自己的手掌。 “招子都放亮点,别让那个小子混过去!……喔”一声呼喝,嘴张得大了点,扯到了伤口,疼的赖文忠直抽抽。 “赖爷快看那不是你的袍子” 一个衙役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对面走来的两女一男,男的身上那件月白色的袍子太显眼,这样蜀锦绣花的袍子,信宁只有赖文忠有一件。 “日的,就是他,哥几个快把他拿下,回头酒馆随你们点”狄风的模样化成灰赖文忠都会记得,更何况他还穿了自己最喜欢的袍子,月白色的蜀锦极为难得,这可是锦官城的精品,自己可是花了大价钱才托人购得一件,上身第一天就被这厮给抢了去,如今看到狄风穿在身上更是恨得赖文忠牙根紧咬,忙不迭的招呼身边的衙役上去拿人。 “小子,有人告你滋事伤人,跟我们走一趟吧”衙役一拥而上,把狄风围住,其中一人掏出锁链就要往狄风身上套。 “好大的狗胆,当着姑奶奶的面也敢拿人,阿石快把这几个混账的腿给我打折” 狄风还没开口,赵灵儿先不干了,黔州有一半是她家的,信宁有一半是她家赏给赵阿石他爹的,在她面前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赵灵儿回头冲着后面跟着的赵阿石等人招呼了一声。 “灵儿算了,我跟他们走一趟也无妨的”狄风一看是衙门的人,不想把事情闹大,涉及到了官府,这事情一大,势必会惊动身在长安的狄仁杰,以狄风对自己便宜老子的了解,狄仁杰肯定会让地方把他押解回长安。 这时赵阿石带着十几个蛮人也赶了上来,因为上次赵阿石嘴欠跟狄风说了谢嘉艺的事,此次出门赵灵儿就不准赵阿石靠近她们十米之内;老远赵阿石就看到几个衙役围住了狄风,本就要过来帮忙,在听到姑奶奶的召唤,塌天的大事啊!这还了得! 那衙役听了狄风对赵灵儿说的话,心道“算你识相”,手上动作继续,他是听到了,可赵阿石离得远没听到,眼看衙役就要捆绑狄风,心里焦急,随手拽过一个蛮人手中的猎弩,对着衙役就是一箭。 “啊~~”衙役就见亮光一闪,接着自己胳膊一痛,再看,一直弩箭正钉在自己胳膊上,已经穿透而过,紧接着就是发出了惨叫。 谢捕头一开始并没把狄风三人当回事,一个外乡人还能翻天不成?自己和白马谢寨的头领沾亲,赖明杰的面子都能不给,要不是赖文忠央求他,他根本不会亲来,所以一开始谢捕头就没有上前,只是跟在后面,等手下拿了这个外乡人,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他做掉了事,人情给了赖文忠,这好处自然不会少。 可谁承想这人还有帮手,这帮手还彪悍之极,一箭射伤了衙役不说,冲到近前举起钩刀就要砍人,谢捕头可不敢在由于忙喊道:“住手!有话好说” 狄风也没想到,赵阿石来的这么快,先发一箭,衙役惨叫未落,赵阿石就旋风般的冲到了跟前,二话不说举刀就砍,“阿石,住手”狄风也忙出言阻止。 赵阿石闻言,这才收住了刀势,看到赵灵儿点头,呸~~的一声,啐了那衙役一口,愤愤的退到了赵灵儿身旁小心戒备。 谢捕头走近前一看,“赵阿石!东白马的小寨主!”心里咯噔一下,不由暗骂“****的赖文忠,你这是要害死老子啊”转眼再看赵阿石老实的站在一个天仙般的女孩身边,谢捕头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要不是旁边的衙役机警一把扶住了他,他就要摔倒在地。 “你姥姥的赖文忠,我****祖宗,回去我就想办法让你在信宁消失”,谢捕头在心里已经下了狠心要收拾赖文忠,因为他可是接到了谢寨首领的传信,知道赵蛮王最小的女儿来了信宁,也知道东蛮谢家的二公子要向这女孩求亲,谢家族人无论是谁见到赵灵儿都要上报,最关键的是他听说了赵灵儿是为了躲着谢嘉艺才来的信宁,如果自己上报,被赵灵儿知道了来找自己的麻烦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自己虽姓谢可不代表他就不怕赵家。 “这该死的赖文忠把自己拖进了火洞两头被烤”谢捕头一边心里骂着赖文忠,一边躬身走到了赵灵儿面前,说道:“您看,小的也是例行公事,迫不得已,要不,让这位公子跟我们去一趟,我保证只是了解情况,一会就成,完了事小的再摆酒赔罪如何?” 谢捕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赵灵儿,更不敢直接说出放狄风走人的话,他是老吏明白该怎么说话才不得罪人,如果现在马上放人,对方就会认为你才是整个事件的指使者,如果不放人而是硬着头皮带走,对方才会认为你是迫于上方压力不得已而为之。 狄风没有反对,赵灵儿自然也就不会阻止,就这样一群人乌乌泱泱的来到了信宁县衙;赖文忠可不傻,他在看到赵阿石放箭射衙役时,就已经偷偷溜回了县衙,并找来了自己的叔叔县丞赖明杰。 …………………… 县衙大堂之上,作为苦主的赖文忠声泪俱下,痛诉狄风的恶行,尤其是狄风还明目张胆的穿着自己的衣服,那个身边的丑脸小童还带着自己的荷包,这简直是无视王法藐视官威。 狄风还好只是平淡的站在那,听着赖文忠哭诉;而丑儿和赵灵儿根本就是藐视一切,两个小姑娘,一边好奇的观看衙堂的布置,一边从荷包里掏出茴香豆,吃的津津有味,看到新奇物件还会热闹的讨论一番。 赖明杰原本听完事情始末,心里就已经埋怨自己侄子不懂事,怎么招惹这些蛮人,但碍于亲情还是来到公堂旁听,待到狄风等人上堂,赖明杰傻眼了,虽不认识狄风可是他认的赵阿石,开始还以为只是几个普通蛮人耍横,没想到竟是东白马的少头领,现在赖明杰已经没了为侄子找回公道的心思。 县令薛易可不知道赖明杰的心思,他原想重办这几个蛮人,震一震府衙的威仪,也送给赖明杰一个人情,但看到赵阿石又一下蔫了下来,赵阿石是东白马的头领世袭归德司阶的从六品下武职散官,官阶还要高上他这个从七品上的县令两阶,有心就此作罢,但又要顾及县丞赖明杰的感受,毕竟县丞是自己的副手不能寒了下属的心。 正在两难之际,一个小厮凑到薛易跟前耳语了几句,薛易听完顿时色变,忙道:“此时稍后再议,还请几位到后堂一叙” 赖明杰心里早就打了退堂鼓,见到薛易如此说,那有不同意的道理,只是好奇的低声问道:“大人这是何意?” 薛易低声回道:“那个蛮族少女是明州刺史赵摩最小的女儿” “明州刺史赵摩的女儿?”赖明杰听了心里一阵发虚“明州隶属黔州都督府,刺史赵摩壮武将军、怀化中郎将那可是真正的封疆大吏,羁縻州的一方霸主,别看只是四品官阶,但在明州你可以不知道皇帝是谁,但不能不知道这个世袭一洲的土王,信宁虽然不是隶属明州,但在黔州可是住着三成的赵氏族人,信宁简直就是他赵家的后花园”。 “大人既然已经退堂,下官手头还有公事未完,就先行一步了,赖文忠一事任凭大人处置”没有一丝拖沓,也不犹豫赖明杰说完转身就走。 “无耻之徒”看着赖明杰离去,薛易心里暗骂一句,“不过也好赖明杰表明态度离开也方便了自己处置,还多亏谢无灵提醒,要不然险些得罪了赵家小姐,回头问问他接下来该如何安排。 薛易想着引领众人去了后堂。 ………………………… 第二十 胜邪剑 平淡的生活需要调剂才能充满乐趣,赖文忠正是充当了狄风的调剂品,一场官司莫名其妙的审结了,什么都没问,狄风也什么都没说,就稀里糊涂的由被告变成了受害者,赖文忠挨了打赔了钱,被衙役架出了县衙;而狄风三人则被薛易客客气气的送出了大门。 但狄风他们不知道,几人一出县衙,就已经被几双眼睛同时盯上。 “跟上他们,看看这几人住在什么地方”谢捕头对着身旁的几个衙役交代了一句,然后转身向着谢家寨方向奔去。 一个穿着天青色袍子的人,看了一眼谢捕头奔跑的身影,便默默的坠在了狄风等人身后。 狄风一行人出了衙门,赵灵儿和丑儿走在前面,在沿街的摊子上挑挑捡捡,过了一个路口,后面跟着的狄风一把拉住赵阿石,低声道:“我有点事,你去通知赵灵儿她们一声,不用等我”说完转身走进了一条岔路。 赵阿石不明白,狄风为何突然离去,忙紧走两步,追上赵灵儿把狄风的交代复述了一遍,赵灵儿听后,大眼睛一转,嘴角上扬“哼!不就是跟了几条尾巴吗?还用不着这么小心谨慎” “尾巴!在哪?我去把他们揪出来,奶奶的,在信宁还有人敢盯咱们的稍,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寨主“死”字该怎么写?”一个蛮人很好奇,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没想到一向高深么测的少寨主居然还懂学问。 “我哪知道!” 赵阿石推开这个多嘴的族人,就要回身查看,却被赵灵儿拦住。 “就让他们跟着吧,我和丑儿妹妹正好闲得无聊,找个没人的地方拿他们开开心也好”赵灵儿说着瞥向后面几个贼头贼脑的地痞无赖,脸上露出戏虐的笑意。 “这些蛮人可不好惹,我们还跟不跟?”一个地痞,被赵灵儿看似无意的一瞥,看的浑身发毛,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心里不由起了退意。 “跟!赖大少的银子可不是白拿的”领头的混混咬牙说道。 另一边,几个衙役也是问着同样的话,但谢捕头的交代不敢违逆,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跟上。 墙角处穿着天青色袍子的人却没有跟上,他看了看狄风拐进的岔路,又四下看看附近无人便纵身上了屋顶,人如狸猫在屋脊上腾挪跳跃,跟着狄风一路出了信宁城。 狄风一出信宁城,便毫不停留,一路向着城外的山坡奔去;小山坡不大,几株古树茂盛的枝叶挡住了驿道上行人看过来的视线,狄风稳住身形,回身喝道:“朋友跟了在下一路,此时也该现身相见了吧?” 陈冲本是去黔州请荆十三娘,荆十三娘听了他的来意只是淡淡的说了句“知道了”便再无下文;荆十三娘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才来给杜飞助拳,并不是杜飞的师姐妹,这点陈冲是知道的,所以他也不敢追问荆十三娘何时起身,只得自己先返回信宁给师父复命;没想到在信宁城碰到了狄风,一见之下心中大喜,“只要抓到狄风,师父对自己的怨气也就消了”。 一路跟来陈冲隐隐觉的狄风似乎是有意引自己到此,突然被狄风道破行踪,陈冲心里升起了不秒的感觉,但转念一想“这狄风现在看来与在太白时似有不同,可是半个月前观察狄风,还是步履轻浮、俩膀无力,明显就是不通内劲的外门武者,这么短的时间他纵有奇遇又能练到何种程度?”一念至此陈冲便大摇大摆的现出身形“昆仑陈冲奉师命前来擒你,小子,识相的马上束手就擒,免得受些皮肉之苦” 陈冲不说的狄风也认出这就是在太白追拿自己的人之一,“昆仑一脉在江湖上也算是高门大派,其弟子自然不俗,自己按照苗龙的教授已经苦练了半月有余,今天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试试自己的武艺到了什么程度”。 心念一起,狄风也不废话,拔剑出鞘,一抖手腕,直刺陈冲咽喉,剑势干净利索毫无花哨。 陈冲在这一刻发现狄风身上的气质陡然一变,面对狄风刺来的这平淡无奇的一剑,不敢有丝毫大意,作为杜飞的大弟子,一手飘雪剑在江湖上也是有着响当当的名号,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他自然也看出了狄风剑中蕴含的杀机,一式雪落纷纷剑光如雨再拨开来剑的同时也把狄风罩在剑雨之下,紧接着就是一式踏雪无踪,人随剑走融入到剑幕之中。 昆仑剑法讲究飘逸轻灵,陈冲剑光如幕,衣决飘飘,人如穿花蝴蝶看着潇洒飘逸,甚是好看,但其中的杀意却在这如舞般的剑势中吞吐不定,只要有一丝机会就会让人命丧当场。 狄风初一接触这种江湖剑术,便被陈冲舞出的剑花迷了眼神,手忙脚乱之下,身上多了几道口子。 还好狄风心思机敏,他发现“这陈冲的飘雪剑,剑势繁复巧妙,如果你顺着他的剑势破解,就会被花法迷惑,陷入下一个招式的圈套,看似攻的是自己的前胸,但一档之下他就会顺着你的剑势绕到你的背后,让你无法及时回防,如果你不做格挡他还有更巧妙的变化等着你,这是昆仑历代高手在搏杀中总结出的精华所在,招式组合千变万化,攻击角度巧妙异常;但飘雪剑迷惑人的花招太多,反不如自己的无名剑法干净简练,剑法和为人处事一样,简单的东西你想得太多就会复杂化,如果你不懂武技这飘雪剑的变化也就没了用武之地” 其实不管你学的武功有多么高明,没有经过实战也是无用,甚至还不如一个略懂皮毛但经常打架的混混,狄风正是如此,再两人交手十几招后,慢慢控制住了节奏,他不在理会陈冲的招式变化,只是简单的挑、刺、劈、绞点到即分,不让招式用老,但每一击都打在陈冲招式变化的衔接处;反倒让陈冲越打越是心寒。 “这小子的剑法平淡无奇,只是几个剑术的基本击法却用的恰到好处,这哪是菜鸟!分明是已经练到返璞回真的剑术大家,难道这小子是在隐藏修为装傻充愣?”可仔细一想,陈冲恍然大悟“这小子必是才新学了高明剑术,此时正在拿自己给他喂招,如果等他招式用的老到自己必败无疑,看来想要生擒此子是不可能了,也只好借着师父赐的胜邪锋利,先斩断他的宝剑再说”,心念至此,正好赶上狄风一剑劈来,陈冲也不躲闪,手腕一用力猛的横剑上迎,换做平时剑客很少用这种硬碰硬的打法,这样对宝剑伤害极大,狄风也是爱剑之人,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一般遇到这种大开大合的生猛招式,不是闪身躲开,就是用绞、拨等借力方法化解,万万没想到陈冲会来这么一手,再想收势已经来不及了。 咔喳~~一声脆响,狄风手中长剑被斩成了一截两段,陈冲面带冷笑,手中胜邪已经落到了狄风头顶寸余,只要下压就能将此子一劈两半;但他的剑却久久没有落下,脸色也渐渐变的惨白,口中喃喃“怎么……会……这样……?”。 狄风扯步后退,用手擦了一下头上的冷汗,刚才一击险之又险,眼看自己的长剑被斩断,在来不及躲闪之际,狄风心思电转,他跨步上前借着下劈之势,将手中半截长剑顺着陈冲胸口一劈到底,给陈冲来了个开膛破肚。 陈冲肠肚外流轰然倒地,到死他也没想到,居然还有人会用这种以命换命的打法,在他的预想中,对方应该是撒剑后撤转身而逃,但绝不会是持着半截剑,顺势前冲,只要自己翻腕一撩,这杀与被杀就是一瞬之间,要知道你前冲再快也快不过翻腕的时间,可没想到狄风偏偏这么做了。 战场厮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杀人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可不像江湖中人,结了梁子大不了下次找回,不是迫不得已没有人会用拼命的手段,狄风的无名剑法来自军武要得就是有去无回的一击必杀,而陈冲的剑法来自江湖要的是克敌制胜,两者碰撞要讲杀人还是狄风更胜一筹。 捡起陈冲的剑,拿在手里感觉分量略沉,剑长三尺,剑身暗花隐现,只是剑尖不像其他宝剑那样尖尖的而是如横刀一样的斩锋,给人的感觉好像是一把半成品,剑身上篆书“胜邪”二字,显得古朴沧桑,剑刃传来的煞气刺的人皮肤生痛。 “好剑!绝对是稀世好剑!” 狄风连连赞叹,连陈冲的尸体都忘了处理,翻找出剑鞘就高高兴兴的回了信宁。 第二十一 连锁反应 等狄风回到赵灵儿的宅子已经过了晌午,赵灵儿和丑儿正坐在树下的阴凉里玩猜枚,看样子丑儿赢多输少,在她的面前已经堆起了一摞铜子,而赵灵儿小脸通红,大大的眼睛紧盯着丑儿紧攥的小拳头。 “单!我猜单,我就不信你能一连五把都放双”赵灵儿说着把自己面前仅有的六枚铜子都压了上去。 “啊!怎么又是双”看到丑儿张开了手掌,赵灵儿像泄气的皮球,懊恼的蔫了下去。 “哼!”狄风干咳一声,提醒二人注意,省的自己突然出现再惹得两人大呼小叫。 丑儿正在得意的往自己怀里搂钱,突然听到响声,抬头一看是狄风回来了,也顾不上捡起地上的铜子,起身飞快的扑了过来,嘴里还不停的问着“你去哪了,也不招呼我一声,你去哪了?”丑儿很怕狄风再丢下自己不告而走,以前还没有发现,只是刚刚狄风出了衙门转眼就不见了,这时丑儿才发现自己突然就慌乱了起来,虽然赵灵儿已经解释过狄风有事只是离开一会,可丑儿觉的这一会比一辈子好像还长。 赵灵儿看到丑儿扑向了狄风,忙不迭的把地上的铜子捡到荷包里,这才满意的拍拍手上的浮土,向着狄风走来“你也真是的,不就是几个小毛贼么?难道害怕姑奶奶对付不了,至于引着尾巴离开么?”说着一指跨院又道“你去看看,姑奶奶和丑儿妹妹的本事如何!” 因为不想让两个女孩担心,狄风自然也就没有解释斩杀陈冲的事,而是好奇的走向跨院,进去一看人就愣住了,只见跨院内,赖文忠领着几个面色乌黑的泼皮无赖还有几名穿着皂袍的衙役,正痛苦的跪在地上,大热的天几个人却冷的直打哆嗦;一见到狄风进来,赖文忠赶紧跪行几步,抱着狄风的腿哀求道:“大哥,小弟有眼无珠得罪了您,您就高抬贵手放我小弟吧,小弟要是再敢对您不敬就叫我全家不得好死啊!大哥求求你了,快放了小弟吧,我们真的要受不了了” 赖文忠如此,他旁边的几个泼皮无赖和衙役更是不堪,这几人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哀求的看着狄风,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嘴里的口水拉着粘线流了好长,看的让人一阵反胃。 “这是什么情况?”狄风确实被吓了一跳,这道赵灵儿和丑儿会用毒,但没想到能如此厉害。 “哼哼~~给他们点教训罢了,丑儿妹妹给他们下了些开胃菜让他们时冷时热,我呢就给他们来了一点大餐,几条金蚕蛊只是让他们时时受着千虫万咬而已,并没有要了他们性命的想法,只是等你回来同意了,自会放他们离开,毕竟你才是这家里唯一的男人,万事还要你做主不是?”赵灵儿说着还妩媚的瞥了狄风一眼。 知道赵灵儿是在调笑自己,狄风也不当真,只是看赵灵儿把整治人的手段说的轻描淡写,可听的狄风是一阵恶寒“千万条虫在周身咬齿这还只是而已,这还不如要了他们性命来的痛快,就算换了自己也受不了这般痛苦,这几位能挺到现在还没发疯也算是牛人了”看的几人惨状,狄风于心不忍,忙道:“略有小惩已经够了,还是快放了他们吧,看着怪渗人的” “好!听你的,不过这还渗人?我根本就没有完全催动金蚕蛊,要不我催动一个给你看看,管保他们连皮都能自己揭下来,那才叫渗人呢!” 赵灵儿话音未落,就听噗通几声,再看连同赖文忠在内的几人齐齐晕倒;看到这一幕赵灵儿喃喃道:“一吓唬就晕了,一点都不好玩”说完唤过赵阿石,将解药让赵阿石分别喂给几人,然后吩咐下去,将赖文忠等人扔到了大门外。 …………………… 荆十三娘到了三桥山,跟他一起到的还有中书舍人袁公瑜,见到杜飞,让荆十三娘也是为之错愕,她没有想到杜飞伤的会如此之重,因为陈冲当时并没有看到杜飞受伤,所以跟荆十三娘讲述经过时也只是提到有人在暗中窥视杜飞等人行踪,并未提及杜飞受伤之事,所以荆十三娘才没有及时赶来,现在见到荆十三娘暗自心惊“以杜飞的本事想要把他伤成这样,此人武功远在自己之上,能做到这一点的恐怕只有那几个隐世不出的老怪物,可会是谁不怕得罪武后和昆仑呢?又为什么要伤了杜飞,难道会与长孙无忌有关?” 荆十三娘猛然惊醒,“教中突然传下法旨,要求自己断绝和武后的一切往来,难道……会与此事有关?” 荆十三娘刚要上前问个究竟,却又突然停步看向洞外,功夫不大袁牧慌慌张张的闪身冲进洞来,也不行礼,而是忙着大喊“师傅不好了!” “没个规矩,何事让你如此惊慌?”杜飞面带怒色呵问。 袁牧此时已经顾不上看洞里还站着荆十三娘和袁公瑜,结结巴巴的道“大师兄……是大师兄……” 啪~~杜飞甩手给了袁木一巴掌道:“快说,你大师兄怎么了?” 袁牧被杜飞一巴掌打的反倒镇定了下来,他忙道“大师兄被人害了,尸体被弟子放到了洞外,是弟子下山去信宁打听消息时发现的” “啊!冲儿遇害了?”杜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陈冲是他从小养大,虽为师徒但胜似父子,自己一身武技毫无保留的传给了他,就指望他传承衣钵并给自己养老送终呢”听闻陈冲遇害,杜飞身体一个晃动险些摔倒。 “快带我和你师父去看看”荆十三娘扶住杜飞,向着袁木说道。 陈冲的尸体被放在巨石上,虽然袁木给他整理过了遗容,但从胸口到小腹的那道大口子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 “这是被人用利器剖开了胸腹,手法干净利落一击必杀,从手法看,应该不是出自江湖门派,反倒像战阵厮杀的军武高手所为,难道是内卫动的手?”荆十三娘的推测把自己都吓了一跳,说完忙疑惑的看向袁公瑜。 袁公瑜也是被荆十三娘的分析给惊住了,“武后不可能派人干掉陈冲,没理由也没这个必要,倒是高宗有可能,或者是英国公李绩的人,难道自己此行已经被有心人惦记上了?反正不管怎么说那件事绝不能再耽搁了”他想到此,对着荆十三娘使了一个眼色。 荆十三娘会意,传声给杜飞“陈冲之死还望杜长老节哀,据我看很有可能是长孙无忌察觉了我们的行动,才出手灭口,那件事不能再拖,为了武后,也为了给陈冲报仇,还望杜长老早做决断” 杜飞听完,咬牙道:“好就在今晚,我便亲自前去,取了他的项上人头” ………………… 夜幕降临,又是每日故事的时段,两个小妞终于良心发现,看到了狄风衣服已经被划破,给他换了一身,原本狄风还想再讲鬼故事吓唬两个小妞好占些便宜,但看到今天下午赵灵儿用金蚕蛊的手段,他果断的放弃了计划,《仙剑奇侠传》不错,就讲这个。 可一听女主叫赵灵儿,丑儿立马就不高兴了,赵灵儿却高兴的手舞足蹈,看着丑儿和赵灵儿吵闹不休,没办法狄风只好把林月如换成了丑儿,这才皆大欢喜,但以后的剧情只好瞎编了,刚讲了一个开头,狄风突然住口。 他仔细听了一会,便低声道:“你们俩先呆着别动,有人来访我去看看” 二女一听,怎会同意,狄风扭不过她们只好叮嘱“不要靠近,远远看着”说完便闪身出了房间,一个纵身就上了屋脊。 第二十二 黑衣人 狄风一上房顶就见到对面站了一名身着夜行衣的人,对方黑纱遮面看不清相貌,但看体形狄风似在哪里见过可又不敢确定,不过蒙了面,身着夜行衣前来,那就绝对是敌非友,“看阁下一身行头,深夜到此,恐怕不是什么好路数吧?” “呵呵~~你到是直接,蒙了面当然是要干些杀人越货的买卖了,不过我不是为你而来”黑衣人说着,一指赶出来的赵灵儿道:“小姑娘,我来此是想问你打听个人” “哦?打听人用的着你这副打扮吗?” 赵灵儿说着,脚尖点地噌的也窜上房顶。 “这小妮子居然还有轻身术?真是看走眼了”狄风一直以为赵灵儿只是会些蛊术,毕竟苗疆用蛊的人不在少数,会些蛊术并不稀奇,可万万没想到她还有武功在身,而且看样子修为不俗,要知道这轻身术是要配合内家心法修炼的,没个十几年是很难练到大成的,就算自己也是在利用佛陀舍利打通小周天后才生了轻功的,而赵灵儿绝对没有自己这样浑厚的内力,她应该年深日久一点点练出来的轻身功法,这就不是普通武师护院可以教会的,知道赵灵儿是豪门大族出身,但豪门子弟不拜师入门也不可能会这江湖门派秘技。 狄风正在猜测赵灵儿的师门出处,却听黑衣人道:“小姑娘我知道你是赵家的千斤,本不想与你有纠葛,但你的金蚕蛊是何人所教,你必须要说个清楚” “好!那我就告诉你”赵灵儿说着,手掌一扬,无影无形的不知道洒出什么东西;紧接着人就欺身而上直扑黑衣人。 黑衣人看来早有准备,见到赵灵儿扬手,单掌平推,一击劈空掌打出,只听空中啪的一声,似有什么东西在空中被打爆,紧接着化掌为抓,顺势抓向了赵灵儿的头顶;同时嘴里喝道:“你果然是那老不死的徒弟,待我擒了你,再逼问那老家伙的下落”,言语间两人便斗在了一起。 院中站着的丑儿看着赵灵儿和黑衣人斗在了一起,抬脚就准备上去帮忙,可又犹豫了一下,硬生生的收回了脚步,站在原地没动。“自己会的与这世俗武功不同,这一动手必会被狄风看出端倪,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丑儿没动,狄风可不能作壁上观,他抢步上前拔剑斜刺,这动作一气呵成,剑光闪烁间就把黑衣人和赵灵儿给分了开来。 “好剑!”狄风的剑光带着浓郁的煞气,让人胆寒,黑衣人被这剑光所摄,忙后退一步避开剑光,口中不由称赞了一句。 “灵儿,你先退下,有男人在还轮不到你这小姑娘出手”狄风持剑而立,说的煞有介事,大男子气十足。 赵灵儿给了狄风一个大大的白眼,心道“你是谁家的男人啊?该不会要假戏真做吧?”心里这么想着但还是听话的退到了一边。 “小子,本来看你顺眼,没打算对付你,但你非要趟这浑水,就别怪本座无情了”黑衣人说着,换了招式,双掌齐出化作漫天掌影,将狄风团团罩住。 狄风有了和陈冲对战的经验,也不再慌张,抓住掌影中的空隙,仗着胜邪的锋利一剑破开漫天掌影和黑衣人打在了一起;狄风步疾眼快,以身辅剑,刺、劈、点、撩、挑……这些基本技法运用的越发熟练,竟然逼的黑衣人不得不动用九成功力,以强横的内劲才能挡住狄风的攻势。 剑掌交鸣,叮当声不时传来,两人越打越快,突然黑衣人一掌逼退狄风,喝道:“小子,你是内卫中人?” 狄风也不答话,再次欺身抢攻;黑衣人一面接招,一边心里却暗暗琢磨“这小子的剑术明显就是军武中的战阵搏杀之术,难道内卫已经查到了自己的头上?”;突然狄风一招弓步左撩直取黑衣人的右臂,但被黑衣一眼看到了左侧空门大漏的破绽,黑衣人忙收敛心神,拧身下蹲,一掌拍向了狄风的章门穴。 章门穴是五脏所会,这要是被打中,五脏就会受损,狄风毕竟实战经验短缺,剑势用的老了,想要回手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心里暗叫“完了,小爷要交代到这了” 可没想到,本以为必败的局面,却发生了逆转,只见黑衣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愣了一下,狄风那里会放过这种好机会,他撤步斜点,一剑就刺中了黑衣人的右肩,黑衣人闷哼一声,转身跃出了院外。 出了院子的黑衣人一手捂着肩头,一面心思飞转“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何会有飞龙佩?不管他是不是内卫,反正此子万万伤不得,否则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执法殿也会追杀过去,算了,还是先回住所包扎了伤口再说”,黑衣人打定主意,身形几个晃动消失在夜幕之中。 狄风追赶黑衣人到了城东,在驿站附近失去了黑衣人的踪迹,他站在一处最高的屋顶停下身形,举目四望,突然听到驿站中有人声呼喝还夹杂着兵器碰撞的声音。 “原来逃到了驿站”狄风纵身向着驿站里疾射而去…… 在驿站一处宽敞的偏院内,血气弥漫空中,十几名军士还有几名黑衣人横尸在地,而院子中间一名黑衣人正在和一名老仆激战,老仆面目狰狞,手中横刀,舞的密不透风,刀光如练,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打法,只攻不防,宁愿身上被刺的血流不止,也********的要将眼前黑衣人斩杀当场,口中还不断呼喝:“奸贼还我家老爷命来!” 老仆刀法凶悍但奈何黑衣人剑术更是高明,黑衣人一声大喝“开”,手中长剑一抖借着强横的内力竟将老仆的横刀震得粉碎,接着一剑刺入老仆胸膛,老仆也是彪悍,知道自己必死,借着长剑刺入胸膛的惯性扑到黑衣人身前,张口就咬住了黑衣人的脖子,死也不肯松口。 黑衣人被咬的大怒,运起内劲抬掌就要讲老仆的脑袋拍碎,狄风正好此时赶到,一看是黑衣人正好和老仆纠缠住,他也不及多想,手中胜邪带着一道寒光,直扑黑衣人的脖颈间,顷刻就将黑衣人的头颅斩下。 杀了黑衣人狄风才注意到似乎杀错了人,“这个黑衣人右肩没有受伤,而且刚刚和自己打斗的黑衣人也不是用剑的,但既然是黑衣人就一定不是什么光明正大之辈,错就错了,还是先看看老仆的伤势如何”。 狄风扶起老仆,低声问道:“你是何人?伤势如何?” 老仆的伤势极重,被狄风一问,出现了回光返照,“老夫长孙行,还请少侠快进屋看看我家老爷是否有救,如能……”老仆一句话未完,用尽了生机,在狄风怀里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到死这自称长孙行的老仆,都没有关心一下自己,而是一心牵挂着自己的老爷,狄风心生敬佩,伸手想扶下长孙行的眼睑,但试了几次都不能让长孙行瞑目,无奈只好放下长孙行的尸身,低声道:“我敬你忠心为主,如果你家老爷未死,我必会保他周全” 狄风话音一落,长孙行闭上了眼睛,可还没等狄风进屋查看,院门就被嘭的一声撞开,县令薛易满头大汗带着众衙役和所属官员闯了进来。 看到满地的尸体,薛易腿一软就瘫倒在地,反倒是县丞赖明杰要镇定了许多,“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信宁出了天大的事先挨雷劈的也是县令薛易,此时一出事弄不好自己就能混个从七品的县令当当”想到这赖明杰对着衙役吩咐道:“快进去看看齐国公怎么样了”。 虽然知道长孙无忌可能凶多吉少,对于长孙遇害他还心存幸灾乐祸的心里,但赖明杰也害怕面对长孙无忌的尸体,毕竟那可是太宗亲封的第一功臣,在武后没有得势以前,长孙可谓权势滔天一时无两,虽然现在被贬但虎威犹存。 赖明杰扶起薛易,低声道:“大人现在还要您拿个主意,眼前之人该如何处置啊?”赖明杰指的是狄风,狄风他是见过的,后来赖文忠被赵灵儿用金蚕蛊给整怕了,在自己叔叔面前一反常态,是百般的夸赞狄风,现在弄的赖明杰反倒不好处置了。 看了一眼狄风,薛易有气无力的道:“先押入县牢,调查清楚来龙再做处理吧……”,话还未说完,仵作就匆匆跑了出来,在薛易耳边低语了一阵。 “啊!死了……你可看清楚……真的死了?”薛易哆哩哆嗦的问仵作,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千真万确啊!大人” 听了仵作的确认,薛易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第二十三 各怀心思 薛易悠悠醒来,一想到长孙无忌死在自己任内,又是一阵心慌气短,但他醒来的第一件事,不是断案缉凶而是忙着叫来了自己的婆娘宁氏 “阿宁此次祸事将近,你速带了家中财物赶往长安,务必尽快找到三郎,让他无论如何也要帮我渡过难关……”薛易把事情经过跟宁氏说了一遍。 宁氏听了心里也是一阵慌乱“跟着薛易福没享到,罪可没少受,每天担惊受怕的,这县令夫人还不如一个普通百姓过的滋润”不由埋怨了薛易几句,“你这县令,风光没有,闲气不少,即贪不得钱财。又不能给后代留下阴惠,现在倒好我一个妇道人家还要帮你远走避难”但这也只是嘴上解气,要想脱困也只有依着薛易的意思,无奈只能唉声叹气的招呼下人收拾东西,连夜就准备动身。 看到宁氏出去,薛易也是暗感惭愧,他起身犹豫了一下,就提笔给黔州司功张亮写了一道公函,主要内容就是阐述自己体弱多病,已经无法胜任信宁县令一职,要求卸任;书信写好唤来了得意的衙役,让他连夜送往黔州参军衙门,并交代衙役见到属官一定要把自己晕倒的事情夸大一番。 薛易这边一阵忙乎,县丞赖明杰也没闲着,他正在接待一位长安来的客人“中书舍人袁公瑜”。 “赖县丞,本官听说你是土生土长的彭水人,想必这彭水信宁的汉家大族都与你交往不浅吧?”袁公瑜似有似无的问了一句。 赖明杰不知道袁公瑜此问何意,便小心回道:“大人,下官却是彭水大户出身,贞观年被保举做的县丞,由于信宁蛮族势大所以和本地汉家大族走的就近了些,但绝无私心只是为了平衡汉家与蛮族的势力而已,说到信宁下官自认在地方还是有些威望。” “哦?这么说来主薄和县尉都与你是同乡了,看来薛易这个县令可不好当啊!一边是蛮族欺压一边有你这个坐地户虎视眈眈,恐怕他已经被架空了吧?” “大人么要调笑下官,薛县令与下官关系融洽,上下尊卑,下官分的很清,从不敢逾越,只是……在薛大人犹豫不决时下官才会辅助着拿个主意,毕竟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有些事情我出面还好办些”,听到袁公瑜这么说,赖明杰赶紧辩解,只是辩解的同时他还不忘隐晦的贬低一下薛易。 袁公瑜看了赖明杰一眼,暗道“你有这争权心思就好,就怕你无欲无求,贪官不可怕给他钱财就能办事,清官也不可怕给他名声就能达到目的,就怕那些无欲无求的官员,这帮人什么都不在乎”想到此袁公瑜看似无意的问道:“听说犯官长孙无忌在信宁驿站畏罪自缢了不知可有此事?” “畏罪自缢?”赖明杰心跳猛地加快,“机会,这是一个机会,袁公瑜已经给自己发出了信号,就看自己能不能抓住了,但……一步登天还是一步下地狱,也就在这一念之间啊!”赖明杰沉思许久没有回答,却反问道:“下官斗胆问一句,大人此来信宁是公务还是私事?” “本官奉了武后和圣上的旨意,前来复审长孙无忌谋反一案,赖大人,这个答复你可满意?”袁公瑜说完死死盯着赖明杰的眼睛,似要看穿他的心里所想。 “不敢……不敢”赖明杰连道不敢,心里已经拿定主意,“袁公瑜把武后放到了高宗前面,在不明白他是何心意,自己这官就白做了”,心思一到赖明杰便随着袁公瑜的话锋接道:“大人听说的不假,长孙无忌确实在信宁驿站畏罪自缢了,不过薛大人恐怕……” “薛易那里你不用担心,只要管好你的手下人,别让他们造谣生事就好” “大人放心,我的手下都是本地人,家族在此地他们不敢多事,只有谢捕头是蛮族,还好他回了白马寨并不在现场,如果大人没有别的吩咐下官这就下去安排” 袁公瑜对赖明杰的表现满意,面对聪明人有些话根本不用说透,他的点点头“没别的事了,你安排去吧!我也就此告辞了”说完起身向门外走去,待走到门口又回头说道:“信宁县令要换人了,我会向黔州都督府推荐你的” ………………………… 人人都忙的头昏脑胀,大牢里还关着的狄风却已经被人忘到了脑后,此时的狄风躺在一堆干草上,翻来覆去的再想今晚发生的事情“驿站里住的会是谁呢?能住驿站必是官员无疑,可什么原因让人敢前来杀官,刺杀朝廷命官与造反无异……”狄风想的烦了,就起身拍着牢门大喊:“狱头!……狱头……” 狱头没喊来,旁边牢房里倒是有人答了话“你小子大晚上的不睡觉,嚎丧呢?看把小爷惹烦了,削不死你?” 这一声呵骂把狄风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他隔着栏杆向旁边的监室看去,只见里面同样在干草上躺着一个二十多岁,相貌英武的年轻人,不由心道“既然喊不来狱头,拿这个人开开心,也是不错”狄风便对着年轻人道:“小子你这么牛叉,不如等出去咱们较量一番如何?” 看来年轻人也是闲的无聊,蹭的坐起来道:“好啊!报上名来,我田阳明可不打无名之辈,对了牛叉是什么?” 看到这个田阳明有意思狄风继续道:“在下狄风号称打遍黔州无敌手,牛叉嘛就是形容一个人很了不起的意思,唉!我说哥们你怎么进来的?看你的样子不像是偷鸡摸狗之辈,么不是勾引人妇被抓了现行?” “放屁!你才勾引人妇呢,小爷要不是为了追一歹人才不会落到这里,不过小爷牛叉,这地方小爷相住就住,不住想走就走”。 “你是够牛叉的,可你倒是走个我看看啊?” “你还别激我,要不是图这里清静,小爷早走了,唉!家里烦闷,出去游荡又会被长辈抓回去,所以只好先在这里感悟一下生活” 田阳明说着脸上居然露出一副看破红尘的模样,也不知道这小子经历了什么家门不幸,会有如此感慨。 “这家伙和自己还挺像”狄风顿生知己的感觉,“我也是觉的家里烦闷才出来闯荡江湖,要不等咱们出去一起结伴同行可好?……” 有了共同话题,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起了各自的向往和追求,越聊越是投机不知不觉天已经大亮。 ……………… 谢捕头回来了,和他同行的还有一位扮相文雅的年轻书生,把书生安排到了客栈,谢捕头匆匆赶回衙门,刚到衙门就听说了昨晚发生的惊天大事“长孙无忌在信宁驿站畏罪自缢了”,此时的执事房里县衙的衙役、仵作、狱头、文书都到齐了。 还没等谢捕头问个明白,就见县丞赖明杰,带着主薄赵明和县尉吴大友匆匆赶来,唯独不见县令薛易。 赖明杰一到,看了一眼谢捕头,就厉声吩咐“来人把谢捕头拿下” “大人我犯了何罪,你要拿我?”谢捕头懵了,自己好好的为何要抓自己啊。 “犯了何罪?玩忽职守这一条就够了”赖明杰说完对着犹犹豫豫的众衙役呵道:“还愣这干什么,没听到本官的吩咐吗?将谢捕头拿下押入大牢,等驿站事了再做处置” 众衙役被迫上前,一名领头衙役说了声“对不住了”就将谢捕头押了下去。 狄风和田阳明聊了一夜,正要迷迷糊糊的准备睡觉,就见狱卒押着谢捕头走了进来,他忙起身问道:“这不是谢捕头吗?你这是怎么了?” 谢捕头垂头丧气,没有搭理狄风,默默走近了牢房,狱卒倒是热心,把昨晚和今早的事给狄风说了一遍,狄风一听心里暗叫不妙“长孙无忌在信宁驿站畏罪自缢了?长孙无忌是谁,他就算再不懂历史也听说过,这家伙在故事传说中出现的次数可一点不比自己老子狄仁杰少,联想到那老仆叫长孙行,狄风马上明白了事情始末,可是自己是这件事唯一的见证人,难保他们不会对自己杀人灭口,该如何是好可要好好想想” 狄风的担心并非没有必要,赖明杰在给县衙所有人交代完安排后,突然想到,大牢里还关着一个在驿站现场抓到的狄风,“这个人可是目睹了事情经过的,该如何处理他呢?一想到赵灵儿的身份让他有些头大,得罪土王甚至比得罪武后还可怕,算了,人先关着,还是看上面的安排吧”,想到这赖明杰又匆匆的赶往袁公瑜处。 第二十四 探监 谢嘉艺在客栈等谢捕头回来,谢捕头已经说了:安排好了衙役跟踪赵灵儿,只要回到信宁他就先回县衙找衙役问清赵灵儿的住处,可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等人这事就是越等越急,渐渐的谢嘉艺坐不住了,他百无聊赖的站在窗前,心里暗骂这个谢捕头办事拖拉,突然他的眼光扫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仔细一看不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赵灵儿吗,谢嘉艺对着街上的赵灵儿招呼了一声就匆匆跑下楼去。 自从昨晚狄风去追黑衣人,到了现在还没见人影回来,赵灵儿担心狄风出事,丑儿更是着急,在宅子里上蹿下跳,简直就像关在笼子里的狐狸,让人一刻不得安宁,没有办法赵灵儿只好领着丑儿出门寻找,就听说驿站里昨晚出了大事,两人正要去衙门问个究竟,突然听到有人呼唤“赵灵儿~~~” “在信宁会有谁认识自己,还敢直呼自己的名字?难道是狄风?可听着不像;谢家寨的人是不会直呼自己名字的,就连老族长也要喊自己姑姑,这会是谁呢?”赵灵儿疑惑的停下脚步,回头就见一人匆匆忙忙的从客栈里跑了出来。 可一但看清来人的相貌,赵灵儿的脸就沉了下来,“这个阴魂不散的谢嘉艺,竟然追到了这里”。 “灵儿可找到你了,我从应州追到了彭水,又从彭水赶来了信宁,这一路可是赶得匆忙”谢嘉艺老远就开始诉苦,还不时拿出折扇摇一摇。 “这是谁?”丑儿一旁好奇的问道,心里还不自觉的拿这人和狄风比较一番,怎么看他也不如狄风顺眼。 “不认识!别理他咱们走”赵灵儿厌烦的瞥了谢嘉艺一眼,也不理他,拉起丑儿向着衙门匆匆赶去。 “灵儿你清瘦了许多,在信宁不习惯吧?” “灵儿你怎么不招呼一声就离开了家呢?长辈们都很担心你呢!” “灵儿………………” 谢嘉艺哪肯轻易放赵灵儿离去,尽管赵灵儿对他无视,可他就是一心跟在赵灵儿身后,一路上嘴里还说个不停,也不看别人根本就不愿意搭理他。 “闭嘴!”“闭嘴!”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丑儿和赵灵儿都受不了了。 赵灵儿忍不住先开口道:“你有完没完?告诉你以后别再叫我灵儿,灵儿不是你叫的”。 “就是,人家都不认识你,你跟着干嘛?”丑儿接口道。 谢嘉艺被说的一时无语,心里怨恨丑儿多事,但又不愿就此离去,只好面带微笑很有风度的继续跟在后面。 到了衙门,县令薛易告病闭门谢客,县丞赖明杰有事刚刚离去,只有县尉吴大友出来见了赵灵儿等人,谢嘉艺为了在赵灵儿面前表现一番,忙抢着说道:“在下应州刺史谢元深长孙谢嘉艺……” 路上赵灵儿和丑儿交谈中说及了来此的原因,被谢嘉艺听到了,他此时便自作聪明的说了一遍,可他没想到,本来对他的举动刚刚升起一点好感的赵灵儿,只是听他开头的介绍就把那点好感抛到了九霄云外。 不过谢嘉艺的介绍让赵灵儿讨厌,但对县尉吴大友非常管用,吴大友一听是应州刺史谢元深的长孙,立马就变了脸色,奉承的陪着三人来到了大牢。 当赵灵儿和丑儿看到四仰八叉的躺在草堆上睡觉的狄风,这才放下了悬着的心,丑儿更是气的小脸通红,她捡起地上的一块转头,掂了掂感觉太大,又换了一块小的,狠狠砸向狄风,嘴里还骂道:“你这该死二货,害的人家担心得要死,他却在这里没心没肺的睡大觉,我打死你个二货?” 赵灵儿好奇的问道:“二货是什么?” “不知道,狄风嘴里说出来的,肯定是骂人的话” 丑儿还真不知道二货是什么,但看到凡是被狄风称作二货的就没有好人,她猜测二货应该就是傻子、笨蛋一类的话,要不说骂人的话无国界呢,就算不懂外语光听口气也能知道对方是在骂人,这不就连相差几百年“二货”一词都能被丑儿猜的个**不离十。 赵灵儿听后点点头,也捡起一块转头砸向狄风,同时学着丑儿的口气骂道:“我也打死你个二货” “喂!你干嘛用那么大的砸他,打坏了怎么办?再说谁让你骂他二货的?”丑儿一看赵灵儿扔过去的竟是自己嫌大丢掉的转头,顿时不乐意了,狄风在她心里,自己可以打的骂的别人可不行。 “狄风是我未婚夫婿,我为什么不能打骂?” 赵灵儿针锋相对,寸步不让,眼看两个小姑娘就要吵起来。 “丑儿!灵儿!你们怎么来了?” 狄风醒了,不醒不行,赵灵儿那一下砸的着实不轻。 “灵儿?”谢嘉艺本来听着赵灵儿和丑儿为了牢房里的男子吵闹就已经有些吃味,再听到狄风竟然称呼“灵儿”,他顿时大怒,挤上前去呵道:“你这厮,好没规矩,灵儿也是你能叫的?” “闪开!”“滚一边去!” 赵灵儿和丑儿一见谢嘉艺呵斥狄风,顿时化敌为友,心有灵犀的又是同时开口,两人说着一左一右抓住谢嘉艺的胳膊,把他甩到了身后。 “呦吼!兄弟好福气啊,有此等绝色相伴,换做是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待在这牢里,你牛叉!”田阳明也被吵闹声惊醒,一看到赵灵儿顿时眼睛放光,忙不迭的凑过来打趣狄风。 “哪来的二货?” 赵灵儿和丑儿又是同时开口,呵问道。 “……”田阳明抓抓脑袋,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新认识的朋友,田阳明自己人”狄风无奈,只好硬着头皮为这二货解释。 “哦,自己人啊,别添乱没你的事,去,回去继续睡觉吧”丑儿指着草垛对田阳明说道。 田阳明到也听话,不知道是畏惧丑儿的气势还是真的觉得自己多余,被丑儿一说竟然乖乖的躺回到草垛上继续睡觉了。 而赵灵儿转身对着县尉吴大友道:“人找到了,你还不把我朋友放出来” 吴大友一听,可是吓了一跳,这他哪敢啊,忙解释道:“放这位小兄弟出来我一个从九品的小官可做不了主,还要等县丞大人回来才行”。 赵灵儿也算明事理,听吴大友一解释也不再强求,只好为难的看着狄风,狄风也知道自己的事很是麻烦,但又不想让赵灵儿和丑儿卷入其中,只好好言安慰“乖灵儿你带着丑儿先回去,我在这陪田阳明呆几天,要不就剩他一个人在这里怪闷的,对了,记的下次来看我带些酒肉来”。 看着狄风和赵灵儿郎情妾意的样子,谢嘉艺再也不能保持君子风度了,他大声喝问“赵灵儿此人到底是谁,你为何对他如此关心?” 赵灵儿还没回答,一旁的丑儿却吃味的说道:“你傻啊!这还看不出来,他们就是一对奸夫****,哼!” 赵灵儿冲着丑儿得意的一扬小下巴哼了一声道:“他是我未婚夫婿,我们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才不是奸夫****呢!到是你才是勾引家主的小****” “你淫” “你才淫” “……” 两个小姑娘又开始吵闹,完全不顾及已经脸色铁青的谢嘉艺、一脸尴尬的狄风、满脸好奇的田阳明和哭笑不得的吴大友。 等两人吵累了,狄风才作揖求饶“两位姑奶奶,先回去吧,这里毕竟是大牢”说着又看了一眼吴大友道:“有吴县尉观照我在这里是不会受苦的,您说是吧吴县尉” 吴大友连忙称是,这两个小姑娘整治赖文忠的事,他可是听说了,连县令和县丞都要避让她们,自己可不愿意处了这个霉头。 有了吴大友的保证,再加上狄风开口,赵灵儿和丑儿这才悻悻的离去。 但看着谢嘉艺临走时怨恨的目光,狄风隐隐觉的这回自己又招惹了一个难缠的对头。 ………………………… 第二十六 出狱 太极宫中,许敬宗坐在殿下的蒲团上,而殿上一名内侍正在向武则天密报 “娘娘,于志宁在政事堂对狄仁杰说了…………”内侍把于志宁的话只字不差的重复了一遍。 武则天听完轻嗯了一声,淡淡问道:“嗯,狄怀英如何说?” “梁国公没有搭话,只是说要去吃肉……”内侍不敢妄言,又把狄仁杰的话复述了一遍。 “知道了,你退下吧” “喏”内侍行礼退了出去。 见内侍退出殿外,武则天对着许敬宗道:“延族,听说狄景晖在信宁” “是的,娘娘”许敬宗坐直身子回道。 “狄怀英为人刚正不阿,可这狄景晖好像品行可不怎么好啊” 武则天突然提到了狄景晖让许敬宗摸不着路数,他不敢妄加揣测,便如实答道:“狄景晖却有恶名,可能是梁国公忙于政务,无暇管教的缘故” “信宁的事办的不错,接下来你就这般………………” 武则天声音压得很低,让人听不清楚说了什么。 ……………… 三天的时间,信宁大牢里变化不大,谢捕头被放出去了,不过被革了职,赵灵儿和丑儿每天都来看看狄风,不过从赵灵儿郁郁寡欢的表情看,她似乎有心事,问了丑儿才知道是赵灵儿的九叔赵普来了信宁,看样子赵家对谢家的提亲有了变化。 因为相似的遭遇,通过这三天的相处狄风和田阳明到真成了知己。 “你说人活着为了什么?”田阳明吐出了嘴里的鸡骨头,双手放在脑后,仰面躺在草垛上懒懒的问了一句。 狄风也同样躺在干草堆里,不经大脑的回道:“吃、喝、玩、乐、睡女人” 田阳明忽的坐起身,目光炯炯的盯着狄风追问“你就没点追求吗?比如光宗耀祖,比如振兴你们狄家?再比如名留青史?” “靠!光宗耀祖、振兴狄家那是我大哥的事,青史留名有个屁用,顶多给子孙留下点吹牛显摆的资本,苦不苦只有自己知道,你要说追求,那好,我严肃的告诉你:事业和爱情。这么说你可满意?”狄风两世为人,后世能被世人记住的就两种人,一个是正面典型、一个是反面典型,但这两种人活着的时候都不见得就快乐,反倒是死后给后人留下了快乐。 “从你嘴里说不出好话,不过这事业和爱情听着到蛮高大的……事业和爱情”田阳明重复了一遍不由哈哈大笑“哈哈~~你小子,吃喝玩乐睡女人不就是你的事业和爱情么?不过这句话我记下了,回去我也这么糊弄我老子,哈哈……” 田阳明笑了一会,渐渐止住了笑声,苦涩的道:“我是家里的长子,光宗耀祖、振兴家族是躲不了的责任,记得小时候,我最喜欢满山野跑去掏鸟打猎,要不就带着族人去月亮泉偷看女人洗澡,日子逍遥快活,那时我感觉自己真的很快乐,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可大了点后,我老子的地位变了,为了家风、为了贵族风范,家里就开始让我知书学礼,练不好武没有饭吃,背不下书要罚跪祠堂,早晚问安稍有不对就是一顿板子”,田阳明说着一指地上的鸡骨头,“喏儿~就这烤鸡,有一次我实在是馋了,偷偷的吃了一只,结果被我娘看到了,整整罚我在堂前跪了一天,知道是为什么吗?”问完也不待狄风回答就接着道:“因为,我吃的时间不对,已经过了餐时,吃相也不雅,靠!就没人想想烤鸡就啃着吃才有味道嘛,我也想反抗,可怎么反抗?忤逆父母吗?没办法我只好借着机会进了这信宁大牢……”田阳明说着拿起酒壶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原来田阳明还有这样的心事,看着田阳明苦闷的样子,狄风有心安慰两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用有相同遭遇的狄景晖说事“大家族就是如此,你是长子苦闷,我是次子一样苦闷,家里为了培养家主,精力都放在了大哥身上,世袭爵位是轮不到我了,我这个次子每天吃喝玩乐只要不惹事就好,但人都需要存在感,需要被关注,我越是无所事事就越没人关注,我便没事找事,小孩子的心里嘛,可大了才发现已经被恶名所累,于是我就准备浪迹江湖,等慢慢被人淡忘了在回家乡。不过我很好奇,是什么样的机会让你来到信宁进了大牢?” “说来话长,我在家乡发现有人传播弥勒教预谋不轨,便暗中查访,谁知那贼人狡诈,见势不妙就解散了教众,逃到了信宁,我也就跟着追到了信宁,才要查出眉目就莫名其妙的被下了信宁大狱”说到这田阳明心里还在暗骂“那个不知廉耻的贱妇,自己明明是被她强拽到屋里的,衣服也是她自己脱的,反过来她却诬告自己淫辱民妇,不过这事可不能让狄风知道,要不会被他当作话柄嘲笑自己” 弥勒教在狄风的记忆中好像与白莲教有关,但具体是什么关系记不清了,狄风还要再问弥勒教的事,就见赖明杰在狱头的引领下走了进来,见到狄风,老远就招呼道:“狄公子,老夫这几日忙于事物,忽略了公子,还望狄公子莫怪啊” “老东西怎么来了?看他笑眯眯的模样,可不是笑里藏刀要报复自己吧?”狄风不敢怠慢,忙道:“不敢,赖县丞此来可是我的案子有了定论?” 赖明杰还没开口,旁边的狱头插口道:“赖大人已经是信宁县令了,狄公子可莫要叫错” “这老小子什么时候当了县令了,薛易哪去了,看来长孙无忌一死,这信宁也跟着变了天,这对自己来说不知是福是祸”心里想着狄风嘴上可是不慢,忙道:“是在下唐突了,恭喜赖大人高升” “客气,客气,那晚事出突然,我本想派人把公子安置到安全所在以防歹人加害,谁承想薛易却将公子送入牢房,唉!都是本官疏忽啊”赖明杰人情话说的顺嘴让人丝毫不感到做作,说完又对狱头说道:“牢头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将狄公子放出来” “没事了?”狄风有点不敢相信,长孙无忌的死在他看来那可是天大的事,就这么没事了,难道是自己老子狄仁杰知道了,这才救的自己。 “本就无事,何来这没事了一问呢,狄公子我侄子文忠在信安酒馆设下了接风宴,咱们酒桌上在详谈”赖明杰热情的拉狄风就要往外走。 “等等,我有话说”田阳明突然开口了…… 信安酒馆就是狄风暴打赖文忠的地方,此时赖文忠已经预备下了一大桌酒肉,一番谦让,赖明杰坐到了上首,县尉吴大友一旁陪坐,狄风和田阳明一左一右相伴,赖文忠在下首坐下;田阳明没有吹牛,这小子果然牛叉,也不知道他跟赖明杰耳语了什么,一番话后,这小子就大摇大摆的走出了信宁大狱,看的狄风暗骂黑幕、**。 因为都是熟人也不用介绍,赖明杰场面话一说,三杯酒下肚,直接进入正题,他向北一拱手道:“圣上下了旨意,长孙无忌在信宁驿站畏罪自缢,家产被抄没,近支亲属都被流放岭南为奴婢,县令薛易监管不力被免了官职,本官暂代信宁县令,吴县尉暂任县丞一职,狄公子枉受了几日牢狱之灾,这杯酒是我代薛易给狄公子赔礼了”赖明杰说完一仰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狄风忙端起酒杯也陪着喝光,心里暗笑“这是在定性啊,皇帝都下旨了长孙无忌畏罪自缢,不管自己看到什么,也只能说长孙无忌是自缢了” 赖明杰看着狄风喝光了杯中酒,这才接着说道:“狄公子虽然是被冤枉的,但上面下了令,要本官明日去参军衙门报备时带声狄公子同往,不知道狄公子在都督府可有相熟之人么?” 狄风想了想狄景晖应该不认识黔州官场中人,自己穿过来更不可能认识,便如实回答“没有熟人!” “哦!”赖明杰听了狄风的回答,心里略感诧异,“自己接到都督府的命令,要求放了狄风并带他到都督去,原以为狄风和都督府有干系,现在看来这小子不是走的都督府的门路,难道他并无根基,只是仗着赵家千斤的关系,可这也不对,赵家势大但绝不可能大的过黔州都督,对了!袁公瑜听到狄风的名字后,表现的很犹豫,难道……”,赖明杰不敢再往下想,“能让袁公瑜忌惮的没有一个是好惹的主,这信宁风水不好,光惹来难缠的主,先是长孙无忌、又有赵灵儿、谢嘉艺、这会狄风也变的身份神秘、更有那位吃相恐怖的田阳明”,赖明杰暗叹一口气,无奈的摇摇头。 互敬几杯赖明杰也忘了烦恼,酒宴有狄风这个千杯不醉在,你来我就有往,你不来我上门敬酒,这气氛越喝越热烈;赖文忠是被整怕了,对狄风比对他爹还亲,不停的给狄风满酒布菜;田阳明真是在家给憋坏了,现在几杯酒下肚原形毕露,什么贵族风范早就抛在了脑后,吆三喝四的大声喧哗,就差上桌子指着赖明杰划拳了;军武出身的吴大友喝高了,他觉的狄风和田阳明很对自己胃口,这两人能吹能喝很是豪放,杯到酒干一点不含糊,比赖明杰要强上很多,那家伙就是官油子,到了现在还在那摆谱,虽然也是满红耳赤但官威还没丢下…… 一场酒宴在轻松愉快的气氛中结束了,田阳明被送到了赵灵儿宅子上休息,狄风却被赖明杰拽走了,也许是怕狄风跑了,赖明杰非要和狄风来个秉烛夜谈,按他的话就是详谈一晚,天亮一起去黔州复命………… 第二十五 连锁反应还在继续 “你说驿站抓到的人叫什么?”袁公瑜追问着赖明杰。 赖明杰看着袁公瑜紧张的神色,暗暗吃惊,一直以为明州刺史赵摩的女儿才是关键,但现在从袁公瑜紧张的神色推断,这个狄风应该更不简单,他忙回道:“叫狄风” “狄风,狄景晖,他竟然在这里,还和长孙无忌牵扯到一起,这是什么道理呢?”袁公瑜喃喃自语了一会才接着问道:“你可问过他为何会在现场?” “下官还没来得及问”赖明杰如实回答。 “你这就去问,但要记住,此人不可得罪,在没有我的指令前,你要确保他的安全,但也不能让他离开,此子关系甚大啊” 看着赖明杰离去,袁公瑜立即写了密信,交给亲随“速速传给许大人,一刻不能耽误” ……………… 三桥山,袁牧正在痛哭着跟荆十三娘讲述经过。 “什么?你师父被人斩杀了!” 荆十三娘闻言一惊,那晚她因接到教中法旨并没有参加杜飞的行动,此时才知道杜飞竟然被人斩杀,“能斩杀杜飞的在当今江湖不出一掌之数,会是谁呢?” 荆十三娘心有余悸的追问道:“你可看见是谁动的手?” 袁牧呜咽着说道:“那晚我负责清理院外的护卫,等我清理完赶到院内时,就见那个叫狄风的小子,一剑杀了师父,我当时不敢现身,就隐藏起来才躲过一劫,那小子手里还拿着师兄的宝剑,师兄也一定是丧命在他的手里……呜呜……”袁木说到伤心处,忍不住开始呜呜痛哭。 荆十三娘觉的袁牧的话有些不合情理,“一个毛头小子怎么可能杀得了象杜飞这样的江湖名宿,陈冲的宝剑他又如何能认得准?”想到这些她不禁追问道:“你是如何认的此子,又是如何知道他拿了你师兄的宝剑?” “因为他害了我师叔威远镖局杜鹏的性命,我和师兄曾经奉师命追拿过此子,才知道他叫狄风,也看过他的相貌;我曾经羡慕师兄有把名剑,师兄用的是师父亲传的胜邪剑,前辈应该知道胜邪无尖是欧冶子所铸的第一邪剑,好认得很;前辈,袁牧别无所求,只求前辈出手,帮我替师父和师兄报仇,袁牧结草衔环必报大恩”袁木说完,跪倒在地,磕头不止。 看着袁牧额头已经磕出了血迹,荆十三娘轻轻扶起他,淡淡道:“我是不会帮你的,江湖仇杀就是如此,,对错是非谁又能说的清楚,生生死死的,看开了就好,看你性子到算是纯良,你还是趁早回山门吧,莫要再想着报仇了,这江湖不适合你这样的性子”说完看到袁牧还在犹豫,荆十三娘又道:“在昆仑有师门庇护,你塌下心来精研武功过个平凡的日子不好么?我若非被恩怨缠身,陷入其中无法自拔,否则早就找个地方躲起来,嫁人生子了……” 荆十三娘说着陷入了回忆,“自己还是很小的时候,就被师父收养,父母的样子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遍地的尸体,还有将死之人苦苦的哀求,对于师父,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师父每天只是督促自己练功多余的话一句不说,到现在自己都不知道师父的名字,二十五岁下山按照师父的要求认识了武媚,一晃三年过去了,自己替武后消灭的人不知有多少,难道这些人的亲朋好友就没想过报仇吗?他们会找谁报仇呢,是自己还是武后” 荆十三娘感觉自己不像是一个人,反倒像没有感情的工具,师父再利用自己,武后也在利用自己,到了最后自己的结局很有可能就像杜飞一样,昆仑长老啊!那是多少江湖人物羡慕的身份,结果还不是死在了一个无名小卒手中,他也是工具而且还是被自己这个工具再利用的工具,很可笑。 “不过狄风这小子倒是让人刮目相看”,一想到狄风,荆十三娘的脸不由一红,在周王府自己被那坏小子偷袭的一幕浮现在眼前,狄风的名字也是荆十三娘后来打听出来的,“那时的狄风还只是粗通武艺的纨绔,连内力都没有,没想到短短个把月,他竟成了能斩杀江湖大豪的新秀,自己已经完成了任务,教中也下了命令不让再和武后联系,现在自己就是自由身,哼~哼~狄风,好我就去信宁见见你这无耻小贼” 荆十三娘想的出神,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袁牧早已经悄悄走了,就是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自己的劝告………… 转眼三天的时间过去了,长孙无忌在信宁驿站畏罪自缢的消息传到了长安,一时朝野震惊。 中书政事堂内于志宁面色阴沉,不无担忧的道:“齐国公一死,恐怕在无人能阻挡武后上位了,梁公你到是拿个主意啊!” 狄仁杰摆了摆手,笑呵呵道:“燕国公现在已经下值,不谈公事,我听说西市有家胡人开的羊肉馆不错,最近我这嘴馋,不如一同前往喝上两杯如何?” 看着狄仁杰笑呵呵的模样,于志宁甚是气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如此放得开,莫不是你也要学那李懋功……” 狄仁杰一摆手,打断了于志宁,并向门外努了努嘴;于志宁这才会意,原来狄仁杰两次摆手是示意自己隔墙有耳,他抱了一下拳道:“好,一同前往” 出了宫门,狄仁杰低声道:“仲谧放心,只要李懋功在,这大唐还是姓李” 于志宁不屑道:“贪恋权势的奸佞小人,你莫要在我面前提他,废王立武不是他暗中出力,武氏怎能上位” “诶!这你就看错了,太宗在世就对李勣荣宠有加,但到了太宗病危之际突然贬他去了地方这是为何?” “还能为何,还不是太宗圣明看出了这厮无情无义,难托顾命,要不然长孙无忌和褚遂良之后也应该有这厮一席之位” “哈哈~”狄仁杰哈哈一笑“枉你是天策府出身,到了现在还不知太宗之能,李勣无情无义?你难道忘了单雄信、忘了开仓赈粮,李勣敢抛舍荣华富贵换取单雄信性命,又敢触犯天颜冒着欺君大罪开仓赈济百姓能做出此举何谈无情无义?太宗正是看到他的忠义才贬他出京,这也是太宗用人有道” 眼看到了羊肉馆,狄仁杰停下话头,对着伙计道:“给我们来两个羊头,在切些白肉,找间僻静的房间” “再来两壶石冻春”于志宁跟着补充了一句。 进了房间,狄仁杰接着道:“李绩才做叠州都督不到半月,当今圣上继位,也就在当月,圣上就召他入朝拜了洛州刺史,接着又加封开府仪同三司,命他任同中书门下,参与执掌机要事务,同年又册拜为尚书左仆射,永徽四年拜了司空,圣上还亲自为他又在凌烟阁画像并作了序,这等一反常态的恩泽,李绩能不效死?高宗的这一系列动作难道就没有太宗的影子?好好想想吧仲谧” 于志宁琢磨一下,起身给狄仁杰斟满一杯酒,问道:“你是说,先贬后升是太宗和高宗有意安排的?先帝与当今圣上在合伙演戏?” 狄仁杰坚定的点了点头“不错,以李绩的忠义以及他在军中的声望,受了当今圣上如此的大恩,就会铁了心的保大唐姓李,长孙无忌和褚遂良是明,这李绩是暗,一明一暗这一手才是太宗的高明之处”。 于志宁对李绩的看法有了改观,但他还是不解的问道:“可他为何要在废王立武的事上偏袒武氏?” “李绩没有偏袒武氏,他是偏袒圣上,长孙等陇右阀门势大,已经有要压制皇权的苗头,就算没有废王立武一事,圣上也会动长孙和褚遂良,而李绩忠义只忠义高宗一人,皇上想的他就去做”狄仁杰说到这,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唉!叹了口气道:“不得不佩服武后,太宗费尽心机布下的,一明一暗的连环手段,却被武后借力打力,化于无形了” 于志宁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感叹道:“人嘛,谁都有私心,太宗有、高宗有、长孙无忌有、褚遂良也有,唉!武后再有也就不算什么了,但我知道你梁公没有。我这些年的过的战战兢兢,最后落了个心力交瘁,现在老了,无力回天,但我的私心就是祸不及家人,有朝一日,要是我落难了,还望梁公保我妻儿老小一个平安富贵。” “……” …………………… 第二十七 出任信宁 赖明杰不愧是老官油子,看似喝的面红耳赤,但头脑一直保持着冷静清晰,说好的秉烛夜谈实际上只是旁敲侧击的问了狄风如何到的信宁又如何出现在驿站的刺杀现场。 有些事隐瞒不得,否则会弄巧成拙,显得的自己做贼心虚,真要较起真来相信官府也不难查出自己的过往,甚至还会查出自己去过扶风法门寺,要是再把舍利丢失和自己联系到一起那可就不妙了,狄风权衡一下利弊还是如实把经过说了一遍。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狄风就随着赖明杰的车架向着黔州出发,巳时来到了彭水参军衙门,司功参军张亮一见到赖明杰和狄风表现的极为怪异,他把正主赖明杰安排给文书报备交接,反倒领着狄风这个陪绑的来到了都督府衙。 司功参军张亮带着狄风进都督府堂,对着上座见礼后便告罪离去,把狄风一人扔在了堂上,黔州都督看样子年纪不小,花白的胡子,脸上已经生出了老人斑,但声音洪亮,一见到狄风就大声招呼“娃娃,你可是梁公次子狄风狄景晖?” 狄风搜索了一下狄景晖的记忆,发现并没有关于黔州都督的,只能恭声回道:“小子正是狄景晖,伯伯恕罪,小子年少顽劣不识礼数,虽看伯伯面熟但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伯伯了” “哈哈~你小子倒是圆滑,我们又没见过面你自然不认得老夫,不过我和梁公倒是相熟已久,老夫姓李,这黔州就是老夫管辖,你现在还不是老夫麾下,说起来你这一声伯伯喊得倒是恰当,不过下次见面你可就要对老夫行下官之礼了……” 人可能上了年纪都喜欢唠叨,这老头一见面唠唠叨叨的说了一大堆,不过狄风现在放心了,此行有福无祸,居然还有人保奏推荐他在信宁任职,“信宁县尉”就是刚刚李老头告诉狄风所任的官职。 狄风忙施礼道谢,心里暗暗猜测这可能是狄仁杰一手安排的。 “小子不用谢我,本都督只是按照吏部公文,随章办事罢了,一会你就去参军衙门办了手续,不过你要记住办了手续你就是官身,一言一行不可违制,如有徇私枉法就算你喊我李伯伯我也一样办了你”。 “小子谨记李伯伯教诲,没有别的吩咐小子这就告退了”这李老头一看就是行伍出身,一说到政事马上就是一副铁面无私的模样,面对这种人狄风一刻也不想多呆。 “急什么?你先随我去见一个人,再去交接不迟” 在府衙后堂,一名老者背手而立,老者和李老头差不多的年纪,但却没有李老头的老态,他身材魁梧,相貌威严,宽大的手掌上老茧丛生,一看就是经常持槊使刀的习武之人,听到有人进来,老者缓缓回过身。 狄风一看,心里暗道:“怎么会是他!”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李伯伯,在狄景晖的记忆中对此人印象深刻,他就是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英国公李绩,李绩与狄仁杰表面上只是同殿为臣,但私底下却是相互敬佩私交不浅,狄景晖多次在家中见过李绩,似乎这个狄景晖对李绩很是畏惧,狄风毕竟占了狄景晖的身体,怕被李绩看出不妥,忙学着狄景晖的样子唯唯诺诺的躬身施礼:“小侄见过李伯伯,李伯伯金安”说着就要跪下磕头。 李子和一见这场面,心知人家伯侄说话自己一个外人不好打搅,忙抱拳道:“英国公你们慢叙,我还有公事在身就不打搅了” 李绩抬手回礼“李国公请便” 待到李子和走后,李绩才不冷不热的呵道:“起来吧,别在我面前装老实,你老子一世英名堪称人杰,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我来问你,你怎么会到了信宁又为何会出现在长孙无忌下榻的驿站?还有你和那许敬宗是何时认识的?你要老实回答否则我就代梁公给你上上家法”。 狄风慢慢起身,心里暗道:“难怪这狄景晖畏惧李绩,看这架势自己一个回答不满意,这李绩就会对自己动手”,狄风整理了一下思路,就把自己如何要改过自新,如何要出门磨砺心性,也就是忽悠狄仁杰那一套从说了一遍,不过许敬宗是谁他可真不知道,也不敢胡说,便小心问道:“李伯伯这许敬宗是何许人啊,小侄真的不认识” “不认识?不认识他为何要保举你”李绩说完想了想又缓声道:“也是了,保举你可能是要对你父亲有所动作,许敬宗是当朝右相与你父政见不合,此人却有才学,只是私心太重,你要记住不可与他有任何交集,否则将会让你父亲陷入两难境界” “小侄记下了”狄风答应了一声又问道:“这黔州都督为人如何?” “他啊……”李绩把黔州都督李子和的情况说了一遍,又补充道:“李子和性子火爆,对属下官吏要求严苛,你在他的手下任职可要尽心竭力不可怠慢,莫要污了你父的名声” 听了李绩解释,狄风才知道,原来这个黔州都督叫李子和,黔州都督府是中州都督下节制十五州,乌江以北为经制州,以南为羁縻州,以西划分藩国,黔州都督军政合一,都督刺史都是李子和一人担了,这老头正三品的阶也算是真正的封疆大吏,不过这李子和与狄风知道的程咬金、秦琼等人差不多都是拉人头反隋出身,不过这老头投靠的是突厥,后来李渊称帝他又投奔了唐朝,别看李子和平常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但要是杀起人来也是不眨眼的人物,狄风暗自该戒自己在这种杀伐果断的人手下做事,万事都要小心从事不能马虎,要不好一个不是就会被拉出去砍了脑袋。 李绩通过与狄风的交谈也是暗中观察了狄风一番,他发现狄风与原来的那个纨绔子有了很大的变化,说话举止沉稳了许多,身上还带着前所未有的自信,这让李绩暗自琢磨“这出外磨砺一番竟会有如此变化,看开回转长安也要把自己的那几个不争气的儿子赶出去,让他们也经历些磨砺才好,尤其是长孙李敬业,要不也让他来黔州?”。 想到此处李绩问道:“小子,你与我那孙子敬业最近可有书信往来?” 狄风一听忙再查看狄景晖的记忆,发现狄景晖确实认识李敬业,只不过两人关系一般,只是碍于家中长辈交好,两人才偶尔有些接触,但这话狄风可不敢跟李绩说,只好敷衍道:“小侄一路奔波没有久留一地,所以这书信也就没有往来” “哦,是这样啊,我打算让李敬业来黔州任职,以后有机会你可要和敬业多亲近才好”。 “李伯伯放心,小侄一定会和敬业多多来往,对了,伯伯来黔州不会只为了小侄吧?” “当然不是,老夫来此是为了长孙无忌一案,但朝廷已经下了诏告,也就没有查下去的必要了,到是你,突然卷了进来,才让老夫在这黔州多停留了几日,以防有人对你不利” 原来李绩是怕自己被人灭口,所以才没有在长孙无忌死后立即返京,狄风听了心里感动,不由想把自己看到的实情说出来“李伯伯,那晚我看到……” “且住!”李绩打断了狄风要说下去的话“有些事你心里知道就好,切不可随随便便说出来,以后在官场也是如此,话到嘴边留半句,什么事要先过脑子在出口,于志宁就是因为嘴上没有把门的,才在前几日被贬到荣洲当刺史了,这就是前车之鉴,你可要记牢了”。 这个李伯伯人不错,狄风诚心实意的施了一礼“是,小侄受教” “信宁发生的事,我知道的比你也不少,你此番回信宁要提防信宁官员,据我了解这些能留下的都是许敬宗的保举,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小侄明白”狄风点点头 “明白就好,信宁三蛮关系并不融洽,你要想打开局面最好各个击破,好了,还是你自己去琢磨吧,我这老家伙可不能手把手教你,快去交接吧,我这没事了” “小侄告退……” 看着狄风离去的背影李绩满意的点点头。 第二十八 酒宴相遇 再次回到信宁狄风已经换了一个身份从九品的信宁县尉,虽然是不入流的小官,但也是吏部报备黔州都督府记录在册的官员,在信宁更是响当当的三把手。 赖明杰看着身旁的狄风,心里百味杂陈,“眼前人前天还是信宁大牢里的嫌犯,现在却成了信宁亲理庶务,分判众曹,割断追催,收率课调的重要官员,说白了自己下达的政令还需要这小子具体执行办事,不得不承认,这个狄风就如自己以前猜测,果然是神通广大后台不软,虽然狄风的到任破坏了自己要把信宁抓在手中的想法,但这个人总比上方派遣一个精通官场的老吏来到要好上许多,毕竟狄风还年轻,十七八的年纪人情世故还做不到通达精炼,自己对付他还是富富有余。”想到这里,赖明杰端起了酒杯…… 信宁县尉就相当于现代的zhengfawei书记,那也是信宁领导班子成员,这样的人物到任,做为一县之长的赖明杰自然要召集信宁大小官员、乡绅富户为狄风接风洗尘,这也是官场常例。 不过赖明杰也有着自己的心思,黔州一行把自己和吴大友的暂代二字去掉了,正式接任了信宁县令和县丞一职,这顿酒宴借着给狄风接风的名义,实际上主要还是为自己的举升庆贺,现在他也知道了薛易当初的难处,信宁虽小但光光迎来送往一项的开销,就已经让赖明杰吃不消了,缺钱啊! “诸位!诸位,我们共同举杯,为狄风、狄县尉的下车之喜,贺”赖明杰举杯道贺的同时眼神下意识的扫向了和主薄赵明坐在一起的谢无灵,心里暗道:“无灵老弟,这银子就指望你了” 狄风能用内力化解酒气,对于喝酒自然不惧,到了大唐这么久他也发现,这唐人对酒水的热衷非同一般,上至达官显贵、文人豪客,下至黎民百姓、贩夫走卒人人都喜欢没事来上一口,官场之上更是应承酒宴不断,就连自己那常把清廉挂在嘴边的老子狄仁杰也是经常忙于酒宴应酬,狄风前世在家里宅惯了,现在猛的参加这样的聚会应酬还有点不习惯,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净,这才磕磕巴巴的道:“赖县令、各位同僚、诸位父老相亲……你们的美意狄风感激不尽……在下初到信宁,对信宁诸事一时还理不出头绪,还望诸位鼎力相助,狄风无以为报,先干三碗以示答谢”狄风说着,要来三个大腕让小二把酒斟满,然后端起来一口气连着喝了三大碗。 狄风的举动换来了满堂喝彩,赖明杰更是心里暗喜“这小子果然是个愣头青,以后把他拿捏在股掌之中绝非难事” 打了一圈,狄风放下杯子刚刚坐下,就听有人站起来说道:“诸位听我一言!” 狄风和在座诸人都停下了杯筷,看向发话之人,狄风一看更是心里诧异,发话这人竟是谢无灵,自从上次得到了苗龙提醒,狄风就在没接触过谢无灵,但他和薛易交情非浅自己倒是知道,薛易现在落破这谢无灵不去安慰,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狄风很想看看此时谢无灵会说些什么? 谢无灵看到大家把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这才不紧不慢的接着说道:“此番大家前来恭贺狄县尉初任信宁这是其一,还有一件事,我听说吏部下了公文,赖县令和吴县丞这次也正式接任信宁县令和县丞了,不知可有此事?” 赖明杰和吴大友都微笑点头,赖明杰起身道:“无灵消息果然灵通,吏部公文已经到了黔州,明日我就和吴县丞再去黔州拜见上官” 众人一听,忙都齐声道贺,赖明杰看着谢无灵暗自点头,“这谢无灵果然会办事,通过他这一宣扬,自己酒宴散后这孝敬银子应该不会少收,可气那主薄赵明一点眼色都没有,你要是早将我提升之事说出去,今天这些乡绅大户前来还能不给自己准备贺礼,看来要找个机会把赵明撵出信宁才是”。 狄风看着谢无灵,心里暗道此人无耻“自己的朋友落难,你不去帮忙也就算了,反倒这时候跳出来巴结新任县令,这谢无灵看似风骨文雅,谁承想也是小人一个” 狄风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要起身去乡绅大户的桌上去敬酒,却被吴大友一把拽住,“不用去,你是官身屈尊去敬酒会被他们误解你有所求,还是在这安心等着,一会他们自然会过来敬你,有谁没来你记下名字,回头给他难堪,这才是立威的好机会,新官上任这火要会烧,你要先拜庙宇以示尊儒崇道,再要核查公务让下属敬畏,最后拜访乡绅显出你勤政爱民,狄风,老哥是看你实在很对老哥胃口,这才指点你几句,小心……” 吴大友说的声音很小,说到最后似有暗指的瞟了正在接受敬酒的赖明杰一眼,就不再言语。 “这吴大友与赖明杰并不是铁板一块,这个吴大友为人看似憨厚可从这番话看来他也不是简单人物,不过此人到可以交往”狄风正动着心思就见谢无灵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恭喜狄县尉出任信宁,咱们也算旧识,无灵借这杯水酒以示恭贺”谢无灵还没到跟前就抢先开口,倒是显得和狄风熟络热情 虽然不耻谢无灵为人,但狄风还是客客气气的道:“无灵兄客气了,信宁之事以后还要多多请教无灵兄”。 不知为何旁边的吴大友对谢无灵并无好感,他冷哼一声,扭过脸去与赵明饮酒直接无视了谢无灵,谢无灵倒也并不在意,他敬完狄风就偏偏然的离去了。 接下来果然如吴大友所言,一帮乡绅大户敬完赖明杰就转过来敬吴大友,吴大友酒杯才放下,这些乡绅大户又围住了狄风,狄风也不含糊,他和吴大友一样,酒到杯干显得豪爽大气。 “狄县尉小女子也敬你一杯,还望狄县尉以后可要多多关照民女的生意才是” 在众人散去后,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这声音如黄莺出谷狄风好似在哪里听过。他不由抬头看去,这一看狄风马上僵立在原地。 红鹃花袄着身,头插珠翠,赵灵儿娇媚迷人而这女子比赵灵儿多了一种让人羡慕的成熟、自信,要是平时这样娇艳妖媚的女人正是狄风的所好,但现在狄风只想躲起来,因为这个女人他认识,不但认识还有仇怨,这个女人正是被自己偷袭过的荆十三娘。 现在想躲已经来不及了,狄风只好暗求上天“荆十三娘千万不要认识自己”。看到狄风端着酒杯发呆,旁边的吴大友还以为这个血气方刚的狄风被荆十三娘美艳所迷,就忙开口解释道:“狄县尉,这十三娘是信安客栈和这信安酒馆的新老板,你以后可要多加照顾才是,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和十三娘喝一杯啊,十三娘平时可是不会轻易出来敬酒的哦!”。 狄风忙收敛了心思,装作第一次见面的模样,笑着道:“十三娘客气了,关照不敢当,常来捧场是一定的;天香国色辞脂粉,肯爱红衫嫩。有十三娘如此佳人坐镇信安楼,就算我狄风不来,你这信安楼的生意也必会红火的” “哼,这小贼的贼性不改,到了现在还敢出言调戏,居然还装作不认识我,那好我就陪你周旋、周旋”荆十三娘呵呵一笑道:“呵呵~~狄县尉年少有为,已经让十三娘艳羡不已,没想到狄县尉文采也是如此出众,看来还要请狄县尉留下墨宝,也好给我这粗鄙之地添些风雅之事”荆十三娘说着还抚媚的飞了狄风一眼。 荆十三娘话一出口,立刻惹来了一片叫好声,“是啊,狄县尉青年才俊,就即兴赋诗一首让大家好让大家赏阅”,“狄县尉如能留下墨宝,这也不失为一则美谈”…… 狄风暗怪自己嘴欠“一见到美女就忘乎所以了,没事做什么诗啊,怕什么来什么,刚才那句也就是随口说出来的,谁写的,后面是什么早就忘了,写字不怕毕竟狄景晖的基本功扎实,但作诗这狄景晖也不会啊”。 狄风在搜肠刮肚的想有什么应景的诗文可以抄袭,荆十三娘心里却在暗笑“我就不信,你这纨绔还真能作出诗文,不知是背了谁的佳作跑来我面前卖弄,你以为我是那些未经世事的小娘子,好骗得很么?” 赖明杰也是看着舒心,这让狄风丢丢脸也不坏事,省的他新官上任忘乎所以,想到此赖明杰落井下石的开口:“狄县尉既然十三娘所求开口,你就莫要推辞了。” “狄县尉你莫不是就会这么一句吧?”谢嘉艺在人群中喊了这么一句,他本是跟着白马寨族老来看看热闹,没想到看到的竟是狄风当了信宁县尉,虽然这个从九品的县尉他不放在眼里,但看到狄风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谢嘉艺心里气恼无比,能让狄风出丑,这样的机会谢嘉艺岂能放过。 第二十九 出事了 被众人这一起哄狄风无奈,只能硬着头皮一边研磨一边心思飞转“以前父母逼着自己学习,“书到用时方恨少”这是被父母经常挂在嘴边的,现在看来还真是金玉良言,肚里没点东西就算你成了皇帝也一样是混不开,写点什么好呢?鹅鹅鹅~不行;远看山有色……这也不应景;锄禾日当午……这个到可以,曰了,下句是什么来着?” 众人以为狄风在酝酿佳句,都纷纷静了下来免得打搅了狄县尉的文思;“一个毛头小子,没有生活经历,就算他自幼饱读诗书又能写出什么佳句,这狄风又是保举的官身能写个打油诗已经不错了,但也只是徒增笑柄而已”谢嘉艺幸灾乐祸的等着狄风出丑。抱有同样心思的还有赖明杰和荆十三娘。 “就它了!”,想了很久也只有这首狄风看电视学来的临江仙,能完整的背下来,不过还好,大唐的世家子弟可不像后代纨绔,像狄景晖这样精通君子六艺的不在少数,狄景晖一手王右军的行书已经练的有了六七分的神韵,只见狄风笔走龙蛇在纸上飞快的写下了一首《临江仙》。 旁边更有精通诗词的乡绅随口念出“滚滚乌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好!县尉大人高才”“好词,这临江仙必定会在教坊曲中大放异彩,千古传唱”………… 众人齐声夸赞,就连荆十三娘看后都对狄风侧目,荆十三娘虽是江湖中人,但由于身份特殊大江南北都有她的产业,青楼妓馆自然也在她的产业之内,对于教坊曲和太常曲荆十三娘倒是精通“没想到,这个无耻小贼竟有如此才情,一曲临江仙调慷慨悲壮,意味无穷,让人听了荡气回肠,这难道真是他写出来的?”荆十三娘有点不太相信。 谢嘉艺看着众人夸赞狄风,更是面色铁青,一甩衣袖气鼓鼓的走了。 狄风客气了几句,笑着回到了座位,心里暗中发誓以后绝对不能在谈诗词,可他不知道,这首临江仙只是不到数日时间就已经开始在青楼与士子间传唱。 众人还在围着临江仙品评,狄风却拉过赖明杰“大人,下官初到信宁,身边缺个得力助手,这谢捕头被免了职,我想推荐田阳明出任” 赖明杰本想拒绝,但又想到了田阳明的背景,还是说道:“任选捕快本就是你县尉的职责,狄县尉你自己做主就好” …………………… 一场小雨从清晨下到了傍晚,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雨是好雨,但你要淅淅沥沥的下个没完就惹人烦了,这雨直到狄风回了赵灵儿宅子还在下,断断续续的就好像赵灵儿和丑儿的唠叨,狄风已经把自己如何当的县尉已经说了两遍了,可赵灵儿和丑儿还在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狄风烦了“都什么时辰了,你们两个跟紧去睡觉,我要和田兄单独聊聊” 县里给狄风安排了住处,但狄风更喜欢赖在赵灵儿这里,没有什么龌龊的想法,只是因为这里热闹,喝酒有赵阿石陪着现在又多了一个在这混吃混喝的田阳明,让狄风聊天吹牛又多了一个听众,田阳明比只会嗯啊应和的赵阿石强太多了,他毕竟受过“高等教育”,不但是个合格的听众,还会指出狄风言语间的错误,并提出自己的看法。 “你就打算让我穿这个?”田阳明指着案桌上放着的皮带、皮胄、战袍、横刀这些捕头装备,讥笑的自嘲道“捕头,呵呵~好大的官啊!” 狄风受前世思维影响高看了捕头这个职业,他不知道田阳明的心里,在田阳明心里捕头是下九流,贩夫走卒一般,卑贱的很。 “怎么?你不想干?” “干!为什么不干,人嘛就像你说的要有不同的颜色才精彩,小爷豁出去脸皮了,就陪你在信宁折腾一番”田阳明说着,把一块铜牌扔给了狄风“看看吧!这东西与你有关”。 铜牌有手掌大小,正面刻着一把长剑,背面是一个篆书的“令”字,狄风把玩着手里的铜牌,好奇的问道:“与我有关,这是什么?”。 “昆仑发出的绿林令,号召绿林豪杰,追杀于你”田阳明幸灾乐祸的看着狄风。 “为什么追杀我?” “为什么?你杀了昆仑长老杜飞,现在江湖上你狄风可是鼎鼎大名了,不知道什么原因,昆仑不愿意直接找上门来已经算你幸运,放一个绿林令只是想借绿林豪杰之手除掉你罢了” “田兄也是绿林中人?” “我不是,但我认识不少绿林豪杰,这要不是看在你当我是朋友的份上,我才不会费心打听关于你的江湖恩怨,现在你不关心自己处境,反倒来盘我的底,你就真的不怕追杀么?” “怕?有什么好怕的,来一个灭一个,来一双灭一双,来一群我就跑路,这才是江湖,这才刺激,你说对不?”狄风毫不在意的端起酒杯,跟田阳明的就被碰了一下“为了朋友二字,走一个!” “你牛叉!朋友!”田阳明端起酒杯一口干掉杯中酒。 ……………… 薛易已经搬出了县衙,此时的薛易正跪在信安客栈的一间客房内。 一名黑衣人背对着窗门,沉声问向跪在地上的薛易“入我教者可消一切罪孽、可得大自在,你可愿入教” “老兄……” 薛易刚要开口,却被黑衣人打断,黑衣人呵道:“叫我广法佛!” “广法佛,弟子愿意入教”薛易赶紧改口叩头。 “好,入我教者要献投名状,杀一人者为一住菩萨,杀十人者为十住菩萨,你要杀一人才能正式成为弥勒信徒,教中才会保你避难躲灾……”黑衣人说到一半,突然住口,他侧耳听了一下,猛然转身对着房门一抓抓去。 咔嚓一声,房门碎裂,一个人被黑衣人一把抓了进来,黑衣人拔出佩剑,扔给薛易道:“此人既然送上门来,合该他与你有此因果,快些动手杀了他,你的投名状就有了” 薛易手握宝剑犹豫不决;薛易被贬正当走投无路的时候,这弥勒教找上门来,有了广法佛保证自己不但没事还可以高升的承诺,又见识过了弥勒教的实力,享受了无遮大会,薛易对广法佛的话深信不疑,但要让他动手杀人,他还是不敢,毕竟眼前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更何况眼前人他还认识,这人竟是谢铺头。 谢捕头被免职后和薛易的心情一样,委屈的同时又无可奈何,他已经来客栈找过谢嘉艺两次了,希望谢嘉艺帮他出头,重新在信宁给他安排一个职位,毕竟是同族,谢捕头又帮过谢嘉艺的忙,谢捕头相信,这点小事对于谢嘉艺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他一定会答应。 可天不遂人愿,两次来客栈都扑了空,这次来听小二说,谢嘉艺刚走,他随着白马寨族老去参加新任县尉的接风酒宴了,谢捕头不敢追去信安酒楼,只能在客栈苦等,等的正是无聊之际,谢捕头突然听到,隔壁有人在低声交谈,仔细一听这口音自己颇为熟悉,谢捕头不禁靠近了门口想听听到底是谁? 可谁承想异变突生,谢捕头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人一把隔着房门抓到了屋内,谢捕头迷糊了一阵才看清眼前情况,不由惊呼:“薛县令……” 薛易正在犹豫要不要动手,被谢捕头这一声道破了身份,他顿时不再犹豫,不等谢捕头继续说话,就抬手把长剑刺入了谢捕头的胸膛。 “竟是你们……为何要加害于我……”谢捕头挣扎了几下,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店小二听到二楼有响动,急急忙忙跑上来,一看浑身是血的谢捕头躺在地上,眼睛睁得老大充满了不解和疑惑直勾勾的盯着屋顶,但人早已经咽了气,店小二被吓的不由尖叫一声“不好啦!杀人啦……”声音尖利,在寂静的信宁城上空回荡。 已经到了酉时,狄风已经习惯了古人早睡早起的习惯,他刚要脱衣睡下,就听大门被人拍的砰砰作响,同时一个声言在高声喊叫“狄县尉,不好了,谢捕头被人杀死在客栈了……” 第三十 风雨 听到喊声狄风快步走出屋子,没想到田阳明比他还快,狄风还没到大门田阳明已经穿戴整齐腰挎横刀威风凛凛的打开了大门,还别说这小子一身行头套在身上还真有点十面埋伏里金城武的架势。 “别愣着了,还不赶紧的前面带路,难道要让我这个县尉给你这个捕头开路不成?”对于比自己帅的男人,狄风一向不会有好脸色给他。 田阳明无奈的摇摇头,高声道:“天黑路滑,大老爷跟在后面小心脚下,别摔了跟头”。 ………… 信安客栈此时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门外大部分是听到动静跑来看热闹的附近街坊,楼内是衙门执事的三班衙役,最显眼的是站在二楼门口的客栈的老板荆十三娘。 “凶案现场大家不要围观,破坏了物证线索小心治你与案犯同谋,速速散去吧” 随着田阳明一声呼喝,现场为观众人纷纷回头,一看到县尉老爷到了,大家自动让开了一条道路,衙役更是躬身施礼“见过县尉大人”,胆大的还在继续围观,胆小的已经偷偷溜回了家里跟老婆孩子吹嘘自己的见闻。 看到客房门口站着的荆十三娘,田阳明眉头微皱,对着狄风低声道:“这个客栈老板娘不是普通人物,一个妙龄女子见到这血淋淋的凶杀现场,居然面色平静,此人不是久经江湖,就是与这凶案干系非浅” “那是,也不看看荆十三娘是何等人物,能会惧怕凶杀现场?”不过狄风心里明白,但不打算说给田阳明,让这小子在荆十三娘身上吃点苦头也好,谁让他看着比自己有型,心念一转,狄风点头道:“不错,你要多盯紧点这个荆十三娘,我也觉的她有古怪,都说商人逐利,可此人放着黔州这样人多的大城不去,非要跑来信宁这样的偏远小镇开店本就可疑,再加上她一到就接连发生这么多事,是要好好查查此人” 看到狄风带人上了二楼,荆十三娘老远就冷冷道:“狄县尉,你这信宁治安可真是不错啊,我客栈才接手,你县的前任捕头就横死在此,难道狄县尉不想给小女子一个说法么?” “说法!人死在你的客栈,没找你要说法已经是大老爷开恩了,你还要说法,要不看你是妇人,本捕头早就将你拿下监管了,休要呱噪快快闪开,让我等看看现场”田阳明听出了荆十三娘对狄风语气不善,他顿时摆起了官威,回言驳斥。 “你……”荆十三娘欲待发作,但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只能忍下作罢,闪身让出了门口。 “老爷,现场并无打斗迹象,但房门破碎,谢捕头胸前有淤青,以卑职推断,谢捕头应该是被人从门外一把抓住前胸拖进屋内一击必杀的,可从伤口粗糙判断,刺这一剑的应该是不通武艺之人,所以卑职认为,行凶者应该是两人,一个高手擒住了谢捕头。另一个不通武艺之人用剑刺杀了谢捕头”田阳明果然不负狄风所望,他只是在屋内仔细验看了一圈,就得出了和实情差不多的结论。 狄风按照田阳明所说的经过顺序,还原案发时的场景走了一遍,然后点头问道:“是谁最先发现的谢捕头被杀?” “是小的~~”店小二哆嗦着腿,小声应道。 “说说经过”狄风问道。 “小的听到……谢捕头……”店小二磕磕巴巴的把经过说了一遍。 “你可看到有人下楼?” “没有,绝对没有人下楼,小的一直就在厅堂。”店小二肯定回答 “你可知道,案发时谁住在这个房间” “小人没看清,他住进店里时用斗笠遮住了脸,以后就没有出过房门,不过听声音应该是三十几岁的年纪,身材瘦弱” 狄风听完店小二的讲述,又走到窗子边看了看,窗户开着,窗外细雨蒙蒙,信宁城笼罩在细雨中显的寂静清冷,“这种天气凶手绝对不敢投宿人家,这样会很容易被人记住,他只有可能趁着雨夜出城,乌江此时涨水去不了彭水,白马寨!对,这是通往其他县镇的必经之路”。 狄风回过身对着田阳明道:“你速带人沿着去往白马寨的路上查询,凶手应该逃亡了白马寨方向” “喏!”田阳明应了一声,带上衙役冒雨奔向了白马寨。 “十三娘,咱们是不是找个地方谈一下?”狄风笑着对荆十三娘说道。 ……………… 一间装饰雅致的房间内,荆十三娘倒了一杯茶,放到了狄风面前的案几上,款款问道:“狄县尉找小女子要问什么?” “十三娘,你以前可见过本官?”狄风如此明知故问,只是想确定一下,这荆十三娘到底是不是为了自己才来的信宁。 荆十三娘稍一琢磨便开口答道:“狄县尉何来此问?小女子以前并没有见过大人” “哦,没什么,本官只是看十三娘面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所以才有此一问,不知道十三娘是哪里人氏?” “大人,夜深人静,你我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恐会惹人非议,要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请大人明日天亮以后招小女子去衙门问话可好?”荆十三娘说着起身打开了房门,心里暗道“无耻的小贼,想查我的底,你还嫩了点。” 人家已经明确表示送客,狄风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赖着不走,他只能起身道:“明日巳时本官在属衙等候十三娘,事关今夜命案,还望十三娘莫要忘记了”狄风说完出了房间,心里却越发不解“从荆十三娘的表现看来,她到信宁并不是为了自己,那她来此的目的是什么呢?” 看狄风出了房间,荆十三娘也在心里琢磨“这小贼刚刚拿下他正是好机会,可他为什么会佩带着师父的玉佩,难道他是这一任南教教主?可不对啊,教中并没有师父传位的消息传来啊?看来不能莽撞,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他真的是新任教主,这冒犯教主可是要千刀万剐的” ………………………… 第二天乌云密布,雨已经下了一天一夜不但没有停,还有愈来愈大的趋势,狄风公事房外的杂役老崔头,端进一个暖炉,放在了狄风身旁道:“县尉大老爷暖暖身子,这连雨天寒小心受凉”。 狄风道了声谢,问道:“老崔头,你家是哪里的?” 老崔头忙躬身道:“卑职家是火炉铺的,唉!这连雨不断,山石草木经过这一天一夜的雨水浸泡早已吸饱了水,要再这么下个不停就怕要引来山洪,卑职家就在后坪山脚,就担心山洪下来毁了房舍伤了家人,所以卑职想告假一天回去看看,不知县尉大老爷可否?”言语间满是焦虑。 狄风听了也是心里一惊,这几日连雨,万一突然雨势加大没准就会暴发山洪,信宁房屋多简陋粗鄙,遇上山洪后果不堪设想,他忙问道:“你可把这样的隐患告知赖县令?” “这等小事,小人哪敢惊动县令大老爷”老崔头讪讪的说道。要不是看着狄风年轻,他连告假都不敢跟狄风开口。 “糊涂!人命关天怎么是小事?你快回家安排,如有险情就速来禀报,我去找赖县令商议” 老崔头躬身道谢,转身急匆匆的出门,同时心里暗赞“这狄县尉倒是心里装着百姓的好官”。 狄风刚要起身去找赖县令,门帘哗啦被撩开,田阳明一身雨水的走了进来,还没等狄风开口询问,田阳明抖了一下身上的水珠,凑到暖炉前伸手烤着火说道:“追了一夜,什么都没追到,雨水毁了路上的足迹,那凶犯不知道逃向了哪里,不过你判断的不错,他很有可能进了白马寨” “先不去管那凶犯,你这就随我去见赖县令”狄风说着一把拉住田阳明就往外走。 此时的赖县令正与谢无灵说话;谢无灵也和田阳明一样满身是水。 “无灵老弟,怎么弄成了这幅摸样?对了,我向参军衙门要人的书函已经发出,你可有把握能来信宁任职?” “出门匆忙,忘了带伞……参军衙门我已经打点妥当,只要你公文一到,我就肯定能来信宁,赵明平调去相永出任县丞,这他应该是乐不得的”谢无灵一边用帕子擦着脸上的雨水,一边回答着赖明杰。 “如此最好,赵明走了,再把狄风弄走,这信宁就是你我兄弟的天下,不过我担心咱们的买卖,可别被这个毛手毛脚的狄风发现,他的门路可是深的紧啊”赖明杰不无担忧的问道。 “放心,发现又能如何,几个绿林盗匪,抓起来就是,到了大牢我们来个调包计不就什么都解决了,您的五千两红利,我已经安排可靠人给您送到了府上,这次长孙无忌出事,咱们的生意受到了影响,现在事情了了,各府县的盘查也撤了,相信下次的红利会翻上一番”。谢无灵说着心里却鄙视赖明杰“贪心胆小,还不如薛易有魄力,此人难成大事” 这时就听门外谢无灵带来的小厮,高声道:“狄县尉,您来啦,这么大雨有什么急事,您看这衣服都淋湿了。” 第三十一 防洪救灾 随着小厮的声音,狄风带着田阳明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赖明杰一见狄风也不通报一声就进来,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脸上笑意更盛,“狄县尉,这么着急来找本县,可是有大事发生?” “赖县令猜测不错,有两件大事要大人下公文,第一是:连日降雨,下官恐山洪爆发,请大人下发公文召集乡众疏通山谷淤塞,清理坡崖危石;第二是:信宁前人捕头,谢猛被人杀死在客栈,下关已经派人追捕缉凶,但需要大人下公文让田捕头带人进入白马寨搜查。”狄风心急火燎也顾不得过脑子就把要求直接说了出来。 谢无灵听到,狄风说要去白马寨搜查,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颤,但很快又恢复了过来。 而赖明杰听了狄风的请求,心里微怒“这个狄风好没规矩,谢捕头被杀,你不在第一时间通知本县,却私自做主派人追查,刚刚上任就能如此,要是让你在信宁呆上一年半载,那你还不爬到本官的头顶上去,再说预防山洪你禀报一声就可以了,还用得着你来交给本县怎么做吗?” 也怪狄风初涉官场,不会委婉的提要求,这直来直去的一番话,反倒惹得赖明杰心生不快,赖明杰淡淡的道:“知道了!” 眼看赖明杰不紧不慢的答应了一声就没了下文,狄风正要上前,再催促赶紧下公文,旁边的谢无灵起身对着赖明杰说道:“县尊,我看这山洪不可不防,要不然我和狄县尉带着人走一趟,如何?” 赖明杰刚收了谢无灵的银子,虽然有心敲打一下狄风,但谢无灵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他这才假装恍然大悟道:“无灵不说我险些忽略了山洪的危害,也好你们就带些人手去靠山的几个乡村看看吧,公文我随后让赵明补上” 对于赖明杰的表现和去白马搜查的事,被谢无灵的这一打岔,狄风已经顾不上在追究,防灾要紧,他带着谢无灵和田阳明冒着渐大的风雨匆匆赶向火炉铺。 火炉铺就位于后坪山谷外的平坦开阔处,大多数屋舍都建在地势较高的地方,远离山谷河道,到不用担心会被山洪殃及,但也有几间屋舍盖在了山谷出口处的山脚下,紧挨着山谷河道,只要山洪暴发这几间屋舍必定难于幸免,老崔头的家就是其中之一,现在老崔头正冒着雨在乡邻的帮助下往外搬家当。 看到老崔头那么大年纪,吃力的搬着木柜,一点点的往出挪,狄风回身招呼带来的衙役“快去帮忙!”说着自己也忙赶上前去,抱住木柜就往高出去。 老崔头正感觉搬着木柜吃力,眼看就要抓不住了,突然手里一轻,怀中的木柜竟被人抱走,暗道:“这榆木疙瘩做的柜子少说也有百斤,谁啊?好大的力气”等他再抬头细看,不由眼眶湿润,哆里哆嗦的喊了声“狄县尉~~” 本来农家里的家具就没有几件,再加上相亲和众衙役的帮忙,只是片刻功夫,老崔头的家就被转移干净。 “还有几家没有搬完?”狄风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问向老崔头。 “县尉老爷,幸亏您准了小人的假,我回来得早,这几户已经搬完了,只有石头家还没搬”老崔头回话的同时举着一个破斗笠,拼命的往狄风头上盖,想给狄风挡挡风雨,虽然他也知道这么大的风雨,手中的破斗笠起不了任何作用,但他还是********的重复着自己的动作。 “为何不搬?”狄风带着人就往那个石头家赶。 “嗨!那老石头鬼迷了心窍,说什么破家值万贯,就是不肯离开” 随着老崔头的介绍,转眼就到了石头家,只见一个魁梧的青年,正拽着一个老汉苦苦哀求“爹!快走吧,这么大的雨一会水头就会下来了,还是先保命要紧” “混账,这房就是命根子,老子这么大岁数了,死也要死在自己屋里”老汉说着一把甩开青年。 狄风见状,也不说,一挥手道:“把人给我架出来,你们进去搬家”。 几个衙役齐声称喏,扑上去就把老汉架到了山坡上,其余乡众一拥而上,飞快的往山坡上转运家私,而那个魁梧青年一见自己老子被人架走,顿时红了眼睛,怒气冲冲的扑向狄风,嘴里呵道:“哪来的夯货,敢动我爹,爷爷跟你拼了”。 青年还没冲到狄风身边,老崔头一步踏了出来,挡在狄风身前“小石头,你好大的狗胆,敢这么和县尉大老爷说话” “崔爷爷,您闪开,我才不管这个狗官是谁,敢让人动我爹,我就揍他”小石头喊得热闹,但却不敢伸手去拽开老崔头。 啪~~一声脆响,老崔头狠狠的扇了小石头一记耳光,“你和你爹一样的混账,狄县尉何等身份,他老人家冒雨前来救人,你不知感恩,还要动手,你的良心让狗吃了”。 这边老崔头正在教训小石头,那边最后一个乡民,扛着一把破锄头,刚刚跑上山坡,就听有人大喊“快看!水头下来了……” 轰轰~~的水声,伴着泥浆如一条黄龙,咆哮者从山谷上游直扑而下,声音震耳欲聋,让山坡上那乡民后面的喊声完全听不清楚,山水带着石块和泥土,势如破竹,不管是树木、还是巨石,只要沾上这黄流的边缘就会瞬间卷走,那几间山脚下的房屋,在山洪水头的冲击下,刹那就消失不见;这山洪来得快去得也快,片刻之后,山谷中只能看到一层丈许后的泥沙,房屋和谷中散乱的巨石完全消失不见了。 太震撼了,这就是天地神力,绝非人力可以抵挡,众人都痴呆的看着眼前的景物,小石头却噗通一声跪在狄风面前,嘭嘭嘭,连磕了三个响头“小石头是个粗人不会说话,磕三个头谢谢大人救了爹和小石头的性命,以后大人如有需要,小石头上刀山下油锅绝不眨眼”。 石老头这时也颤巍巍的走过来噗通跪下“老汉这一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要不是大人相救,我这石家就绝了根苗,小石头说的不错,以后大人如有驱使我石家子孙绝无二话” 在场众人被这一老一少的举动感染,都敬佩的看向狄风,人心就是这么简单,有时候一个动作就能唤起人们心里的共鸣。 狄风此时真的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威信暴涨,他看了山洪的破坏力心里更加着急,还有两个靠山的村子没有去,万一那里也同样爆发了山洪,一定会死不少人,狄风扶起石老头,转身对田阳明道:“田兄,还有两个村子,一个个去怕是来不及了,你带一部分人去羊蹄子山,我和谢先生去三桥山,你看可好?” 田阳明看了看狄风,拍拍他的肩头道:“兄弟客气了,你发了话阳明怎敢不从命”说完带人向着羊蹄子山奔去。 狄风又交代老崔头妥善安置这些房屋被毁的村民,便带着谢无灵,向着三桥山赶去,小石头跟自己老子低语几句,也在后面追赶了上去。 三桥山的情况跟火炉铺完全不同,山谷里并没有流水,这让狄风大感奇怪,倒是谢无灵见多识广,他道:“此地上游必是有山体塌方,阻挡了山水下流,这才凶险,一个不好就让山洪改道,山洪改道万一顺着山坡而下,就算那些处于地势高出的房屋也要遭灾。” 此地的里正也补充道:“这位老爷所言极是,山谷里却有积水,谷外的乡民老夫已经安排妥当,此时正要去谷里查看一番,没想到大老爷及时赶来,要不由老夫带路,大老爷可愿一同前往?” 狄风还没回话,身后的小石头跳了出来,瓮声瓮气的道:“老头,这是我们狄县尉,狄大老爷,你可要记住了,别大老爷大老爷的,谁知道你是叫的那个大老爷” 这小石头倒是憨厚,说了要报答狄风就真的有了亲随的觉悟,不能自己大人受到丝毫委屈,狄风暗自苦笑,但还是喝止了小石头的举动“石头,别多嘴” 看到狄大人呵斥自己,石头不知道自己那句话说错了,他石头挠挠脑袋退回到了狄风身后。 里正赶忙道:“这位后生说的不错,是老夫冒失了,狄县尉请跟我来” “这是堰塞湖!”狄风心里暗道不妙,山谷里,两边的山体果然出现了塌方,狄风看到眼前山体塌方下来的乱石参杂着泥土,在山谷正中筑起了一座四五米高的堤坝,让山谷的后半段形成了一座小湖。湖水还在慢慢上涨,马上就要高出旁边低矮的小山。 “必须把水放掉,要不然这水再涨下去,就会溢过这座小山,从侧面冲向庄户。”里正熟悉这里的地貌,他立刻看出了不妥,忙向狄风提示。 “那还等什么,快挖啊”石头又是第一个跳出来,喊了一声就冲向了碎石堤坝,在石头的带动下,又有几个里正带来青年加入了挖堤泄洪的队伍。 狄风、谢无灵还有里正都没有动,只是盯着乱石堤坝沉思。 “这堰塞湖最起码有上万方的水,万一堤坝出现松动,以这上万立方水的压力,底下挖土的人一个都来不及逃跑,就会被山洪吞没,该怎么解决才好呢?”狄风看着挖土的人群,石头竟然天生神力,四个人都抬不动的巨石,他一个人就能搬走,“巨石!”狄风抬头看到了在堤坝中间的一块巨石,这巨石足有一人多高,要是能把它弄走,在水的压力下那地方必然会被湖水撕裂。 “住手!”“住手!”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第三十二 祸福难料 狄风和谢无量相视一笑,两人又同时指向了堤坝中间的巨石,谢无灵心里暗道:“这个狄风倒是一心为民,性格也颇对自己胃口,要不是自己有着血海深仇,说不定还能和他成为朋友,只是可惜啊…………” 狄风叫回了正在挖土的石头几人,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了里正,里正一听却犯了难“这么大的巨石,要十几个壮劳力凿上一天才能凿碎,就算时间准许,但是这些人肯定来不及逃跑,水淹石砸就算水性好也绝无活命的道理” 狄风看了看堤坝中心到山顶的距离,暗中盘算了一番,以自己的轻身术,在瞬间窜上山顶应该不成问题,便道:“我去砸开巨石” 看着狄风青色的官袍已经沾满了泥浆,为了抢救物资,狄风身体力行,脸上也沾了泥污,显得狼狈异常,里正和石头看在眼里心中感激,禁不住同时开口“万万不可!” 里正读过几年书,大道理他还是懂一些的,便接着说道:“大老爷正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您身份尊贵,为了百姓甘愿屈尊降贵与我等同苦,大家有目共睹,现在岂可再冒这九死无生的危险啊,您要是在这三桥山出了事,让老夫如何做人。” 石头也跟着说道:“狄大老爷,让石头去吧,我还有把子力气,这巨石让我来砸,砸开应该没有问题,您只要照顾好我爹,石头就再无牵挂”石头说着,就要让人准备绳索。 “你还是一边歇会吧,本官粗通武艺,这点距离本官自信可以毫发无损的回来,别争了,里正你带人先退到安全处,再派人通知乡里,防止突然泄洪伤了谷外之人” 里正还要阻止,谢无灵道:“里正你就按狄县尉的吩咐去安排吧,我和狄县尉一起上去”。 看到两位官员都发了话,里正只好听命,带着人上了山顶,同时又派了一个腿脚轻快的壮汉,跑回乡里通知大家。 狄风和谢无灵对视一眼,双双脚一点地,噌的一下上了堤坝的中心,人分左右,站到了巨石两侧,狄风鼓动经脉中的真气,挥起双掌,猛的拍在巨石上,轰的一声,巨石表面出现了道道裂纹。 “好强的内劲!”对面的谢无灵由衷赞叹,这狄风年纪不大,但内劲浑厚还在自己之上。谢无灵不由起了好胜心,他一提丹田气,双掌也猛的推出,轰~也是一声巨响,巨石传来一阵咔咔声,表面的裂纹更大。 狄风欣喜的同时,也注意到了谢无灵的右肩有血迹渗出,不禁问道:“无灵兄,你这右肩可是受了伤?” 谢无灵暗道“大意了,一时争强好胜,忘了自己的右肩带伤,这一用力,让还没长好的伤口崩开了”,他忙道:“没什么,刚刚在老崔头家搬东西时被划了道口子”,,说完就转移话题道:“狄县尉,我喊号子,我们一同出掌,这一击就能震碎巨石,一掌推出不敢结果如何,你我二人就借着掌力反弹,退回山顶” “好就按无灵兄说的,开始吧” 轰~~两人同时出掌,一声巨响地动山摇,在湖水喷薄而出的瞬间,两条人影如离弦之箭,飞向两侧山峰。水声越来越大,紧接着轰隆一声,堤坝彻底被湖水冲塌,湖水如脱缰野马,奔腾着冲向谷外。 ……………… 三桥镇外,数千乡民在里正的带领下,跪倒一片嘴里高喊着“狄县尉之恩,三桥人永不相忘,我等愿建狄县尉生祠永世香火。”目送狄风等人离开。 狄风没有在意身后人喊了什么,他更关心谢无灵的身份,刚才在堤坝上情况紧急,不容他多想,现在静下来狄风感到了不对,谢无灵说他肩头的伤实在老崔头家里受的,可谢无灵的衣服完好无损,怎么能隔着衣服划破肩头呢?他在说谎! 可他为什么说谎呢?右肩、高手、黑衣人这些关键词已联系,狄风猛然惊醒,得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谢无灵就是那晚要逼问赵灵儿师父下落的黑衣人。 看着身旁也同样满身泥水的谢无灵,狄风犹豫了,看谢无灵今日的表现,狄风不愿把他和黑衣人联系在一起,,“还是在暗中观察一番再做决定吧,可不能因为一时草率的推断冤枉了好人”给自己找了个借口,狄风就此揭过了此事。 回到信宁县城,狄风对属下交代一声,就直接回了住处,一身泥水这泥猴样子实在没法见人。 一进宅子狄风就隔着庭院大喊“丑儿、灵儿,快给我找一件干净袍子,这一身泥水粘在身上好难受”,随着喊声,狄风进了前堂,进门一看狄风愣住了。 前厅里坐着两个男人,一个是五十多岁,浓眉阔目身材魁梧,一身锦缎袍子一看就是富贵之人,另一个竟是谢嘉艺,而赵灵儿正站在富贵老者身后,见到狄风进来就一个劲的跟狄风眨眼睛。 虽然不明白赵灵儿眨眼睛是要表达什么,但看她站在老者身后规规矩矩的模样,狄风猜测“这老者应该是赵灵儿的长辈”,他正琢磨着该怎么开口称呼老者的时候,这锦衣老者先开口了。 “他就是你口中的狄风?” 赵灵儿连忙应答“是的九叔,他就是狄风”说完又对狄风道:“狄风这是我九叔,还不快点见礼”一边说着,一边又向狄风眨眼睛,同时心里暗叹“唉~~他怎么跟滚了泥浆似的,第一次见面九叔看了必定不喜”。 “九叔?”狄风马上明白了,这就是丑儿说过的赵灵儿九叔赵普,他现在出现,不用说,一定是与赵灵儿和谢嘉艺的亲事有关,戏要演全套,不管是为了赵灵儿的雇佣,还是出于自己对赵灵儿这美女的私心,狄风决定要扮好未婚夫这个角色。 他忙躬身施礼“小子狄风,见过九叔” 狄风虽然规规矩矩的行礼问好,但一身泥水,还是个大花脸,怎么看都显得滑稽,赵普看了眉头紧皱,沉声道:“满身泥污衣衫不整,成何体统?看你一身青衫,应该也是官身,你可知道拐带良女该当何罪?” 一看赵普面色不善,狄风忙解释道:“小子被困信宁,幸得灵儿小姐相助,才有了这容身之所,说狄某拐带良女这是从何说起?小子为了防洪一天都在清淤疏堵,身上沾满泥污还望九叔勿怪” “哦!这么说狄县尉倒是一心为民的好官喽?我在这里先祝你这个从九品早日高升”,谢嘉艺突然插口,言语间讥讽之意明显。 “好官坏官谈不上,我只是不愿看到乡民因为山洪流而离失所,就算狄某没有这身官袍,该做的狄某也一样会做,这与仕任前途无关,只是求一个心安理得” 赵普看着狄风,心里也是暗自点头,虽说狄风满身泥污,脸上还粘着黄泥,样子滑稽狼狈,但言语间风骨尽显,谢嘉艺原本是文质彬彬的模样此时和狄风一比,逊色了不是一点半点。 赵灵儿也是觉的狄风怎么看都比谢嘉艺强上太多,丑儿说的没错就算狄风成了叫花子也不是小白脸谢嘉艺可比的。 谢嘉艺被狄风的话噎的一时无语,赵普不想让谢嘉艺难堪,就接口道:“我听灵儿说,与你两情相悦,随我氏族并没有你汉家那么多规矩,但灵儿身份特殊,这儿女婚事还是要父母首肯才好,你是汉家出身,想来也应该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道理,狄公子你真要喜欢灵儿尽可到明州赵家提亲,为了灵儿的声誉但这里你不能在住,老夫言尽于此,狄公子你的抉择如何?”看到狄风却比谢嘉艺强,赵普的语气变的舒缓了许多。 “九叔~~” 赵灵儿刚要开口,就被赵普打断“休要多嘴!九叔在信宁陪你几日,雨过天晴你就跟着九叔返回明州”看到赵灵儿满脸不愿意的表情,赵普溺爱的说道:“这也是你爹的意思,九叔也只能听命行事”。 看着赵灵儿撅着嘴,闷闷的低头不语,狄风想了一下道:“住在这里到是在下思量不周,明日狄某就搬出去,但狄某走前要对九叔说一句,男女相悦此是天道,灵儿不能成为家族联姻的牺牲品,为了门当户对硬推给她一个不喜欢的人,这样对灵儿不公平,用婚姻维持家族的兴盛只有无能者才会作此选择,忠言逆耳还望九叔三思”狄风说完心里暗叹“去明州提亲是不大可能了,赵灵儿可能有点喜欢和自己在一起,但更多的还是利用自己对付谢嘉艺,这么大的小女孩对感情还是朦朦胧胧的,希望她回去能找到好归宿,唉~~对不起了赵灵儿,我能帮你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赵普沉思不语,“狄风说的不错,这桩亲事他原就不赞同,但架不住大哥赵摩动了心”,如今狄风的一番话让他下了决定回去就和大哥谈谈,赵谢联姻未必就是好事。 狄风这番话同时也刺激到了谢嘉艺,狄风的话锋直指自己,这让谢嘉艺大为恼火,新仇旧怨一起涌上心头,他忍不住高声呵斥“狄风你是何等身份,竟敢跟九叔如此说话,灵儿的婚事该如何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狄风没有理会暴怒的谢嘉艺,对着赵普一礼后,转身出了前厅,也正巧碰到匆匆赶回来的田阳明;田阳明也是一身泥水回来的目的和狄风一样换衣服。于是两人一边聊着抢险情况,一边回到了各自居住的屋子。 看着狄风的背影,赵普长长出了一口气,“灵儿啊!九叔改主意了,你可以再在信宁住一阵子,不必跟九叔同行” “太好了九叔……!”赵灵儿一听高兴的抱住赵普的胳膊一个劲摇晃。 看着赵灵儿的高兴劲,赵普暗道:“看来狄风是对的”,不过还是对赵灵儿又交代道:“你留下可以,但狄风绝不能住在这里,孤男寡女的成何体统,就算你们清白如水,也架不住积毁销骨啊” “知道了……九叔……”去了心病,赵灵儿明显开朗了许多。 赵普看着赵灵儿蹦蹦跳跳的出去,会心一笑,转头对谢嘉艺说道:“老夫准备连夜返回明州,嘉艺啊你是否与老夫同往?” 谢嘉艺摇摇头,只要赵灵儿还在信宁,狄风还在赵灵儿附近,他又如何能够安心。 第三十三 流民 换了衣服狄风和田阳明返回县衙的时候,赖明杰已经召集人手聚在了县衙大堂,看到狄风和田阳明到来,赖明杰心里的不悦已经挂在了脸上“这个狄风太没规矩,就算自己当年欺负薛易初来乍到,但还是事事要先象征性的请示薛易一声,哪像这个狄风,回来了不先来自己这里报告一下,反倒先回家换了衣服,难道他连这面子功夫都不肖做吗?”,赖明杰越来越反感狄风。 狄风还真的没有赖明杰想的那么狂妄,不管是前世今生,狄风头一次******,面子上的人情世故又岂是他这个小白能知道的,不过狄风也不傻,一看到衙堂上一个个都是满身泥污的三班衙役和各房书办,再看看穿的干净净的自己和田阳明,狄风心道坏了“这帮老吏走卒,各个精于世故,一身泥污这是要给大老爷表功呢!前世的面子工程自己经常在媒体上看到,这会怎么就忘了用呢,这回好了就连赖明杰都不知道从哪弄了泥抹在身上,以显示自己也出去抢险救灾了,田阳明和自己一样白痴,也是换了衣服……成了靶子了”。 鹤立鸡群的狄风和田阳明站在一群“泥猴”中间,新换的衣服显得刺目打眼,赖明杰哼了一声,无视狄风接着说道:“黔州近日连降大雨,江河水涨涝灾已成,为防流民作乱,本县命吴县丞坐镇信宁城,封闭城门禁制流民入城,狄县尉带人去周围蛮寨安抚蛮人,以防蛮人闹事,另外还有一事,今天刚接到参军衙门的公文,主薄赵明平调去了相永县,谢无灵出任信宁主薄一职,现在是非常时期,这贺宴就押后再说”。 堂中众人听了赖明杰后面的话,都纷纷抱拳对着谢无灵道贺,狄风自然不能免俗,他对着谢无灵道了声恭喜,然后转身对着赖明杰抱拳道“赖县令,既然不准流民入城,可阴雨连绵,这流民被困城外,连个栖身之所都没有,饥寒交迫时间一长难免会有死伤,不如我等在城外搭建几个窝棚也好让这些人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暂住。” 赖明杰暗骂狄风多事,冷冷答道:“此事不用你来操心,本县自会安排,你只安抚蛮族就好” 吴大友心里琢磨,“狄风建议不错,这流民被困城外,为了活命难免会聚众冲击城门,还不如按狄风所言,搭几个棚子就能让他们安心些”他本有心支持狄风的建议,可看到众人都没有开口的意思也只好摇头作罢。 赖明杰不答应,又没人响应自己的建议,狄风虽然心有不甘,但赖明杰是上官,自己也不好硬扭着他,只能说出自己的第二个想法“赖县令,谢捕头被杀,下官已经追查到了白马寨,这次前往安抚蛮族,下官想借机带上搜查白马寨的公文” 赖明杰本有心再次拒绝狄风,但谢无灵突然开口,“县尊,下官对蛮族较熟,愿意与狄县尉一起去安抚蛮族,缉私捕盗是狄县尉职责所在,公文账簿是下官份内,我们俩同行既可以安抚蛮族,又可以带了公文追查案犯,不知县尊意下如何?” 谢无灵说的合情合理,赖明杰没有了拒绝的理由,只好点头同意,在安排了人员所属之后,赖明杰散了会议。 狄风有心带着下属这就出城,但看到下属一个个满身泥浆,疲惫不堪,也只好吩咐回家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出发。 信宁县给狄风安排的住处原本是一个吴姓商户的房子,前后两处院子,在信宁城也算上不错,这吴老板因为生意去了剑南泸州,家里的家私没有带走,这到省的狄风再去采购,既然答应了赵普搬出赵灵儿的住处,狄风就带着丑儿和田阳明一道住了进来。 丑儿现在依赖狄风极重,狄风去哪她问也不问,只是紧紧跟着,一进宅子就高兴的找了两间紧挨着的房间,把狄风和自己的行李搬了进去,田阳明却是满嘴抱怨“在灵儿哪住的好好的,干什么非要急着搬出来?这里没有奴仆伺候,某住不习惯” “拉倒吧你,信宁大牢到没有仆役伺候也没见你说住不习惯,倒是赵灵儿身边的阿朵姑娘和你总是眉来眼去的,一副奸情正浓的样子,你是舍不得那个阿朵吧?唉~我倒奇怪了,你才在赵灵儿府上住了总共不到三天,是怎么把那个姑娘勾引到手的?现在我有点怀疑你所说的入狱原因了,莫不是真如我所猜测与女人有关才是正解!”。赵灵儿身边一直跟着一个姑娘,这姑娘名叫阿朵,人长得很漂亮,但却是柔柔弱弱、不言不语的性格,再加上她每次出现都是跟在赵灵儿身后五步之外,让人很容易忽略她的存在,田阳明只用了三天就和性格内向的阿朵开始眉来眼去了,这让狄风佩服不已。 “你怎么知道我入狱与女人有关?”心虚的田阳明,没听清狄风的话,以为狄风打听出了他入狱的缘由,忍不住反问了一句。 “啊哈~~还真的另有隐情,快说来听听”“对田大哥快讲讲”一听田阳明还有故事,狄风和丑儿顿时来了精神,忙着催促田阳明讲讲经过。 “哈哈~~原来是这样啊,你还真是个yin贼……哈哈”听完田阳明的入狱缘由,正如田阳明以前所料,狄风马上开始讥笑。 “别再取笑我了,在笑恼了啊!”田阳明臊的满脸通红。 “走,田大哥咱们去收拾桌子,让狄风给咱们做吃的”丑儿很懂事,拉走了田阳明化解了他的尴尬。 几个简单的小菜,让田阳明吃的满面红光“吃了狄兄做的东西,以前家里的厨子都应该乱棍打死,可恨我田阳明还以为自己也是大族出身,吃过的美味珍馐不在话下,哪知道自己其实吃了二十几年的猪食,狄风你要是不做这鸟县尉了,就来潭州我们一起经营酒楼如何?” “你要是做了商贾,你爹会打断你的腿,不信你尽可一试” 田阳明听了狄风的话,脸色黯然,一口干了杯中酒,长叹一声,回房睡觉去了,丑儿看田阳明走了,忙凑到狄风身边,小声道:“狄风,你说这宅子闲置了这么久,会不会有不干净的东西?”声音甚小,还自带着恐怖的颤音。 狄风知道丑儿的小心思,这丫头越来越粘自己,就好像久不见父母的孩子,见到了父母。他假装不知的反问:“有可能,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有点害怕,要不咱们一个房间睡”丑儿装作害怕的样子,边说还边畏惧的看向窗外。 啪~~ 狄风拍了丑儿一巴掌,“你就作吧!快去睡觉……” 一看自己的心思被识破,丑儿咯咯娇笑着跑回了房间。 ………………………… 第二天,苍天开眼了,第一缕阳光终于打破阴霾,照进了狄风的房间,雨停了,狄风急冲冲的赶到衙门,刚到衙门不久谢无灵也匆匆赶来。 “雨停了,这雨停的及时,相信我们信宁受灾应该不会太严重”谢无灵老远就对着狄风喊道,看来雨停了他也是很开心。 “不错,走无灵兄,我们这就出城看看情况如何”狄风说着招呼上众衙役,出了县衙。 街道上流水哗哗,简单的排水沟已经无法承载这么多的雨水,雨水溢到了街面上,路上的积水已经到了膝盖,城内的住户大多拿着木盆,水瓢在从屋里往外舀倒灌的雨水,狄风连忙吩咐下去,要衙役组织人手,挨家通知饮用之水一定要烧开再喝,以防疫情发生。 谢无灵和田阳明在问清楚狄风这做法的原因后,很是佩服狄风的博学。二人将狄风说的每一句话都默默记在心里,以备今后碰到同样的情况再用。 出了城门,情况可没有谢无灵想的乐观,大片的庄家被洪水冲刷斜倒在淤泥中,十几个农户趟着泥浆,正在一颗颗的扶起歪倒的秧苗,而城墙外的空地上,几经聚集了几百流民,大路上还隐约能看到有人跌跌撞撞的向这边赶来。 狄风想不通,这场雨虽然给农户造成了不小的损失,但还到不了让这么多人流离失所的地步,前天他已经带着田阳明查防了一遍,因为去的及时,被冲毁房屋的就那么几户,而且已经安置妥当了,以他的预计外地流民要在几天后到达,可现在这些人是从哪里赶来的? 狄风忙问向守门的兵卒,“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流民?” “老爷,这些人都是:黔江,洪杜,洋水等地过来的,这几个地方比咱们这雨大多了,下的也早,有些人两天前就到了”兵卒忙把自己知道的说了一遍。 “这可麻烦了,流民比预想的还要多,照这样增加下去,吃喝一项就成了问题,没了吃喝,这些人会不会把主意打向本就受损的粮田”,狄风听闻本想留下来,安置好这些流民,但一想到赖明杰的态度,只好唤过一名衙役道:“你速速把这里的情况报与吴县丞知道” 看着拖家带口的灾民,狄风虽然心有不忍,但也不想再和赖明杰弄得不快,心里嘀咕了一句“吴县丞你可有的忙了”,便吩咐一声赶往了白马寨。 第三十四 流民2 赖明杰的担心有点多余,蛮寨毕竟是氏族管理的村寨,雨刚下到第二天,族长就带领着族人防漏补危、引洪入江,此时的白马寨的丝毫没有受灾的迹象。 对于狄风一行人的到来,有过一面之缘的谢三木极为热情,老远就迎了上来“千杯不倒的狄兄弟什么风把你这个酒神吹来了?莫不是还再惦记我寨子里的剑南烧春。”说完又看到狄风身后的谢无灵,忙施礼道:“谢先生也来了,我说百灵鸟今天叫的欢快,原来是两位贵客到了寨子,快里面请” 谢三木把众人让到了,上次狄风喝酒的广场,便吩咐族人领着众衙役下去歇息,又把狄风、谢无灵和田阳明引进了角楼内。 四人坐定,谢无灵先开了口“老寨主的身体如何了?” “唉~~怕是挺不了几日了,现在已经开始说胡话了”谢三木摇头叹气的回了一句。 “哦?这是从何说起?”狄风不知道白马寨的寨主出了什么情况忙追问了一句。 “狄兄弟,不,看我这嘴,忙糊涂了,应该叫狄县尉才对……”谢三木把情况说了一遍。狄风这才知道,原来白马寨的老寨主已经年过七旬,前几日突然中风不起,现在的白马寨已经被谢三木接手。 “原来是这样,狄某失礼,现在理应先看望老寨主才对,还请三木兄道路”狄风忙起身要去看望病重的老寨主。 谢三木有意无意的扫了谢无灵一眼,见谢无灵点头,这才道:“狄县尉客气了,这边请” 四人才走到老寨主的主楼前,却被一个人给拦了下来,狄风一看这人正是谢嘉艺。 “三木,你带这几人要去哪里?”谢嘉艺看了一眼狄风,沉声问向谢三木。 “嘉艺少爷,老奴准备带狄县尉和谢先生去探望我爹” 谢嘉艺本有心难为狄风,可人家带人看望自己老子这种事情却不好阻拦,只能道了一声“去吧”便让看开了路。 谢老寨主躺在榻上,紧闭着眼睛,头上冷汗淋淋,嘴里还不住的嘟囔着什么,由于身体虚弱,语音含糊不清,狄风听了一会,也没听出到底在说什么,也正如谢三木所言看样子老寨主挺不了几天了,但狄风总觉的这老寨主,病得有点蹊跷,因为狄风前世也伺候过中风的父母,这老寨主怎么看也不像中风的症状,反倒有点像是赖文忠中了赵灵儿蛊毒后的模样。 但没有证据,狄风可不敢乱说,像这种情况只有让赵灵儿那样精通蛊毒者来看过才行。 返回谢三木的竹楼,狄风说出了此行的第二个目的“三木老兄,狄某来此一是担心白马寨手了洪灾,现在看来应该是多余了;二呢,是我信宁前任捕头谢猛被害,经差,凶犯很可能逃到了白马寨方向,担心歹人再次行凶,所以我要问问寨子里的族人这几日是否有人见过陌生人。” “原来如此,谢捕头被害我也听说了,那谢猛还是我的子侄辈,帮助狄县尉缉凶也是我谢三木份内之事,这好办我马上吩咐族人,挨家询问”谢三木答应的爽快,说完就唤来了一个族人交代了一番。 狄风也向田阳明使了一个眼色,田阳明会意跟着出去,招呼衙役帮着一起询问,正在这时,谢嘉艺走了进来,对着狄风厉声问道:“狄风,你虽是信宁县尉,但这白马寨却是我谢氏的封地,岂是你个小小的从九品能肆意妄为的?” “这家伙就是在没事找事,自己要公文就是为了以防万一,万一谢氏族人不配合好拿公文说事,可人家谢三木都答应了带人挨家询问,你游跳出来干什么?”狄风面对谢嘉艺自然没有老脸色“怎么又是你,我发现你我二人还真是有缘,既然有缘,狄某就多说一句,嘉艺贤弟啊,你最好学学诸葛亮的小弟弟” 谢嘉艺被狄风说的一愣,“诸葛亮的弟弟诸葛均,并没有出彩的地方啊,为什么要学他?”不禁问道:“何出此言,还请明示?” “就是要你做个“聪明吊”遇事多动动脑子,狄某是办案信宁官文随身,不是闲的无聊来找麻烦,谢主簿就在此地,看公文找他便是”狄风说着冲谢无灵一拱手,道了声“有劳”。 谢无灵拿出信宁公文,但一时憋不住,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心道“这个狄风,简直就是泼皮无赖子一般,笑骂随性完全不按常理” 谢嘉艺这才听明白,狄风是在编排自己,在看到就连谢三木都忍着笑憋的老脸通红,一时羞恼难抑“狄风你好大的胆子,我乃堂堂的朝散大夫,你敢辱骂上官,我这就去参军衙门告你个不敬上官的罪过” “有劳了,嘉艺贤弟请便”狄风笑着冲谢嘉艺抱拳,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心里却想好了打算“不把这谢嘉艺气走,没准他还会跳出来横生枝节,只是斗几句嘴,就不信李子和会因为这点小事,不顾李绩和狄仁杰的面子治自己的罪” 果不其然,谢嘉艺被狄风无所谓的模样一激,扔下一句“你等好!”就怒气冲冲的走了。 谢嘉艺刚走,田阳明带着几个衙役匆匆赶了回来,在狄风耳边低语了几句,狄风一听,不由眉头一皱,,他转身对着谢三木抱拳道:“谢寨主,打扰了,狄某刚刚听闻县里有要事急招狄某回去,在下这就告辞” 谢三木和谢无灵对望一眼,又客套了两句,就送狄风等人出了寨门。 一出寨门,谢无灵忙问狄风发生了什么事,狄风忙道“狄捕头在白马寨发现了一点线索,只是这人不通武功,不知道会不会与谢猛的死有关?”说完暗中观察谢无灵的表情。 谢无灵一听忙追问道:“此人现在何处?” 看到谢无灵表情自然只是正常的询问并无不妥之处,便回道:“已经不知所踪了。” “那接下来我们要去往何处?”谢无灵接着问道。 “回信宁吧,几个蛮寨应该与白马寨情况相仿,这些寨主可比咱们衙门办事效率高的多” “狄县尉所言不错,要是为官一方能把治下百姓当作自己的族人,那将是何等光景……” 两人说着调转马头向着信宁城奔去。 此时的信宁城外已经聚集了几百的流民,吴大友正在指挥着丁壮搭盖简易的窝棚,有一些身强体壮的流民也加入了搭窝棚的行列,干活勤快表现出色的还能从衙役那里领取一个黑乎乎的饼子。 一见到狄风和谢无灵回来了,吴大友赶过来,把狄风和谢无灵拉到了一边,低声说道:“这下可麻烦了,县里的存粮不多,照这样下去很快就会被吃光,请粮的公文已经发了出去,但我估计黔州府也不会有太多的存粮,受灾的地方太多……”说到这吴大友四下看了看,把声音压得更低,接着道:“在黔州救灾的粮食没有到信宁以前,我们要不要只把粮食供应给那些身强体壮者” “这话怎么讲?”狄风不明白吴大友的用意,“为什么还要区别对待灾民” “是这样,从灾民中调出身强体壮者负责灾民的治安管理,这些人有了吃的就不会聚众闹事,剩下的老弱病残想要闹事也兴不起风浪,如果真有个别不听话的胆敢闹事,不用咱们动手,那些得了好处的自然就会收拾他们,这样一来既节省了粮食又省去了管理人手,你们看,我已经试了,效果不错”吴大友说着向灾民的集聚处撇了撇眼睛。 只见灾民的集聚地,身强体壮的灾民分成了两拨,一拨在帮着搭建窝棚的同时还指挥着老弱、妇女搬运材料;另一拨则拿着木棒在驱赶新到的灾民,排队检查,把新来的身强体壮者挑出来,把老弱病残赶到了广场空地,等着分派任务。秩序井然,看着倒也颇有效率。 不过狄风看着心里一阵发酸,“这还是人么?衣衫褴褛的老人,妇女、孩童像牲畜一样,被人棍棒驱赶着接受检查,稍有不从就会惹来一阵打骂……怎么还当众脱衣服?” 狄风只见一个壮汉正在,撕扯一个女孩的衣服,女孩脸色吓得惨白,但不敢声张,只是咬着嘴唇死死的抓住衣襟不放,嘴唇已经被自己咬出了血迹,眼神里尽是哀求之色。旁边的人一脸木然,有几个已经被脱得精光的男女捂着身体瑟瑟的蹲在地上不敢抬头。 “住手!”狄风一声大喝,一纵身跳了过去,一脚将壮汉踢倒在地大骂道:“你这狗才,狗胆包天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做这龌龊之事” 大汉被狄风踢得不轻,喘了半天才回过气来,一看狄风身穿官服,忙开口辩解道:“大老爷,冤枉小民了,小民只是按照狄县尉,狄大老爷的吩咐,在给她们检查身体,衣服是不能在让她们穿了,怕有瘟毒,一会,会有干净的衣服送来” 狄风一听愣住了,狄县尉不就是自己嘛,自己什么时候下过这样的命令? 第三十五 狄家的第一位成员 这时吴大友也走了过来,拽过狄风解释了一遍,狄风听了哭笑不得,原来狄风让衙役通知城中居民,注意防范疫情并说了几点注意事项,没想到这帮杀才曲解了自己的意思,不过也难怪,“预防性消毒”这后世名词也很难让他们完全明白,但就算不明白这男女有别就不能找个女人来检查这些妇孺吗? 看着身前嘤嘤哭泣的女孩,狄风对着吴大友抱拳一礼“是狄某疏忽了,吴大人能不能搭盖些围挡,再找些婆婆来做此事,这男女大防还是要顾及的,姑娘家家的大庭广众之下,被脱了衣衫让她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狄县尉所言极是,吴某也想到了,可咱们信宁狱吏中只有一个女的,还在监管女牢,婆子找了几个,可以一听有瘟毒,都他娘的吓跑了,安排了几个流民婆子,磨磨唧唧的小半晌过去了才洗了三个人,没办法只好出此下策,大灾之下活命要紧哪还顾得了这男女有别,你看这几个汉子手脚就是麻利,一会功夫就收拾利索了几十号人” 说实话吴大友做的没错,但狄风心里还是接受不了,可人太多了,管得了一个管不了所有人啊,看着等待检查的灾民已经排成了长龙,再看着眼前女孩哀求的眼神,狄风一时也没了主意。 “你这个赔钱货,光吃不干的惹事精,留你何用?”就在这时一个中年男人冲出了灾民队伍,扑过来呵骂着厮打女孩;女孩也不躲闪任由这个中年男人厮打。 狄风一把拉开中年男人,厉声问道:“你是何人?”。 “大老爷,小民是这小娘子的生父,这贱人养着无用,我愿将她降为奴籍卖与大老爷,也省的她碍了大老爷公务” 男人话语刚落,一个妇人拉着一个小男孩,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一把拉住男人哀求道:“郎君,不要卖了二娘,贱妾可以替人缝补或者干些农活贴补家用”;但身边的小男孩却道:“阿爹,我饿了,你还是用二娘给我换个饼子吃吧” 听到小男孩的话,妇人无力的瘫倒在地,而那个女孩眼中已经变的麻木无神直勾勾的如同一个死人,中年男子则期盼的看向狄风。 “我的天这是什么样的人家?男人为了糊口把自己的生女卖的理所应当,还娇惯出一个狼心狗肺的儿子,女人倒是还有点良心,可太过软弱,看着实在可恨,看来大唐女人地位虽说有所提升,但也高不到哪去,这也没办法到了新时代男女都不能做到完全平等,越穷女孩就越不受重视,更何况这灾年。被卖掉已经不错,在饥饿下去没准会背吃掉。”狄风掏出一块银饼子不屑的抛给中年男人道:“道分阴阳,天生男女,这是天道法则,你也是女子十月怀胎所生,但如你今日这般作为与畜生何异?你枉为人父,狄某能跟你心平气和说话,已经是高看了你眼,快拿着银子滚吧,别再此污了狄某的眼睛”。 狄风说完拉起地上的女孩,也不再看一眼,已经连滚带爬逃回队伍的中年男子。 “说得好!就凭狄县尉这一番话,帮助检查灾民的差事,我十三娘应下了”随着话语聘聘婷婷的荆十三娘款款走来,到了狄风跟前妩媚一笑道:“狄县尉可不是一个守信之人啊,按照狄县尉的邀约害的小女子跑了几趟官衙,可也没见到你的人呢?”口中虽在调笑,但心里却实实的佩服狄风,作为女子,荆十三娘更憎恨这些拿女子当猪狗变卖的人,要不是此处人多,这样的父亲她早就一剑斩杀。 吴大友一脸暧昧的看着狄风和荆十三娘;田阳明更是暗自崇拜“狄风你才是真牛叉,一天就勾到了这么个风流尤物”;而谢无灵正为狄风刚才的话感动,心里暗自说道:“狄风,天下人要是都有你这般的想法,我阿母也不会郁郁而终,我也不会有家不能回,如有一线可能,我谢无灵绝不与你为敌”。 看着几人都是一副怪异的表情,狄风尴尬一笑,对荆十三娘道:“都怪这几天事情太多,把约好了十三娘,了解谢捕头被杀一事,狄某给忘得死死的”说完狄风发现自己的解释有点多余,甚至还有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效果,因为吴大友他们三人的表情明显就是“你这话谁信啊” 荆十三娘更是咯咯娇笑道:“没关系的,反正小女子无事,狄县尉随时可以来找小女子,了解了解”说完妩媚的瞟了狄风一眼,又补充了一句“什么时间都可以” 知道荆十三娘是在戏弄自己,狄风可不敢再接荆十三娘的话茬,忙道:“多谢,十三娘援手,狄风还要回县衙与赖县令复命,就此告辞”说完又转身对吴大友抱拳施礼,然后带着谢无灵和田阳明回了县衙复命。 回到县衙,见到了赖明杰,赖明杰见到谢无灵热情的招呼,并让谢无灵说说蛮寨的情况,而对狄风只是象征性的客套了一句,好像去蛮寨的只有谢无灵而狄风根本没去过蛮寨一样,狄风一见赖明杰这不冷不热的态度,就识趣的告辞回了自己的公事房。 “说给你消息的蛮女是否可靠?”狄风刚一进到屋子,就转身问向田阳明。狄风跟谢无灵在白马寨外所说的并不是实情,当时田阳明跟狄风耳语的内容其实是:有一蛮女找到他,说了老寨主并非中风,而是被人下了毒。因为怀疑谢无灵,狄风只能编了谎话试探谢无灵一下。 “应该可靠,那个蛮女说她认识你……”因为当时在白马寨人多嘴杂,再加上不知道谢三木在这事中充当了什么角色,所以田阳明当时只是说了一个大概,现在狄风问起,他又把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 “认识自己?”狄风仔细回忆了一下,猛然想起,“田阳明所说的蛮女应该就自己第一次去白马寨,看到的那个和赵阿石眉来眼去身材火爆的女子,这就对了!此女的确见过自己,而且听赵阿石后来讲,此女并非良人,她与老少寨主都有染,她说的话到有**分可信”想到这,狄风忙道:“走,咱们现在就去找赵灵儿” 赵灵儿并没有在自己的府上,一打听才知道赵灵儿一早就出门去找丑儿了,狄风和田阳明又匆匆返回自己的宅子。 一进宅在,就见丑儿撅着嘴气鼓鼓的坐在案桌旁,赵灵儿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表情坐在丑儿对面,而一个穿着粗布麻衣年纪十**的女孩低着头畏畏缩缩的站在墙角。 一见到狄风回来,丑儿气冲冲的一指那个女孩,问道:“狄风你说说,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啊你,才当上县尉就买了一个小娘子回来,你这个色中恶鬼”。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小爷怎么就变身色鬼了?”狄风有点懵,他仔细看看那麻衣女孩;身材匀称,看着好像有点眼熟,就是低着头看不出相貌,不禁疑惑的问道:“小娘子你叫什么,为何来了我家?抬起头来说话” “奴婢没有名字,家人……他们都叫我二娘,大老爷刚刚买下了奴婢,是十三娘把奴婢送过来了的,大老爷不记得了么?”女孩说着抬起了头,待说到家人是更是眼圈一红,又恨恨改口称了他们,说完就悲戚的看着狄风。 “原来是你!”狄风一看女孩相貌,这才恍然大悟,这不是被生父卖给自己的可怜人嘛,自己当时可是给了一块银饼子的,现在想起那银饼子还感到阵阵肉痛,那可是自己卖身给赵灵儿换来的佣金。 狄风忙把事情经过说给了丑儿听,丑儿一听顿时同情起可怜的二娘,同时不停地大骂那黑心的父亲,就连心灾乐祸看热闹的赵灵儿也一起跟着骂那家人黑心,反倒是连名字都没有的二娘,平静了下来,深施一揖道:“大娘子还有这位小姐,别再骂了,二娘已经没了家人,他们如何再与我无关,奴婢现在是大老爷的人,做牛做马奴婢都听命大老爷安排” 一开始听到二娘说不认家人,丑儿还跟着叫好,可后面又听二娘说要给狄风做牛做马,登时恨恨的盯着狄风,好想狄风就是万恶的“黄世仁”要逼死二娘这个“白毛女”一样。 狄风苦笑“二娘啊,我当时只是一时气愤你父所为,才给了银子,但我并无要买你做奴的心思……”说到这狄风看到二娘又变的呆木无神,只好放弃了撵她回家的念头,接着说道:“丑儿年纪尚小,我又要忙于公事,一时无法照顾她,现在正好还缺个总管照顾家人,你要是不想回去,尽可以把户籍落到我狄风府上,还是良民身份历钱照付,以后去留任你自由选择,只是做个总管如何?” 不用降籍,这是天大的好事,如果降了籍,那就是贱民,打骂宰杀全由主人一句话,像田阳明这样,挂着捕头名义却不落籍的本属异类,二娘要是落籍到了狄风府上那就是官眷,身份比良民还要高,门当户对什么时候都不是一句空话,尤其在古代,更是律法规范,有如此好处二娘不答应才怪。 “谢谢大老爷恩典,奴婢这就去落籍”二娘拜了再拜这才高高兴兴的起身,拿了狄风的印信匆忙去县衙入实落籍。 丑儿羡慕的看着二娘离去,心里暗道:“我什么时候也能落到狄家啊,只是这身份有该怎么添呢?是妹妹还是……”想到害羞处,丑儿小脸变得通红。 看着丑儿的样子,赵灵儿心里酸酸的,忍不住嘟囔了一声“又在发春” 赵灵儿这一声,没有惊醒还在幻想的丑儿,却惊动了狄风,“坏了!忘了正事”,狄风忙把白马寨老寨主的情况说了一遍。 赵灵儿听了也是大感兴趣“这要去看看才能知道是不是中了蛊毒…………” 第三十六 乱局 白马寨,老寨主房内。 赵灵儿看了老寨主的情况,对狄风道:“你们猜的没错,他是中了蛊毒,而且下蛊的手法和我师门一脉极为相像,解蛊应该不难,但这老头年老体衰,就算我解了蛊毒他怕是也活不了几日了” “尽人事,听天命,灵儿,你还是帮老寨主解蛊吧,我只想问清楚他到底如何中的蛊毒”狄风虽是对着赵灵儿说话,但却一直看着谢三木,“听闻自己父亲被人暗算,作为人子,他为何如此镇定”,狄风暗道“这谢三木的嫌疑也是不小”。 谢三木看到狄风投来的目光,忙道:“真没想到,老父竟会遭人暗算,还请赵小姐救我老父,如狄县尉所言哪怕能让老父清醒数日,就有查出下蛊之人的希望”谢三木说的悲愤,竟然眼圈通红,似要落泪。 “你认识我?”赵灵儿问向谢三木,“谢老寨主见过自己,那还是几年前的事情,但这个谢三木自己从未见过” “小人当然认识赵小姐,嘉艺少爷去明州提亲时小人就在门外候着,也是那时三木见过小姐尊容,要是小姐能与嘉艺少爷成亲,三木还要对小姐行晚辈礼” 谢三木施礼回道。 一听到谢嘉艺的名字,赵灵儿没了在与谢三木交谈的心思,转向狄风道:“解蛊还需要几味草药,今天来不及了,明天你与我一起进山,采了草药再来解蛊”。 谢三木忙插话道:“来回赶路不方便,不如几位贵人就住在寨子里,我这就去安排”说完也不等狄风等人答应,就匆匆下去安排。 狄风看了一眼赵灵儿没有反对,就转身对田阳明道:“田大郎,就有劳你跑一趟,回去告诉丑儿一声,再顺便跟赖县令交代下我的去向,省的明天点卯惹来麻烦”。 田阳明正和阿朵在窃窃私语,被狄风一指使,学着狄风的样子竖了个中指,又对阿朵说了声“等我”就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赵灵儿也学着晃了晃中指,看了狄风一眼道:“我发现跟你在一起久了的人,都跟你学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毛病,这又是什么意思?” 狄风正在腹诽田阳明“这个色坯,什么时候学会的竖中指?”听到赵灵儿的问话,摸了一下鼻子道:“这是佩服的意思,你跟我在一起时间也不短,怎么不见你学了什么?人啊,只会模仿自己敬佩或者爱慕的人,看来你还没有爱上我” “德行,去死……”说完赵灵儿脸上一红“自己不知不觉也学了不少狄风的口头语,难道真如他所言,自己喜欢上了这个县尉?”想着不由偷偷看向狄风“这个人时而无赖,时而正经,说他狂妄无忌不守礼法也行,说他豪迈洒脱也对,接触越久不但不能了解他的为人,反而发现他越是神秘”。 ………… 夜幕降临,田阳明回来后就和阿朵不知所踪,而狄风和赵灵儿坐在屋顶。 “你怎么会想到跑到屋顶来坐着?”赵灵儿看着满天的星斗,喃喃的问狄风。 “这里离天空更近,夜空不好看吗?点点繁星看着清晰,实则虚无缥缈、无边无际”狄风说着有点想念自己的前世,不知道那个时代的狄风是死是活? “好看,有点像你,一会让人看的透透的,一会又让人看不清楚,我怀疑你就是,你口中所说的李逍遥”。 “为什么会这么想,因为我帅吗?” “不是,因为你不像尘世里的人,你身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你不会来自佛口中的其他世界吧,难道真有三千大世界?” 狄风闻言一惊“这赵灵儿果然有慧根,自己身边的这些人,她是第一个指出自己与众不同的,也许丑儿和田阳明也看出来了,只是他们没说而已,但赵灵儿已经百分之九十九的接近真相了,好可怕的洞察力”,不过赵灵儿接下来的话,让狄风松了一口气。 “怎么被我看出了端倪不敢说话了?快从实招来你是什么山精水怪幻化的人型?” “我就是那个偷看嫦娥小娘子洗澡的帅哥猪八戒,小心惹得某家兴起,现出原形抓了你这小娘子,回到洞府是一堆娃娃”狄风故意板着脸让自己严肃起来。 可赵灵儿根本不吃他这一套,“谁要和你生娃娃,猪八戒是个猪头怪,你休要蒙我,丑儿早就……”说到这赵灵儿想到了什么,脸一红起身跑了。 “切,一个猪八戒就把你吓跑了,下回哥们给你讲讲金瓶梅”狄风嘀咕了一声,盘膝坐起对着月光打坐吐纳了起来。 “猪八戒是个猪头怪,长得很丑,但有很多小娘子喜欢他,因为他能带给小娘子快乐,还会和小娘子生许多娃娃,狄风说自己前世就是猪八戒,所以不论相貌如何只要人好他就不嫌弃,”这原本是狄风变相的安慰丑儿,才瞎编的故事,没想到丑儿跟赵灵儿讲了。赵灵儿回到房间,心还在嘭嘭直跳“难道狄风喜欢自己,要和自己生娃娃?” 在这夜晚同样想着狄风的还有几个人,在狄风的宅子里丑儿正在和二娘讲着狄风的故事,两女说的兴起笑声不断;可在一间密室里情况截然相反,谢三木也在和一名黑衣人讲着狄风在白马寨的所做所为,如果狄风在现场一定会认出,这黑衣人正是也闯赵灵儿宅子的那个。 “薛易可安顿好?”黑衣人问道。 “放心吧佛主,已经送走了,这会可能已经到了黔州”谢三木回答完,有担心的问道:“佛主,我爹要是醒过来可怎么是好?” “不用担心,他醒不过来,明日趁他们采药的时候你就动手,这就是你的投名状”黑衣人说完,看到谢三木有些犹豫,又补充道:“明天赵灵儿就会死在山里,到时候赵谢两家就会成为生死仇敌,也只有我弥勒教可保你白马寨在这场风波中屹立不倒,何去何从你要考虑清楚” “佛主放心,我已决意加入弥勒教,明天投名状定当奉上”谢三木咬牙说道,眼中狠厉之色一闪而逝。 “你很不错,有可能信宁以后在没有东西白马之分,只有你一家独大,不早了你先回白马寨吧” “尊法旨”谢三木行了一礼后,转身出门。 谢三木走后,黑衣人喃喃道:“又是三桥山,赵灵儿你和你师父还真是有缘啊,都选择了这里等我动手,就是不知道那个姓顾的老东西是不是就躲在三桥山里,我千方百计来信宁查了三年都没查到你这老东西的行踪,难道你真的因为伤重已经死了?” 与此同时,几条人影在密林中穿梭,如林中之鸟快速的接近西白马的赵家寨,赵家寨中族人大多已经安歇,只有零星几家还点着烛火,突然一阵喧哗,有人大喊“火……起火啦……” 原本安静的蛮寨顿时乱了起来,噪杂的脚步声和孩子的哭喊在这夜里显的格外清晰,就在这时候,几道黑影凌空扑下,白光一闪,靠近起火房屋的一名赵氏族人正在救火,白光在他的脖颈处只是一闪,那名族人连惨叫都没发出来,脖颈喷血就一头扎倒在地。 “有人偷袭寨子!”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随着喊声寨子里更加混乱。 “妇孺后退,弩手放箭”一名白发老者大喝了一声。 蛮人彪悍,又经常参与械斗,这民壮素质比府兵还要强上几分,随着老人的大喊,妇孺迅速退到了青壮身后,一排手持猎弩的青壮蛮人,跨步上前一排箭矢对着黑衣人激射而出。 为首的黑衣人再拨落一枚箭矢后,大喊一声“撤!”紧接着转身跃入密林。随后的几名黑衣人也是纷纷在躲避箭矢的同时闪身入了密林。 赵氏族人刚要追赶,被老者叫住“莫追,小心有诈”说完,看了一下杂乱的现场,老者又道:“有福、有财你们去看看寨子里的损失如何。其余人四周小心戒备。” “是,老祖宗”叫做有福、有财的两名族人答应了一声,转身跑向了火场。 功夫不大,赵有财和赵有福,跑了回来“老祖宗,只有阿旺家起火了,阿旺本人也被那几个奸贼害了,不过咱们的人也射死了一个,尸身就在那边,老祖宗要不要过去看看”。 老者正是赵家寨的老寨主赵蒲芳,他听说这次袭寨没有造成多大损失这才松了一口气,忙转身对着族人说道:“你们速速救火,戒备之人继续警戒”又回身对赵有财和赵有福道:“走带某去看看” 黑衣人躺在地上,胸口插了两根箭矢,但脸上蒙着面巾,看不出相貌,赵有财上前先踢了两脚,确认黑衣人死透,这才一把扯下了黑衣人蒙脸的面巾,俯身定眸一看,不由惊呼一声“竟然是他!?” 第三十七 山中遇险 “老祖宗,这是谢家寨的谢阿四,在白马寨也是一把好手,娘的,一定是谢家寨在找事,老祖宗,咱们也招齐人手去谢家寨搅他个天翻地覆”赵有财挺起身子气急败坏的嚷嚷着要去报仇。 “对,老祖宗下令吧,我这就去准备兵器,前几日刚从几个豪客手里买的强弩劲弓,这会就让他们谢家血流成河。”赵有福也是一旁跟着鼓噪起来。 “糊涂,私下买卖兵刃是掉脑袋的大罪,你以后莫要满嘴喷粪,还有,你等就不动动脑子,这几个黑衣人一看就是绿林路数,谢家寨的那帮山野村夫能有这般身手?这些人一击便退,还留下尸体,明显就是要挑起谢赵两寨的仇怨,其心恶毒啊!”赵蒲芳说完沉思了一下,又吩咐道:“有财,你找人把谢阿四的尸身沉到湖里,再吩咐下去今夜之事谁都不许再提,只当没有发生过,如有违反族规伺候;有福,你速去信宁招回阿石,并将寨子里发生的讲与他听。” 夜幕下的山寨,随着火光的熄灭渐渐恢复了以往的平静,而玄铁的心里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面对着佛主的怒火,让他从心底里感到了寒意。 “玄铁,你是大油吃多了脑子发昏吗?撇下谢阿四你以为就能触怒赵蒲芳?你以为赵蒲芳会和你一样蠢,你也不想想谢家寨能出像你们这样的蛮神教高手?这次你们自作主张的罪过暂且记下,现在灾民正是饥寒交迫的时候,你等速速赶往各地,人在绝望的时候才好争取,让更多的信徒入教就算你们立功赎罪了,去吧!” “尊法旨”玄铁拜了一拜,带人离去。 …………………… 三桥山深处,山峦构筑成幽深的峡谷带,峡壁陡峭,山顶远眺,奇峰林立、怪石嶙峋,鬼斧神工妙似造化;珍禽异兽悠然其间。 “我还是很小的时候就来过这里,几年过去了这里的风景依然如初,就是不知道师傅怎么样了?……”赵灵儿似乎想起了伤心事,说到一半住口不语。 今天一大早,赵灵儿就带了狄风进山,田阳明和阿朵正是你侬我侬的时候,被远远的甩在了后面,看到赵灵儿心有所想,似乎不太高兴,狄风打趣道:“这里风景着实不错,要是你我二人被困在此地,就此过着不问世事的神仙日子,也是不错,什么恩怨是非,荣华富贵抛在脑后,生一堆娃娃,你带孩子,我打猎,做一家子山顶洞人怎么样?” “讨打,说说就没个正经,还生一堆娃娃,你是猪么?”被狄风一逗,忘却了烦恼赵灵儿笑了起来,伸手就要拍打狄风。 狄风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赵灵儿的芊芊玉手,一转身把她拽到了身后。 赵灵儿被吓了一跳,以为狄风又要作怪,娇嗔道:“你怎么毛手毛脚的,快放开人家” “嘘!有人……” 狄风话音未落,一道人影,从二人身边的树上直扑而下,双手交错打出数道寒光,紧接着反手化掌,内劲蹦发照着赵灵儿一掌拍去,人如鹰隼,寒光如电,两个动作电光火石间完成,赵灵儿来不及反应只发出了“啊~”的一声本能的向后退去。 狄风的内力要高于赵灵儿,耳目灵聪也远在赵灵儿之上,他原本就有了警觉,来人刚一出现,狄风就已经反手出剑,一剑递出,此时一见,来人一身黑衣与那晚夜袭赵灵儿的就是同一人,狄风更加不再犹豫,一抖手腕剑光化作朵朵剑花,一阵叮当脆响,黑衣人打出的暗器具都备狄风搅落,一式得手,狄风翻腕又是一剑直取黑衣人的气冲穴。 但刚刺到一半,就听身后赵灵儿“啊”了一声,狄风暗道“不好”赶紧回头,就见赵灵儿后退一步,已经退到了崖边;两人原本是站在山顶崖边看风景,黑衣人的突然出现,让惊慌的赵灵儿一时忘了自己身处何处,她这一退,一只脚已经悬空。 狄风冷汗直冒,这时那还顾得上,再击杀黑衣人,只能回过身去,伸手一把抓住了赵灵儿的手腕,但这时候黑衣人的一掌已经拍到,蓬勃的内劲让掌风呼呼作响,这一掌要是拍到赵灵儿身上,以赵灵儿的内力修为,不死也是伤残,狄风背对黑衣人已经来不及翻身迎击,无奈之下只好在上前一步,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黑衣人和赵灵儿之间,嘭~~狄风后背重重受了黑衣人一击,与此同时狄风也将赵灵儿甩到了旁边。 狄风就觉的体内真气上下翻涌,喉头一甜,一口热血喷出,人跟着飞出了崖外,黑衣人眉头一皱,他没想到狄风会舍身挡下自己攻向赵灵儿的一掌,心道:“坏了,可不能让狄风出事”忙化掌为抓,使了一记擒龙手,想将狄风吸回崖顶,但狄风落式太快,只是被吸到了离崖壁不到一米的距离,就跌落向深不见底的崖底。 赵灵儿一见狄风为了救自己,被黑衣人一掌劈落山崖,顿时悲呼一声“狄风~”人就扬手对着黑衣人洒出一把金蚕蛊,黑衣人本要救狄风未果,心中正是慌乱,一时没有防备赵灵儿,被金蚕蛊一下打在身上,暗叫“不妙”忙伸手封住自身的几大穴道,刚要转身对付赵灵儿,就觉的眼前刀光闪动,大惊之下连忙躲闪,也幸好闪的及时,待黑衣人站定只见自己胸腹处一连三道刀痕,已经割破了黑衣,“好厉害的三连斩”黑衣人一阵后怕,“要不是躲得及时,这一刀就能让自己断成三截” 田阳明一上山顶,就看到黑衣人正要攻击赵灵儿,便毫不犹豫,一连斩出三刀,逼退黑衣人后,田阳明便手握横刀紧紧的盯着黑衣人的每一个细微动作,丝毫不敢分神去问狄风和赵灵儿的情况,眼前人给他的压力太大,只怕稍一分神就可能一败涂地。 阿朵此时也赶了上来,一看赵灵儿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她也不多问,双手摆动带出谈谈黑雾,二话不说就扑向了黑衣人,黑衣人一看大惊,脱口而出“你是蛮神的圣女护法?”。 正紧盯黑衣人的田阳明,见黑衣人有瞬间分神,马上抓住时机,一刀四斩把自己的刀法运到了极致,带出一片刀芒,斩向黑衣人。 黑衣人被阿朵和田阳明二人夹击,勉强躲过了阿朵的毒掌,但却被田阳明霸道的四连斩,斩中三刀,一时后背鲜血喷溅,他也毫不犹豫,扬手打出了一团绿烟,一拧身破空而去。 “小心有毒!”阿朵一把拽过正要追赶的田阳明,随手掏出一枚药丸塞到了田阳明口中。 “狄风~~”赵灵儿此时正趴在崖边,对着谷底哭喊,田阳明忙过来问清缘由,一听之下也是心中大骇,“狄风难道就这么死了?” “不可能,狄风何等牛叉,他绝不会死”田阳明马上甩开脑中不好的念头,对着赵灵儿呵道:“别哭了,快去崖下寻找,只要没见到尸体,保不准就还有生机” “不许你用这种口气对圣……小姐说话”阿朵推开田阳明,对赵灵儿安慰道:“田大郎说的不错,只要没见到尸体,狄县尉就不见得有事,我们还是下山寻找一番才是正理,人手不够可以找圣主帮忙”。 ……………… 狄风身体下落,耳边尽是呜呜风声,身体内暴乱的真气被压制,让狄风瞬间清醒,他一看有灌木从峭壁伸出,便伸手一抓,奈何下落的速度太快,一抓之下灌木就被扯掉,但借力之下也减缓了狄风下落的速度,如法炮制狄风下落到离地面数十米处才人品爆发,崖壁光滑没了可以借力的灌木,“靠”狄风暗骂一句,一提丹田气,运行周身,数秒之后,嘭的一声来了个硬着陆。 好黑!狄风感到眼前一片漆黑,难道又穿越了?这跟上次穿越时的感觉一样,就是不知道这回穿到了哪里?异界?仙侠?末世?……狄风YY着念头,突然感到嘴里甜甜的,好像是奶茶的味道,还夹杂着草药的气味,他努力的挣开眼,但眼皮发沉,没能成功,一连试了几次……直到半刻钟后,狄风才缓缓睁开双眼,就见,眼前出现了一对犄角,接着是一对大眼睛,山羊胡子,“靠,羊妖?玄幻?” 狄风猛的坐起,但瞬间周身传来一阵酸痛,他又无力的躺了回去,平复一下心神,狄风才慢慢观察四周;这是一间半圆型小山洞改造的石室,没有门窗,洞口大敞四开,“看来是穿越到了仙侠世界,这不就是修真者开凿的洞府吗?”,自己躺在一处石台上,身下铺着被褥,石台旁一只山羊正在扯着被褥下铺的稻草吃的正香,“神佛保佑,它没吃我就好”,除了这些石洞内空空如也,从洞口看向外面,花艳鸟鸣,阳光正烈,应该是上午。 突然洞口人影闪动,一位年近古稀的老婆婆走了进来,老婆婆虽说看着老迈,但步履轻快,面色红润,一看就不是“世俗中人”。 狄风忙媚笑着对这修真者打招呼“仙长,此是何地?您的修为到了何等境界?筑基?化神?不会是元婴吧?”虽然身上酸痛,但狄风还是尽量保持着微笑,心里暗道:“坚持,拿出自己最招人待见的一面来,争取给这个仙人留下好印象,没准她一高兴就收了自己做徒弟,将来驾驭飞剑,上九霄下青冥,会是何等牛叉” 狄风万万没想到,仙人没有收他做徒弟的意思,而怪异的看着狄风一眼,就对着外面喊道:“灵儿,快拿为师的银针进来,你这朋友摔痴呆了,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第三十八 蛮神教 随着老婆婆的呼唤,赵灵儿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一看到狄风醒来,就忙问道:“狄风你可知道我是谁?” “糗大了!不是玄幻修真,原来没有穿越,还是在大唐啊……”狄风喃喃自语。 “坏了,怎么成了白痴,师父,他还有救么?”赵灵儿看到狄风的模样,红着眼睛悲声问向白发婆婆。 “难说,要是此子,呆呆傻傻的你可如何待他?”白发婆婆反问赵灵儿。 “他为救我才落得如此地步,灵儿别无选择,就照顾他一辈子也未尝不可”赵灵儿一抹眼泪,坚决的说道。 赵灵儿话音未落,狄风听的心里高兴,脱口问道:“此话当真?” “你不傻?”“你没事?” 白发婆婆和赵灵儿看向狄风,同时惊诧的问道。 本来还想再装会,看看赵灵儿会有什么反应,但一时多嘴露了馅,狄风只好假装才清醒“咦!灵儿你怎么在这里?这位婆婆是……” “真的清醒了,师傅你快看,他没事了”赵灵儿高兴抓住老婆婆的衣袖摇了摇,又发觉自己有点失态,忙松开手对着狄风介绍道:“这是我的恩师,顾婆婆,是我师父救了你”。 “顾婆婆好,感謝顾婆婆救命之恩,狄风浑身酸痛不能起身施礼,婆婆勿怪”狄风挣扎着起身但没成功。 “少侠莫动,你伤了筋骨,内息也混乱异常,需要静养几日才好”顾婆婆说着伸手扶住了狄风躺好,转身对赵灵儿道:“你陪狄少侠说说话,为师去取味药材”说完出了石室。 狄风见顾婆婆走了,忙询问了,自己昏迷后发生何事,赵灵儿坐到了石台边,把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狄风坠落山崖后,赵灵儿和田阳明分开搜寻,田阳明顺着山崖搜寻,赵灵儿则回了师门,请求师父派人帮助寻找,原来赵灵儿的师门就是苗龙口中所说的蛮神教,蛮神教在黔中道可以说是信徒遍地,只要是蛮族基本都信奉蛮神,发动人手找狄风没有费吹灰之力,狄风被找到时已经昏迷,就被送到了精通“巫术”的顾婆婆这里。 听完赵灵儿讲述,狄风问道:“顾婆婆在蛮神教是何身份?”问完又觉的自己这样打探人家师父的底细有点唐突,便补充道:“我只是好奇,我有一位师长谈到过蛮神教向来神秘,所以才……” 狄风话还没有说完,就见顾婆婆端着一碗白色液体走了进来,淡淡说道:“灵儿你先出去,我来解答狄少侠的疑问”。 赵灵儿虽然有些不太愿意离开狄风,但又不敢违背师父的意思,只好道了声是,冲狄风做了个“小心说话”的口型,这才磨磨蹭蹭的出了石室。 看到赵灵儿离开,顾婆婆递过瓷碗道:“把这羊奶喝了,里面我加了草药,对你的恢复有好处” “原来自己昏迷时喝的就是这个东西,怪不得有奶茶的味道”前世喝惯了牛奶,对奶制品狄风自然不会抵触,他也不犹豫,端起碗,一口气喝完了羊奶。 接过狄风递回的瓷碗,顾婆婆道:“解答你心中疑惑未尝不可,甚至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些教中机密,但你要先告诉婆婆,你这一身内劲是何人所授?” 狄风想了想“自己的内功是苗龙教的,他也没禁制自己说出去,告诉这顾婆婆没什么不妥”于是就把自己的学艺经历说了一遍。 “苗龙!此人我倒是有所耳闻,行事亦正亦邪,前隋时就以名动江湖,如今早已不问世事,你能得了他的真传也算是福缘不浅,娃娃,婆婆从你住在灵儿家,就已经在留意你,你的品行不错,为官也算廉政,要真将灵儿托付于你,我倒也安心。” “这顾婆婆是什么意思,说着蛮神教的事,怎么扯到了灵儿,托付?难道她要把灵儿嫁给自己?”狄风下意识的心头一喜,忙接口问道:“婆婆这话可是要把灵儿许配给小子?” “休要打岔,听婆婆把话说完”顾婆婆轻拍了狄风一巴掌,接着道:“婆婆的身份是蛮神教圣女,不过现在不是了,现在的蛮神教圣女是灵儿那丫头,我蛮神教起源于秦末,教内由圣主和圣女二人执掌,但到了我这一代,教中出了灾祸……” 顾婆婆的故事很长,原来,蛮神教就是夫妻共管,顾婆婆是圣女,她的老公铁云就是圣主,十八年前一名江湖客机缘巧合的来到了蛮神教,这人一表人才,谈吐文雅,一身的好本领,顾婆婆一见起了私心,又正好赶上铁云练功走火入魔,教中动荡、人心浮躁,顾婆婆便起了想招此人为婿的念头,只等观察一段时间如果此人合了心意,就将铁云的蛮神教圣主之位传给他,自己再把圣女给了女儿铁欣茹,两人再一成亲,就可以断了教中有心人想要争夺圣主大位的想法。 可是,顾婆婆如何也没想到,此人不但性急,还是个枭雄人物,他所图甚大,短短的时间内,他就暗中联络拉拢了教中的几个长老,然后又花言巧语的从铁欣茹那里骗取了蛊毒秘典,隐隐有要分裂蛮神教的想法。 等到顾婆婆察觉后还没等动手除掉此人,此人却抢先发难,先是害死了圣主铁云,后下毒害死了铁欣茹,顾婆婆也在叛徒玄铁的偷袭下受了重伤,顾婆婆有心发动教众追杀这奸徒,可是玄铁是铁云义子,在教中地位颇高,又有几个长老撑腰,一时圣主的一系人马不听顾婆婆的调动,面对追杀,无奈之下重伤的顾婆婆只能带着自己的亲信逃进了三桥山深处。 顾婆婆在深山养伤的时候,遇到了资质奇佳的赵灵儿,便收了赵灵儿为徒,并把圣女的位置传给赵灵儿,但蛮神教的分裂成了顾婆婆的一块心病,她时时想着除掉那奸贼,重新统一蛮神教,如今见到狄风,顾婆婆的心思又活泛了起来,但有前车之鉴顾婆婆不得不小心观察狄风的人品。 狄风这才明白原来一只不言不语的阿朵竟是蛮神教圣女护法,她的主要任务就是暗中审查狄风。 狄风听完顾婆婆的讲述,不由想到了黑衣人,还有谢无灵,“苗龙临走时提醒过自己,谢无灵的功夫很有可能就是出自蛮神教,难道他就是那个奸贼?”,谢无灵的身影与黑衣人在狄风的脑海中慢慢重合在一起。 但是没有证据狄风只能小心的问道:“婆婆,你可知道那奸贼的姓名?” “那贼人阴险狡诈,岂会用真名,就连相貌都用秘法做了改变,事后婆婆也通过江湖朋友打听过此贼,但一值没能查清他的来历,不过他的易容之术巧妙难辨,却成了他最大的破绽,这种易容术据婆婆得来的消息,只有弥勒教北方教主宋子贤一人会用,宋子贤精通幻术,就曾经用易容之术躲过了隋炀帝的捕杀。” “难道那奸贼就是宋子贤?”狄风追问。 顾婆婆摇摇头“不是!宋子贤身为一教之主不会亲自做这种事,再说宋子贤的年纪恐怕比婆婆还要大上许多,老身猜测此贼应该是宋子贤的子侄或者徒弟,只可惜弥勒教势力太大,总坛又在北方,老身思虑已久但不敢上门讨要说法。”,顾婆婆说完,就盯着狄风左看右看。 狄风被顾婆婆看的发毛,忍不住问道:“婆婆,为何如此盯着小子看,婆婆放心,小子可绝不是奸邪之人,对于灵儿小子的确爱慕,但这江湖门派的归属小子自认还没有放在眼里,婆婆要是不放心,就从新选一个圣女,对了,我看阿朵就挺合适,阿朵当圣女,把一个普普通通的灵儿嫁给小子就好”。 “说什么胡话,我神教圣女岂是说换就换的,那是要经过蛮神的认同才行,你这小子还真如阿朵所说,性子跳脱不定,一时沉稳一时无赖”顾婆婆宠溺的在狄风头顶敲了一记,又道:“说起宋子贤,倒是与你师父苗龙有些渊源,据说宋子贤能坐上弥勒教主之位,全是苗龙所赐,不过具体如何还是有机会你自己问问你的师父才好。我如此盯着你看,就是打算让你再见到苗龙,帮婆婆查一下,那奸贼是否如我猜测般与宋子贤有关系,如果真是如此,能让你师父出马擒拿此贼最好不过”。 “好!狄风再见到师父,一定帮婆婆办妥此事”狄风毫不犹豫点头答应,心里暗道:“这种事就算不经过龙老头,自己只要报与狄仁杰知道,狄仁杰也不会放任弥勒教的存在”,虽然对历史不熟悉,但没事就喜欢造反的弥勒教,可是被历代王朝都列为邪教的。关于弥勒教的故事各种演绎里随处可见,正统宗教都不屑与其为伍这名声已经臭大街了。 见到狄风痛快的应承下来,顾婆婆满意的道:“说了半天闲话,现在我们该说说正事了……”。 第三十九 传承 一听顾婆婆要说正事,狄风心中一喜,“能娶到聪明可爱、美若天仙的赵灵儿,谁不乐意呢,早就盼着你说正事了”,狄风忙道:“婆婆请讲,小子听着呢!” “老身的确有将灵儿许配给你的打算,不过……” 狄风一听“不过”心道:“完了,这一不过,接下来难题就来了” 正如狄风所料,顾婆婆接着道:“不过,灵儿身为神教圣女,只能嫁给圣主,你要想娶灵儿为妻,就必须争的蛮神教圣主之位……”。 “都说人老成精,果然不假!这顾婆婆转来转去做了一堆铺垫,其实就是想让自己重新夺回圣主之位,可这又谈何容易,自己一无人手,二无实力,该如何去争这圣主之位?”狄风略一寻思就直接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婆婆,小子对灵儿一片真心天地可鉴,但是小子何德何能让婆婆高看一眼啊?说句不敬的话,以婆婆当年的身手,又有圣女一系人马帮助,尚不能夺回圣主之位,小子只身一人该如何才能办到呢?就算小子暗中积攒力量,不是小子没有信心,可等力量足够,恐怕也过了而立之年了,难不成真要响应“晚婚晚育”的号召?” “哈哈……你这小子……”狄风的话,把顾婆婆逗的哈哈大笑“放心,婆婆不会有意难为你,灵儿那小娘子的心思,我这老婆子明白,你可以先跟灵儿成亲,至于夺回圣主大位倒不急于一时,他们虽然占了圣主的名义,但不敢宣布自己就是圣主,因为圣主是要蛮神传承认可的,否则无法服众,这蛮神认可的法门现在只有我这老婆子知道,只要你突破大周天,我就将蛮神认可的法门传你,到时候你得了蛮神认可,不用你打打杀杀,就能让教众归心。” “有这等好事!自己岂不是白捡了一个天大的便宜”狄风听了,顿时笑容满面。 看到狄风眉开眼笑,顾婆婆又给狄风泼了一盆冷水“不过……”。 “怎么还有不过?”狄风暗道“你就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我心脏病都要被这“不过”给吓出来了”。 “不过,前车之鉴让我这老婆子至今心悸,为防你包藏祸心,我要你对天盟誓,然后再服下我蛮神教的噬心蛊,在提醒你一句,噬心蛊是我教圣女嫡传秘法炼制,如你违背誓言就会尝到万蛊噬心的滋味。”顾婆婆说着就把一样物品递给了狄风。 狄风接过那物,定眸一看,顿时一愣,这噬心蛊像是草根又像是虫子,模样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这时赵灵儿突然跑了进来,“师父!不要……”。 赵灵儿原本在洞外偷听,师父前面说的有些她也是第一次听闻,觉得新奇,说到要把自己许配给狄风羞涩之余又担心父母反对,可当听到自己师父让狄风服食蛊虫,而且还是自己从未听闻的种类,赵灵儿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再也顾不得女儿家的羞涩,冲了进来就要阻止顾婆婆。 “灵儿,你莫要自误,难道你忘了你师姐的教训吗?”顾婆婆一看赵灵儿焦急的闯进来,出言阻止的同时,心里暗叹“这丫头跟自己女儿一样的善良,当年要不是女儿心软何至于惨死” “别争了,为了灵儿也为了答应顾婆婆的承诺,这小小噬心蛊我吃了就是”,顾婆婆和赵灵儿两人说话的同时,狄风已经把手里所谓的噬心蛊看了个仔细,心中大定。 顾婆婆和赵灵儿被狄风的话吸引,齐齐看向狄风。 顾婆婆开口道:“小子你可要想好,这噬心蛊服下可是无药可解,会一直潜伏在你的身内,一旦你违背誓言就会发作,你真要服食就先立了誓言吧” 赵灵儿急忙劝阻“狄风不要服食啊,我从未听闻这噬心蛊,更不知道该如何化解此蛊,你舍身救我之时,我就已经认你做了情郎,现在你不必用此蛊来证明自己。” 赵灵儿说的真诚,但狄风却心里暗笑“这个傻丫头,被自己师父骗了还不自知。顾婆婆,你当我狄风没见识么?这哪是什么噬心蛊,分明是后世被炒到天价的“冬虫夏草”,这老太太够鬼,圣女传承的蛊毒,赵灵儿这个圣女岂会不知!不过顾婆婆能做出此举,倒也真是对赵灵儿好,既然如此,来吧,让你们看看哥们的演技” “灵儿我不是为了证明自己,这是一个男人为所爱的女人,发自内心的许诺”狄风指天盟誓“第一次相见,上天就在三生石上刻下了你赵灵儿的名字,如今我狄风在此补上这誓言,无论贫贱富贵,无论健康疾病、快乐或忧愁,前世今生来世我狄风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誓言既出,天地共鉴。”发完誓狄风一琢磨好像还少了一项,又忙补充道:“蛮神在上,狄风狄景晖,在此立誓,此生定要成为蛮神教圣主,光大蛮神教,如违此誓,万蛊噬心”不过狄风为防万一特意加上了狄景晖,万一这蛊虫是真的,就让狄景辉倒霉吧! 顾婆婆听了狄风誓言,暗暗点头,“好!狄风等你打通大周天就去一地取回我蛮神蚩尤的遗物,至于如何传承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 郭婆婆在和狄风耳语,而赵灵儿则被狄风誓言感动的喃喃自语:“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们前世就认识了,……第一次见面,就问过你的……” 不过狄风誓言一出,心神中还真的感到了冥冥中有种力量,在一丝丝的渗入体内,心惊之余又不免好奇,鬼神之力难道不是谣传?…… ……………… 狄风内力雄浑,再加上苗龙传授的吐纳玄妙,配以顾婆婆的药石,狄风只用了一天时间就把内伤恢复了七七八八,赵灵儿更是时时相伴,刻刻不离狄风左右,虽然身体有伤不能做些爱做的事,但搂搂抱抱的却成了两人共同的爱好。 赵灵儿依偎在狄风的怀里,心里却在琢磨着怎么和父母交代,虽然蛮女没有汉家女子那么多的礼法约束,但赵灵儿毕竟是刺史赵摩的女儿,可不能像普通蛮女那样看中了那个情郎,就可以大胆表白……然后挺着大肚子在成亲也属正常。 赵灵儿在惦记着父母,岂不知赵摩也在惦记着赵灵儿。 “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啊?”赵普看着赵摩走神,不由急着喊道。 “老九,你让大哥说什么?赵谢两家的婚事就这么定了,两家联亲,这黔州还有谁能抗衡我们赵家。我赵芳赞成联姻。” “三哥,你说的好听,狄风那小子说的不错:用女人来维持家族的兴衰,那是无能的表现!订了亲又能如何?订了亲谢家就能把占了咱们的土地还给你?三哥不是九弟说你,还什么黔州还有谁能抗衡我们赵家?有怎么办?再嫁一次女儿,大哥的灵儿嫁出去,是不是再嫁你们家的小四?”赵普站起来鄙视的看了三哥赵芳一眼,对着堂中的几位兄弟道:“要我看,拳头硬才是赵家立命之本,什么联姻都是扯淡,谢家来了,我赵老九带着儿郎把他打回去,老九我手下的三千儿郎可不娘们,联姻、联姻、一天到晚就知道联姻,牁州谢都要占了明州了,还再想着联姻,你们连吧,我老九这就带着手下儿郎去夜郎,先占了牁州谢的老窝再说。” “混账,老九你说甚么胡话,你想分家不成?”赵摩啪的一拍桌子,大声训斥赵普。 一见大哥发火,赵普蔫蔫的坐了下去,但口中还想再说“大哥……你……灵儿……”可磕磕巴巴的说不出口,赵家兄弟九个,老父在老九赵普出生后不久就过世了,是大哥大嫂把赵普带大,这赵普对大哥赵摩的感情就像对父亲,既敬重又害怕。 看到赵普老实了,赵摩放缓口气“老九,大哥知道你心痛灵儿,我又何尝不是;再说我还没答应谢家的提亲嘛,你在信宁见到的那个狄风真如你所说大器天成?” 一见大哥问起狄风,赵普知道自己的话大哥还是听进去,他忙拍着胸脯保证“大哥,你还不相信我老九的眼光嘛!那狄风文韬武略风骨俱佳,将来绝非池中之物,老九就是没有女儿,要是有就招那狄风做个上门女婿,对了,大哥可听说最近传唱的临江仙”。 “就是那“滚滚长江东逝水”,听过了,大气磅礴,意境深邃,倒是难得一见的佳品,不过,老九,让你说狄风,你扯什么词曲啊”赵摩惺惺作态的品鉴了几句猛然醒过闷来,自己跑题了。 “大哥不知,这临江仙就是狄风所作,怎么样九弟的眼光不错吧?”赵普可劲的夸赞狄风,不为别的,就为自己临走时看到的赵灵儿那快乐的笑容。 “好,就机会带他来明州,某要看看这个狄风是否真的配得上我们家灵儿” 赵芳还想在说谢嘉艺,但看到赵摩已经定了主意,只好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心里暗想“自己是不是应该把谢嘉艺的银子退回去”。 ……………… 第二天,狄风的内伤彻底恢复了,他决定即可返回信宁,但赵灵儿却被顾婆婆留下了,理由是赵灵儿的功夫还不到家,黑衣人一日未除,赵灵儿就有危险存在,所以顾婆婆要抓紧时间把毕生所学尽快传给赵灵儿。 面对这样的结果狄风只能无奈的任命,不过带着田阳明回去的一路上,狄风都在回味着,灵儿嫩滑的小香舌还有那香甜柔软的红唇“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得偿所愿啊”。 田阳明蔫头耷了脑的跟在狄风身旁“兄弟,说个事” “什么事?” “捕头还你,我想加入蛮神教,我想和我的阿朵在一起,阿朵不在身边,我已经生无可恋了,你看如何?” “滚球,你敢在呱噪,我就把你调戏良人女的事,传的满黔州皆知” “田某认栽,你牛叉……” 第四十 玩个大的 狄风悠哉悠哉的进了信宁城,灾民的帐篷还扎在城外,但灾民却出奇的平静,狄风暗道:“看来吴大友还是有些真本事的,这灾民被他安置的倒也妥当”。 到了县衙,发现县里的头头,一个都不在,一打听才知道,信宁又出了大事,谢家寨的老寨主被人害了,对于信宁来说,这可是天大的祸事,赖明杰、吴大友、谢无灵都去了白马寨。 谢猛死了无关紧要,毕竟谢猛只是一个捕头,吏是没有品阶的,但谢老寨主可就不同了,那可是真真正正的归德司阶从六品,兵部下了公告的官身,此人遇害是要上报兵部与大理寺再直达天听的。 赖明杰也在赶往信宁的路上。以前他只是腹诽狄风,此刻他再也压制不住怒火,破口大骂“这狄风就是一个祸害,从他到任,先是谢猛死了,接着出现了流民,这回倒好谢老寨主又遇害了,我怎么摊上这么一个扫把星,苍天保佑啊,已经两天没有狄风的消息了,这扫把星可别再死在了信宁,要是再横死一个从九品我这县令就等着流放岭南吧。” “赖县令莫急,狄县尉应该没事,你没见狄县尉家的小童,还不是每日闲逛,一点着急的样子都没有么?想必那小童应该是知道狄县尉的下落。”吴大友接口安慰了一下赖明杰。 丑儿这两日,每天都带着二娘打着狄风的旗号,准时出现在灾民中间发放食物,在灾民当中倒给狄风留下了大善人的名号,这些吴大友可是看在了眼里,一直心中暗赞狄风管教有方。 谢无灵面带疑虑,对二人的谈话不置可否,他也在担心狄风安慰,但更多的是担心狄风身上的那方玉佩。 三人各怀心思的回到县衙,一进门,刘文书就跑过来告诉赖明杰“狄县尉回来了!”。 “你再说一遍,谁回来了?”赖明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忙着确认了一句。 “狄县尉回来了!”刘文书又说了一遍。 赖明杰这回听清楚了,脸色顿时阴冷,回身对谢无灵和吴大友道:“走!两位,我们一起去“拜访这惹祸小儿”,看他如何解释白马寨一事”。 什么“谢猛之死”、“流民救灾”甚至“谢老寨主被害”在赖明杰心里都是小事,大骂狄风也只是借着气愤宣泄心中隐藏的恐惧,“赵灵儿”这个名字,这两日让他夜不能寐,当天听到“狄风和赵灵儿进山给谢老寨主采药,一去未回失去了消息”赖明杰脑袋嗡的一下,狄风出了事,最多御史弹劾,赵灵儿出了事……赵普临走时的话还在耳边“要是灵儿在你信宁出了事,我就带人血洗了信宁城。”獠子赵老九在黔中道可是出了名的“混不吝”,赵灵儿要在信宁出了事,老而弥坚的赵摩还有混不吝的赵普真有可能做出血洗信宁的事来。 一想到自己满门都要惨死,赖明杰不由加快了脚步,进屋一见到狄风,赖明杰脱口就问“赵灵儿现在何处?”。 谢无灵、吴大友二人虽为说破,但个个也是心知肚明赵灵儿是何许身份,见到赖明杰开口先询问赵灵儿的下落,暗自腹诽“这个赖明杰一路上大骂狄风,实际上真正担心的正主原来是她,老狐狸,知道赵灵儿的身份,瞒着不说,想自己独捞好处,现在有了祸事也是活该”。 狄风也知道信宁祸事连连,赖明杰这个县令忙的已经焦头烂额,此时不能因为赵灵儿再给赖明杰添堵,便忙把自己如何去白马寨、如何发现谢老寨主中了蛊毒、以及自己如何遭人暗算的事说了一遍,当然狄风隐去了蛮神教顾婆婆的那一段,只说赵灵儿救了自己,而赵灵儿本人现在已经被家中长辈带走。 听完狄风的讲述,赖明杰暗地里长出了一口气,心里压着的大石头终于少了一块,但还是板着脸训斥狄风“狄县尉,缉私捕盗,判案公文虽是你的职责所在,但别忘了征收赋税,入实落籍,这六曹事物也要你来打理的,追拿凶犯你就不会差人前往吗?事事亲为你要三班衙役何用,你做的甚么县尉不如做个捕头好了”。 赖明杰说完猛然想起,“谢猛的家人还在每日哭闹,要求说法;如今谢老寨被害,虽然谢家寨的谢三木没说什么,但黔州别驾已经着参军衙门下了督办公函,案子一个比一个棘手,既然狄风喜欢跟着,何不趁机都推给此獠,有功自己分一半,有过由他一人担,嗯,如此甚好!”,想到这,赖明杰露出笑容,温言道:“不过,你也是一心为公,让人敬佩,本县有心给你分一分担子,去了你侦办跑腿的活计,可你已经查出了两案端倪别人再接手,岂不是抢了你狄县尉的功劳,这样吧,狄县尉你继续侦办谢猛和谢老寨主的案子,其他事物交由吴县丞代劳,你也不必每日来衙里点卯应到,安心办案可好?” “能在家睡懒觉傻子才愿意,每天早起签到呢”狄风也不管吴大友一个劲的跟自己眨眼睛,就点头称是“在下听从赖县令安排就是!” “好!就如此说定了,吴县丞你这就与狄县尉交接一下”说完赖明杰笑着转身离去。 谢无灵本想留下单独跟狄风说几句话,但看到吴大友还要交接,就抱拳道:“狄县尉,下了执,谢某在信安楼为狄县尉摆酒压惊,你可别做推辞”说完也不待狄风应答就出了屋门。 看到赖明杰和谢无灵都走了,吴大友低声说道:“老弟,我吴大友见你对脾气,才跟你讲,你是不是痴傻啊?这明白了是赖明杰那厮在把火盆扣到你头上,你不躲还接下了?你叫我怎么说你好呢?” “小弟还以为,吴兄刚才眨眼是被风迷了眼睛,原来还有这隐情,快说来听听” “谢老寨主身死,已经上达天听,黔州督办,你这一接下破不了案就罪责难逃,就算你破了案,功劳也是县令占大头,剩下的谢无灵和你我均分,你还不能争辩,争辩就坏了堂上规矩,黔州也不会容你,这不是明显的受累不讨好嘛!再说,难道你没看出来,赖明杰已经对你心存芥蒂,他是要趁此机会分了你的权;我接了你的六曹事物,以后你还想再要回去,恐怕赖明杰也会找理由推脱。老弟啊,你就等着被赖明杰一点点的架空吧!”吴大友说着,靠在矮榻上,换了个舒服姿势,又道:“老吴我行伍出身兵贼一个,直来直去的性子,就看不起赖明杰这样的读书郎,血性都是挂在嘴皮子上,真要遇到大事,第一个吓尿的就是这些文狗!” 吴大友说着,把声音压的更低,凑过来身子“兄弟,哥哥跟你说句实话,我看不上谢无灵那厮,他就是一个奸佞小人,赖明杰为人油滑不可深交,只有狄兄弟你,老吴我暗中观察了很久,有血性、有担当是条可以托付生死的汉子……” 狄风被吴大友的话逗的莞尔一笑,打趣道:“老兄把握狄某说的如此这般好,就不用再夸狄某了,有话你就直说便是,直爽的爷们这拐弯抹角的,你可学不来赖明杰那一套。让人看着别扭。” 看到自己的小心思被狄风识破,吴大友尴尬的嘿嘿一笑“嘿嘿~~兄弟那我就直说了,我最近发现,灾民平静的出奇,一点都不像缺衣少食的样子,暗中一盘查……你猜怎样?” “快说!”狄风感觉吴大友今天有点拖拉,断断续续的听的人心烦。 “有人在暗中联络灾民,不光信宁如此,其他几个县镇也是如此,这些人鬼鬼祟祟的所图可是不小啊!老兄得了消息,却乱了手脚,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怕是有人要组织灾民谋逆呀!这事憋在哥哥心里都要成了心病,可不敢跟赖明杰和谢无灵讲,讲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给我老吴也下一个套套,论起玩心眼子,十个老吴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吴大友说着还小心的四下看看,好像生怕有人在偷听一般。 “这等大事你怎么不上报州府?”狄风听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弥勒教” “兄弟,没有真凭实据,谁敢上报,这可是十恶不赦的谋反,一纸公文捅上去,就是千百人头落地的大事,万一是消息有误这些百姓岂不要冤死,罔顾这些灾民的性命吴某良心难安;但万一是真的就凭赖明杰那厮,我把话撂这,他恐怕当即就会带着妻儿老小逃得远远的,你信也不信?;这消息真假难辨哥哥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赖明杰与谢无灵又不是可信之人,我只好跟狄兄弟你来说说,看你有何主意?” 狄风沉吟了一番,说道:“你即信我,我就来担了此事,我去与赖明杰说,他要是不愿意彻查此事真伪,我就上书黔州府”。 狄风也想好了“虱子多了不咬,帐多了不愁,谢老寨主的死要查、绿林追杀在身、再加上这灾民谋逆的消息,多一件不多少一件不少,最关键涉及到了弥勒教,自己答应了顾婆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给她一并了结;万一消息是假,自己也能求自己老子狄仁杰出面,保下这些灾民的性命。来吧就让我狄风轰轰烈烈的玩一次大的……” 第四十一 布局 吴大友一听狄风要担下彻查灾民谋反的消息,忙道“这安置灾民本是哥哥的职责,却要兄弟你来分担,惭愧啊!狄兄弟高义,哥哥感激不尽,以后如有驱使哥哥绝无二话。” “说句充脸面的话,我狄风接下此事,一是不忍看到这些灾民惨死,二是敬佩老兄心里还装着百姓,再有我怀疑这与弥勒教有关,谢老寨主还有谢猛的死正好与他们有着关联,三下合一也省了我一一去核查”狄风又把弥勒教的事说了一遍。 “弥勒教!”吴大友低吟了一下道:“当年我在李大帅麾下做亲兵时,就听闻过这弥勒教,李大帅原名郭子和当年还没有被高祖赐姓,在榆林,也是正逢地方大饥,民不聊生,大帅就带着我们起兵反隋,那时各地群雄举兵反隋的不在少数,有一支人马起兵扶风,首领叫向海明,他自称“弥勒“出世,追随者数万。后来此人还建了国,只是不久就被大隋名将杨义臣给灭了,而向海明不知所踪,李大帅曾言向海明就是弥勒教中人。狄兄弟,这弥勒教一参与进来,可就麻烦了,吴某不才但毕竟跟随李大帅鞍前马后多年,在他面前还是有些颜面的,这事你我兄弟共同担当了,我这就连夜去黔州面见李大帅,你去通知赖县令,我料那赖明杰会把你推到前面,不过兄弟放心,我会在李大帅面前给你打下埋伏,就算有事也不会让赖明杰拿兄弟你来顶缸。” 吴大友和狄风又商量了一些细节,就各自按照约定,分头行动,吴大友快马扬鞭赶往黔州府,狄风没有先去通知赖明杰,而是回了自己的宅子,因为刚刚说的匆忙,吴大友走后狄风才想起来,自己忽略了谢无灵,谢无灵就是黑衣人的嫌疑越来越大,如果自己冒冒失失的去通知赖明杰,难保赖明杰不会透漏给谢无灵。 狄风在信宁衙门只有两个人可以算是亲信,一个是田阳明,一个就是杂役老崔头,想要不惊动赖明杰和谢无量,秘密的进行调查,这人手明显不够,所以狄风想到了丑儿,“这小丫头的能量可不能小看” 回家见到了丑儿,丑儿接到田阳明的通知,只知道狄风为了给谢老寨主治病留在了白马寨,并不知道狄风后来又出了事,所以她这两天就按着狄风的交代,领着二娘接济灾民过的倒也快乐,见到狄风回来,丑儿就围着狄风叽叽喳喳的说着这两天的趣闻,“什么赖文忠现在是她的跟班了、什么二娘没有名字她给起名叫狄小花啦……” “赖文忠做跟班?嗯,有眼光!……什么?二娘改名字?……还狄小花?……”狄风同情的看了看怯生生站在一边的二娘……不,狄小花,很是同情。 狄风忍着笑意听完了丑儿的唠叨,这才把自己的处境和想法说给了,百无聊赖的田阳明和丑儿听,当然对二娘(狄小花)也没有避讳。 田阳明一听到弥勒教三个字,顿时像打了鸡血“奶奶的,我就是跟踪弥勒教才被陷害,这回不用你们帮忙,我一个人就去端了他们的老巢”。 “田大郎,你可要想清楚,现在还是祸福难料,一旦你参与进来,对你的家族也许会有影响,弥勒教由来已久,已经不是简单的江湖宗门,此事一起,有可能牵扯到庙堂之上的紫袍诸公,后果……你要想好” 田阳明没有再说话,静静的坐在那里出神,狄风也不再去打搅他,让田阳明一个人静静也好,他毕竟是大族长子,身上背负的担子太重了。 丑儿则凑过来问道:“狄风,我可以干点什么?” “丑儿的作用最大,你现在就联系你的“小弟”赖明杰,让他安排那些城狐社鼠,把这帮人都散出去,给我打探消息,这帮人真干起事来比三班衙役还要有用,不过你要控制住他们,以防这些人嘴快,泄露了风声”狄风半夸奖,半指点的对着丑儿交代了一番。 丑儿得到了狄风的肯定心里美滋滋的,忙不迭的表功道:“放心吧,赖文忠和他的那帮手下就算会背板自己的父母,也不会背叛小爷我的” 丑儿这话倒是可信,狄风见过,丑儿的毒功不差于赵灵儿的蛊术,再加上不知为何丑儿似乎天生就能魅惑别人,只要她愿意你的想法就会不知不觉的顺着她的意图转变,丑儿这一本领是从遇到苗龙后开始出现的,狄风怀疑这与苗龙送给丑儿的秘籍有关,但丑儿不说,狄风自不好多问,现在看来丑儿是把自己的种种手段都用在了赖文忠和他的手下身上了。 不过这小丫头好的不学,现在学狄风的坏毛病是越学越来劲,再有无良的田阳明一旁煽风点火,丑儿已然要变身后世的小太妹了,她经常一身男装,纤细的腰间还挂了一个大酒葫芦,一说话就是“小爷”怎么怎么的,看的让人苦笑不得;苗龙的酒葫芦已经被丑儿霸占,这也导致了狄风最近功力增长缓慢,为了早日打通大周天,好去顾婆婆所说的蛮神埋骨之地,狄风觉的有必要把酒葫芦骗过来,他亲昵的拍了拍丑儿道:“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每天穿男装,挂酒葫芦,自称小爷,以后还想不想嫁人?赶明儿,赶紧换了女装,就葫芦也不许再挂了,还有也不能在欺负二娘,本就是一个可怜人,如果我们不把她当家人对待,你让她如何自处?” 二娘一听狄风责怪丑儿,忙站出来为丑儿辩解“狄小花这名字是奴婢让丑儿妹妹帮着起的,郎君不要怪丑儿妹妹,丑儿妹妹对奴婢极好,是真心的拿婢子当姐妹看待,这些奴婢心里有数。” “你啊,既然你同意改了姓名,就是一家人了,何必一说话还老是以奴婢自称,以后不管再有谁进了咱们狄家,都不许称奴称婢了”狄风这话既是说给二娘,也是说给丑儿听的,他怕丑儿真的会慢慢养成了大小姐习气,以丑儿现在展现的手段和驾驭人心的能力,一旦她有了高人一等的心思,保不准就会给大唐在添上一个如武则天般的人物。 “知道了,丑儿听狄风哥哥的话,便是了!”丑儿现在极喜欢狄风用教育的口气跟自己说话,这才证明自己再狄风心中的地位要高过朋友。 交代完安排,狄风看下执的时间差不多到了,他忙起身匆匆赶往信安楼。谢无灵的邀约还是要去的,狄风觉的谢无灵这人很奇怪,从他对自己以及灾民的态度看来,这个人并非心狠手辣之辈,和顾婆婆口中杀妻夺教的奸贼完全是两个人,狄风也想单独接触一下谢无灵,看看他到底心思如何,是不是真的就是自己所猜测的黑衣人,所以这次赴约狄风没有带田阳明。而田阳明也在狄风走后自己悄悄出了信宁城。 “狄县尉,快里面就坐” 谢无灵比狄风来的要早,一见到狄风上楼,谢无灵赶紧迎到了门口,热情的招呼着。 “谢兄客气了”狄风客气的还礼,然后坐到了软榻上。 谢无灵安排的房间很小,几案上只有两副餐具,看来谢无灵也是单身前来。 谢无灵坐下后,给狄风斟满了一杯水酒,就还是剑南烧春,喝道口中怪怪的度数不高,有点近似后世的花雕,但没有土酒的渣滓。 “这酒比白马寨谢三木的要清醇,无灵兄也姓谢,不会和谢三木是同族吧?你可是去白马寨取了谢三木珍藏的陈年老酒?”狄风抿了一小口,半看玩笑的问道,但“白马寨”三字咬的极重,说话间狄风盯着谢无灵的眼睛,似要看出他的内心变化。 “呵呵,狄老弟玩笑了,我姓谢不假,但绝对不是谢家之人,老弟也不用试探与我,谢某今天做东,一是为了老弟平安脱险贺,二是想要找你说说心里话,人生寂寞,谢某半生漂泊却未得一个知己,而你狄风在我眼里却是能称得上知己之人”。谢无灵面色平静,就像老友闲淡一般,喝了一口酒淡淡说道。 “老兄这话让狄某受宠若惊,只是我不习惯和男子做知己,但做个朋友狄某倒是乐意至极,朋友有忠友、难友、信友、诤友,还有挚友之分,就是不知道老兄认为我狄风算是你的那种朋友?”狄风边说边给谢无灵满上了酒。 “这几种都不是,你我应该是“畏友”,我们既有志同道合之处,又有相互猜测敬畏之心,这畏友应该在恰当不过;老弟你在我看来不像是唐人,到有点近似番人,性格直爽不拘礼法,事事还要讲究个众生平等,这就是你让我谢无灵即敬又畏的地方,这种人我只遇到过两个,一个是你狄风,一个是位隐世不出的高人”。谢无灵说着有意无意的瞥向了狄风腰间挂着的玉佩。 这是狄风第二次听到有人说出了他的不同于“常人”之处,赵灵儿毕竟和自己接触亲近,可谢无灵只是见过自己数面而且没有深交,居然也看出了自己和古代人不同的地方,看来谢无灵也是暗中观察了自己许久………… 第四十二 揭开真相 见到狄风沉吟不语,谢无灵端起酒杯敬了狄风后,自己一口喝光,也不管狄风喝是不喝,他好像下了什么决心,一顿杯子接着说道:“说起那位让我即敬又惧的前辈,这到与你狄老弟恐怕脱不得干系!” 狄风一听,什么人会和自己有关系,还能让谢无灵即敬又惧,狄风忍不住好奇的问道:“此话怎讲?” “关于那位前辈,这要从一个故事说起,狄兄弟我这一番话后,不管将来你我是敌是友,还请狄兄弟莫要忘了曾经有个自认是你朋友的人,一生中唯一一次对人说了真话” 谢无灵说完开头后突然话锋一顿,就看向狄风,直到狄风点头,他才接着说道:“东蛮之地,有一大族姓谢,从东汉起谢氏就管理牂牁郡,并世代承袭,直到贞观谢氏族长被封应州刺史,这谢氏族人自认自己出身高贵,为防止姓谢的女子嫁给外人,家法规定谢氏一脉不能有女儿,生了便要被溺死,但是偏偏有一位族人把自己的女儿偷偷养大……” “还有这样的家法?狗屁不通,这谢氏恐怕离没落不远了”狄风忍不住插嘴。 “我果然没有看错狄兄弟,这样的族规在蛮地极为普遍,也只有狄兄弟这样的人物敢仗义直言”谢无灵夸了狄风一句,接着说道:“女子大了,本想偷偷嫁人远走他乡,谁承想消息走喽,女子一家被谢氏家法处了极刑,而女子被一侠义之士救走,女子本以为就此脱离苦海,但造化弄人,女子怀了这豪侠的孩子,可这豪侠却一去不返,甚至连姓名都没告诉这可怜女子……” “这是什么狗屁豪侠,你既然喜欢那女子,娶了便是,何必坏了人家身子一走了之,这比害死女子家人的谢氏还要可恨,留下孤儿寡母如何生活?”一想到孤儿寡母的在古代苦苦求生,狄风再次忍不住插嘴。 谢无灵这次没有接口,而是举起酒杯,敬了狄风一杯,又接着道:“女子产下一子,忍饥挨饿无奈之下自卖自身才把孩子养大,但女子也因郁郁寡欢不久就离开了人世,没有父母的男孩饱受欺凌,不知道生父是何人,只好随了母姓,之后男孩被他的师父收留,并赐名“谢无灵”。” 谢无灵不用说,狄风也猜到了他在讲自己的身世,“没想到谢无灵,小时候竟这般凄惨”,狄风不由举起杯道:“来,我们为这混账世道干一杯!” 谢无灵也举起酒杯,跟狄风碰了一下道:“理当如此”说完一口喝了杯中酒。 “可谢兄说的,只是让狄某听了心塞,但这与我有何干系?”狄风接着问道,心里也在琢磨“我们不可能是同门,龙老头见过谢无灵的,可他并不认识此人” “狄兄弟莫急,时间尚早,且听我慢慢道来,我师父有同门二人,师叔姓向,乃当世枭雄,大师伯神龙见尾不见首,行踪飘忽,我从未见过,但师父曾言这位大师兄是带师传艺,也就是说,实际上我的师父和师叔都是他的弟子,这就是我所说的即敬又惧的前辈,师伯大名,我师父避讳不说,但却给我看过他老人的信物,这信物就和狄兄弟腰间所挂玉佩一般无二”。谢无灵说着一指狄风身上所挂的玉佩。 “啊!……龙……”狄风惊讶的刚说出个“龙”字,一想到苗龙不愿意别人知道他的存在,就赶忙闭口。 谢无灵听到“龙”字后,可不敢如狄风般说出来,只能微笑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谢某就是因为见了师伯的信物才考量许久才决定与狄兄弟一谈,如今我一把话挑明,这心里到觉的坦荡了许多,因为我身负家仇又有师门尊令,谢某有些话不能明言,但我还是要说一句,狄兄弟你还是趁早离开信宁的好,我师叔是枭雄人物他,如果你碍了他的事,他可不会顾忌你的身份”。 夕阳拉长了谢无灵的影子,他摇摇晃晃的喝到微醺才伴着斜阳走了;看样子这是谢无灵第一次对人坦诚,说的很多很碎,他要报复谢家,他要报复这个让他毫无温暖感的大唐,他希望狄风做他的朋友,但也不介意与狄风成为敌人,也许大唐这个高度开放的封建国家,让很多奇才变成了妖孽,谢无灵如此、狄风的前身狄景晖如此、武则天如此、还有那没见过面的上官婉儿、太平公主……太多了,多的让狄风都感觉惊讶,狄风觉的自己就像是一头混进了狮群的鬣狗,惊恐的环顾四周却发现,原来师群是混迹在野猪当中,乱了! “谢无灵是黑衣人已经可以肯定,但知道又能如何,没有证据,自己动不了谢无灵分毫,更何况自己同情谢无灵更多,还有苗龙,如果谢无灵说的是真的自己岂不是也是弥勒教中人,怪不得,苗龙说他自己一大把年纪了有些东西还放不下,原来指的就是功名利禄这东西……”狄风感到一阵头大,媽的,剑南烧春喝多了后反劲还挺厉害!这一次,狄风没有运用内力把酒逼出体外,现在头有点晕,看着地上的几个空酒坛视线有点模糊,这感觉就像前世在地摊喝扎啤的时候一样,只是身边少了那个让他迷醉的人儿……。 “喝碗醒酒汤吧!” 随着话语,一只纤细白皙的手端着一碗汤水伸到了狄风的面前,一样的手如柔荑,只是人换了,曾经的女友经常拿在手的是手机,现在这手的主人,经常拿在手的却是三尺青锋,狄风不用看也猜出了,这是谁的手,“在在飞花尽是侬,不留一点旧时容。何当大计出关右,满盏干戈红袖中。”十三娘这首诗送你了。 借着酒劲,狄风醉眼蒙蒙的看了荆十三娘一眼,大大咧咧的说道:“我知道你是谁,想必你也知道我是谁,人啊,伪装的太累,还是做回自己的好,想报仇?来吧!狄某不和你这女人计较;想喝酒?就坐下!难的有美人相陪,也不枉我狄风放纵一次,特么的,这大唐有什么好,太累了!” 荆十三娘没想到狄风会这么直接的道破双方身份,坦白的突然,让她一时错愕,看着狄风醉眼迷离的样子,不禁暗想“是啊,也许喝醉了才能真正的做回自己,仔细想想这个少年和自己也并无深仇大恨,自己是不是有点小题大作了,刚刚听了他和谢无灵的交谈,算起来他还应该称呼自己一声师姐呢!”,想到这里,荆十三娘跪膝而坐,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狄风,自己手端酒杯道:“满饮一杯,前嫌尽释,小郎君,我先干为敬了” 种种经历早就压抑的狄风想要大醉一回了,既然荆十三娘有意和解,自己又少了一件心事,正好借着机会和这个美女好好喝他个一醉方休,酒醒以后自己再不是穿越者,而是真真正正的大唐狄风,黄梁一梦就让它随着这场酒醉散去吧。 “姐姐,以前多有得罪,小弟这杯就算赔罪了”狄风也喝了一杯。 “小郎君,才思过人,又是文武全才,不知是哪里人氏,师门何在啊?”荆十三娘,一边斟酒一边问道。 “长安人,师门……你猜呢?” “咯咯……”荆十三娘娇笑一声“调皮的小子,姐姐就猜一下,你看姐姐猜的可对?你是弥勒教南宗教主,师从一神秘老者……” 狄风一听,顿时酒醒了一半,这荆十三娘居然说出了苗龙的相貌,他不禁反问“你是如何得知我的师父是谁?你又为何说我是弥勒教南宗教主?……难道你偷了我们的谈话?” “偷听?哈哈……”荆十三娘被狄风的问话逗的哈哈大笑“以我的功力,你们的谈话我不想听都不行,算起来,你还要叫我一声师姐呢!” “师姐?这是从何说起?” “先把酒喝了,师姐说与你听” 荆十三娘跟狄风喝了一杯后,便把自己的经历讲了一遍。 又是玉佩惹的祸,荆十三娘虽不知道把她抚养长大并传她武艺之人的姓名,但她认的这玉佩,身为弥勒教南宗的护法,荆十三娘对弥勒教的了解可比谢无灵要清楚的多,弥勒教的教主是宋子贤不假,可要不是苗龙暗中斩杀了大部分前任教主的死忠,替宋子贤清空了阻碍,他又岂能轻松的坐上教主的宝座;但苗龙也为了防止宋子贤被权利迷了心窍,又把弥勒教一份为二,北宗由宋子贤执掌,南宗自己抓到了手里,实际上苗龙才是弥勒教真正的幕后大佬。 荆十三娘做的所有事都是苗龙秘密安排的,南宗行事更为隐秘,风格也没有北宗激进,但南宗暗中发展的产业和对官府的渗透却是要远远高于北宗,苗龙的想法是要借助官府一点点的把南宗脱离出弥勒教从而由暗转明,这才有了荆十三娘给武则天充当爪牙的安排。 第四十三 朋友还是敌人 放开心神的狄风,再没了作为穿越者的谨小慎微,这回他是真的喝多了,以至于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了,直到丑儿怒气冲冲的把他从床上吵醒,狄风才发现自己住在了信安客栈里,窗外阳光刺目,枕边还残留着淡淡的清香,酒醉之后的记忆模模糊糊,旖旎的春光在狄风脑中一闪而过,完美的身材、香艳、柔滑……难道自己和荆十三娘……狄风想的出了神。 “你昨天晚上干了什么?怎么不回家?”一声呵斥让狄风回过神来,丑儿的声音很大,带着担忧和怨怒,小模样看着就像跑来捉出轨丈夫的小媳妇。但这个“小媳妇”是属狗的,她在狄风的被褥上嗅了嗅就,就气哄哄的一把掀开了狄风的被子。 “你被子上是谁的香味?…………啊”丑儿掀开被子的同时喝问狄风,但看到狄风藏在被子下面光溜溜的身体,又本能的尖叫了一声。 看着小脸涨红的丑儿,嘿嘿……狄风尴尬的笑了两声,赶忙边穿衣衫边道:“我昨晚喝多了,酒醉的一塌糊涂,所以就睡在了客栈,害的乖丑儿担心了,一会我就给你买些礼物赔罪”说着一指案几又道:“丑儿快去给我倒杯水来,口干的难受” “谁稀罕你的礼物”丑儿撅着嘴不满的嘟囔了一句,但还是乖乖的去给狄风倒水。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呦!狄二郎醒转过来了,小女子还担心狄二郎会睡到午后呢,倒是年轻,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以后可莫要如此狂饮了”,荆十三娘随着话音,摇曳着身子走了进来,来到狄风身边,荆十三娘把手里的一个瓷碗递给狄风,又道:“把这碗参汤喝了,补补身体” 看着荆十三娘与平时并无异样,狄风暗自猜测“难道昨晚自己和十三娘没有发生什么?只是自己做的一场荒唐梦而已”心里想着,手接过参汤很自然的一口气喝光,汤味不错正好解了宿醉后的口干舌燥。 “哼!把水喝了”丑儿走过来,插到狄风和荆十三娘中间,冷哼一声,狠狠的把手里的水碗塞到狄风手中。 狄风一手拿着一只瓷碗,心里暗暗叫苦,“刚喝了参汤,又来一大碗清水,一冷一热的让人有点喝不下了” 看到狄风犹豫不喝,丑儿心里大怒“这个风韵妇人的你能喝的痛快,我倒的水你就犹豫不决吗?你这坏蛋”,想到恨处丑儿不由伸出小手,在狄风软肋上狠狠拧住不放,同时喝道:“喝了!” 狄风吃痛,忙一口喝了丑儿倒来的清水。 荆十三娘一旁吃吃娇笑着不无讥讽的道:“狄二郎还真是乖巧听话,看来你狄家的家教甚严啊,一个小婢女都能如此的关心主人,喧寒问暖的,主人穿个衣服也不避讳……”说着也伸出手悄悄捏了狄风一把。 “是啊!狄家的家规就是这样,进门就是一家人,我进了狄家就要照顾狄风的饮食起居,嘘寒问暖、铺床叠被岂不正常?只是我很奇怪,怎么狄风的被褥上会有姐姐的体香呢?”荆十三娘一进门,丑儿就闻出来了,狄风被褥上的香味和荆十三娘身上的味道一样,本就心里堵得慌,见到荆十三娘语气不善,不由反唇相讥。 “是吗?这客栈本就是姐姐我开的,每日我都要打扫,这房间里有我的气味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荆十三娘说着,暗中加大了手上的力量,把心中的不满都撒在了狄风身上。 “你打扫,还用滚床单么?”丑儿也暗中使劲。 “哎呀!痛,快松手,要不急了啊!”狄风夹在二人中间,再也忍不住了,借着吃痛大呼一声,挣脱了出去,假装生气的样子,气鼓鼓的逃离了客栈。 ……………… 信宁城外五里的一处坡地上,田阳明左手反握横刀的刀柄,这样能让他以最快的速度出刀,而他的对面站着五个长相相同大汉,这五人身高马大,手里都拿着同样的九节钢鞭,钢鞭的末梢还在滴着血珠。 “小子别再拖延时间了,除了草上飞一人逃脱,其余的四个都被我们五兄弟送上了西天”为首的一名大汉冷笑着说道。 草上飞这五人是田阳明结识的江湖人物,个个武艺不俗,因为认识了狄风,田阳明就召集了五人帮助打探江湖追杀狄风的消息。昨天听狄风说了弥勒教在暗中聚拢灾民,田阳明表面上是顾忌牵扯到家族,实际上暗地里田阳明已经偷偷联系五人,让他们查探弥勒教的行踪,田阳明不想惊动狄风,只想自己单身擒拿弥勒教的魁首,这样就能让狄风少一些麻烦。 如今一听大汉的话,让田阳明心里一惊,脱口问道:“你们可是弥勒教中人?” “不是!”五人同时开口。 “他们是岭南五虎,为了狄风前来信宁,田兄小心他们的合击”随着话音,一道身影,疾射而至。 “草上飞,你还敢出现,要不是你轻身功夫了得,我们哥五个早就结果了你的性命”一见人影出现,领头的大汉,大声招呼。 人影停在了田阳明身边,此人一身青袍,身材消瘦,一张长脸上留着一撮八字胡,看着相貌平平,站在人群中很难被人注意,但当看到场中五名大汉,眼中精光四射很是骇人。 田阳明一看草上飞站稳身形,忙先周身打量了草上飞一番,看他身上没有外伤,这才询问“草上飞你可受伤?” 看到田阳明关心自己的安危,草上飞感激的对田阳明施了一礼,道:“田兄放心,这五个夯货还伤不到某家”说完脸色一暗喃喃道:“只是可怜了那四位兄弟,丧命在了这岭南五虎手中”。 “别废话了,老规矩,你们二人报名受死,省的以后有人烧纸没鬼收钱”领头大汉大喝一声,打断了草上飞和田阳明的交谈。 “在下田阳明,领教了”既然这五人已经杀了自己的四个朋友,田阳明也就没有什么交情可套了,他一抱拳后,欺身而上,右手反握刀柄,近身的同时瞬间出刀反撩。 田阳明的刀法学自多位唐刀大家,又揉合了苗刀的诡异,讲究的就是快、准、狠的一击必杀,刀出如电攻击角度别具一格。 那大汉完全没有想到,田阳明会突然动手,而且出刀快的出奇,让人一时间无法回击,他只能怪叫一声,撤步后退,但大汉的几个兄弟本是一胞同胎,心思相通配合默契,老大后撤,老二却挥舞钢鞭架住了田阳明的攻势。 岭南五虎身材高大,所用钢鞭足有五六十斤更是水磨精钢打造粗壮结实,招式大开大合,田阳明不敢用横刀与钢鞭硬碰硬,只好翻腕转身横抹老二的腰间。但刀势刚起就被老三一鞭砸开,当的一声脆响,田阳明被震的手心发麻,而手中横刀的刃口上已经出现了豁口。 草上飞一看岭南五虎竟然相互配合着群攻田阳明一人,大骂了一声“好不要脸皮”就拔出一把一尺长的短剑,闪身冲进了战团。 田阳明刀法虽好,但架不住五兄弟相互配合势大力沉,仗着兵器沉重结实一味硬碰硬的强攻,渐渐的田阳明被压制在下风。 草上飞虽然身法轻灵,可这五兄弟钢鞭舞的水泼不进,他的短剑根本就近不了五兄弟的身边二尺。 眼看田阳明和草上飞败局已定,突然一块磨盘大的巨石,带着呼啸的风声从天而将,砸向了围攻田阳明的五虎老大。 这巨石太大,就连身高马大的岭南五虎见了也是一咧嘴,调头闪开不敢硬接,轰~~地面一阵颤抖,巨石落地溅起尘土飞扬。 岭南五虎看着巨石,直咂舌“好家伙,这要是被砸上做蒸饼的肉馅都够了”,五虎老大对着巨石后方问道:“什么人胆敢偷袭我五虎兄弟,报上名来?” “你石爷爷”随着一声大喝,一个二十左右的魁梧青年大步走了过来。跟在青年身后的还有一人,腰挎长剑一身青衫正是狄风。 狄风出了客栈,就回到了家,但没有看到田阳明,一问狄小花才知道,田阳明一早就匆匆忙忙的出了家门。 别看当晚狄风说出弥勒教根基深厚牵扯甚广,可能会影响到田家的利益后,田阳明没有表态,但以狄风对田阳明的了解,他绝不相信田阳明是胆小怕事之人,如果田阳明怕事,他就不会追赶弥勒教来到信宁。狄风猜测“田阳明突然离开很有可能是自己去打探弥勒教的情报去了,这小子跟绿林人物交从甚密,他一定有自己的一套消息来源”。 正当狄风担心田阳明的时候,一个人来到了狄家,此人正是火炉铺的石头,石头一家人到忠厚,自从感恩狄风后,老石头就每天催促儿子来给狄风效命,当然老石头不傻,他感激狄风是真,让石头来报恩也是真心,但也存了让石头投靠狄县尉出人头地的小心思,在通过老崔头口中得知狄风遇到了大案子,老石头就让石头连夜赶来了信宁。 说来也巧,石头在来到信宁的路上正巧遇到了田阳明,田阳明不记得石头,可石头对这个跟在狄风身边一身战袍的田阳明羡慕的紧,他自然也就记住了田阳明的相貌。见到狄风一时说起此事,狄风这才带着石头匆匆赶来。 第四十四 兄弟情深 尘土飞扬狄风捂住口鼻,瓮声瓮气的说道:“石头,这么大的石头你都能扔出这么远,你真应该去参加奥运会,为国争光,何必跟着狄某做亲随这个没前途的职业”。 说完看到石头不解自己话的意思急的直挠头,狄风心里暗暗发笑“活该,让你小子吆喝一声,制止他们打斗,谁让你小子显摆自己力气大,非要愣头巴基的扔块磨盘大石头过去的,这要是把人砸死岂不又多了一桩麻烦”。 待场中尘土散去,田阳明看清来人不禁惊呼“狄风,你怎么来了?” 听到田阳明的惊呼,场中其他几人一同问道:“你就是狄风?” “看来狄风之名已经传播开了,居然有这么多人知道”狄风为自己小有名气而沾沾自喜,不禁回道:“不错,在下正是狄风、狄景晖”。 狄风的突然出现让田阳明一时惊呼出口,这时一听狄风自我介绍田阳明也回过神来,暗道:“糟了!岭南五虎正是为了狄风前来,他这一自报家门岂不让五虎知道引来围杀。” 果然不出田阳明所料,岭南五虎一听狄风介绍,马上有人大笑着说道:“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狄风,你来的甚好,也省的我们兄弟前去寻你,速速引颈受戮” 狄风弄不明白,原本还以为是自己的粉丝,怎么突然就要刀斧相见,不由问道:“我与你们并无冤仇,为何一见面就要对狄某刀斧加身?” 五虎老大出前一步道:“让你死个明白,省的到了阴曹地府变成冤死鬼,我五兄弟人称岭南五虎,我是老大齐金诨号金虎”说着一指旁边的几个兄弟介绍道:,“这是老二齐木诨号木虎、老三齐水人称水虎、老四齐火人称火虎、老五齐土人称土虎”,介绍完又转向狄风“小子你可记住了,我们接了昆仑传令取你项上首级,收人钱财与人消灾,到了阴曹你可莫要报错了仇家”。 没等狄风开口,草上飞插口问道:“你岭南五虎在江湖也算颇有侠义之名,既然你为狄风而来,为何又要坏我兄弟四人的性命?” “江湖厮杀哪有那么多理由,只怪你那兄弟不开眼,非要暗中跟踪我等,一时言语不和杀了便是,你若不服尽可来与我一战,如能命丧你手,我木虎绝无怨言”,木虎相比其他四虎要显得沉稳许多,回答草上飞的话倒是守了绿林规矩。 田阳明听明白了冲突经过,心中不免自责“都是因为自己要求草上飞五人监视信宁附近出现的绿林人物这才给他们惹来了杀身之祸,这个人情恐怕很难还清了”。 狄风只是听明白了个大概,“貌似死了人,还是因为自己而死”,既然跟自己有关,以狄风的性格就再不能缩在后面了,他也踏步上前道:“纷争既是恩怨,既然恩怨由狄某而起,那就让狄某来了结”,说着看向田阳明以及和田阳明站在一起的草上飞,道“两位兄弟,我狄风与五虎一战,生死各安天命,如果不幸被杀,还请你们速速离开,莫要向着给我报仇”说完又看向五虎道:“我与你们五虎的较量,是你我六人之事,生死与否请不要祸及他人” “好!我们哥五个也敬你狄风是条好汉,年纪轻轻就敢斩杀昆仑杜飞,就依你所言,这次厮杀只在你与我们兄弟之间,如果他们不来纠缠,我等也自不会主动去惹麻烦”说完五虎就摆开了阵势。 狄风见对方已经答应,也不再多言,缓缓拔出胜邪剑,一抖手腕青锋长吟,带着凶煞之气直扑对方老大金虎。 断开秋水无波澜,寒光射目鬼神惊,经历过生死一线的考验狄风的对剑法的理解和功力更胜从前,一剑刺出已然带了摄人心魄的剑意,这让金虎面对狄风之剑生出了手足无措的感觉,“此人厉害!绝非浪得虚名”他心中大骇,后退同时不由惊呼:“并肩上!” 其他四虎也看出了狄风剑术已经登堂入室,不用金虎招呼,纷纷挥舞钢鞭自动加入了战团。 看到狄风如此高明的剑术石头崇拜不以,他本以为五虎会一个一个的跟狄风较量,如此一来,狄风肯定是一剑一个要了这帮家伙的狗命,可没承想五虎居然是一窝蜂的群攻,不由破口大骂:“还你奶奶的自称江湖豪客,原来也是如泼皮殴斗一般乱狗围咬,你们怎么不叫岭南五狗呢?” 五虎听到石头的叫骂,不由面热,但他们一遇到强敌,已经习惯了联手围攻,要是单打独斗任何一个都不是田阳明的对手,更何况面对的是狄风,生死相搏那还顾得上脸面,五虎假装没有听到,继续联手围攻狄风,只是狄风剑法高超,手中胜邪更是神兵利器,五人的攻防渐渐变的攻少防多。 石头骂了一阵,看并无效果,又担心狄风安危心中怒极,不由想上前帮忙,可看了看空空的双手,挠了挠脑袋然后四处打量一下,看有不趁手的家伙事。等石头看到身旁不远长一棵三米多高的杨树,顿时一拍脑袋有了主意。石头跑到杨树前,双手抱住树干摇晃了一下,然后两膀一叫力,大吼一声“给某起来!”。随着喝声一棵大树被石头硬生生的拔了出来。 岭南五虎本就围住狄风都感到吃力,一听石头大喝,找机会回头一看,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这傻小子,好大的力气,这是要拼命么?” 只见石头挥舞着一棵大树,冲了过来,光茂密的树冠直径就有两三米,横生的枝桠更是把后面的石头挡得严严实实,从对面看来,不知道的很有可能以为见到了“树妖”。 “我去你奶奶的岭南五狗,让你们欺负我家狄大老爷”石头呵骂一声的同时,挥动手中的杨树就是一个横扫。 对着石头这边的木虎一个纵身跳出了圈外,可剩下的水虎和土虎可没有木虎那么好的轻功,树冠太大两人躲闪不及,一下被扫了个正着;水虎和土虎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叫,就像垃圾一样,被扫到了半空。 “哈哈~~奶奶的,某的大树厉害吧?”石头击飞二人,兴奋的大笑起来。 五虎围攻狄风本就处于下风,失去三虎的助力,金虎和火虎再被水虎和土虎发出的惊呼一下扰了心神,被狄风抓住破绽一剑制住。 “狄少侠且慢动手,我等认栽”木虎一见,金虎和火虎被狄风制住,连忙出言服输。当看到狄风没有立即痛下杀手,木虎又忙说道:“五虎技不如人理应引颈,但我五虎是同胞兄弟还请狄少侠放了我大哥和四弟,木虎愿以命换命” “我们也愿意换命”水虎和土虎也一瘸一拐的走到场中,跪在了狄风面前,两人虽被打的老高,但树冠柔软人只是被大力弹飞,并无重伤。 “狄少侠,我金虎认命,动手吧,但咱们可是约定好的,请不要为难我的兄弟”;“动手吧,我和大哥抵命,我二哥、三哥和五弟还请狄少侠放走!”金虎和火虎齐声开口。 “大哥”“大哥”“老四”木虎和水虎、土虎齐声开口,还要争取换人。 “住口,你们赶快走,记住不用在为我们报仇”金虎打断了三虎的话,厉声让三人速速离开,生怕狄风会赶尽杀绝。 但木虎和水虎、土虎仿若未闻,还是跪在地上不肯离开。 狄风看着这兄弟五人手足情深,一时心肠软了下来,争斗中杀人狄风毫无畏惧,但面对已经没有反抗的人却难,眼前活生生的五人,毕竟是人不是鸡鸭,如此宰杀狄风还是硬不下心肠出手。 “你们都走吧,不要再回来,狄某虽然心软,但也仅此一次”狄风说着收回了胜邪剑。 “大恩不言谢!五虎告辞”金虎一见狄风放了自己,立即起身,抱拳施礼后,便带着其他四虎匆匆离去,生怕狄风一会反悔。 “你怎可以如此轻易放五虎离去?”田阳明一看五虎离去不乐意了。 “看他们兄弟情深,我一时下不了手啊”狄风辩解道。 “你下不了手为何不让我来,五虎是人难道我田阳明的四个死去的兄弟就不是人了?他们手足情深,我们就不是手足,那四个兄弟如果不是为了你狄风岂会惨死信宁”毕竟五虎杀了田阳明找来的四个帮手,此时田阳明因为内疚对狄风的举动怒气大生。再大声质问完狄风后,转身对着草上飞道:“我们是兄弟,不用这个妇人之仁的家伙动手,我们去自己报仇”。 田阳明说完,也不等狄风劝阻,就带着草上飞追赶岭南五虎去了。 第四十五 一女配二夫 人就像天上的浮云,聚了又散,变幻无常;狄风坐在堂院的藤蔓下仰头看着天上的云卷云舒,田阳明走了,放下了捕头公服后,走的很干脆,招呼都没打一声,这让狄风心里很不舒服“也许放走岭南五虎是个错误,田阳明是极重情义之人,这对他可能是个伤害。自己真的如他所说是个妇人之仁?……” “大老爷,日头烈你还是回屋里歇着吧!” 石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狄风身边,手里还拿着一把雨伞,笨拙的再给狄风遮挡阳光。 “说个几次了,别叫我大老爷,你怎么没记性?拿把破伞干什么?没见我正在晒太阳补钙吗?”狄风心情不好,把邪火都发在了这个不开眼的石头身上。 田阳明走了,石头来了,他正好和田阳明调换了位置,石头如今也如愿以偿的穿上了皮胄、战袍、横刀这些捕头装备,人靠衣装这话不假,本就身材魁梧的石头这一身行头上身,倒显得英武不凡、威风凛凛。就是被狄风训斥了一顿,石头此时唯唯诺诺的样子很是窝囊。 “没出息的样子,没看出来我是故意找茬吗?当了捕头就该有捕头的威严,觉的委屈就该大声的跟我说出来”狄风看到石头欲言又止更加来气。 “小的不敢!”石头小声的说着。 “唉!白说了,你个子比我还大,年纪也比我大,你是谁的小的,再说一次,记住了,我们是一家人,我这里只有家人没有奴仆,记住了?”狄风问完,看到石头点头,这才笑骂道:“快滚一边去,别碍着我晒太阳” “是!大老爷”石头应了一声后听话的走了。 “这石头没救了!”狄风无力的拍拍额头,又扭头对着屋角喊道:“出来!别躲了!” 丑儿一看被狄风发现,原本转身想逃,但犹豫了一下还是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狄小花。 “以后不准在拿石头当枪使,这次先饶了你,下次再犯就打你屁股,石头傻了吧唧的这顿骂挨得冤枉。”狄风早就发现丑儿在鬼鬼祟祟的偷看,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丑儿看到自己心情不好指使石头前来试探自己的反应,狄风只是为了给丑儿留面子才没有当着石头的面揭穿她。这会石头走了狄风才唤出丑儿。 “知道了,下次不敢了!”丑儿还在装作怯生生的样子。 “这可怜装的又不像,你就别装了,坐下陪我说会话”狄风说着一指旁边的矮榻。 狄小花一听,狄风和丑儿两人要说私话,转身想要离开。 却被狄风叫住“小花别走,都是一家人没什么好避讳的,你也坐下” “一家人?”狄小花闻言,眼中露出了一丝感动,也学着丑儿的样子坐了下来,只是身子挺得笔直。 看到二人坐好,狄风开口道:“田阳明走了,这家里少了一个人,但又多了一个石头,都是一家人,走一个我心里就难受一分,同时也担心哪一天你们都走了,就撇下我一个;我拿你们看作家人,也希望你们不要把自己当作外人,这话丑儿不会在意因,为她跟我在一起最久知道我的性子,但小花你要记在心里,我们是一家人”狄风说着看向现在的狄小花也就是以前的二娘。 “小花记住了!”狄小花点头答应。 “记住就好,丑儿说说你最近可有何收获?”狄风展颜一笑,问向丑儿。 丑儿大眼睛滴溜溜乱转,好像在琢磨狄风刚刚话的意思,想了片刻才狡诈的一笑道:“收获不小,赖文忠回了消息,最近却是又很多陌生人出现在信宁,而且还有人在偷偷的贩卖兵刃,这些人都住在城东的冯成水家里,冯成水是信宁比较大的杂货商人,有一个消息不知道重不重要”丑儿说着停顿了一下,看似口渴的四下看了一遍没找到水,然后拿起狄风身边的酒葫芦喝了一口。 看了一眼丑儿的举动,狄风暗笑“好个机灵的鬼丫头,居然还知道借着喝东西隐晦的询闻自己该不该说,这心眼多的怎么看都像一只小狐狸”,狄风心里转了个念头就问道:“说吧,什么消息?”。 听到狄风追问丑儿这才接着说道:“冯成水的娘子与赖明杰沾亲、他的小妾是谢氏族人,在灾民中拉拢弥勒教徒的也是冯家最近招募的护院……”。 “哦!不错,丑儿干的漂亮,你让赖文忠他们继续盯紧这个冯成水。”狄风夸了丑儿一句,接着道:“还有别的吗?” “还有就是,这几天有好多灾民和城中的住户,往咱们家送些山野时蔬,说是对您这位大老爷表达一下心意,感謝大老爷一心为民”丑儿说的得意,现在城里人见到她都要热情的打招呼,说她是菩萨坐下的玉女转世,说狄风是菩萨派来救苦救难善人。 丑儿说的兴高采烈,可一想到石头不禁皱眉又说道:“就是石头那个猪头怪太能吃了,那些野果时蔬几乎都被他吃光了”。 狄小花也回想起石头吃东西时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来。 ……………… 明州刺史府。 赵摩把手中的信笺重重拍在案几上,眉头紧皱,沉思了片刻后,低声对旁边的亲兵言道:“速去招九老爷前来见我。”说完,又拿起了案牍上的另一封书信看了起来。 赵普赶到时,赵摩刚好看完手中的书信,紧皱的眉头这时也渐渐舒展开来,脸上还挂了淡淡的笑意。 赵普进门正好看到赵摩面露笑容,开口问道:“大哥,何事如此开心还要招兄弟前来分享?” “还不是灵儿那丫头,这个爱惹祸的百灵鸟,终于偷偷干了一件让人高兴的好事!”赵摩笑着回道。 “哦!灵儿?她干了什么?莫不是她和狄风……在一起……?”赵普首先想到了“灵儿和狄风在一起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毕竟蛮族经常有大着肚子成亲的男女,这已经成了一种古老的习俗”。 “你这当叔叔的整天没个正形,灵儿就是学着你才会如此不听教化”说着,看到赵普被自己说的老脸一红,赵摩这才一扬手中的书信接着道:“不过,你猜的也相差不远,这是赵蒲芳的传书,书中说灵儿被神教封为圣女,而狄风被封为圣主,但这是个消息要等到狄风得了传承才能诏告三苗后人,原本我还担忧我赵家实力不足以抗衡谢家,如今得了这个消息才心中大定啊!” 赵摩说着,把手中的书信递给赵普观看,在赵普看信的时候,赵摩又道:“狄风却是如你所言“非池中之物”不过他与灵儿的婚事虽然神教定了约定,但还是要等……”。 “等什么?“天上雷公大,地上格蚩爷老大”难道大哥要违抗神教不成?这神教虽然从老圣主过世后内部纷争不断,但三苗生界的族人还是会听从巴代雄和巴代扎的法令,生界内几十万的族人可不是你我或者谢家可以抗衡的。”赵普一想到那些生活在大山深处,有族属无君长,有贫富无贵贱,只认先祖鬼神忠于神教的数万族人就是心惊肉跳,怕赵摩违逆了神教,忙出言提醒。 “我又不是反对神教安排的婚事你怕什么,我就是要等狄风能控制生界内近十万的族人才可以让灵儿与他成亲,婚事我们不反对,但婚礼却不能现在举行,这样即不会触怒神教,又可以观察狄风是否能成为神教最后的掌权者,你可不要忘了神教内部分乱不断,我们现在大张旗鼓,万一狄风在争夺圣主之位上失利,我们将如何面对新的神教主人?大哥我这是给赵家安排后路”。 听完赵摩的话,赵普不由赞了一句“还是大哥想的周全”,然后接着问道“既然大哥已经有了安排,叫九弟前来又是所为何事?” “你看这个!”赵摩把第一封书信又递给了赵普。 赵普接过书信仔细观看,而赵摩则起身来到了窗前,看着窗外的明州城,城墙低矮,城内百姓稀稀疏疏,着甲持戟的兵士十不足一,没有一点繁荣昌盛兵强马壮的样子。不由得心里暗叹“明州缺粮少银,兵甲残破,要如何才能与谢家抗衡啊!” 赵摩转身看到赵普已经放下了书信,这才问道:“九弟,你看如何?” “谢元深致仕,谢华兴世袭应州刺史,这事对我赵家喜忧参半,喜的是谢家兄弟早有间隙,谢元深年老体弱这一致仕,谢家必会有人不服谢华兴,谢家内乱我们何不给他再添上一把火。忧的是谢华兴比他老子还要跋扈,居然明着要我明州三镇安排外迁族人,当我们明州是什么?是他谢家的属地么?大哥!干脆跟他们谢家撕破脸,打吧!这样被谢家蚕食下去,一旦没了明州这扎根之地我们赵家迟早要成为没了固定治所的行州。” “九弟啊!大哥何尝不想跟谢家撕破脸面啊,应州富庶打起来不怕钱帛损耗,可我明州不行,你看看窗外,咱们一无粮草钱帛二无兵甲马匹这仗要怎么去打?大哥召你前来就是为了和你商量一个妥善的办法”赵摩说到这想了想一咬牙说道:“要不这样,咱们来个一女二嫁,先答应谢嘉艺的求亲,然后也如对付狄风那般,一个拖字把婚期拖延下去,如果狄风有大能到时候就让他来抢亲便是,这样一来,谢家就不好明目张胆的强夺我明州,至于狄风嘛……反正灵儿就在狄风身边,年轻人在一起**的吃亏做憋的也是谢嘉艺,一举两得这样可好?” “可是……”赵普有心劝阻,但又想不出好的办法,“可是”了半天也说不出个阻止的理由,只好点头同意。 第四十六 李敬业要来和狄小花的心事 狄风此时正走在灾民的窝棚之间,这些灾民虽然贫困但天性淳朴,只要你能给他们一口吃的,他们就会从心底里感恩于你。“弥勒教不是要拉拢这些灾民吗?那好我也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狄风打定了主意要利用自己在灾民中间的威望跟弥勒教抢人头,见惯了后世的传销手段狄风自信论起洗脑这门手艺弥勒教简直就是学前小班。 “老兄,你身上有伤就不用去给衙门帮工了,赶紧去那边的狄家粥铺领碗黍米粥,去晚了就只能吃年糕了”狄风拍拍一个灾民的肩膀笑着道。 “狄大老爷,你可真是活菩萨,我以后一定要家人供您的长生牌位”灾民被狄风亲切的举动和语言给弄的感激涕零,对着狄风又是作揖又发誓。 “快去、快去,莫要耽误”狄风挥挥手,又走向了一个抱孩子的妇人“大嫂,娃娃可还能吃饱?你家中有几人在给衙门帮工?” “小妇见过狄县尉,十三娘刚刚给我郎君安排了差事,家中有五人给衙门帮工,现在领些粮米尚能吃饱”妇人一见是狄风,连忙施礼。 “不用多礼,如有困难你尽可去找狄家粥铺找丑儿解决,对了,稍晚在狄家粥铺,丑儿会给大家讲解自救之法,你要记得带上家人前去听听……” “小妇人记住了……” “这位老伯……”“这位婶婶……” “这位兄弟……什么?……你是衙役……衙役怎么穿的跟灾民似的?……快滚回去换身衣服再来……没有……去找狄家粥铺……申领钱帛” 俗话说“家中有粮,心中不慌;手头有钱,万事不忙;腰间有枪,不怕流氓”,吴大友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封李子和给狄风的书信和一些粮食以及百十来只山羊,这也就是吴大友仗着给李子和当过亲兵,黔州不敢得罪与他,才硬从救灾粮食中多给划拨出来的;如今有了粮食狄风就命丑儿在城外架设粥铺,自己也开始在灾民中挑拣人口众多的家庭挨个慰问,并挨个通知他们去粥铺“听讲”。 所谓“听讲”就是狄风交给丑儿的后世洗脑手段,丑儿本身就有蛊惑他人的本事,再被狄风一培训,已经有了金牌讲师的风采,看着第一批被洗脑的灾民,面红耳赤的高喊“自力更生”“我们最强”狄风心里就是一阵恶寒。不过效果不错,第一批灾民已经开始去发展他们的“下綫”了。 相比弥勒教虚无缥缈的空头支票,狄风的黍米粥和年糕更具有诱惑力。黍米也称作大黄米,狄风前世是北方人,小时候没少吃黄米做的年糕,这东西好吃但不好消化,几块下肚一天都不会饿,虽然做起来工序繁琐,但狄风还是决定把黔州给的赈济灾粮换成黍米做成了年糕发放。 狄家粥铺内,吴大友用黄米年糕沾着糖霜正吃的香甜,石头则被年糕噎的直翻白眼,一见到狄风走进来,吴大友忙迎了上来道:“狄兄弟好手段,用糯米做的糍粑我也吃过,但用黍米粉做的还是第一回尝到,虽说美味至极但这配了蔗糖,发给灾民是不是太奢侈了?” “吴县丞有所不知,别看糖霜价高,但大灾之年百姓肚子里没有油水,这糖霜却正好可以补充体能,一点蔗糖就可以减少我们不少的粮肉损耗”狄风没办法把“补充热量、缓解情绪、抗疲劳……”这些糖的作用讲给吴大友听,只能胡乱的应付一句就此揭过了。 “咯~~~老弟你可看了大帅给你的书信?”吴大友打了一个饱嗝,接着问道。 狄风看过了李子和的书信,李子和公私分的很清楚,既然不是公函,李子和只是用长辈的口吻交代了一些狄风需要注意的地方,大意就是有人在黔州告了他的黑状,说他藐视上官,蛊惑民心,居然还有男女生活作风问题,这些李子和倒是没有多说,只是要狄风团结同僚,如果想女人了忍不住有需要的话可以去青楼找姑娘泻火,不要乱搞男女关系。但对弥勒教李子和明显语气严肃了,要他务必严密监视弥勒教的一举一动,同时准许狄风再关键时刻可以绕过赖明杰临机专断。 李子和前面的话让狄风看的哭笑不得,不用说,藐视上官、男女问题一定是谢嘉艺告的黑状;后面的话,也不用说,吴大友在自己老帅面前没少给赖明杰脸上抹黑。 狄风回忆了一下书信的内容,觉的李子和不可能只有这些交代,官面上的还要问吴大友,便回道:“看了,但不知道李都督,是否还有其他交代?” “这是自然,大帅均令,弥勒教事大,本都督已经上报朝堂,即日将派遣录事参军李敬业前往信宁。这公函我已经交到了赖明杰手中。”吴大友说完,回想起赖明杰听到弥勒教的事,表情既是震惊又是愤怒,大骂狄风不是东西,当时吴大友没敢乱问,现在忙问道:“对了,赖明杰好像并不知道弥勒教的事,难道狄兄弟没有通知他?” 田阳明离去让狄风一时忙乱,忘了告诉吴大友谢无灵的事,但现在狄风心却不想把谢无灵的身份说给外人听了,谢无灵在狄风心里扮演的角色很是复杂,狄风对谢无灵同情的多些,如果没有顾婆婆,两人或许真的可以成为朋友,毕竟狄风对大唐还没有归属感。 “没有,你走后我想了一下,以赖明杰的为人,难保他不会把我们暗中调查弥勒教的情况泄露出去,所以狄某自作主张隐瞒了下来”狄风解释道。 “狄兄弟顾忌的没错,赖明杰那厮除了想着往上爬,其他的狗屁不管,不过,这回我在赖明杰面前说起,弥勒教是兄弟你发现的,老兄这岂不是卖了狄兄弟,看赖明杰当时气急败坏的样子,恐怕兄弟你以后没有舒坦日子可过了” “无妨,是狄某自作主张没有按照约定行事,不怪老兄”狄风说完,想起李敬业要来不由又是感到头大,“在狄景晖的记忆中,这个李敬业可不是好相与的主,在长安那也是出了名的惹祸精,还是那句话大唐是个妖孽横行的国度”。一念及此,狄风对吴大友道:“李敬业来了,受谁的节制?大帅可有安排?” “李敬业是新任黔州都督府录事参军,正七品下的阶比赖明杰还要高上一阶,负责的又是纠正非违监察六曹自然不能受信宁节制,不过狄兄弟放心,这李敬业来信宁只是为了防止弥勒教与信宁府官有勾连,如果他不与赖明杰搅在一起,是难为不到咱们兄弟的”,吴大友不知道狄风与李敬业有旧,还以为狄风是害怕李敬业是来找麻烦的,便把自己知道的介绍了一遍。 “李敬业会和赖明杰一起对付自己?“狄风觉的不大可能,以李敬业那等高傲的性子,就算他不喜欢李绩的安排,也绝不会赖明杰来跟自己作对,纨绔也有纨绔的规矩。 吴大友见该说的自己已经都说了,狄风没有别的安排,就包了一包裹年糕说了声”带回去给婆娘和娃们尝个稀罕“然后起身告辞。 此时丑儿在招呼来领食物的灾民,狄小花则在一旁帮忙,石头这夯货还在偷吃年糕,“乖乖!只是一会的功夫小半盆年糕已经被石头吃下了肚子,他也不怕被撑死!” “小花过来一下”狄风招手吆呼狄小花。 “大郎什么事?”经过在厅堂的交谈,狄小花明显比以前开朗了许多,应答之间还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 狄风从荷包里取出一块银饼子递到狄小花手中道:“这个给你,你再去拿些干粮儿,然后去看看你的父母兄弟吧。我刚看见你的母亲正在帮人浆洗衣物,面黄肌瘦的样子想必银子已经花光,现在他们的日子应该过的艰难。” 狄小花一听狄风说起自己的父母兄弟,顿时面上喜色全无,神情瞬间暗了下来,恨恨道:“我现在姓狄,已经没有父母兄弟了,老爷是不是记错了?” “浑话!没有父母你难道是孙猴子,也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还跟我说你现在姓狄、没有父母,你现在姓狄不假,对那无情无义的家心存怨恨也是人之常情,不管他们如何对你但父母十月怀胎的生育之恩你还是要还的,他们可以对你无情,你却不能对他们无义,你越是心存怨念以后也就越难忘记这段遭遇,你想要以后的生活快乐无忧吗?” 狄风说着看向狄小花,见到狄小花含泪的点了点头,狄风接着说道:“那就听我的,去吧!这一次过后你会发现,你心中再也没有怨恨,只有包容和快乐!但要记住他们要是欺负你,你就使劲的揍他们,打不过就回来喊我,我去给你出气!”说完还夸张的挥舞了一下拳头。 知道狄风是在逗自己,但狄小花还是看着狄风挥舞拳头的样子,忍不住破涕为笑。 第四十七 天才丑儿 狄风看到狄小花又回复了刚才的笑容,想了一下转身看向石头,看到石头还在围着年糕打转,不由上前照着石头的屁股踹了一脚,笑骂道:“你这夯货别再吃了!家里又不是不管你的饭食,怎么跑着来跟灾民抢个什么嘴吃?怎么说你也是个捕头,再敢出来给我丢人现眼,看我踹不死你!去,赶快跟着小花去她父母的住处走一趟,记住,莫要让小花受了委屈!”看着石头就要去帮着狄小花包干粮儿。狄风又补充道:“你可听仔细了,小花要是受了委屈,某三天不给你饭吃!” 石头看了一眼狄小花憨憨的保证道:“放心吧大老爷!他们要是胆敢欺负小花妹妹,我石头就打出他们的屎尿来!” “快滚!你这粗汉,屎了尿了的恶心人不?” 听到二人的对话,狄小花停下手中的动作,感激的对着狄风深施一礼“大郎!从今以后我狄小花生死都与狄家相依,这世上从今日起就在没有二娘这个人了,大郎……我还有一事……”,狄小花似乎还有话要说,但又犹豫不决。 狄风没让狄小花把话再说下去就开口打断“你本就姓狄,这可是经过了团貌入实落籍的,嘿嘿~~~~现在就算你想反悔也来不及了。好了!别多想了赶快去吧!早点回来好帮丑儿打个下手。” 看着石头手拿干粮包裹跟着狄小花走了,狄风来到了丑儿身边,他随手从笸箩里拿起几块年糕就递给了排队等着救济的灾民。 那灾民本就等得心急,接过年糕头也不抬,就先咬了一口,吃得太快年糕有点噎人,正想四处找水,就见一碗清粥出现在自己面前,随着一个温和的声音“先喝口粥润滑一下肠道,慢点吃,不够还可以再来领取”。 灾民一口气把清粥喝光,咽下最后一口年糕后才想起道谢,待他抬头一看,竟是狄县尉亲自给自己发放的食物,还给自己倒了一碗粥喝,心里暗呼一声“好人啊”再想想自己这些日子的遭遇心头一暖,灾民顿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口中高呼“您可真是青天大老爷啊!”。 灾民的举动和呼喊惹来了其他灾民的瞩目,其他人把自己看到的听到的又传给了后面的人,一时间灾民争相效仿,“大老爷!”“狄青天!”的呼声不绝于耳,更有甚者跪倒在地嘭嘭的磕头以示敬意。 瞬间整个灾民营地都被这种情绪感染,再跟狄风接触过或者受过狄风恩惠之人的带动下,数千人跪倒在地,千人看似数字不大,但人一过千漫山遍野,数千人同时跪倒高呼,场面何其震撼,狄风就被灾民的举动震撼了,此时他就觉的体内热血沸腾,眼前一幕狄风前世倒是没少在电视剧中看到过,记的当时自己还觉得这是编剧为了煽情特意安排的桥段,如今看来这才知道,百姓是多么的简单淳朴,只是给了一点实惠就让民心所向,就让人发出内心最简单的感激和呐喊! 狄风再也不能淡定,他情不自禁的对着灾民深鞠一躬,大声道:“狄某力有不逮,不能解乡亲父老燃眉之急,诸位乡亲这一声“大老爷”叫的狄某无地自容,狄某今天把话放在这里,如不能给各位父老乡亲找到一条活命之路,我狄风这官也不做了!” “狄大老爷威武……” 城外灾民喊声震天,城头之上赖明杰面色铁青,而站在他身旁的谢嘉艺更是恨得咬牙切齿道:“卖弄口舌、蛊惑民心,狄风此獠当诛啊!” “唉~~”赖明杰长叹一声“我又何尝不想诛杀此子,可他是命官,想要给他安个罪名,还要能过黔州的审查才行,这狄风小儿的把柄难寻啊!” 谢嘉艺恶狠狠的看着狄风,对赖明杰道:“赖县令,我可听说三桥山的乡民给狄风立了生祠,再有眼前这一出还不能治罪与他么?”谢嘉艺说着嘴角挂起了一丝冷笑,脑中已经出现了狄风锒铛下狱的场景。 赖明杰一听眼前一亮,忙追问道:“真有此事?” 看到赖明杰有了想法,谢嘉艺笑容更盛,肯定的点了点头,“千真万确”。 “自遣人立生祠或德政碑者,徒一年。好!如果此事不假,到真的可以在这上面做做文章,谢贤侄你可有空,我们这就找个地方好好研讨一下如何?”赖明杰笑着对谢嘉艺说道。 “哈哈~~如此甚好,走,信安楼” 谢嘉艺哈哈一笑,跟着赖明杰下了城头。 城外的狄风费了好大劲才安抚下灾民,唤过衙役继续发放赈粮,便被丑儿拉着向城里走去。 一出灾民营地丑儿就问道:“狄风,你对小花可是关心有加啊?” 狄风可是看出来了,这小丫头已经学会吃醋了,帮解释道:“关心不假,但丑儿才是我狄风最贴心的一个,你可莫要多想!” 听了狄风的话,丑儿心里甜滋滋的,显呗的说道:“谁稀罕多想,你的心思我懂,是不是你看出了小花的不同之处,就怕石头那个笨蛋听不出你话里的机锋!” 狄风深深的看了丑儿一眼道:“知道丑儿聪明,可你也聪明的离谱了,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想法?” 丑儿洋洋自得的道:“切!丑儿我是如来佛祖,你这只猴子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从你让狄小花落籍狄家,我就发现了你别有目的”。 狄风哈哈一笑,“哈哈……乖丑儿心里知道就好,咱们就来个无间道如何?” “无间道是什么?” “无间道是佛教用语,也是一个故事,故事说的是知道你的秘密但就不说破,还反过来用你的秘密对付你” “晚上把故事讲给我听,但不许你把无间道用在丑儿身上,那样丑儿会死的!” 狄风摸了摸丑儿的头,喃喃道:“丑丫头不要胡说,狄风可以负了天下人也不会负了丑儿的”。 一提到长相,丑儿幽幽的说道:“你真的不嫌弃丑儿长了一副夜叉脸,好多人看到我脸上的胎记都会掩目而逃的”。 “傻丫头,我不是说过嘛,我是猪头妖转世,我们双丑合璧就可以天下无敌” 丑儿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狄风说道:“我其实可以漂亮起来的,你要不要看?” 知道丑儿又在耍小心机试探自己,狄风笑呵呵的说道:“妖孽,收起你的神通吧,狄某不看”。不想在相貌上跟丑儿纠缠,狄风说完就转移话题道:“我那日初见狄小花时还真被她给骗了过去,但当我扶起她时发现这柔柔弱弱的女子竟然有内力在身,这内力虽然运转缓慢,不易察觉,但也绝对不是普通人能有的,你又是怎么发现狄小花的破绽的?”。 “很简单啊,人在说谎的时候瞳孔就会放大,这还是我在你的故事里面学来的,你不在的几天,我已经在狄小花身上试验过好多次了,真的很灵哎”说到这丑儿看着狄风好一会,才不好意思的说道:“你也经常说谎的,但你的谎言都是经常用在一些无所谓的小事上面,你喜欢丑儿吗?” 丑儿问出最后一句,就赶紧闭上了眼睛,她既想知道答案,但又害怕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答案。 听了丑儿的话狄风一愣,心里暗道“虽然没有问过丑儿的身世,但自己还是能看的出来丑儿好像没有家人,因为她从未提及家人一丝一毫的想念话语,她才真的很像孙猴子是从石头中突然蹦出来的,而自己对待丑儿更多的像对待自己的孩子,给她讲故事,教她识字只是想把丑儿培养成为一个天才、奇才,初见丑儿时,她就像不落凡尘的小精灵,对世俗事物全都懵懵懂懂,现在丑儿越来越表现出非凡的理解能力,她开始懂的了很多东西,但她的知识来源主要是通过自己每晚给她讲的故事,这些故事有神话也有现代影视剧,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狄风有点后怕,怕自己把一张洁白的画纸给涂鸦成为一幅谁都看不透的抽象画。 看来以后再给丑儿讲故事要注意选材了,把那些阴暗消极的故事一律免除,一个人的世界观在初步形成的时候,身边启蒙者的作用是巨大的,狄风不得不考虑,在这样灌输丑儿一些后世的思想会不会真的把丑儿培养成为一个祸国殃民的妖孽。 想到这狄风又看到丑儿既想又怕的小摸样,不由心生怜爱,他对丑儿说道:“把眼睛睁开吧,看着我的眼睛”。等丑儿睁开眼睛,狄风才认真的说道:“我喜欢丑儿,不管你的样貌如何,我都喜欢而且是非常的喜欢”。 盯着看了狄风的眸子许久,丑儿感觉此时她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可这美好的感觉刚刚加身不久,就被狄风接下来的话给打破了“以后你没有看懂四书五经就不能在听故事了,还有你还要学习数学、物理、化学、美术、音乐、……”狄风把自己能想到的后世让孩子头痛不已的课程都说了一遍。 “我可以说你这是虐待儿童吗?”丑儿抗议。 “可以……那又如何?”狄风满不在乎的回答,完全是一副“我是老大我做主”的模样。 “算你狠……”丑儿撅着小嘴嘟囔了一句,接着道:“我约了赖文忠,我们快走吧,赖文忠这会应该等在府中了”。 第四十八 丑儿的成长 赖文忠的确在狄风府上等了很久,他有了重要发现要回报给丑儿听,此时见到狄风和丑儿进了前堂,便赶忙迎了上来先对狄风施礼道:“见过狄县尉”,然后看到狄风点头回应后,才对着丑儿说道:“丑儿小娘子,赖某有了新的发现,怕耽搁了误事,想要先知会小娘子一声”说完瞥了一眼狄风等着丑儿发话。 狄风看着规规矩矩的赖文忠,暗赞丑儿管教有方,能把一个架鸟逛街四处惹事的二世祖管教的如此听话还真是让人佩服。嗯,看来恶人还需恶人降。 看到赖文忠欲言又止的样子,丑儿不耐烦的说道:“你是我的亲随,我是狄县尉的亲随,你也就是狄县尉亲随的亲随,有事不用避讳狄县尉,什么事说吧”。 看着丑儿狄风暗自好笑,这个丫头毕竟是年纪小,这个时候还在耍恶作剧,一段绕口令似的话能把赖文忠绕懵。 看来赖文忠已经习惯了丑儿这种天马行空般的说话方式,毫不思索的说道:“小娘子,我的手下来报,混迹在灾民中的那帮家伙已经有了要撤离的迹象,有几个已经提前离开去了洪舍和相永方向;另外冯家也有了动作,最近冯家的人在偷偷的往城外转运东西,都是下午进行的一次一马车,已经运了辆车了……”。 丑儿闻言,打断赖文忠喝道:“你这白痴,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来报?那几个去了洪舍和相永的可否还能追上,如果能,就马上派人用我给你们的“药”放翻几人,无论死活都要给我带回来!”说完看到赖文忠惊慌的就要去通知手下;丑儿又喊住了赖文忠“等等,慌甚么?我还没说完,你可查清冯家运出的是何物?” “这个……不清楚……,他们很是警觉,属下无能不敢靠的太近……”赖文忠没有查清冯家运走的是什么,害怕丑儿怪罪犹犹豫豫的解释着,当看到丑儿面色渐渐阴沉,他顿时感到两腿发软,忙快速补充道:“不过,那两辆马车的车辙很深,我猜测应该是金银或者铁器,他们藏货的地点我也摸清楚了,我已经叫人暗中守在了那里!” 丑儿听完面色才恢复如初,浅笑甜甜的道:“干的不错!” 此时的丑儿一怒一喜,一怒间间竟然有了一丝让狄风都感到一窒的威压,之后的一喜笑颜如花又让人感到春风和睦。这哪里还是一个十四五的小姑娘,眼前分明是一个杀伐果断的枭雄;狄风暗叹“天啊,我捡到了一个什么?是珍宝还是魔王?”不过他不打算插手丑儿的安排,他要静静的做一个旁观者,看看丑儿已经成长到了什么程度。狄风想着端起茶水悠然的喝了一口仿佛眼前之事与他无关。 丑儿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瞥了狄风一眼,见狄风对自己的表现并无异议,这才转身对狄风说道:“大郎,一会你是否愿意与我等同行,去那冯家仓储物资的地方一探”说完看到狄风不解的看向自己,又解释道:“我恐冯家有高手在场,以赖文忠和他那帮泼皮无法对付,有大郎跟随就再无顾忌,还有这批物资先不能让信宁府知道,我们救济灾民花销甚大,光凭黔州的调拨远远不够,丑儿想……大郎你应该明白的”。 狄风对丑儿的安排很满意,“这丫头还有把物资占为己有的打算,现在正好缺钱,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冯家跟弥勒教必有瓜葛,就算丢了财务他们都不敢声张”。狄风想到这对丑儿说了声“好!我就听你安排”。 丑儿见狄风答应,回头对赖文忠交代“你安排几个人,先在冯家守候,如果冯家再有人出来,是马车放行,是大队人马你就让这几人找个由头把他们阻在门口。剩下的人由你带领火速去与守在藏货地的兄弟汇合,到了以后不要轻举妄动,在原地等我和狄县尉”。 赖文忠把藏货地点告诉丑儿后匆匆出去安排人手,丑儿刚要起身,狄风这时开口,“咱们等石头回来在行动,我还有安排给石头” 丑儿点头答应,又讨好的问道:“狄风、狄风、我刚才的表现如何?” “很好!” “真的很好?你确定?”丑儿追问。 看着丑儿期盼的等着自己回答,狄风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回道:“确定,真的很好,不过你刚才的面孔我可不想在家里看到,易怒易喜女响马般的模样让人还怎么敢与你同吃同住,如果在多给你些人手我都怕你有了当皇帝的念头”。 “要是你想,我真的可以把这大唐江山抢过来送给你,你要吗?”这回丑儿回答的极为认真。 “这丫头,当皇权是玩具吗,说抢就抢,这苗头可不敢让丑儿起”狄风赶紧摇头“你在我身边做个快快乐乐的小尾巴就够了,如果我这家里有了三宫六院,我怀疑用不了几天她们就会被你偷偷摸摸的杀个干干净净,你说到时候我该如何处置你;俯视众生,拥有着无上的权势与财富,随手便可以决定其他人的生死与命运,听着让人心动,可老天是公平的,享受权力的同时也要付出孤家寡人的代价,我狄风可受不了,也没有那个命,我们还是做个吃喝不愁到处玩乐的逍遥人好,你说呢?” “嗯,丑儿记住了,以后我在你身边就乖乖的做个小尾巴”丑儿嘴里回答着,心里却暗自琢磨“哼!你的女人还少吗?赵灵儿出身大族,还有一身用蛊毒的本领;那个荆十三娘大胸******的还有一身不俗的武艺,这两个人哪个都不好对付,我还是要偷偷的积攒些自己的力量,省的将来受了欺负连个帮忙出气的人都找不到!”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石头和狄小花回来了,丑儿不露声色的支开了狄小花,狄风对石头交代道:“你这就带着衙役去冯府,如果冯府的人和别人发生了口角,你就带人不问对错把他们全都带回府衙,如果冯府的人有丝毫反抗,就地格杀,出了事我来担着”。 说完狄风想了想又道:“对了,狄小花的父母说了什么?” 这世上就没有单纯的老实人,石头这个老实人也有老实人的小聪明,他当时听道狄风最后一句交代“仔细听好了”就多了个心眼,把狄小花和她父母的对话记的一句不落,此时狄风问起,石头就演话剧一样把过程重复了一遍。 狄风没有发现异样,就嘱咐了石头几句注意事项,便让他去执行了。 …………………… 信宁周边山多水多,溶洞自然也是不少,冯家藏财物的地方就在三岔溪的一处溶洞内,狄风和丑儿到了后发现,自己低估了冯家的实力,在溶洞口居然有十几人在把守。听赖文忠介绍,这里出出进进的他们数了一下大概不下百人,赖文忠有一句话没有说错,这些人中不乏高手存在,以赖文忠他们这些乌合之众,能跟踪到现在还没有被发现已经是佛祖保佑了。 “那个人是个高手,我的一个手下才接近他百米,就被他发现了,要不是我那手下机灵,编了一个瞎话混了过去,现在恐怕他们已经察觉了有人跟踪”赖文忠带着狄风和丑儿,在距离溶洞百米开外的草丛中趴着,遥遥指向溶洞口的一个褐色衣着的人。 狄风是何等眼力,是隔着上百米,褐色衣着的人他是看的清清楚楚,这人三十左右年纪,身材中等,但太阳穴高鼓,眸中精光闪动,步履稳健,一看就是一名内外兼修的高手,而他身旁几人也个个含胸收腹内劲收敛,一看武艺也是不俗。 狄风看得心惊,“自己要是上去,在这几人围攻下虽不至于落败,但要瞬间斩杀这几人恐怕也不可能做到,谁知道溶洞之中还有多找像这样的高手,强攻之下空怕赖文忠这些人都会命丧与此”想到这狄风低声道:“今天的计划暂且搁置,我们回去商量一下对策再做决定”。 狄风带着众人回到信宁城赖文忠的一处大宅。 丑儿先开口问道:“怎么了,为什仫要放弃计划?” 赖文忠等众人也点头,等着狄风解释。 “我看了一下,光洞口的十几人中就有五人是一等一的高手,能派出这么多高手看护,看来洞中所藏物资价值不菲,既然价值不菲,那么洞中可想而知一定还有其他高手埋伏,如果我们强攻,对方只要派出几人拖住我,在我无暇分身的情况下你们便成了待宰羔羊,这样一来还谈什么抢夺物资,分明失去送死”。 众人一听有这么多高手存在,一下没了士气,个个低头不语,就连丑儿也一时没了主意。 第四十九 大唐燕青 (PS:推荐五岳为轻的大作《盛唐霸业》这是一部描写架空的盛唐,很不错的,喜欢大唐的朋友可以去看看,别忘了推荐收藏哦!) 狄风见众人士气低落,又接着说道:“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文忠,你说的那个机灵的手下是谁,让他出来说说经过”。 没等赖文忠招呼,一个十三四岁乞丐打扮的少年跑了过来,见到狄风忙跪倒磕头“见过狄大老爷,我奶奶说了您可是活菩萨降世,小的早就仰慕已久就是没有机会和您相见,今得见大老爷回去定要告诉奶奶让他老人家也高兴一下”。少年很是乖巧讨喜,说完又对着丑儿磕头“见过帮主!” “帮主?丑儿什么时候成了帮主?”狄风疑惑的看向丑儿。 看到狄风望来的疑惑目光,丑儿心里一慌忙解释了一句“风火帮”就转移话题问向少年:“你叫什?” “燕青,帮主小的叫燕青”少年回答。 “好!快按着狄县尉要求说说经过吧”丑儿对这个伶俐的小乞丐也是颇有好感。 “那日小的按照赖副帮主的要求,跟踪冯家马车,谁知道刚出了东城门不远,原本在守在车旁的一名褐衣人就飞了过来,小的见被人发现没等他开口询问就抢着对他说“双林树下当来解脱善慧大士”,”怕狄风和丑儿不明白,燕青又解释了一句“我看帮里是追查弥勒教才监视冯家料想这些人必与弥勒教有关,这句话是我听来我家传教的弥勒使者说的,也是弥勒教同门打招呼的暗语,”。 “知道了,接着说吧”狄风点头让燕青继续,燕青接着说道:“那人果然没有动手,只是问我,你跟来作甚?小的就说:使者让我开看看有无需要帮忙,那人说我,你没个二两肉能帮的什么忙,赶快回去如果使者有信息就来回传递一下信息吧,就这样小的就混过去了”。 “好聪明的小子”狄风听完燕青的讲述,不由暗赞了一句,接着道:“你这去在灾民营地看看能否找到去你家传教使者,如果找到,你就跟他说你是褐衣人让你来传递消息的,弥勒教忙着招募灾民衔接必有疏漏,这么多人他们一时不可能记的每个人的相貌,你年纪尚小他们不会怀疑,只要能打入他们内部你的任务就算完成,记住如果你的假冒身份拆穿,你就一口咬定是为了混口饱饭吃才说了假话,想来他们也不会难为与你,但是你要是说了帮中派遣的话,他们必会杀你灭口,孰重孰轻你可掂量明白?” “大老爷的话,小的明白,一个吃不上饭饿的快死的小乞丐,为了混饭吃编个瞎话没人会计较,顶多挨一顿胖揍罢了,再说那使者去我家传教,我奶奶也是入了教的,大老爷放心燕青一定能把这事办的稳妥”燕青信心满满的回答。 “好样的,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你的任务很简单,就混进去看看洞里的情况,再就是他们如果要再次转移的话,你及时通知我或者你们帮主便是”狄风说着想了想又问道:“你可有另一个名字叫燕小乙?” 燕青疑惑回道:“没有啊!大老爷为什会这么问?” “还好不是穿越同行,不过就算你不是,我也能把你打造成大唐的浪子燕青”狄风想着说道:“我给你取个字,以后你就叫燕青,字小乙。等这件事办妥,燕小乙你就来我狄府听差如何?” “小子愿意,能去大老爷府上当差,奶奶会高兴坏的,小子定不辱命”燕青对着狄风施礼后就急匆匆的去找那个弥勒教使者了。 看着燕青急匆匆的离去,丑儿担心的问道:“燕青毕竟还小,这样行吗?”。 “你也和燕青一般的年纪,看看你已经妖孽到了何种地步,现在都已经是“帮主”了,他应该也行,只要他能够完成任务,这个人我狄风收定了,已经有了你这小妖孽,再多一个又何妨啊!”狄风把“帮主”二字要的极重,发自内心的感叹了一番。 看着丑儿被自己挖苦的小脸通红,狄风得意的说道:“不打搅丑儿帮主安排帮内事务了,狄某告辞”说完又小声补充“你安排人盯紧冯家,我去三桥山搬些援兵回来”。 三桥山景色依然,天生三桥气势磅礴造化天成,宽达五米的驿道蜿蜒着隐藏在峡谷之中,天龙桥的坑底的驿馆就在驿道的旁边,站在崖顶下望,二十几间的驿馆屋舍只有拳头大小,狄风暗叹“此地易守难攻,坑洞遍布,物产丰富又守着涪州与黔州的交通要津,顾婆婆还真的很会选地方,进可攻,退可守,实在不行躲入深山大泽这里正是藏身修养的绝佳之地,以后混不下去了自己完全可以带着丑儿来这里做一个呼啸山野的山大王”。 同样看着高山感叹的还有谷底“天福官驿”中住着的李敬业,他此时正好抬头四下仰望,只见驿馆屋顶被天龙桥万丈深渊所笼罩。四周岩石峥嵘,灌木苍翠,有一种阴深萧煞之气氛,李敬业不由暗想“谁要是想害自己,只要在崖顶安下十几人的伏兵,不用武器,只要抛下巨石,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将自己砸死在这里”。想到这李敬业又感到好笑“自己怎么会有这么稀奇古怪的想法,难道预示着自己的信宁之行会有危险发生?也罢,既然爷爷和父亲不喜自己在他们面前晃悠,那自己就豁出性命打拼出一番家业给他们看看”。不过李敬业转念一想到狄景晖又是一阵摇头“这个狄景晖除了一副好皮囊以外,其他的一无是处,不知道爷爷为什么非要自己接近于他,道不同不相为谋啊!他要是能有狄梁公一半的才华自己早就和他成了朋友,唉!希望他不要拖累了自己”。 此时的狄风刚刚走进蛮神教在三桥山的隐蔽分舵,一名蛮神弟子老远看到狄风就忙俯身行礼“见过圣主,圣主万安!”。 “阿嚏~~”狄风打了一个喷嚏,心想“不知道谁在念叨自己,是了,必是灵儿想自己了”想到这他对那名蛮神弟子道:“不必多礼,圣女现在何处?” “圣女在摩崖洞闭关,属下这就带圣主前往?” “不用了,你去忙自己的事吧”,狄风拒绝了弟子,匆匆向着摩崖洞走去。 “该死的家伙,现在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走了以后就没了音信,怕是被丑儿那个小狐狸给缠住了吧?”以前还没有发觉狄风有多么重要,自从和狄风耳鬓厮磨了两天以后,赵灵儿发觉自己满脑子都是狄风的影子,担心他有危险、担心他吃穿、担心丑儿缠着他、担心……担心与狄风有关的一切,赵灵儿就像患上了失心疯,时而甜蜜欢笑、时而愁眉紧锁,就连顾婆婆看后也只是摇头说了声“情缘深重”就离开了,现在的赵灵儿正一边嘴里碎碎念叨着狄风的名字,一边在拿花草泄气“该死的狄风……我让你不出现……是不是被丑儿缠住了就忘了灵儿……我打死你个色胚子……”,一大丛花草在赵灵儿眼里变成了狄风,被她抽打的枝叶横飞。 “这是谁家的小妞在这里思春想相公了,来,让小爷来排解你的相思之苦……”。 一个声音突兀的出现,赵灵儿听了柳眉倒竖刚要发作,突然猛的转身大叫“狄风,你可来了,你这个坏人,怎么才回来看我……”说着眼圈泛红的扑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后正在一脸坏笑的狄风…… “久别重逢”后,热恋中的男女自然要做些热恋中男女应该做的事,狄风自然不能免俗,再见到顾婆婆的时候,赵灵儿脸上的酡红还未散去,狄风那只几天发生的事简要的跟顾婆婆说了一遍,但并未说起谢无灵就是追杀赵灵儿的黑衣人,因为有一件事狄风没有敢找谢无灵确认,那就是顾婆婆的女儿铁欣茹和铁云的死,自从听了谢无灵的身世,狄风对谢无灵反倒没了恨意,狄风在刻意的回避与谢无灵为敌,田阳明说自己妇人之仁也许没错。 “果然跟弥勒教有关!”顾婆婆听完狄风的讲诉,眼中寒光四射狠狠的说道:“你身为圣主,在没有接受传承前虽然现在还不能调动生界内的巴代扎、巴代雄,但我教中圣女一脉的高手你可以随意调派,只要能灭了弥勒教在黔州的根基,我甚至可让灵儿给你圣女令符,凭此令符你可以调动各寨的仙娘和鬼草婆。你莫要耽误这就随灵儿拿了令符调集人手下山,千万不要让弥勒教的这帮妖孽跑了一人。” 在顾婆婆的催促下,狄风挑选了二十七名蛮神教高手后匆匆下山,赵灵儿也想跟着一同下山,但被顾婆婆和狄风一同制止了,顾婆婆的理由是灵儿还需要在修炼一段时间,以稳固修为;狄风则是担心乱局将起赵灵儿此时下山会有危险。 ……………… 第五十 围剿前的准备 狄风三桥山之行顺利异常,信宁城外小燕青也是如此,他顺利的找到了去他家传教的弥勒使者,按照狄风交代的一说果然奏效,那使者根本记不住自己已经接收了多少信徒,一看燕青是个小乞丐,又知道弥勒教暗语,就立马吩咐道:“你来的正好,现在你就回仙狐洞通知玄铁护法让冯家动作快点,佛主下了法旨两天后全部撤离信宁,我们必须在两天内把财物转移走,如有耽误教规处置”。 燕青一听忙点头答应,然后先通知了丑儿,接着赶往冯家隐藏财物的仙狐洞。 刚到仙狐洞外百米,就被树上跳下的一人拦住:“什么人?” “双林树下当来解脱善慧大士,奉使者法令求见玄铁护法护法”燕青回答的镇定。 这人一听,又重新打量了燕青一遍,叨咕了一句“妈的,弥勒教已经爬到了我神教头上,一个乞儿都能来传令我神教了”就带着燕青进了仙狐洞。 “原来这褐一人就是护法玄铁!”燕青一见到玄铁登时认出了就是那日发现自己的褐衣人,他忙上前施礼“小的见过护法!” 玄铁显然已经忘了见过燕青,他打量了燕青许久,这才缓缓问道:“你叫什么?家住哪里?何时入的本教?”说着伸手拉起了燕青,同时暗地里在燕青体内灌入了一丝真元后心里暗道“此子不通武艺,倒是可以放心”。 “小的燕青就是信宁人,是一天前入的教门,护法我们以前见过面的,你忘了么?”燕青回答着看向玄铁。 玄铁被燕青反问的一愣,看着燕青似乎有那么点印象,但最近事物繁多这样一个小人物自己也能记得那么想详细。 燕青一看玄铁犹豫,料他也记不清在那里见过自己了,就接着说道:“那日使者叫我来帮忙,是护法爱惜小的体弱才让小的做了跑腿传信的差事啊!” 铁玄是真的想不起来了,但脑子里还是有这小子模模糊糊的印象,又是一个不通武艺的孩子,玄铁也就放下了戒心,应付的“哦”了一声,问道:“你来见我可是教中有了新的消息?” 燕青一看玄铁对自己去了疑心,胆子更大了起来,大声道:“佛主法旨,要护法催促冯家加快转运物资,两日后全部撤离信宁,如有耽误教规处置。” 一看燕青说着佛主口令,玄铁彻底放心了燕青的身份,忙俯身说了一句“玄铁接佛主法旨”。然后对燕青道:“你就在跑一趟冯家,就说我说了,让他们跟紧把剩下的马车在今天都发过来”。 “这个佛主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比丑儿帮主还要威风,看玄铁规规矩矩的样子他应该很怕这个佛主,不知道这佛主跟狄县尉比起来谁要厉害一些呢?”燕青一想到狄县尉,这才记起还要打探洞中的情况,眼珠一转便忙道:“玄铁护法,小子四处奔走了半天,还没有吃过东西,现在腹中饥饿,您能不能给小的一点吃食,让小的吃完东西歇息一会再走,饿的小的这两腿已经走路打晃了”。 玄铁看着燕青一身补丁压补丁的破衣服,心里暗骂了一句“乞儿就是乞儿,就算入了教还是改不了乞讨的习惯,事还没干就想着讨要吃食”,但皇帝还不差饿兵呢,玄铁便叫过一人吩咐道:“谢华,你带他下去找点食物,吃完让他赶紧走人”。 燕青跟着谢华,一路上发现这银狐洞内岔洞有四个,其中两个岔洞有多人把守,另外两个却无人看管,而谢华带他进的正是无人看管的岔洞,洞内很是宽敞,中间放着一张圆木做的长条桌子,洞里还堆放着瓜果蔬菜,腊肉野味,一名胖胖的汉子正在宰杀山羊,在他的身后则是一排简易的锅灶。 谢华一进洞来就对着胖胖的汉子喊道:“老沈,给这小子弄点吃的”。又转身对燕青道:“你在这赶紧吃,吃完就去冯家传令,莫要四处乱跑。”说完就转身离开。 谢华离开,那个叫老沈的胖汉,回头看了燕青一眼,就继续忙着宰羊,口中还不紧不慢的问道:“新来的?” 燕青一看老沈的打扮,猜测此人应该是个厨子,“在这些人中地位不高,拿出弥勒使者的大旗应该能唬住此人”,就装作不耐烦的样子道:“我是教中传令使者,你快些给我准备吃食,我吃完还要去冯家传令”。 果然老沈一听,燕青是“教中传令使者”,虽然看他一副小乞丐的模样,但也不敢得罪,忙放下手中活计,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谄笑道:“使者先等等,我这就给您热些饭菜”。 燕青嗯了一声,借机搭讪道:“就你一个厨子可忙得过来?” 老沈一边摆弄锅灶一边回道:“以前只有十几个人,我倒还忙得过来,现在已经来了五十多人,我一个人从早到晚脚不沾地,都不能伺候周全,跟护法说过几次了请求加派几个人手过来,可护法就是不答应,说外面的人不放心,您说说临时来过来的都是大爷,我哪敢指使人啊!” 燕青一听暗暗记下洞中人数,在这间洞中转了一圈,就匆匆走到岔洞口,解开裤带假装尿尿;老沈一见燕青的举动,忙道:“使者,这是吃饭的地方,可不敢在这里拉尿,您还是去那边的茅房好。” 燕青装作尿急,忙说道:“我没来过几次这仙狐洞,哪里知道茅房在哪?忍不住了先在此解决了再说”。 老沈怕燕青真的在这饭堂门口方便,忙跑过来引路“我带您去!” 燕青跟在老沈身后,路过有人把守的洞口不经意的问道“这是什么所在,怎么还有人把守?” “这里关押了几个不开眼的毛贼!”老沈也不多想随口解释了一句。 “毛贼?这仙狐洞有这么多人把守还有毛贼敢来骚扰?这些人的胆气倒是让人佩服,”燕青边走边问,同时心里琢磨“四个洞口,两个无人把守,一个是饭堂。另一个应该就是住人的;有人把守的,一个既然关押着人犯,另一个应该就是存放物资的所在,存放物资的一会通知冯家就能找机会跟着冯家的马车进去看看,但这关押人犯的地方要怎么才能进去呢?”。 燕青转念一想,“既然老沈是厨子没准就进去送过饭”,便随口问道:“你可见过这几人是什么样的人物?” “我倒是见过几次,这一帮人一共七个,分成两拨,五个同胞兄弟一伙,他五个长的一个模样倒是少见,还有两个和那五兄弟不是一伙,两拨人被关了进来还相互敌视,他们心也够大的,眼看活不了几日了还成天的斗嘴。”老沈对那五个一模一样的兄弟印象很深,这几个已经身陷囚牢还再隔着栏杆斗嘴的毛贼着实让人佩服。 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人,也不知道这个消息对狄县尉重不重要,但是听说这些人活不了几日了,燕青还是好奇的问了一句“怎么这就要杀了他们吗?” “是啊!这几人是护法带人抓回来的,功夫可是了得,为了抓他们去了二十几号好手,结果人抓回来了可我们也折损了八人”,老沈说着压低声“听说,这还是两拨人内斗的两败俱伤时,护法才带人动的手,要这两拨人不内斗,想抓住他们那可不成,你想想看,这样的人物又不肯入教,教里还能让他们活命吗?” 说着话到了洞内深处的一条暗河边,老沈说了句“您在此方便,我先回去了”便转身离开。 老沈一走,燕青马上返回了关押着毛贼的洞口,但却被守卫拦住了,“哪里来的乞丐?这里岂是你能进来的地方!” 燕青眼看不能轻易进洞查看,便还想用使者的名义试试,就道:“我是教中传令使者,想要进去看看这些人是什么来路。” “使者?什么使者?你要是我神教使者我倒可以让你进去……”为首的收为鄙视的看了燕青一眼,讥讽的说道,但话还没有说完,就听有人问道:“你要进去干什么?” (燕青可怜巴巴的看着前方,喃喃的说着:“亲,不给推荐,不点收藏,他会让我变成矮脚虎王英的……) 第五十一 燕青的发现--救人 (PS:推荐佛山赞先生的大作《赤宋》这是一部小人物的发家史,很不错的,喜欢大宋的朋友可以去看看,别忘了推荐收藏哦!) 燕青一听身后有人问自己,顿时心里就是一惊,好在燕青沉得住气,他脑子飞快转动,衡量一番才转身,看向问话之人。 这一看心里安定了不少,问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带自己到饭堂的谢华。“只要不是玄铁就好办”燕青心里稍安,想也不想的回道:“原来谢家哥哥,我刚去方便,听老沈说玄铁护法抓了几个毛贼,功夫甚是了得,就像进去看看这些人是何模样,毕竟教中使者交代过,最近有些不明身份的人在暗中打探我们教里的消息,让我等见到可疑之人马上上报,所以兄弟想看看能否抢个功劳回去”。 燕青说的真假参半,既然弥勒教突然要求教众全部撤离信宁,就一定是发现了有人再暗中查探他们的消息,自己这样说就算问到弥勒使者那里也不会引起怀疑。 “这可不行,我等并非弥勒教中之人,有些事情还是要玄铁护法下令才成”燕青的理由虽然没有引起谢华的怀疑,但还是被谢华一口拒绝了。 见到进洞无望,燕青也不再强求,再耽误下去恐惹来怀疑,他返回饭堂吃了东西后匆匆离开。 回到信宁,燕青先去了狄府,结果只有石头和狄小花在,一问之下才知道狄县尉回来了,丑儿去找狄县尉了,石头再听明白燕青的来意后,就留下狄小花看家,自己便带着燕青去了赵灵儿的宅子。 狄风此次从三桥山带回了二十七名高手,这些人虽是分批进的信宁城,但狄风的宅子根本安置不下这么多人,还好赵灵儿三进三出的府邸够大,狄风一回信宁就把这些蛮神教的高手安置了进去。 信宁城不大,但这些蛮神教的高手常年隐居深山,哪里见过这般豪奢的大宅,再加上狄风这个圣主年纪不大为人和气,接触时间不长就让这些蛮神教高手没了拘束,此时他们一个个的正在乱哄哄的分配物品和房间。 石头和燕青到来也被突然出现的这么多人给惊了一跳,两人同时暗道“这狄大老爷好手段,出去了一趟就能带回这么多人手,不怪百姓拥戴,这才是能人本事”。 狄风在听完燕青的汇报,心中一惊,原本还打算等冯家把物资全运出来在动手,好来他个一窝端,现在看来要改变计划了,因为燕青所说的七个毛贼,狄风断定一定是田阳明和岭南五虎;这都不用分析,五个长相一样的太少见也只有岭南五虎符合,跟他们不对头,又记恨弥勒教也只有负气而走的田阳明和草上飞了。 一想到田阳明可能有危险,狄风坐不住了,他吩咐丑儿去安排被洗脑的灾民,严格监控弥勒教的传教使者和信徒的一举一动,又吩咐燕青即刻去冯府,以弥勒使者和玄铁的名义传令,要求冯府立刻把剩下的物资一起运往仙狐洞,接着让石头安排衙役放松信宁东门的查验。 等三人离开,狄风才召集了众蛮神教的高手,把安排大概说了一下。 阿朵是这次前来的蛮神教高手中的头领,别看以前阿朵不言不语好像隐身人,此时的阿朵变的雷厉风行,狠辣异常“圣主,还安排什么?玄铁那帮人都是神教的叛逆,按照教规是要下油锅的,你在此坐镇,三个时辰之后我便提了玄铁的人头回来复命”。 “是啊圣主,他们藏身仙狐洞,那洞里空间狭小,密不透风,正好适合我们联手施展蛊毒,万蛊齐出玄铁功夫再好,也难逃一死”众人应和着说道。 “万蛊齐出?那岂不是寸草不生了,洞里的人都被毒死了,洞里关着的我朋友怎么办?还有你,阿朵,一个女孩家的别动不动就提头来见,你这样会吓到田阳明;以后凡事不可冲动,要动动脑子,一是我们这么多人大张旗鼓的前去必会引起官府和有心人的注意。再者洞里的财物要怎么安排还要从长计议,最后就是我的朋友被关在里面,大家商议一下怎么才能安全的救出几人,商议好了入夜我们就行动”。 “这……” “我们还是与入城一样,分批出去……” “……” 大家一阵商讨,狄风这样的议事风格,让蛮神教众人既感到放松又感到新奇,各种办法被大家说的花样百出,最后确定了几条,入夜分批出城;阿朵带着众高手吸引玄铁等人的主意,围而不杀,毕竟以前都是同门,只要诛杀玄铁其他人未必还会抵抗;狄风趁乱进入洞中救人;而财物则转移到三桥山去。 一切安排妥当,夜色降临后,一道道身影借着夜色掩护纷纷出了信宁城。 谢无灵此时总感到心神不安,狄风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平静,他把狄风既当做朋友又当作对手而且是极为可怕的对手,上次坦诚的交谈后狄风如果上报赖明杰他不怕,言不传六耳,没有证据他能奈自己这个朝廷命官如何,再说赖明杰已经被自己喂饱,他也不会帮助狄风;如果狄风带着衙役四处查访,自己更不怕,信宁才几个衙役,这些人在他眼里形同虚设;可是狄风的平静才让他感到可怕,谢无灵想不出狄风还能有什么办法对付自己。 但是灾民的反应又让他不得不想到狄风,灾民太反常了,自己派出了多路使者接引灾民入教,但收效甚微,入教的只是一些老弱病残;可只是两天时间这些灾民就像被妖魔附体变的狂热,这种狂热是对狄风的狂热崇拜,现在谁敢在灾民中说一句狄风的不是,就会被狂热的灾民乱棍打死,太可拍了,狄风是如何做到的?仅凭开个粥铺施舍点财物是不行的,最起码自己做不到,难道他会法术能控制人的心神?真让人猜不透啊! 灾民现在已经水泼不进,谢无灵只好让弥勒使者全部撤退,他有种感觉,如果走的慢了会被狄风一网打尽。谢无灵突然想到了冯家的财物,不过他又摇摇头,那里有玄铁带着蛮神教高手守护,狄风纵然武艺超群,也不可能以一人之力对付那十几名高手而且是用毒的高手,如果狄风要请求调动府兵,自己也会提前知道消息,但是一想到仙狐洞还关着田家的大公子,他又不放心起来,最后谢无灵还是决定马上前往仙狐洞查看一番才能安心。 谢无灵换好夜行衣,一纵身上了屋脊,几个窜跃消失在夜幕之中,半个时辰后,谢无灵出现在仙狐洞外围,一看仙狐洞的情况,他不由长叹“大势已去,狄风你真的好手段啊!”然后孤寂的转身离去。 仙狐洞外,六七名玄铁手下的死忠弟子死相凄惨的横尸在地。另一边二十七名蛮神教高手,在阿朵的带领下排成了蛊神大阵。 蛊神大阵是蛮神教圣女一脉的独门阵法,只要对方的人数没有超过布阵者的半数,纵使功夫再好,一旦被蛊神大阵围住也休想逃脱;此时的玄铁带着九名手下,已经被困阵中,玄铁还在苦苦挣扎,可是螭蛊、篾片蛊、石头蛊、中害神、疳蛊、肿蛊、癫蛊、阴蛇蛊、生蛇蛊、三尸蛊十种蛊虫组成的虫网让他如何也挣脱不了,其他九人则是跪倒在地失去了反抗的勇气。 阿朵见玄铁还在负隅顽抗,开口喝道:“玄铁,你这欺师叛教的恶贼,还不俯首就擒等待圣主裁决?” “圣主已经死了,哪里还来的圣主,阿朵你休要诳我,虽然这蛊术是你圣女一脉秘传,但要想擒住我,也是妄想,看我如何破了这蛊神阵法”。 外面激战正酣,狄风则悄悄的潜入了仙狐洞,按照燕青描绘的地图,狄风首先接近了关押田阳明的岔洞,一到洞口狄风就大呼小叫起来“不好了,玄铁护法被杀,圣女带着人冲进来了”,边喊边一头冲进了洞里。 负责守卫的十几个玄铁手下,猛的听闻玄铁被杀,顿时大乱,他们已经知道洞外来了强敌,但万万没想到是圣女来了,有被裹挟着跟随玄铁叛教的当时就放下了武器,跑向了洞外,剩下的死忠则扑向洞内准备动手先杀了关押的人犯。 但这几个人虽然身手不错,可在没有防备之下,被狄风一道剑光就斩杀了半数,还有两个受伤的刚问出:“你是何人?”就被狄风的第二剑割破了喉咙。 洞里两只大铁笼相互对立,一边关着岭南五虎、一边关着田阳明和草上飞,几人戴着铁锁有气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听到外面嘈杂,金虎对着田阳明道:“杀你兄弟在先,是岭南五虎的不是,但这江湖人就要讲江湖事,换做是你想必也不会对我等留手,今天看来我等的大限已到,死之前让我等忘了恩怨如何,咱们恩怨一消,死后下了地府也好结伴而行”。 (PS:不给推荐,就给你们下蛊………………哈哈哈哈哈) 第五十二 奔了小康 田阳明听了也是一声叹息,看了草上飞一眼道:“是我田某误草上飞兄弟,如果我不邀你们兄弟前来,如进你们应该还在逍遥快活,田某对不住了”。 “这是哪里话,就算你不找我们兄弟前来,也许我们兄弟现在也已经死在了别处,这都是命,该你横死躲得了初一也躲不过十五,倒是我草上飞连累了田兄,害的你和狄兄弟反目,又害的你中了玄铁的蛊毒”,草上飞此时也想开了,江湖中人死在那,死在谁的手里,重要吗?杀人者人恒杀之,要怨也只能怨自己走上了江湖路,怨不得别人。 田阳明一想到狄风,也是心里寡寡的,在看看对面同气连声的五兄弟,不由说道:“岭南五虎,你们兄弟情深让人羡慕,我也是动了歪心思把你们引到了这里,说来惭愧,我早就得知这里有弥勒教人活动,本就打了用他们对付你们的主意,但自作孽不可活,这一战反倒让弥勒教的人捡了便宜,以你等的本领如果没中这蛊毒他们是奈何不了你们的,反倒是我害了你们,既然大家都互相害过对方,这恩怨就算扯平了,只是可惜你们兄弟同生同死,我和狄风却反目成了陌路,希望他不要怨恨我的不辞而别…………” 田阳明的话好没说完,一个声音就突兀的响起。 “怨恨你,我就不来了!” 狱中几人顺着声音望来,一见是狄风顿时面漏喜色,只有田阳明头都不抬,低声回道:“我还以为再没有机会跟你道歉,你也是只有在我死后才会去我的坟头滴几滴眼泪,没想到你还是来了,朋友!” 狄风知道朋友二字在田阳明心中的份量,这家伙生在大族长大以后,在他的眼里只有有价值和没有价值的人,根本没有朋友这一物种;这一声“朋友”狄风听田阳明叫过自己多次,这有这一次听着格外顺耳,但狄风嘴上可没打算放过田阳明,“美死你了,我会去你坟前落泪?你又不是小娘子!我只会在你死后去你家里霸占你撇下的孤儿寡母”。 狄风说着走到牢笼前,手中胜邪剑一挥而下,牢笼的铁栏杆应声而断,狄风跨步进了牢笼,在田阳明身上一边摸着一边问道:“身上的零件少了没有?” 田阳明被狄风的举动弄得浑身不自在,没好气的道:“零件没少,就是中了毒现在浑身无力,哥们还是把你的手拿开吧,知道的是你在给我顺筋正骨,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两有龙阳之好呢!” “哈哈~~还知道避嫌,看来你真的没事,来!我赐你仙丹一枚,包你吃了早登极乐”狄风哈哈一笑,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枚丹药,也不管田阳明愿不愿意就塞进了田阳明的嘴里。丹药是狄风下山前赵灵儿给的,据说能解百毒对中蛊更是有着奇效,不知道玄铁给田阳明他们是下了蛊还是下了毒,反正玄铁所在的圣主一脉不擅长用蛊,他的蛊术跟赵灵儿比起来只是门外汉,狄风觉的这丹药既然灵儿都说了能解蛊毒那田阳明吃了应该有效,吃错了也不要紧反正这丹药无毒。 田阳明咽下丹药,忍不住问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解毒丹药啊!”狄风说着又给草上飞吃了一颗。 听狄风大大咧咧的一说,田阳明冷汗都下来了,有点木讷的问道:“你可问过我身中何毒?” “这有什么不同吗?反正都是中毒,吃了就好了,吃错了就当你得了便宜,白白吃了一颗糖豆而已”,狄风在回答田阳明的时候,已经打开另一间牢笼,正在给金虎喂解药。 金虎一听田阳明和狄风的对话,身体不由自主的就是一哆嗦,差点本能的把嘴里的丹药再吐出来。 而田阳明直视狄风,嘴张得老大“…………”。 其他四虎看着狄风递过来的丹药,感觉这东西怎么看都比玄铁的蛊毒还可怕,但又不好意思质疑,只好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咬牙闭眼硬咽了下去。 片刻过后,田阳明等七人同时在心里暗呼“老天开眼啊!这丹药有效!”,岭南五虎更是感动涕泪横流,哭得像个娃娃,在生死一线一连徘徊了三次任谁也要感动老天待自己不薄。 七人恢复了活动能力,就直扑藏有物资的洞穴,这七个一肚子怨气正要找人发泄的家伙,根本就不知道取巧,也不避讳风风火火的直接杀入了敌阵。等狄风挨个查看了一遍有无遗漏再赶到的时候,藏有物资的洞穴内除了一地的尸体和堆积如山的木箱外再无他物。 “乖乖!这冯家莫非已经把信宁搬空了?……”狄风心里不住的惊呼,因为眼前堆积着大大小小三四百个木箱,打开一个比较大的一看,里面竟是满满的一箱长短兵器,再打开一个,里面是甲胄护具,这些兵器甲胄也只有精锐的十二卫和左右羽林军才能装配。 狄风和田阳明八人,把大大小小的木箱,粗略的看了一遍,这才对这些物资有了大概的了解,大的木箱有三百多个,里面都是护甲兵刃,小的木箱有一百多个里面是耀目的金银财宝。 “这应该是弥勒教为起事准备的物资财帛,就是不知道像这样隐藏财物的山洞还有没有,如果在找到几个,自己岂不是富可敌国”狄风此时心里想着,嘴上却大义凛然的道:“这些物资乃是弥勒教搜刮于民的贼赃,诸位看看就可以了,切勿私自拿取,一会官府会来清点造册,田阳明你在此处守候,其他人跟我出去擒拿玄铁”。 田阳明一听狄风直呼自己的姓名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知道他是要给其他几人做表率,便配合的躬身施了一个官礼道:“属下领命”。 洞外的玄铁已经累的脱力,体内功力为了抵挡蛊虫攻击也损耗一空,眼见逃脱无望,此时又见狄风带着岭南五虎赶到,便知道自己今天是在劫难逃,他抬起手中短剑横架于劲,喃喃说了一句“义父,铁儿当初鬼迷了心窍,现在后悔了!”然后把宝剑在自己脖颈间缓缓的抹过。热血激射,玄铁仰面倒地眼中满是懊悔。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狄风看着玄铁的尸体说了一句,就对阿朵耳语道:“玄铁的人头我还有用处,你不能带走,你现在速速派人,把玄铁伏诛的事情禀报顾婆婆,在让顾婆婆召集人手马上来搬运物资,时间有限切莫耽误。” 阿朵会意的领命而去,狄风再次检查了一遍,感觉已无纰漏,这才带着田阳明、草上飞和岭南五虎直奔信宁。 一路上狄风把燕青如何发现他们的事讲给几人,惹得几人在感恩燕青的同时,也纷纷夸赞这素昧谋面的燕青机灵聪明,这正是狄风要的效果,狄风已经打好了主意,岭南五虎和草上飞既然参与了这次夺宝,就没有在让他们离开的道理,杀了六人自然不行,也只有让这六人成了自己的同伙,这才安全,所以他要把燕青推给六人管教;如此说起来只是想让六人知道,你们算起来应该是燕青救的,既然燕青是恩人让你们收这个聪明伶俐的徒弟就是理所应当的。 这既能拴住六人又能圆了自己答应燕青的奖励,燕青以后的安排,狄风已经想好,自己教丑儿的同时捎带上燕青,武艺有田明阳、草上飞和岭南五虎应该足够,假以时日燕青必然能够大放异彩。 来到赵灵儿府已是深夜,丑儿、石头、燕青都在,众人相互介绍一番彼此有了熟悉,狄风也趁机说出了让草上飞和岭南五虎手燕青为徒的要求;果然如狄风预料,六人痛快的答应了下来;让人意外的是岭南五虎还主动要求传授石头武艺,不过这倒也不难理解,石头天生神力,五虎对石头的天赋早就见才起意,又加上同样的外表憨傻内心机敏,很对五虎的脾气。 安排妥当一切,在丑儿的建议下,狄风又带着众人和石头招来的衙役连夜围剿冯家,只可惜他们来晚一步,等一众人等把冯家团团围住才发现,冯家早已人去屋空。 无奈之下,众人只好先返回赵府再作打算。 一回到赵府,田阳明便领着草上飞找了座凉亭小酌一杯;五虎和石头在一旁抱着酒坛聊得开心;燕青被打发了回家,去接自己的奶奶搬来赵府居住,这是狄风答应的;狄风看着众人享受着忙碌之后难得的平静,丑儿则跪坐在狄风身边。 “这才是生活,大家住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多好!”狄风双手垫在脑后,缓缓的躺倒。 “是啊,丑儿也喜欢这样的生活”丑儿一旁应和着,也学着狄风样子,并排躺下。 狄风想要平静,但‘树欲静而风不止,县令的公府里,赖明杰、谢无灵和谢嘉艺六目对望,沉声不语………… (ps:看书的朋友,小羊码字辛苦,可怜可怜来点推荐吧!!) 第五十三 差点丢官 “别都闷着,你们倒是拿出一个办法来啊?”赖明杰忍受不住压抑的气氛先开了口。 谢嘉艺现在一提起狄风就恨得牙根痒痒,立即接口道“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这狄风实在可恨”。 “要真是断人财路就简单了,你们可不要忘了,冯家卖了多少兵甲器械,尤其是你谢家又买了多少兵甲?私购兵甲等同谋逆,一旦被内卫府和监察御史发现,你们谢家就等着大军讨伐吧!”谢无灵不无讥讽的说了谢嘉艺几句。 “这狄风就是个祸害,他在信宁一天,我这心里就不得安宁一天,无灵老弟我已经没了主意,你到是给想个办法才好?实在不行我们就……”赖明杰说着,做了一个抹杀的手势。 “赖县令莫要干糊涂事啊,你可别忘了吴大友和狄风走的极近,吴大友是什么人?那是李大都督的亲兵出身,狄风敢大张旗鼓的查冯家,保不准李大都督已经知道了冯家贩卖兵甲的事,你现在杀狄风不是要把事情捅破天吗?”谢无灵说着看了赖明杰一眼,心里暗道:“这废物自己只是把冯成水一家转移的原因换成了狄风在追查贩卖兵甲,就已经把他吓得方寸失守,居然连雇凶杀人的昏招都想出来了,唉!这赖明杰相比薛易差之甚远啊!就是不知道薛易现在怎么样了,京城的情况又是如何呢?…………”。 “嗯吭~~”,赖明杰被谢无灵的话吸引,还伸着脖子等谢无灵接着往下说,可等了一会看谢无灵沉思不语,就忍不住的咳嗽了一声,以示提醒。 “走神了!自己最近怎么老是心不所属,难道狄风的出现真的影响到了自己?”被咳嗽声惊醒,谢无灵收回了心神,接着说道:“此事未尝没有解决的办法,冯成水走了,只要抓不到冯家人的人,我们就不会有事,信宁还是你我的天下,在信宁狄风除了有吴大友支持,在没有别的助力,赖县令又是本土出身,只要你把县衙大小管事和乡绅联合起来,就能完全架空狄风,没了权力接下来就不用我说了吧?”。 赖明杰生性贪婪遇事又没有担当,冯成水倒卖兵甲可是有他不少的股份,光分红银子就拿了三万两,乍一听狄风带了人马去围捕冯家,赖明杰怕牵出自己,登时急的没了主意,如今谢无灵一旁稍一引导,他反倒镇定下来而且有了自己的想法。 “自己好说歹说也是一县之尊,又是坐地户,岂能被狄风这个县尉拿捏住?谢无灵说的不错只要架空狄风,量他也掀不起大浪。更何况自己和谢嘉艺已经联名给长安的徐敬宗上了告狄风的折子,只要能稳住狄风几天,哼哼.......”。赖明杰在心里冷哼一声,对谢嘉艺问道:“贤侄与赵氏千金的婚事可是定下了?” “定下了,哈哈哈....”谢嘉艺一听,问,到了自己与赵灵儿的婚事,忍不住内心的兴奋,哈哈大笑起来。 前几日父亲传来音讯说赵家答应了自己和赵灵儿的婚事,这让谢嘉艺现在只要听到赵灵儿的名字就激动难耐。“狄风说来说去你还是争不过本公子啊!” 三人又密议了一会,谢无灵和谢嘉艺起身告辞,出了县令府门,谢嘉艺刚对着谢无灵施礼作别,却被谢无灵开口叫住“嘉艺贤弟留步!” “无灵兄何事?”谢嘉艺疑惑的回身问到。 “你我算起来也算同宗,我有一事需要嘉艺贤弟转告令尊一声,我这一支谢姓,有族人千多无处安置,无灵有心想在牁州寻一处落脚的地方。” “牁州有赵家的土地,我父恐难做主吧?”谢嘉艺不明白谢无灵为什么会让自己转达这句话给父亲,牁州名义是谢家的,但赵家在那里占据的土地不小,为此谢赵两家一直有争斗,这也是族里安排联姻的原因之一,所以谢嘉艺开口就要推脱。 “令尊谢华兴现在是谢家族老,我们同宗自然要先通知族老一声,还有一句别忘了告诉令尊,我这支人虽有千余,但兵甲精良,冯成水就是我族的代言。” 谢嘉艺一听冯成水的名字,立即明白了谢无灵的想法“他在利诱,不过这个利益还真是让人动心,谢家已经从冯成水手里买了不少的强弓劲弩,谢无灵的用意明显,如果不答应谢无灵的要求,冯成水就会断绝和谢家的交易,甚至转而去找赵摩,如果答应以后谢家就多了一个强有力的分支族人”,谢嘉艺点头道:“我会把无灵兄的话,如实转告家父”。 第二天一早,狄风就接到了赖县令的通知,让他辰时赶到县衙参加议事,毕竟是上官之令狄风不敢违逆,穿戴整齐后准时出现在县衙,他到了不久,吴大友、谢无灵、还有文书等人纷纷赶到,赖明杰为了显示威仪是最后到的。他到了之后先说了信宁的近况,又让从县丞吴大友开始介绍,自己的政务完结与否。 吴大友和谢无灵几人,说实话根本没有什么实质的工作,反倒是狄风这个县尉,几乎信宁所有的六曹事物,都要他来经办完全就是一个跑腿的命,正所谓乍可狂歌草泽中,宁堪作吏风尘下?只言小邑未所为,公事百门皆有期。拜迎长官心欲碎,鞭挞黎庶令人悲。归来向家问妻子,举家尽笑今如此。还好上次赖明杰为了夺权,免除了狄风大部分的职责,只留给他缉私捕盗一项。 到了狄风介绍,狄风倒是坦然,因为狄风昨晚已经想好了怎么来遮掩自己的仙狐洞行动,此时正好派上了用场。“卑职尊明府之令,侦缉谢猛和白马寨老寨主被害一案,如今已经结案,凶犯玄铁因拒捕反抗已被捕头石头斩杀,其同伙七人尽皆授首,这案犯的首级就在堂下,尸身已经放置于北门外,案犯的作案经过在此请明府过目”狄风说着把早已编好的笔录呈给了赖明杰。 见赖明杰接过笔录打开查阅,狄风接着道:“卑职的六曹事物,按明府尊令上次已经交接吴县丞,卑职就不做赘言了,最近有弥勒教在灾民当中意图不轨,我以县尉职司派人查访,发现东城商人冯成水与弥勒教勾结甚密,但冯成水已经畏罪潜逃,特请明府发下海捕文书捉拿此獠……”。 赖明杰一心想找狄风的把柄,根本就没心思仔细看玄铁的作案笔录,他接过笔录手上翻阅心里却在琢磨,找个什么由头夺了狄风缉私捕盗的权力,但这缉私捕盗,司法诉讼,户籍落实都是县尉主职,他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正在心乱之际又听到狄风要发海捕文书捉拿冯成水,“这还了得!”,赖明杰马上打断狄风的话道:“狄县尉,玄铁一干嫌犯都被你斩杀,这如何能知道他们是不是被冤枉的,巡察使巡查各道的时日将近,我这县令有审查冤屈,躬亲狱讼的责任压身,对此可不敢马虎,你还是要说个明白才是”。 狄风一听心里暗笑“丑儿早就想到会有人有此一问了,笔录里把案发到玄铁伏诛,写的是滴水不漏,人证物证俱全,有那些被洗脑的灾民作证,又有仵作的物证勘验,任谁也挑不出毛病”,想到这便抢白赖明杰道:“刺杀命官罪如谋逆,玄铁等人一见事情败露,哪有不死拼到底的道理,想捉活口难于登天,玄铁等人虽被斩杀,可是人证,物证却还在,明府可要仔细看了,笔录上写的可是明明白白,人证一十二人,物证有仵作的查验署名,这是做不了假的”。 赖明杰被狄风这一抢白,再也不敢乱挑毛病,涨红着脸,但又不愿就此甘心,想了想面带假笑的说道:“狄县尉辛苦了,这破天大案能被狄县尉短短数日就给这攻讦,可见狄县尉之能,赖某必要向黔州给狄县尉请功。”夸奖了一句后赖明杰话锋一转“不过,狄县尉办案操劳了数日,也该休息一下,这样吧我也不能苛待同僚,狄县尉先在家休整几日,等到黔州的功奖颁发下来,再做调整,至于狄县尉的职司嘛!……这样吧,吴县丞先暂行缉私捕盗一项,谢主薄暂行六曹事物,大家看这样安排是否妥当?” 赖明杰是打定了主意,“议事嘛!我也问你狄风同不同意,而是要大家表决,谢无灵是自己人,文书也是县衙老人,你只有吴大友一人支持,这一表决你的职司必定就没了”。 就在大家准备表决的时候,一名衙役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大喊道:“大老爷!黔州都督府录事参军李敬业已经到了信宁北门,咱们还迎不迎接啊?” 赖明杰一听大惊,“不是说明天才到吗?现在怎么已经到了北门,这事可不能耽误 ”,他忙招呼了一声,“诸位赶快随我出府迎接”就匆匆忙忙的起身,一路小跑的赶了出去……………… 第五十四 李敬业来了信宁 李敬业看到信宁城外的灾民,心里也是一阵感伤,长安的锦衣玉食歌舞升平让他在记忆中就没有流民衣不遮体露宿荒野、娃娃们饿的哭嚎这样的场景,在李绩的安排下,他来到黔州,正好赶上黔州的大雨刚过,如今一路走来四处可以看到流离失所的灾民和守着家也不肯离去的饥饿汉子,如今看来庙堂之上的歌功颂德犹如狗屁,朝堂之上的衮衮诸公都是不食人间烟火,只会在脑子里勾画美好蓝图的无能之辈。 不过信宁的灾民倒是与众不同,虽然个个也是民黄肌瘦,但这些灾民秩序井然,营地规划的横平竖直,干净整洁,不知道还以为来到一个新初建的小镇;一**灾民如同蚂蚁一般在营地与不远处的山林之间来回奔走,年轻力壮的在砍柴伐木,妇孺们采摘野果收拾新开垦的田地,这些灾民的脸上没有自己经常看到的像其他地方灾民脸上挂着的绝望之色,而是透着一股子誓与天斗的狂热之色,在这些人口李敬业听到最多的是狄风这个名字,甚至狄风所说过的话都被当成了口号和金科玉律。 如此种种到让李敬业开始很想见到狄风,很想知道那个纨绔狄风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这样的想法让李敬业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沿着信宁那条不太宽的青石街道,李敬业老远就看到了一群人正向自己这边赶来,还没走到跟前,就听一人高呼“李参军,哎呀,你可是早到了一日,让我赖明杰毫无准备,迎接来迟,还望恕罪则个”。 “这赖明杰一看就是一个油尖嘴滑之人”赖明杰给李敬业的第一印象就不怎么好,他毕竟是国公府长大,各色官员不知见过多少,赖明杰的套话在李敬业看来还比不上他家的门子,但李敬业还是微笑着还礼“赖县令客气了,李某恐迟则生变,辜负了大都督的信任,所以连夜赶路提前一天到了信宁,给诸位带来不便到是李某唐突了”。 “李参军大度,能体量下县之难,赖某就安心了,来李参军快先到县衙小憩片刻,酒宴我已预备,过会我们同往信安楼”赖明杰说着引领李敬业去往县衙。 到了县衙到了县衙大堂,赖明杰和李敬业又是一番谦让,这才并排坐到了首座之上,见李敬业坐稳,赖明杰开始一一介绍信宁官员。 “这位是吴大友吴县丞” 吴大友抱拳,道了一声“久违”就在不多言,他对李敬业可是毫无奉承之意,毕竟是军伍出身,又是李子和的亲兵,在黔州能让他畏惧的也就是那几个羁縻州的刺史。 因为李绩的缘故,李敬业看军伍出身的吴大友身材魁梧,作风硬朗倒也喜欢,他到不在意吴大友的无礼,笑着还礼道:“吴县丞果然是条直爽的汉子,李某在黔州可没少听闻吴县丞的趣事,之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赖明杰不愿看到李敬业和吴大友有过多交际,便忙着介绍下一位,“这位是信宁主薄,谢无灵”。 谢无灵起身施礼道:“下官见过李录事” 李敬业也还礼客套了一句,并没有过多的关注谢无灵,反倒是等谢无灵坐下后,也不等赖明杰介绍,就直接对着狄风道:“这位就是狄风狄县尉吧?果然是人中龙凤一表人才啊!”说着还隐蔽的对狄风眨了眨眼睛。 “这小子装什么?你又不是不认识狄景晖”狄风自然知道狄景晖和李敬业是旧识,只是记忆中的李敬业尚小,现在的李敬业面色刚毅,蜂腰乍背,一身绿色绣有小花的官袍在身显得英武不凡,比起同样是绿衣的赖明杰要强上太多,和李敬业一比狄风怎么看赖明杰都像一只绿皮蛤蟆。 “噗~~”狄风被自己的想发忍不住逗的扑哧一笑,再看大家都惊诧的看着自己,狄风忙道:“李录事谬攒了,一表人才狄某勉强受的,但人中龙凤狄某何德何能可是愧不敢当,倒是李录事当真称得上年少有为”,说完又看了赖明杰那只气鼓鼓的蛤蟆一眼,笑眯眯的跪坐了下去。 介绍完众人,李敬业拿出了黔州公函,把自己来信宁监察弥勒教一事念了一遍,这才问赖明杰自己该如何着手。 赖明杰是一万个不愿意李敬业在信宁大肆调查,他的屁股不干净,万一李敬业没查到弥勒教反倒查出了自己的马脚就坏了,左思右想赖明杰有了主意,便对李敬业道:“弥勒教混迹于灾民当中,李录事未到之前,我等正在商讨人事安排,如今狄县尉日夜忙碌刚刚破获连环凶案,正要休整,不如这样,狄县尉在民众声望颇高,就由狄县尉负责灾民安置顺带陪同李录事在在民众调查弥勒教,可好?” 赖明杰并不知道冯成水就是弥勒教徒,他打的如意算盘,只要你们两个危险人物不进信宁,在灾民营寨任由你们折腾,狄风是县尉配合李敬业调查再合理不过,这样一来即去了狄风的权力又把李敬业隔离在信宁城外。 吴大友刚要反对,却没承想李敬业先一口答应了下来,有了李敬业的同意,狄风也不好再反对,反正狄风也要找机会去三桥山看看自己收获的财宝,如此闲差到给了自己大把的时间。 酒宴的进行无聊至极,无非就是相互应承吹捧,因为几人都各怀心事,相互推换了几杯就草草散场。 李敬业拒绝了赖明杰安排的住处,自己出银子住到了信安客栈,李敬业有自己的打算,他看出来了,赖县令与狄风不合,如果住到驿馆,自己的一举一动赖明杰都会知道,李敬业还不想暴漏自己的身份以及和狄风的关系。 ……………… 客栈的房间内,李敬业和狄风盘膝对坐。 “狄贤弟,梁公可安好?”李敬业开口客套。 “别装了,你我又不是初次见面,哪来那么多客套话,我那老子可能已经忘了还有我这么一个儿子,自从我来了信宁一封家书都还没有收到过”狄风习惯了现代的交谈方式,古人的礼节人前装装也就罢了,人后还装就受不了了。 李敬业被狄风的转变弄得一呆,随机莞尔一笑,学着狄风道:“我也是被爷爷给逼出来的,起因还是因为你,不知道你跟我爷爷说了什么,让我爷爷回去就打了我一顿板子,然后就把我发配到了黔州,说是让我来与你做伴”。 “还是李爷爷面子大,人比人气死人啊,同样都是长安子弟,你就是穿绿的七品,为什么我才能了个九品”狄风说着,心里暗想,高宗李治果然对李绩恩宠有加,李绩一起念头,这一个都督府的录事参军就到了李敬业的身上,录事参军别看品阶不高,但是都督府是军政一体,李敬业这个录事参军在黔州军政系统内的诸事就没有他插不上手,更何况录事参军还有一个监察举劾本州六曹官吏的权力,这就等同于朝廷御史台与尚书左右丞的职责,有人想要动他还需要皇帝的御批才行,只要历练几年三省六部李敬业就可以随意进出,可谓前途一片光明。别看李绩嘴上不待见这个孙子,可从给他的职务安排看来,李绩可是下了大心思的。 “诶!老弟莫要拿哥哥开心,梁公还是挂念你的,你以为自在信宁能诸事顺利,真是你能力出众,我告诉你吧,长安光告你的折子就不在少数,要没有梁公压着,你早被御史的吐沫淹死了”。 狄风知道谢嘉艺在背后给自己没少使坏,但能往长安上折子的不知道会是谁?便问道:“还有这等事?” 李敬业点点头,又道:“身为人子,不先跟父母问安,你还等着梁公家书,哥哥真的怀疑,是不是梁公太娇惯你了。” 狄风一听恍然大悟,“自己被现代思想影响严重,现代什么事都是父母代劳,子女被娇惯的已经没了规矩,古代不同,早晚问安,一天三叩首,出门在外子女要主动写家书先问安再报平安省的家人惦记,这是规矩,哪有父母主动问孩子的,看来要给狄仁杰写信了”。 李敬业又了信宁弥勒教的是,狄风便把自己知道的说了一遍,但隐去了仙狐洞的收获,同时把冯成水倒卖兵甲和弥勒教拥有大批兵甲的事变相说了出来。 李敬业一听,心里集市震惊又是兴奋,震惊的是弥勒教谋逆只是早晚的事,兴奋的是自己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他忙道:“我这就上书李大都督,你还要在书信上署名,这可是大功劳,哥哥不会独享”。 (Ps:推荐收藏;推荐收藏;推荐收藏、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第五十五 悠闲生活开始 房间里李敬业和狄风两个小的相谈正欢,长安永兴坊的一处别院内李績和狄仁杰两个老的也是笑声不断。 “哈哈.....这个孽子总算是成人了,狄某这一生弟子无数其中不乏惊才绝艳之辈,但要说为官声评,居然没人能比的上这个孽子,哎!这孩子说要改了名字出去游历,当时我并不以为意,没想到啊!此子竟有如此为民之心”。 狄仁杰听说了信宁有百姓给狄风立了生祠,当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此,他不放心还特地求黔州老友去信宁调查,谁想,这事不但真实,老友还学着说了狄风面对数千灾民跪拜时所讲的话。 狄仁杰每每想起此事,就会不由得开怀大笑。 “何止于此啊,梁公难道没听过“滚滚乌江东逝水”吗?……你倒是生了一个文武双全的好儿子,文能诗词惊天下,武能只身斩恶贼”,接着李績又压低声音,小声说了一句“刺杀辅机的贼人就是被你的宝贝儿子斩杀当场的!” 李績说完看到狄仁杰已经难掩得色,又不由吃味的又补充说道:“你这农家汉休要得意,我可听说了,有人准备弹颏狄风,说他鼓动百姓为自己建造生祠,收买人心图谋不轨!这大帽子要是扣下来,可有你的热闹看了!” 狄仁杰一听顿时双眉倒竖,冷哼一声“哼!一帮跳梁小丑而已,他们敢上折子,狄某就敢撕破脸皮在金殿上与他们理论一番,让皇上和武后来判断个是非对错。” 可当说到武后,狄仁杰又不禁叹了一口气,“陛下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如今武后跟着临朝,我这心里总感不安,懋功,你是什么想法?” “我已经多次跟陛下提过储君之事,但陛下如今心神混乱,所说之话反复不定,只能等了,等陛下稍有好转我再进宫提上一提!” 李績说完沉思了片刻又道:“为报太宗与陛下的知遇之恩,如有风云突变,我李績就算背上千古骂名也要......”李績没有把话说完而是做了一个斩杀的手势。 狄仁杰一看李績的动作,忙道:“狄某与你的看法不同,真要那位被杀,这天下必会刀兵四起,百姓生活本就苦难居多,此时再也禁受不住战火煎熬了,狄某知你懋功是忠良之臣,但你看看这些龙子龙孙哪个是中兴之主的模样?” 李績闻言哀叹一声,“难道这李氏子孙真的就没有一个是担当人物吗?”,李績此时就觉的心口一阵闷痛,然后忍不住的咳嗽起来。 狄仁杰看到李績咳的面色涨红,不由关心的问道:“懋功,不要紧吧?” “没事,老毛病了,我这身体怕是快要去陪太宗了,以后朝堂之事就要多劳怀英贤弟多但当了。”李績止了咳嗽回到。 “明天孙真人会进宫为陛下医治,正好借了这个机会吧让孙真人给你也看看!” “不用麻烦了,李某是心病,没有心药是医治不好的” 说到这,两人同时一叹! ................... 偷的浮生半日闲,如今狄风得了闲职,起床后并没有像每天一样四处忙碌,而是悠哉悠哉的在自家院子里摆弄花花草草,直到李敬业前来,狄风才放下手里的小锄头。 李敬业进来,一开口就是邀狄风一同前往灾民营寨,但却被狄风制止住了。 “敬业莫急,灾民营寨有我的人在打理,诸事通顺上下有序,咱们去也无用,还是你我一起研究花草,谈论诗词为妙,这才是生活……” 狄风说着把灾民营地的管理情况给李敬业介绍了一番。现在的灾民营地,由丑儿和田阳明负责,两人按照狄风参照后世的救灾管理办法,把营地分为了,住宅区、商业区、医疗营地还在山坡上开辟了大量荒地种植应季农作物,道路和排水系统也是狄风一手设计,赖文忠带着风火帮的一众泼皮无赖作为安全全巡视员更是尽职尽责。 现在不得不说赖文忠,他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以前的二世祖摇身一变成了干什么都冲在第一线的模范标兵。 以前赖文忠出力是因为自己的性命拿捏在丑儿手里,再加上从小被父母娇生惯养,把赖文忠养成了自私自利的性子,也正是这种性子让他变成了猫嫌狗厌的二世祖,被丑儿下了药后赖文忠真的怕了,别说出卖赖明杰,就是出卖自己的父母他都会二话不说;可如今赖文忠发现自己很受灾民欢迎,灾民见到他都会老远的打招呼,妇孺采摘来的新鲜野果,也会在第一时间送给他一些,虽然没有狄风得的多,但赖文忠已经很满足了;这种受人尊敬的感觉赖文忠从未体验过,他觉得这种感觉真好,而且让人上瘾,为了能长久的保持这种感觉,赖文忠不用人督促就自发的开始把自己当作了灾民营寨的主人。 有赖文忠在营地,别说狄风就是丑儿和田阳明都不用露面,如果此时有人胆敢在营地惹是生非,甚至拿走营地的一块砖头,赖文忠就会像看家的恶狗一样扑上去把这不开眼的东西撕个粉碎。 李敬业听完稍微安心,可一想到自己来信宁可不是为了安置灾民,弥勒教才是正主,便又问道:“这弥勒教?……” 李敬业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狄风打断,“安心,弥勒教在信宁的根基已经被我扫除,余孽也有人追捕,现在你只要吃喝玩乐就行;对了,你给李大都督的密函可是写好?信宁安全了可不等于其他州县就安全了,弥勒教在其他州县散布的可是比信宁要早得多,……”狄风说着一只不远处正在教授燕青刀法的田阳明“看见没有,那小子就是为了追查弥勒教从潭州一直跟到了信宁,这可是个把月以前的事了,可见弥勒教在黔州之内,势力何其庞大,你可不要掉以轻心,要尽快报与李都督知道”。 李敬业一看狄风已经万事安排妥当,也就不再着急,他也搬过一盆盆栽摆学着狄风的样子弄着说道:“我昨晚连夜就写了折子,今天一早就红翎加急送往黔州了……”。 “你这是修剪花草还是要斩草除根啊,不会能一边跟着田阳明练武去”狄风一看,一盆好端端的盆景被李敬业就要剪成了秃毛鸡,便一把抢了过来。 李敬业嘿嘿一笑尴尬的挠了挠头,刚要对自己行为辩解两句,就被匆匆跑进了的丑儿给打断了。 “狄风抓到了,抓到了……”丑儿呼喊着跑了进来,原以为院子里都是自己人,可没想到居然有个陌生人站在眼前,不由疑惑的问道:“你是谁?” “在下李敬业,这给小娘子你抓到什么了?”李敬业摆了一个极潇洒的动作,一抖袍袖,对着丑儿施礼一礼。 说实话李敬业很帅最起码和田阳明不相上下,都属于狄风重点打击的对象,狄风看着李敬业搔首弄姿的模样,撇撇嘴道:“丑儿快见过你的李敬业贤侄!” “贤侄?狄老弟科莫要开玩笑!”李敬业一听不乐意了,怎么可以让一个小丫头叫自己贤侄呢? “贤侄啊,按辈分你要称呼我父什么?”狄风坏笑着问道。 “梁公与我爷爷平辈论交,我自然要叫爷爷啦”李敬业想也不想的回答。 “这就对了嘛,你叫我父一声爷爷,我自然是你的叔叔,丑儿是我妹妹,也就是你的姑姑,这一声贤侄并无不妥啊?”狄风学着丑儿说话的样子,绕了一个大弯。 “……”李敬业无语了,狄风说的没有错误,只是这如何能让他叫的出口。 看到李敬业吃瘪,狄风老怀大慰,哈哈一笑的问道:“丑儿,你抓到了什么?快说给你李贤侄听听,免得他心生不满”。 丑儿掩口一笑道:“那几个去了洪舍和相永的弥勒教徒被我们抓到了两个,现在已经带回来了,就在院外的马车里,现在要不要带进来?” 一听说弥勒教的人被抓到了两个,狄风和李敬业大喜,很自然的同时喊道:“快带进来!” (PS:还是求票,什么票都要,………………) 第五十六 有了新发现 功夫不大,两个五花大绑的人就被带进了一间偏房,后面又胡哗啦啦的跟着进来一群人,让原本就不宽敞的小房间顿时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狄风皱着眉一看,好家伙,岭南五虎、草上飞、燕青、石头、赖文忠、田阳明……都跟了进来,不由说道:“田阳明和丑儿留下,其他人都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狄风的话很是管用,一帮人应了一声,又呼啦一下全都撤了出去,见到屋子里只剩下丑儿、田阳明和李敬业,狄风这才问向被抓住的弥勒教徒“姓名、性别、籍贯、家庭出身、与谁联系,……上线是谁……下线多少?” 在众人怪异的目光注视下,狄风等了一会,看这两个弥勒教徒没有反应,便看向丑儿问道:“你们不会是抓了两个聋哑的回来充数吧?” 李敬业一看有了回击狄风的机会,忙道:“狄县尉,李某很是怀疑,你是怎么破获的二谢被杀一案的,请问阁下这“性别、籍贯、家庭出身,上线、下线”又是什么?” “你个没文化的说了你也不懂”狄风回了一句,又追问丑儿,“乖丑儿别闷着了,快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吧?两人怎么不说话呢?” 丑儿也在琢磨狄风的问话内容,她现在最崇拜狄风,所以要记住狄风的每一句话,在丑儿心里,狄风能作诗、会武艺、懂经营、就连将作的图都会画、最主要的还会讲故事……,现在被狄风再次一问丑儿这才回过神来“这些弥勒教徒,我们一共抓住了四个,但这些人都是死士,一被捉到有两人当场就咬舌自尽了,出于无奈,丑儿给他们下了毒,现在他们耳不能闻、目不能视、口不能言,要想问情报……”丑儿犹豫着没有再说下去。 看到丑儿犹豫,狄风猜测她有什么难言之隐,就把丑儿叫了出去,问道:“就咱们俩人你说吧” 丑儿感激的看了狄风一眼,才喃喃道:“我又秘法可以问出你想知道的东西,但这秘法不能示人,所以你们都要出去,我一个人来审问他们”。 “连我也不能看?”狄风问了一句。问完后看着丑儿委屈的看着自己,像是内心在做挣扎,狄风只好补充说道:“我是担心你一个人,万一这两个弥勒教徒脱困伤着你怎么办?” 丑儿一听这才高兴的说道:“放心,我有办法的” 半个时辰后,等在屋外的狄风、田阳明和李敬业三人看到丑儿疲惫的走出了屋子,狄风忙上前问道:“丑儿你没事吧?审问人犯而已怎么累成了这个样子?”狄风话语中不无埋怨,脸上也带着担忧之色。 丑儿忍着不适,强挺着展颜一笑道:“我没事,只是内力损耗太大,休息一下就好了”说完看着李敬业犹豫着想问自己审讯情况,便接着道:“我已经问的清楚了,供词就放在屋里,李贤侄可以自己去拿来一观,小女子身体不适要先去休息一会”。 狄风扶着丑儿去休息,李敬业匆忙进屋去取供词,田阳明本想跟着狄风去送丑儿,但看到李敬业进屋,又担心丑儿辛苦得来的供词有失便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进了屋子。 等狄风回来,李敬业和田阳明已经看过供词,一见到狄风,李敬业对就竖起了大拇指“狄兄弟身边能人辈出啊!一个不起眼的小娘子竟也有这等奇才,你快看看,这供词写的详细无误,真不知道丑儿小娘子是如何让着两人说的这般详细。” 狄风闻言也好奇的看了供词,供词写的详细,这两人一个叫谢传锋、一个叫谢东亭都是东蛮谢氏的族人,家在应州,隶属弥勒教传法弥勒坐下,最主要的是这两人说出了冯成水与县令赖明杰贩卖兵甲的事,冯成水在弥勒教的地位特殊,他不属于传法弥勒坐下而是股属于更高一级的人物。从两人的供述来看,弥勒教徒夜聚昼散,教内有教主一人,还有副教主一人也称兵马大元帅,弥勒尊者一人,下面就是传法弥勒和掌刑弥勒,在下面分教、使者……零零总总细化了一大堆,可谓等级森严,而冯成水就是由弥勒尊者直接负责,弥勒尊者是弥勒教中最神秘的一个,知道弥勒尊者这个称号的只有弥勒使者以上的教众。谢传锋和谢东亭还供出了部分弥勒教徒的名单还有部分的物资藏匿地点。 所谓兵马大元帅很好理解,就是掌管教中的武装力量,可狄风很好奇这个弥勒尊者,在他看来这个所谓的尊者应该是弥勒教中一个特殊的存在,按照弥勒教的等级划分体系,这个尊者似乎游离在弥勒教之外,按理说一般教派帮会很少会出现这种三权分立的现象,狄风不由想找十三娘问个明白。 李敬业可不关心什么弥勒尊者,如此重要的供词,他要立即亲自送往黔州都督府,组织严密,财物充足,还设有兵马大元帅,这明摆着就是要谋逆起事了,公归公、私归私,李敬业当即给狄风写下了取走供词的文书证明,连告辞都没来得及说,就让石头带上谢传锋和谢东亭匆匆赶往黔州去了。 李敬业一走,狄风也匆匆的去信安客栈找十三娘。 十三娘见到狄风颇感意外,不知道狄风为何突然找到自己,便有些幽怨的问道:“狄县尉不在你家陪你的小丫鬟。怎么有了先空来找我这个半老徐娘?” “姐姐莫要说笑,小弟前来是有一事请教……”狄风陪着笑脸,把关于弥勒尊者的疑惑说了出来。 十三娘一听,扑哧一笑,“你这个傻弟弟,我在南教的位置就相当于北教的弥勒尊者,不过宋教主的弥勒尊者身份的确神秘,姐姐倒是知道一些,可是不能告诉与你,除非……”十三娘说道一半就故意吊着胃口不说了。 “好姐姐快些说吧,除非什么小弟都答应,就算让小弟以身相许,小弟也没有二话”狄风开始摆出无赖嘴脸。 “去你的!谁稀罕你的以身相许,你还是留着身子给你的小丫鬟吧”十三娘娇嗔的在狄风额头轻点一下,又道:“不是姐姐不说,而是以你现在的势力,知道了只会让你死得更快,就算你爹是狄仁杰也不行,除非教主下了法旨,正是传位于你,而你还要有真正掌控南教的实力才行。” “弥勒尊者这么厉害?”狄风不敢置信的问道。 “那是当然,姐姐现在想起还心有余悸,弥勒教隐秘甚多,教主没有对你言明可能也是担心你的安危,二郎你要记住,弥勒教不但牵扯到了佛道之争,还牵扯到了朝堂之上的衮衮诸公,除非大权在握,否则千万不要涉足其中,姐姐就是借了你的东风才侥幸脱身,二郎啊,姐姐不是危言耸听,你可切么把姐姐的话当做耳旁风”。这一段话十三娘说的极为认真。 狄风见十三娘认真,知道她的话必定不假,也就不再追问,而是好奇的问道:“姐姐在南教,具体负责什么啊?” “刺探、敛财”十三娘回答的干脆。 “那你不是很富有?”狄风现在最愁钱财,安置灾民、重建营寨,处处都需要花钱,赖明杰虽给了自己安置灾民的职责,却没有给自己财权,如今狄风一听钱财立马来了精神。 “富有不敢说,但大江南北都有姐姐的产业,你是长安人,平康里的宜春院你可听过?那就是姐姐在长安的产业之一……”十三娘骄傲的说着自己掌管的产业。 平康里宜春院,狄风自然知道前身狄景晖可是那里的常客,宜春院在长安的青楼妓馆中虽不是最大,但也是前三甲之一,狄风想粗略的算算十三娘大概能有多少身价,结果他失望了,太多,算不过来! “这十三娘会有多少身价啊?”狄风不由说道:“姐姐,你看小弟可有小白脸的资质,求包养抱个大腿如何?” “包养?抱大腿?”十三娘可听不懂狄风的意思,她还以为狄风在调戏自己,顿时柳眉倒竖“说甚么荤话,再敢轻薄姐姐,别怪姐姐收拾于你”话语间气场十足,就连挂在墙上的三尺青锋都发出了一阵嗡鸣。 “乖乖,十三娘的修为到了何种地步,以前还以为自己有和她一战之力,如今看来,十三娘想要斩杀自己只是分分钟的事”被十三娘的气势所迫,狄风暗自咋舌,忙道:“姐姐息怒,小弟没有轻薄姐姐,抱大腿是番外蛮语,就是求施舍的意思”。 狄风赶紧把自己缺钱的困境说了一遍,十三娘一听这才妩媚一笑“早说嘛!弟弟直言就是,钱财之事姐姐帮你解决了;其实刚才就算你真的对姐姐有什么不轨的想法,如果你表现好,姐姐也不是不能答应与你的”说着还冲着狄风抛了一个媚眼。 看着十三娘说话间,千娇百媚的样子,狄风心里暗道:“狐狸精啊!!!到底是你调戏我还是我调戏你啊?十三娘的话自己可千万不能当真,当真了必死无疑…………” (ps:客户端推荐过了,收藏涨了不少,可点击和推荐少的可怜,小羊伸出一个带有豁口的破碗,颤巍巍的喊道:“各位好心的……可怜可怜……我这个……小乞丐吧……给点推荐吧……我就快要饿死啦……) 第五十七 开发区计划 一转眼了两天过去了。石头回来了,但李敬业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也不知道黔州接到李敬业的报告会有何反应;十三娘办事倒是利落,今天一大早赖文忠来报,十三娘在灾民中招走了大批壮劳力,说是要在乌江岸边建一座水路码头。 “水陆码头?”狄风一听暗骂自己是个笨蛋,洪水过后便是大涝,狄风一心只想着让灾民从农业上找活路,就没有想到商业的发展,唐朝时期商人的地位相比前朝有所提升,但这提升也只是微乎其微,受秦汉抑商的影响,到了唐高祖工商还被称为杂类,商人的地位仅高于贱民,大唐人分四等,一等是皇族、二等是显贵官员、三等是平民、也称良人、四等是贱民,而商人在平民中也是排在了末尾,受大环境的影响狄风很少在生活中听到有人提起商业,这也让狄风忘了后世引人艳羡的企业家和大老板,如今十三娘提到了水陆码头,这才狄风猛然醒悟,怎么忘了从商业上给灾民找条活路。 乌江流经信宁出了彭水就汇入长江,这段水路水流平稳,如果有了码头信宁特产的盐、茶、油、铁甚至还有煤就可以通过长江转运各地,这是一比多么大的财富,十三娘果然是个经商的天才,她的眼光远远高出了自己太多,狄风到了现在才明白十三娘的想法。 十三娘这不是要给狄风提供钱财,而是要给狄风提供一条可以永久解决灾民安置的长策,有了十三娘的启发,狄风找来了吴大友和自己的一般人马,郑重的告诉大家,灾民营地要搬家,搬到十三娘正在建造的码头附近。 这让众人都以为狄风变成了抽风,刚刚建的营地初见规模,这一搬家以前投入的人力物力财力岂不都打了水漂? 这次大家一反常态的反对狄风的主意,除了丑儿这个任何事都无条件服从狄风的小尾巴就没有人支持狄风,吴大友不同意,石头不同意,田阳明也不同意,就连赖文忠都哭天抹泪的抗议,就好像狄风抢了他的老婆一般。 但狄风心意已决,他这次完全拿出了老大的气势,雷厉风行的办起了一言堂,不同意也得同意一面命令衙役强拆,一面让人通知赖明杰。 狄风的行为不但众亲信不理解,更遭到了灾民的抗议,这让狄风在灾民中的形象一下子从活菩萨变成了狄阎罗,狄风并不解释也没法解释,商业的重要性就是跟当世大儒甚至自己一向开明的老子狄仁杰都解释不清;灾民不搬家狄风只好让丑儿命令风火帮出马,赖文忠可不敢违抗丑儿的命令,这家伙一面抹着眼泪,一面带着爪牙如狼似虎的冲进了灾民营地,一阵棍棒交加鸡飞狗跳,灾民咒骂着慢慢开始向码头转移。 赖明杰接到报告,大骂了一句“你祖宗的惹祸精”,就带着人火急火燎的赶向灾民营地,到了营地一看,灾民已经开始转移,而且转移走了一半,剩下的灾民正在一帮城狐社鼠的棍棒驱赶下哭天抢地的收拾自己那些不值钱的家什。 赖明杰一看大怒,高呼“住手”。结果很尴尬,这帮泼皮无赖根本就没人鸟他,一个个充耳不闻的还在继续驱赶灾民。 赖明杰看看身边除了谢无灵只有两名衙役跟来,无奈的摇摇头,放弃了让衙役拿人的想法,只好唤过一名灾民问道:“狄县尉去了何处?” “狄阎王去了码头!”灾民恨恨的回答。 虽然听了灾民称呼狄风为狄阎王,让赖明杰心里一阵舒坦,但他还是又招呼了属下一声转头奔向码头。 到了码头附近,赖明杰就见先到的灾民已经开始搭建窝棚,他心急火燎的找到正在指挥伐木的狄风,气都来不及喘匀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质问“狄县尉,你好大的胆子,谁给你的职权,让你做出如此举动?” 狄风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回道:“明府你给我的职权啊!难道你忘了?” “我什么时候给你的?快让他们住手。”赖明杰被狄风气的简直要七窍生烟。 “你不是让狄某负责灾民安置吗?我这不是正在安置灾民吗?”狄风回了一句后,非但没让人住手,反而转身对着伐木的劳工喊道:“都手脚麻利点,码头那面还等着木料呢!” “你……你……”赖明杰已经感到头晕眼花,他被气的你了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等着革职查办吧!” 赖明杰是看出来了,这狄风摆明了要跟自己唱对台戏,但这是城外,现场的泼皮无赖根本不听自己的指挥,衙役一个个的也在石头的带领下躲得老远,赖明杰这是才感到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已经被狄风架空了,他能指使的乡绅大户似乎对狄风起不到任何作用,这很奇怪,信宁官员那一个不是要结交当地乡绅大户,而狄风却反其道而行之,他到任后对乡绅大户理都不理,却一样能混的风生水起,这是什么道理? 仔细一想,赖明杰发现了症结所在,狄风和其他官员不同,他不敛财、不贪权、不在乎官评政考,你出不出丁,交不交税赋,我都不在乎,这样一来这些乡绅大户也就对他没了约束力。 感觉自己继续留在此地只能徒增笑柄,赖明杰气冲冲的回了县衙,谢无灵看了一眼“热火朝天”的码头工地,暗叹一声“自己果然看不透狄风”就随着赖明杰一起离去。 赖明杰走了,十三娘走了过来,对着狄风说道:“二郎弟弟,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姐姐何必明知故问,小弟看姐姐建造码头辛苦,就让灾民搬到码头附近,这样一来好方便你雇工,又有人帮助那些劳工浆洗衣物准备饭食,那些妇孺还可以免费运送材料,姐姐,小弟为了你可是用心良苦啊!”狄风满脸真诚的回道。 “姐姐可听人再叫你狄阎王,都被称作阎王了会有这般好心?姐姐不大相信,说吧你有何要求?”十三娘娇笑着问狄风。 “唉!枉费我一片真心来帮姐姐,姐姐竟然怀疑小弟,这还真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狄风说着还装作痛苦之色。 “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弟弟这话蛮有意思,你真的没有要求?”十三娘再次问道。 “有那么一点小要求”狄风说着看向十三娘,见十三娘脸上已经露出了“我就知道”的表情,他接着说道:“就是想让姐姐在建造码头的同时,抽出些工匠,帮我的灾民在这荒地之上搭建些安置灾民的屋舍,当然材料我出”。 十三娘一听,琢磨了一下觉的狄风的要求并不过份,甚至还是吃了亏的,虽然心中还有怀疑狄风的动机,但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一见十三娘答应,狄风立马说道:“既然定下,我这就回去画屋舍的建造图纸”。 “你还会画屋舍的建造图纸?”十三娘不可思议的问狄风。 可狄风都顾不上回答,就已经急冲冲的离去了。 画图并不难,狄风按照后世的房屋结构很快就画出了草图,还有未来村镇的规划,狄风打算这批灾民留下给信宁添一个新的城镇,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初步规划,仿照后世这个计划取名为乌江开发区,从乌江岸边到城外的大青山滩涂荒地何止千亩;狄风把这些无主荒地划分了住宅区、商业区、娱乐休闲区;花草树木要有计划的砍伐给将来的街道留出天然的绿化带;山坡建住宅水源不好解决?这不是问题毛竹当作水管就能做到自来水入户;一期开发以商业为主,廉价房为辅,再配合以医馆和学堂。二期以别墅和娱乐为主。 当一套大型社区规划图出现众人面前,所有人都被狄风天马行空的想法惊呆了,大家第一个想法就是狄风的脑袋是怎么长的?也许长安就是这个样子吧?在场众人都没去过长安,所以理所应当的认为这就是长安的模样。 只有石头憨憨的问道:“我滴个天,这得多少银子才能盖出来这么多房子啊?” 石头说的没错,虽然十三娘答应帮着出工,但这样的工程没有几万两是没办法启动的,自己光顾假大空的高端设想了,缺忘了自己没银子才是关键。 狄风琢磨了很久,最终决定众筹。 “你这个无耻的小贼,我就说你没那么好心,你这哪是在盖灾民营地啊?分明是在盖一座新的信宁城。”十三娘看了狄风的规划图,顿时一边恼怒的念叨着一边伸手在狄风身上猛的一阵拧拽。拧了几下十三娘噗哧一下笑了“千小心万小心还是被你给算计了,你还真是姐姐命中的克星。” (ps:“再不投票,姐姐就把你送去宜春院……”十三娘说的霸气十足,手中三尺青锋剑芒吞吐,直指屏幕外的读者朋友) 第五十八 大唐开发商 “图纸拿好,赶快安排人手,我也等着开工呢,这不是算计,是双赢。等着吧!小弟将来会还你一份大礼,忙得很,先走了”,狄风扔下图纸急匆匆的走了。 回到信宁狄风马上拜访了城中的乡绅大户,但结果令人失望,所有的乡绅大户就像商量好了一般,狄风刚说明来意就被人家以各种理由委婉的请出了府宅。 这样的结果不用说也能猜出是赖明杰捣的鬼。狄风气鼓鼓的回了家,“没有银子别说动工就是灾民的吃喝都要成了问题,剩下的粮食不多了……”。 狄风正坐在榻上犯愁,丑儿叽叽喳喳的跑了进来“狄风、狄风我又发展了两个金牌,我们的下线已经发展到了邻县,用不了多久自救会就能占领整个黔州。” “呃!”狄风心事重重无精打采的应了一声,“自救会是自己教给丑儿以传銷模式发展起来互助组织,这样模式能迅速传播没有什么好奇怪的,等等....传銷、金牌...对啊,有这神器在手还愁什么筹不到银子”。狄风暗骂自己笨蛋,便一把抱住了丑儿转了一圈,嘴里同时喊道:“丑儿可真是我的福星”。 丑儿被狄风突然抱住这么一转,顿时就觉得心跳加速,两腿发软,脑袋晕乎乎的,嘴里哼哼唧唧的赖在狄风怀里不肯离开。 第二日一早,一大批丑儿的金牌讲师涌入信宁城内,并一刻不停的进入了城中居住的殷实人家,开始推销一种人们从未听闻的理财产品,“开发区股票!” “一两银的投入三两银子的回报,想象吧,您要是投个百两,那回报就是三百两,一千两就能变三千两,豪宅大院、奴婢成群、娇妻美妾这都不是问题……”金牌讲师不愧是丑儿训练出的精英,一天时间过去,三万两轻松筹够,要不是为了防止股份过多的,利润被瓜分筹集个十万两也不成问题。 狄风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心理一阵得意,“那些乡绅大户既然不愿意出银子,那好你们就等着看狄某的后招吧!” 十三娘财大气粗,大把的银子砸下去,从涪州雇来了大批工匠,小工从灾民中挑选一天三十文,这个工资可不低,狄风这个县尉的月俸才一千一百文,除了工钱十三娘每月还会发给全勤人员米和大油的员工福利,这让狄风惊讶的去问十三娘“还有没有五险一金”。 有钱能使磨推鬼,如此优厚的待遇,不但引来了好多外地求职者,更是刺激的这帮“建筑工人”拼了老命,加班加点的干活,如此卖命的施工换来的是码头的工程一天一个模样,只用了短短三天,一座宽约五米,长约四百米,可停靠三十几艘沙船的木桩码头已经初具规模,码头后面一排排按照狄风设计建造的斜脊门面房已经完工,生活区的两层木楼中灾民已经入住,只有娱乐区的酒楼茶肆刚刚打下地基这是狄风免费送给十三娘的产业就当还了十三娘出工出料的人情。 码头江面上白帆点点,一艘艘载满建筑材料和生活物资的商船,来回穿梭,如今的“乌江开发区”由于大批工匠的到来,带动了当地市场,在开发区的街道上随处可见来来往往的工人、妇孺和小商贩,叫卖声吆喝声不绝于耳,热闹的程度已然赶上了信宁城内。 下了工的灾民一个个脸上都是喜滋滋的表情,看到路边有贩卖胡饼的小贩还会掏出铜子买上一个,如今的灾民就连信宁城内的土著都羡慕他们,工资高福利好让帮灾民兜里有了闲钱。 再没有人称呼狄风为狄阎王,也没有人再叫狄风为活菩萨,灾民见到狄风都会真心实意的叫一声“大老爷”。这不是出于畏惧也不是感恩而是敬重,因为狄风做到了他说过的那句“如不能给各位父老乡亲找到一条活命之路,我狄风这官也不做了!”。 这句话灾民还记在心里,看在眼里,现如今灾民身强力壮者可以去码头打工养家,老弱病残者可以贩卖当地的瓜果蔬菜,虽不能小康但可以温饱,居住的木楼更是营寨窝棚无法比拟,这一切都是狄风给的,狄风实现了自己的承诺,也换来了百姓的尊重。 “大老爷”这一称呼名副实归,这个名副实归是心里和现实的交织,因为前天狄风接到了李敬业的密信,信中李敬业告诉狄风,过一日也就是今天,李敬业要与法曹参军一起来信宁,缉拿赖明杰,他参与贩卖兵甲事发了,而黔州下了公告狄风,信宁县尉狄风命暑信宁事,也就是狄风成了暂代信宁县令。 此时,春风得意的狄风在不停的应付着往来灾民的问候,根本就不搭理身后不停呱噪的乡绅大户,“这帮家伙现在看到了开发区的好处,纷纷跑来掏银子买地,早干什么去了?老子就不卖给你们,等码头完工这开发区的土地就是金价”。 “狄大老爷,您倒是开口说一句啊,小人可是带了成车的铜子来的,哪怕给我一处荒坡也成啊!”一个领头的乡绅哀求的对狄风说着。 “诶!这流转土地你们不去寨赖县令,找我这个县尉做甚么!”狄风不耐烦的打着官腔。心里却是得意“扯皮谁不会啊!” “大老爷,赖县令已经闭门谢客了,我等找不到啊?”乡绅哭脸解释,心里却不停的后悔,悔不该帮着赖明杰排挤狄风。 赖明杰看来也是得到了消息,两天前他就闭门谢客了,这狄风自然清楚,因为狄风怕赖明杰畏罪潜逃已经安排了人手守住了赖明杰府。 “那就去找吴县丞或者谢主薄,我的品阶在那摆着呢,这流转土地之事我可不能逾越”狄风又把皮球踢到了吴大友和谢无灵身边。 众乡绅一看狄风是铁了心的不上道,只好叹气的离开,去找吴大友碰碰运气。 见这些乡绅大户离去,狄风笑意更浓,“去吧,吴大友也在闭门谢客,去了也是白去,看来此次黔州动静很大,赖明杰牵连的人不少,就连吴大友这个李都督的亲兵都加了小心;谢无灵……”狄风一想到谢无灵心里就是一阵叹息“谢无灵跑了!”,他得到法曹拿办赖明杰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就是派人监视了赖明杰的住所,谢无灵自然也没放过,可谢无灵居然早狄风一步就失去了踪影,这也难怪,弥勒教密布黔州各个环节,都督府内难保没有弥勒教的信徒,消息走露也属常情。 不过信宁的前三位都不见了人,狄风这个四把手反倒成了总管信宁的土皇帝,一天的时间,狄风就把那些赖明杰的嫡系全部架空,换了一批自己人上去,这也是狄风这一段时间在官场学来的经验;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利用自己人安排信宁中的贫困户投入到轰轰烈烈的开发区建设中去,现代化建设是离不开贫下中农的,这可是后世经验啊! “二郎弟弟你到清闲,躲到这里了,害得姐姐找你好苦。”十三娘的声音打断了狄风的思绪。 “找小弟何事?”狄风现在最怕见到十三娘,十三娘自从看到了开发区的前景就后悔了,知道被狄风摆了一道,这两天十三娘一有机会就缠着狄风,要求变更协议。 果然如狄风所想,十三娘张嘴又是老生常谈“乖弟弟,姐姐的地你可给个说法才好,姐姐把嫁妆钱都帮了你,你么要过河拆桥啊!” “姐姐,你的嫁妆钱小弟认了,大不了小弟娶你过门就是,地是不能在给你了,码头的利润足够你收回投资,小弟又无偿的给了你商业区中心的一块宝地,这还不够么?你可莫要贪心。” “贪心?你用姐姐的银钱画了一幅美丽的憧憬,在用所谓的股份骗来了本金,然后再拿所谓商业中心的一块荒地还了姐姐的人情,合算你狄二郎一钱银子都没掏出来,就白得了这一天大的财富,姐姐现在都怀疑你是不是财神爷降世了;还有你家的那个小丑儿,凭着一张利嘴,把一块块画了圈的荒地说的天花乱坠,惹得那些财主争相购买,买回去还要心甘情愿的自己掏银子按照你的想法来盖房修铺面,这样的主意也就你能想得出来,说道贪心,谁还能比得过你狄二郎?”十三娘说着,叹了口口气“唉~~姐姐是认命了,反正姐姐挣来的金银将来也是你的,就任由你占姐姐便宜就是了……”十三娘说着脸上竟升起了一抹羞红。 被十三娘逗弄怕了,再不知道十三娘是真情还是假意之前狄风可不敢接口,他很怕十三娘的剑。 第五十九 县令狄风 午时一过,太阳炙烤着大地,干裂地面上热气波动让远处的景物变的扭曲,狄风走向工地旁的树林,想要避开这要命的日头,太热了! 突然,觉的背后暗风疾来,狄风瞬间侧身一颗裹着布条的石块贴着狄风的身体射入了密林。 谢无灵张口结舌的看着这瞬间发生的变化,心里一阵无语,他原本想给狄风来个飞箭投书,奈何狄风太过机警,他根本没有去接自己射出的石块,而是闪到了一边,看着写了辞别留言的布条被石块带着飞进来密林深处难寻踪迹,谢无灵只好满头黑线的从另一侧的大树后走了出来。 狄风看着谢无灵指向石块飞去的方向不解的问道:“谢兄这是何意?” “……” 谢无灵尴尬的回道:“在下来跟狄兄弟告别!信宁事发,谢某被狄兄弟逼得只能远遁了”说着一指密林“此处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地方,我i们到林中一叙。” 找了一处僻静的所在,两人席地而坐,谢无灵道:“在信宁我败在狄兄弟手上,是谢某低估了狄兄弟的本事,但狄兄弟可要小心不久我们就会再次相见,到那时谢某会使尽全身解数来打败你,到时候刀兵无眼狄兄弟要多加小心莫要折在了战阵之中,谢某只想得胜不想狄兄弟身损。” 从弥勒使者的供词中狄风就断定弥勒教会借着洪涝之灾起事,如今谢无灵的话已经等于承认了此事,狄风忍不住问道:“你们非要造反吗?你看看这些灾民,本就生活在生死一线,你再看看他们的表情,刚刚有了活下去的希望,你就忍心再次把这个希望打破吗?你和谢家的恩怨,你尽可去找谢家讨还,以你的本领想要杀死谢家个把头领应该不是难事,何必牵连这些无辜的妇孺老幼呢?” 一提到谢家,谢无灵顿时激动起来,他大声道:“我要的不是几个谢家头领的性命!我要的是谢家灭族!”说完谢无灵平复了激动的情绪,又缓声道:“有些事不是人力可以改变的,我也不想让那些幼儿重蹈我的覆辙,只是我上面还有师父和师叔,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我也是不忍看你的心血在战火中化为焦土,所以才特意来跟你“道别”,狄兄弟好自为之吧,谢某就此别过了”。谢无灵说着起身要走。 “等等,我还有最后一问,回答了你再走不迟”。狄风叫住了谢无灵。 “问什么?”谢无灵疑惑的看向狄风。 “我想知道你为何要杀死铁欣茹和铁云?”这是狄风最费解的地方,以谢无灵的为人和遭遇,就算他要图谋蛮神教,但也不至于害死一心帮他的铁欣茹,如果真是那样,他的作为与抛弃他母子的江湖豪客又有什么区别? 谢无灵一听狄风提到了铁欣茹和铁云,神色瞬间黯淡了下来,“看来你是遇到顾婆婆了?” 谢无灵问了狄风一句,见到狄风点头承认,谢无灵低叹一声,一边回忆着往事,一边喃喃的说着“铁欣茹是我这一辈子最年忘记的人之一,她也是我唯一的知己,可也正是铁欣茹太了解我了,她才选则了自杀”。 “自杀?你是说铁欣茹不是你杀的,是自杀?”狄风不可置信的问道。 “你以为呢?以顾婆婆手把手的从小教铁欣茹,她的蛊毒功夫我又能如何下毒害她,都是玄铁那厮功利之心太强……”一提到玄铁,谢无灵眼中竟有狠厉之色出现,“玄铁为能早日成为蛮神圣主,竟然在我不知情下,自作主张害死了铁云,铁欣茹知道后还以为是我谢无灵下的命令;铁欣茹对我痴情一片,因为杀父之仇,又不忍再看到我与蛮神教反目,两难之下选择了另一种的解脱……要说是我害死了她们也不为过……毕竟她们是因我而死……”。 谢无灵语言哽咽,说不下去停顿了下来,狄风对谢无灵的话选择了相信,谢无灵的表情骗不了人,除非他有影帝的演技。 刀斧加身都不能令其变色的谢无灵过了很久才平复了情绪,淡淡道:“当时我答应大势一成,就把蛮神教送给玄铁,没想到玄铁因为贪念提前对铁云出了手,此贼我早就想除之,只是他还有利用的价值,我才忍住没有动手,要不然你以为面对阿朵他们的蛊神大阵我谢无灵就没有本事破阵救人吗?为成大事我谢无灵付出了多少?却被你这家伙轻描淡写的化解了,不说了,再说下去难保我会忍不住跟你动手,来日再见”。 谢无灵说完,发出一声清脆的长啸,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这家伙,耍什么酷?啸声跟女人似的没有一点气势,还好意思拿出来显呗!”看着谢无灵消失的方向,狄风嘟囔了一句,也学着谢无灵长啸一声,啸声如龙吟虎啸直冲云霄,算算时间李敬业也该到了,狄风则伴着啸声向信宁城奔去。 狄风回道信宁城,李敬业已经坐在了县衙大堂,为了防止引起恐慌,赖明杰是被秘密带走的,黔州的公告也只是把赖明杰的罪名定为贪赃枉法,至于贩卖兵甲却是只字未提。 还有一封公函是对信宁的人事安排,狄风因功陟升信宁县令,只等吏部下文就可以正是佩受印信,田阳明领信宁主薄一职,石头提了县尉。 田阳明的这个领让狄风感到意外,“领”一般只用于以本官兼较低职,田阳明以前做捕头不是官员所以不用报黔州,但县尉是要报黔州和吏部的,这样一来就让田阳明的官身曝了光,他知道田阳明出身大族,可不知道他还有官阶在身,从领信宁县尉看来他的官职应该不低。石头的晋升也是狄风没有想到,据说是李子和亲点并保荐的,这让狄风很奇怪,“石头怎么会认识李子和?看来有机会要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李敬业也留在了信宁,准确的说他是留在了天福官驿,李敬业不愧是军武子弟,他居然从文职跳到了军武,官至致果校尉并以中镇将军的身份镇守天福驿;天福驿是涪州和黔州的通信咽喉,而且天福驿馆还负责国家公文书信的传递,又传达紧急军事情报,还兼管接送官员、怀柔少数民族、平息内乱、追捕罪犯、灾区慰抚和押送犯人等各种事务,有时还管理贡品运输和其他小件物品的运输,天福驿站虽然位置重要但平时只是有30人的中戍把守,如今突然安排李敬业带了300人的边军进驻,看来黔州是在暗地里为防止弥勒教突然起事再做准备。 “如此也间接的验证了谢无灵的警告,看来他们动手时间应该不会太远了,还好黔州也有了准备,不过万一战火一起自己的信宁该怎么办?信宁正好卡在了涪州和黔州之间,地理位置重要,弥勒教如果起事成功,信宁是必须要攻打的战略要地,但信宁是小县,城高不过两丈,厚不过一丈又无边军在侧,有人来攻打的话,这信宁根本守不住任何攻击……”狄风看多了后世电影里面的攻城场面,如今一想到自己信宁低矮的城墙他就一阵犯愁,要修建城墙需要的费用可是不小,该去哪里弄这笔银子呢?缺钱啊! 怀着心事,狄风只跟李敬业客套了几句,就心事重重的返回了自己的府堂,如今狄风已经升为县令,这三堂自然就成了他的办公场所,三堂面积很大,赖明杰的私人物品已经被清理干净,只留下了日常用的家具文书,办公条件比起大堂西侧原来自己呆的公事房强上了太多。 狄风唤来了衙役,让他们分别去通知吴大友、田阳明、石头和丑儿前来议事。吴大友和田阳明的公事房就在大堂的东侧,而石头就在狄风原来办公的西厢房,丑儿还在码头,县令及其家眷饮食起居的后跨院虽然也已经清理干净,但丑儿还没有搬过来。 吴大友是第一个到的,他先跟狄风恭喜了一番,然后告诉狄风,已经在信安楼摆好了酒宴,又悄悄补充了一句“酒宴是信宁有名的几个乡绅出的银子!” 狄风听了笑着问道:“恐怕你也没少收他们的好处吧?” 吴大友嘿嘿一笑,也不隐瞒的说道:“这几个人,为了能和你搭上话已经求了我很久,我这才看他们可怜,收了他们二百两的递话费,这价钱公道着呢!你要是不愿意,我立马就回了他们”。 “谁说不愿意了,见,当然见,不但他们要见,一会你去把所有的乡绅大户都招集去信安楼,什么递话费你招收不误,还要加价,不过事后可要交公一半”。狄风坏笑着说道。 “豪爽!老吴我一会就去,现在等着见你的人海了去了……”吴大友自从知道了狄风提升县令,在和狄风的言语间很自然的换了称呼,一番谈话他在没有和狄风称兄道弟而是以老吴自居。 第六十 银子的重要性 狄风和吴大友正在谈话的功夫,人陆陆续续的全都到齐了,狄风看了一下在场的没有外人,就把自己的所知的情况和对以后可能发生的猜测说了一遍。 众人听了大惊,信宁人丁有限想要御敌只能死守,可一想到银子又都没了主意,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狄风,也只有狄风能每在关键时刻想出别人意想不到的办法来。 狄风没有辜负大家的期望,他一咬牙说出了自己原本打算给以后留的后手…………。 信安楼的酒宴整整摆了十一桌,狄风带着一众人等到场的时候,信宁的乡绅大户已经全部到齐,这些人大都按照赖明杰的吩咐,排挤过狄风,此时看到狄风到来,一个个的全都侧过了目光不敢与狄风对视。 众乡绅战战兢兢的等着狄风清算旧账,可没承想,狄风一上来先是抱拳行了一圈礼后,就直接说道:“狄某初到信宁就承蒙了各位的接风,这让狄某感恩于心,如今狄某执掌信宁,有一桩天大的好处就先想到了各位……”狄风说着端起了酒杯“来,我等先满饮三杯,某再将这好处告诉尔等”。 “恭贺大老爷荣升!”众人哪敢在此时违逆狄风,便同时举起酒杯恭贺道。 三杯下肚,狄风放下酒杯直白的说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想来你等也看到了狄某在码头建立的开发区,大家可以想一想,此去涪州山高路险诸多不便,但码头一旦建成会是个什么样子?天堑变通途啊!出信宁西可入涪州、北可去黔州;再入长江就可以下江淮、扬州;东入海便可接通倭国、百济、高丽、新罗……如此一来,商贸互惠就会引来大批商客,想想吧,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江上千帆争流,路上人潮如织,而我们的盐、茶、糖、铁都可以货运四方,诸位到了那时候就算你没有船运,如果你在码头附近有一家店面或者有一家酒楼、客栈、货场那会如何?” 众人被狄风介绍的繁华场景所吸引,再加上狄风引导式的语言,让大家忘了分析狄风所说是否真的合理,但一个“钱”字却深深的印在了脑海里,这些人不傻,也早就看出了开发区有利可图,此时狄风一介绍更坚定大家的这一想法,就连吴大友都想的入神,喃喃的说道:“可否给我老吴先留下一处店面?” 吴大友此话以出口,嗡,厅内顿时炸了锅“狄大老爷,我也想要一处地皮”、“狄县令,我赵家早就找过你了!”,“大老爷你可不能厚此薄彼,要公平啊”…………各种声音乱作一团。 狄风满意的点了点头,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大声道:“都静一静,听我把话说完……”,看到场中人都静了下来,狄风接着道:“我刚说了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所以有个别人找到我狄某要地,我没有答应,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我要给大家一个公平的发财机会,如何才能公平呢?那就是拍卖,自由出价、价高者得,想要买房置地的,一会去丑儿那里登记造册,拍卖明天巳时拍卖就在这信安楼举行,过时不候!机会只有一次能不能抓住就看大家的最后的决断了,对了,我在补充一句,此次拍卖的房产地契数量有限,到时候来参加拍卖的可不止信宁本地人,还会有涪州和黔州来的商贾,那时如果没准备够银子、抢不到地,可别埋怨狄某不照顾大家”。 狄风的话讲完了,引来的结果是酒宴吃不下去,众人哪还有心思吃酒,全都纷纷找了各种借口离去,回去抓紧筹银子去了。 就连吴大友都蠢蠢欲动,却被狄风叫住“吴县丞,你能不能淡定一些,跟那帮土老财挣个什么?” “狄县令,我的大老爷,可是……那地……我……嗨!”吴大友着急的说不出话来,他的俸禄每月只有一贯七钱,家里婆娘能生养,已经有了八个子女,再加上新纳的第五房小妾,和小厮仆役,这一大家子,要是没点外捞就靠这点俸禄恐怕早就饿死了,如今这么好的发财机会他又如何能舍得放过。 看到吴大友着急的抓耳挠腮,狄风笑着道:“莫急,听我说,狄某既然执掌信宁,就要给信宁百姓一个富足的生活,既然要百姓富足,我们这些父母官又岂能贫寒,我早就预留了好位置,作为大家的福利,咱们衙门中人无论官吏皂役见者有份,这些地产有专人打理,如何经营不用大家参与,我们只等分钱便是,这样既不影响官声又不用费心管理最后还可以不劳而获,吴县丞你看怎样呢?” “好!太好了!狄明府大善”吴大友听的是真心欢喜,一激动连尊称都用上了。 狄风一看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也没甚好瞒着掖着的了,再看众人因走的匆忙,这十一桌宴席根本就没怎么动筷子,暗道“这顺水人情不送白不送”便招呼石头“去把吏、户、礼房、兵、刑、工房的人还有三班衙役都招呼来,狄某就借着乡绅的宴请给大家开开牙祭”。石头走后,狄风又唤来跑堂博士,给桌上换了新的杯筷。 县令召唤谁敢不从,功夫不大,信宁县衙从上到下大小人等俱都到齐,众人本以为是要拜见上官,收敛逢迎银子,可是没想到,到了信安楼才知道,居然是大老爷邀请小的吃酒。 在一片感恩道谢声中,众人坐定,狄风又把县衙福利的事重复了一遍,这回大厅没有炸窝,而是一个个全都傻了。 “什么?每月都有称作“分红”福利银子,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从来都是上官刮地皮,今天这是怎么了?上官下放银子给大家哦!”大家不可思议的看着狄风,总是感觉“不是狄风疯了就是自己疯了”。 狄风看到大家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知道众人有疑虑便唤过文书道:“你这就造册,按品阶和入职时间,一人不落全都记下,以后狄某就按照这册子给大家分红”。 众人这才相信自己没有幻听也没有疯魔,顿时场面热闹起来,更有甚者竟然喜极而泣。对于这些俸禄微末的皂吏来说这可是天大的喜事,酒宴的气氛也自然热烈起来,就连执更的老役都敢借着喝的醉醺醺的模样来给狄风敬酒,而此时狄风在信宁县衙威望之高一时无两。 且不说酒宴之热闹,单说狄风,早已找了机会借着尿急遁走,“这帮家伙轮番来给自己敬酒,就算可以用内劲逼出酒气,但这一肚子水喝多了也受不了啊!”。 狄风出了酒楼直奔十三娘的住处,见到十三娘,狄风也不客套就直奔主题“明日你给我找几个外地口音的可靠人,帮我演一出好戏”。 “弟弟,你又要害谁?”十三娘笑着问道。 “照做就好,反正不是害姐姐你”狄风说着凑到了十三娘耳边。 十三娘不知狄风何意,俏脸一红后退一步,娇嗔的道:“要死了,你这登徒子,这大白天的……”。 “想哪去了?”狄风笑着道:“我只是要跟你耳语几句,说说我的安排而已”。 十三娘一看是自己误会登时不好意思的说道:“快说吧,已经身为一县父母了还没个正行”。 狄风在十三娘耳边小声说道:“你安排这些人,每天就如此配合………………”。 十三娘听了呵呵笑道:“你这坏种,也就你能想出如此恶毒的主意”。 看着十三娘笑颜如花,狄风一阵心猿意马,他又道:“你附耳过来,我还有话讲”。 十三娘不疑有他,便又把螓首凑了过来,狄风趁其不备,在十三娘粉面桃花般的脸上,猛的啄了一口,然后飞快的转身哈哈大笑着走了。 “坏种!无耻小贼”,十三娘对着狄风的背影啐了一口,伸出芊芊玉手轻轻的抚摸着被狄风亲过的面颊,眼中尽是柔情,同时心里埋怨自己“怎么就没个记性呢,又被这小贼占了便宜”。 …………………… (PS:今天写的短了点,不过争取两更,……) 第六十一 拍卖 信宁的第一场拍卖准时开始了,信宁的乡绅大户比狄风还要心急,他们一大早就来到了信安楼,十三娘为了拍卖还很配合的停止了信安楼的对外营业。 拍卖师是丑儿从她培养的金牌讲师中挑选出来的,小伙子口齿伶俐长的讨喜,原本是从羊角逃灾出来的灾民,如见站在台上,整个人看上去满满的都是自信。 “各位父老乡亲,各位商业巨贾,鄙人吴潭,是本场拍卖的司仪,正所谓阅尽乌江千帆锦,方知繁华天外天,不理解不是大事,能不能拥有才是关键,各位能来参加这场拍卖会足见各位的远见卓识,大唐信宁开发区地产拍卖现在开始,首先我来介绍一下本次拍卖的标的物……”吴潭说着挂起了一幅巨型画布,用一根木棍指点着介绍“这是乌江开发区一期工程的鸟瞰图,我们的开发区一期工程已经完工,占地一千二百亩,此次拍卖的是位于中心商业区的三十套商铺和十五处待建土地,大家请看这里……” 吴潭用手中长木棍,在地图上画出了一个范围“东临乌江航道码头,西邻信宁城,北上我们准备开建旅游观光新路,南下是我们二期工程的浅水湾码头,标的物四周是园林布局,绿荫环绕的街道,供人休息的凉亭,门前车水马龙,身后小桥流水,让您在繁忙的商务中,还能享受便利的交通和优雅的环境,更为可贵的是……” “别介绍了,我们都知道了,赶快开始吧……”,吴潭把一副花园式坊市说的活灵活现,地下的乡绅大户听的坐不住了,打断吴潭吵闹着要求赶快竞拍。 “一群没见识的土鳖!才这么几句就让你们坐不住了?”吴潭在内心鄙视了一下这帮乡绅大户,优越感油然而生,“自己可是听过丑儿导师的课,那场面!那见识!……哼哼,等小爷去外地进修回来,你们还不被忽悠死”。 按照丑儿传授,为了加重竞拍者的急迫感,吴潭停顿了片刻这才接着道:“第一见商铺是商业街龙头所在,风水位置绝佳,如果占据了这里往来的商客第一眼就会看到您的门面,码头停泊的商船也会首先看到你的幌子,想想吧,被这些外地商船记住,您的店铺名字就会随着这些商船而名扬四海,起拍价二百两,竞价开始”。 “什么二百两?二百两可以在黔州买一座占地两亩三进三跨的大宅了,这商铺的价格是不是有点贵的离谱了?” 二百两这个价格是谁也没有想到的,面对如此高价,引来了下面一片窃窃私语声,却无一人出价。 二楼狄风身旁的田阳明等人,不由担心“这样的价格能卖出去吗?”,但当看到狄风和丑儿一副老神在在、胸有成竹的模样又忍下了要脱口问出的话语。 吴潭似乎早已经预料到了会有这样的场面,他也不急,只是淡淡的道:“大家别忘了,二百两买一座宅子不假,但又有什么用呢,宅子在黔州不管你住多久,它还是价值二百两,因为黔州已经成熟,不会再有人口进入,那宅子也就不会因为紧俏而升值。” “可是,我这商铺不同,别忘了随着码头的建成,往来交易的人会越来越多,他们需不需要打尖住宿呢?随同的家眷需不需要上街才买呢?这些人来的越多你的铺面就增值越快,不但如此我们还有二期浅水码头,这要一旦建成,以我们木棕河、芙蓉江、长途河、清水溪、石梁河、大溪河这些支流水路通达,又会引来多少游人、商贩,这些人的吃住用度都会在开发区消费,你们也看到了,短短数日开发区已经聚集了多少人?以这个速度假以时日信宁改县划州也未尝不可,到那时你的二百两就会升值到两千两也不可说……” 吴潭话音未落,就听一个操着外地口音的人大声喊道:“我出二百二十两”。 大家被这声音惊得一愣,然后不由自主的望向开价之人;只见这人一身锦官城的圆领蓝袍,头戴四脚幞头,面色红润富态,一看就是非富即贵,又操着外地口音,在场的信宁乡绅大户立马想到了“这是外乡来做生意的游商,好有身价啊”。 大家正在为这人的出价感到意外,就听又有一个声音响起“二百两二十两,你也拿得出手,宋某在扬州码头附近买的商铺足足用了一千贯,这店面宋某要了,我三百两”。 大家一听有人加到了三百两都暗自咋舌,不过一听到扬州,也就了然,扬州是什么地方?扬一益二,那可是江淮之间,广陵大镇,富甲天下的富庶之地,不过扬州和益州之所以富甲天下,不正是因为水陆交通方便吗?信宁开发区现在不正是在学扬州和益州么? 再一结合刚刚吴潭的介绍,保不准这开发区就能成为扬一益二乌江开发区三,顿时就有不少人开始动了活份心思。 先前出价的蓝袍人明显是被这个来自扬州的商人激起了斗志,他横了后者一眼,傲慢的道:“怎么你这扬州佬想跟我益州比财帛么?好,我出五百两”。 “益州蛮,你也休要猖狂,无利不起早,想占这便宜尽可直说,何必牵扯什么扬州、益州之争上来,这铺面值这个银子,某在自然要争,六百两!”后者毫不示弱。 “呀哈,你带种,八百两,再出价这铺面就让给你了”蓝袍人出价后对着扬州商人拱了拱手。 “好,我出六百五十两”扬州商人出价后,对着蓝袍人一拱手道了一句“承让了!” 吴潭一看两人达成了共识,便问了一句“还有没有更高价者?”说着要一锤定音。 但锤子举到了半空,就听有人说道:“林某出八百两!” 声音起得突兀,就连一向机敏的吴潭,都被这个出价一下子惊住了;吴潭心里暗道:“不对啊,丑儿和十三娘都没有交代过还有第三人出价啊?这个姓林的是何许人也?”想着不由自主的偷偷看向,楼上的丑儿以及和丑儿站在一起的十三娘。 此时丑儿和十三娘,也愣了一下,事前两人已经商量好了,要安排人在一个商铺就把价格抬上去,以带动后面的价格;这第一间商铺狄风就没打算卖,是要留给自己贴补家用的私产,毕竟狄风也要吃饭养家,花销一样不小,总不能老吃赵灵儿的软饭。 丑儿和十三娘见到有人加价到了八百两,还都互相以为是对方又偷偷安排了新的“演员”。 这个自称姓林的人,见吴潭举着锤子,既不下落,也不询问是否还有人加价,而是呆呆的愣在那里,不由催促道:“怎么?你不打算卖了么?还是在等更高价者?” 吴潭见丑儿和十三娘没有反应,林姓人又催促,暗想“管他呢,既然到了八百两,不管谁要,都卖了就是”想到这便又问了一遍“壹号商铺有人出价八百两,还有没有价高者?” 过了一会见无人应价,吴潭这才一锤定音,然后说道:“请这位豪客,去主薄田老爷处办理地契的交接手续”。 “八百两啊!我的个老天!”直到这位姓林的起身去交接地契银两,场中众人才回过神来,壹号商铺就这么豪奢的被人买走了,看的众人如同梦里,现在一时梦醒不由发出惊呼。 狄风看着这场中一幕,心里暗笑“这三人不知道是十三娘从哪里找来的,演技还真是一流,尤其是最后一人全无“表情做作,略显浮夸”之感”。 狄风想着不由就问向丑儿和十三娘“这个姓林的你们是从哪里找来,演技不错,以后留着还有大用”。 “不是我安排的人!”丑儿和十三娘异口同声的回答。 “什么?”三人惊呼一声,六眼对望一时无语,全都再想“这是怎么回事?”。 狄风愣了片刻,马上看向姓林的豪客,只见此时那个姓林的已经与田阳明交接了地契,正在带着田阳明去查看银子。 狄风对着身边的石头交待道:“你派人暗中盯住这个姓林的及其他带来的人,一旦拍卖结束就带他来县衙见我”。 信宁正值多事之秋,能出如此高价卖商铺,又是外地人,这让狄风不得不加了小心,只有亲自问验过此人的身份狄风才能安心。 有了第一个商铺的高价带动,其余的商铺拍卖就顺利的多了,商铺都是以二三百两左右的均价卖出,空置的土地价格也在一百两左右,总共下来狄风有了近万两的收入,虽然没能一下收回投资,但这只是前期,等这些乡绅大户一旦入住开发区繁荣了市场,后面还有更大的买卖在等着他们。狄风的计划这才刚刚开始。 第六十二 林之欢 近万两的银子,足足装了两辆马车,在岭南五虎的护送下,运抵了信宁县衙. “我狄二从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啊!”狄风见了银子时,差点仰天大叫,然后马上让人四处寻么藏银子的地方,只恨不得把这些银子铺到卧室做床,“来之不易啊,丢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丑儿看着狄风土老财似的模样,心中就是一阵鄙视,不由嘲笑道;“不就是九千七百两银子嘛!大郎还藏个什么劲,交给我的话,几天我就能让它翻上一翻”。 狄风一听丑儿的话,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自己套用后世房地产开发的手段,才辛辛苦苦挣来的近万两银子居然被一个唐朝的小丫头鄙视了,这还有道理可言吗?” 看着丑儿自信满满的样子,又不像再说笑,狄风不禁疑惑的问丑儿“你有何良策,快说来听听”。 “不急,我们先去看看那个姓林的到底是什么人,银子的事过后在谈”,丑儿现在最好奇的就是,能用八百两拍走壹号商铺的人,在丑儿看来,此人的远见以及财力非同一般,又能有如此气魄、那他绝对不是等闲之辈,这样的人正是我们现在急需结交的……。 狄风和丑儿正在交谈,岭南五虎把银子已经安置好,此时也走了过来,听到狄风和丑儿的谈话,木虎插嘴说道:“某怀疑此人来自泉州的林家,我在岭南就听说泉州林家拥有大船数十艘,精通海事,家中财帛可谓富可敌国,听口音此人应是福州人士,他又姓林,出手豪爽如斯应该错不了的”。 五虎来自岭南应该对岭南道的情况比较了解,见到木虎这么肯定,狄风也动了心思,“既然他有船,自己何不拉拢一下,水运嘛,没有自己的船队,那岂不是亏了”,一想起波澜壮阔的大航海时代,狄风心里就是一阵激动,忙招呼了众人一声“走,一同去看看,这姓林的是不是泉州林家的人”。 在县衙的三堂内,狄风仔细打量着眼前的林姓男子,三十几岁的年纪,脸上棱角分明,三缕长须给他平添了些许文雅之气,只是黝黑的皮肤,稳健的下盘,再加上魁梧的身材让此人又显得粗犷豪放。 此人身边还带了一个只有六七岁的幼童,这幼童虎头虎脑的,躲在大人身后,偷偷的探出头来正在用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打量着狄风,一看到狄风看来,便嗖的缩回了头去;狄风看的童心大起,等那幼童再次探出头看来,狄风猛的做了一个鬼脸,把幼童吓的哎呀一声,拽着林姓男子的袍角就一屁股坐倒在地。 林姓男子本要给狄风问安,被这幼童突然一拽,打断了正要出口的话,他恼怒的回身,对着幼童的头顶就是一巴掌,嘴里喝道:“还不起来给狄县令问安!”,虽然嘴上说这幼童,心里却在暗想“这狄风倒是不拘小节之人,看他戏弄自己儿子时一副童心未泯的样子,此人应该心地不错”。 幼童的朝天髻被打的乱颤,羞恼的看着狄风,撅着嘴倔强的不肯开口,看的狄风不好意,便的忙道:“是狄某逗弄这娃娃在先,林先生莫怪,快让他起来吧。狄某这里没那么多规矩。” 林姓男子还没开口,那娃娃却用稚嫩的童声抢先说道:“我甘愿受罚,用你蹦出来乱充好人!”,看来这娃娃对狄风颇有怨念,并不领情。 “你这混账!”林姓男子一听,骂了一句举手又要再打。却被狄风及时拦住“林先生莫恼,小孩子正是童言无忌的时候,你如此打法就算是天才也会被你打傻的”。 林姓男子也不忍真的打这幼童,被狄风一拦,便借机拽起了幼童,他不管是不是有意借着幼童试探,但狄风的举动让他好感倍增能,于是拱手施礼道:“在下泉州林之欢,见过狄县令!”说着一指幼童又道:“这是犬子林銮,因初到信宁,身边又没带随从,犬子年幼恐有走失,所以此次前来便把犬子带在了身边,不当之处还请明府见谅”。 狄风一听这人来自泉州,瞬时想到木虎的猜测可能中了**分,便忙问道:“林先生可是泉州海商的那个林家?” 林之欢心里一惊,没想到这狄县令竟然听说过自己的林家,也忙回道:“卑贱产业不足挂齿,岂敢当狄县令过问,不才是在泉州有些海船,做得一些与夷州、琉球、南达菲等国以物易物的交易。” 狄风一看此人正是木虎所说的林家人,心中狂喜,“这可是瞌睡有人送枕头,来的正好,信宁码头初建,缺就是这样的大宗商人,有这林家带头,何愁引不来其他商人跟风?可是……”狄风犹豫着问道:“林先生为何会来信宁?你做的是海上买卖,这海船可否进得了我这乌江码头?” “乌江航道水深,江面也够宽阔,我的海船倒是进得来,更何况我还有十几条沙船,此次前来信宁,也是我在益州的分号给递了消息,说这信宁要开通航码头,这才连夜赶来瞧瞧,一看之下,方知狄县令大才,林某也算去过多地,但像开发区这样规制建设从所未见,再听闻了码头工匠夸赞狄县令的事迹,林某就动了在此置业的心思。”林之欢说着看到狄风面露喜色又道:“倒不是林某刻意奉承,信宁码头环境甚好,且信宁特产的茶、铁、盐、油、漆都是海外诸国的紧俏货物,商人逐利,为了减少周折我也是深思熟虑后才买下这店面的”。 “如此甚好,本官想知道,林先生可都去过海外哪些国家?”狄风很想知道现在的海外是个什么情况,尤其是那几个号称遍地珠宝的岛国。 “在下祖辈自东晋起就以海上商贸为业,这航线倒是摸索出来了,林某这些年去过夷州、琉球、蒲端、甘棠、渤泥、三佛齐、维力、扶南、占城、交趾一带,倭国只去过一次……”林之欢老实的回答。 狄风听了心里狂呼“额滴个神啊!这林之欢简直就是大唐版的郑和,自己怎么从来没在历史书上看到过关于此人的记载啊?”,不由的就把海运航线和贸易情况一一问来。林之欢倒也没有隐瞒,对狄风的问题一一作答同时也暗惊狄风竟然如此熟悉海运。 就这样两人一个想诚心结交,一个想在当地有个倚靠,所以狄风和林之欢越说越是近乎。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晌午,狄风命人安排了酒宴,又叫上了田阳明和丑儿,四人边吃边聊,席间狄风把自己后世知道的关于东南亚,台湾和日本的风土人情,地貌特产大概说了一遍,众人听了个个赞佩狄风的广博见识,林之欢更是与狄风谈的投机。 丑儿也时不时的插上一句,言语间也满是奇思秒议之语,林之欢听了暗道:“真是没想到,这么一个小丫头都有这般见识,自己妄称见识过人,但比起这一主一仆反倒让人自叹弗如”。当林之欢得知丑儿所学都是狄风传授时,眼中一亮一个主意上了心头。 “这狄县令见识广博,又听人说他文武全才,一首临江仙更是海内传诵,自己何不把林銮交给此人教导?不求林銮能成为什么达官显贵,只要能有丑儿那般的才思就好,就是不知道这狄风答不答应?”林之欢有了这个心思,越发刻意的跟狄风套近乎,一顿饭下来两人已经兄弟相称。 酒宴散后,田阳明和丑儿还有事务要忙,便先告辞离去;狄风和林之欢都是各怀心思再加上确实聊的意犹未尽,便又在三堂继续,两人从各地风土人情说到了内地商业发展和海外商贸,林之欢对狄风的房地产开发和海外商贸的发展前景概述推崇备至,而狄风借机说出了自己想和林家合作的想法。 这个想法很大,从内陆码头到沿海港口,覆盖了交通运输和房地产,以及造船业的各个环节,听的林之欢心动不已,如果按照狄风的设想,自己有可能成为控制大唐水路运输的龙头,到那时自己岂不是要财有财、要官得官? 但这所需要的一切,可不是一个小小的县令所能承受的,林之欢虽然心动,但这笔投资却是要搭上自己的全部身家,不由得他不考虑清楚。顾忌一起林之欢面露犹豫之色。 狄风自然也看出了林之欢的顾虑,为了安抚住这个大财东,狄风很委婉的透漏了自己的身份,“狄某所言并非无端妄想,别看我这信宁鄙陋,狄某又无甚权柄,但狄某在长安却是有着一些关系,地方上的牵绊困阻如果狄某解决不了,还可以求家父狄仁杰伸一把援手……” “狄阁老之子?……豁出去了,自己的身家没了还可以在挣回来,狄阁老这棵大树可不是他这个小小的商人能随便靠上去的,再说沿海港口自己也早就有了建设的想法,只是苦于地方官府不答应,如今这个机会正好合适”,想到这里,林之欢只是略一沉吟便一口同意了狄风的合作要求,并顺势说出了让林銮拜师狄风的想法。 为了合作顺利,狄风也不犹豫,一口答应了下来,一只羊也是放,一群羊也是放,就当给丑儿和燕青找个伴了。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狄风随口收的一个徒弟,以后竟然能成为航海史上的耀眼明星。 第六十三 金融与弹劾 丑儿忙到了傍晚才回来,还是一副神神秘秘的小模样,偷偷摸摸的刚进后跨院便被狄风抓了个正着。 “贼头贼脑的,干了什么坏事?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狄风问话的同时,宠溺的在丑儿头上揉了一把。 “嘿嘿......”,丑儿傻笑着腻到狄风身边“没干什么,去帮你把那九千两翻翻,本想成功了再给你一个惊喜,现在没的瞒了!” 丑儿不说狄风还想问她,见她提起狄风便顺势问道:“说说吧,你有什么好办法?” “办法还是你教的,难道你忘了吗?”丑儿说着看向狄风,见到狄风一脸迷惑,便解释道:“你不是经常在故事里说,大头爸爸没钱给小头儿子买零嘴了,就去透支“卡”嘛!还跟我解释说“卡”就是官府放的高利贷,一借一还之间利润就出来了。所以丑儿就去问了那些开发区的商户,果然他们很多人都愿意借我的“高利贷”来做周转,狄风你说我们把那九千两拿来放贷好不好?开发区正好有大批的商家正在建设屋舍,银钱短缺的必定不在少数,我们此时去放贷应该是正当所需。” “头晕,让我静静”狄风被丑儿的话差点雷晕,“自己千小心万小心就怕自己的后世故事会影响到丑儿,所以最近自己一直避开历史和都市类的题材,只给她讲动画片,可没想到啊,自己只是在《大头爸爸和小头儿子》的故事中胡说了几句竟能引出丑儿的金融意识来,这丑儿太可怕了!” 丑儿靠着狄风等了一会,看到他久久不语,便忍不住摇着狄风的胳膊催促道:“我的想法行不行啊?” 狄风此时脑子还有点乱根本无法权衡利弊,只能应付着道:“别摇了,摇的我更晕了,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想法?” 丑儿松开了狄风的胳膊,卖弄似的说道:“当然还有,码头开通后往来的都是大宗买卖,千百贯的铜子随身携带也不方便,以物易物也不可能就正好碰到自己所需的货物,我们何不收货物或者金银再兑换给他们铜子,这样一来,这些跑商的用铜子采买也方便,又不用随身携带那么多铜子;而我们就可以在兑换中找补差价,有信宁府的信誉担保,这些跑商的必定放心与我们兑换;你说这样一本万利的生意是不是很好?” “天啊!~~~”狄风此时真的无语了,他搬过丑儿的脑袋,上下左右的打量着,嘴里还喃喃自语“妹子,你就招了吧!你是不是穿越前做过金融行业?” “去,人家才不要做你的妹子……”丑儿说着一把打开了狄风的手,心里不住的念叨“做了妹子以后就不能成亲了……”。 丑儿已经用了一下午的时间,进行了踩点、调查、布置人手,所以再狄风点头同意后,开发区第一间打着信宁府名义的私人銀行“信宁风火行”诞生了。 狄风坐在书房手握毛笔但却久久无法落笔,前生今世这是狄风第一次动手写家书,提起笔后一时不知道该写些什么,又该从何写起,沉思了良久狄风这才别别扭扭写下了几个字;不孝男景晖跪禀父母大人万福金安……,哪成想这一动笔就一发不可收拾,从自己来到信宁一直写到了自己和林之欢的商业计划,林林总总的写了几篇,最后为了给狄仁杰显示自己有所成就,狄风还无耻的抄袭了一段古诗附上;河广难航莫我过,未知安否近如何。暗中时滴思亲泪,只恐思儿泪更多! 书信写罢,狄风待墨迹晾干,便唤来差役让他将书信连同报请黔州批复的开发区计划一同送往驿馆。 ………………………… 长安城,太极宫侧殿。 武则天与狄仁杰对坐执子,象牙镶钳木质的围棋盘上对弈正是激烈。 “除了高宗李治也只有狄怀英敢拿出真本事跟自己杀的旗鼓相当,那些奉命翰林院的棋手虽有真才实学,但每每对阵都会瞻前顾后刻意逢迎,跟他们下棋实在是无聊,只是这狄怀英现在的行事越来越不着人喜欢,唉~~”武则天心中暗叹了一口气,借着落子说道:“这博弈之道,班孟坚曾言;上有天地之象,次有帝王之治,中有五霸之权,下有战国之事,览其得失,古今略备。怀英,你看我这棋艺可到了什么地步呢?” 狄仁杰闻言,稍一思虑便开口回道:“娘娘这棋艺已经登堂入室,臣是自愧不如,博弈之道臣认为只是陶冶心性,娱乐游戏而已,班孟坚想的太多反倒落了下乘,臣有一句不知当不当言?” 狄仁杰的话让武则天心里有了淡淡不悦,她看着棋盘似再沉思如何绞杀狄仁杰的大龙,头也不抬低声说道:“说来听听,无需顾虑。” 狄仁杰看了武则天一眼,沉声说道:“人生之棋局,当最后一子落下时,都是呜咽,都是结束,然而大浪淘沙,犬子曾有一曲临江仙说的好,滚滚乌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娘娘,臣以为犬子这“是非成败转头空,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说的甚好”。 武则天听完,顿时呵斥出口“大胆!”。 面对武则天的怒火,狄仁杰也不辩解,起身挪到一边,撩袍跪倒沉默不语。 武则天静静的看着狄仁杰,许久之后才缓声说道:“我知道你想死谏,你的话我也记下了,你起来吧!” 看到狄仁杰起身,武则天不想在纠缠这个话题,便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你到是生了一个八面玲珑的儿子,这狄景晖以前在长安声名不佳,如今远去黔州倒是变了另一个模样,怀英,如此看来你的教育可比不上在民间的磨砺啊?” 一提到狄风,狄仁杰的脸上不由自主的出现了笑意,他回道:“娘娘所言极是,尝遍民间疾苦才是最好的教育。如我大唐官员出任之前都能在民间体验一番,这官吏之风必然清明。” “不用这般麻烦,我早有意革新科举,打破土族门阀的垄断,从寒门挑选人才,还要设立武举科,以选拔武艺精通,具有将帅才能的人,以增加诸军实力”武则天顺着狄仁杰的话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娘娘此举大善!”狄仁杰闻言,立即赞合一句,不过马上又回转了心思忙补充道:“土族门阀势力未消,只是此举必会遭到土族门阀的反对,操之过急恐生变故啊!”狄仁杰如此一说一部分是出于公义,一部分是出于私心,武则天的想法固然不错,理应支持,但她要是设立武举科,这选拔出的将帅必会感恩于武则天,一旦这些人进入个个军镇,想要在制约武则天可就难了。 武则天是何等聪颖之人,狄仁杰只是微小的犹豫,就让她看出了端倪,眼见强求不得,但能在狄仁杰心里留下种子自己的目的也就达到了,武则天也不再这件事上过多要求,而是把话题转向狄仁杰“说到门阀,怀英,你来看看这些折子。”说着一招手,旁边的侍女把一摞折子递到了狄仁杰的面前。 狄仁杰接过折子打开一一看了一遍,折子大部分都是黔州府上的,主要是针对狄风的,其中以谢嘉艺和御史大夫崔义玄的折子最为恶毒,谢嘉艺只是弹劾狄风,鼓动百姓为其立生祠以图虚名。而御史大夫崔义玄却列出了狄风的五大罪状,一是狄风实无政迹辄立碑、二是狄风鼓动良人逐利败坏风纪、三是狄风有冤讼枉杀二谢案嫌犯、四是狄风侵占良田大兴土木、五是狄风结交匪类图谋不轨。 谢嘉艺狄仁杰不太在乎,但这御史大夫崔义玄却是武则天的人,武则天把御史大夫崔义玄的折子给自己看,这是要向自己施压啊! 狄仁杰看完把折子还给侍女,然后对着武则天躬身施礼道:“臣对犬子管教无方,但就无政迹辄立碑一条臣倒是暗中查访过,实属风闻奏报;其他几条,如果崔御史所奏属实,国法加身也是犬子罪有应得,臣绝无怨言。”御史有风闻奏报的权力狄仁杰也不能指责崔义玄什么,既然给自己看了折子,说明武则天已经有了决断,狄仁杰干脆把这个皮球踢了回去,看看武则天要怎么处置狄风。 武则天暗叹“李义府这招以小牵大对付别人兴许有效,对付狄怀英是一点作用也没有”,看到狄仁杰大义灭亲的样子,武则天笑着道:“怀英不必担心,这狄景晖的事,我也已经派人调查清楚了,照我看狄景晖无过有功,狄景晖身处黔州,与你山水相隔不能承欢膝下,这对你也是不公;再加上狄景晖资历尚浅容易受到那些门阀攻讦,我的意思是调转狄景晖回长安,与你同殿为官”。 第六十四 信宁的变化 “臣谢过娘娘好意,但犬子生性顽劣还需磨练,如果轻率让他进了朝堂恐于朝廷无益,还请娘娘三思!”狄仁杰委婉的拒绝了武则天,他的心里很清楚,“所谓的同殿为臣,这是要破格提拔狄风,七品的官阶是进不了金殿的,这武则天不可能不清楚,先是试探、再是威压、最后来拉拢武后的御下手段越来越老道了”;狄仁杰不禁暗叹“大厦将倾啊!” 看到狄仁杰脸上不经意间露出的一丝无奈,武则天会心一笑道:“也罢,景晖年纪尚小资历确是不够,那就让他现在信宁磨练磨练吧,等他积功够了再招他回来吧。”说着抓起一把棋子往盘上一撒“今天的棋下的无趣,不玩了,你退下吧!” 狄仁杰起身再次跪拜后转身出了太极宫。 武则天等狄仁杰走后嘴里喃喃着“信宁......狄风.......弥勒教.......”又沉思了良久后,对侍女道:“传上官前来!” 功夫不大,上官婉儿额头还挂着细汗,匆匆赶来。 “娘娘唤婉儿何事?” “我来问你,十三娘最近可有音信?” “回娘娘,自从长孙一死我师父就再无音信了。” “噢?看来南面是要决心跟我撇清关系了,也好!”武则天喃喃自语了一句后对上官婉儿道:“你去通知北面要想长远就要少做那些天怒人怨的事!弥勒降生的日子不远了。” ^^^^^^^^^^^^^^^ 连续了的大旱让乌江水位降到了有史以来的最低点,工匠们抓紧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利用水位下降全力以赴的在近岸打下了一排排基桩,这让码头的建设更加顺利,随着大批沙船运载着建筑物资的往来,乌江开发区的名声也随着船运传遍了黔中道,就连剑南、山南、江南、岭南四道的客商在开发区都会偶有出现。 十三娘利用自己遍布各地产业做宣传,让一期码头的竣工迎来了开门红,千帆云集商贾闻风而至码头和开发区好不热闹,大批的粮商听说黔州受灾,也纷纷利用沙船往信宁运送粮食以图暴利,信宁码头粮食堆积如山,结果信宁的粮价非但没有因为受灾而涨价,反倒降到了灾前最低的水平线。 往来商户的暴增也让那些拍的商铺的乡绅大户,不惜血本的投入钱帛,赶着短期完成自己的商铺建设,如此一来,随着商贸活动频繁丑儿风火行的生意也因此变的昌盛兴隆。 原本的灾民现在已经成了第一批开发区合法居民,生活水平更是水涨船高,码头、商铺到处都缺人手这些开发区居民倒成了抢手“货”,薪酬自然也就不低;商业繁盛,高薪酬引发的连锁反应就是副业的发展养殖、副食、娱乐应运而生,信宁开发区俨然已经成了信宁最繁华的所在。 接连几日狄风忙的脚不沾地,先是要安排开发区股东的第一次分红,这是丑儿的主意,为了大量融资,只有让第一批股东拿到真金白银,起到示范作用,才能继续扩大股份的再次发放,丑儿对金融的理解,已经远远超过了做为穿越者的狄风;再就是信宁的提制,大唐户五千人以上为上县、户三千人以上位中县、户不满三千的为下县,随着灾民落户开发区,信宁的人口增加了近两千人,自然也就升为中县,狄风这个县令也自然升了半级官阶变成了正七品,这些手续办起来繁琐异常,还好吴大友面子不小,有他跟着黔州倒是没有拖拉;最后就是信宁的城防建设,狄风做了过路财神,丑儿给他挣回来的银子,转手又被狄风砸进了信宁城防中,还好码头完工,十三娘的工匠在完工之后立马转移到了信宁城防工地, 再加上发动的信宁居民帮助,信宁的城防已经初见规模,就连码头开发区都被囊括其中。 砖厂也是在这次大规模开发建设中应运而生,虽然黔州也有砖窑,但产量底下路途又远,所以丑儿建立了砖厂,烧砖对大唐居民来说并不困难,只是其中最关键的就是煤的利用,狄风穿越到大唐就发现了此时已经有人知道了煤可以燃烧,只是没有被大众接受罢了;而信宁和彭水就有煤矿,狄风就提议丑儿派人采煤烧砖,这样一来出砖的速度就大大加强了;本来狄风还想卖弄一番,让这帮古人见识见识红砖,结果发现红砖除了产量高以外无论耐用还是烧制方法都比不上青砖,这让丑儿嘲笑了狄风很久,为了找回面子狄风又把水泥胡乱说了出来,只是狄风也不知道水泥是如何生产出来的,但他知道这东西是从石头里烧出来的,反正是为了糊弄丑儿,就胡乱说了个大概剩下的让她们摸索去吧。 如今的信宁,在全民动员下夯土城墙已经六高达米,宽也到了四米,城楼中绞车弩被架设了上去,虽然规模比不上州城和重镇那些高十几米宽**米的高城大寨但在县城中却是难得一见了。 看着修建城墙的劳工,每人手里拿着蒸饼就着腌芥菜吃的香甜,狄风满意的点点头,这是他特意交代田阳明的;因为粮价大跌丑儿手里存积了不少粮商用来兑换铜子的粮食,这些粮食狄风只是储备起一部分,剩下的全部用来了给劳工的每日餐饮和作为薪酬发放,修建城墙的劳工如今的伙食比那些大户人家还好,这才吸引了不少人主动加入了人修城的行列。 狄风围着信宁城转了一圈这才回头对岭南五虎道:“走,咱们去看看开发区现在如何了!” 到了开发区,刚一进入商业街,就见一群人围堵在一家店铺的门口,人群之中还不断有呵骂之声传来。 “出了什么事情?怎么不见石头的人出现?”狄风心里纳闷,他曾交代过石头,开发区的治安一定要好,不能让那些外来商户没有安全感,也曾交代过丑儿,风火帮要严厉控制那些城狐社鼠在开发区寻衅滋事,如今这么多人围观却不见有人出来询问,让狄风心里感到奇怪,他便好奇的走上前去。 只见一帮人围坐在一家商号门口,其中一名模样清秀,但脸上却是一副玩世不恭表情的青年,吊郎当的对着商号内一名中年人说道:“我说谢老板,我张晓光只是带人在你门前歇息一会,你也用不着指使伙计拿着根棒赶人吧?” 那名谢老板俨然被这张晓光气得不轻,他脸色涨红,因为气愤声音都在打颤“你……你们这群泼皮……已经在我的商号门口坐了两日,这是歇息吗?有你们在这我还怎么开门做生意?” “做生意?好啊,你想做生意简单啊!只要还了欠我们风火号的一百二十贯,小爷立刻带着这些人离去,要是不还,哼哼~~小爷就准备常驻你这云鹤轩了!”张晓光哼了一声,说的轻描淡写,但不无威胁之意。 谢老板一听,立刻道:“欠你们银子不假,但我现在手中拮据,一时半刻还不上。你们要是不走,我就叫衙差来拿人了!” “拿人?凭什么拿人?我们可是良人,在此不吵不闹,只是在这里静坐休息,并未限制他人进出啊?再说,你手中拮据?昨晚你可是去了望湘楼?乖乖的,给怜儿小娘子的赏银就是一贯;信宁城里的孙寡妇你又给了多少?这些想必就不用小爷一一道来了吧?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在场诸位大家给评评理,看我张晓光可曾说错?”张晓光说着,对围观人群行了一个圈礼,然后让大家给评理是非。 “是啊,谢老板你有银子去青楼妓馆为何要拖着债务不还呢?”……“就是、这孙寡妇原来和谢老板有一腿啊,那小娘皮可是水灵的紧啊!嘿嘿…………”在张晓光的带动下,周围顿时议论声四起。 “你!……来人抄家伙把这些泼皮打将出去!”谢老板被人揭了老底顿时恼羞成怒,指使着手下伙计就要动手。 张晓光一看,那几个伙计拿着棍棒就要扑来,他慢慢起身,缓缓道:“不用你们动手,棍棒打人不犀利,小爷教你们如何做”,张晓光说着,从腰间抽出了一把牛角尖刀。 围观众人和刚要扑上来的伙计,一看张晓光抽了尖刀,被寒森森的刀光灼目,不由自主的纷纷后退。 “哼~~就这般胆识!”张晓光藐视众人一眼,鼻子冷哼一声,随着话音,手中尖刀猛的插进了自己的大腿,热血顺着血槽瞬时溅射出来。张晓光就像没事人一样,缓缓道:“这样谢老板可否满意?要不要我在给您上演一个三刀六洞?” 谢老板被张晓光的凶悍吓的倒退数步,脸色由红变白,心里暗道:“这厮好是凶残,为了谢嘉艺卖上老命可是不值,还是把钱还了为妙”,想到这,谢老板忙道:“张家小哥,是谢某记性不好,我现在想起来了,我这商号里刚好收了一笔货款,这一百二十贯应该有的,你且稍等,我这便取来”,说着慌忙转身哆哩哆嗦的去取铜子。 第六十五 赵灵儿回来了 众人见谢老板取来银子给张晓光,还服软的说了一堆客气话,眼看没有了下文便一哄而散,张晓光也自然收了银子带人离去。 狄风看完整个过程这才回身问岭南五虎,“这张晓光是何许人也?” 岭南五虎现在跟着狄风有吃有喝,随着狄风在信宁的威望越来越大,他们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在信宁五虎现在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有人主动上前恭敬的喊声“五爷”,因为五人是孪生相貌一样,信宁百姓就统称他们五爷也分不出个彼此,但这五虎就如同当初的赖文忠一样,很享受这样被人尊崇的感觉,一心跟着狄风鞍前马后,即当着风火帮的教头又兼职做着狄风的“保镖”,他们对风火帮的内部事物倒是了解详细,所以狄风才会向五虎打听张晓光是什么人。 五虎当中木虎齐木最为机敏,一听狄风发问,忙上前一步说道:“风火帮现在已经壮大到了百十来人,帮中最为出名的除了帮主和赖副帮主就是这“一燕双雄”,一燕便是燕青那小家伙,双雄,文是吴潭、武便是这张晓光,此人来自涪州,原本是个游侠,武艺虽然一般但却胆识过人,人又仗义豪爽就被丑儿帮主收在了帮中,他现在主要负责风火行的放贷”。 “原来是信贷部经理啊!”狄风一听是丑儿收进来的人也就放心了,以丑儿的本事这个张晓光的底细恐怕早已被她摸的清清楚楚。 开发区的建设已经初具雏形,主要街道和店铺已经完工,走在青石铺就的街道上,狄风感觉恍惚回到了后世,街道宽敞干净绿荫环绕,除了没有红绿灯和电线杠,其他的就和后世的古迹商业步行街所差无几,街道两旁店铺酒肆鳞次栉比,幌子旗幡迎风飘扬,吆喝叫卖声不绝于耳,街上的行人只要认识狄风的,纷纷对着狄风侧身行礼,有的还会恭敬的称呼狄风一声“董事长或者狄董”,这是狄风无聊时的恶趣味,原来只有丑儿和田阳明他们这么叫,可不怎么现在满信宁的人都这么称呼狄风。 表率的作用是强大的,他们不但可以引领潮流还可以改变众人的习惯,狄风不经意间带出的一些后世习气和用语,如今已经开始在信宁流行起来,走在大街上经常会听到诸如“牛叉、犯二、股票、房地产……等”这些新式语言,如果再有穿越者来到信宁,一定会以为自己到了后世的“古装影视基地”而不是高宗统治下的唐朝。 看着开发区走上了正轨狄风心里放松了下来,吴大友和田阳明帮助狄风打理政务;丑儿和十三娘掌管商业运转;石头负责治安;赖文忠管理着地下组织;草上飞负责着情报收集,狄风反倒成了最轻闲的人,他终于又可以带着五虎这五个打手回到过去纨绔生活了。 说到石头,狄风不得不感叹傻人有傻福,不过石头倒也不傻,他之所以能当上县尉,狄风已经问清楚了,原来石头押解着弥勒教使者跟随李敬业去黔州,没想到在黔州跟都督府的一个校尉发生了争执;石头本就天生神力,再加上岭南五虎的细心教导,外门功夫更是突飞猛进,一场较量那校尉被石头虐的体无完肤,这一幕恰巧被黔州都督李子和看到,李子和爱才心起想要把石头收入帐下,但石头念着狄风没有答应,李子和感其忠心便许了石头信宁县尉一职,还给石头赐字大力。石大力这名字取的让狄风暗地里嘲笑了好久李子和是个没文化的莽汉。但石头似乎对这个名字很满意,现在如果谁还敢当面叫他石头,他立马就会吹胡子瞪眼的乱发飙,这小子居然也知道了官威。 脑子中各种思绪胡乱交织着狄风来到了丑儿的风火行,风火行里人员出入业务繁忙,人手一张办公桌,玄关处还坐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美其名曰“前台接待”,卖糕的,这跟后世的公司没什么区别。 随便拽住一个“员工”狄风问道:“你们老板呢?” “老板?”员工寻思了一会这才回过劲来,“帮主、哦、不、老板被小花姑娘找走了,说是家里来了人”。 “狄小花,家里来了人?会是谁呢?能让丑儿放下工作匆匆赶回去?”狄风想着回身就向县衙赶去。 狄风刚一进后院,就听一声黄莺翠谷的声音响起“狄风!”接着眼前身影闪动,一个娇小柔软的身体扑进了狄风的怀里。 “熟悉的声音,难忘的体香,温香软玉满怀,是灵儿回来了!!就是这丫头腻在自己怀里有点热~~”,天气炎热,知了的叫声都显得乏力,赵灵儿一扑进狄风怀里,就带来了一股热浪。 “哼!~~~一见面就撒娇,也不知羞”。 怀里的美人虽好,可狄风身上已经起了一层细汗,粘粘的很是难受,正不知该如何让赵灵儿从怀里出来,丑儿的出现正好解了围,她说着走过来把赵灵儿从狄风怀里拉了出来。 看到赵灵儿不满意丑儿的举动已经撅起了嘴,狄风忙打岔道:“灵儿你怎么回来了?顾婆婆可是知道你已经下山了?” “知道的,师父说我已经学的差不多,就让我下山来帮你,阿朵她们也来了,刚刚被田大哥带走”赵灵儿说着得意的看了丑儿一眼。 “哼!”丑儿哼了一声,把头扭向了一边,不再看狄风和赵灵儿,但小耳朵却偷听的仔细。 看到丑儿吃瘪,赵灵儿更是得意,她卖弄的说道:“师父的幽冥魔焰我已经学会了,厉害得紧呢,狄风你要不要学,我可以教你的”。 “有什么厉害的,说大话吧!”丑儿刚偷听了一句就忍不住插口。 “就是厉害嘛,要不我施展给你看看?”赵灵儿不服气的说道。 一看两人一见面就要争吵,狄风忙道:“停!蛮神教的秘技也是拿来开玩笑的,都消停会啊,走,我们到后花园说话去,那里有水凉快些,这里太热了”。 三人边走边聊去了后花园,狄风也问了三桥山的情况,得知顾婆婆那边一切安好,狄风这才放心。 来到后花园,三人在一棵银杏树下坐好,赵灵儿看四下无人,这才道:“顾婆婆得知了玄铁伏诛,高兴了很久;后来又收到了你的传书,得知了师姐和圣主的死因,师父有伤心了好久。不过师父把你将要即位圣主的消息已经通知了蛮神教众长老,师父让我告诉你用不了多久神教就会招你去总坛,要你提前做好准备”。 一听要去蛮神教总坛,狄风心里有点没底,不禁问道:“我从未习过蛊毒,也没有学过蛮神教的功夫法门,到了总坛这要如何服众呢?” “不打紧的,师傅说了,蛊毒之术是我圣女一脉独传,圣主只是不畏蛊毒但并不会用蛊,圣主一脉以实力为尊,只要你能获得蛮神认可就可以了,至于你会什么功夫并不重要的”赵灵儿说着,猛的想起一事,忙补充道:“一打岔,差点忘了,我刚说的幽冥魔焰是蛮神教秘法,我下山前师父交代让我交给你,就是为了防止有的长老会发难与你”。 狄风一听赵灵儿已经两次提到了幽冥魔焰,心想“这个幽冥魔焰光听名字就很霸道,威力自然也应该不俗,多了一技在身也是好事,反正闲着也是无事,不如先学了再说”。 旁边坐的丑儿早就好奇,赵灵儿是不是在说大话?现在看到赵灵儿又说起这幽冥魔焰,就催促道:“别光说不练,你先让我开开眼,看看这幽冥魔焰到底有多厉害?” “哼~~看了你也学不会,我就让你开开眼”,赵灵儿说着,一扬手对着池塘中的一处假山打出了一物。 噗的一声轻响过后,只见假山上白烟升起,接着在假山的阴影处,燃烧起了淡淡绿焰还真是犹如来自幽冥的鬼火,而假山暴露在阳光下的部分完全看不到火焰,可是从假山变的漆黑的表面可以看出燃烧的应该很是剧烈,最为恐怖的是湖水表面也开始了燃烧。片刻功夫,假山上的植物被烧成了飞灰,一只趴在假山上晒太阳的乌龟只是沾到了一点绿焰,顷刻就被烧穿了龟甲,它努力的爬到了水中,但那绿焰并未熄灭,直到把乌龟化为灰烬这一点绿焰才慢慢消失。 “啊~~”丑儿惊呼一声,吓的赶紧躲到了狄风背后,好像生怕赵灵儿会用这幽冥魔焰来对付她似的。 “好可怕的幽冥魔焰啊,水泼不灭沾之跗骨,这是什么东西呢?看这燃烧现象好似在哪里见过?”狄风好奇的就要拿过赵灵儿手里的锦囊看看,很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能有如此威力。 赵灵儿一看急忙制止了狄风的举动“别动,此物剧毒沾之必死”。 第六十六 凶器变美食 赵灵儿紧张的样子,引得狄风也不由紧张起来,“沾之必死,无物不焚,这东西真的很恐怖。” 看着赵灵儿把锦囊小心的打开,丑儿在狄风身后使劲的拽着狄风衣袍,呼吸声清晰可闻,两人的动作渲染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白色晶体?看着眼熟”狄风问道:“这就是幽冥魔焰?” “不是的,这是北帝玄珠,里面的才是幽冥魔焰,北帝玄珠是用来镇压幽冥魔焰的”。 随着赵灵儿的解释,狄风这才发现,赵灵儿手里的“锦囊”原来是一个鹿皮做的口袋,在口袋里面还有一个套层,这百色晶体就放在夹层中间,口袋一打开就可以感到一丝丝的凉意,狄风由衷赞叹“古人很聪明嘛,居然知道随身带着一个制冷机!” “制冷?白色晶体?”狄风开口制止了赵灵儿手中的动作,仔细的看起了那北帝玄珠。“夹层中有水,这晶体是在和水起反应……”狄风伸手摸了一下白色晶体,很凉,已经要接近了冰点,顿时心里有了数,不由哈哈笑着说道:“什么北帝玄珠,这分明是硝石,哈哈…………丑儿、灵儿咱们的雪糕有指望了”。 硝石可以制冰,这在古籍中早有记载,后代更是初中生都知道,没想到蛮神教故弄玄虚的给它起了一个北帝玄珠的名字,不过有了硝石,制冰不成问题,又有糖霜,再加上羊奶,就可以做雪糕了。既然这北帝玄珠没什么神秘,那幽冥魔焰也就不会有多么神奇了。 丑儿一听到可以做雪糕,立刻忘了幽冥魔焰的恐惧,在狄风后背上不停的划拉着雪糕的笔画,狄风回手在丑儿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笑骂道:“就知道吃,你是猪么?” 丑儿给打的咯咯娇笑,用脑袋使劲的顶着狄风的后背一阵乱扭。 “消停会,看了这幽冥魔焰我们就去做雪糕”,说完狄风又对赵灵儿道:“继续吧!” 这会出现在狄风眸中的是,一个个的小瓷瓶,赵灵儿拿出一个小瓷瓶打开,里面是清水,水中浸泡着白色蜡状物体,一股刺鼻的气味随着瓷瓶打来,在空气冲弥漫开来。 “灵儿赶快收起来,这气味有毒!”狄风终于知道了这所谓的“幽冥魔焰”是什么,怪不得要用硝石来降温,这东西就是白磷,初中化学就有介绍,白磷有剧毒,燃点级低,是制作化学武器和杀虫剂的材料,要保存在密封的冷水中;这顾婆婆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把这么危险的东西让赵灵儿随身携带,后世那些被白磷弹烧伤士兵的惨状,狄风可是看过图片的,这白磷一旦粘到皮肤就会发生自然,不隔绝空气是扑不灭的,肉皮会被穿透,然后再深入到骨头直到燃烧干净为止,后世已经把白磷弹列为违禁武器。 “以后这东西不准你再随身携带,知道吗?什么幽冥魔焰,生化危机还差多,这东西你们教里多吗?”狄风问道。 “你认识幽冥魔焰?”赵灵儿感到很意外,这幽冥魔焰顾婆婆可是说了,是神教圣主和圣女才能掌握的秘密,狄风怎么会认识? “什么幽冥魔焰,这是白磷……”狄风把自己知道的跟赵灵儿说了一遍,又特意提到了白磷的危险性和保存方法。 赵灵儿这才知道厉害,忙道:“教中只有圣主和圣女才知道这幽冥魔焰的采取地点,那就是蛮神的传承之地,狄风你说我要不要把这幽冥魔焰的危险告诉师父呢?”。 “嗯!应该告诉顾婆婆,省的她一时大意引起不可挽回的麻烦”狄风说着收走了赵灵儿装有白磷的鹿皮口袋。 看着赵灵儿去找自己的手下给顾婆婆传递消息,狄风回头对丑儿道:“走,咱们做雪糕去,这天都要把人热死了”。 硝石在蛮神教很普及,尤其是圣女一脉,蛮神教的前辈圣女早就发现了硝石溶于水可以降温制冰,所以她们就用这个办法来冰封一些特别的蛊虫,只是蛮神教圣女一脉没有出吃货,因此这制冰的方法仅限于养蛊,如今有了狄风出现,硝石的作用发生了改变。 燕青去找羊奶,丑儿去找糖霜,赵灵儿去找水果,田阳明和阿朵一帮人去找大大小小的瓦罐,狄风最悠闲,他安排好众人的工作,自己就哼着小曲,踱着四方步在院子里来回溜达,“硝石除了制冰还可以干什么来着?做火药?不会!给瓷器上釉也不会……”想来想去好像只有制冰这一条可行,早知如此穿越前带本《生活大百科》就好了。 功夫不大众人回来了,把狄风需要的材料放在石桌上,就围成了一圈等着看热闹,狄风卷起袍袖,如同跑江湖卖艺的一个摸样,先清了清嗓子,然后对着众人作一圈揖。“哏~~哏~~个位看好……”扔下一句后就埋头开工。这让等着狄风高谈阔论的众人齐齐翻了个白眼。 羊奶烧开,可惜,比起牛奶膻腥味有点大,不过奶香味倒是十足;打了几个蛋黄备用,找来一个大瓦罐放入少许清水,再在水中放入硝石,然后把羊奶加入糖霜和蛋黄,就开始用一根木棒不停的搅动,狄风边搅拌边介绍“看到没有,要一直搅拌,直到羊奶呈泡沫状……看、看就是现在这样”。 狄风说着把搅拌好的羊奶奶昔倒入一个小瓦罐,然后把小瓦罐坐到了放好清水和硝石的大瓦罐中。 “都看清楚了吗?”狄风做完一切回身问了众人一句。见到众人点头,狄风把手里的木棍扔给燕青,又对众人道:“看懂了就别愣着了!都去搅拌奶昔”。 场面很壮观,十几个人肉搅拌器,在后院内同时搅拌奶昔,而狄风则悠闲的守在自己刚刚弄好的坛子前,不时打开坛子看看泡着硝石的清水是否结冰,时间一点过去狄风一直在观察,水少了就加水,冷却温度不够就加硝石,就这样过了半个时辰清水已经出现了冰凌,但小陶罐里的奶昔才刚刚有了凝固的迹象,里变成冰淇淋还为时尚早。 狄风渐渐失去了耐心,他直起身看到石头正满头大汗的摇动木棍,面目狰狞但手上的动作轻柔,脚下已经散落了一地的奶汁和陶片,不禁暗想“这家伙力气太大,不定已经搅碎了几个陶罐?”正想着,只听咔嚓一声只见石头手里的陶罐又碎了。 石头偷偷的四下看了一眼,见到没人注意自己,忙向身边看去,准备再拿一个从新开始,可看到身边已经没了陶罐,石头憋屈的看向了狄风。 狄风嘿嘿一笑,一指自己的成品对着石头道:“过来帮我看着这个,等里面的奶昔结了霜就来叫我,要是弄打了,仔细我打瘸你的腿”。 “放心吧!石头绝不负大老爷所托”石头应了一声,跑了过来,向照顾宝贝一样小心翼翼的蹲下来守着陶罐大气都不敢出。 石头的表现让狄风满意的点点头,他再次看向丑儿和赵灵儿,见二女已经做好,便喊了一声“灵儿、丑儿那冰淇淋要等一会才成,你们别看着了,跟我进屋说说话”。 别人还在好奇的各自守着自己的冰淇淋半成品,狄风则带着灵儿和丑儿进了屋里。 “灵儿,跟我说说蛮神传承之地的情况?”狄风对顾婆婆口中所说的蚩尤遗物很是好奇,上次顾婆婆只讲了一个大概,具体如何尚不得知。 “我蛮神一教口口相传说,大祖神也就是苗民所说的格蚩爷老从神木中出生,他在上古曾经大战来犯的其他部族,但对方人多势众,大祖神战败,被迫带着我们的族人从黄河边退到了生界内,大祖神也因伤重到了生界不久就归天了,但大祖神曾经留下遗愿,谁能进入他葬身的青丘山,就可接任圣主,如果能进入祖神墓地并得到大祖神出生的神木就可以统领九黎万民。青丘山的位置我师父已经跟你说了,可我师傅没有告诉你的是,这北帝玄珠和幽冥魔焰就是出自青丘山和祖神墓中。青丘山和祖神墓危险重重,尤其是祖神墓,历代圣主之中有不少人都有死于那里,可是历代圣主没有一人能取得神木,所以到了现在九黎一族分列成了大小诸多部族,虽然这些部落还信奉神教可却没了统一的首领……” 狄风一听心里暗道:“之所以股婆婆说取的圣主之位容易,只要知道那一地点就可以了,原来说的就是青丘山的位置,看来要取的那个所谓“神木”才是关键所在;也难怪顾婆婆要自己打破大周天才可前去,有白磷这种天然的防护,普通人去了只有自寻死路;不过这神木又是什么呢?……神话传说多有夸张,有可能这神木也是一种古人不认识的矿石或者化学元素,没见北帝玄珠和幽冥魔焰都出来了吗?……可是那蚩尤从神木中出生又该怎么解释呢?”狄风想的头大,暗道一声“不想了,到时候见了不就知道了!” ……………… (app推荐过了,收藏不涨了,推荐没有变化,点击少得可怜,数据不好就只能裸奔了,看书的朋友,请收藏本书,投张推荐票吧,数据好了还会有编编给的推荐位,小羊就会抓紧更新,这对小羊来说是动力也是认可,小羊第一次写书,不知道还有各种排行榜,新书期没有争取,签约后才知道推荐和收藏的重要,这章发出去就20万字了,推荐和收藏不长就会影响以后……不说了,还是老话求推荐、收藏。) 第六十七 转折 “大老爷、大老爷雪糕好了!!”石头的喊声打断了狄风和灵儿的交谈。 只见石头捧着陶罐,身后田阳明等一帮人追赶;石头满脸兴奋边跑边喊叫着向屋里跑来,由于太兴奋跑到了门口,一不留神被门槛一下绊到,脚下一个踉跄,手里抱着的陶罐顺势飞了出去。“日了,这回腿要被打瘸了!”石头看着脱手而出的陶罐绝望的喊了一声。 刚才听石头说陶罐里的奶昔结了冰霜,众人好奇的纷纷跑来观看,可石头得了狄风的命令怕陶罐有失,他就像护崽子的野狼,抱着陶罐不让人靠近转身就跑,现在得了报应,这让后面追赶的众人心里齐齐的一阵幸灾乐祸。 石头脱手的陶罐还未落地,人影闪动狄风出手如电,一把接住了陶罐。 “虽然鲁莽但表现可嘉,一会让你尝这第一口”,狄风抱着陶罐对石头笑着说道。 陶罐入手冰凉,打开封口只见奶昔已经变成了淡黄色固体,上面还冒着丝丝寒气,“成了!”狄风看到罐子里的物体心里一阵激动,“这和后世的冰淇淋已经有了**分的接近,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想着狄风四处看去想找把勺子,舀出一块尝尝。 丑儿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吃货,她早就准备好了木勺,一看狄风四处寻么,就精灵的把木勺递了过来,狄风顾不上称赞有眼色的丑儿,把勺子顺势递给石头道:“第一口是你的了,快尝尝味道如何?” 石头接过勺子,连道谢都没顾上,伸手就舀出了一大块,迫不及待的一口送入口中,这一大勺子“冰淇淋”入口,冰的石头直跳脚,虽然凉的拔牙但石头怎么也不舍得把这一口“冰淇淋”吐出来。 “别跳了,快说味道怎么样?”丑儿急着催促石头。 “好凉……好甜……好吃……啧啧……”石头吞咽着说出了自己的感受,吃完还不住的咂嘴。 一听石头说好吃,丑儿和赵灵儿齐声开口,“我也要吃”。 “先等等!”狄风制止了丑儿和赵灵儿。他看着石头吃完又过了一会还是活蹦乱跳的样子,这才对丑儿和赵灵儿说道:“可以吃了,小心凉啊!” “太好吃了!,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狄风,你真厉害!你也快尝尝”,丑儿吃了一勺后就兴奋的夸赞狄风,她觉的这是自己吃过最美味的食物,虽然心里还想再吃,但还是忍住没有动手,因为旁边还围了一圈眼馋的家伙,最主要的是狄风还没有吃。 赵灵儿的反应就比较直接,吃了一口后就扑过来抱住狄风就亲了一口,然后也不再动手去舀第二下,因为她觉的有狄风在身边就够了,以后还何愁吃不到美食。 狄风脸上带着奶油,笑着对大家道:“都别愣着了,自己找家伙开吃,晚了就只能等后面的冻好才能再吃了”。 轰的一下,众人纷纷去找勺子,石头和燕青也不嫌丑儿和赵灵儿用过的勺子,抓起来就从罐里往出舀冰淇淋,等众人找好勺子回来,陶罐里的冰淇淋被石头和燕青吃的只剩下了一半。 狄风笑骂着在石头和燕青的屁股上一人踢了一脚,“一个已经是县尉了还这般没有深沉,还有你燕青,教你识字怎么没见你这般起劲,都滚出去看看那些罐里冻好了没有,记的把水果剁碎加进去,这样才够味”。 众人围着一个小陶罐你一勺我一勺的吃着,还不时发出了一阵阵的惊叹,只有林銮岁数小挤不进去,急的在人群外面哇哇大叫。还是狄小花心好,给林銮舀出了一勺这才安抚下就要大哭的林銮。 加了水果的冰淇淋已经有了后世的味道,狄风一个人就吃了小半坛,冰淇淋味道所好,但可能是古人在夏天初次接触凉食的原因,再所有的冰淇淋被消灭干净后不久,报应来了,一个个的都捂着肚子往茅房跑。 男男女女的排着队等着上茅房的场景让狄风想起了后世节假日的风景区,心里忍不住发笑“哈哈~~一个冰淇淋能引住这种效果也算实属不易了”,可等狄风如厕时,他就再也笑不出来;这味道……,茅厕是一个土坑上面搭了两块木板,坑里花花绿绿的看的人想吐,以前都是用净桶方便,今天手狄风头一回进仆人们用的茅厕。受不了,狄风已经开始琢磨是不是要在信宁修建冲水茅厕了。 有了想法就做,狄风找到了丑儿把修建冲水茅厕的想法说了,这个不难,在长安的狄府就有冲水茅厕,石头做的马桶,木制的水箱,下面连接着地沟和粪池,这样的设计据说汉朝就已经出现,只是应用在皇室和豪门大族当中,平常百姓是用不上的。关键的难处就是水源,可信宁多水这倒不是难题,只要把山水引下来就成。 冰淇淋已经开始在狄风府上流行了起来,炎炎夏日这冰淇淋已经成了狄风府上的必备美食,十三娘吃了几次后就无耻的开始在信安楼山寨狄风的冰淇淋;一直看十三娘不服气的丑儿反应自然也是不慢,两天后随着公共厕所计划的实施,开发区和信宁城内还多了两家“冷饮店”主打食品就是冰淇淋,幕后老板自然就是丑儿和赵灵儿;不但信宁有冷饮店,丑儿还派人去了黔州等地开店,完全摆出一副要和十三娘打擂台的架势出来。 女人的第六感超级灵敏,赵灵儿回来后只见过了十三娘几面,就对十三娘产生了敌意,原本和丑儿三天两头吵架的赵灵儿一反常态的和丑儿结了盟,她带着自己从三桥山带来的圣女一脉人马,在丑儿策划下向着十三娘经营的产业开始慢慢伸出了触角。 赵灵儿首先下手的目标就是码头航运,林之欢又一次来了信宁还带了十条沙船和两条画舫。画舫烟中浅,青阳日际微,画舫在风景如画的郁山一靠岸,赵灵儿就派人接管了画舫,并对画舫进行了改造,赵灵儿的想法很简单,你十三娘不是在开发区有酒楼客栈吗?那好我赵灵儿不和你在路地上争产业,我在水中建酒楼客栈,档次还必须高出十三娘的酒楼客栈一级。 沙船被赵灵儿编入了赵氏船队,本想用狄风的名字命名船队,但考虑到怕影响狄风的官声,所以用了赵氏命名,十条看似不多但却是全是五桅船、船长有五六十米,宽进二十米,一次可运货物三千石到五千石,赵氏船队一成立,就完全垄断了乌江码头的货运生意,因为黔州所在能有十条五桅沙船的只有这一家,其他几家经营水运的都是只有几条小船,最大的也只有五桅沙船的一半大小,这让十三娘措手不及下失去了先机。 十三娘无奈只好巩固自己的码头装载生意,现在开发区码头货物装载是十三娘控制,而运输行业被赵灵儿占领了。狄风是最大的收益者,开发区现在的赋税就可以抵得上两个上县的收入,除了赋税房屋租赁和行业抽成更是每天都在翻翻,有了钱自然干什么都有底气,修建城墙的民壮就惊奇的发现,每日的伙食发生了变化,原来的腌菜加了量不说居然每人还可以领到一大碗飘着油花的鱼头汤和一枚鸡蛋,每日出工的酬劳也增到了米五升,这让原本不屑出力受累的信宁中产阶级,也加入到了搬砖扛泥的行列。 这一切的改变有狄风的功劳,也有朝廷的功劳;这次受灾不止黔州一地,等各地的灾报传到长安,在经过勘查灾情后义仓发放了赈济粮食,不但如此,朝廷还免除了灾民的赋役,对于那些老弱病残还发放了救济品,到了此时狄风才知道原来唐朝有着一整套完整的灾害救助体系,只是由于通讯不方便,这才耽误了赈济的发放。 狄风误打误撞的救灾行为正和了古人的九惠之教,因此狄风不但收到了朝廷的补贴就连安置灾民的土地也由朝廷出了银子,另外狄风还受到了中书和吏部的嘉奖,只是这个嘉奖只是书面的表扬了一番,并没有给他加官进爵,但嘉奖的签署竟是武则天的签名,这让狄风很是奇怪,李治干什么去了?难道武则天已经独霸大权了? 可随着狄风看了跟随嘉奖一起到的狄仁杰书信,这些疑问也就揭开了;狄仁杰的书信很简单,首先肯定了狄风取得的成绩,接着指导了狄风以后的工作重心,最后介绍了朝堂的一些变化和风向。要是以前狄仁杰是绝对不会和狄风说朝堂之事的,如今看来狄风在狄仁杰心中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就连李治病重,武则天暂代政务这等机密的事都说了个清楚。 这些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李敬业亲自己送来的一封狄仁杰的密信。 这封信没有一句闲话家常,说的全是朝廷的机密,高宗李治的病情在孙思邈的医治下有了好转,过二个月李治就要去泰山封禅,还有高僧玄奘圆寂了,狄仁杰一再叮嘱狄风,切勿参与党争,安心为百姓谋福利。这些话看似毫无联系,但仔细一看李治的行程,再联想到武则天给自己的嘉奖,狄风突然全明白了,“李治封禅泰山一行,不但要去泰山,还要去曲阜祀孔子,至亳州尊老子为太上玄元皇帝;佛门刚刚圆寂了一个大德高僧,李治就封了道祖,这是要力挺道教,而武则天在弘扬佛教;祀孔子,孔子是儒家之祖,而儒家对女人可是历来不屑一顾的,尤其重视伦理纲常,李治这么做难道是在警告武则天?而武则天给自己嘉奖是为了拉拢狄仁杰!这一切都明白了,看来李治已经对武则天心生不满,狄仁杰怕自己卷入纷争”。 远离危险,珍惜生命,绝不往上爬,狄风打定主意就在这蛮族一隅,继续做他的土皇帝了。 第六十八 偶遇 赵摩现在很犯愁,谢家又来催促谢嘉艺与赵灵儿的婚事了,可他不想太早的答应下来,因为他得了内部消息,谢家卷入了信宁县令赖明杰的案子,结果如何还不好说,直接拒绝又怕就此和谢家撕破脸,如今又有两千多谢姓族人进了明州,兵甲精良虎视眈眈在侧,谢家要干什么?明州形势让人担忧啊!! 赵摩决定去信宁,一来是想念灵儿,二来是借机避开谢家人的上门求亲。 丑儿和赵灵儿去了码头,闲着无事的狄风独自一人正在信宁城外新开挖的护城河边钓鱼,所谓的护城河只是芙蓉江的一条分支,绕信宁而过,这也给信宁多了一道天然屏障,狄风只是让人趁着大旱水位下降把河道进行了整修。 坐在河边的一棵古槐下面,狄风熟练的把挂了蚯蚓的鱼钩抖了出去,鹅毛做的浮子在水面上打了一个漩后慢慢的竖立不动,只是片刻功夫,只见浮子晃动了一下,接着就被猛的拉入水中,狄风一抬手腕,鱼竿变成了拱形,鱼线被绷的紧紧地,微风吹上发出呜呜的声音,水面下鱼儿的挣扎的抖动顺着鱼线传到狄风的手上“乖乖,还好鱼竿是自己用新竹烤制过的,要不然这一下就会把竿子闷折,这手感,上的必是大物”。 闷了一会竿,狄风感到水下鱼儿渐渐不再挣扎,就慢慢的划着S型,把鱼溜到了岸边,一看居然是一条足足有二斤多重的大口鲶鱼,这鲶鱼凶猛是肉食性鱼类,鱼钩连同蚯蚓被它已经吞到了肚子里,要想取回鱼钩,只能给这鲶鱼开膛破肚,还好狄风自己制作了多枚鱼钩,剪断鱼线,把鲶鱼放到竹篓里;狄风又从新绑了鱼钩,继续垂钓。 还是古代的生态环境好,这白河不像后世那样,没有遭到过污染,鱼的种类多不说,吃钩更是频繁,根本不用打窝,鱼钩只要入水,鱼漂就会马上出现反应,只用了半个时辰,狄风的竹篓里已经装了十几条大小不等的各色鱼种;狄风正为今天的收获得意,只见鱼漂猛的一个拉黑,接着还没等狄风抬竿,鱼线就被拉直,水下的鱼儿伴着鱼线发出的嗡嗡声直奔深水游去,“这条大!”,狄风忙把稳鱼竿,提了一下,感觉水中鱼力气太大,他不敢硬提,只好一紧一松的慢慢往自己这边带;对持了几分钟,狄风终于把鱼竿抬起打成了拱形,只要鱼竿拱起水中鱼再大小心一点总能溜得上来。 “好精致的鱼竿,你这方法不行,要松线……对…………快……绷住了力,……露头了……好大的一条鲶鱼”。 狄风正在跟水中鱼叫力,不知道什么时候背后来了一人,这人看样子也是个钓友,来到狄风身后就开始不停的指导狄风溜鱼。虽然呱噪的人心烦,但听声音应该年纪不小,狄风也不好出声斥责,只好忍着心烦顺着被后人的指点将鱼溜到了岸边。 这是一条有十几斤重的巨型鲶鱼,头足有婴儿大小,到了浅水那长满细牙的大嘴露出水面不住的张合,狄风穿越前就喜欢钓鱼,野生的鲶鱼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心里兴奋也忘了身后人呱噪的烦人,头也不回高兴的对身后之人说道:“有劳这位朋友,帮狄某取一小石块来,这鱼太大,一出水就会挣断鱼线,狄某要先将它打晕,在做打捞”。 “好,你且撑住力,我这就去取石块”身后人应了一声,俯身捡起一块石头递给了狄风。 狄风接过石块,灌注内力一抖手,石块飞出正中鲶鱼露出水面的头部,鲶鱼在狄风一击之下,顺时翻转漏出了发黄的肚皮,狄风身后的人,看到赞了一声“好功夫!”便忙跑上前,一把扣住了鱼鳃,将鱼拖出了水面。 “乖乖,这条鲶鱼要是炖茄子,会是何等美味!”狄风看到上岸的巨型鲶鱼,忍不住惊叹出口。后世可是有句谚语“鲇鱼炖茄子,气死老爷子”,就是不知道这信宁有没有茄子。 “所言不错,这鲇鱼虽然生的丑陋狰狞,但却是少有的美味食材,某记得《食经》有云;鲇鱼主虚损不足,令人皮肤肥美,肉质细嫩是妇女产后食疗滋补的佳品,只是多食不宜。小郎君你这鲇鱼炖茄子出自何处?某怎么从未听闻?” 狄风没想到身后的话痨,不但和自己一样喜欢钓鱼,而且还和自己一样是个吃货,不但是吃货还是有讲究的吃货,居然还要研究炖鱼的出处,不由得狄风好奇的仔细打量起这位“话痨大叔”。 五十多的年纪,头上打了发髻,一根金簪横插在发髻间,身上是上好的蜀锦袍子,脚上蹬的是皂底长靴,相貌堂堂,年轻时应该也是一个帅哥,看来久居高位脸上竟还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多谢朋友援手,茄子你不知道?就是圆的……这么大……紫皮”狄风客气了一下,就跟眼前人比划着解释茄子。 这人看着狄风边讲解边比划,不禁哈哈一笑“哈哈~~~某知道了,你说的可是落苏?嗯,某也想起来了,北地叫落苏多为茄子,不过这鲶鱼炖茄子真的味美?” “那是自然,这鲶鱼能上岸,也有你的功劳,你要是不嫌弃,一会跟我回去,我做给你吃”狄风见这人打扮气质不凡,料想他的身份应该不一般,多个朋友多条路,狄风起了结交的念头,又问道:“还不知朋友如何称呼?” “本……本人,姓赵,赵国珍” “哦,在下狄风,相见既是有缘,狄某见阁下也是精通垂纶之道,不知阁下可愿与狄某一起再此垂钓?”狄风说着一指鱼竿“我这还有一套备用的,阁下如有意可以自行去取”。 “如此甚好,我看你垂钓早已技痒难耐,某就不客气了”赵国珍还真不客气,一边说着,一边过去取了鱼竿,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了下来。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狄老弟这鱼钩做的精巧,由小见大,可见狄兄弟是个心思缜密之人。” 狄风和赵国珍一边钓鱼一边聊天,从垂钓心得到技法说到了黔州灾害,又从黔州受灾说到了百姓民生,两人越聊越投机,现在已经开始兄弟相称。 “赵兄过奖了,这只是消磨时光的游戏之物,要说狄某不务正业才是真的。” “不务正业我看未必,能者不难,难者不能,这信宁被狄老弟治理的欣欣向荣,百姓安居乐业,而你还能有此空闲出来垂钓,可见治理一县在你来说应该如同儿戏般简单,狄兄弟大才,要是给你一州之地治理怕也不是难事吧?” “治理一县和治理一州,那可不同,狄某并无大才,但狄某知道一个道理,人心齐泰山移,要想治理好一地最关键的就是“凝聚力”;信宁人口不过五千,要想把这些人凝聚起来不难,人心一旦凝聚在一起,信宁之事就没有办不成的。但一州之地人口众多,想要是人心齐就难了,除非执政者是众望所归否则很难办到;说到众望所归,越是贫瘠之地越容易办到,越是富庶之地越难办到”。 “此话怎讲?” “这贫瘠之地,你只要能带给当地百姓稍稍带来一点好处,百姓就会对你念念不忘,因为他们苦了太久,诉求就变得简单,这简单的诉求无非是能活下去,这个不难办到;而富庶之地,百姓富足,**随着富足的生活也会增大,**一大诉求也就更高,他们的诉求可不是活下去而是如何活的更好,要想满足这些人的诉求难啊!狄某就是借助灾民的诉求简单才凝聚了人心。” 赵国珍听了狄风的话陷入了沉思;狄风看着赵国珍在品味自己的话,连鱼儿吃钩都忙了提竿,心里暗想“自己是不是说的太多了,这个赵国珍好像总往地方治理上带话题,再不知道他的深浅之前,可不能在多说了,现在李治和武则天正在暗战,谁知道这个赵国珍是哪一面的人”。 狄风想到这里,打断了赵国珍的沉思“赵兄,咱们的收获差不多,不如回去把这些渔获烹制了,你我小酌一杯如何?” 赵国珍看了看满满的一竹篓鱼,痛快的答道:“甚好!” 两人结伴走向县衙,一路上赵国珍就像好奇宝宝,看到什么都要问上一问。 “这些人赶着牲畜要去往何处?” “我们信宁大牲畜都是统一管理,县衙出地方和人手,帮百姓饲养这些大牲畜,百姓谁家有需要就可以来养殖中心申请”。这养殖中心是狄风仿照后世的公社建造出来的。 “使用牲畜不需要钱帛吗?” “提供牲畜的人家不需要,贫民只需要缴纳一定的草料即可,没提供牲畜又是中农的才需要缴纳一定的粮食。” “那些抱着鸡仔之人出出进进的又是什么所在?” “那是养鸡场,鸡仔是免费发放的,到了产蛋的时候,鸡场会去农家回收鸡蛋”。养鸡场是狄风仿照的后世农业合作社的模式。 “那些可是皂隶?” “不那是巡防队员,是百姓自发的义务人士,负责扶危解难” “那些……………………” 赵国珍的问题一直问道了县衙后院才停,他对狄风的奇思妙想已经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第六十九 麻烦 茄子在信宁还真有,只是叫法不同而已,落苏、紫瓜、矮瓜、昆仑瓜、茄都是都是茄子的称呼,出现这么多的名称狄风觉的,可能是古代的交通和通讯不发达的原因,再加上没有标准的普通话普及,让同一事物在相邻的县甚至是邻村都会有不同的叫法。 狄风让买菜的商贩把自己挑选的几样蔬菜送到县衙,自己则应了赵国珍的请求带他在信宁城里转了一圈,等回到县衙见田阳明和吴大友、石大力三人都在各自忙碌自己的公务,他也没有去打搅,便带着赵国珍进了后院。 买菜的小贩很是实在,知道是狄大老爷要吃他的茄子,茄子白送了不说,还放下了一筐其它的蔬菜,说是孝敬大老爷的,要不是老崔头连胡弄带吓唬下小商贩才收了一升糙米,他很可能把自己的全部东西都白送了狄风。 狄风在信宁百姓心中的地位能到了如此地步,听得赵国珍咂舌不以,不禁说道“狄县令真可称得上是良吏,信宁百姓归心,生活富足,你上任月余就抵得上其他官员数年的治理,赵某这一行真是大开眼界,大开眼界啊!” 狄风听了赵国珍的夸赞只是微笑着道了声“赵兄谬赞了!”。 老崔头现在是狄风铁杆粉丝,自从狄风救灾老崔头就认定狄风是个好官,后来石头跟了狄风现在已经成了县尉,连带着他们村子的人,在附近十里八乡那都是自认高人一等,老崔头更是以石头的叔公自居,出门一见到生人就会自我介绍是狄县令身边的人还要带上一句还是县尉的叔公,现在见到狄风谦虚,他忍不住插嘴道:“哪里是谬赞?大老爷在我们百姓心里就是生身父母,就是天”,说着又对赵国珍吹捧“这位先生,在信宁,别说是送一筐瓜菜,就是大老爷看上了哪家的闺女,那就是恩典,是要敲锣打鼓的送上门来的,如果大老爷赏脸收了,那可就是脸面,是出去说道的资本……” 说着老崔头叹了口气,懊恼的接着说道:“唉~~~老崔就是没闺女,要是有,早就送到府上来了,可惜了这么一个守在大老爷身边的机会”。 老崔头的话,让狄风哭笑不得“会不会说话啊,当我是老盯着人家闺女的色¥情狂吗?再说了这老崔头长的茄子脸,脸上榆树皮似的纹理,你要是有闺女我也不敢要啊!” 害怕老崔头再胡说八道,狄风赶紧把老崔头打发走“去,等下了值就招呼吴县丞、田主簿和石县尉过来吃酒”。 鲇鱼炖茄子、啤酒茄子因为没有啤酒找好拿醪糟代替了、酱扒茄子、红烧鱼、糖醋鱼、滑溜鱼片……为了今天的渔获,狄风亲自下厨做了一顿以茄子和鱼为主的大宴。 赵国珍是客,田阳明他们还没到,狄风就陪着赵国珍先喝上了;赵国珍不愧是吃货,一上来就每样菜都先尝了一遍,然后就和田阳明第一次吃到狄风做的菜是一样的表情,呆愣了半响才喃喃道:“美味,人间美味啊……狄县令,张某有句唐突之语不得不说,你的先祖莫非是狄牙?” “狄牙是谁?”狄风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又是姓狄,莫非跟自己真的有渊源,狄风好奇的问道。 赵国珍一解释,狄风忙否认自己跟狄牙有关系。“怪不得赵国珍说是唐突之语,原来狄牙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人,狄牙也叫易牙,春秋时的名厨,为了讨好齐桓公,把自己的儿子都做成了肉汤献给了齐桓公,厨艺所说名扬天下可这人品实在是恶心人”。 狄风和赵国珍边聊边喝,等田阳明和吴大友、石头他们三点多“下班”来到的时候,赵国珍已经喝的有了醉意,这三人在一加入,赵国珍彻底喝醉了,他一手搂着狄风,一手搂着田阳明,高呼“两位老弟相见恨晚啊,早识二君何愁明州今日!” “阿爹!你怎么在这里?” 一声娇呼传来,让狄风和田阳明全都站了起来,赵国珍原本正搂着二人的脖子,这一下失去了重心,人刺溜跌倒了案几下面,倒地不起。 “麻烦了!赵灵儿怎么叫赵国珍阿爹?她爹不是明州刺史赵摩吗?”狄风看着小脸因为气愤变的涨红的赵灵儿以及她身后还在做鬼脸的丑儿,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赵灵儿和丑儿从码头回来,就听狄小花说狄风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正在宴请一位先生和田阳明等人,二人一听就兴匆匆的跑了进来,一进门就看到赵国珍正搂着狄风和田阳明,称兄道弟的感慨。 赵灵儿当时就恼了,因为赵国珍正是她的父亲,明州刺史赵摩赵国珍,“酒醉后的丑态暂且不说最可气的是,自己的父亲竟然称呼狄风老弟,这成了什么辈分?” 赵灵儿气鼓鼓的指着狄风问道:“狄风,你为什么把我阿爹灌得烂醉?” “灵儿,我没有灌酒与他,是他自己喝成了这样,再说你爹不是刺史赵摩吗?此人自称赵国珍,我可没想到他是你爹啊!”狄风一边辩解,一边暗自感到好笑,记的后世有个小品就有这么一个桥段,新姑爷上门第一顿饭就把自己的老丈人和大舅哥给灌到了桌子底下,这与现在的场面何其相似啊! “我爹名摩字国珍,说自己叫赵国珍这有什么不妥,你就算不认识我爹,但他这么大的岁数,你怎可与他称兄道弟,传扬出去,你我还怎么成亲?”赵灵儿一急把成亲的话都说了出来。 谁承想,已经到底大醉的赵摩,竟然扒着案几支撑着身子半卧起来,含含糊糊的搭话道:“怕什么,某与狄老弟各论各的,这门亲事老夫认下了,一会你俩就去洞房……曰他的先人……有了娃娃,赵某看谁还敢出来呱噪……”说完又一头扎到了地上。 “阿爹~~你说什么呢?”赵灵儿又羞又急,赶紧跑过去搀扶赵国珍。 田阳明等人一见这场面各个识趣的悄悄离开。 “才不能让你先给狄风生娃娃……”赵摩的话虽然惹得丑儿心里不满,但她还是撅着小嘴一起帮赵灵儿去搀扶赵摩。 狄风一看赵灵儿和丑儿搀扶着赵摩进了内室,心知自己这回惹了祸事,想了一圈想到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赵灵儿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只有躲出去,等到明天赵摩酒醒了再回来,到那时有赵摩帮着自己说话,灵儿就不会再责怪自己。”可转念一想“去哪里躲呢?吴大友那?不行,吴大友家里人多不方便……对了,去十三娘的信安客栈将就一晚吧!” 狄风打定了主意,挑拣了几样菜式用食盒装了,趁着赵灵儿和丑儿还没过来就拎着偷偷出了县衙。 “小师弟,今天怎么想起来姐姐这里,你就不怕你家的丑儿再次寻来么?”十三娘一见到狄风就笑着打趣他。 “许久未见,小弟想念姐姐,今天正好小弟下厨所以就带了些吃食来给姐姐品尝”狄风说着把手里的食盒递给了十三娘。 “噢?亏你还记得有我,你身边不是多了一个貌若天仙的小娘子吗?这小娘子把姐姐排挤的就要去乞讨了,怎么也不见你出来帮姐姐说句公道话?”十三娘说着打开了食盒,一看里面的菜式,顿时惊呼“这都是你做的?” “的确是小弟亲自下的厨”,狄风点头应到。 “先不说味道如何,这样子看着就怪喜人的,走咱们进屋边吃边聊”十三娘说着转身带狄风进了自己的独院。 “这是什么做的,酸酸甜甜的正和我的胃口,很好吃的”十三娘吃了一口醪糟茄子,觉的美味可又唱不出是什么食材,就忍不住问狄风是怎么做出来的。 “我见姐姐喜吃甜食,就特意做了这醪糟茄子来让姐姐尝尝,这是用茄子做的,茄子去皮,切成小块挂了鸡蛋面糊过油炸了,在用糖霜、醋和醪糟滚一便……” 为了哄十三娘开心狄风编了一个瞎话,说这醪糟茄子是为十三娘特意做的,他刚把做法说到一半,就被十三娘打断。 “二郎,你有心了,还记得姐姐喜甜食,做法不要说了,有你在,姐姐想吃了就去求你,这样岂不更好,还能借机多看你几眼……”十三娘从未被人关心过,没想到今天的眼前人居然偷偷的记住了自己的喜好,这让十三娘心里就如同这醪糟茄子酸酸甜甜的滋味诱人,但一想到自己的年纪和狄风身边的丑儿、赵灵儿心里又是一阵酸楚。 狄风没想到自己随口的胡说正中了十三娘的喜好,既然已经说了又看到十三娘哀婉幽怨的模样,狄风不禁说道:“姐姐哪里话,你要想见我干脆就搬到我府上去得了,每天我都给姐姐做些可口的,这样才好,又何必如此说的伤感”。 听了狄风的话,十三娘心里一甜,但还是白了狄风一眼,言不由衷的说道:“说什么胡话?没名没分的我搬过去算什么?是你的外室还是你的小妾啊?” 狄风不敢再接话说下去,给十三娘名份想都不敢想,先不说十三娘是不是在逗弄自己,就十三娘脾气本事也不是一个能屈居人下的主,做小妾那可能吗?还有就是狄风很喜欢现在的感觉,与风月和暧昧无关,而是有一种偷偷摸摸的激情在内,也许是十三娘年纪比狄风大的关系,和十三娘在一起让狄风感觉就好像是在“通jian”,怕被人发现,又让人恋恋不舍。 (PS:明天有推荐,有可能是所谓的试水推,成绩成了关键,所以再次求票、求收藏……) 第七十 香艳 狄风不想答应十三娘什么承诺,十三娘自然也有她的打算,“一旦狄风接掌南教,那他们之间的地位可就是云泥之别,虽然自己口中说是狄风的师姐,但在师傅苗龙心里,自己只不过是他培养的一名杀手而已,而狄风才是苗龙货真价实的传人,做狄风的小妾恐怕都是高攀了,再说狄风会喜欢自己这个老闺女吗?” 各怀了心思,两人默契的把话题转移到了菜肴上,十三娘对狄风的厨艺一样是赞不绝口,还别说狄风很有眼光,他选的这几道菜,几乎都正对十三娘的胃口。 十三娘吃得开心,自然而然的就多喝了几杯,吃完最后一口糖醋鱼,十三娘放下了筷子,拍拍小肚子,道“好饱,这是我从小到大真真正的吃了一回饭,以前都是一个人对付一口,还不知道原来吃饭也是幸福的事”。 看着十三娘嘴角还挂着糖醋鱼的汤汁,一副小孩子的模样,狄风下意识的伸手要去帮十三娘把嘴角的汤汁擦掉擦掉。 十三娘误会了狄风的动作,隐蔽的后移了一下身子,妩媚的对狄风娇嗔“你又作甚么怪?可别以为一顿美食就可以对姐姐动手动脚的,你真要有心,就回去撵走了那两个小丫有,姐姐就任命做了你的人,这也未尝不可”。 狄风被说了一个大红脸,忙解释道:“姐姐误会小弟了,你的嘴角沾了汤汁,小弟不忍让这汤汁破坏了姐姐的倾城之貌,一是鲁莽就……”狄风说着就伸手指了指十三娘的嘴角。 十三娘愣住了,心里突然升起一丝异动,她没有说话,而是柔情的看着狄风,慢慢的把头伸到了狄风的手边,好方便狄风给自己擦拭。 狄风用手帕把十三娘嘴角残留的汤汁小心的擦掉,擦的很仔细,像是要擦掉十三娘心中的往事。 “二郎,今晚就住在姐姐房里吧!……”十三娘闭着眼睛,喃喃自语,脸上升起了一片红晕。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十三娘的闺房中,牙床轻摇,帷幔舞动,这无关**,只有风月,随着一声如啼的呻吟,让两颗寂寞的心在这微冷的夜里燃烧在一起。 一缕湿漉漉的头发,粘在十三娘白皙的额头上,十三娘侧着脸紧贴在狄风的胸口,听着狄风有力的心跳,整个人慵懒的喃喃自语“那日酒后乱性,被你这小贼白得了身子,晃晃乱乱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今天才知道这种事情竟会如此**蚀骨,难怪会有那么多守不住贞节的妇人,二郎,姐姐是不是也堕落了?” 十三娘的话让狄风的心跳猛地加速,那晚不是在做梦,自己真的和十三娘……,她藏得好深,今天如果两人没有再次激情燃烧,如果她不说,单凭十三娘平日对自己的表现,狄风绝对不会以为自己已经和十三娘发生了关系;十三娘的伪装让狄风莫名的有了一丝不安,这不是多疑,而是面对大唐的这些妖孽人物让狄风不在自信,作为穿越者的优越感早在丑儿的打击下荡然无存,如今的十三娘智谋不在丑儿和自己之下,更何况她还有着鬼神莫测的剑术。 十三娘并不知道狄风的想法,但她察觉到了狄风的心跳变化,她慢慢起身,娇羞的看了狄风一眼,然后转过身去在床角悉悉索索的捣鼓了一番,便把一块叠的四四方方的锦缎递给了狄风,做完这些动作十三娘也不说话,把头扎到了狄风的腋下,像丑儿的毛病一样,就是一阵乱拱。 狄风接过锦缎,不解的打开一看,只见白色的锦缎上落红点点,似寒梅初放;寒梅初放,正遇新我,这是十三娘在想自己表明清白。 狄风不禁暗骂自己“人家一个古代的黄花大闺女,不顾道德礼法的把身子给了自己,自己还瞻前顾后的前怕狼后怕虎,妈的,自己还是不是男人?”。 心念一起,便有担当,就算有十三娘有什么阴谋又能如何,只要自己真心待她,就像狄小花那样,早晚她会真心的回报自己,狄风一把搂住十三娘,“我虽不能给你什么承诺,但我狄风这条命却是有姐姐的一半”。 “休要胡说,姐姐不求什么承诺,只要你不要忘了今晚,记一辈子也不能忘!”十三娘反手也搂住了狄风。 两人的呼吸渐渐加重,柔和的烛光,让屋子里显得迷离温暖,在烛光的衬托下花影摇动屋内再次响起了旖旎之音。 人力有穷时,做了一个晚上的体操,狄风和十三娘终于在凌晨相拥着双双睡去,鸡叫第一声狄风睁开了双眼,看了看还在沉睡的十三娘,狄风在十三娘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再看着十三娘呢喃着翻了一个身,露出白皙光滑的脊背,狄风轻手轻脚的起身,悄悄的给十三娘掖好被角,慢慢的走出门去,床上侧身而卧的十三娘嘴角上扬,挂着笑意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郎君!” 来到院子狄风深深的吸了一口带着草木味道的清新空气,然后一个纵身上了屋脊,对着东方盘膝而坐,体内真气顺着奇经八脉缓缓运转,一个小周天过后,真气在狄风的导引下有进入了十二经脉,又一个周天,最后进入了附属于十二经脉的十二经别,经脉者,所以行血气而营阴阳,濡筋骨,利关节者,不知道是不因为有了一晚的阴阳调和,原来尚未打通的十二经别竟然有了缝隙,虽然真气运行艰难,但还是在狄风一次次的冲击下,终于让大周天圆满的运行了一圈。 狄风满头大汗的睁开了微眯着的双眼,从腰间取下酒葫芦把葫芦里最后一口酒饮尽,接着再次微眯上眼,收敛了心神,慢慢的导引真气,让刚刚打通的大周天稳固下来。 一个时辰后,狄风再次睁开眼,收了真气缓缓起身,接着慢慢的伸展四肢,只听周身传来一阵咔咔嚓嚓的骨响。 “成了”,狄风心里暗呼一声,十二经别统率络脉,如今这一打通,大周天就算入了门经,如果再打开十二经筋和十五络脉这大周天就算小成了。 如今的狄风,神气内敛,再无江湖武者的气息,看上去就像一个普通的翩翩佳公子,但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狄风双目开阖间眸中已经有了神光闪动,这可是进入先天的征兆,年纪不到二十的准先天高手,放眼江湖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异类,能有如此成就,狄风在心里暗暗感激十三娘,昨晚的颠龙倒凤,十三娘一吸一放让狄风**蚀骨,但同时也让狄风真气流转与十三娘互通有无,原本以为是十三娘学的什么房中之术,如今看来那应该是一种双修法门。 当然除了十三娘的功劳以外,也是老天对狄风眷顾有加,让他奇遇不断,先是遇到苗龙得了佛骨舍利,让狄风省去了一甲子的苦修;接着苗龙又传授了吐纳之法,这吐纳之法可是道门至高秘法,原本是苗龙得自一位陆地真仙般的人物,这一秘法让狄风又省去了数十年的静脉摸索,最后在十三娘的阴阳调和之下这才让狄风早于苗龙的预料突破了大周天,大周天一成就可以延年益寿百病不侵,更主要的是还有了进入蛮神埋骨之地的资格。 狄风高兴之余也打定了主意,只要大周天彻底稳固下来,他就要去蛮神埋骨之地一行。 狄风这边在为打通大周天兴奋不已,而县衙后院内赵灵儿和丑儿却是一夜都没睡好,两人一大早就碰了面,一说起狄风昨夜没有回来,丑儿当即就气鼓鼓的说道:“一定是去了十三娘那里,那妖妇就会迷惑男人,灵儿姐,我们一起去抓他回来”,丑儿说着,又把上次狄风夜不归宿自己去信安客栈找他的事跟赵灵儿说了一遍。 赵灵儿一听,心道“这还了得,自己已经算是狄风的娘子,对于狄风在外面招花惹草自己岂能不管”,她便应和着道:“走,我们姐妹一起去,我看那妖妇不是简单人物,到时候万一动起手来,还要妹妹帮助则个”。 “放心,我们姐妹联手,那妖妇就算本领通天也是难逃你我的手掌心” “对,一定要把她压在五指山下,让她再也不能出来勾引我们的男人” 由于有了外敌,赵灵儿和丑儿是彻底的放下了恩怨,两人此时真心的姐妹相称,就连狄风都成了儿女共有之物,这小姐妹俩手拉着手,气势汹汹的来信安楼捉奸了。 第七十一 蜕变 还好狄风早起练功,丑儿和赵灵儿来到的时候正好赶上狄风准备收功,有点做贼心虚的狄风一见到,二女到来马上来了一个先发制人,抢着问道:“你们怎么来了,今天不用去码头吗?” 先前还气势熊熊的赵灵儿和丑儿,被狄风一问很自然的回道:“今天不去码头,我(她)要陪阿爹(赵叔叔)。” “哎呀~~”狄风惊呼一声,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忙道:“你们不说我都忘了灵儿的阿爹还在府上,你看看喝酒误事,古人所言不差,这么大的事居然给忘了,你们以后可不要学我,尤其是丑儿以后可不能贪杯哦!”狄风说着一指丑儿。 丑儿忙点头“我记住了”,赵灵儿也跟着点头。 狄风趁热打铁的又问赵灵儿“你父现在可曾起来?我昨天不知道赵国珍是你父的表字,这礼数上疏落了,如果他老人家起来了,我现在就过去问安赔罪”。 赵灵儿一看狄风表情真挚不似作假,心里喜欢万分,高兴的说道:“我阿爹起来了,只是喊着酒醉的头痛,现在应该正在房里休息呢”! “哪好!我这就去给赵叔叔问安”狄风说着转身就走,走到了门廊,突然想起一事,又回头对赵灵儿和丑儿交代道:“你们俩别站这里了!赶紧趁着早起,去集市采买些新鲜的瓜果蔬菜回去,我要再次设宴正是的款待赵叔叔”。 看着狄风渐渐消失的背影,赵灵儿和丑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过了一会丑儿才反应过来,问赵灵儿道:“咱们俩是干什么来了?” “捉奸啊!”赵灵儿不假思索的回了一句,说过后又突然醒悟过来,“这一打岔,被他蒙混过去了,这坏人还没解释昨晚为什么要住在此地呢!” “唉~~~~” 丑儿叹了一口气道:“算了,他既然不想说就由着他吧,既然他能想出这法子蒙混过去,就说明他还是很在意咱们的感受的,咱们还是赶紧去采买吧!” 赵灵儿想了想,“丑儿说的不无道理,父母和师父也常对自己说起,以后成了亲,要知道孝敬公婆,大妇就要大妇的风范且不可做妒妇……家和万事兴,自己的相公才会喜欢……。”想到成亲再一想到昨晚父亲酒醉后说的,“要自己和狄风先生了娃娃”,脸上不由一红,掩饰的避开丑儿的目光点头道:“好吧!咱们这就去采买瓜果蔬菜”。 “对了,你看出来了么?狄风好像与以往不同”? “看出来了,好像变的普通了,没有了原来卓尔不群的样子,但看了他的脸又让人心里不由得产生亲近感”。 “你这小妮子,想什么呢?脸红的跟桃子似的,是不是一提狄风你就思春了?” “你才思春呢!刚才也不是谁,脸红的像猴子屁股,还怕我看见把脸偷偷的扭到了一边,你要是思春,干脆今晚就把自己献了出去,白白净净的躺倒狄风床上,他见了一定会喜欢的不得了……” “诶呀~~乱嚼舌根,你讨打是吧?” “嗯~~~~怎么恼羞成怒了吗?动起手来小爷可未必怕你” “好啊~~还学狄风自称小爷,小心哪天我给你下蛊,让你长出胡子真的变成男人” “小爷百毒不侵,谁怕谁啊?” ………………赵灵儿和丑儿就这样吵闹着,走进了集市中。 狄风回到自己的宅院,一进院子就看到赵摩正在葡萄架下舞刀,赵摩的刀法虽然不成套路舞起来毫无美感可言但从闪动的寒光和凶狠的劈砍可以看出赵摩也是久经战阵厮杀的老手。 “好刀法!”狄风大声夸赞了一句,见到赵摩停下手向自己看来,狄风忙抱拳施礼“小侄昨天不知叔叔身份,唐突之处还请赵叔叔海涵”。 “诶~~么要客气,不知者不怪,再说昨晚施礼的是老夫,你可并不过失”。 赵摩说着,心里却暗自奇怪“这狄风初见之时双臂有力、步伐稳健,一看就是一个练家子,如今再见狄风,他给人的感觉只有平淡,平淡的好似和这院中的景物融到了一起,如果他不出声很难让人注意到他的存在,温文尔雅的样子没了一点勇武之色。狄风甩石头打鱼只是巧合,难道是自己看错了?”,这想法一起让赵摩怀疑自己听闻的狄风文武双全的传言可能有失真的地方。 人总是喜欢完美的事物,赵摩对狄风的能力心满意足,如果他要是再有一身不俗的武艺岂不更妙?出于试探,赵摩笑着走过来,把横刀递给狄风,又道:“久闻你狄风文武双全,今天正好趁现在有时间,何不在此让老夫夫开开眼界”。 在自己未来的老丈人面前狄风自然是要表现的出彩,他接过横刀客气了一句“赵叔叔是战阵高手,小侄献丑,有不足之处还请赵叔叔指点一二”。 话音一落,横刀挽了一个刀花,紧接着刀光闪动,一连九刀一气呵成,收手太快,赵摩只看到了白芒一闪,等他再次定睛观瞧,只见狄风已经横刀入鞘。 “这…………”赵摩瞠目结舌的说不出话来,都没有看清狄风的刀势这要如可评价啊? “献丑了!”狄风抱拳施礼。可就在狄风说完,身后的葡萄架的一根支柱咔咔几声,瞬间断成了九段。 见此一幕,赵摩这才忍不住出口赞道:“神乎其技,神乎其技啊,贤侄刀法只能用鬼神莫测来形容了。” “赵叔叔客气了,只是一些花架子而已,比不得赵叔叔战阵厮杀出来的杀敌技巧”狄风谦虚了一下,转了话题“赵叔叔昨晚休息可好?” “唉!老了,年纪一大再加上酒醉我这头昏脑胀的折腾了一晚,现在出了些汗才稍感舒服些,就是腹中饥饿” “都怪小侄大意,我这府上没有仆役,是小侄照顾不周,疏忽了,赵叔叔稍等,我已经让灵儿去采买食材,一会小侄就给赵叔叔准备早膳”。 狄风到了唐朝已经习惯了这里的一天两顿饭,因为信宁府衙的工作时间安排和后世是不同的,早上六点上班,九点可以去县衙的食堂吃早饭,下午三点下班回家吃晚饭,这一天只有两顿,既省粮食又能提高工作效率,很不错,虽然狄风从未去过“食堂”。 之所以狄风没有按照后世改变作息规律,是因为他觉的两顿饭的时间还是很科学的,没有电又没有夜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古人的习惯,要是按照后世的朝九晚五,那一天的时间就会都浪费在了吃饭上。 赵灵儿和丑儿回来了,羊肉粥配上狄小花炸的“油条”再有几样爽口的小菜是狄风安排的早餐,“油条”、说实话狄风也是记忆模糊昴蒙着交给狄小花的,味道比不上后世的油条,但胜在稀罕,拿来糊弄这些没见识的古人倒还可以。 赵摩吃的大呼过瘾,一个劲的打听这油条的做法。这让狄风老脸一红,很不负责任的又胡说了一遍。原料用的是天然无污染白面,比起后世的各种添加剂强上了太多,做法对不对的,反正吃不死人! 用过早餐,应赵摩的要求,再赵灵儿和丑儿的陪同下,四人又去了开发区。 (PS:这几天上了文字推,小羊决定一天两更,虽然每章字数少了,但两章下来就都补上了,嘿嘿…………求票、求收藏,还有一件事,推荐三本书、五岳为轻的大作《盛唐霸业》描写的也是大唐的故事;还有佛山赞先生的大作《赤宋》一个大宋的传奇;最后是一本欧洲的历史大作《远征欧洲》鲇鱼头出品必属精品,朋友可以看看这三本很不错的。) 第七十二 丑儿小伎俩 乌江码头热闹更盛以前,从江上点点白帆就可以看出码头的生意繁忙。 狄风带着赵摩参观了开发区的布局并介绍了自己的整个建设规划,这让赵摩听了更坚定要把女儿嫁给狄风“此子才大已经超出了很多先贤,如果能让此子入赘,赵家的百年基业何愁不能壮大,就是不知道狄风的家中有兄弟几个,如若人多还真的可以用赵家的名头来拉拢一番”有了这想法赵摩在参观了抽水公厕后,转着弯的问了狄风。 “这种冲水的茅厕,剧某所知只有长安皇家和各大门阀才用得,贤侄能知道,想来贤侄的家世应该不凡?不知道贤侄是哪里人士,家中可还有兄弟姐妹?” “小侄是长安人,家中还有一个兄长,家父身居庙堂这家境还算殷实。” 赵摩一听,心里暗想“这狄风是次子,继承家业是无望了,他的兄弟虽然少了些,但要是自己把赵家交给他,想他家里也不会反对入赘,只是这事不能自己直接问狄风,问了恐要引起狄风的反感,看来还是让灵儿私下问问狄风的意思”,赵摩打了一圈心思,转念又想起了“狄风说他父亲身居庙堂,能做常参官的必是五品以上的阶,这姓狄的五品以上会是谁呢?” 赵摩怎么也没往狄仁杰身上去想,他还在纠结怎么出口邀狄风入赘,赵灵儿一旁欢呼一声“阿爹,快看那就是女儿的船”。 赵摩闻言收了心思,顺着赵灵儿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码头北面停泊着**条五桅沙船,有的已经有工人在往船上装填货物了。 赵摩震惊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倒不是他惊讶这船的巨大,而是他万万没想到,以前自己眼里的任性小女孩,如今竟然一转眼就成了掌管着一支船队的风云人物。 由于唐朝开放,各国往来大唐的商人、使节繁多,用万国朝圣来形容也不为过,这些人一部分通过陆路沿着丝绸之路前来,一部分就通过海路从泉州等地的港口上岸,再加上隋炀帝大运河的开建唐朝的水运极受重视,这也让船队的老板地位颇高。 “灵儿长大了,再也不是阿爸怀里的百灵鸟了,你已经长成了苍鹰可以在高空翱翔,阿爸很欣慰”,赵摩有点激动,忍不住夸起了自己的女儿。 赵灵儿被自己阿爸开的开心,傲娇的说道:“阿爹,女儿可不止沙船,女儿还有两艘画舫,走女儿带你去船上看看”。 赵摩本就又心找机会单独跟女儿谈谈邀狄风入赘的事,见这个机会正好,便歉意的跟狄风道了声“贤侄不用陪着老夫,老夫和灵儿去那画舫上看看。” “赵叔叔请便,在下和丑儿在此静候便是”。狄风点头应到。 今天一出门狄风就发现丑儿突然变的闷闷不乐起来,他也有意找个机会问问丑儿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现在赵摩要上画坊,他正好可以和丑儿单独谈谈。 见赵摩在赵灵儿的引领下去了画舫,狄风便带着丑儿来到了江边的一处巨大江石上坐下。 看着江边上的风景,狄风柔声问道:“丑儿,看你今天兴致缺缺的样子,可是有什么心事?现在就咱们俩,说来与我听听。” 丑儿自然知道狄风之所以留下来,应该是看出了自己心情不好,她心里一阵甜蜜,表情也轻松了起来,把小脑袋扎到狄风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哼哼唧唧的说道:“郎君,丑儿没有父母,见到灵儿姐姐父女情深,丑儿心里就寡寡的,有点嫉妒她。” “这有什么好嫉妒的,你只见到她们父女情深,可你要是见到灵儿被她父亲打得抱头痛哭的样子,你就不会羡慕了”。 狄风一边开着玩笑,一边宠爱的揉了揉丑儿的脑袋,“别扭了,再扭头发就乱掉了”。 “呵呵.....”丑儿被狄风逗的呵呵娇笑“灵儿被打哭的样子一定很好看,郎君,丑儿知道你在安慰丑儿,放心,为了郎君丑儿是不会真的嫉妒灵儿姐姐的,我现在也是有亲人的,郎君就是丑儿唯一的亲人,丑儿喜欢郎君每晚讲的故事,也喜欢郎君生气打丑儿的样子,你在丑儿心里,就是父亲、是兄长、是夫君,是丑儿的天”,丑儿说着神色又暗淡了下来“丑儿就是担心,担心你有了灵儿姐姐就会不要丑儿了,要是那样丑儿的天就塌了,丑儿到那时会恨所有人,恨那些有父母妻儿的人,我会想尽办法拆散他们.......但丑儿永远不会恨郎君”。 “这小丫头,原来是看到灵儿的父亲来了,自己陪着笑脸一旁伺候心里吃醋了,担心自己真要娶了灵儿会失宠……不过这小丫头最后的话实在吓人,这妖孽一般的丑儿要是报复起社she会来,指不定就会真的惹来腥风血雨……”,狄风现在有点后悔了,不该把丑儿培养的如此有“杀伤力”,他忙安慰道“小小年纪,一天到晚的,不想个好,你就把心放好了,我不要什么也不会不要我的丑儿的!” 丑儿听了心欢喜可嘴上还是幽幽的说道:“那可说不准,你要是和灵儿姐姐生了娃娃以后呢?”丑儿说着猛的抬起了头看着狄风,柔情蜜意展颜一笑道:“郎君,要不我们先生个娃娃吧?”。 都说褒姒有百二十种媚,一笑之下百媚生,可以魅惑天下,可以祸国殃民,而此时的丑儿恍若褒姒再生,精致的小脸那还有那可怕的胎记,魅惑天成的笑让狄风瞬间有了心神失守,他脱口就答应了一声“好!”。 但这心神失守只是瞬间,狄风好字说完,马上又清醒了过来,他一把搬过丑儿的小身子,在丑儿的小屁股上啪啪拍了几巴掌,边拍还边说“我让你作,还装出可怜巴巴的小模样来引我同情,原来你暗地里对我用了魅惑之术!以前我从容你没有问过你的这密法从何而来,如今看来,你必须要交代清楚这邪法从何而来?” 丑儿扭着身子咯咯坏笑,嘴里还求饶道:“丑儿错了,以后再也不敢对郎君施展魅惑了,这里人多,等咱们回去我再告诉你这魅惑的出处!” 一开始狄风真的以为丑儿是因为赵摩的到来,而生了担忧的心思,直到自己用先天的心境破了丑儿的魅惑才知道上了这小丫头的当,丑儿就是在演戏,以引起自己的同情,来和与赵灵儿争宠,这小丫头,不处置一番那还了得! 见丑儿求饶,狄风这才松来了手,刚要准备再说她几句,却听背后有赵灵儿的声音传来 “你们二人这是在干什么?钗横鬓乱衣衫不整的样子,要搂抱回家去,人来人往的江边也不嫌害臊!” 丑儿赶紧从狄风怀里起来,秀红着脸,跑去了风火商行。 狄风则是满不在乎的回头,可一看到正艳羡的看着自己的赵摩,顿时老脸一红;赵灵儿和丑儿现在关系融洽,狄风她们三人每日混在一起偶尔有个搂抱到也不算什么,但这被老丈人看到可就有点不好说了。 狄风尴尬的一指丑儿远去的方向,想要解释“这个……”却说不出一具完整的话来。 “贤侄不用解释,人不风流枉少年,老夫若非力不从心,到也想再娶一房小妾,哈哈~~~~~我明白,我明白的……” 第七十三 突发事件 (PS:这几天上了文字推,小羊决定一天两更,虽然每章字数少了,但两章下来就都补上了,嘿嘿…………求票、求收藏,还有一件事,推荐三本书、五岳为轻的大作《盛唐霸业》描写的也是大唐的故事;还有佛山赞先生的大作《赤宋》一个大宋的传奇;最后是一本欧洲的历史大作《远征欧洲》鲇鱼头出品必属精品,朋友可以看看这三本很不错的。) 狄风现在爱死了这可爱的大唐,若非在唐朝又怎么能找到如此开明的老丈人,居然能当着女儿的面鼓励自己的准女婿养小三!更难能可贵的是灵儿竟然出奇的没有反对。 狄风可不知道在画舫之上赵摩早已跟赵灵儿交代过了;狄风此子是为人杰,名留青史只是早晚的问题,对于她与狄风的婚事,赵摩现在是举双手双脚的赞成,并要赵灵儿想办法说服狄风入赘赵家。 赵摩的话让赵灵儿为了难,狄风喜欢自己不假,可要他入赘确实让人难以启口,但一边是自己父亲的苦苦相劝,一边是家族的生存发展,又让赵灵儿不得不答应赵摩的请求;因此赵灵儿一见到狄风总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也许是内心觉的自己理亏,也许是对于丑儿已经有了认同,再赵摩一说到狄风和丑儿的关系,她也就很自然的没有反对。 三人个怀着不同的心事回了狄府,进门不久,草上飞就匆匆赶来,习惯了狄风府上的自由自在,草上飞一进门也不看有没有外人就喊道:“狄风,你……”,草上飞说了个开头,才看到厅内还多了一个陌生面孔,他反应极快,顺口说道:“你怎么修为又有了精进?神气内敛这可是大成的征兆,在下先在这里给狄县令道喜了!” 狄风现在也算久经官场历练,察言观色的本事比修为涨的还快,怎能看不出草上飞是有事前来禀报;草上飞现在可以说是狄风放到外面的耳目头领,负责的是信宁周边的动静监察,此时草上飞前来定是外面出了变故。 “赵摩是自己的准老丈人,又是一州刺史,自己能看出来草上飞有事,他又岂有看不出来的道理,既然成了一家人,就不能再说两家话,有些事自是不用避讳与他”,狄风看了赵摩一眼就对草上飞说道:“这位是灵儿的父亲,有事你自管直说不必有所顾忌”。 见到狄风放话,草上飞也不再隐瞒,就忙道:“老爷,弥勒教有了变故”。 “什么变故?”狄风一听事关弥勒教,马上紧张了起来,谢无灵的话难道要应验了? 草上飞的话同时也引起了赵摩和赵灵儿的关心,父女二人闻言也不由坐直了身子,侧耳倾听。 “老爷,某跟随谢无灵到了明州,发现谢无灵在明州安置两千多人马,这些人都是弥勒教的核心成员,其中不乏高手在内……” “等等!” 草上飞的话才说到了一半,就被赵摩打断;赵摩一听,说到了明州,原本就听得仔细,再听到明州新近安置了两千多人马,赵摩立刻想到了谢华兴在明州安插的两千多兵甲精良的族人,难道这些人不是谢家族人而是弥勒教的逆贼?赵摩忍不住脱口问道:“你口中所说的在明州住下的两千多人可是跟谢华兴有关?” 草上飞看了一眼狄风,见狄风没有反对,他对赵摩一拱手继续道:“谢无灵的确与应州刺史谢华兴有过秘密接触,但所谈内容不得详知,不过这些人马却是在谢华兴的首肯下才安置在明州一隅的”。 赵摩听心中大惊,“这个谢华兴这是要干什么?居然把弥勒教的逆贼假借族人的身份安置到了我明州境内,他到底意欲何为?”赵摩仔细一想,心中更是恼怒“这个混账,弥勒教要是反了,我明州必然难脱干系,要是不反,任他们在明州暗中发展那以后……”赵摩不敢再往下想,他急急问道:“这些人有了什么变故?” 草上飞见狄风完全信赖灵儿的父亲,也不再犹豫,把知道全部说了出来“这些弥勒教弟子在昨天突然每五人一拨分散离开,去往了黔州的各个府城,在下人手不够不能全部跟踪,只好让燕青他们挑了几个重要人物跟了过去,某便特意赶回来请大人示下,某接下来该如何去做?”。 狄风听的越发心惊肉跳,“弥勒教将两千多人化整为零派往各地,这分明就是要准备起事了,这些人应该就是各地弥勒教众的领头人,如今之计只有加强防守并迅速通知黔州都督李子和一条。” 想到这里狄风马上对草上飞说道:“你让燕青他们务必盯紧这些主要人员的动向,再去天福官驿通知中镇将军李敬业,就说弥勒教谋反在即叫他早作准备,先就这些你速速去办!” 说完就看向赵摩,可还没等狄风开口,赵摩就抢先说道:“贤侄明州事大,老夫这就返回明州,你就不要挽留了。” 事态严重狄风本就没打算挽留赵摩,见赵摩要走,他又担心的问道:“赵叔叔此次回去,打算如何处置?” “这确是难题,谢家勾结弥勒教意图不轨倒是可以参他一本,但没有证据也只能通过御史台,不过这样一耽误就怕弥勒教趁机升乱,如果明州乱了,我这个刺史也是难逃干系啊!……不知贤侄可有良策?”赵摩刚才急着想回去,还真没有想好对策,如今狄风问起,他一时没了主意,只好求助的看向狄风,希望这个有大才的准女婿给他出个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狄风略一沉吟便道:“良策我也没有,不过倒是有一个权宜之计,赵叔叔回道明州,一面上报黔州发现明州有弥勒教徒预谋不轨,一面迅速出兵围剿,想那弥勒教已经化整为零,明州所留的应该只是幕后推手,叔叔此时突然围剿,必会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如能抓到匪首叔叔便是立了大功一件,如果不能擒获匪首,这剿灭了明州残匪防患于未然也是有功无过的好事一桩”。 “此法可行,不过……”听了狄风的计策赵摩先是一喜,但紧接着又犹豫了起来,“不过,说来惭愧,我明州缺银少粮,兵甲破旧,万一谢华兴早与弥勒教串通一气,我此番举动必会找来谢家的兵马报复啊!” 为了能讨好老丈人狄风是豁出去了老本,他一咬牙道:“兵甲钱粮我到可以帮助赵叔叔解决”。 “贤侄你有?”赵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信宁现在富足不假,但要是准备出大批的兵甲却是不大可能。 “有!”狄风肯定的答道,然后看向赵灵儿道:“灵儿,信宁城小墙矮,这兵祸一起难免危机重重,你现在就带着你父亲,去三桥山把我的东西分给你父一半,以解明州之危,然后你就先与你父一起返回明州;弥勒教既然把核心成员安置明州,相信那里应该是弥勒教给自己准备的后方基地,应该不会大乱,你又有赵家保护应该也要安全一些。” 赵灵儿岂会不知狄风要保护自己的心意,当即就摇头道:“我不离开郎君,就算有危险我也要和郎君在一起……”。 听了赵灵儿的话狄风心里感动,但还是扳起了脸道:“休得胡闹,明州也有你的父母叔伯,难道你就忍心看着明州有失?你去明州不光是为了避祸,别忘了,明州接近生界,万一谢家发难,明州抵挡不住的话,你还可以以你圣女的身份招生界内的数万生蛮出山助攻,再说没有你的跟随赵叔叔如何能在三桥山取出我所藏之物”。 赵灵儿看看狄风又看看自己的父亲赵摩,最后点头答应道:“好吧!郎君你要小心,信宁毁了可以再建,你要是有个好歹灵儿就没法独活了”,赵灵儿说完又唤出了一直躲在里屋偷听的丑儿“丑儿妹妹,我赵灵儿愿意与你共侍一夫,但你要答应姐姐,我不在身边你要好好的照顾郎君”。 丑儿听了心里一阵欢喜,她很乖巧的点点头“放心吧姐姐,有丑儿在,郎君是不会有危险的”。 对于狄风的本事赵灵儿本就清楚再有丑儿在身边照应她到真的放下了心,想想没有什么遗漏,赵灵儿对着狄风和丑儿道了声别,就转身和赵摩一同出了狄府。 见到赵摩和赵灵儿离去,狄风突然想起,他们去了三桥山搬运自己藏匿的弥勒教财物,没有人手可是不行,便又唤来阿朵,让阿朵带着圣女一系的高手去追赶赵灵儿他们。 看着一切全部安排妥当,狄风转身对着丑儿说道:“现在没人了,你这个爱听墙角的小妖孽该说说自己的事了吧?” 第七十四 防患 丑儿扭捏的说道:“其实很简单,你还记得苗龙给我的《地衡》一书吗?这法门就是此书记载,这书中的法门都是一些神魔之道很是难学,我只学会了这一种。”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丑儿是学了苗龙给的秘法,但这并不是自己想要知道的”狄风一把抓住了丑儿的胳膊作势预打,吓唬道:“鬼机灵,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些,少打马虎眼,快说你的家世身份,要不然万一有一天你的家人找来,再告我一个拐带良人的罪名,教我如何辩解?” 丑儿一看蒙混不过去,大眼睛一转,娇羞的说道:“狄风,你看看我最近是不是长的和十三娘一样了”,说着还故意的挺起了本就不大的小胸脯。 狄风扫了一眼丑儿刚刚发育的胸脯,撇了一撇嘴道:“切!旺仔小馒头有什么好看,别作了,赶紧说吧,这次你休想蒙混过去”。 见自己的小把戏被揭穿,狄风再次提到了自己的家世,她的神色瞬间黯淡“我说的是真的,我没有父母也没有家人,是一个在深山长大的孤儿,你可以放心,就算我死在了狄府,也不会有人来找你要人的”,丑儿说着眼圈一红,似要哭了。 虽然丑儿的话有诸多漏洞,但看到丑儿伤心的模样不似作假,狄风心里一软把丑儿搂到了怀里,柔声道:“是我不好,就当我从没问过好了,以后只要你不说我也绝不会再问了,咱们说点开心的事情,我听说你的砖厂有了新的进展是怎么一回事?” 狄风转移了话题,让丑儿破涕为笑,她在狄风的身上蹭了一下鼻子,才高兴的说道:“你上回让我们研究的水泥,我们研究出来了,那东西原来是用石头烧出来的,只是还没有完全掌握,烧出来水泥时好时坏但砌墙建屋可以用了,我们已经在城墙哪里实验过了效果还不错,你要不要去看?” “有这等事?走去看看”,狄风没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句显呗,居然真的让丑儿他们研究出了水泥,这东西如果用于建城墙那就省事多了,只要能用模子做出大块水泥砖,不求美观的话,这城墙改造就能在几天内彻底完工。 到了砖厂狄风就见到百十号工人正在忙乎着烧制水泥,可当狄风看到丑儿口中所说的“水泥”原本激动的心一下子停了下来,这可不是水泥,而是一种类似于石灰的东西。 狄风让丑儿叫来了放着实验开发的工匠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此物你是如何烧制的?” 工匠头一看到狄风激动的有点口吃“小……小的陈六,原本……在……彭水窑场帮过工,这水泥是小的在火炉铺取土时发现的,……火炉铺的黑山附近有许多这样的灰色石头,……” 听了陈六的解释,狄风明白了大概,原来是陈六带人去火炉铺找粘土时无意中发现,在黑山上和山脚的地下有许多灰色的石头跟灰土,以前就听丑儿说过要研发一种灰色的“水泥”,陈六就多了一个心眼,带回来一些灰土和石头,一烧之下真的能沾合砖块,所以就有了现在的“水泥”。 狄风不禁奇怪,他恍惚记得水泥要从石灰石中烧出来,具体怎么烧他不知道,但温度恐怕不低,以现在的水平绝难做到,可这眼前的东西又是什么呢?狄风好奇的看着眼前的样品,用手拍了拍已经做成成品的水泥砖,感觉很坚硬,也很结实。 狄风叫陈六用大锤砸了一下水泥砖,发现者东西竟然比青砖还要结实,他不禁问道:“这砖里除了水泥还添加了什么?” “回大老爷,这里面除了水泥还有粘土,制作这水泥砖可比青砖容易,只要有模子灌进水泥,晾干了就成”陈六兴奋的说道。 狄风去过火炉铺也知道那里的地貌,以狄风的理解,火炉铺在远古应该是一座火山,而这灰色的石头和灰土可能就是火山灰,而丑儿她们烧制的水泥,很有可能就是火山灰的一种自己不知道的用途,既然强度和粘性都够,也没必要纠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了。 狄风立即让人在城墙上打造框架,然后用水泥泥浆进行浇灌,这东西省时省力,只要浇灌完成,再风干一两天一座水泥城堡就算成了。 信宁这边工人们在加班加点的赶工,谢无灵在明州正在听取属下的回报,“佛主,散往各地的人手已经差不多了,现在洪杜、相永、万资、盈隆四县,民不聊生怨声载道,而这四县的城防也最为薄弱,只要我们义旗一举,这四县就会轻易的进入我弥勒教手中,另外黔州那边还没有动静,暂时还不知道黔州兵马司的安排如何”。 “继续打探,尤其是黔州,我们的人被抓了两个,相信黔州已经大体知道了我们的计划,就是不知道李子和会如何安排,小心无大错,黔州兵马司一定要盯住了,还有挖山的人挖的怎样了?”谢无灵接着问道。 “已经差不多,只要我们这边动手,他们那边就会堆倒山崖,到时候各地的通路就会被阻断大半,只是……”这弥勒教徒犹豫着没说出口后面的话。 “只是什么?”谢无灵不悦的催促道。 “只是天福官驿有重兵把守,现在那个新来的李将军又派人沿着山崖巡视不停,那条路我们没办法阻断。” 听了教众提到了信宁天福官驿,谢无灵不禁想起了狄风,他下意识的问道:“信宁现在如何了?” “回佛主,信宁太邪门了,我们的人根本混不进去,只要有人打探信宁的消息,当地的百姓就会立刻提高警惕,不过据派去的人回报,信宁现在富的流油,百姓顿顿都有米粥和蒸饼吃,还有就是信宁现在正在加固城墙,他们可能收到了消息,似乎在防备着我们”。 “哦~”谢无灵哦了一声,心里一阵好笑“狄风啊、狄风,你现在才筑城是不是有点晚了,好吧,看在你辛苦劳作的份上,我就给你一段时间,先不去攻打你的信宁……”。 狄风从砖厂回到了县衙,立即让人去招来了县衙全部的官吏以及岭南五虎和赖文忠。 狄风面对众人把草上飞打探的消息说了一遍,然后就开始安排工作,田阳明负责全县的收编,把那些城外的散户尽快收入开发区,并通知村寨组织丁壮四处巡视;吴大有和赖文忠负责乌江码头的防御安排;五虎兄弟负责组织青壮训练府兵;而狄风本人坐镇信安城。 各司其职一时间众人都忙碌了起来,而信宁城内虽然没有出现恐慌,但空气中也多了丝肃杀的气息。 反观乌江江面上倒是繁忙依旧,只是在商船的附近多了数十条装了床弩的护卫船;开发区内,现在码头生意繁忙,商户的生意也越做越大,大批的货物囤积和大笔财帛流通让这些商贾也聘请了不少的护院保镖,对于县衙的危险提醒,大部分商户并不在意。 四五天过去了,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但一起突发事件打破了这短暂的平静…… 第七十五 围剿 黔州都督府李子和接到了明州刺史赵摩发来的红翎急报;明州境内发现弥勒邪教秘密聚集教众意图不轨,刺史赵摩为防止邪教作乱率领府兵清剿,请求黔州策应以防事态扩大。 李子和是开国老将,久经战阵,再结合李敬业送来的弥勒使者口供,马上意识到了这信息内隐藏的危机,他当即下了军令要求自己节制各州立即加强戒备,各镇兵马开始调动,以黔州为中心层层布防,同时上报长安。 就在李子和布置的安排的同时,李敬业的奏报也到了,其中更是详细的提到了弥勒教已经分散教众谋反意图明显,李子和看了暗呼“不妙!明州的围剿时机不对,再晚几天自己就可以从容布置,可赵摩这突然的围剿弥勒教,万一不能全歼,势必会引得弥勒教提前发动叛乱,还不知道弥勒教的主攻方向在哪,现在只能集结黔州兵马随之准备机动驰援了”。 李子和没想到明州会突然围剿弥勒教,谢无灵也同样没有想到明州会突然发难,为了不惹人注意他在明州并没有发展教徒,出于报复谢家的目的,谢无灵在明州一直以谢家族人的名义活动。 天刚破晓一阵轰轰的马踏蹄音惊醒了刚刚睡下的谢无灵,他昨晚为了安排起事的细节,一只忙到了丑时,手下人员已经大部分派了出去,身边只有几十人的随身护卫;如今听到马蹄声谢无灵知道,这绝不可能是自己人,谢家也不会如此的大张旗鼓而来,唯一的解释就是自己的事情已经败漏,这应该是明州团结兵的武骑团兵到了。 谢无灵不禁苦笑,“一定又是狄风抢了先手,自己看来真的不是狄风的对手”;谢无灵之所以首先断定敌袭与狄风有关,原因很简单,有谢家的幌子,在明州赵家是不敢得罪谢家的,可明州刺史赵摩还是赵灵儿的父亲,赵摩会对自己突然发难,除了狄风的原因在找不出其他合理的解释。 谢无灵把一摞摞与谢华兴来往的书信放在案几上,这是事先准备好的送给谢家灭族的催命符,然后整了整衣衫,缓步走出屋子。 院子里几十名护卫已经刀剑在手紧张的看着大门,见到谢无灵出来又都转头看向谢无灵,众人眼中尽是惊慌之色,但却没有慌乱的举动。 “弥勒降世必会受到群魔阻挠,今日正是我等为佛主献身的日子,释迦佛衰谢,弥勒佛当持世,兄弟们冲出去”谢无灵喊了一声口号。 “释迦佛衰谢,弥勒佛当持世……”众人齐声高呼着转身向着大门冲去。 嗖~~一声尖啸,一只长矢钉在了庭院内的大树上。 赵普骑在马上,手持长弓哈哈大笑“狄风给的兵甲着实不错,这长弓做的精良,小的们,百步仰角六分五成力齐射,放…………”。 随着赵普一声令下,飞矢如雨黑压压的洒落向眼前的大宅院内。 院中众弥勒教徒正在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箭惊得有些发呆,谢无灵见状则大喊一声,“这是弓箭手的试射,快躲……”。 可他的喊声晚了,只见瞬间天空中就出现了一片黑点,紧接着嗖嗖声不绝于耳,其中还伴随着教徒发出的惨叫,谢无灵躲到了屋内,看着院中的几十人一半已经中箭倒地,他暗叹一声大势已去,便退进了屋里。 两拨齐射过后,赵普大喊一声“停,刀盾兵破门”。 反抗是无谓的,存活下来的弥勒教徒几乎人人带伤,刚刚冲出被巨木撞开的大门,就被门外守候的弓手一轮平射结果了性命。 片刻功夫后,赵普踏着满地的血迹,走进了这处弥勒教藏身的大宅,一名亲兵提着一颗人头跑来请赏“九爷,贼首的首级在此,请九爷过目”。亲兵说着心里暗自琢磨“这等砍杀贼首的大功能得到什么奖励呢?虽然自己冲进屋子时此人已经中箭身亡,但脑袋是自己先砍下来,这功劳就算自己的谁也抢不去!” 亲兵还没等来赵普的赞赏,却听又有人跪倒喊道:“九爷,小的发现了一摞书信,请九爷过目!” “这是哪个混蛋,如此的不开眼,你就不能等老子领完功劳再来吗?还懂不懂规矩?”亲兵偷偷侧头望去,只见同村的赵黑子正高举着一摞书信,跪在自己旁边,这小子腰间还挂着两颗血淋淋的人头。 亲兵暗笑“傻蛋的赵黑子,拿了一摞书信也想和老子争功,你是大油吃多了昏了头了吧?” 赵普看了一眼亲兵提着的人头点了一下头,再看向赵黑子手中的书信,眼中精光一闪,忙一把夺了过来,迫不及待的打开一看,第一眼就看到了谢华兴三字,顿时抑制不住的哈哈大笑“哈哈哈~~~好!好!赵黑子记你首功一件,等着回去领赏吧”。 收起书信后赵普急匆匆的走了,就连战利品都没来得及看;赵黑子记了首功,而自己斩杀匪首的功劳只字未提,这让亲兵怎么也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明州剿灭弥勒匪巢的翌日后,应州刺史谢华兴突然接到黔州急令,让他带领本部人马火速赶往黔州驰援,谢华兴不疑有他,带人匆匆赶往黔州,刚到黔州就被黔州都督李子和秘密拿下,与此同时明州刺史赵摩迅速控制了应州防务,而谢家控制的牂牁州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也被赵普夺了过来,黔州的东谢势力一时土崩瓦解,而赵家则完全控制了北至贵州东北境,北邻剑河,西及八寨,南迄广西北境的千里之地。 赵摩族人正在庆祝自己的地盘扩大,而赵黑子得了两个金饼子的奖赏更是满心欢喜的四处炫耀,斩杀贼首的亲兵也得了一百贯,虽然没有赵黑子的奖赏丰厚,但也让他高兴的买了一颗猪头回家跟老婆孩子开开荤腥。 与明州一片安详截然相反的是黔州境内的夷州,思州,贯州,南州,珍州,溱州,播州,却在同一天发生了灾民反叛,虽然各地有了准备,但还是让弥勒教叛军打了个措手不及,刀兵四起这消息一出,朝野震惊,高宗立即下旨黔州獠反,敕黔州都督李子和发兵讨之。 只是不到两天时间弥勒教的叛军就已经达到了数万人,而洪杜、相永、万资、盈隆四县,相继沦陷,一时间四处都有逃避兵灾的流民,释迦佛衰谢,弥勒佛当持世的口号也随着流民传到了长江以北,甚至长安都有人在暗地里传扬“释迦佛衰谢,弥勒佛当持世”。 黔州发出了贼首谢无灵伏诛的安民告示,但弥勒叛军在被其占领的城镇中肆意烧杀抢夺的事实却是难以掩盖,一时流言四起,在百姓中掀起了一波避祸他乡的浪潮。 随着大批躲避战火和烧杀的流民来到信宁,狄风此时站在城楼上犯了愁“让不让这些流民入城呢?让他们入城又该如何甄别他们当中会不会藏有弥勒教徒?不让他们入城,万一弥勒教杀到,这些人就会葬身自己眼前!” 如今的信宁城有了丑儿所谓的“水泥”浇筑可谓城坚墙高,根本不惧怕几万人的攻打,但狄风此时却犯了田阳明口中的“妇人之仁”的毛病。 第七十六 攻城 一连几日传来的都是坏消息,那个自认是狄风朋友的谢无灵死了,这消息让狄风有了淡淡的感伤,就算谢无灵造反但狄风也不认为他该死,如果天下百姓都有衣穿有饭吃鬼才会去造反,忠君爱国对于狄风来说那是扯淡,狄风对大唐还没有那么强烈的归属感;不过第二个消息倒是听的狄风在感伤的同时也热血沸腾起来,相永县令、县丞、县尉俱都战死,主簿赵明率领相永残存妇孺坚守相永一天,终因寡不敌众相永被破,主薄赵明身负重伤在城楼自尽,赵明曾任信宁主薄,那个不爱说笑文质彬彬的书生相貌狄风还记忆清晰,没想看似弱不经风的人竟然如此刚烈! 一想到赵明上能舍身取义,自己却在城口看着逃难的百姓畏首畏尾,这叫人情何以堪,狄风猛的下了决定“来人,开城门放这些流民入城!” “等等~~~”“不行~~” 丑儿和田阳明同时开口制止了狄风。 丑儿抢先劝道:“郎君,城外情况不明,你这一开城门万一周围有乱军埋伏趁乱攻城就凭我们这不到千人的府兵该如何应付啊?” 田阳明也附和道:“丑儿所说不错,这些流民有数百人,其中不乏年轻力壮之辈,你焉能知道他们不是叛军的奸细,如果他们来个里应外合的话,信宁不保啊!为了这数百人的安危丢了信宁五千民众的性命孰重孰轻还望狄兄斟酌啊!” 狄风正在犹豫,突然听到城外的树林中一阵人喊马嘶传来,紧接着黑压压的人头攒动,远远看去无边无际的叛军冲出树林蜂拥而至。 “大老爷救命啊!~~~”城下的流民哭喊哀嚎顿时乱成了一片。 看到弥勒乱军石头变的兴奋起来,他开弓如满月,对着黑压压的乱军瞄也不瞄嗖的射出了一箭,同时嘴里大喊“奶奶的,你们这帮狗崽子吃我石爷爷一箭”。 石头这一箭势大力猛,嗡的一声,箭矢疾射竟然一连射透了三人,弥勒乱军被这一箭镇住了势头,纷纷高举盾牌不敢再向前冲。 “好!干的漂亮,石头再来上他一箭”,狄风看到石头一箭就震慑了乱军,当即夸赞了一句,鼓励石头再射。 石头倍受鼓舞,哈哈大笑着再次开弓,可是弓刚拉开,只听咔喳一声,一张上好的唐弓竟被石头拉断。石头不由恼怒的喝道:“这是什么破弓,来人给爷爷拿把九石弓来”。 “九石弓,乖乖,别说信宁就算黔州府也找不出一把九石弓啊!县尉老爷!”衙役苦着脸回道。 一石是一百斤左右,九石就是近千斤,这样的弓且不说能不能拉开,就是能不能造出来都是问题。 衙役转身去找弓,城下的乱军从新集结了队形,举着盾牌又开始缓缓推进。 四石弓是信宁能找到的最强弓了,石头和狄风人手一把,各自搭箭上弦,乱军太多根本不用瞄准,四石弓拉满便射,嗖嗖两声,石头的一箭正中一名盾牌手,盾牌手被巨大的力量震的倒退几步,箭矢破盾而过正中盾牌手的额头,头颅开裂红的白的飞溅的到处都是。吓得走在队伍前方的其他盾牌手纷纷后撤。 而狄风可不如石头从小上山打猎弓箭纯熟,他是初次接触弓箭完全是瞎蒙,可就是这瞎蒙的一箭,飞过盾牌手的头顶,正射中了一名骑在马上的弥勒教头目,那头目本要格开飞来的箭矢,奈何狄风已经进入了先天,这一箭附了内劲疾如流星,那头目的动作刚做到了一半箭矢已经透体而过,头目一死弥勒叛军的前锋顿时大乱,胆小的已经调头向回跑。 结果弓箭纯熟的石头无人理会,狄风瞎蒙的一箭却引来了“大老爷威武”的吼声,这支攻打城门的乱军也伴随着吼声全部后撤。 现在城下的情景很是诡异,信宁东城门一侧,流民慌乱的在城门下挤作一团哭喊声不断,而对面的弥勒叛军又纷纷慌乱的向回跑,城门两侧百米开外叛军则整齐的举着盾牌缓慢的前行,站在城楼看下去就像一个巨大的“凹”字正向信宁城扣了过来。 弥勒教组织的乱军,毕竟不是久经战阵的边防军,他们队形虽然整齐,但攻城经验缺乏,谁也没有考虑到信宁会有一条天然的护城河,这也多亏了谢无灵,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安排人马来攻打信宁,而这数万弥勒教叛军乃是弥勒教为了攻打思州特意准备的“精锐”,只可惜现在变成了从思州辗转过来的散兵游勇。 思州是古城墙高城坚,位于乌江东岸与信宁乡邻百里,虽然没有信宁这样规模的码头,但水运生意比信宁还早,也算是黔州少有的富庶之地,而思州是羁縻州,刺史田惟康不但掌管着思州还挂着黔州都督府大总管的虚衔,在黔州属于听调不听宣的主,他的手下可谓个个是精兵强将绝非团结兵可比,面对来犯的弥勒教乱军,田惟康直接领兵出城,弥勒教的乌合之众与田惟康的兵马一触即溃,被田惟康一口气掩杀出了百里,还好田惟康担心思州空虚,这才收兵回城。 被杀散的弥勒教徒,侥幸没有被团灭,他们在首领吉成的带领下,一路收敛各处的溃兵一路北上,误打误撞的来到了信宁城,为攻打思州准备的攻城器械也在逃跑中丢失,对信宁的情况更是不熟悉,如今到了城边才发现信宁城居然有一条天然的护城河,河宽五米虽然连日大旱让河水水位下降,但满河底都是没膝的淤泥,根本无法通过,一个个的只能望城兴叹,还好护城河边还有一丛丛的灌木可以藏身,要不然就会成了信宁城上府兵的活靶子。 就这样信宁守军和弥勒教数万的乱军僵持在了一起,城门处无人敢进入四石弓的射程面对石头和狄风两个变态,两侧城墙外的乱军也只能和城头守军零星的对射,对信宁城构不成任何威胁。 吉成一看如此僵持也不是办法,只好留下部分人马盯住城下的流民,剩下的人马后撤半里伐木制造攻城器械。 而城上的狄风也在这段时间想出了让流民进城的办法,为今之计只能趁着弥勒教乱军护盾不足又无攻城器材的时候,用吊蓝把流民一个个的吊上城头。 吊篮放下了十几个,流民顿时争先恐后的涌向吊篮,只是人太多撕扯拥挤之下一时间竟然一个人也没能坐上吊篮,不论城上府兵如何呵斥,这帮流民依然我行我素的拥挤在一起互不相让。 狄风和田阳明看的焦急正要准备下到城外去维持流民秩序,却被众人人拦住,两个千金之躯怎能犯险。 “老爷,还是让石头去吧!”石头抢着开口。 “你不行,身为县尉还有更重要的事交由你去办理”狄风一口拒绝了石头。 “可惜,草上飞和燕青他们不在城中,岭南五虎和吴大友又守在开发区,阿朵等蛮神教高手去了明州,丑儿更不能下去,现在一时还真的挑不出一个精通武艺的合适人手” 狄风正在犯愁,就听有人说道:“狄县令,还是让小人去吧,小人是孤儿了无牵挂,就算死在城下也不枉是美谈一桩”。 狄风一看此人二十多岁年纪,样貌俊朗,只是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表情,“看着眼熟”,狄风仔细一想,这才想到这正是在开发区碰到的一燕双雄中的张晓光,此人,五虎说过武艺不错,原本就是一个游侠,人又机警,他倒是个合适人选。 “好汉子,你去吧,办成此事,以后你就去灵儿的船队做一个名队正”狄风拍拍张晓光的肩头说着;他已经想好这个张晓光倒是个可用之才,如果他这次表现出众,以后就可以帮助灵儿去管理水运船队,现在的水运生意红火,指不定那天就会有人挺而走险干起水上打家劫舍的无本买卖,没有一个武装护卫船队可是不行。 “喏!”张晓光应了一声,一纵身把着绳索顺城头滑了下去。 张晓光脚一占地便手把横刀刀柄大吼一声“全部后退,违者杀无赦!” 流民被气势汹汹的张晓光一声大吼,吓得一滞,不由自主的纷纷后退,离开了吊篮,但也有几个精壮汉子,不退反近,一个个靠近张晓光的同时从怀里掏出了短刀。 “果然有奸细混在了流民之中!”狄风看了也是一阵后怕,这些人要是混进城来,自己等人在城头坚守,他们在城门内突然发难,那时候想要救援都来不及了,自己武功再高也挡不住数万人的冲击。 张晓光果然不凡,面对同时扑上来的七人,只见他反手出刀,刀速极快竟然只是稍逊田阳明一分,刀光闪动下一名大汉就被一份为二,接着张晓光借着刀势下落,蹲身横扫,一声惨叫之后,又有一人被砍断了双脚。 这边张晓光正在激斗,对面弥勒教阵营中冲出了百十来人手持唐弓呼喝着向城门冲来,想要救援。 只可惜他们用的都是一石弓,远在他们的射程外,石头就一箭结果了一个跑在最前面的弥勒教徒,狄风也有了练习箭法的机会,一箭接着一箭的射出,虽然十不中一,但射了十几箭后,他也渐渐的摸到了这弓箭的规律,偶尔一箭爆头也是引来了不少叫好声,田阳明的箭法也是不错,他用的是三石弓,只要能够得着,几乎也是一箭一个的收割人命。 等冲出来的弥勒教徒再次退了回去,张晓光也解决掉了身边的所有奸细,流民也被张晓光的狠辣吓到,乖乖的听从张晓光的指挥,有秩序的开始跨进吊篮。 第七十七 备战 百十来人,只有十几个吊篮,流民被吊上城楼的速度很慢,而对面的弥勒教也刀盾配着弓手向着城门冲过几次,最近的一次已经冲到了城门前不足百米的距离,但还是被城上的府兵给射了回去,可流民中也被乱军射杀了十几人,奇怪的是自从这次冲击后弥勒教再也没有攻击。 狄风本以为是弥勒教担心伤亡才停止了攻击,可到了最后二十多年轻力壮的流民开始进入吊篮时,弥勒教再次打动了攻击,这次弥勒教动用了近千人冲击,刚刚做好的简易木排也被竖了起来,冒着箭雨弥勒教的人冲到了百米的距离。 流民在这时也全部到城头,张晓光是最后一个登上城头的,狄风刚要安排这些流民进入城里,却被丑儿挡住,她跟狄风耳语几句后,狄风对着张晓光道:“你和田主薄一起去安置这些人,至于安置到何处都要听田主簿调遣”。狄风说完又走到田阳明身边交代了几句。 众人下去,狄风立即下令道:“停止放箭,全都躲倒垛口后面,放这些乱军进到城下”。 守城的府兵虽然感到狄风的命令奇怪,但还是服从的退到了垛口后面,城外的弥勒乱军,见城上没了箭雨,惊奇的停在了原地,片刻后也不再进攻而是退回了自己的本阵。 半个时辰过去了,对面弥勒教阵营里一片安静,狄风撇嘴一笑,对丑儿说道:“你能断定这些人中还有奸细?” “原来不太肯定,现在可以肯定了,这些人中还有奸细,甚至先上来的人中也有,郎君你想啊,弥勒教匪已经冲到了能够放箭射杀这些流民的距离,却没有放箭射杀流民,而是把箭射到城头的守军身上,前几次也是如此,这些弥勒教射杀流民似乎是有甄别的,这是为什么呢?我想他们应该是为了给我们制造混乱,让我们无暇顾及检查这些流民的身份,好让自己的同伙入城,要不然明知道没有器械攻城无望还跑上来送死,要是只为了射杀几个流民,他们也太傻了吧!等等看吧,一会田大哥回来就能知道结果了”。 丑儿话音落下后不久,田阳明回来,他一上来就对着狄风说道:“狄兄弟好手段,你是怎么知道这些流民当中还隐藏有弥勒教的奸细?刚刚一审果然又发现了十一人,幸好你提醒,要不然让这十一人混进信宁,可是不小的麻烦。” “说来这都是丑儿的功劳……”狄风把丑儿如何发现端倪说了一遍之后,又问田阳明道“那边可安排妥当?”:。 “安排妥当了,我让张晓光带了十几人守在了那里”田阳明回道。 “好!”狄风点头后又对着丑儿说道:“丑儿你再去看看那些流民,弥勒教狡诈,我怕他们还在妇孺安插了人手,只有经你看过我才能安心”。 随着夜幕降临,乱军也在信安城外扎起了营寨,吉成召集了乱军头目在中军大帐议事。 信宁城防坚固出乎了吉成的预料,吉成之所以能成为这支乱军的首领,是因为他是弥勒教副教主的徒弟,这弥勒教副教主即称为兵马大元帅除了一身神鬼莫测的功夫还有就是统兵打仗也是好手,吉成的兵法一道得自师传,虽然他熟知一十二种攻城的战法,但总结起来无非就是破门、挖坑道,水攻、火攻、还有就利用攻城器械。可无论用哪种这器械都是必须的。 “一定要在短时间内拿下信宁,时间一久,自己没有辎重支持就会不战而败,连夜打造撞车、云梯是重中之重,原本想要以战养战,奈何思州有勇悍的田惟康镇守,想找个软柿子捏,偏巧不巧又碰到了信宁这个坚固的小县,现在撤走被教中兄弟耻笑不说,不管去往何处都会被教中其他兄弟排挤,看来只有强攻信宁这一条道了!” 弥勒教此次起事是做了严密部署的,谁负责打那里都有明确分工,吉成的主攻就是思州,但思州兵强马壮吉成不是田惟康的对手,其他各地又有别人再攻打,只有这信宁吉成没记得安排人来攻打,所以吉成心里打定了主意要强攻信宁以为没有能拿下思州将功补过。 吉成把自己的想法对着手下诸将说了一遍后问道:“大家还有没有其他良策?” 吉成所统帅的这支人马是弥勒教此次起事最大的一支人马,其编制仿照府兵,吉成为大将军统领十一位都尉;每位都尉统领一千多人马,都尉之下还设了旅帅、队正等职;长史、参军、六曹等佐官也是一应俱全;架子是弄的有模有样,只是这些人大多出自贫民,能断文识字的只有聊聊几人,如今被吉成问起,这帮大字不识一筐的农家汉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瞠目结舌的不知道如何做答。 “没文化!”这也是弥勒教的痛处,吉成看着自己的手下,无奈的摇摇头,只得自己安排道:“二剩、陈良、陈家卒、普祥你四人带本部人马由仓曹配合连夜打造攻城器械;李齐、刘枫、你等二人带本部人马护住两翼;吴外人马断后……”。 被点到名字的几将领命离去,没有被点到名字的人中有一人犹犹豫豫的说道:“大将军,末将有一句不知当不当讲?……” 说话的人叫张野,此人倒也读过几天书,在乱军之中尚属识文断字之人了,只是此人品行不加,在扶风因为淫辱妇人,被扶风府下了大牢,此次脱困他在乱军中也赢得了一个都尉的职务。 吉成心里不喜此人淫邪,但现在人才短缺,他也只好忍住个人喜好,淡淡的说了一句“说吧!”。 “大将军,信宁富足,末将听说信宁码头已经建成,在码头后面就是商贾云集所在,那水上可是没有高墙深壕阻挡,我们何不派出一支人马从上奇袭?” 听了张野的话,吉成稍一思索也觉的有道理,便顺势说道:“好,你就领着自己本部人马,去寻找船只奇袭码头”。 “末将领命!”张野领了军令,心里想着“此次能够入城必要多找些小娘子解解晦气”,便走出了中军大帐。 再说狄风也在此时进行着排兵布阵,信宁只有征募的民丁一千多人作为募府兵,这些人被分布在城墙甬道之上,虽然前期经过了五虎的训练,但实战经验不足,初次见到乱军又是如此大的规模难免有些慌乱,狄风趁着这短暂的平静正在命令那些有检验的老兵给大家讲解战阵经验。 田阳明则是安排城中居民往城头运送滚木礌石。城中居民初闻乱军攻城,也是乱作了一团,还好城里有丑儿组织的“巡防队员”,这是类似于后世戴红袖箍的居委会大妈一样组织,他们的办事效率很高,连劝导代恐吓很快就安抚了百姓,再加上信宁如今安居乐业,狄风的威望又高,一听说有人要来抢自己的财帛,破坏自己的安居生活,这些居民一下子群情激奋了起来,争先恐后的往城头运送物资。 吴大友在开发区,集合了商贾的保镖护卫还有风火帮帮众,在沿乌江岸边建造了壕沟路障,吴大友不归是行伍出身,对战阵防御了如指掌,不但把这支“杂牌军”训练的整齐划一,壕沟路障更是衔接搭配的天衣无缝。 赖文忠看着自己的帮众,身披战甲,手持刀盾排着整齐的队列雄赳赳的巡逻在乌江岸边,心里更是百感交集;“这哪还是原来的泼皮无赖?简直就是一支百炼强兵,曾几何时自己还是一个混吃等死,架鸟提笼,人见人烦的纨绔子弟,现在自己摇身一变,成了受人敬仰,掌管着几百人的一方豪强,能得到这一切都是拜狄大老爷和丑儿帮主所赐,自己就算粉身碎骨也难保二人大恩,如今弥勒教来袭,正是自己报恩的时候到了”,看着安静的码头,赖文忠暗暗发誓“宁死也不会让弥勒教的人踏上岸边的土地一步!” ……………………………… (PS:到了现在这本书已经写了二十多万字了,明天9点应该就要上架,看书的朋友如果想继续看更多精彩内容还请支持正版来起点看,也好在评论区与小羊交流,后面的人物出场越来越多,如果想要出演角色可以在书评区的龙套楼里留名,推荐和收藏依然重要,但首订也是必不可少,求个订阅,别让小羊扑街,小羊先在这里谢谢大家了!!!) 第七十八 血战 鸡场的公鸡是感觉不到信宁城内外肃杀的气氛,它像往常一样,在天色破晓时分昂首高歌来唤醒这佛晓的沉默。 但在今天这雄鸡破晓却成了阎罗王的催命符音,吉成借助雄鸡的啼鸣,敲响了进攻的战鼓,咚咚的鼓声让人热血喷张,五千弥勒乱军在阵阵号角和声声战鼓的催促下,推着打了蒙皮的冲车,举着圆盾如潮水般冲向了信宁城。 “敌袭~~~~”随着刺耳的喊声,信宁城头也敲响了警钟,当当~~的钟声让信宁城内的居民从睡梦中惊醒,百姓们慌乱的穿好衣衫,携老扶幼匆匆忙忙的躲进了自己认为最安全的屋子或是地窖;也有大胆的百姓,跑出门外观望。 狄风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见到古代攻城的场面,这次与前几次弥勒乱军的试探不同,黑压压的乱军在冲车和刀盾手的掩护下,或扛着云梯或背着装了沙土的麻袋,像打了鸡血一样高呼着“释迦佛衰谢,弥勒佛当持世”的口号,向信宁城方向冲来。 四百步……三百步……随着石头张弓搭箭,响箭发出的一声尖啸,信宁城头顿时箭如雨发;面对箭雨这回弥勒乱军没有像前几次一样后撤,而是伴着中箭同伴的哀嚎继续前冲,偶尔有个别胆小的刚一回头,就被持着斧钺的中军亲兵砍了脑袋。 鲜血飞溅,被血腥气刺激,弥勒教乱军个个面目狰狞更加快了冲锋的步伐。 城头碉楼上随着田阳明的旗引,六张床弩被绞盘缓缓拉开,一排明晃晃的弩枪,在弩手挥动的木槌激发下呼啸着射向了冲车,嘭嘭~~~简易的冲车被弩枪击中,发出一声闷响后瞬间碎裂,而那些倒霉被弩枪击中的乱军,就像被犁杖犁开的地面,红色的血痕笔直没入敌阵数十米远。 但杀红了眼的乱军无视这一切,奋不顾死的继续前冲,只是面目更为狰狞。 弥勒教乱军最起码还参加了思州之战,而信宁城头的募兵可是第一次上战场,当面对面目狰狞悍不畏死的弥勒教乱军的大举进攻,虽然有了战前动员但还是不免产生了慌乱,弓箭手慌乱的放箭使得箭矢力量不足也失去了准头,而刀盾手在敌人还没有靠近就把石块扔了下去! 一名募兵刚刚举起石块,就被突来的一支流矢射中了咽喉,血花飘溅之下那募兵嘴里只是发出了咯咯几声便一头扎到了城门之外,顺间就冲来的冲车碾压的尸骨无存。 “小六.......”另一名募兵看到昨天还分给自己一个蒸饼的同伴惨死,历时两眼通红,悲呼一声举起了石块就要向着冲车砸去。 只可惜他的石块还没投出,就被流失射中了额头,人软软的倒了下去。 募兵几乎都是招募于信宁本地,现在看着这些自己熟悉的邻居、亲朋不时战死,其他的募兵个个都眼红了起来,纷纷举起石块向下投掷,由于靠近城门的敌人不多,这些刀盾兵投出的石块对弥勒乱军伤害并不大,反倒是自己人被流失射中的不在少数。 狄风看到这一幕立即提起丹田气大喝一声“刀盾手退到垛口外待命!弓箭手听口令齐射!”。 “预备,射”随着口令的梯次齐射,让弓箭手的效率和杀伤力提升了倍许,但毕竟弓箭手数量有限,弥勒乱军在付出了几百人的代价后也冲到了城边。 盾牌组成了盾阵,掩护着身后扛着砂石的刀手,一袋袋砂石被投进了护城河,数千袋砂石瞬间把护城河填平了一小段,乱军的云梯顺势搭在了城墙之上;城门之下的冲车也到了城门边。 “刀盾手放滚木雷石!”随着狄风的大喝,原本憋了一肚子火的募兵,个个争先,一**的石块参杂着圆木被扔下了城头。 惨叫、呵骂如同地狱之音,城上城下惨烈的对峙在了一起。 吉成自是知道一鼓作气再三衰竭的道理,眼看第一波攻城的人马折损近千,他毫不犹的命令第二队二千人迅速进攻。 于此同时已经搜集到三十多条帆船的张野也在乌江水面上对着码头发动了攻击。 只可惜张野低估了信宁的实力,更忽视了赵灵儿的船队。 沙船上有全副武装的护卫,张野的小船还没近岸就被八十多米长的五桅沙船如同大象踩蚂蚁般,碾压了一遍。等张野带着残存下来的三百余人上岸,就碰上了早已做好准备等在岸边的五虎兄弟和嗷嗷怪叫的风火帮众。 五虎的战力自不必说,勇猛无双,钢鞭在手,贴上伤碰上死;就连风火帮的帮众都是个个勇悍,大呼小叫着“前面的兄弟慢些下手,给小弟留个活的,让小弟开开荤!”。 张野被打的欲哭无泪,“这哪是不堪一击的民壮啊?简直就是一群活土匪,杀气人来如同儿戏,最可怕的就是那五个同胞兄弟,手里的钢鞭拍人就像拍苍蝇哦!自己的人马对上这五个杀神没有一个能接下他们一招。” 张野正在后悔接了攻打码头的军令,就见五虎老大金虎奔着自己赶将过来,吓的张野“妈呀!”叫了一声,转身就跑。 “奶奶的,老子叫你跑!”金虎大骂一声也不追赶,而是从腰间取出一枚链子锤,拿在手里轮了几圈,高呼一声“给我着家伙!”。 链子锤脱手而出,快似流星,呼的一声直奔张野的后脑。 张野跑的正欢,就停背后暗风一起,他本能的回头,只觉得眼前一黑,心里立即大叫“此命休矣!”便没了知觉。 信宁城里的小娘,张野是无福享用了,他的脑袋被金虎一链子锤打的像个爆开的烂西瓜。 张野的百十部下见到都尉被杀顿时没了士气,在一片“首恶伏诛,余者免死”的喊声中,残余弥勒乱军扔掉手中武器哗啦跪倒一片。 乌江码头是安全了,可信宁城门却是险象环生,吉成打红了眼,他只留下一个都尉的人马断后,其余的全都压了上去,城门和几处被添平的护城河成了交战的重点。 石头已经砍断了两把横刀,现在的他抓着一具乱军尸体当作武器,刚刚把一个乱军扫下城头,还没来得及叫骂一番,就被一记冷箭射中了肩膀,还好田阳明来的及时,把几个想要冲上来捡便宜的乱军,斩杀当场,要不然石头的小命就会丢在这信宁城头。 狄风满身血迹,砍翻一个乱军队正后,看了一眼城下黑压压不见减少的乱军,从心底生出一丝无力感,“自己纵然有一身堪称无敌的武艺,但在这万人的大对战的人潮中也是掀不起多大的风浪,战局看来不会因个人之力而改变”。 他回头再看向那些正在帮助抢救伤者的城中百姓和丑儿,不由感慨“百姓是善良的!原本还被厮杀吓的躲在地窖中的民众,再听说募兵守城伤亡惨重后,忘记了害怕,竟然主动走出了家门,自发的冲到城头抢救伤者,当着自己的面就已经有三名普通百姓给敌人乱刀砍死,那三人临死前脸上挂着的解脱笑意让人无法忘记! 田阳明说的不错,自己真的是个妇人之仁,为了无所谓的人道,自己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狄风随手打晕了一个接近自己的乱军,又回头看了眼丑儿以及丑儿身边跟着的狄小花,他一咬牙做了决定“为了丑儿也为了这些百姓,就算遭天谴那又如何!” 狄风一口丹田气提到了胸口,吐气开声的大吼了一声“都住手!” 声音如炸雷,在战场上空回荡,久久不散。 “好吓人的喊声跟炸雷一样莫非这人是神仙?” “大老爷就是威武,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这人是谁?” .“.............” 战场之上随着狄风的喊声,即刻安静下来,不分敌我的各自在心底议论着狄风。 看到场中双方被自己震慑,全都停下了手,狄风高声说道:“我,狄风狄景晖,便是信宁的一方父母,因念尔等也是贫苦出身某不愿对尔等痛下杀手,但尔等杀我百姓甚多,狄某迫不得已要动用逆天手段,尔等现在退去还尚可保命,错过了现在,等待尔等的只有死路一条!” 狄风说完看向城下,等着乱军的反应。 “休要听他的,眼看破城在即,莫中了此獠的奸计,攻入信宁,城中财帛女子尽归尔等,小的们给我冲啊!”吉成眼见破城有望,生怕狄风的话乱了军心,他马上出来以女子财物做诱惑,命令部众继续攻城。 看着弥勒教乱军又开始黑压压的涌向城头,狄风摇了摇头,说了一句“即是如此,怨不得狄某心狠手辣了”,说着狄风一扬手几个物体分别飞向弥勒教乱军集中的区域上空。 啪啪......几声脆响,物体在空中碰撞裂开,下一刻,冒着白烟的银白火焰从天而降,这火焰不管沾到什么就会立即附着其上燃烧起来,银白火焰一旦燃烧就变成了幽绿的颜色,如同地狱鬼火,任由人如何拍打也不能将其熄灭。 (未完待续。) 上架啦,一个新的开始 说到感言,小羊十多年前受舍友影响在起点看书,如今受朋友影响开始自己试着写书,写了才知道看书和写书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前者可以随心所欲而后者要顾及所有人的感受;小羊是新手故事处理原本经验不足,心里再一有顾虑,写起来未免畏首畏尾,书中不足之处还请大家海涵。 码字写书是个费心血的活,我也想过放弃,身边的朋友也有因为各种原因放弃的,贵在坚持的道理谁都懂,但能够做到的不多,我承认好多写的比我写的好的朋友都放弃了,各种抱怨不是放弃的理由,只会让人听了呵呵一笑,所以小羊要坚持,成绩如何可以听天由命,可没了一份坚持就让人无趣了。如果你想写书那就坚持吧。 起点这个平台,虽然我也经常在心里骂它的各种抽疯,但这也是爱之深恨之切的人之常态,说实话这个平台不错,即给了读者方便也圆了喜欢写作朋友的梦想,小羊在这里还认识了许多志同道合的朋友,混在起点的日子痛并快乐着。小羊作为受益者借这个机会跟起点道个谢,谢谢起点和各位编辑给了小羊这个机会。 最后还请各位读者看在小羊没日没夜辛苦码字的份上,请支持正版,如果都去看盗版,数据上不去,又没有读者的互动,会让人失去码字的激情。 以前小羊也没少看盗版,如今报应不爽,轮到了自己。郁闷啊! 因为要上班,本书更新时间一般都在晚上十点左右,欢迎各位朋友来指导评论。 祝大家康泰! (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 神火 信宁城外绿焰闪烁,如同人间地狱,凡事沾染了这“鬼火”的弥勒乱军,被这犹如跗骨之蛆的鬼火烧的已经见了骨头,但最可怕的是已经裸露在外的森森白骨,一样在燃烧,钻心的痛楚让他们发出了凄厉的惨嚎。 一片银白火焰飞向吉成,吉成挥动手中马刀,一刀将这银白火焰劈碎,可他万万没想到,银白火焰被劈碎后,化作了漫天火雨,吉成反应极快,一拍马鞍飞身而起,虽然躲开了漫天的火雨,但自己的左臂上也沾染了一块,火焰变绿,吉成只感到自己的左臂传来了一阵剧痛,再一看去那绿焰已经烧进了肌肤,而自己的马刀也在燃烧。 吉成倒也见多识广,他惊呼一声“蛮神教的幽冥魔焰!”,然后果断的砍掉了自己的左臂,吉成也算是一条好汉,左臂断了,他眉头不眨,只是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伤口,就回头看向了战场。 此时的战场之上除了被这鬼火烧的发出阵阵惨叫的乱军,就是呆如木鸡的交战双方,大家都被眼前一幕惊呆了完全忘了自己身处何地,更有甚者,刀都架在了脖子上,还傻傻的不知道躲闪。 沉寂只保持了片刻,紧接着就是一阵欢呼。 “大老爷是神人,天降神火来惩罚这帮奸贼了~~~~兄弟们灭他姥姥的……”守城的募兵和帮忙的百姓欢呼雀跃,士气高涨。 而弥勒乱军调头就跑,边跑还边大声呼喊“妈呀!不好了,信宁有妖人相助,发下了鬼火,被沾到会进十八层地狱的,大家快跑啊……”。 人都有盲从心里,只要有人带头,就会有人跟从,更何况是数千人带头逃跑,吉成命令亲兵一连砍了几个逃兵的脑袋,但也于事无补,反倒激的红了眼的逃兵发生了哗变,眼看溃败已成定局,吉成叹了口气,对身边的亲兵说道:“败局已定,为防信宁乘胜掩杀,你等速去收拢一下自己的亲信,跟我去见大元帅请罪吧!”。 吉成这一走,溃逃的弥勒教乱军顿时没了主心骨,他们三五成群,四散着逃向了周围的山林。 狄风看着城外的情景,暗暗叹了一口气,原本他并不想用灵儿的白磷,这东西过于歹毒有伤天和,自己都能穿越来唐朝,保不准就真的有神佛存在于世,为了能够活的长久,还是要多积攒些阴德为好,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狄风是不会用白磷的;如今用了,看到自己造成的后果,狄风心里寡寡的。 狄风以前是无神论者,但穿越以后他的信仰在渐渐发生变化,似乎冥冥之中真的有种神秘力量在操纵着一切。 “老爷要不要派人乘胜掩杀?”张晓光来到狄风身旁,敬畏的问了一句,现在在他看来狄风就是神一般的人物。 张晓光的话,把正在感触的狄风拉了回来,他看到周围人渴望的目光,知道这帮家伙想要趁机争抢功劳,便点头说道:“留下防守力量,剩下愿意多挣些功劳的,结队追杀去吧!但也要小心,别中了人家的埋伏,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狄风说完又在田阳明耳边低语几句后,便转身下了城楼,丑儿见状也悄悄跟了过去。 狄风走后,田阳明点齐人马出了城门,他一出城就对身后喊道:“大老爷有令,活捉一人,赏三十文;活捉十人赏三百文、米一斗;人头不算;州府封赏另算,听明白了各自带队出发……” 随着一声呼喝,信宁募兵分成几路追赶了下去。 丑儿跟着狄风来到了路边的一棵榆树旁坐下。屁股刚一着地就有信宁百姓看到,跑过来问安“董事长,安好!”。 换做以前狄风会乐呵呵的打趣一番,可如今狄风心情不好,只是淡淡回道:“董事长心情不好,要一个人静静,大家都散了吧!” 众人一看狄风面色阴郁,没人敢自讨没趣的来触霉头,便告了一声罪,四散离去。 丑儿看出狄风有心事,便小声问道“怎么郎君?看你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都是一群被生活所迫的苦哈哈,只是选择的阵营不同而已,一想到这些人如猪狗般被宰杀的结局,我这心里有点堵;我今天造的孽可是不小,今晚没准会做噩梦;丑儿我有点怕了……”,狄风说着把手里的一支箭矢撅成了两截,自顾自的接着道:“怕我自己变成一个冷血的人,没有了是非观念,为了利益视人命如草芥,真到了那么一天,你在我身边不怕么?我是说你不怕你的郎君变的冷血无情么?” “郎君莫要乱想,丑儿相信你是不会变的,就算变也是外表的壳子变了,郎君的心是不会变的;如果万一……我说万一,万一郎君变了,就算你视天下人如草芥,只要还喜欢丑儿就够了!”丑儿说着,附到狄风耳边小声道:“郎君,真有那么一天,丑儿就帮你把这天下人杀光,只剩下你我二人,我们俩不忧无虑的自由生活,衣服都可以不穿,天大地大的光着屁股满世间的撒欢,再生一堆娃娃,你说这样好么?” 知道丑儿是看自己心情不好在逗弄自己,狄风照着丑儿的小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道:“你的话让我心情好了起来了,以后可不能在这么作妖了,还光着屁股满世界撒欢,你以为咱俩是驴子啊?” 看到狄风恢复平常的模样,丑儿说了一句“狄风,我去看看风火行现在怎么样了……呵呵”后咯咯娇笑着跑开了。 狄风回到了县衙,一进三堂,林銮那小家伙就鬼头鬼脑的跑了进来,见到狄风就问道:“狄风、狄风,你会七十二变吗?” “叫师傅!没个规矩。”这小家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初次见他时让他出了丑,到现在林銮都不肯叫自己师傅。 “师父、师父,你会七十二变吗?”这次林銮很听话的改了称呼,只是狄风听他叫自己师父总感觉怪怪的,不由让人想起了唐僧师徒。 “八戒,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为师?”狄风逗趣的问林銮。 林銮也不在乎狄风对自己的称呼,接着说道:“他们都说了,你能引下神火烧光叛军,还说你是神仙下凡,你不是说神仙里面最厉害的法术就是七十二变吗?你的神火是不是就学自七十二变?” 原来是小家伙崇拜偶像,狄风顿时没了兴趣,应付的点头“嗯,就是学自七十二变,你如果能超过丑儿,为师就把这神火法门传你,现在快去温书,等晚上看为师施展神通,用神火给你们爆爆米花吃”。 “好的师父,弟子这就去看书”林銮答应了一声,蹦蹦跳跳的跑出了三堂。 林銮刚走,狄小花就拿着抹布进来了,这几天众人忙于公务不是在码头就是在城头,而狄风经常出去钓鱼遛弯不常回来办公,这三堂已经落了一层薄灰,她本想趁着狄风没回来先来把这三堂打算一遍。 进门后狄小花一眼就看到了狄风,她吓的扭头就想要出去。 “我又不吃人,你一见到我跑个什么劲啊?”狄风看着狄小花的表现,奇怪的问道。 狄小花似乎很畏惧狄风,她切切诺诺的答道:“您是神人,一把神火烧死了好多人……”,说到一半狄小花停住了,似乎还有,但想说又不敢说。 “我就烦你这说话留一半,有什么一口气说完行不,老这样非要被你给憋死,有什么话快说完” “您烧死了那么多弥勒教的人,他们会记恨您的,您要小心弥勒教的报复”狄小花鼓足了勇气,把要说的,说了出来。 “你知道弥勒教?”狄风知道狄小花有秘密一直在瞒着自己,但他没想过主动说破,如今话赶话赶上了,不由得狄风不问。 “知道!”狄小花回答的简练。 “二娘,你是弥勒教中人?”既然说了,就没必要绕弯子,狄风直截了当问道。 “我叫狄小花,这世上没有二娘了”狄小花纠正了狄风对自己的称呼。 “好吧,狄小花,回答我的问题吧”这丫头挺拧。 “您就别问了,我不是要故意隐瞒,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说了会给您还有您身边的人带来危险,您也是教门中人有些事您应该懂得”,狄小花说着一指狄风的随身携带的玉佩。 狄小花很聪明,她的动作其实已经表明了身份,狄风不傻,能看出自己玉佩来历的应该在弥勒教中地位不低,狄风现在还不想被牵扯到弥勒教中去,既然小花不说他也就不在追问了。 狄风看了一眼狄小花,坏笑着问道:“你觉的石头这人怎么样?” 狄风跳跃的思维让狄小花有点跟不上节奏,但一听到石头,她还是俏脸一红,羞怯的扭头跑开了。 “至于嘛!不就是搞个对象吗?看把你臊的!你不说回头我去问石头,他要是也有心思,我作为家主就给你们定下了!”狄风恶趣味的对着狄小花的背影大喊。 石头和狄小花两人的事,还是爱听墙角的丑儿发现的,狄风一开始还不太相信,直到有一次丑儿带着狄风去偷偷的“看戏”,他才相信,春天到了,石头发情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 选择 说来也是有意思,那日狄风闲着无聊,丑儿找来让他跟着去看好戏,结果两人在后花园的假山旁看到了了一幕好笑的喜剧; 石头和狄小花坐在假山旁的条石上,石头就像身上长了虱子扭个不停,而狄小花则规规矩矩的坐得笔直,还刻意和石头保持了一定距离。 狄风看了当时就在暗骂“你扭个什么劲啊?要是有想法,靠过去坐不就结了!” 石头扭了一会也没干靠近狄小花,干坐了一会,狄小花忍不住问道:“大力哥哥,你找我出来有什么事呢?” 石头吭哧瘪肚的说道:“没事!” 狄风听了差点晕倒,心里暗道:“我去!没事?你也真敢说?”。 “哦!”狄小花淡淡哦了声,对石头的回答不置可否。 也许感觉到了自己说话的毛病,石头补充了一句,“就是想跟你聊聊!” 狄风心想,“这还像句人话” “聊什么呢?”狄小花问石头。 石头想了半天才道:“我写了一首诗你要不要听听?” “好啊!老爷的诗词可是闻名天下,大力哥哥,你也会写诗啊?快念来听听”狄小花一直崇拜狄风诗词一绝,石头说起他会写诗,狄小花顿时来了兴趣。 狄风听了可是一头冷汗“自己那是抄袭的,闻名天下这不是打脸吗?不过奇了怪了石头什么时候还会写诗了?” 在狄风和狄小花的期待中,“哼哼~~”石头清了清嗓子,念道:“春眠不觉晓,处处******,夜来风雨声,处女变大嫂”。 狄风听的差点抽抽过去,幸好丑儿在旁边拧了他一把,狄风这才忍住,不过心里暗骂不以“这混蛋,还真敢念啊?这是自己闲着无聊,念的后世恶搞,什么时候被石头无耻的剽窃了,居然他还敢恬不知耻的说是他写的!!只是这夯货,不好好学字,意思都没理解就敢拿出来臭显,活该你找不到老婆!!!” 果然狄小花听了顿时脸色大变,厌恶的看了石头一眼,强忍着没有立即离去,冷声说道:“粗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狄小花会突然生气,但石头还是有眼力的,他猜测可能是自己剽窃狄风的诗出了问题,便连忙转移话题“那个……那个……今天的月亮好圆啊!” 狄小花低头不语。 一旁偷听的丑儿和狄风一起抬头看天,狄风有点抓狂的冲动,“你特么的,怎么尽说些胡话啊?这特么的刚刚太阳西沉,哪来的月亮啊?” 看到狄小花不说话,石头挠了挠头,厚着脸皮问道:“小花妹妹你高寿啊?” 这回就连丑儿都忍不住了,小脸憋通红,咬着狄风的袍袖强忍着不让自笑出声来。 狄小花看了石头一眼,确定石头不是在开玩笑,她倒也清楚石头不识字,又是个鲁莽的性子,便也不在气恼,耐心的解释道:“大力哥哥以后见到比你小的人不能用高寿来相问的,高寿是询问年长者的年龄”。 “哦!那你低寿了?”石头认真的再次问道。 “……” 狄小花彻底无语了,她不知道石头今天这是怎么了,说话颠三到四的,不过仔细想想这几日石头总找机会围着自己转,再想起石头看自己的眼神,狄小花顿时明白了个大概,她俏脸一红,低声说道:“我十七了,大力哥哥有话你就直说,不必绕弯子了”。 石头点点头鼓足了勇气,结结巴巴的说道:“我……你看……我比你大了三岁,咱俩倒是挺般配的,我这人有把子力气,你要杀个猪,收个粮食什么的我都是好手,要不……要不……你嫁给我算了”。 “哈哈…………”狄风听的再也忍不住了,哈哈一声大笑,吓的狄小花起身就跑。 丑儿已经笑的直不起腰。 石头则愣愣的看着狄小花逃走的背影出神。 狄风笑了一会,便在石头脑袋上拍了一巴掌,说道:“你这夯货,要想泡妞就要好好读书识字,这半天光是听你说浑话了”。 石头被狄风一巴掌打醒,这才喃喃道:“老爷你说我有戏吗?” “有个屁!赶紧去读书去……” 狄风把石头撵走的同时,也暗自琢磨是不是应该真的为石头和狄小花考虑一下了。 所以借着今天的机会,狄风提了一下,没想到狄小花还是害羞的跑了。 不过刚刚想到石头的事,转眼石头就回来了,这小子带着自己的几十号衙役喧闹的进了府衙,石头更是邀功的来到了狄风的面前,一指身后那些被串成一串如同蚂蚱一般的弥勒乱军说道:“老爷,石头这回可没给你丢脸,你看,这些是刚刚抓到的,足足三百二十七个,托老爷的福,这回兄弟们可发了”。 狄风看了一眼弥勒教的俘虏,点头问道:“近万的溃兵,你们就抓到这么一点?”,说完狄风有感到这么问有点不妥当,毕竟石头他们这才几十号人,能抓到三百多俘虏已经是奇迹了。 可没想到石头笑着回道:“活的是少了点,不过石头还带回了两马车的人头,现在已经沾了石灰正放在衙门外呢,老爷。要不咱们出去看看?” 狄风一听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忍不住呵斥道:“你恶不恶心,人头有什么好看的?我不是有过交代吗?要活的,怎么都砍了脑袋,就算带回来了老爷我也没有赏赐给你”。 “老爷有所不知,这帮衙役在城头几乎都有亲朋战死,见到乱军哪个不想着杀人报仇,石头有心控制都不成,这人头老爷不收,可黔州府收啊,这可都是功绩石头不敢断了兄弟们的财路啊!” “这石头不傻啊,还知道笼络下属了”狄风暗自对石头的表现点了点头,不过又担心的威胁道:“你小子可要给我听清楚了,要是老爷我发现有人胆敢滥杀无辜,冒充领功的话”狄风说着冷哼了一声“哼哼~~休怪本县翻脸无情”。 “老爷放心,杀人冒充的事石头绝不会干,我手下要是出了这样的勾当,不用老爷出手,我就先宰了他,再说现在的人头好拿,根本不用冒领,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我这才弄了几个啊,大头都被田阳明给得了,他现在是被看热闹的百姓给堵在了外面,要不然这小子腿快,早跑进来邀功了。” 狄风一听来了兴趣,他也想看看田阳明得了什么大头,能让石头如此羡慕,便一口答应道:“走出去看看”。 一出衙门狄风差点以为弥勒教的乱军攻进了信宁城了呢,只见县衙通往东门的长街上,密密压压的站满了人,道路中间三人一排手绑着手站的是弥勒教的俘虏,而道路两边则是看热闹扔烂菜叶子的围观百姓。 狄风粗略的数了一下,这些俘虏足足有千人之多,一个个低着头惴惴不安的等待着命运的审判。(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 战后 如何处理者这些战俘,狄风感到犯愁,如果把这些人交上去,他们的命运可想而知,狄风不想看着这些人被枭首,毕竟他们也是生活所迫才会挺而走险,更何况现在的自己最缺的就是劳动力,尤其是免费的劳动力。 狄风看着战俘,对丑儿和田阳明说道:“这些人你们去区分一下,并无大恶的送到码头去做劳役,作奸犯科的送去煤矿和砖厂,十恶不赦的……”狄风说到十恶不赦之徒犹豫了一下,才一咬牙寒声接着道:“十恶不赦之徒,砍了,和那些一起送到黔州府”。 狄风一指在衙门外放着的一排马车,那是一车车裹了石灰的人头;虽然裹了石灰,但天气炎热,离着老远都能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传来;这恶心人的东西狄风是一眼都不愿意多看,真不知道那些胆小的百姓哪来的兴致,围在马车前指指点点议论不停的人比围观战俘的还要多。 听了狄风的话,田阳明也明白了狄风的意思,“狄风这是想留下战俘做苦力啊!”但这样做的后果让他不由担心的问道:“兄弟,谋逆本就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你这是在玩火啊!咱们抓了多少人,知道的可不止你我几人,这一战的前后,募兵和信宁的百姓全看在了眼里,这事是隐瞒不得的,你要三思而后行,一个不好,你非但无功还会因此丢了官职锒铛入狱”。 狄风不以为然道:“阳明兄不必多虑,我自有安排,你照做就行!” 田阳明看狄风已经打定了主意便也不再多劝;丑儿更是什么事都听狄风,只要狄风说了,照做就行,她根本不问对错。 看到二人就要去安排,狄风又不放心的叮嘱道:“对了,你二人要记住,我所指的罪恶大小,只针对百姓而不是朝廷”。 对于狄风的叮嘱,丑儿倒没觉的有什么,田阳明却听的心中一颤,“狄风真是把自己看成了兄弟,这种话他都敢对自己说出口?目无朝廷!狄风的胆子也太大了,不过以狄风的性子,能说出这话倒也不让人意外;居庙堂之高、处江湖之远,这正是狄风与众不同的迷人之处,从他对待战俘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此人有担当,对外人尚能如此,对朋友绝对是可以托付生死之人,他既信我,我就舍命陪他便是!”。田阳明想到这里,重重的点了一下头,话也不再多说就和丑儿去安排战俘了。 马车上的人头传来的气味实在让人受不了,狄风在田阳明走后,马上捂着鼻子回了内堂,一进内堂就看到石头正围着狄小花打转,狄风过去踢了石头一脚,说道:“一边消停会去,我有话跟狄小花说”。 看着石头挠挠脑袋,嘿嘿傻笑了一声,退到了一边。狄风这才对狄小花问道:“你可识字?” 狄小花点头。 “你可会写字?” 狄小花再点头。 狄风正愁自己人手不够,战俘抓到了不少,可这发给有功者的赏钱一定要找个合适的人去发放,现在的闲人只有石头,但他又不识字,当狄风看到狄小花这才有了主意,此时知道了狄小花识文断字,他说了声“好!”便交代道:“你现在就去找书吏,给募兵记功发赏的担子就交给你了”。 狄小花再再次点头后转身离开。 狄小花一走,狄风则对着一旁发愣的石头又是踢了一脚,骂道:“你这夯货,傻了么?还不赶快去给狄小花打个下手去,多好的机会怎么就不知道自己把握呢?以后长点脑子,你一天到晚的围着人家打转,又没个正事,人家不烦你才怪!” 石头嘿嘿傻笑着应了一声“好嘞!还是老爷知道石头的心思!” “还不快滚,在这等着我发飙啊!”石头憨傻的样子,看的狄风又想踢他。 见到人都走了,狄风又悠闲了起来,他倒背双手,嘴里哼着戏文“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凭阴阳如反掌博古通今……先帝爷下南阳御驾三请,料定了汉家业鼎足三分……”,悠闲地去了后花园准备找个地方补觉,没日没夜的守在城头实在是累人。 到了后花园,狄风想找个树荫凉躺下小憩一会,就见到林銮正在不远处的草丛里抓蚂蚱玩,心里暗想“这小家伙,见到自己出现一定会来烦自己七十二变的法门,还是找个法子把他支走得好”。 狄风就对着林銮喊道:“乖徒儿,来为师这里!” 果不其然,林銮一听是狄风喊自己,就捏着一只蚂蚱跑了过来,问道:“师父、师父可是要传授徒儿神火的法门?” “去,给为师把躺椅拖过来”狄风指着葡萄架下的躺椅对林銮说到。 为了能早日学到神火的法门,林銮痛快的答应了一声,把自己手的蚂蚱交给狄风保管,便跑去拖躺椅。 林銮憋的小脸涨红,费劲的把比他还长的躺椅拖过来后,看着狄风躺好,就开始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期盼的看着狄风,等他传授自己神火之术。 自己哪会什么神火,当时本来是要逗弄一下自己的徒弟,可看着林銮认真的样子,狄风老脸一红,自己的瞎话已经说了,只好继续瞎编下去“徒儿啊!这神火之术,非一朝一夕可以学得,为师从小学学到了大学才粗通皮毛而已,你要想学还要从基础学起才行”狄风想了一下接着道:“这样吧,你先去拿纸笔来,为师给你打造一件法宝,也算是为师送你的入门礼物了”。 林銮一听,狄风要给自己打造一件法宝,当即连蚂蚱都不要了,转身飞快的跑去书房拿纸笔去了。 功夫不大,狄风刚眯上眼睛,林銮这小家伙就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师父,纸笔!”。 狄风接过纸笔,坐起身找了块平坦的地方,两三下就画出了一幅图来,交给林銮道:“去,找你丑儿姐姐的专用铁匠,让他照着这个给你打造,做好了为师再传你操作之法”。 林銮走了,狄风又借着林銮拿来的纸笔,写了两封书信;一封是给狄仁杰的,狄风把自己私扣战俘的理由写了出来,他相信以狄仁杰的性子,也不会放任一下子斩杀这么多被迫造反的百姓,自己的做法应该能得到狄仁杰的支持和帮助;另一封是写给黔州都督李子和的,狄风写了信宁之战的经过和战果,但他把俘虏的人数进行了缩水,并请求暂留这些战俘以修补信宁的战损,如此大功相信李子和也不会不给自己这个面子。 书信写完,吹干了墨迹,狄风感觉没人再来打搅自己了,便舒服的躺下,脑子里开始回忆着儿时的记忆:一个黑乎乎的锅放在火上,一个人轻轻地摇动着手柄,旁边排着长长的队,不一会儿就听“咚”的一声巨响,如炸雷一般。这是传统的爆米花制作,狄风小的时候没少央求妈妈领着自己去看,不是为了解馋,只是为了看那爆炸的场面。 如今自己画了大概的爆米花锅,不知道铁匠能不能造的出来?铁匠是丑儿从灾民中挑出来的人才,家传的打铁手艺,为人老实不说还聪明好学,已经为丑儿打造了几样神秘的物件,狄风偷偷看过丑儿的私藏,那是一把精致的袖箭。 袖箭狄风在后世的影视剧中见过,可暗藏在袖中的特制箭匣中,箭杆短轻,箭镞较重,一旦激发百步之内令人防不胜防,其威力不次于手枪,看到铁匠给丑儿打造的袖箭,做工精细,设计巧妙,就算后世利用机械都未必能做的出来,这让狄风对铁匠的手艺赞不绝口,同时也留意上了这个叫玄峰的人。 现在安排林銮去找铁匠玄峰打造爆米花锅,狄风也是动了心思的,他要看看玄峰的手艺到底到了什么程度,如果他能造出压力容器,那此人可真就是个宝贝人才,以后自己好多的想法都要靠着玄峰来实现。 …………………… (PS:上架了,推荐还是要的,现在又多了月票一项,求吧,能给投的还请投给小羊!)(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 争功 两天过去了,领到了奖赏的募兵个个眉开眼笑,不但狄风兑现了自己的奖赏承诺,就连黔州府的奖赏都到了,信宁一战,杀贼两千,俘获一千七、贼首重伤而逃的消息让原本处于被动的黔州各府兵马人心振奋,狄风的名字更是成了各种版本故事的主角在民间流传,黔州都督李子和接到狄风的公文后,直接把狄风上报的战果翻了一翻,连夜报送长安。 李敬业看到了信宁战报后再也坐不住了,虽然狄风有些手段但他不认为狄风的本事会比自己强!李敬业点起了二百人马,留下副将镇守天福驿,便带着部众呼啸着杀出了驿馆。 一出天龙桥,斥候就飞马来报,前方一里有二十多人的弥勒溃兵正在往三桥山中逃窜,李敬业听了哈哈大笑“哈哈……这是天赐的功劳,二十多人也算是开门的利市,轻骑出击,跳荡随后,其余的跟随本将军……”。说完又对着斥候道:“尔等外放两里监视溃兵动静”。 随着李敬业的一声军令,二十几骑的轻骑兵挥舞着长槊冲出了本阵,随后跟着的是四十多人的跳荡兵,李敬业为防有诈,带着余下的部众缓步其后。 等到了去往涪州和信宁的岔路口,轻骑已经用战马拖着二十几个用牛皮绳捆着的战俘,来到了李敬业的面前,轻骑队正立马施礼“将军,掳获溃兵二十一人,我方并无损伤”。 这些溃兵在思州就吃过府兵的亏,如今被又被狄风吓破了胆,再见到李敬业装备精良的边防军哪还有抵抗的心思,拼命逃跑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可面对唐军轻骑追赶毫无抵抗的被俘已经是他们最好的结局。 此时一见到李敬业一身光明铠,被人众星拱月的围在中心,心知此人便是这支人马的头领,二十几名战俘挣扎着跪倒在地,口中乱叫“大将军饶命啊!我等愿说出吉成的藏身之地,以求大将军不杀……”。 李敬业不知道吉成是谁,但能被这些战俘以此人换命,料想这吉成应该是弥勒教中首领一类的人物,李敬业忙从战俘中挑出了一个口齿清晰的,叫到了自己跟前,问道:“吉成是何许人也?他又藏在何处?详说不杀!” 战俘忙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一听这吉成居然是统领万人攻打信宁的贼首,李敬业顿时心花怒放,暗叹老天待自己不薄,一拨马头对众将士道:“今日大功就在眼前,尔等火速前进,目标白马寨,出发!” 吉成现在正在谢三木的房里更换包裹伤口的绸布,他从信宁退出原本要带着自己这几百亲随逃往相永,可没想到狄风如此大胆,他竟然不拍自己是诈败,再自己刚退走后,便派出了人马掩杀;所谓兵败如山倒,溃败之势已成,就算追赶的人马远远少于自己,但自己的人马受到溃兵的冲击早已乱了军心,哪里还有抵抗的勇气,无奈之下为了避开追兵吉成只好放弃顺大路逃往相永的打算,转头逃进了白马寨。 白马寨是谢无灵安排的秘密据点,而谢三木早已加入弥勒教,这个消息只有几名教中领兵的将领知道,吉成便是其中之一;而信宁除了狄风对谢三木早有怀疑,其他人并不清楚谢三木与弥勒教还有瓜葛,所以追杀溃军的信宁募兵忽视了对白马寨的搜索。 “大将军,我们下一步该如何安排?狄风那厮早就怀疑我与谢佛爷有联系,我怕……”谢三木一边收拾草药,一边说着;说到了谢无灵他的心里百感交集,“是谢无灵以西白马赵家的地盘为诱惑鼓动自己加入了弥勒教,如今谢家倒了,谢无灵也死了,而赵家的势力在黔州除了田家已经无人再能与其抗衡,自己反倒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现在的局势已经乱了,自己该何去何从呢?” 暗地里拿吉成交给狄风,谢三木不是没有想过,但他觉的这么做不是英明之举,狄风可能会放过自己,但赵家寨的赵蒲芳和赵阿石会放过自己么?答案肯定是不会,他们会趁着谢家倒台而来落井下石,既然这样还不如赌一把,铁了心的跟着弥勒教没准还有翻盘的机会。 “你怕什么?”吉成看了一眼谢三木,****一句的同时,右手悄悄的抓住了刀柄。 谢三木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吉成的动作,知道吉成并不相信自己,心里不由暗叹“弥勒教恐怕真的是大势已去了!” 谢三木是谢无灵的人与这吉成不是一个出身,弥勒教内并不团结,兵马大元帅和教主宋子贤分成了两派,这两派人面合心不合,大事未成他们就已经开始内斗,这样的教派难成大事,但谢三木已经踏上了不归路,他只能在心里说一声“悔不当初了”。 “我怕狄风过不了多久就会来我这白马寨了……”谢三木把自己如何害死了老寨主,又如何被狄风怀疑的事说了一遍。 吉成没想到这白马寨还有这些隐情,看来这里也不安全,他便问道:“你这寨子里能召集出多少可用的人手?” 谢三木想了一下,回道:“我这里能持刀上阵的大概有**十人,能运送辎重的应该有二百多人”。 “够了,我的手下有四百左右,加上你的人,再收敛些溃兵,休整一番后应该可以闯出去,你现在就去召集人手,准备辎重,明天我们就杀向相永……”。 可吉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外面的喊声打断,“大将军,斥候急报!”。随着话音,一名亲兵闯了进来,一见到谢三木也在,他立即闭了嘴,而是看向吉成,询问自己该不该说。 吉成没有避讳谢三木直接问道:“什么急报?速速说来”。 一见大将军发问,亲兵忙道:“斥候发现,有边防军到了白马寨外围”。 吉成一听,噌的站了起来,急促的追问“边防军有多少人?斥候为何不亲自前来禀报?” “人数不详?斥候只说了边防军到了白马寨外围就伤重身亡了!”斥候回来时背上已经中了三箭,话都没说完人就死了,亲兵不敢瞎猜只能照着斥候死前的原话复述。 吉成听了,马上对着谢三木吩咐道:“快召集人马。关闭寨门,防止边防军强攻”。 “喏~~” 谢三木领命匆匆而去。 呜~~~~~~~~~~~~ 白马寨的寨门刚刚关上,一支响箭就已经带着尖啸之音钉在了寨门之上。(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 白马寨 李敬业的斥候一进到白马寨的外围,就发现了弥勒叛军放出来的斥候,李敬业的斥候无论装备还是战阵技巧绝非弥勒教的杂牌可比,他们一见到对方斥候,立即摘下身后背着的短弩,在急速前进的同时就激发出了弩箭。结果弥勒教的斥候当场就被射杀了两人,还有一人中箭逃了回去。 李敬业接到斥候报了消息,立即断定,战俘没有说谎,弥勒教的匪首一定就藏在白马寨,他命令全军疾行,在第一时间围住了白马寨通往外面的主要路口。 李敬业可不像狄风那般心慈手软,在弓手的试射过后,李敬业就命令,弓手火箭齐射,至于白马寨内是否真的有弥勒教乱军他根本不去考虑。 箭矢沾了火油,燃烧着飞向了白马寨,白马寨的蛮族房屋全是毛竹建造,一遇到火箭顿时起了大火,大火一起寨中的蛮族妇孺哭喊着冲出了屋子,在寨子里乱哄哄的挤作一团。 寨子里原本空地不少,但住进了吉成的四百多人后就显的拥挤了,如今火起,再加上白马寨族人一乱,让寨子里的乱军和蛮人一时混在了一起,人挤人的难以组成战阵,实施有效的防御。 第二波破甲箭过后,白马寨里已经死伤一片,吉成一看自己的兵马被慌乱的蛮人妇孺阻挡无法集结,心里急躁对着亲兵就下令“把这些碍事的蛮人砍了!” 众亲兵接到指令,毫不犹豫的冲向挤作一团的人群,手起刀落瞬间就把几名蛮人妇孺就被砍翻在地。 谢三木出来正在招呼自己的族人上到寨门去配合吉成防守,听到喊声回头只见几名族中妇孺被吉成下令砍了脑袋,其中还有自己侄女,他顿时目眦欲裂,大吼了一声“我****个先人板板!”,然后带着人寨门也不守了,反身杀向了吉成的亲兵。 看着自己人厮杀在了一起,吉成懵了,他也是久经战阵,知道战场之上要冷酷无情,对付混乱自然要用血腥手段震慑,可他忽视了蛮族与中原汉人不同的特殊性,白马寨内的居民都姓谢,一个寨子就是一个家族,相互之间没有不沾亲带故的。 要是在山外的城镇中,杀个把人是会起到震慑的作用,可在白马寨杀一个都会引来蛮人的围攻,更别说吉成命令亲兵一连砍了几个妇孺。 蛮人本就彪悍,如今红了眼睛挥舞着钩刀,不要命的冲进了乱军队伍,虽然只有**十人但也是杀的吉成部众四散奔逃。 片刻失神的吉成反应过来后,急忙高声呼喊“三木兄快住手,这是误会,快住手!” “****娘的误会!老子早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谢三木根本不停吉成解释,事实就在眼前,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他回了一句,一刀就劈倒了一名眼前的弥勒乱军。 吉成的喊声没有能制止住谢三木的报复,却引来了李敬业的的注意。 李敬业正在马上观看白马寨内的布局和乱军分布,听到吉成的喊声,他放眼看去,只见一个穿着板甲少了左臂的中年人正在招呼蛮族首领,这人相比那些只有简单甲胄的乱军太过显眼了,让李敬业不由不想到战俘所说的首领吉成,心中暗道“宁杀错,不放过,既然你是头目先射杀了再说”。 想到此处,李敬业一指吉成,对着弓箭手道:“对准此人,两箭齐射”。 吉成正想在对着谢三木出言解释一下,毕竟寨子外的路口被边防军堵住,要想逃走还要倚靠谢三木带路进入寨子后面的大山深处。可他还没有把话喊出,就本能的感到了危险的来临,这是经久战阵练出的直觉。 他忙闪身躲到了一名亲兵的身后,同时借用眼角的余光一瞥,只见一片“乌云”正向自己罩了过来,“这是箭雨!”吉成心道不妙,但再想找掩体躲藏已经晚了。 近百弓手对着一人齐射,岂是人力可以抵挡的,在嗡嗡的弦鸣过后,吉成和身前的亲兵被射成了“刺猬”,两人身上插满了箭矢,人已经死了,但尸体还站立不倒。 白马寨的大火带起了滚滚浓烟,西白马的赵家寨内,赵阿石看到了浓烟,估算了一下距离就断定是谢家寨出了状况,现在弥勒教作乱他已经接到了狄风派人传来的通知,本就有心带人去信宁给狄风帮忙,再加上与谢家不合,赵阿石看到东白马有浓烟升起当即组织了人手,直奔东白马的谢家寨赶来。 白马寨的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吉成一死弥勒教的人马顿时大乱,再被谢三木带人追赶着逃进了深山。 这倒让李敬业白白得了便宜,他现在只是带着手下,轻松的进入谢家寨,给那些受伤未死补刀,再就是抓捕那些四下逃散的散兵和蛮族妇孺。 边防军每人身上都备有牛皮绳,看到活的就捆起来,看到死的就砍下头颅挂在腰间,一圈下来每个边军的上都挂了几颗头颅。 谢三木现在是悔恨交加,谢家寨完了,自己都分不清到底要该对付谁,朝廷的边防军在捉拿自己的族人,弥勒教的乱军还会有不时的反抗,现在他和弥勒教残余的乱军都被朝廷的边防军围困在了一处小山坳里,四周有悬崖峭壁,里面是死路一条,谢三木看看身边跟着的几十个族人,在看看对面与自己的对峙的百十个弥勒乱军。 他叹了口气,扔掉了手里的钩刀,对着身后赶来的李敬业说道:“谢某愿意授首,还请将军放过我的族人!” 赵阿石赶到白马寨的时候,李敬业已经带着一长串的战俘,返回了天福驿,只给赵阿石留下了座被烧的破烂不堪的空寨子。 赵阿石叫人回去把谢家寨的情况通知自己的父亲赵蒲芳,然后就带着自己的手下匆匆的赶往了信宁城。 等他赶到了信宁的时候,正赶上了狄风在神神叨叨的实验自己的新发明…………(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 法宝? “林銮,离远一点,此宝还不知效果如何小心爆炸” 狄风已经是第四次撵走这个好奇宝宝了,自从玄峰送来了爆米花锅,林銮就着了魔障,这锅快到他腰了,小家伙也不嫌沉,咬牙哼唧着吃力的搬来搬去生怕在场围观的丑儿他们一帮人来抢夺似的。 “师父、师父这个法宝怎么用?这么大的个一定比孙猴子的金箍棒厉害!”林銮不愿意远离自己的心爱玩具,但又不敢违逆狄风的话,便没话找话的套近乎。 “好,为师这就给你表演一番,大家都离远一些!”狄风为了以防万一,把围观众人撵到了一边。 狄风看过了玄峰打造的爆米花锅,圆不隆冬的模样说不出好坏,他不懂古代的铸造工艺,不知道这东西是锻造的还是浇铸的,看外表光滑的样子狄风猜测应该是锻造的,就是不知道这材料里有没有气孔,会不会承受不住压力爆开。 爆米花锅,做的很是巧妙,除了没有压力表,其他的地方一点不逊色于后世工艺,甚至有的地方就连后世都不见得能做的出来,比如这盖子狄风就打不开。 严丝合缝的找不到一点下手的地方,摆弄了一会根本找不到接口在哪,狄风放弃了,他拍拍手也不顾别人鄙视,对着玄峰喊道:“玄峰,你来,这什么破盖子打不开啊?你是不是给做成了死葫芦了?” 玄峰歉意的一笑,走过来便边打开盖子边解释道:“老爷的图,在下看不懂,只好按着意思自己改了一下,没有告知老爷,还请老爷赎罪”。 怪了,原本看似一体的圆球到了玄峰手里倾刻间便被打开了。 狄风在一旁看得仔细,同时心里一直在大呼“玄峰这人是个奇才,绝对的奇才”。 古代没有螺丝扣,原来这爆米花锅的盖子和锅体的链接使用了榫卯技法,工艺之精巧堪称巧夺天工,犬牙交错的榫头和榫眼结合的严丝合缝,不经行家查验根本看不到任何缝隙,只见玄峰一按一拉就轻松打开,如此的手段,这让狄风不得不从新定位古人的能力。 狄风接过盖子又研究了一番,原来在盖子的顶端有一个小小的插销,只要打开这个插销就可解开榫卯,试验了一下确定这东西的牢固程度后,狄风转身对着石头喊道:“石头,去厨娘那里取一斗米来,还有糖霜”。 “这么多人在场,老爷还叫我石头,这也太没面子了!”石头嘴里嘀咕着,去找厨娘。 功夫不大,石头回来了,狄风已经把锅架在了木炭上加热过了,接过石头递来的米,抓了几把发在锅内,又抓了一把糖霜放了进去,改好盖子,把锅放到火炭上慢慢摇动,为了防止爆米花锅压力太大炸膛,狄风还找来了一面盾牌挡在了胸前。 由于没有压力表,狄风只能平经验大概的估摸时间,在众人的好奇的等待下,过了有几分钟的时间,摇动爆米花锅时狄风听不到锅里发出的米粒碰撞锅体的声音了,他便对这众人喊道:“都小心了,狄某的法宝要发威了!” 喊完,狄风提起爆米花锅放在地上用盾牌压住,然后猛的一扯盖子上的插销,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随着巨响一团白烟瞬时把狄风包裹的踪影全无。 在场众人除了丑儿和林銮,其余的全都被这巨响吓傻了。一个个心里同时升起了一个念头“狄风真的会仙家法术”。 只有林銮的表现与众不同,他一见师父做的法宝有如此威力,根本不去考虑狄风的生死,而是拍着巴掌跳脚欢呼“啊!好宝贝……好宝贝……”。 丑儿只是惊呆了刹那,她一巴掌把欢呼的林銮打到了一边,悲呼一声“狄风~~”便飞身扑了过去。 待丑儿冲到了近前,白烟也慢慢散去,狄风到是完好无损的站在原地,嘴里还喃喃自语“时间超了,压力大了点……”嘟囔着从满地的大米花中捏起了一粒没有焦糊的放到嘴里嚼了一下,不由赞道:“味道不错!也算成功了”。 说完看到丑儿眼泪汪汪看着自己,便呵呵一笑道:“火候大了有点糊,不过味道不错,你也来尝尝,等我把锅清理干净再来一次就好了”。 丑儿一听狄风说还要再来一次,她猛的到了狄风身前,抬起小脚就猛踩地上的爆米花,边踩还边喊“我不吃,我不吃了,你也不许再捣鼓这旱地雷,吓死丑儿了,你要是被这旱地雷炸死怎么办?” 知道丑儿这是被刚才的爆炸吓到了,在关心自己的安危,狄风上前把丑儿拉到了一边,轻拥着丑儿,柔声道:“还是丑儿贴心,这东西只是一个锅具,不是什么旱地雷,你不要担心”。 被狄风搂在怀里,丑儿安静了下来,她不相信的问道:“你在骗林銮啊!不是雷火那它为什么会炸?” 狄风小声说道:“这人多,等晚上我在告诉你原理,再说就算是雷火也没事,放心,玉皇大帝是我哥们,他是不会用雷火炸我的……”,狄风话还没说完,眼角的余光就看到,石头在林銮的指导下,正一边抓起地上的爆米花往嘴里送,一边把爆米花锅往火上放。 狄风赶紧松开丑儿,快步过去的同时喊道:“靠!玉皇大帝的雷火不会炸老子,可没说不会炸你们这两个夯货……” 撵走了石头和林銮,狄风又从新开始了自己的实验,这次有了经验,时间拿捏的很准,在开锅之前狄风还学着后世的办法,用一个口袋套住了爆米花锅,这样就不会让爆米花蹦的到处都是了。 轰~~~ 又一声巨响,刚刚带着手下走进院子的赵阿石被突如其来的巨响吓的俯身趴在了地上,他身后跟着的百十来人,也都学着赵阿石的样子一起趴下。 赵阿石小心的看看天上,见没有雷光闪动,再小心的看向场中,只见狄风一脚踩着一个奇怪的物体,一手指着自己这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赵阿石已经顾不上去仔细听狄风说的是什么了,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狄风脚下的奇怪物体上。 那物体圆乎乎的,在狄风脚下正冒着股股白烟,很热的样子,看着好不吓人,“难道刚刚的巨响就是那个东西发出来的??难道这是雷神的法器不成?还是狄风在降服妖物?” 一结合狄风是神人下凡,一把神火烧死了几万叛军的传闻,赵阿石顿时满脑子的胡思乱想,趴在地上就是不敢起来。(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 演戏 看着百十来人趴在地上痴呆的看着自己,狄风忙招呼大家过来,可喊了几遍也不见赵阿石作出反应,他也就放弃了,这帮家伙愿意趴在地上就趴着吧,看着也怪壮观的,就当背景陪衬了。 有了爆米花没有蚕豆怎么行!狄风把爆米花分给了为观众人,又往锅里放了蚕豆,操作过程重复了一遍,因为确定了安全性,狄风这回没有撵走一旁细心学习的林銮。 片刻功夫,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一锅热腾腾的蚕豆出炉了,赵阿石这回是全程看了狄风的表演,心里暗道:“传言不假,狄县令果然是神人,上天用来降妖除魔的雷火,居然被他拿来做吃食,这是何等的法力神通啊?如此本事不怪能成为神教圣主啊!” 蛮人自古就崇拜天地之威,对神魔一道更是打心里敬畏,见到了狄风的表现,赵阿石带来的手下看向狄风的目光里充满了尊敬与畏惧。 直到狄风走过来,扶起赵阿石的同时把一把蚕豆塞进了他的手里,这才让这帮人松了一口气,心里的畏惧去了但尊敬更胜。 “老姑爷,阿石领了教中旨意,特地前来助阵的。”赵阿石一起身,就忙着对狄风行礼。 赵阿石的手下,再赵阿石其身后也起身行礼,并同时高呼“西赵族人见过圣主!”。 “圣主还好说,这老姑爷是什么鬼?”被这些人的举动弄的狄风一时摸不着头脑,他不由问道:“这是何意?” 赵阿石忙解释道:“赵家家主传下族令,说是您已经和灵儿姑奶奶订了婚,侄孙自然要叫您一声老姑爷啊!还有神教也下了神谕说这个月的十五就要派长老来信宁接圣主回生界参加法典!” 狄风一听赵家居然已经宣布自己和赵灵儿订了婚,心里顿时明白,这是赵家得了好处生怕自己这个宝贝在反悔,来了个先发制人;他本有心在问问赵灵儿的情况,但看到一旁的丑儿气鼓鼓的模样只好放弃,问起了蛮神教的事“你是何时接到的神教神谕的?” 一听到狄风问起神教,赵阿石本能的行了一个族礼这才回道:“是前天得到的消息,据阿石所知黔中道除了谢家都得到了消息”。 “谢家?谢家怎么了,为什么不通知谢家?”狄风还不知道明州的事,听赵阿石提到了谢家不由担心其灵儿来,便追问了下去。 “姑老爷不知道谢家被灭了族?谢华兴的九族都被李都督给砍了脑袋,据说是朝廷下的特旨,不过后来武后又下了懿旨说杀戮过重,这才放了谢家的旁系族人,但是谢家却因勾结异教被神教除了名,现在谢家的土地都归了赵家”。赵阿石一说到赵家占了谢家的土地时脸上得意之色尽显,同时心里也在盘算着要不要劝劝自己老子,把赵家寨搬到东白马来。 狄风听闻谢家完了,心里没有为赵家得了土地高兴而是莫名的想起谢无灵来,心情不免有点失落;狄风让赵阿石带着人先回赵灵儿府上安歇,自己不顾那边丑儿等人的嬉闹,独自去了信安楼,他突然很想找十三娘喝酒。 一见到狄风到来,十三娘满怀欣喜的打趣道:“什么仙风把我的神人小郎君吹来了?” 因为心情不好,狄风没有和以往一样跟十三娘贫嘴,他淡淡的说道:“姐姐莫要说笑了,小弟心里不舒服,想与姐姐小酌几杯说说心里话”。 十三娘也看出了狄风今天兴致不高,忙把狄风领进了自己的房间,等跑堂的店博士摆好了酒菜,她才柔声问道:“二郎,有什么心事说说吧,姐姐给你解忧”。 有些心里话狄风不会对丑儿和赵灵儿说,不是不信任二女,只是不想给她们压力,但他不会对十三娘隐瞒,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十三娘的岁数大过自己的原因,狄风面对十三娘时不会刻意隐藏自己喜怒哀乐,他直截了当的说道:“一个自认是我朋友的人死了,这个人姐姐也认识,他就是谢无灵!” 十三娘自然知道谢无灵是谁,也知道他和狄风亦敌亦友的交情,便柔声问道:“怎么、你同情他?”。 “也说不上同情,只是为一个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人感到不值,姐姐,你说他为了能让谢家灭族搭上了自己这值吗?” 十三娘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换做是你呢?” “我?我是不会搭上自己的性命去报仇的,因为我认为我仇人的命没有我自己的金贵,我会笑着看他们一点点衰败下去,而且要一直活在恐惧和懊悔中,活着却看不到希望这样的惩罚才是最让人感到痛苦的”。 “你比谢无灵更让人感到恐怖,还好你不是作奸犯科之徒,要不然姐姐第一个取了你的首级”。十三娘说着还在狄风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你舍得吗?” “有什么舍不得?大不了宰了你后姐姐再去地府陪你便是”,十三娘一说杀了狄风,这话怎么听都觉的明显底气不足,反倒说要去地府陪他却是斩钉截铁。 狄风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说道:“就是因为小弟身边有几位姐姐这样的红颜知己,所以小弟才会认为自己的命金贵,我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给自己身边的人带来痛苦,而谢无灵活的太独了,他也许没有狄某这样的顾虑,所以他才选择了解脱;以小弟对谢无灵的了解,就算十千军万马想要围杀与他也绝非易事,要不是他有了死意又怎么可能死在几百人的围捕之下呢?”。 听了狄风的话,十三娘呵呵一笑道:“傻弟弟,你还妄称对谢无灵了解,你可知道宋子贤的成名绝学便是幻术么?而谢无灵作为他的得意弟子又岂能不通晓此门绝技,你在想想他在去明州时可是报了必死之心?” “对啊!谢无灵最后一次见到自己,还提醒自己莫要丧身战场,等他来擒,能说出这样话的人,又怎么可能心生死意?”狄风猛然醒悟,忙的问道“姐姐是说谢无灵用了金蝉脱壳,以死来迷惑朝廷的追捕?”。 十三娘哼了一声道:“哼!北教一脉,个个精通这旁门左道的功法,宋子贤会用、向海明会用、谢无灵又岂能不会用,傻弟弟你可莫要被他们给骗了”。 听十三娘一说,狄风心里暗道:“白为谢无灵伤心了,自己差点真的要去祭拜这小子,你行,还真是演技高手,等再见到谢无灵一定要让他表演一下所谓的幻术”。 狄风放下了心思,人也恢复了以往的无赖嘴脸,笑嘻嘻的问道:“姐姐的功夫比起宋子贤和向海明来,到底你们谁更强些?” “剑法一道分为法剑与道剑,道剑出于无形,杀奸以去神散气之法,法剑世俗共睹,治人以技艺,姐姐练的是光明正大道家法剑,又岂是他们那些旁门左道可比!……” 十三娘一说到剑法倒是兴致勃勃,提到宋子贤和向海明则是不屑一顾。但看到狄风听的一脸想往的模样,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有心求教的意思在内,十三娘又接着说道:“你要想学,姐姐倒也可以教你,只是师父那里有更高明的佛门剑禅和道门道剑之术,那才是旷古绝学,你要学了这两种剑术之一,飞剑杀人于无形不说,就算成就剑仙也未尝不是不可能的,小弟弟你可要想好了,你是学姐姐这飞剑技艺呢,还是要学师父的御剑之术呢?姐姐提醒你一句,这艺和术可是有云泥之别的呦!” “剑仙啊!”狄风一听苗龙还会剑仙的本事,顿时打消了跟十三娘学剑的想法,十三娘的飞剑虽厉害,但那也只是暗器的升级版而已,怎么可能比得上真正的御剑之术,不过就是不知道十三娘是不是在哄骗自己,难道这世上真的有剑仙存在吗?(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 发展 受后世仙侠小说的影响,狄风一听还有这等法门,顿时心痒难耐,他便央求十三娘细细说说,到底什么是御剑之术。 有苗龙在,为防越俎代庖十三娘本不想跟狄风多说,但架不住狄风的百般央求,只好简单的说了一下她从苗龙处听来的剑道传说。剑仙之说由来已久,尤其到了隋唐更是奇人辈出,而剑道则分出了佛门与道家两支,佛门心剑讲的是心性,涵养,德操的修炼大机大用杀敌于无形;道门则是讲究以先天金气化后天金气,炼人体肺金之气,内丹外用,用以御敌。但不管佛门还是道门都是为了外修成剑,内修成道,以逃脱生死大劫,所以修炼到了最后剑法反倒成了拖累,不悟大道,止于小乘之法便是所谓“剑仙”的结局。 至于如何成就大道,十三娘也不甚明了,这种不传之秘也只有去问苗龙本人了,怕误导了狄风这也是十三娘不愿意跟狄风多讲的原因之一。 这个结果很让狄风失望,不过本就是虚无缥缈的事,狄风失望了片刻就把此事抛之脑后,再加上身旁有十三娘红袖添香软语相伴,几杯酒下肚两人就聊到了床帏之中。 在天色将黑的时候狄风才施施然的回到了府衙,刚一进门就见一帮人正围着赵灵儿说话。 “灵儿!你怎么回来了?” 众人一见到正主回来了,识趣的一哄而散,只留下狄风和赵灵儿在三堂之中。 原来赵灵儿在明州安定之后,心里惦记着信宁的安危,便连夜带着阿朵一行人赶回了信宁,回到信宁狄风不在,她只好先向府中的众人打听信宁最近发生的事情。 再听说狄风用神火震慑了乱军,赵灵儿心中一紧,她可是再清楚不过幽冥魔焰的恐怖了,正在担心狄风,就听见狄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顿时心里想念、担忧、甜蜜个中滋味掺杂在一起,一时回不过神来,直到众人散去,狄风坐到了她的身边,她才幽幽说了句“郎君你可担心坏灵儿了”。 所谓小别胜新婚,两个热恋中的男女一刻都不愿意分开,再加上丑儿吃味,一只跟在二人身后,结果狄风终于得偿所愿的和丑儿与赵灵儿睡到了一个屋里。 睡是睡了,可狄风毫无欢乐可言,先不说林銮那个倒霉孩子,学会了爆爆米花后,院子里就嘭嘭声不断,让人根本无法入睡,再就是丑儿和赵灵儿哪里是要陪狄风大被同眠啊!二女还是孩子心性一进屋子,就拉着狄风闹着听故事,可怜的狄风在嘭嘭声的伴奏下,从封神演义讲到了生化危机,最后终于顶不住趴在卧榻上沉沉睡去。 旖旎香艳的情景没有在现实中发生,却出现在了狄风梦里,十三娘成熟妖艳,丑儿精灵古怪,灵儿小巧娇憨三女轮番上场把狄风从春梦中笑醒,他回味着起身,只见到丑儿和赵灵儿相互搂抱着像两只小猪一样,睡在木榻之上,丑儿还打着小呼噜,吹的灵儿鬓角的发丝不住飞扬起来。 二女可爱的模样让狄风不禁莞尔,也忘了责怪二女粗心让自己睡了一夜的地板,他慢慢起身,走到榻前把被子给二女盖好,便悄悄走出了房间。 习惯了早起的狄风来到花园打坐吐纳了一个周天后顶着朝霞走出了县衙。 此时的信宁城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安宁,再也看不到大战过后的狼藉,城中的青石街道上早已有了摆摊贩卖的小贩正在整理准备出售的货物。见到狄风到来,凡是认得狄风的小贩们都停下手中的活计,躬身施礼对着狄风道一声“董事长早”。 不认识狄风的,再听到别人跟狄风打招呼后,也忙学着对狄风施礼,并把自己摊子里最贵重的物件拿了出来送给低风。 狄风自然推脱不要,实在推脱不掉的只好扔下几个铜子,算是买了,结果狄风走到开发区的时候,他的肩上已经多了一个褡裢口袋,里面装满了杂七杂八的小物件,怀里还抱着一只小羊。 开发区的情景让狄风大吃一惊,在开发区的外围空地上已经搭建起了一大片的简易窝棚,这窝棚一个连着一个绵延着已经接近了要接近了信宁城新开的西门,一名锦衣青年正在领着十几个大汉在挨个窝棚询问着什么。 狄风走近一看此人正是吴潭。 “吴潭过来!”狄风对着吴潭喊了一嗓子。 待到吴潭跑过来,狄风把怀里的小羊塞到了吴潭的怀里,又把褡裢搭到了吴潭的肩上,这才指着窝棚开口问道:“这是什么时候建的,里面住了些什么人?” 吴潭一边安抚着怀里不断挣扎的小羊,一边回道:“老爷,这些窝棚是弥勒贼人退去后才建的,里面住的都是流民;先来的是老爷在城下救起的百十人,后面的是听说老爷神威灭匪数万信宁大捷的消息后从各地赶来投靠的,开发区有规划不能安置他们,吴县丞就把这些人安排到了这里,可是这几天得到消息赶来的流民越聚越多,为防有贼人混入,吴县丞就命我等挨家挨户的登记造册落实户籍,小人已经忙了一个昼夜了”。 别看吴大友是军武出身,但办起事来可比赖明杰有条理,此人粗中有细倒是施政理民的好手,狄风已经忘了自己还救下了百十流民,更没想到信宁大捷会带来这样的反应,幸好有吴大友在开发区控制大局。 不过这些流民太多,光靠吴大友一人管理,他也是分身乏术啊,看着眼前的吴潭狄风心意一动,他拍拍吴潭的肩膀问道:“倒是辛苦你了,流民的户籍你可梳理清楚?” “都清楚了,一共是九百七十三户,大部来自洪杜、相永、万资、盈隆四县,那里现在还被弥勒乱军占领,这些人无家可归就逃到了这里,这些人多是猎户和农人被小的安置在靠山的一面,这样他们就可以开垦些坡地,猎取些野物度日。 还有一小部分是从涪州坐船而来,涪州的弥勒乱军虽然已经被击退,但这些乱军还聚集在涪州外围,不断骚扰劫掠外围的村寨,这些人过不下去了就坐船横渡乌江到了这里。小的把坐船来的都安置在靠近江边的位置,他们多是渔民,水上生活惯了,打些鱼虾也能换些粮食来维持生计。没有船的也可以到商船上找些营生糊口。” 对于吴潭的回答,狄风很满意,他点头道:“你干的不错,从今天起你就在吴县丞手下做个书吏吧,我会把你的告身上报黔州的”。 吴潭一听心里乐开了花“自己只是个农户出身,没想到跟了丑儿帮主后识文断字不说,还接管了帮里的交易文案,如今狄大老爷一句话自己又成了官吏,这是祖坟冒了青烟啊!一会就回家里向街坊四邻显呗一番去,让那些说我是泼皮的人也看看,我吴潭也是个人物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 漕运 在吴潭千恩万谢下,狄风进了开发区,码头的情景再次让狄风大吃一惊,战乱不但没有影响到码头的运转,反而刺激了码头的吞吐量,由于战乱一起,原本靠陆路运输的货物,因为担心被弥勒乱军的劫掠,都选择了相对安全的水路运输。 再加上黔州各地都有弥勒教作乱,也导致了黔州的物资紧缺,那些没有弥勒教作乱的益州、襄州甚至洪州的商人嗅到了发战争财的商机,纷纷载着紧俏物品前来。 这让开发区码头囤积的货物堆成小山,被狄风押解来的几百弥勒战俘,如今正在张晓光的看守下,来往于码头和各个仓储货场之间进行着劳动改造。 光从开发区商户脸上抑制不住的笑容就不难看出,这次弥勒教的造反让他们狠狠的大发了一比战争财。 叫过张晓光,狄风问道:“这些战俘可还老实?” “老实,当然老实,就算不用我们看守,现在想要撵都撵不走他们了,大人给他们蒸饼吃不说,还给他们记工钱,天底下除了信宁哪还有这样的好事?每天下工丑儿帮主还会派来讲师教他们读书识字,这样的待遇恐怕普通农家都办不到,现在这帮家伙已经会写“狄大老爷再造之恩永生不忘了”,我们在这里不是防着他们逃跑而是在防止他们被那些奸商欺负”。 张晓光说着一指不远处几个衣着华丽的商贾说道:“那几个奸商一听这些人是战俘,昨儿还想赖他们的工钱不给,被我带着几个兄弟教训了一顿这才老实,现在这帮战俘感恩于我都开始叫我一声带头大哥了”。 张晓光说完,还挺直身子问狄风:“老爷你看我有没有码头护法小爷的气势?” “快滚去干活!”狄风笑骂着把张晓光赶走,但心里对张晓光的话也动了心思。 “自古南米北麦,以走旱路为主,旱路行走着实不易且风险居多,这唐朝疆域广阔,又有京杭大运河贯通南北,如今看这架势水运已成必然,自己何不效仿明末清初那样搭建一个自己的漕帮”。 狄风依稀记得“从清初到清末“漕帮”的份量吓人,“运河”的漕运全靠“漕帮”。人多,船多,势力广,声势大,一旦“漕帮”不动,各省百姓的吃暍,各省的年粮,军饷,马上就会不继;所以,各地宫府,甚至“漕运总督”,就连朝廷,都不敢轻看“漕帮”,无不让“漕帮”三分。 自己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想要搭建漕帮更是要船有船,要人有人,最主要的现在不管是商贾还是朝廷都还没有注意到垄断漕运的可怕,虽然现在朝廷倒是重视水运,对船主青睐有加,但也只是表面上的优待而已,因为他们不成规模在政务上一样没有话语权。 要是这个时候自己派出一批人顺着京杭运河而上,沿途收编大小船队入伙,那岂不是很快就能称霸运河?到时候名字都不用换就叫漕帮。” 狄风有个这个想法,不禁在心里琢磨“回去就找丑儿召集风火帮的一种大小头目来商量一下,怎么来建立漕帮的组织结构,他们是****对着方面比自己清楚”。 狄风拿定主意,在见了吴大友说了一下对流民的安排后,就匆匆回了府衙去找丑儿了。 当丑儿听了狄风的想法,顿时也来了精神,她有自己的小算盘,与赵灵儿相比自己没有靠山,如果自己能力越大,才会越有了在狄风面前争宠的资本。 丑儿等狄风说完就立即跑了出去,找赖文忠让他通知风火帮里的大小头目前来“开会”。 功夫不大,呼呼啦啦的二三十人就到了现场,一个个的鼓着架子很有后世****聚会的架势,丑儿把狄风的想法对大家一说,众人顿时探讨了起来,最后得出了一个统一的结论,漕帮诞生了。 祖师爷当仁不让的归了狄风;帮主不用说就是丑儿;副帮主还是赖文忠;下设护法两人一个是吴潭、一个是张晓光,然后几人又与门下弟子共同订定家规法则。 在狄风的参与下,按照后世帮派的发展模式,狄风又强调了师带徒的体制,帮中大小以字辈论之,整个漕帮就是个大家族,并设立家庙,凡入帮者,不论何姓,一旦入帮,均为狄家子孙,因此不仅仅是入帮会,而是入家族,且不论何字班辈,一师皆为师,一徒皆为徒,受四方长辈恩下。 这样不但使得漕帮有别于其他帮派会社,也使得师徒兄弟间感情会特别亲切。 对于其他船队的并购就简单了,要钱给钱,不同意就动用武力,反正自己手里不缺小弟,风火帮原有的三百多帮中不说。码头还有几百的弥勒教战俘,这些人也可以作为漕帮的第一批核心成员使用。 分舵的舵主人选就是现在风火帮手下的这些大小头目,这些头目跟随丑儿最久,对丑儿的忠心自不必说,让他们负责管理各地分舵狄风和丑儿都会放心。 商量出结果后,狄风就让丑儿把被她洗过脑的讲师分排了下去,这些人是作为各个分舵舵主的军师准备分散到个个沿河城镇去的。 军师的作用最大,他们不但负责和沿河的大小船队谈判,还负责给各地新招收弟子洗脑,因为漕帮前期准备招收的弟子被定为了市井船夫和码头苦力,这些人全都是一帮底层苦人儿,而这些讲师大多是灾民出身又都有在灾民营寨发展下线的经历,所以相信他们会很容易取得市井船夫和码头苦力信任。 一切安排妥当,大伙便怀揣着各自的任务,到了码头跟随着赵灵儿的沙船分别去向了不同的方向, 漕帮有了,漕船又成了问题,看来是要去让人通知林之欢前来信宁一趟才行,如今的林之欢就在涪州,这次他和狄风的合作可是挣的盆满钵满,也是时候再让他出点血了,狄风打算让林之欢出资,自己出地,在信宁建造船厂了。 人都散出去了,狄风刚要放松一下,却听得门外传来了一阵嘈杂,紧接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兵士被人架着走了进来。 兵士一见到狄风便挣扎着跪倒在地,口中同时大呼“狄县令,请您火速发兵去救援我家将军啊!”(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 解围 见这兵士浑身是血,再听他高呼要自己救救他家将军,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料想事态严重,便忙唤人找医者前来的同时问道:“你是何人?你家将军又出了何事?” 那兵士忙道:“卑职李多祚在李敬业将军麾下出任越骑旅帅,卑职身上的伤并无大碍,还请狄县令火速出兵以解天福官驿之危”,李多祚说着送甲胄中取出了李敬业的密函。 狄风接过密函检查了一下火漆封口无损,然后打开仔细看了一下,顿时起身,命令田阳明赶紧出去召集人马。 趁着田阳明召集人马的功夫,狄风为防有诈,又问了李多祚一些关于李多祚本人和天福官驿的情况。 这李多祚是靺鞨人生育黑水也就是今天的黑龙江,其祖先世代为靺鞨酋长,后来归顺了大唐,他也世袭了一个仁勇校尉的阶,原本李多祚是在安东都护府任职,这次李敬业出任黔州后又镇守天福官驿,李绩不放心就把他军中的精锐一部划拨了过来,也就是李敬业带来的三百多人,而李多祚便是其中之一。 再说李敬业在白马寨一举射杀了弥勒教大将军吉成还俘获了三百多的战俘,回到天福官驿后他差人把战果上报了黔州,能够以少胜多还取的了这样的功绩让李敬业有点飘飘然了,他为了趁机多捞些战功,稍作调整后又派出了斥候四处寻找乱军的踪迹,结果斥候在涪州外围发现了大批乱军。 李敬业得了消息,就匆忙带着自己的一团人马去了涪州。 可李敬业没想到攻打涪州的乱军首领叫赵冠候,他原来就有九千人马,因为试了几次都不能拿下涪州,只好守在涪州外围,处于进退两难之境。 近几日吉成的人马大败后,又有溃兵一千多人加入了赵冠候的麾下,这让赵冠候压力倍增,涪州久攻不下,自己没有落脚的地方,而涪州周边虽有几处村寨,但这些村寨不是已经被自己劫掠过了,就是庄户早已举家逃难去了,没有辎重给养赵冠候的人马眼看就要断粮,无奈之下他想到了放弃攻打涪州,而是准备进入黔州与占据了洪杜、相永、万资、盈隆四县的弥勒教众汇合。 为了防止涪州守军发现自己的转移意图趁机突袭,赵冠候没有一下子全部撤离人马,而是分成了几波,前锋探出,后阵扎营防守;后阵跟上,前锋再探出的稳妥之法。 可就是这三千人的前锋刚刚探出五里,就与匆匆赶来的李敬业碰了个正着,三百对三千,李敬业的人马就算兵甲精良久经杀阵也无法硬抗赵冠候的前锋,好在这一团人马是跟随李绩东征西讨多年的精锐所在,虽然败退但没有慌乱,他们护着李敬业且战且退一直退回了天福官驿。 赵冠候的前锋见这三百多边军随处败势但却战力惊人,追到了天福官驿后便扎营围困不敢硬攻,只等赵冠候的大队人马赶到再作打算。 李敬业被困天福官驿,这里虽有先前准备的封路石阻挡乱军进攻,但也不是长久之计,眼看乱军安营扎寨准备长期围困,他便想到了求援解围。 通往黔州的和其他州县的道路已经被弥勒教的人破坏,只有信宁方向还通顺无阻,李敬业当即就派出了李多祚带领十几人的越骑前往信宁求援,等赶到了信宁这十几人只剩下了李多祚一人还活着。 等田明阳回来的时候,李多祚刚好把经过讲完,狄风也确信了李多祚的身份。 见到田阳明带着吴大友、岭南五虎、赵阿石还有丑儿和赵灵儿等人进来,狄风马上安排道:“吴县丞带领衙役和丑儿的风火帮众留守信宁,田阳明和阿石带着本部人马跟随狄某去天福官驿解围”。 出了县衙,点齐人马后狄风一看人数心里觉的不太踏实,留下一部分募兵留守田阳明手下只有三百多人,加上赵阿石的族人一百多人,还有石头和岭南五虎带的几十个商贾保镖,一共加起来也就五百人左右,这些人马仗着天福官驿易守难攻的地势对付赵冠候的前锋倒还可以,但要是赵冠候的本部大队赶到,他们这点人可就不够看的了。 不过一想到天福官驿的地势,狄风就想到了三桥山里的顾婆婆,他当即又让赵灵儿带上了阿朵等神教高手,一起随行。 李多祚看似浑身是血,但伤倒是不重,血大多都是斩杀敌人时沾染的,在李多祚的带领下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着天福官驿出发了,途中还正好碰到了正匆匆赶回的草上飞和燕青等人,斥候可是一场战役决胜的关键,有这几个能高来高去的手下加入,这下狄风心里踏实多了。 一路上面对赵冠候的前锋斥候,根本用不着狄风的大队出手就被草上飞和燕青他们就轻松的解决掉了。 李敬业没有想到狄风能来得如此之快,在看到狄风带来的五百多人后,李敬业更是心生感动,因为在他看来,就凭一个小小的信宁能派出一二百人就是烧高香了,狄风却出这么多人想必是搭上了全部家当,如此不顾安危的驰援自己,这才是危难见真情啊! 从这一刻起李敬业才真正的收齐了轻视狄风的心思,放弃了上官的身份真诚的问道:“景晖,贼人势大你可有破敌良策?” “良策暂且没有,不过小弟要先派出人手打探一下地形,然后再做安排”,狄风看着三桥山天生三桥的青龙桥下端,坑底有条谷底宽约五米的驿道,虽能通行车马但大队无法一起通过,再有李敬业的封路石阻挡,就算赵冠候的本部大队赶到也发挥不出人多的优势。而天福官驿的房屋位于道旁,屋顶被天龙桥万丈深渊所笼罩。四周岩石峥嵘,灌木苍翠,有一种阴深萧煞之气氛,反倒像给赵冠候的覆灭在渲染颜色。 狄风嘴里说着没有良策,心里却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只要在这驿道两旁的悬崖峭壁之上安排下伏兵,等到到赵冠候的大队进了山谷,哼哼!再派人一堵谷口这不正是瓮中捉鳖的好所在”。 有了主意,狄风便偷偷的吩咐赵灵儿带着阿朵她们进山去找顾婆婆了…………。 赵灵儿一走,狄风又把草上飞叫来耳语了几句,草上飞点头欣然领命,然后带着燕青和赵阿石的人转身离去。 接下来的安排就交给了李敬业,别看李敬业刚刚向自己询问,狄风心里可是清楚,那是人家再客气,李敬业毕竟是将门出身,论起排兵布阵狄风这个半吊子可是拍马难及,自己都能看出这天福官驿的地势得天独厚,他又岂能看不出来?(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 试探 狄风料想的不错,李敬业果然心里早有预案,他也是没敢直做安排是怕狄风误会,自己再拿官阶压人夺权。 既然此时狄风主动放权要自己安排,李敬业也不客气,他对着狄风说道:“此地谷深崖峭,道路狭窄,正是埋伏偷袭的好场所,但只怪为兄当时因贪功被冲昏了头,没有提前在入口设下伏兵,现在想要堵住那一端的入口却是难题,咱们这一端尚还好说,有我先前的布置纵使赵冠候大军前来没个个把月也休想冲过去,就是入口难守,如今乱贼的前锋就在眼前堵在了门口,我们要如何才能派人过去呢?这让为兄百思无解啊!” “这到不难,入口的防守你尽可交与小弟来办,只是我们守住了山谷两端,又该如何消灭这被困之敌呢?”困住敌人不难,狄风有把握封堵住谷口,但他一直想不出办法的是,这段山谷长有两里,如果把赵冠候的大军困在里面,他们龟缩不动,狄风还真想不出办法来如何消灭这些人。 “景晖,真能守住入口?”李敬业不敢相信,狄风如何能让过眼前的三千前锋,埋伏到入口去,如果想穿越这连绵大大山绕过去,先不说山里的毒虫瘴气阻碍,就是没有阻碍走也要走上半月。 “放心小弟自有办法”,对于派人过去,狄风已经做了安排,山里有顾婆婆的神教帮众,再加上草上飞和赵阿石,一个能高来高去,一个自幼生长在深山老林,在这大山峭壁上来回穿梭自是不在话下。 见到狄风如此肯定,李敬业哈哈一笑“哈哈~~如此就好,只要守住两端,景晖啊,咱们就根本不用动手,那赵冠候大军有近万的人马,在这谷里没吃没喝,只要困他几日我们就等着进去收尸就行了”。 听李敬业如此一说,狄风也转过弯来,是啊!自己把问题想复杂了,干嘛要想着消灭他们呢!只要困住这些叛军,没有粮草他们就会不战自败…… 有了共识,李敬业开始安排人手,自己的本部人马全都去加固封路石,田阳明带着信宁的人马则去准备箭矢、强弩。 李敬业的军事素质很高,拒马和鹿角再配合这壕沟天福官驿前被设置了三道防线,依托着地势把天福官驿弄的像一个小型的堡垒。 天福官驿忙的不亦乐乎,赵冠候却是顾虑重重,他得了前锋来报,知道了天福官驿的守备情况,天福官驿是链接涪州和黔州的节点,这么重要的位置,自己是无论如何要拿下的,但当他率领这中军到了谷口,他又犹豫了。 “这里的地势险要,两边都是直立的悬崖峭壁,如果李敬业是诈败,引自己入圈套可怎么办?”赵冠候勒住了马缰,传令中军停止了前进,他在谷口安下了营寨,叫来了亲兵,吩咐道:“你去传令前锋,攻打天福官驿一日,看看天福官驿的守备如何!” 亲兵领命走后,赵冠候又派出了斥候,沿着驿道两边搜索看是否有埋伏存在,同时下令全军扎营,原地休整一日。 再说赵灵儿来到了三桥山的芙蓉洞见到了顾婆婆,把狄风的交代跟顾婆婆说了一遍,如今狄风答应顾婆婆的事已经做到了大半,谢无灵死了,玄铁伏诛,弥勒教被他灭了万人,只差狄风去获得传承,便能完成他的全部誓言,现在狄风来求援顾婆婆岂有不答应的道理,只是片刻功夫,赵灵儿就带着二百多蛮神教弟子出发去了驿道的入口。 而草上飞和赵阿石等人,借着对地理的熟悉,也在密林中向着驿道的入口处进发。 赵冠候安下营寨的一个时辰后,亲兵端来一碗稀粥和几块肉干,这就是今天的早饭了,一万多人的队伍,辎重兵不到一千,民夫一个没有,只靠这不到一千的辎重车推马驮的那点粮食如何能支持大军的所需?弥勒教作乱虽然看着气势颇大,但没有专业的幕僚人才帮着谋划让弥勒教现在陷入了困境。 这些弥勒乱军就像蝗虫一样,他们每攻下一地,就是毫无节制的烧杀抢掠一番,并不知道安抚人心稳固根基,如今官兵在围剿,百姓视他们为妖魔,让他们连运送辎重的民夫都召集不到,自古战事一起,虽未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运送辎重的人员要占到总兵力的四成左右才算合理,可这帮一心造反的弥勒教人根本没人考虑这些。 稍有见识的看到了此处弊端也不好开口说道,毕竟这些人还要指着烧杀抢掠来发财,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谁也不愿意出这个霉头,这也许就是为什么十次造反九次失败的原因。 如今粮食越来越少,赵冠候看着清汤寡水的稀粥,不由着急,只有拿下天福官驿才有活路,看来明天不管斥候的探查如何,都要大举进攻天福官驿了。 赵冠候的前锋接到军令后趁着还没到晌午最热的时候发起了第一轮冲击,人如潮水般涌向了天福官驿。 乱军势头虽猛但奈何驿道只有五米宽,手持长槊的四个人并排就难以施展的开,再加上天福官驿前方的第一道封路石阻挡,弥勒乱军就如同羊圈里的群羊,被人驱赶着一起冲向圈门,又一下子被圈门卡住一般。 后面的人高声呼喊,前面的人被卡在封路石的缝隙间动颤不得,人挤人的乱作一团,天福官驿的守军就轻松多了,他们也不靠近,而站在封路石巨大的石块后面悠闲地放着箭。 乱军不断的有人中箭倒地,弓箭并未致命,但被后面的人一踩踏却顷刻间丢了性命,有少数人侥幸挤过了封路石,但面对他们的是封路石后面的一排长枪手。一枪刺出好不容挤过来的乱军就成了冰糖葫芦。 乱军前锋的头领一见伤亡惨重,立即鸣金让人撤了回来。 再次从新组织了一番后,乱军又发起了第二轮进攻,这次弥勒乱军吸取了教训,他们让刀盾手在前,弓手在后,一边利用盾牌掩护,一边放箭前进。 天福官驿的守军,一见乱军放箭,在李敬业的一声令下后也不回击,而是全都躲进了早已搭建好的掩体之中。 弥勒乱军趁机冲到了封路石前,派出了一部分人开始搬挪封路石,可是封路石每一块都有千斤重,驿道又窄四五个人根本别想搬动这些巨石。 而天福官驿的守军还会趁着乱军搬挪封路石的机会,偶尔的放上几箭骚扰,结果乱军弓手的箭壶射空了,乱军也未能跨过封路石一步,反倒是留下了二三十具尸体,后缓缓退了回去。 弥勒教乱军刚一退去,李敬业招呼了一声,天福官驿的守军就纷纷走出掩体,也不追击而是开始收集乱军射来的箭矢。 狄风看的啧啧称奇,对李敬业的用兵佩服不已,李敬业看来是考虑到了以后会有持久的对峙,弓箭就是对峙最有力的武器,他这是要提前为以后准备箭矢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 入瓮 李敬业所料不错,赵冠候的前锋进行几次强攻无果后,便后撤离一段距离用大盾组成了盾阵,弓箭手藏于盾后,开始用弓箭远距离的向天福官驿放箭。而天福官驿的守军早就挖好了掩体,乱军的箭雨一起,这边站在碉楼上的李敬业就一声令下,守军便进入掩体躲藏,面对李敬业的乌龟壳打法,弥勒乱军除非有投石车或者云梯否则全无办法可言。 赵冠候前锋的麻烦还不止于此,自从石头上了天福官驿最高的碉楼,弥勒乱军的噩梦就开始了,石头在信宁一战尝到了弓箭的甜头,大战结束后就央求狄风给他能一把好弓来使用,狄风自是不能拒绝石头,于是托林之欢花重金给石头购得了一把五石弓,弓名灵宝传说是汉将军李广用过的,这传说的真假没法调查但三百四十步的射程可是做不了假的;宝弓一到手石头便视如生命,每天都弓不离手的背在身上,不过也是石头多心,这六百多斤的拉力,除了石头和狄风再就没人能使用这五石弓,就算白送给别人,别人也是拿着无用。 人的天赋都是无意中发现并并提精的,猎户出身的石头原本就箭法精湛有了宝弓更是苦练不辍,如今的石头堪比纪昌、养由基之流,号称黔州第一神射手,这么一个古代狙击手般的人物上了碉楼,其后果可想而知。 弓弦每嗡鸣一次,就会有一名乱军中箭倒地,命不好的,有时还会有两人被钉在了一起,石头的黑羽雕翎箭成了死神的代名词,只要大盾稍有缝隙,就会有人命丧石头的箭下,石头的这一手神射让天福官驿守军惊赞让乱军胆寒。 万般无奈之下,赵冠候的前锋一边撤到了石头的射程之外,一边派人去向赵冠候请求派大队人马带着大型攻城器械前来。 赵冠候接到了前锋的急报,立即让人准备云梯,打造投石车,同时等到了傍晚才得到了斥候的回报,峡谷周边并无官军埋伏,这一消息让一直担忧缺粮的赵冠候决定休息一晚后,明天一早就全军进发攻打天福官驿“要塞”。 也是该着赵冠候命苦,他能能想到用投石车和云梯,李敬业和狄风自然也能想到,此时的狄风早已经组织人手打造投石车,,并趁着夜色已经测试出了投石车的射程和落弹点。八牛弩也被架到了箭楼之上。 清晨的大雾让三桥山披上了斑斓的锦衣,而青龙桥下的峡谷浸没在浓雾之中,仿佛一头隐藏在雾海之中的巨兽正张开大嘴等着吞噬过往的一切。 赵冠候趁着大雾率领这自己的七千多部下悄悄的向着天福官驿进发了,他准备要给李敬业一个突然袭击;但是他他不知道,和他有一样想的赵灵儿、赵阿石已经到了谷口埋伏了下来,而赵冠候派出的斥候早已消无声息的丧命在草上飞和燕青的手中。 “姑奶奶,现在动手吗?”赵阿石隐藏在崖壁上的一块巨石后面,低声询问赵灵儿。 这块巨石足有三米多高,巨石下面的泥土已经被掏空,同样的巨石还有几块,每块巨石的后面都隐藏着十数人。 “再等等,等他们全都进谷了再说,狄风交代过了,我们不求杀敌,只求切断他们退路”赵灵儿同样小声的回答。 谷中带队前进的赵冠候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这是一种本能的直觉,到底哪里让人感到不踏实他也说不上来,他骑在马上看着自己的人马已经进了山谷走出了一断距离,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但心里的不安却越发明显,眼看昨晚刚刚做好的两架投石车经过了身边,赵冠候猛的察觉了不安的源头出自了哪里! “不好!斥候怎么没有消息回报?” 赵冠候心里暗叫了一声,便打马向着大队的前方赶去,到了阵首,赵冠候忙询问行军司马“可有斥候的回报?” 行军司马看着赵冠候紧张的样子,不敢怠慢也忙回道“回大帅,并无斥候回报!” “马上命令全军,前队变后队,撤出山谷!” 赵冠候此刻已经彻底感到了危险,他为了防止有人埋伏,让斥候每间隔两刻就要回报一次周边的动静,此刻算算斥候已经有小半个时辰未有回报了,军令如山斥候是不会耽误回报的,除非……除非斥候遭了暗算。 为了稳妥又加上心里不安赵冠候立即命令,大队调头,但他的命令还是下晚了! 就在赵冠候话音刚落,就听岩壁上一声呼喝,紧接着隆隆声响起,只见一块块千斤巨石从天而将。 轰~~轰~~ 巨石落地发出巨大的轰鸣,大地都在颤抖,赵冠候胯下战马发出一声长嘶,不顾赵冠候的抽打没命的向谷内冲去。 等赵冠候费力的收住了战马,再回转过来时,只见狭窄的峡谷已经被十数块巨石封的严严实实,投石城也被砸烂了一架,更有数十兵马被巨石砸成了肉酱。 赵冠候找到了亲兵,忙让亲兵制止了部众的骚乱,又传令下去,让人清理巨石,奈何手下人刚刚接近巨石,天上就又下起了一阵“石雨”。 几十斤的石块从天而降,,砸到人身上,被砸的人登时脑浆迸裂,死的凄惨。 虽然伤亡惨重但这是唯一退出去的道路,赵冠候还要仗着人多继续派人上去清理,就见高空落下了几个陶罐,陶罐砸在石头上碎裂后,便有白烟升起,紧接着就化成了朵朵绿焰。 “这是……这是狄魔王的鬼火,大家快逃……” 有吉成旧部,一见到绿焰升腾,顿时发出惊呼,他们可是见过这绿焰的威力,被这“鬼火”烧死之人的惨状还历历在目,这些人发出一声惊呼后便扭头想谷中跑去,根本不管中军的呵斥。 狄魔王的鬼火!赵冠候也是早有耳闻,原本还不信,但今日一见那石头都被烧的滋滋作响,他也从心底生出了惧意,就在他准备命人退后的时候,一名亲兵骂骂咧咧的走上前去“妈的什么鬼火,老子一泡尿就能浇灭了它”。 亲兵想的简单,这一团团分散开来的绿焰不过拳头大小,自己用水壶里的水把它浇灭,好让兄弟们安心,让大帅看看自己有勇有谋。 崖顶的赵阿石看到那亲兵上前掏出了水壶,便问向赵灵儿“要不要扔块石头下去把这厮砸死?” 赵灵儿一想到狄风要自己不要轻易使用幽冥魔焰伤人,便回道:“不用,狄风说了杀孽太重有伤天和,让他们知道这幽冥魔焰的厉害也好,这样他们会知难而退的”。(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 困局 赵灵儿的话音刚落,就见那亲兵已经把一壶水倒到了绿焰之上。 绿焰一遇到水,非但没有熄灭而是嘭的一下炸开,那亲兵碎不及防之下被绿焰沾上了身,任由他如何扑打身上的绿焰也不熄灭,顷刻间就烧透了衣甲;亲兵发出了一声惨嚎,被烧的满地打滚。 这惨嚎声凄厉恐怖,就如同被地狱的恶鬼吞噬一般,吓的赵冠候及其身边众人纷纷后退,没有一人敢过去扑救,大家都怕被恶鬼吞噬。 片刻的功夫,那亲兵就烧的露出了森森百骨,人还未死但惨状更加让人恐怖,赵冠候再不犹豫他摘下弓一箭将亲兵射死,转身对部众说道:“你们看到了,退路已断,我们只有拿下天福驿才能脱身,兄弟们随本帅冲啊!”。 赵冠候的鼓动很管用,他的话让些乱军在绝望中看到了希望,既然没了退路,大家只好破釜沉舟,一战拿下天福驿了。 等赵冠候的中军与前锋汇合的时候,悲剧再次降临到了赵冠候的身上,他们的投石车刚刚架好,就被数块飞来的巨石砸得粉碎。 狄风趁着昨夜,已经测过了距离,弥勒教的投石车一进入射程,狄风就开始让人准备,等赵冠候刚把投石车架好,这边的石弹已经飞了过来。 只有一架投石车,如今还砸炸碎,赵冠候有心再造可这谷内光秃秃的连个材料都无处可寻,无奈之下赵冠候只好集结队伍,发动了强攻。 面对床弩的疾射,云梯被打碎了,刀盾兵死伤惨重,赵冠候和他的前锋一样陷入了困境,封路石限制了大队人马的行动,单个上去只是白白送死,想要挪移开封路石可又被天福驿守军的箭雨射杀,这青龙桥峡谷就像一条老鼠洞,而赵冠候率领的这一万人就像洞中的老鼠,被人堵住了两头,只能一只一只的出来送死。 连续十几次的进攻,让赵冠候手下的人马失去了斗志,久攻不下伤亡惨重,现在任由赵冠候如何催促,手下的人也是磨磨蹭蹭的不愿上去白白送死。 首鼠两端的赵冠候无奈之下只好命令人马退到了投石车的射程之外扎下了营寨,而李敬业也不敢派人出到封路石之外来接战,毕竟赵冠候手下可是还有着**千的人马,出来了就等于放弃了自己的优势。 见到赵冠候带人退走,李敬业派出了二三十人出来打扫战场,敌人尸体上的箭矢护具干粮凡是能用的通通搜敛了回去。 就这样两方僵持了起来,李敬业自然不怕拖时间,他和狄风优哉游哉的坐在天福驿的碉楼上,狄风在卖弄自己歌喉“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 李敬业很配合的在捧臭脚“景晖确有孔明之才,神兵天降,竟然能在赵冠候毫无察觉的情况堵住了山谷的出口,此次战功景晖理应居首啊!” “敬业兄客气了,功劳是大家的,谈不上什么首功不首功”。狄风说着一指旁边守候的李多祚“如果没有李多祚李旅帅的拼死报信,我等何来今日的局面呢?这首功给了李多祚倒是挺合适”。 倒不是狄风有多高尚要把功劳让与他人,他也想多捞些功绩,但又怕功劳太大会引人主意,他自己这杂牌军的身份不好解释,毕竟里面还有蛮神教和风火帮的人,所以才随口转移了对象。 李多祚可没想到还有这样不贪功官员,狄风的话让他心里感激,不由心想“要是能跟在狄风身边是不是比跟在李敬业身边好呢?”想归想李多祚嘴里忙道:“末将只是听李将军军令行事,岂有功劳可言,狄县令言重了”。 “这小子会说话,听我的军令行事,岂不是我是首功?”李敬业对于李多祚的回答很满意,他也不推辞,得意的道:“本将军也是早有打算,要的就是这佯败之计,好引赵冠候进入死地,哈哈……如今功成,大家齐心合力,这功劳还是要如实上报的好!” “这李敬业把自己贪功冒进,被赵冠候打败说成了有意安排,还说什么如实上报!他这明摆了要挣首功啊,他也忒不地道了”,李多祚对李敬业的作为很看不惯,心里倒是对狄风好感大增。 狄风本就不想争功,对李敬业的话自然也不在意,不过李敬业这争强好胜的性子,让狄风对他轻看了几分。 三人正说着,就见垛口处的石头,弓开满月,嘴里喊了一声“着!”嗡的一声弦响,黑羽雕翎去如流星。 狄风三人顺着垛口望去,只见一名弥勒兵士额头中箭倒在了封路石外百米之处。 “不愧是黔州第一神射!好箭法!”李多祚脱口称赞了一句。 一听李多祚夸赞石头,李敬业本想要接过弓显示一下自己的箭法,但又想到了石头用的是五石弓,只好放弃了行动,自己拉不开啊! 狄风笑着道:“不错啊石头,今天干掉几个了?” 石头嘿嘿一笑,挠挠脑袋回道:“干掉五个了!老爷,今天怪了,这帮毛贼也不是犯了什么毛病,居然敢大着胆子前来石头的地盘转悠,您说他们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石头的话让狄风猛地惊醒,忙道:“敬业兄火速命人戒备。弥勒乱军一定是断粮了!” 李敬业也醒悟了过来“是啊!乱军此时敢出来,一定是没了粮食,饿得受不了了才前来石头的射程之内转悠,想试着从死去的同伴身上找些干粮充饥。”既然猜出了大概,李敬业忙传令不下戒备,小心乱军狗急跳墙。 再说赵冠候,他确实断粮了,自己的人马出来时每人只带了五斤粮食,如今在这山谷已经困了三天,存粮马上就要见底,粮食带的少的兵士已经开始偷偷的跑出去找吃的,对此赵冠候并没有禁止,现在的情况也由不得他禁止了,现在想要把兵士身上的存粮集中起来他都不敢,生怕这些饥饿的士兵哗变。 出去找粮的士兵有的去了山谷入口,有的去了天福驿,但结果都是一样,他们一个都没有回来,看来两边守的还是滴水不漏。 赵冠候摸了摸自己的粮袋,还好自己的伙食都是亲兵准备,反倒让自己省下了不少的存粮,这些口粮省着点应该可以坚持几天。 一转眼又是两天过去,被石头射杀的乱军越来越多,功曹的功劳薄上石头已经稳居第一位,现在乱军已经不是一个两个的出现在封路石前,而是十几人一波的出现,他们冒着被射杀的危险,开始还是翻找尸体上的口袋,到了后期已经有人开始拖拽刚刚被射杀同伴的尸体了。 “他们要吃人!!” 这是狄风的第一反应。 狄风猜得不错,赵冠候的军中已经彻底乱了,没有粮食的兵士开始抢夺有粮食,有粮食团结一起,抵抗没有粮食的兵士抢夺。赵冠候弄不明白,这些人敢不顾自己的军令冒死抢夺自己人,他们为什不去冲杀天福驿呢?(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 争夺 不光赵冠候想不明白,很多人都想不明,为什么面对大敌来袭时,人们敢内斗的你死我活,却不敢拿起手中的刀剑扑向敌人。这也许是儒家思想占主导的原因,正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这种思想让人们恨身边比自己优越的人,大过了恨自己的敌人。 不明就里的赵冠候既然想不明白他也就不再去想,看着为了一点口粮相互追砍的部下,赵冠候头也不回对着身后的亲兵喊道:“尔等火速出阵将这些混账斩了”。 命令下了,可等了一会还不见身后亲兵有反应,赵冠候刚要回头斥责,就觉的背后一凉,紧接着胸前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尖。 赵冠候惊惧的缓缓转过头去,入眼的是一张因为激愤而变得狰狞的脸。赵冠候的视线慢慢变得模糊,他喃喃着“我带你不薄,这是为什么……?”。 “妈的!老子伺候你吃喝,你攒下大把的口粮却没想着分给老子,跟着你饿死还不如用你的人头换条活路来得爽利!” 这是赵冠候最后听到的亲兵送给自己的答案,弥留之际的赵冠候看着亲兵被人乱刀砍成了肉酱;“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啊!”他在心里感叹了一句后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站在碉楼上的李敬业,远远的看到乱军营地里升起了黑烟,众乱军伴着嘶吼相互追看着冲出了营地,心里暗道:“此刻敌营大乱,军心已散,我要是这时候出去,凭一人之力收服这些乱军岂不妙哉?哼哼……这的等功绩,这等佳话谁人能及?” 有了想法李敬业不顾他人“小心有诈”的劝解只身一人出了天福驿;狄风也看到了乱军已经大乱,但他的想法与李敬业不同,他没有争功扬名的心思,想的更多的是“思想工作看来很重要,要想让自己的人拧成一股劲儿,这洗脑是必须的,以后一定要让丑儿大力发展“讲师”,有了这些“讲师”给自己的漕帮洗脑,何愁这些人不会死忠与自己“。 “圣人知道你们是被贪污官吏所害,没有其他罪过,都可以回田里去,最后离开的人就真正是贼寇了,放下刀剑,天福驿内有热腾腾的蒸饼在等着尔等享用……”面对已经被逼上了绝地的乱军,以赦令和粮食为诱惑李敬业只身去劝降轻而易举的就成功了。 掳敌七千四百人,斩敌四千一,匪首赵冠候伏诛,此等大捷李敬业的名声一时压住了风头正盛的狄风。 信宁大捷、天福驿大捷,接连两股最大的弥勒乱军被消灭,弥勒教内顿时人心惶惶与此相反李子和的压力大减,他亲率黔州府军,一举收回了洪杜、相永、万资、盈隆等地,弥勒教的这次起事,逐渐的被唐军剿灭干净。 黔州百姓欢欣鼓舞,黔州都督李子和在查验了战果后已经快马上报朝廷,狄风返回了信宁城,李敬业交接了天福官驿的事物后也返回了彭水,黔中道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黔中道平静了,长安却不平静。 还携新市酒,远醉曲江花。几度归侵黑,金吾送到家……李绩带了好酒正和狄仁杰泛舟曲江。 “怀英老弟,圣人封禅归来,这身体也好了许多,孙真人仙家本事果然了得,就连某的旧伤也被他医治的七七八八了,如今圣人对着玄门可是大加赞许啊,李淳风所造《麟德历》的颁行是不是在敲打那位……”李绩今天的兴致不错,他拿起酒壶也不用盏,嘴对嘴的喝了一口后就呼呼喳喳的说了一通,说到最后才顾忌的停住了话头,用眼角向上一挑示意了一下。 狄仁杰心里比谁都明白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道理,武媚岂是甘于人下之人,现在李绩、刘仁轨、苏定方、薛仁贵等这些军中老将上在,武媚不敢造次,但……但以后呢,这些老将都到了听天命的年纪,李孝逸、王孝杰、张玄遇、曹仁师、武攸宜等这些人不正是武媚的后手吗?难道就如李绩这般百炼之将都没有发现李唐在军中的后继人才越来越少了吗? 一想到年轻一代,狄仁杰不由想到了狄风和李敬业,他心里一丝欣慰之意不由升起,哈哈一笑道:“不提那些纷争也罢……茂公的孙子可是将门虎子啊!天福驿一战,敬业只身劝敌真可谓有胆有识!如此人物必是我大唐栋梁,茂功后继有人了!”。 李绩听狄仁杰说到了李敬业,心里也是美滋滋的,但高兴了一会又叹了口气道:“敬业这孩子,智勇倒是有了,就是功利心重了些,我就从不这么冒险做事。然而将来败坏我们家的,也说不定就是这个孩子。反观你家的二郎,倒是股肱之臣的苗子,有勇有谋又知道进退,我可是派人打听过了,两次大捷都是狄风策划参与,他如今在信宁的声望已经不在你当年出任宁州刺史时之下了,这孩子唯一欠缺的就是官职太低门下无人啊,如果他也如同你怀英一样,门下弟子能人辈出的话,如今的庙堂之上恐怕又多了一个小狄阁老了。” 李绩对狄风倒是青眼有加,说到兴处不由哈哈大笑“哈哈……老李这个兵夫莽汉没有别的本事,但某在军中还是说的上话的,老李已经面见了圣人,请求圣人发话,把你家二郎和他的亲信调到我麾下听用,这军中自比那地方官升的快些,如今高句丽泉盖苏文死了,他的儿子纷争不断泉男健驱逐了泉男生,这岂会随圣人的心意,相信用不了多久,圣人就会下旨讨伐高句丽。 我可打听好了,此次要是出征高句丽,领兵的不是我老李就是薛仁贵那小家伙,只要你家二郎到了战场不管在谁的手下,老李敢保证回来后我就送他一个五品游骑将军玩玩。” 狄仁杰一听李绩想把狄风弄进军武,心里老大的不乐意,“军武之事还是留给敬业吧,休要来祸祸我家二郎,如今天下富足,民间的买卖交易加大,圣人有心复行开元通宝钱,狄风治下的信宁商贸通达,股份一说甚是新奇,又加上他利用商行转换银钱的法子甚妙,我有心让他回长安进户部以助我一臂之力,你这武夫忒是鲁莽,怎么事前也不和我打声招呼呢?” “一帮耍笔杆子的文贼每天算计来去有什么好的!老李要定了狄风那娃娃,你待怎样?你年纪小算是老夫让着你的,要不要拳脚上定个输赢?”李绩想要狄风是真的,一见狄仁杰不同意,又怕他去找李治说和,顿时耍起了无赖的法子。 “你一身武艺高强,谁不知道,狄某自然不跟你对拳脚,狄某这就进宫面圣去……”因为怕耽误了时间,李治真的按照李绩的要求下了旨意,狄仁杰说着起身就走。 “唉!小子,你这酒还喝不喝了?”李绩扯着嗓子大喊。 “老不死的多等一会你也见不了阎王,回来再喝!”狄仁杰笑骂着回了一句,就赶向了皇宫大内。 看着狄仁杰走远,李绩悠闲地举起酒壶喝了一口,心里暗暗得意“哼哼……老李陪了圣人多少年了,他要是答应你才怪,要是让你这个小子驳了面子,我老李跳江算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 选择 太极宫中。 武则天面无表情的看着许敬宗久久不语。 面对武则天的注视,许敬宗的脸上已经流下了冷汗,要是武则天开口哪怕是责罚都还好说,毕竟可以揣摩一下她的心意,可这闭口禅让许敬宗吃不消,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这样被动的情况下一个不好可不是责罚几句就能了事的。 许敬宗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说点什么来打破这沉闷的局面,他在心里组织了一下措辞,开口说道:“圣后,黔州的请功折子递上来了,该如何安排还请圣后示下。” “曲阜祀孔子、亳州尊老子为太上玄元皇帝、才铸了乾封泉宝钱又要复行开元通宝钱、颁行李淳风所造《麟德历》、自己郎君这一系列的动作是要干什么?难道他真的在敲打自己,如此情况下自己该如何去做呢?……”一想到那些老臣武则天顿感压力倍增,此时正想的出神,被许敬宗这一请示才回过神来。 “延族,你且说说黔州的情况!”因为自己走神,没有听清许敬宗前面的禀报,武则天只好从新问过。 许敬宗忙把黔州的战事说了一遍,有把李子和请功折子念了一遍。 “哦?狄风和李敬业年纪轻轻的竟有如此表现?”武则天听了狄风和李敬业的功绩不可置信的问了一句。 在她看来狄风不过是一个纨绔子弟,纵然先前有了改变怕也是夸大其实的成分多些,而李敬业只不过沾了李绩的名声而已,其本事能有李绩的万一就让人赞服了,现如今战报发来她还是怀疑这是地方官在逢迎李绩和狄仁杰故意夸大了战果,这些手段军中不是第一次使用了,但军中的老将自己也不敢得罪,只好听之任之了。 “回圣后,下官已经秘密调查清楚了,狄风和李敬业的功绩不假,甚至狄风的功绩还有了少报”。许敬宗如实回道。 “居然还少报了功绩?看来怀英是怕他家二郎树大招风啊!”武则天把狄风刻意的退后,认成了是狄仁杰的主意。 “圣后,这奖励该如何安排呢?”许敬宗追问道,这等大事他可不敢擅作主张。 “该如何安排呢?李敬业是李绩的孙子,狄风又是狄仁杰的儿子,安排奖赏重了,这两个孩子升上来怕是不会听命于自己,安排少了又怕得罪李绩和狄仁杰……”犯难了一会,武则天一阵心烦,便道:“我乏了,你还是去圣人那里请示吧!” 一见武则天面露烦躁之色,许敬宗赶紧答应一声,躲了出去。 武则天心烦,高宗李治也很犯愁,刚刚答应了英国公李绩,把狄风调到他的麾下,一转眼的功夫狄仁杰又跑了来,他还真的是举贤不避亲啊,一上来就要保举狄风进户部。 李治看了内卫对狄风的报告,这个小子还真的是个不走寻常路的异类,信宁在他的治理下,人口已经过了五千,提格升大县的批复已经到了中书,可没过多久内卫又报,信宁已经收纳流民三千与人,而且还有增长的势头,这小子能耐不小,这么多人已经快能提格把信宁升到州府了,不过据报他治下的百姓衣食无忧,生活富足可比益州,不愧是狄仁杰之子啊! 平定弥勒教造反他的战功也是辉煌,文武双全是个难得的人才,狄仁杰举贤看来没有一点私心在内。 本有心答应了狄仁杰的请求,可是一想到李绩。李治又犯了愁,相比狄仁杰,李绩可是当年太宗留给自己的底牌,狄仁杰虽是肱股之臣但在李治心中明显李绩的分量更重一些。 “这该如何是好呢?”高宗正在犯难,就听小黄们进来奏报“圣人,中书令许敬宗觐见”。 “来的正好!”高宗一听忙道:“快宣他进来”。 许敬宗进了蓬莱宫,刚要施礼,就被心急火燎的高宗制止,“延族不必多礼了,朕有一事,正好要你去安排。” 许敬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忙道:“请圣人吩咐”。 “是这样,信宁县令狄风的封赏……”李治把狄风的事说了一遍,然后很不负责任的对许敬宗道:“此事就交由你和吏部安排吧!” 许敬宗听了心里暗自埋怨“高宗办事果然优柔寡断,这么个差事实在让人犯难啊!一边是李绩一边是狄仁杰还有武后在侧目观望,得罪谁都不好办啊?”但高宗的口谕已经下了,许敬宗也没有办法只好施礼领旨。 见许敬宗接了这烫手的让人头痛的差事,高宗心里一阵轻松,不由想起还没问许敬宗觐见所谓何来,就问道:“爱卿所谓何来啊?” “………………” 许敬宗无语了,还能来干什么?本来是被武后打发来请示你,如何安排黔州的封赏的,结果你把这事推到了我的身上,这……。 …………………… 几天后黔州平乱有功之人的封赏下来,李敬业首功升任太仆少卿被调回了长安,李多祚接替了李敬业在天福官驿的职务致果校尉还是以中镇将军的身份镇守天福驿,参与了平乱的人具有封赏,可唯独信宁的众人没有动静。这让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在县衙里抱怨不停,狄风本待出言安慰众人几句,可就在这时衙役突然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一进门就大喊:“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石头本就心烦,上去对着衙役就是一巴掌“慌什么?你家死了人么?” 衙役被打的一个滚地葫芦,还没有等他起身,燕青又匆忙跑了进来,张口喊道:“大队人马来了信宁!” “只是什么情况?”狄风听了一愣,忙问道:“哪里的人马?” 燕青想了一会,不好意思的说道:“好像是黔州的人马?燕青不认识领头的人,不过一身紫袍看穿着应该官比老爷大!” 狄风被燕青气的够呛,“这不是等于没说吗?一身紫袍难道是三品以上的朝廷大员到了信宁?” 狄风正在琢磨,这时衙役站了起来,他到是被打的镇定了下来,大声道:“老爷,是黔州都督李大都督到了”。 “啊!还不快随我出迎”,狄风忙招众人出了县衙。 众人刚到县衙外,就见锦旗招展,一队队盔明甲亮的军士走了过来。 狄风看那旗牌心里纳闷“还真的是黔州大都督李子和到了,他此时来信宁干什么?” (PS:五一三天假,你准备干什么去?……哪都不去,在家看书,亲,记的投票收藏啊!祝五一过的愉快!)(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 视察 李子和来信宁的目的只有两个,一是他要看看,信宁是否真的如传言那般“百姓一日食三餐,顿顿吃干的,娃娃拿着又白又软的蒸饼当零食吃,鸡子儿应经成了寻常百姓餐桌上的食物了”,对于这一点李子和可谓事无巨细什么都要亲眼看看。 这不,李子和连公共茅厕都进去亲自试试了,坐在“马桶”上的李子和连呼“舒坦!”“老夫以前受过腿伤,年纪一大就蹲不住了,这坐着方便倒是解了腿脚不便之人的所想,狄县令你这奇思妙想不会都用在这上面了吧”。 看着李子和边说还边用手拍打石制“马桶”,狄风心里一阵恶寒“这老头,怎么一大把年纪了还不知道个干净埋汰,你那手又拍马桶又扣腚的,一会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进餐了? 再说这都是什么古怪的癖好啊?你拉个屎也要我们这一帮人陪着啊?还好自己新建的茅厕不算臭,要不然老子绝不在此伺候”。 为了能早点离开这五谷轮回之地,狄风忙回道:“衣食住行,吃喝拉撒睡,说的粗俗,但却是百姓生生相惜的关键所在,下官这点微末本事还真的就都用在了这个方面,后面还有养殖场要去参观,大都督还请快些点”。 狄风见过了李绩,也算摸清了这帮老军痞的心性,这帮人大多是莽汉就喜欢直来直去的性子,指爹骂娘那是常有的事,狄风的话看似有些无理,但正和了李子和的胃口,他点头答应了一声“好!走看看你还有什么幺蛾子!”。 李子和说着整理好了袍子,临走还不忘交代长史,记下这茅厕的构造回去自己也要打造一个。 到了养鸡场,狄风还在寻思“靠!这老家伙是不是忘了擦屁股哦!” “这都是你们信宁府养的?”李子和不可置信指着满院子毛绒绒的小鸡问狄风。 小鸡是要母鸡来孵的,这谁都知道,但是这么多的小鸡需要多少母鸡才能孵出来啊?关键是院子里并未见到母鸡。 “是的!”狄风点头应答,但他不想过多解释,因为也没办法跟一个军汉解释什么是未孕蛋,什么是保持恒温,如何观察随时翻动。说到这些其实狄风也不太明白,这都丑儿他们经过无数次实验总结出的土办法。 “为何不见母鸡?”李子和已经开启了十万个为什么的模式。 “母鸡在百姓家里……小鸡孵出来就会送给百姓寄养,产蛋后再把鸡蛋交给信宁府衙回收……收来的蛋,挑出一部份孵化,其他的变卖盈利……”狄风把合作社的模式大体讲了一遍。 “百姓不会贪墨么?” “信宁百姓不会,其他的地方狄某不敢保证”。 狄风之所以自嘲的称呼自己是董事长,就是因为现在的信宁,被他打造的就如同一家超大的上市公司,信宁百姓就是公司的股东,养殖、码头、房屋租赁、还有以后的船厂等等这些信宁的产业都有百姓的红利可分,谁敢贪墨开除辞退这可是法令森严,更何况大唐的百姓还是淳朴的像一张白纸,可没有后世人们那么多的花花心思。 李子和虽然听不懂狄风说的是什么,但从信宁百姓的饭桌上就可以看出狄风没有夸大其词。 此时的李子和出了养殖场,便一头扎进了一家看似普通的百姓家里,这人家没有大人,只有一个四五岁的娃娃在屋子里玩耍,娃娃手上还拿着吃剩的半个煮鸡蛋,李子和也不顾身份,以进屋子就开始翻箱倒柜的查看,米缸里有米,只是因为保存不善已经长了虫子,这到更说明了,他家的粮食够吃,这些已经存放了好久。 柜子里有衣服几身虽然都打了补丁,但也算是小康之家应有的模样,要知道黔州彭水还有好多人家只有一身衣服可穿。 榻上有毯子,虽然毯子上面还可以看到有虱子再爬……(靠!这是多久没洗澡了,都长了虱子?) 这户人家的卫生状况让狄风感觉很丢脸,他认为有必要让信宁来一次全民个人卫生大清理,要知道现在经常有人在自己的府门口放些小礼物的,这是百姓对自己的心意,怕自己不收才会偷偷放到府门口,都是一些不值钱的日用品和瓜果时蔬,小到一个荷包大到一件皮袄,一想到虱子再想到自己还试穿过皮袄,狄风心里就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屋里的娃娃被李子和的举动吓的飞快的跑到了院子里,他要出门去喊“联防队员”来抓坏人,在信宁抓到坏人不管举报者还是“联防队员”都是有奖励的。 因为跑得太快,娃娃刚跑到院子中间,就自己把自己绊倒了,手里的半拉鸡蛋也丢了出去,也就是这个时候娃娃的母亲挎着一个篮子从外面采购回来,一见到地上的半拉鸡蛋和正要赶过来啄食的产蛋鸡。妇人赶紧上前轰走了蛋鸡,一把捡起了鸡蛋。 同时嘴里大骂“你这败家孩子,这么好的鸡子儿,也拿来喂鸡,真是造孽啊!”说着紧走几步,上前拽起娃娃,把半拉鸡蛋硬塞进了娃娃嘴里。 这一幕看的李子和与狄风瞠目结舌。 狄风再想“卫生啊!大姐要注意卫生啊!从地上捡起来就塞到孩子嘴里,你就不知道干净吗?最起码你也要吹一吹上面的浮土吧?难怪你家都长虱子了!” 李子和则在想“造孽啊!拿鸡子儿喂鸡,亏你想得出来?要知道老夫都不能每天吃一个鸡子儿啊!说起来,这鸡子儿沾了酱汁却是人间美味。就是不知道这妇人篮子里是些什么?” 妇人又责骂的自己娃娃几句,这才抬头看到,屋门口站着的李子和等人,狄风她是认得的,一看到这些人中的狄风,妇人顿时眉开眼笑,大呼道:“董事长竟来了小妇人家中!这可是祖上积了阴德么?……快快……别站着了,小妇人这就准备饭食,董事长一定要在小妇人这里用了饭食再走啊!” 妇人说着又对娃娃喊道:“狗儿,快去赵老才家筛些水酒回来,娘没有沽酒”,妇人喊话的同时还不忘掏出几枚铜子塞到了娃娃的手里。 娃娃接过铜子转身的同时,还不忘了问一下自己娘亲“娘啊,筛酒剩下的铜子狗儿能去风火斋买个雪糕吃吗?” “买得、买得……记的快些回来,别让董事长久等啊!”妇人高兴的点头同意,还不住的自言自语“哼哼……董事长来了我家吃饭,这回看孙大娘还敢小看我不?” 李子和对狄风在百姓间有此威望不免啧啧称奇,他倒是大大咧咧的接过妇人的篮子查看,一看才确信信宁的百姓果然富足,其富足程度还远超传言…… (PS:推荐还是有用滴,看盗版的朋友还请来起点,给个点击、收藏什么的,也不枉小羊辛苦一场)(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 招待 因为李子和打开翻开妇人的篮子就看到了一整张卤制好的羊脸,还有几只竹筒里装的肉粽,另外还有些时令菜蔬,“这就是一个普通百姓的日常采买?”李子和有些不敢置信。如此这般怕是这妇人月余的用度就要百十文吧? 李子和想着的同时又看到羊脸焦红的颜色不由食指大动,走了一上午了又累又饿的,如今这妇人邀请狄风,李子和竟然不由之主想要进屋混顿饭吃。 狄风岂能让李子和如意,自己的百姓辛辛苦苦的挣俩小钱不容易,白白便宜了这老头可不是亏了,再说那虱子实在是倒人胃口,狄风可不敢在这家用餐。他一把拉住李子和侧身对妇人道:“这位便是黔州府李大都督,大都督视察民情正好路过你家,就顺道进来看看,如今我等还要陪同大都督前往乌江码头,大嫂美意狄某只能心领了,下次、下次再来叨扰。” 那妇人一听,眼前这衣着华丽的老者竟然是黔州大都督,顿时吓的体如筛糠,完全没了见到狄风时的喜悦。 畏官如虎,不知道是为官者的幸事还是不幸,所谓慈不掌兵、情不立事、义不理财、善不为官,可妇人见到狄风和听闻自己的前后反差让李子和很是懊恼,虽然自己有官威不是坏事,但尊重和敬畏是两回事他更羡慕狄风,羡慕狄风却反其道而行之,还得到了百姓的爱戴与尊重。 见到妇人如此敬畏自己,李子和也失去了在百姓家吃顿便饭的打算,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是龙肝凤脑也吃不出味道来。 李子和有了去意,但又不忍看到妇人白白让儿子去筛酒待客,就对着身边的长史说道:“拿些铜子给这妇人,不能让人家浪费了酒钱”。 钱财不多,也就十几文,不是李子和吝啬,而是他有自己的考虑,打赏也是有度的,要是狄风就算赏他几百贯也未必嫌多,因为狄风的身份地位放在那里,但这妇人要是真个赏她一两贯钱,她必会吓的不敢接受,官老爷的赏钱岂是那么好拿的? 李子和已经考虑的周全,但没想到那妇人只是畏惧的看了自己一眼后,并没有接过长史手里的铜子,而是没有主意的看向狄风,等着自己的董事长发话。 狄风见了妇人求助的目光,从长史手中接过铜子,重新递给妇人“拿着吧,岂能让你白白浪费了酒水”。 一见狄风发了话,妇人又胆子大了起来,她摇头说道:“不浪费。不浪费的,我家汉子回来,他也是要喝的……”说着那妇人还不好意思起来,“小妇人也是贪杯的,不过我家汉子管得严,今天正好借了董事长的光,才敢乱花铜子的,狗儿沽回酒来小妇正好解解馋”。 怎么这妇人和丑儿一个毛病,都是贪好杯中之物呢?狄风把铜子放到了妇人手里,小声说道:“这李大都督的钱财不要白不要的,拿着吧!” 见妇人接了铜子,狄风这才转身对李子和道:“大都督,咱们要不要再往码头一行?”,嘴里询问着,心里却不住腹诽“堂堂的三品大员,就拿出几个铜子做打赏,你也好意思拿出手来,还不如码头的扛包伙计大方呢!” 狄风对妇人的低语,李子和可是听的一清二楚,自己这个黔州的主人,到了信宁反倒成了外人,心里不由暗叹一声,既然不能在此混饭只好看狄风如何安排了,李子和便道:“前面带路吧!” 出了这家民居,狄风又带李子和参观了自己的乌江开发区,乌江开发区更是让李子和赞叹不已,再加上吴大友正在开发区,见到自己的老帅驾到,他可是卖力的表现了一番。从商业街到码头,再到浅水湾,吴大友说的是天花乱坠。 李子和听得兴起也忘了疲惫,他把开发区完整的看了一遍,一直过了晌午才感到腹中饥饿,便主动要求狄风准备饭食,并告诉狄风酒宴吃腻了,就想来口家常便饭充饥,刚刚那妇人的羊脸就是不错。 面对李子和的要求,狄风心里乐开了花,自己银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李子和一行连随行官员在带上护卫可是足足几百人啊!这要是去酒楼或者画舫,一顿招待下来所费银钱最少要赶上四口之家两三年的用度了。 既然李子和有要求,狄风乐不得的把一行人带来了县衙。 公厨、也就是后世的机关食堂,吃食堂这可是太宗订下的规矩,“京百司至于天下郡府,有曹署者,则有公厨。”不但有食堂还依品级高低订有标准,如四至五品的标准是菜肴七盘,细米二升,面二升三合,酒一升半,羊肉三分,其他若干,六至九品的标准是菜肴五盘,白米二升,面一升一合,油三勺等等。 信宁县衙的食堂,狄风以前根本就没去过,但他升任县令后,第一件事就是改造了食堂,后世不是有句话叫”要想拴住男人的心,就要拴住他的胃“吗?虽然是女人用的招数但这可也是拉拢人心的手段,狄风又岂会放过不用。 如今的县衙食堂宽敞明亮,厨子都经过了狄风亲自指点,狄风嘴刁伙食标准自然也就精益求精,不但伙食好还要干净卫生,狄风还规定食堂是自助形式,吃多少自己取多少只要不能浪费就可以,想要打包带回去,也可以,但要付钱,价格及其公道,这让县衙官吏经常在下差时拎着食盒回家。 如此待遇,不但官吏们念狄风的好,就连官吏家属一提起狄风都不无竖起大拇指,夸赞狄风体贴下属。 李子和进了信宁食堂,狄风还是按照自己制定的接待老规矩,四菜一汤! 第一道菜,土豆炖鸡块是狄风的最爱,当然土豆没有,只能用山药代替,山药又名淮山药,生长分布极广,味道香甜和土豆近似,就是这东西有粘液沾到手上奇痒无比,丑儿原来是用山药制作整蛊用的“毒药”这才被狄风发现,落到狄风手里“毒药”自然没了,美食却出现了不少,“拔丝三药”、“山药扣肉”、“山药炖猪皮”等等,花样翻新层出不穷,一个好好的山药都快被狄风给玩烂了。 山药这东西虽好,但人工种植还在实验之中。这也是狄风准备在信宁大力推广的农作物之一。 第二道菜,红烧肉卤鸡蛋,这可是信宁官吏的最爱,也是众官吏每次打包带回去的首选。 第三道菜,海带炖豆腐,海带是狄风托林之欢从泉州运过来的,这东西省盐晒干后还可以长久保存,也是狄风想要推广的副产品之一,用它来招待李子和狄风是有着自己的打算的。 第四道菜,炖江鱼,这可是狄风为信宁打造的特色,信宁周边水域众多,最不缺的就是鱼,狄风绞尽脑汁想出了几道后世鱼的吃法,准备推广出去,以拉动信宁渔业发展。用来招待李子和,也是想让李子和吃好了去黔州给自己做个广告宣传。 汤就是羊肉汤还配了大盘的白切羊肉,大唐吃猪的不多,吃羊是比较普遍的,不喜猪肉大概是古人因为猪的习性让人觉的不洁的缘故,狄风为了照顾李子和所以最后还是上了一道羊肉。汤色奶白上面还飘着翠绿的香菜末,让人看了就有品尝的冲动。 (PS:五一了,大家都出去玩了,可怜的小羊还要在家里码字………………)(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 宁州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菜式新奇,色味俱佳,狄风的四菜一汤让李子和赞不绝口,再配上一大海碗的白米饭,李子和很没风度的把红烧肉端了起来浇到了餐盘上,一搅合后吃的是狼吞虎咽;看李子和的模样,这哪里还是封疆大吏,分明就是一个饿了很久的灾民。 不光是李子和的吃相难看,就连跟同李子和前来的六曹官员以及着甲护卫个个如此吃相,看的负责陪同的信宁官吏一个个的直翻白眼,心里傲娇的再鄙视黔州府的人“就是一帮没见过世面土鳖,红烧肉那东西,现在家里的婆姨和娃娃都不爱吃了,太油腻!” 人总是健忘和不知足的,生活条件的一点点改变,让人们忘记了以前生活的苦难,总感觉生活还不是最理想的状态。 因为李子和来信宁参观的随行官吏人数众多,信宁府几乎派来了全部人手前来陪席,现在坐在食堂里陪客的信宁府众人,看着眼前杯盘狼藉的桌面,才猛然醒悟,不知不觉间自己的生活竟有了如此变化! 以前哪里敢如此的轻视州府老爷们,更不敢想象竟然会有嫌大肥膘子肉油腻的一天,造孽啊!以前吃饭能配上一勺荤油就认为是人间美味了,现在呢?婆娘做饭不放上一二两的肉,那还叫饭吗?自己是何时变的如此了呢?仔细一想,众人不由齐齐看向狄风,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了然,“是了,大老爷是神人转世不假,但掌雷火控风雨那是假的!因为大老爷是食神转世,他掌控的是锅灶下的烹制之火,还有让五谷丰登六畜兴旺的仙家妙术,要不然有谁能让简单的食材变的如此美味,又有谁能让一方百姓在大灾之年填饱了肚子?” 信宁众人心里是这般的想法;黔州众人却是另一番想法,“听说,信宁府衙里每天都是如此伙食,管饱不说,还能用食盒带回去,就连负责打扫的下人杂役也不例外,造孽啊!这要是折换成例钱,每人能多出多少俸禄呢?自己是不是应该找找门路来信宁任职呢!哪怕降格半级也无所谓的。” 虽然各怀心思,但吃饭的速度可并没有减慢,一会工夫众人就吃了个碗盘干净。 饭后的甜点是风火商行送来的雪糕,人手一根后,李子和把随行护卫和闲杂人等撵出了食堂去,他吃的有点撑,不打算挪窝去县衙大堂了,就要在这宽敞的食堂里宣布自己来信宁的第二个目的。 李子和咬了一口雪糕,被雪糕冰的呲牙咧嘴却直呼“爽利!”,直到一根雪糕下肚后,他在整了整官袍,正襟危坐沉声说道:“乾封元年,六月十五日黔州信宁县人丁一万一千户,经报户部核准,与六月二十一日升下州,名为宁州,州府置于信宁、另,县令狄风平乱有功,升宁州刺史并授宣威将军阶;县丞吴大友晋升宁州别驾授游骑将军;主薄田阳明晋升宁州司马并授怀化郎将;县尉石大力升录事参军并授宣节校尉;……信宁书吏吴潭升信宁县令;…………”。 听着李子和的宣布,狄风暗自琢磨“自己一转眼竟然成了四品的刺史,可宣威将军是个什么意思?自己的人从上到下都有封赏,就连燕青都混了一个从九品的参军事,风火帮的几个骨干也被放到了信宁县衙,可让人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自己人都被授了武职散官。” 狄风还没弄明白情况,就见李子和说完,又掏出了一张圣旨,向北一拱手,便让众人跪下听旨;没有熟悉的奉天承运,也没有三拜九叩,更没有太监的娘娘腔,不过绕口的官文让狄风听的似懂非懂。 大概意思就是你们有功了,皇帝看着呢,该封赏的一个不落,以后还有用得着你们的地方,先给个虚衔,以后就等着调遣吧。 狄风不明白以后要调遣自己干什么!但这一身的深绯官袍可比以前的绿袍好看多了,更何况腰间还多了一个装有鱼符的银鱼袋 对于这金银鱼袋,狄风可是早有耳闻,三品以上着紫袍,佩金鱼袋;五品以上绯袍(一州刺史不管品阶够不够都是红袍加身),佩银鱼袋;六品以下绿袍,什么袋都没有;至于传说中的紫金鱼袋,狄仁杰就有一个,那是宰相的标志。(这有点像豪车与自行车之间的区别一样,我又标志你没有,地位就不同了。) 狄风还隐约记得有首诗“为有云屏无限娇,凤城寒尽怕**。无端嫁得金龟婿,辜负香衾事早朝”里面的金龟婿的金龟指的就是这个金鱼袋里的金鱼符,为什么金鱼变成了金龟那就是后话了。 李子和在说了一句“小子好好干,老夫过些时日再来”后,便拍拍屁股走了,走就走了吧,他还无耻的要走了信宁县衙食堂的厨子,理由是最近都督府的厨子回家种地去了,都督府没人做饭! “嘴馋就直说嘛!编这么一个蹩脚的理由你当我是傻子么?”狄风腹诽了李子和一番后,回头就看见石头正挤眉弄眼傻乐,不由上去就踢了他一脚道:“快去给爷找个机灵点的厨子来,咱们的厨子已经荣升都督府当差了,人家不比你这个八品的录事参军小,芝麻绿豆大的录事参军就把你乐成了如此摸样,要是给你个将军当当,你还不要上天啊!” “老爷莫要取笑石头,我这不是没见过世面嘛!老爷我想去火炉铺找个厨子过来,也能顺便回家看看,已经几个月没回去了,不知道我爹怎么样了?”石头嬉皮笑脸的说着,面对狄风石头已经没了一点的惧意。 石头的话,让狄风这才发现,自从石头来到信宁后,这信宁就事件不断众人个个忙的脚不沾地,不光是石头,田阳明、草上飞、五虎这些人都在自己身边帮忙,一直也没有回家,如今大局稳定,也是该让他们衣锦还乡回去看看了。 心思一起,狄风就对石头道:“嗯,回去看看吧,走前去丑儿那里支取些财帛,给家里的相亲老少带些礼物,别让乡里觉的你石头做了官就忘了出身。” 说完又转身对众人说道:“这个月的分红提前发放,大家都去丑儿那里领取,都忙了许久了,如今咱们信宁安定,我就给大家放个假,有要回家探亲的,司法参军苏痕那里报备后便可自行离去”。 苏痕是草上飞的原名,大家习惯了称呼他草上飞,反倒忘了他的本名,如今他也被提了宁州司法参军,这可是从八品的在备官员,当然不能在有失官体的称呼他为草上飞了。 众人听了一阵欢呼,有人还嬉笑着喊道:“老爷,我们现在是宁州,可莫要称呼错了……”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 宿舍 狄风的商业集团已经给信宁、不、现在应该叫宁州,百姓发过红利了,但宁州官吏的红利发了却因为战事没人顾得上来领取,如今狄风发了话,大家纷纷来到丑儿的商行领取自己的红利。一贯贯宝钱拿在手里,让大家的心理乐开了花,这可比俸禄要多的多。 唐朝京官的月俸一品官十一贯钱,二品官九贯钱,三品官六贯钱,四品官四贯二钱,五品官三贯六钱,六品官两贯四钱,七品官两贯一钱,八品官一贯八钱,九品官一贯五钱。想信宁这样的偏远小县俸禄更低。 但如今吴大友拿着自己的十贯的红利,笑眯眯的来到狄风面前,开口道:“还是跟着狄刺史这日子过得舒坦,以前回家婆娘就围着抱怨用度不够,让老吴在她们面前抬不起头来,现如今回去这宝钱往案几上一扔,看谁不顺眼就呵斥她几句,这帮娘们连个大气都不敢哼一声。” 吴大友说着掂了掂手里装钱的口袋,不由哈哈大笑“哈哈……有了这十贯钱,老子回去就把张家的小娘子收了偏房,看我那黄脸婆敢不答应”。 狄风听了,笑着对吴大友道:“你这心思也别都用在小娘子身上,我看咱们这宁州府官吏越来越多,府衙有户部拨的专款筹建,地点我也选好了,就建在开发区里,可这些官吏一个个十里八乡的住哪的都有,再加上信宁县衙安排的住处也要腾出来给吴潭安排他的属下居住,咱们是不是也该给州府的官吏寻摸个住处了?” 吴大友一听,也觉的这倒是个正事,他自己就住在城北外一里的吴家庄,每天上差还要早起骑马赶过来,一来一回的着实有些不方便,要是能在城里有宅子那敢情是好,可以一想到还要出钱,吴大友就皱起了眉头,他可不想刚有点积蓄就转手再花出去。 吴大友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钱袋说道:“这倒是好事,可这银钱出自哪里呢?” “银钱!”狄风看了一眼吴大友攥着钱袋紧张的模样,知道他是怕自己让他出钱,就是笑着道:“放心银钱不用你出,宅子还是免费的,我已经有了主意,不过这几天你可不能休息了,你去开发区南山给我盯着工地去”。 “南山工地?”吴大友知道,南山工地是狄风给后来接收的流民安排的住宅区,就像第一批开发区居民一样,狄风在给这些流民打造另一个生活社区,一想到生活社区,吴大友马上想到了狄风第一次的房地产拍卖,自己和原来的县衙官吏可是都有着房地产的股份呢! 难道?......吴大友忍不住问道:“难道府君还要再来一次拍卖?” 狄风点了点头,笑着道:“没错!但这次我要拍卖住宅而不是商业店铺”。 …………………… 一转眼半个月过去了,黔州突然开始流行起吃猪肉、鱼还有海带了;一开始人们并不接受,但当得知黔州大都督没有猪肉和鱼就吃不下饭后,就有官员小吏开始效仿,紧接着各大酒楼也出现了相应菜品,人们品尝过后无不夸赞美味,猪肉和鱼的流行也就顺理成章了。而且据说吃这等美食还要在餐后加一道甜点“雪糕”才合规矩。 李子和暗地里在彭水开的酒楼因此生意兴隆,可谁也不知道,宁州的受益才是最大的,宁州的养猪场现在的存栏已经供不应求,为了能满足黔州各地的订单,他们已经开始把猪仔分给百姓去喂养,然后再统一收购了。 丑儿的雪糕生意也遍布了黔州各府,要不是冷藏运输做不到,否则丑儿都打算把雪糕卖到剑南和扬州去了。丑儿现在正忙着按照狄风的主意在沿着漕帮经过的各地开加盟连锁店。 乌江水产倒是不愁,江河里的鱼有的是,信宁要做的只是从渔民手里收鱼,然后在通过水路运到黔州各府贩卖,狄风还无耻的把江河打捞上来的在普通不过的鱼,给挂上了一个宁州鱼的名头,并对此美其名曰“品牌”。 说来也怪,可能是心理作用在作祟,黔州各府还就只认宁州鱼,都说是别的地方的鱼吃着味道不对! 这让彭水的渔民叫苦不迭,“妈的,他们的宁州鱼就有从我们手里收购去的,我们的怎么就味道不对了?” 海带不是宁州的特产,但却是被林之欢给垄断的,这是狄风给林之欢的好处,总不能老让林之欢出钱不让他得利吧! 黔州各府因为这新流行事物的出现而闹得沸沸腾腾,宁州更是因为狄风的第二次房地产拍卖闹的沸沸腾腾;南山高档住宅区拍卖了! 限购!这是狄风的营销手段,有了第一次拍卖的名头,一听说宁州开发区又有房产拍卖,呼啦一下就来了好多乡绅商贾,抢着要订房子。但狄风这次抬高了门槛,这些宅子狄风称其为“别墅”,本地人不能竞拍,外地人想要竞拍身价没有万贯家财的免谈,官职低于七品的免谈。 依山傍水风景秀丽的别墅群一下子成了黔州乃至江南道的热门话题,李子和已经内定了一套,剩下的最低要价也在五百贯,而且前期只拍卖九套,如此的营销手段下最终的结果可想而知,九套别墅出手,让狄风白白的盖起了一大片宁州府衙宿舍区不说还给宁州开发区拉来了几位身价不凡的大财阀。 宁州府的官吏们欢天喜地的搬进了新家,而狄风正坐在自己三层别墅的花园里,看着隔壁的田阳明指挥下人搬东西回家。 这挨着的几栋别墅,是狄风、吴大友、田阳明还有石头的,其中狄风别墅最大,是其它别墅的三倍有余,这倒不是狄风搞特殊,而是石头和岭南五虎赖在狄风这里不走,再加上阿朵带着二十几人,地方小了住不下这么许多人。 石头也分了住处,但他只是把自己的老父安排住了进去,然后本人就搬来狄风这里,还号称自己的命是狄风救的,便是狄风的家人,狄风自然知道石头住进来是为了狄小花更多一点,但有这么一个可以指使跑腿的在身边也不是什么坏事,所以狄风也没反对。 岭南五虎住进来就直接多,他们是狄风亲兵,住进来理所当然,但狄风还是分给他们五套房子,至于五虎安排谁住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眼看着田阳明搬完了东西,狄风就起身对着田阳明喊道:“忙完了没有?忙完了过来,我们喝上一盅!”(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 来访 田阳明出身大族这是他自己说的,对此狄风并不太在意,但今天一见田阳明给自己置办的家私,狄风忍不住要问问田阳明了。 这名人字画、二十三叠的屏风、紫檀木面的伏几、黑漆的多足几、赤漆桃木的御床、波斯的毛毯等等都不是普通大家族可以随意购置的,狄风是万万没想到田阳明这厮才是真正的富二代,有钱就是任性,看着田阳明那象牙围边、黄杨木盘底、紫檀做面的棋局,狄风有种打他闷棍的冲动。一个博戏用具都能如此豪奢,狄风甚至怀疑田阳明家的“马桶”会不会是用金子打造的。 田阳明听到狄风的招呼,再指挥着劳工们把一张可围坐十八人的胡桃木食床放到了暖棚下后这才施施然的走了过来。 见田阳明过来,狄风一边调笑他,一边指着一个软塌让他坐下,“你这厮,当初在信宁大牢我就怀疑你入狱的缘由,如今看来,你即认得绿林中人,又能置办得起如此豪奢的家私,说吧,你是不是江洋大盗打劫了某处的府库才来这里隐姓埋名的?” “你想盘我的底直说就是,我知道你憋了很久了,休要拿这话编排与我……”田阳明说着盘膝而坐,捏起面前盘子里的茴香豆扔到了嘴里,嚼了几下又道:“今天跟你交个底,家父便是思州刺史田惟康,过几天他会前来宁州拜会与你,到时候你可要帮我做个说客。” 黔州的田姓大族只有一家,早就猜到田阳明跟思州田家有关,一开始田阳明说自己来自潭州,狄风并未多想,后来从思州战败的吉成攻打信宁,狄风才留意起思州的田惟康来,田惟康在黔州的权势不在李子和之下,而这田家也是蛮族首领出身,隋末因平叛有功被分封到了黔中,到了贞观年虽然田家稍有衰落但潭思二州还是由田家的族长田惟康掌管,如见一听田阳明是田惟康的儿子,虽是意料之外但也是情理之中。 如今田阳明自报了家门,狄风就知道他准是有事,果不其然这小子提了要求,既然是朋友狄风肯定不能推脱,便问道:“做个说客?说什么?难道伯父要让你回去继承家业?” 田阳明不好意思的一笑道:“那倒不是,我与阿朵已经私定了终身,这些家私就是为阿朵准备的,阿朵的身份你也知道,如今家父是来兴师问罪的,到时候你可要帮我,不然我这终身幸福就毁了”。 “你什么时候勾搭上的阿朵?早就知道你小子粉面桃花般的模样不是好路数,没想到这么快就把安禄山之爪伸到了我身边人的身上了,唉!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啊!”狄风早知道田阳明和阿朵的事,只是没想到两人已经发展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他在调笑田阳明的同时也不免心里责备赵灵儿“怎么就不跟自己说一下阿朵的事呢?”。 田阳明对狄风的话听的似懂非懂,不禁疑惑的问道:“安禄山之爪是何典故?” 狄风瞥了田阳明一眼没好气的道:“安禄山跟你一样,就喜欢勾搭美貌女子,后来因此掉了脑袋!” “景晖莫要用此人来编排田某,田某除了儿时偷看过小娘子洗澡,大了以后就没干过有伤风化之事!” “哦?那你是怎么进的信宁大牢?” “……”对于这个污点让田阳明无言以对。 看到田阳明蔫了,狄风心里得意“终于报了他隐瞒自己的仇,不过自己不是长舌妇,打击一下田阳明就好,接下来还是要商量一下该如何面对田惟康了。” …………………… 田惟康来的比狄风预料的要快,随着田惟康的一起到来的还有一道消息“东封泰山,李治诏封李绩为封禅大使,途中在滑州住宿,李绩的姐姐很早守寡,住在李绩的旧宅,武皇后亲临她的住所慰问,赐给她衣服,还封她为东平郡君。而后李绩又坠马伤脚,李治亲自下问,把自己乘坐的马赐给他。荣宠一时无人能及,紧接着高宗时隔两月又下旨任命李绩为辽东道行军总管……”。 宁州府衙中狄风第一次见到了田惟康,此人三缕长髯飘于胸前,面目棱角分明,冷峻刚毅,长的与田阳明颇为近似,不同的是田阳明洒脱豪放,而田惟康一身红袍腰坠金鱼袋,更显得威势逼人。 一见到狄风,田惟康抢先开口:“田某不请自来,还望狄府君见谅!” 狄风还礼忙道:“田刺史客气了,快,里面请,咱们堂内叙话”,说着举目看了一下田惟康带来的随从,这些人各个身材魁梧,表情彪悍,身披甲胄刀明戟亮,一看就是精锐之师;狄风又回头吩咐了一下身后的岭南五虎“你们去带着田刺史的属下去偏厅休息,莫要怠慢!” “喏!”五虎跨前一步抱拳领命后转身对田惟康的随从说道:“诸位!这边请”。 五虎一语同音,动作干净利落,走动间身上的甲叶子哗哗作响,肃杀的气势也是散发开来,让场中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几分。 田惟康点头示意后,自己的随从跟着五虎去了偏厅,看着五虎的身影,再看看出来迎接自己的宁州仪仗兵甲鲜亮、气势不凡,田惟康心里暗道:“这狄风果然名至实归,他的手下还真是人才济济,单看这五人就是无双猛将!自己营中不知道有没能与这五人相抗衡之人?” 田惟康原本还想着故意带些自己的精锐将士,来给狄风这个新邻居一个下马威,没想到狄风的手下一点不弱于自己,顿时收了轻视之心,边走向大堂边道:“狄府君手下倒是兵强马壮、猛将如云啊,怪不得弥勒乱军大队会折戟在你这宁州之地”。 “诶!狄某只是侥幸而已,怎比得田刺史的百炼之师!”狄风陪着笑脸,把田惟康引领进了府衙大堂,并指着上方的坐榻道:“田刺史请上座!” 见这大堂之内没了外人,田惟康笑着道:“不要拘礼,田某前来只是想看看小犬,并无公事,这套繁文缛节还是免了的好些”,他嘴里如此说着,但却不客气的坐到了主座之上。待坐定之后又接着道:“如今都在盛传宁州富庶百姓安居乐业堪称益州第二,田某一路看来,所传非虚啊!狄府君果然大才,只是我那小犬无甚本领,在狄府君手下没少给府君添麻烦吧?” 田惟康没来之前,狄风和田阳明已经商量过了,田阳明为了让狄风说服自己的父亲,他把田惟康的脾气秉性跟狄风说的清清楚楚,所以狄风是早有打算,自己精锐尽出先给田惟康来个下马威,打击一下田惟康的士气,接下来就该是套近乎了。 狄风也坐下后,笑着回道:“我与阳明兄弟相称岂会有添麻烦一说,这里没有外人,容小侄斗胆成您一声叔叔;田叔叔这称呼阳明兄小犬岂不是连小侄都说在内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 劝说 玩笑要适可而止,毕竟田惟康可是羁縻州的首领官居从三品,狄风为了调节气氛说笑了一句后就转入了正题,“阳明兄在宁州功绩卓著,想来田叔叔必然知晓,既然咱们是一家人小侄就以晚辈的身份问一句,田叔叔今日来我这宁州可是为了阳明兄的婚事?” 田惟康听了狄风的话哈哈大笑道:“哈哈……老夫仰慕狄梁公已久,能被他的儿子称一声叔叔,倒是老夫的荣幸了!……” 狄风一听田惟康提到了狄仁杰忙打断田惟康的话问道:“田叔叔知道我的身世?” “庙堂风雨,我们这些地方官员岂会不关心?你这娃娃,整个黔州知道你身世的恐怕不在少数,只是他们装在心里不说罢了”,田惟康似有所指的说了一句,便转移了话题“阿朵的身世某已经知道,也得了圣女的传信,对于阳明的婚事老夫并不反对,但老夫到你这宁州却是为了阳明,也可以说是为了你和阳明而来”。 狄风一听心里更是奇怪,田惟康知道阿朵的身份可能是赵灵儿利用神教做了安排,可田惟康说为了自己和田阳明而来,这是什么道理呢?想到这里他不禁问道:“为了我和阳明而来?小侄愚昧,还请田叔叔明示!” “这话说来话长,还要从你们这次的封赏说起……”田惟康说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润了润喉咙这才接着道:“此次平贼,你们信宁一系皆得了武散官阶,你可知这是为何?” 田惟康的一问,也正是狄风不解之处,他连忙摇头。 见狄风摇头表示不解,田惟康不再卖关子接着道:“这是有人在你们的封赏上面做了文章,当时老夫还不明白此人意欲何为,如今李绩为辽东道行军总管,老夫终于想明白了根由,这是有人想要把你们送去辽东啊!” 狄风听得糊涂,不由插嘴了一句“这辽东与我等又有何干系?” “有何关系?你还是资历尚浅没看出其中的门道来啊!你可知道前不久高句丽盖苏文病死,其子男生继掌国事,另外两个儿子男建、男产发难,驱逐男生。男生奔了我大唐,恳求圣人发兵相助。而如今李绩为辽东道行军总管,正是圣人做的两手准备,一是恫吓高句丽,如果他们怕了迎回男生此事就此作罢,如果他们置若罔闻,讨伐高句丽就势在必行!” 田惟康说话太拖拉,说了一大堆了狄风还是没弄明白这与自己有什么关系,他又不好意思再追问,只好眼巴巴的看着田惟康,用眼神求他快点进入正题。 田惟康看了狄风一眼笑着继续道:“这高句丽处在北荒之地,大军讨伐说的容易做起来却难,隋炀帝当年讨伐高句丽,一百一十三万人,败于辽东城死伤惨重,追其缘由便是粮草辎重无法跟紧,再加上辽东苦寒兵士无法适应造成的。” 田惟康说着又看了狄风一眼,心里暗赞“此子沉稳到不毛躁,自己掉了他许久的胃口,也不见他着急,可见他是个能成大事之人”。 田惟康不知道狄风此时哪有他想的那般沉稳,狄风已经在心里骂娘,“这老头快赶上唐僧了,好不唠叨,说了许久了还没一句与正题有关,要不是看你是长辈,小爷早就……”。 不知道狄风的心里,田惟康暗自点头后又接着道:“李绩现在出任辽东道行军总管,如不出老夫所料,他应该是要借着盛夏之际,开始着手安排大军的粮草辎重,并同时集结各府府兵,现在准备,想来明年开春便是对高句丽动手的时候了。 老夫虽然不知道是谁在背后算计你们,但你这一系的封赏在前、李绩的任命在后,接下来你这宁州很有可能就是李绩要征调的对象,这倒也怨不得他人,怪也怪你的宁州富庶名气正盛已经成了有心人关注的对象了。 老夫不怕征战,但阳明是家中独子,如果此去辽东万一有个闪失,让老夫该如何面对呢?不怕贤侄笑话,老夫前来就是想把阳明调回思州……”。 田惟康的话还未说完,就听门外有人喊道:“我堂堂七尺男儿正是建功立业的年华,就算战死沙场又能如何?我田阳明的命是命,那些府兵的命就不是命么?阿爹休怪孩儿忤逆与您,孩儿心意已定真要去辽东孩儿绝不退缩!” 田惟康一见进来的正是田阳明,在听了他的话顿时恼火,也不顾狄风在场,指着田阳明的鼻子,大骂道:“混账!为父在此讲话岂有你这混账插嘴的道理,还不滚了出去!” 田阳明本就在门外偷听,一听到自己的父亲不反对自己与阿朵的婚事心里正在欢喜;可又听到狄风这一系的封赏有人做了手脚又不由担心;当他再听到宁州府可能被抽调去辽东参战不由热血沸腾了起来;最后田惟康说出要调自己回思州避战,年轻人的热血冲动让田阳明不顾礼数的冲了进来。 田阳明大义凛然的话没有打动田惟康,反被责骂了一顿,田阳明瞬间蔫了,他不敢顶撞自己的父亲,只好求助的看了狄风一眼后,蔫头耷脑的走出了大堂。 见田阳明走了,田惟康尴尬的对狄风笑了笑道:“我是出于私心,但这也是一个做父亲的责任,要说给田家争功业,有我这老家伙来就好,还轮不到这小崽子去拼命,想来狄梁公知道你要去辽东恐怕也是会如我这般吧!” 狄风现在听明白了始末,心反倒安了下来,别人不知道狄仁杰和李绩的关系,狄风心里可是明镜一般,跟着李绩除非全军覆没,否则自己绝对没有危险可言,他不由开口劝道:“田叔叔莫要担心,如果此去辽东对别人来说可能是祸事,但对狄某来说未尝不是大功德一件啊!” 田惟康以为狄风跟自己儿子一样的热血冲动不知利害,便解释道:“贤侄你是不知这攻打高句丽的凶险啊,隋炀帝一百一十三万人大败亏输,没能拿下高句丽反倒惹得杨玄感兵变; 到了贞观年太宗率领李世勣、李道宗、张亮和长孙无忌统军10万亲征高句丽第一次未能如愿;二次太宗再派薛万彻率军从海上攻打鸭绿江口大举征讨高句丽还是未能如愿,这一仗打打停停的整整打到了高宗继位才停了下来; 显庆三年薛仁贵再次攻高句丽双方僵持不下;显庆六年契苾何力为浿江道行军大总管,苏定方为辽东道行军大总管,刘伯英为平壤道行军大总管,程名振为镂方道总管,率兵分道进击高句丽一直到了冬季草枯水冻,被迫班师还朝; 到了五月高宗欲亲征高句丽,被武后被武后谏阻无奈之下只得下诏以左骁卫大将军、凉国公契苾何力为辽东道行军大总管,左武卫大将军、邢国公苏定方为平壤道行军大总管,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乐安县公任雅相为浿江道行军大总管,统率大军“水陆分道并进”,征伐高句丽。 这一战倒是颇有斩获,但到了冬季战争又陷入了持久战,因粮草不及期间数位名将战死,龙朔二年初,沃沮道总管庞孝泰率岭南兵与高句丽战于蛇水之上,军败,与其子十三人皆战死。直到浿江道行军大总管任雅相在军中病逝,这才停了攻势撤军。 贤侄啊,老夫所说这些人各个都是军中名将,他们尚且如此,你可想而知征讨高句丽的难度和凶险有多大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 婚事 李绩、苏定方、薛万彻、薛仁贵、刘仁轨这些耳熟能详的名将竟然拿高句丽毫无办法,两朝三代君王亲征,狄风万万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高句丽这么难打,转念仔细想想也就了然,以古代的运输和交通能力,远征的后勤补给是很难保障的,尤其高句丽位于朝鲜半岛,寒冷的冬季就是它的天然保护,不过这些对于狄风来说倒不是难事,他现在有了灵儿的船队,再加上正在建设的船厂,相信辽东开始集结之时自己的舰队也该打造出来了,到了那个时候正是自己一试身手的机会。 可是这些狄风是不能跟田惟康细说的,但又要说服田惟康不要调走田阳明,一时间狄风也犯了难,万般无奈之下,狄风只好拿出狄仁杰的名头做挡箭牌了。 “田叔叔的话让小侄惊醒,不过田叔叔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黔州各家的势力在不断被朝廷消减,如果在没有新的功绩来维系,那不久的将来田氏一脉还能靠祖上的福荫坚持多久呢? 此次弥勒作乱,这一战的好处您应该看到了,如果辽东战事一起,不正是争功绩的好时候么?最终胜败的结果暂且不论,但有一点小侄可以保证,那就是小侄可以力保阳明兄安然无恙的回来! 家父的人脉想必田叔叔心里清楚,英国公李绩与小子也是叔侄相称,到了他的麾下,想来英国公看在家父的情面上也会对小侄照顾一二,再有我宁州兵马也非等闲,说句大话,借此扬名天下未必不可。 田叔叔你应该要理解阳明兄的苦衷,七尺男儿让他靠着祖辈的福荫过日子,这回让他没了血性,真刀实枪打拼出的功业才能让他以及田家从新振奋起来啊! 纵子如害子,您总不能让阳明兄在您的羽翼下过一辈子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田叔叔何不让阳明兄放手一搏,只有经历了才能让他知道田家的家业来之不易。小侄言尽如此,还望叔叔三四啊!” 田惟康听完狄风所说沉思了片刻,咬牙说道:“既然如此,老夫就放手让阳明一搏,不过还请贤侄在军中多加照顾他一二……还有阳明的婚事就定在近日了,明天我就去找人看了他二人的八字,再选个良辰吉日让他们洞房成亲”。 对于狄风的大道理田惟康只是听进去了一小部分,真正让田惟康动心的是,狄风所说的李绩和他狄家的关系,统领二州多年的田惟康要论起老谋深算来狄风岂是对手,他考虑的是狄仁杰风头正盛,而李绩更是备受天恩,如果能和这两人搭上关系,田家最起码在他这一辈儿是无忧了;到时候辽东战事一起,就是田阳明有个好歹也是值了,毕竟还有一年的准备时间,只要田阳明能和让阿朵怀上,就不怕田家后继无人。 狄风在为田惟康答应而欣喜的同时,也听出了田惟康急切想要孙子的意思,心里暗笑田阳明要有好戏看了。 田阳明的婚事准备的及其仓促,不过仓促是仓促,但场面可是足够壮观,黔州各府的刺史、都督几乎都亲自到来贺喜,明州的赵摩和赵普自然也来了,黔州大都督李子和是证婚人,一场婚宴办的好不热闹。 田阳明的婚宴中除了田阳明还有一个人极为引人注目,这个人就是狄风,二十出头就新晋了宁州刺史,再加上李子和对他称赞有加,让到场众官员无不对其侧目;赵摩和赵普更是一刻不离其左右,原因无他,赵摩和赵普想要逼婚。 因为看了田阳明和阿朵的婚礼,赵摩开始着急了,狄风太年轻了又没有娶妻,完全符合“金龟婿”的标准,这让到场的各府官员都开始打起了狄风的主意,一个个的都在私下里打听狄风的家世背景。 这些还不算,再听说了狄风是狄阁老的次子后,赵摩能坐得住才怪,他恨不得马上蹦起来宣布,“狄风是有主的!他已经和我女儿有了婚约”。但他又不能这样做,因为在没有神教的许可之前,作为三苗族人的赵摩是能公开狄风和赵灵儿的身份的。 为今之计只好紧跟狄风,为他推掉前来骚扰之人的同时催问狄风到底要何时才能跟灵儿成亲。 原想看田阳明的笑话,没想到自己反倒成了笑话,狄风被赵摩和赵普纠缠的不胜其烦,只好找了机会单独和赵摩谈谈。 “赵叔叔,小侄尚未见过神教的长老,如何能知道合适才能接掌圣主之位啊!顾婆婆已经去了生界,只有等她回来才能定下婚期,这事小侄是做不得主的,再说灵儿身为圣女也要听从顾婆婆的安排不是?” “爱婿啊,老夫不急,只是问问、问问而已,不过据我所知你就要被抽调辽东了,这一耽误不知道要等到何时才能回来,老夫见灵儿也该到了出阁的年纪,我这不是着急吗?” 赵摩已经改口称呼狄风爱婿,好像这样叫就可以把狄风栓死在赵家女婿的身份上一样。 “没想到消息传的会这么快,田惟康才和自己说完辽东的猜测,赵摩就已经知道了,看来这些地方大员都有自己的消息来源”,狄风在心里暗自考虑关系网果然重要的同时也在考虑该如何让赵摩打消顾虑。 “赵叔叔竟然也知道了我这宁州会被李大总管抽调的事?” “知道,传旨待调,这件事明眼人一看就能明白,更何况辽东的战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之事了,老夫在长安也是有些关系的,你接到旨意的当天老夫就得了消息”。 狄风这才发现,自己果然还是官场菜鸟,别人早就看出了问题,而自己还蒙在鼓里,他不禁问道:“赵叔叔久居官场,小侄有一事不明,还请赵叔叔解惑!” “什么事?你尽管问来。” “赵叔叔你可知,如果我率宁州兵马去了辽东,我这宁州该当何人接管呢?”狄风很担心自己这一去辽东而宁州会被别人摘了桃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 准备 “是啊,如果狄风带着自己的属下被征调去了辽东,宁州的府衙就会有一大部分的职位空了出来,而为了保障宁州的正常运转,这些职位是不能有空缺的,如此好的实缺相信会有不少人盯着; 但宁州的特殊性相信有眼光的人都能看出来,这可不是一个便宜桃子等人随手去摘,别看宁州现在发展的蒸蒸日上,那和都是狄风独特的治理起了功劳,再加上宁州与蛮族的关系复杂又有水运牵扯其中,不管是谁要来都要掂量掂量“是能把宁州发展的更好还是保持现状不变?发展好了自是无话可说,保持现状也还能勉强将就、万一发展的退步了,那无能的帽子是扣定了。就这一条就会让很多有想法的人起了顾忌 可这宁州也不可能没有属官打理,至于如何安排赵摩也是没有经验”。 赵摩想了又想也是无计可施,只好回道:“我也没有经历过类似状况,你走以后很有可能是由某位王公遥领宁州或者就近找一名署官过来暂代……”说道这里赵摩又怕狄风担心,忙补充道:“你到不要担心,宁州新建从杂役小吏到各曹属官都是你一手提拔起来的,再有百姓拥戴,只要你不点头谁来了也不能在宁州呆长久,退一万步就算没有这些牵绊,谁想要在宁州扎根,也要问过老田和老夫才行,阳明是老田的长子,而你是我的爱婿,黔州这一亩三分地上只要我和老田联手还没有排挤不走的人,说句不敬的话,现在就是李子和我们都能让他乖乖低头”。 赵摩这话让狄风沉思起来,“赵摩倒不是吹嘘,田家经营黔州年代久远,虽然现在大不如以前了,但田家依旧是黔州最大的土司,而赵家如今吞并了谢家,他的势力已经占据了黔州的半壁。只要田阳明和狄风关系不破裂,田家和赵家就是暗地里的同盟,这两家合在一起还真不是李子和能够牵制的,要不然李子和也不会屈尊降贵的来给田阳明当证婚人。李子和在讨好田家这是不争的事实。仔细一捋顺才发现,自己还真是个关键人物,田赵两家、神教、泉州林家、自己的漕帮,以后如果再有了舰队,这些力量都着落在自己身上。自己岂不是就是黔州的幕后“土皇帝”,还真没想到不知不觉间自己竟然有了如此实力了”。 赵摩见狄风沉思不语,以为他还在担心宁州的事,便又说道:“爱婿不必为这些事烦恼,现在事态还没有最后定局,关键所在还在长安你父狄仁杰的手里,他要是不同意你去辽东,圣人也不见得就会扭了梁公的心意,爱婿啊!你要不想去辽东的话,何不书信一封给你父。让他在长安助力一把……”,赵摩说着又想到了灵儿,忙不迭的补充一句“顺便问问你父,按照汉家的规矩,你的婚事是不是也该有个说法才对?” “………”狄风无语,赵摩是一有机会就提婚事啊!还真拿这个老丈人没办法,看来还要给狄仁杰写信,征求一下他的意见才好。不过狄风猜测以狄仁杰“忠君爱国”的性子,多半他是会高兴自己去辽东的,至于灵儿和自己的婚事狄仁杰到不会反对。因为在狄景晖的记忆中狄仁杰年轻时也是个风流人物。 ……………… 事实上狄风只猜对了一半,此时的狄仁杰正和李绩拍桌子“无耻之尤!你这军痞祸害了我家景晖不说也祸害了黔州百姓啊!宁州现在的税赋你也看到了,只是刚刚起步就占了黔州税赋的一半,这要是发展下去光茶盐两税就可让黔州从此无忧了。景晖还在打造水运,改良农植,以后能把宁州打造成第二个扬州也有可能啊!如今你暗地里的一番手脚,就把景晖调去了辽东,你让这宁州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你狄怀英弟子众多,再派过去一个不就结了。景晖这孩子可称治世能臣不假。但也不能埋没了他的军武天赋;边城受敌而安坐庙堂,疆埸骚动,众心疑惑,是社稷之大忧也。治世也要有个太平的世道让你来治才行,没了我们这帮军汉开疆守土你治个屁啊! 老汉就想让景晖这孩子成为一个张良那般文能安天下武能定乾坤的人物,你让他窝在宁州那屁大的地方,不让他随军闯荡见见世面又有何用?难道宁州富甲天下了这大唐危机就能解除了? 怀英老弟咱们远的不说,你也不看看太宗身边的这几大文臣房玄龄、杜克明、长孙辅机、魏玄成他们哪个没有随军征战的经历,现在就你我二人,老汉说句大不敬的话,现在并非太平盛世,万一有一天战乱一起你想让景晖拿着笔杆子出来讨逆吗? 我告诉你,征调宁州人马,李某可是下了大力气的,某这也是要给景晖留下一支可定天下的后援,这可不为你我的交情,而是为了太宗和高宗对李某的恩遇,有些话李某不能明言,但你怀英心里应该清楚,庙堂风雨不可不防啊!” 李绩话里的道理狄仁杰怎会不知,虽然他也同意李绩的观念,但说实话狄仁杰心里还是多少有些瞧不起这帮军中的大老粗。可事实就是如此,高宗李治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孙思邈曾告诉过他,现在高宗看似好转,其实只是在透支潜能,这就是饮鸩止渴的不得已手段,高宗一逝这天下能否安稳可就不好说了,心里是被李绩说服了,但嘴上狄仁杰还是不肯认输,他指着李绩道:“与你只军汉没有道理可说,还是说说你的打算吧!” “打算!明日老李就要开拔去辽东了,前期当然是稳固城防征集粮草了,征高句丽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败就败在粮草不济,天寒地冻之上,这一回要速战速决,争取在寒冬到来之前拿下新城,至于景晖,老夫也不会让他犯险运粮使便是他的职责所在。” 狄仁杰听了李绩要安排狄风押运粮草这才安心了许多,但一想到高句丽的严冬,冰雪漫天车马难行又不由的担心起来…… (PS:求收藏,订阅,推荐,小羊快要坚持不住了,看书的朋友能否让我看到你们在哪里?)(未完待续。) PS:  求收藏,订阅,推荐,小羊快要坚持不住了,看书的朋友能否让我看到你们在哪里? 第一百零二 打算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听了李绩的话再结合孙思邈口中所谓的”天机“让狄仁杰沉吟了很久这才看着李绩真诚的说道:“懋功兄,狄某跟你说句实话,我之所以不愿景晖从军并不是担心他的安危,而是狄某现在看不透景晖这孩子啊!我担心景晖一旦掌权会成为一大祸端,所以我想把他控制在自己的职权范围内,如今要是跟你随了军武,狄某是文官就再难插手干预他的仕途了。” 李绩不明白狄仁杰为什么会这么说,便问道:“此话怎讲?” 狄仁杰苦笑摇头道:“景晖这孩子以前胡作非为没少给狄某招惹麻烦,但狄某并不在乎,毕竟他是次子继承家业还轮不到他,真要做出天怒人怨的事来,狄某大不了来个大义灭亲;可现在狄某心里有些惶恐,如今景晖表现出的能力让人心惊啊! 以前的景晖不学无术,放荡于街市,不是寻花问柳就是与一帮狐朋狗友宿醉于酒肆,狄某对他已经死心,不再奢望他能出人头地,任由他做个混吃等死的纨绔了;可突然一天景晖来找狄某要求换个名字说要出去闯荡,狄某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起,景晖像换了个人一般,虽然还是行为放荡不羁,但性子里却多了侠义自任,机警善辩,还有担当……” 作为一个晚辈尤其是无足轻重的晚辈,李绩以前很少关心狄风的过往,只知道狄风在长安名声不好,如今听狄仁杰提起狄风的往事,他不由打断狄仁杰的话问道:“景晖懂事了,这不好么?” “好?懋功兄你可知景晖现在像谁么?”狄仁杰苦笑着反问李绩。 “像谁?”李绩被狄仁杰问的摸不着头脑,反问的同时暗自腹诽“你的儿子除了像你还能像谁?” “像那个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的曹阿瞒!” 狄仁杰说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似乎鼓足了勇气才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狄风离开长安的另一个原因就是担心自己的变化会引起熟悉狄景晖的亲朋发觉,但这又岂会瞒得过素有神断之称的狄仁杰;狄仁杰虽然早就发现了狄风的变化,但他当时并未放在心上,毕竟狄风在他的心里没有什么地位,可狄风到了信宁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干的太惹人注目了,这才从新引起了狄仁杰的关注。 狄仁杰曾经把狄风的点滴过往从新梳理了一番,虽然不会想到什么穿越上去,但也得出了一个结论“此子心机深沉善于伪装,不辨善恶之前让人堪忧啊!” 李绩不知道狄仁杰的心里,还以为这是狄仁杰在为留下狄风找说辞,便看了一眼狄仁杰,轻叹一声道:“唉!怀英老弟,你我食君俸禄便要忠君之事,抛家舍子一心为公虽说是你我身为臣子的份内之事,但天理人欲不可废,老李痴长你几岁有些事情看的可能比你长远,你家光远生性沉稳是延续你狄家一脉的不二人选,而景晖这孩子生性跳脱倜傥不羁到有你年轻时的样子,能否挣得一份家业还是由他去吧! 对于将来如何你也不要过于杞人忧天了,老李看人一向很准,狄风面带正气绝不像我那孙儿敬业,只是狄风尚还年轻,依我看你给定门婚事,让他成了亲,有家室拴着这样狄风的性子也就能稳了下来”。 狄仁杰以前做过大理丞当过侍御史可谓明断秋毫,可现在虽然看出了狄风的不同一般,但也是心里有话不知该向谁去诉说,他总不能直接跟李绩说狄风好像不是我原来的儿子了,这会被李绩以为他得了失心疯,眼见李绩听不出自己话里的意思,他只能暗自告诫自己以后要多留意狄风的变化了。 既然多说无益狄仁杰便无奈的顺着李绩的话说道:“狄风的婚事倒是有了眉目,某听说明州刺史赵摩有意把女儿许配给狄风,但这事还没有经过确认……”说到这狄仁杰越发觉的狄风的心思难猜了,“以前的狄风(狄景晖)虽然混账但在自己面前尚还知道守父子之礼,如今的狄风连婚姻大事都不知道通报自己了。这哪还有一点做人子的规矩啊?这个狄风还真是让人犯愁!” “明州刺史赵摩?嗯,他赵家在黔中道颇有根基,只是这蛮族的身份有点不配你家二郎,做小的还行,做大妇差了些……不如这样,老李帮你看看,那些皇亲国戚、元勋阁老的晚辈中是否有合适的女娃来做大妇……实在不行就去找圣人求他赐一门婚事……对了、我看宣城公主就不错……太平公主小了点,不过也可以……” 李绩在唠唠叨叨的准备给狄风做月老;而狄仁杰现在是即为狄风的变化感到欣慰同时又为这变化充满了担忧。两种心思交织在一起让狄仁杰一时也没了主意,哪里还会有心思听李绩的唠叨。 …………………… “阿嚏~~阿嚏~~~”狄风一连打了两个喷嚏,不由嘴里叨咕“这是谁在背后念叨自己呢?难道是田阳明那小子?”一想到田阳明狄风就忍不住一阵大笑。 田惟康为了能让田家的香火旺盛可是下了狠心的,不但给田阳明办了婚事,还顺手给田阳明安排了四个伺候起居生活的丫鬟,名义上是丫鬟,实际上就是给田阳明准备的妾侍,这几天可把田阳明给忙活坏了,在田惟康的监督下,田阳明就像一匹种马每天都要在五个女人之间播种。 今天早上狄风刚刚见过田阳明,这厮几乎让人认不出来了,挂着两个熊猫眼不说,人也瘦了一圈,走路还直打晃,哈赤连天无精打采的样子活脱脱的就像一个大烟鬼,话还没说两句就要回去补觉。 狄风越想越觉的好笑,大被同眠的齐人之福哪里是那么好享受的;田阳明很幸运,幸好阿朵不是妒妇,要不然这四个小娘子会被阿朵神不知鬼不觉的毒死;不过阿朵自幼跟着顾婆婆习武,体质可不是一般的好,在加上四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真不知道田阳明一晚上要忙活几次才能让这五女满意! 想到兴起,狄风招呼了一声“灵儿,一会你带上几棵老山参去田阳明家里看望一下,我怀疑田阳明挺不了多久了……哈哈哈……”。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 备战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赵灵儿出去了,丑儿从侧门探出了小脑袋,看看屋内没有外人就快步跑了进来,在狄风身后站定,一边帮着狄风揉捏肩膀,一边用手指在狄风后背上划拉着“成亲”二字。 “情窦初开的小丫头居然知道成亲了!”狄风心里暗笑,一把拍开丑儿放在自己肩头的小手装作不解的问道:“跟谁成亲?” 丑儿在狄风背后嘻嘻笑着,继续划拉“跟你!”。 “你这小脑袋瓜一天到晚都想个什么?你才多大就要成亲,等吧!等你过了十八再说!”丑儿的小心思狄风一眼就看透了,这都是被田阳明的婚事刺激的,关于成亲赵灵儿昨晚就腻味了自己一晚,今天丑儿又来,难道她俩商量好了? 面对狄风给出的答案丑儿并不满意,她在狄风背后继续笔划“不成亲就让我陪你去辽东!” “这鬼丫头根本不是羡慕阿朵也不是为了成亲,去辽东这才是她的真正目的,差点被她给蒙过去了”,狄风在心里一衡量猜出了大概,就头也不回的对身后的丑儿说道:“过来好好说话!” 看着丑儿笑嘻嘻的无赖嘴脸,狄风无奈的问道:“说吧!你听到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看阿朵姐姐和阳明成亲了,丑儿羡慕而已!”丑儿扭捏着回答。 “还装!讨打是吗?”狄风举起手恫吓。 丑儿的演技越来越练的炉火纯青,狄风话音刚落,丑儿原本笑嘻嘻的模样瞬间变的凄苦无比,她瘪着嘴道:“征高句丽危险重重,你休要瞒我,我已经打听过了两朝三代死在那片苦寒之地的将士不知繁几,你要去了我怎么办?你带上我好不好?” “你也知道那里危险,我不是不愿意带你,而是不能带你,兵荒马乱的你又是一个女孩家,怎么可能跟着大军随行,万一出了危险怎么办?”狄风摇头拒绝。 丑儿一听狄风反对顿时眼泪汪汪的要哭出来了“我再说一遍,以前丑儿没有亲人,一个人面对着冷清的大山,那种孤独很怕人的;终于好了,现在有了你,你是丑儿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谁也别想从我身边把你夺走,你要是不带着我,我就去长安杀掉皇帝,杀掉那些让你离开我的人!” 丑儿说的决绝而且认真,狄风能感到了她话语间隐藏的丝丝寒意。狄风以前也察觉到了丑儿对他的依赖越来越重,可从没想到会重到如此地步,一想起丑儿那妖孽的手段,狄风不由对丑儿的话信了**分。 虽然知道丑儿已经摸透了自己担心她少了管束会危害一方的心里,她的话里有为达到目的而威胁自己的成分,但如果自己真有什么意外发生,这威胁很有可能就会变成现实,对此狄风只好妥协,“好吧!带你同行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离开宁州就片刻不能离开我的身边。” 一听狄风答应,丑儿立刻高兴了起来,忙不迭的点头道:“丑儿会听话的,你放心吧!” 狄风看着丑儿,变脸跟翻书一样,不由苦笑“你这丫头哭笑随心,不去拍电影真是可惜了,好了,你的目的达成了,现在你赶紧去船厂盯着,我们能不能安全到达辽东可就指望这林之欢的新式海船了”。 狄风口中的新式海船可不是狄风发明的,他可不懂什么船舰知识,这新式海船是林之欢在长期出海远航中总结经验设计出来的,此船结合了楼船和海鹘船的特点,船身加大但不笨重,头低尾高,前大后小,如鹘之状。舷下左右置浮板,形如鹘翅翼,不惧风浪可在江河或海上航行,为了适合战斗,狄风还让人给这新式海鹘船加装了弩炮和投石器,船身也不计成本的加装了蒙皮作为护甲。 现在的新式海鹘船,船上建楼二重,列女墙、战格,树幡帜,开弩窗矛穴,置抛车垒石铁汁,可谓是全天候的战斗堡垒。缺点就是这可容纳**百人的战舰造价不菲,到了现在狄风和林之欢精打细算下才能打造五条,至于艨艟、斗舰、沙船这些常见的大唐舰船倒是造了不少,只不过都被张晓光带着顺江而上去打通漕运路线了。 除了新式海鹘船,对此狄风到不太在意,开拔辽东应该还有半年的准备时间,这半年张晓光应该也能够把漕运路线上的大小帮派收服了,等辽东集结的号角吹响,在调回张晓光的船队也不迟,反倒是新式海鹘船需要赶紧抢工出来,狄风已经做好打算,此次去辽东就走水路。 狄风的想法倒是和李绩不谋而合,过了一月后,又有新的消息传来,征讨高句丽已成定局,左武卫将军,封河东县男薛仁贵为辽东道行军副大总管,契苾何力、庞同善亦为副大总管并兼安抚大使,水陆诸军总管和运粮使窦义积、独孤卿云、郭待封,狄风等亦受李绩节度,诸路准备合击高句丽。 旨意一出朝野沸腾,不得不说大唐的子民是好战的,各府募兵站里排起了长龙,宁州自然也不例外;由于狄风负责的是运粮,他又准备走水路,所以宁州此次征集的府兵多以精通水性,善射的渔民为主,这让许多想要捞取军功出人头地的募兵失去了机会。 “尔是家中独子,不收……” “年不满十六,不收!……” “什么不通水性,没看到我们招的是水军吗?不通水性你来做甚?不收……” “你来找人?找人不去县衙跑我这府衙作甚?……谁?……狄刺史啊!……那边请”文书一指不远处的大堂,把一个要找狄风的人,打发了过去。 狄风身着光明铠,手握剑柄,威风凛凛的站在大堂门口,看着文书和兵曹在登记府兵,心里好不得意,银盔银甲横握长枪,骑白马披白袍,率领部曲冲杀战阵可是狄风儿时的梦想。 “来将何人?本将军不斩无名之辈……”。狄风正在脑子里YY着自己战场上高大上的光辉形象的时候,一声清咳惊醒了他。 “嗯咳~~~” “末将李多祚见过狄府君!” 狄风顺着声音抬头看去,一身青衣的魁梧汉子站在眼前,这不是曾经并肩战斗过的,镇守天福官驿的致果校尉李多祚吗?他来宁州做什么?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 加入 “李将军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天福官驿可还安稳?”狄风说着走上前一步拉住李多祚,引领着他进了自己的主堂。 “在狄府君面前末将怎敢当将军二字,天福官驿诸事妥当倒也平安无事,末将前来……”李多祚一边回话一边跟狄风进了大堂,见狄风坐定后,他犹豫了一下便单漆跪地道:“末将前来是相求狄府君,此去辽东可否带上末将?” 一见李多祚的举动,狄风忙道:“你起来说话,此事你不去求李大总管怎么跑来找狄某?” 对于李多祚,狄风上次已经问过他的出身,此人天福官驿一战表现不俗,弓马娴熟领兵打仗倒是一把好手,又是辽东靺鞨族出身,要是带上他去辽东倒是不错,不过他是李绩旧部,不知道李绩出于何种考虑把他留在了天福官驿,虽然天福官驿现在受自己的节制,但狄风怕破坏了李绩的计划,所以不敢贸然答应他。 “末将曾问过李帅,李帅要末将镇守天福官驿以协助狄府君震慑四蛮,所以此次要想前往辽东还需要府君点头才行!” 李多祚说完忐忑不安的看着狄风,他这句话可是冒了风险的坦白交底,要不是感觉狄风为人随和对部曲极好,他有心投靠狄风,否则他是不会说的如此直截了当的,毕竟跟自己的新上司说自己是老上司有意安排过来的,这可是犯了军武大忌。 如果换了别人李多祚会编一个自己是被李绩发配到天福官驿的幌子遮掩,但面对狄风他觉的没这个必要,狄风为人随和不假可他不傻,自己留在天福官驿是怎么一回事他岂能看不出来?与其瞒着掖着还不如说个明白以博取狄风的信任。 对于李多祚的回答,狄风很满意,此人有能力,对老帅又忠心,在自己面前也够坦诚,最关键是他对辽东熟悉,带上他应该是自己的一大助力;至于李绩。那老头人不错,看来他是早有打算,给自己留下李多祚想必是李绩早就想到了今天的局势。 在暗叹李绩深谋远虑的同时,狄风对着李多祚问道:“你可知辽东和高句丽的情况?” 一听狄风问起辽东和高句丽的情况。李多祚知道狄风已经动了收留自己的心思,他忙把自己知道的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辽东苦寒山林密布若要开战只有夏季四个月的时间最为适合,幽州、营州是陆路进军的集结所在,水上则要依靠莱州,府君即为运粮使。又在招募水军,想必府君打算走水路,末将以为乌湖镇是府君最要关注之地,乌湖镇是征讨高句丽的海上要冲,攻守兼备,上可去大谢戍,下可直击易山、平壤,不过乌湖镇早有郭待封镇守,此人刚愎自用志大才疏又与府君同为运粮使,府君此去不可不防此人; 至于高句丽。高句丽多为扶余和靺鞨人,应属我中土之国,然高句丽好战,近年来连续侵吞百济和新罗,为此我大唐出兵四次征讨高句丽,但皆因天气已寒,军粮将尽无功而返,不过李帅战阵锋利,此次出兵必会先取新城重镇,府君可多关注新城动向。便可保有功无过。” 听了李多祚介绍狄风暗道侥幸,自己把战争看得简单了,原来还有这么多门道在内,多亏有了这么一个通晓辽东情况的人。否则辽东战事一开,自己盲目的过去,不知道会闹出什么笑话来。此人必须留在身边,如果到了辽东这李多祚的作用要强过百千将士的部队。 狄风心意已定,便对李多祚道:“好!你这就回去准备,上峰军令一到。你便随狄某开拔辽东”。 “末将领命!”李多祚忙起身行了军礼准备返回天福官驿安排自己的交接。 见李多祚要走,狄风想了想又开口叫住了李多祚,“是狄某疏忽了,你先不急着回去,我还有事情要向你请教。” 狄风只跟弥勒教乱军这样的杂牌军打过小仗,一想到这回征讨高句丽,那可是十几二十万正规军的大战,这样的战阵想想都让人发怵,自己以及自己手下都是军事小白,现在不多跟李多祚这样上过战场的军中老手多学习学习岂不是傻子。 狄风的请教可是实打实的,田阳明、石头、五虎兄弟等众人都被狄风派人叫了过来,按照狄风的习惯,讨教问题自然是在酒桌上进行,菜色丰盛,席间狄风把李多祚捧的老高,这让李多祚感激涕零,他在李绩帐下只是个校尉,何曾受过如此礼遇,感动之余连连向狄风发誓“效死”。当被问道去辽东之前还需要准备什么的时候,李多祚坑坑嘟嘟的不敢直言。 “哎~~你这人忒不实在,我家老爷拿你当兄弟,有话你就直说这吭哧瘪肚的像个什么样子?”石头几杯酒下肚胆子就大了起来,看到李多祚犹犹豫豫的样子,他便开口说教起来。 “就你话多!一个大鸡腿还堵不上你的嘴。”狄风笑骂了石头一句,然后对李多祚说道:“多祚,有话直说,狄某这里有个规矩,公事从严上下分明,私下里我们便是朋友可以无拘无束,你看他们一到酒桌上哪里还把我这个刺史放在眼里!” 李多祚也看出来了,狄风有一个很特别的毛病,就是这些人口中的“上班时间”一个个必须遵礼守法严格按照上下级之间的章程办事一点不徇私情,但到了“下班时间”就可以勾肩搭背相互以兄弟相称,这种感觉很好,但他只是有点放不开。 听了狄风的话,李多祚不再有顾忌,便坦言道:“府君需要准备的就是御寒之物,还有这兵士也需要协同训练攻防阵型,以末将的经验在辽东作战,府君这一身光明甲会被高句丽的神射手当成活靶子,李帅虽然有过征讨高句丽的经验,就算做足了准备,但要想拿下高句丽恐怕也要用上一年的时间,辽东多雪,我们的甲胄在雪中极为显眼,府君应效仿薛大将军,把兵士的甲胄换成白色,这才便于在辽东作战!” 在场众人几乎都是黔州出生,很少有人见过大雪,更不会想到雪中作战的情景,只有狄风前世见过漫山遍野皑皑白雪的模样,但他也疏忽了这一点,如今李多祚这一提醒,狄风恍然大悟,对啊!白衣白甲在披上白袍,脚踏滑雪板,拉着雪橇爬犁,这可比战马跑的不慢啊!嗯,这个主意不错!(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 漕运 李多祚返回天福官驿安排妥当后便来到了宁州帮助狄风训练募兵和指导物资储备,有了李多祚这个行家里手不论是新兵的训练还是去辽东所需要的物资准备都安排的井然有序。 校场之上,让狄风一直引以为傲的宁州府兵在李多祚手里简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看了李多祚的新兵操练狄风才知道自己以前是多么无知,幸好碰上的是弥勒乱军这样的杂牌,要是碰上百战精兵,就自己那点人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狄风此时才知道,兵马是否强壮原来不知看外表,还要看内在,弓手、跳荡、越骑、戟兵、刀盾、辎重兵……等诸兵种在李多祚指挥下相互配合,方阵、圆阵、疏阵、数阵、锐阵、雁形阵、钩形阵、玄襄阵、水阵、火阵、如何破敌骑兵、重甲、车兵更是花样百出。 以前电视上看到的古代战争场面坑人不浅,一窝蜂的一哄而上现在发现是如此的可笑;狄风以前还曾脑补过诸葛的八阵图,觉的那就是创作的渲染,是罗贯中杜撰出来的,如今才知道罗贯中也是军事门外汉,他的三国战阵描写偏的离谱,“八阵图”不但存在,而且是领兵将领必须掌握的技能。 因为古代通讯手段不行,声音传不远,旗子看不到,烟火和乐器比较单调,传令兵跑的慢还会被杀伤,机械化的阵型是唯一能实现将领意图的。对于士兵来说,你只要记住你旁边是谁,是应该和别人站横线还是斜线,至于其他的有旅帅、队正、火长把握,校尉管本部阵形,每旅设有旗头,负责传达指令。 敲鼓,敌人到了150步,弩手先射击。敌人到了60步,弓手也加入射击。等敌人到了20步时,弓弩手后退让开通道跳荡兵作为战锋队,一起上前去杀敌。在这里弓弩手是跟随“战锋队”,主要的格斗力量还是“战锋队”,组成战锋队的跳荡兵是精挑细选的武技高手最善搏斗。而战锋队的前方和两侧还有长矛兵和刀盾手作为掩护。 如此战阵,要是没有整齐的队列,以及大小阵形配合以及留出的通道,别说打就是一窝蜂的冲杀,人挤人也先把自己给挤乱了套。这还只是正道,如果是奇道偷袭,还要有越骑的来回穿插包抄、迂回,而左右中军还要给越骑留住足够的行进穿插空间。 大局尚且如此,细节更是繁复,大到鼓鸣金鸣、旗语、烽烟,小到戟兵和长矛手的矛戟角度都有严格的要求,平端、前刺、上挑角度不同,要做到整齐划一,全靠十人一火的配合熟练。 为什么说“八阵图”重要狄风终于看明白了,如果运用得当,每个校尉掌管的二百多人就能依托诸兵种组成的阵形,在数倍于己的包围下进退有据把敌人的攻势搅乱,再有各个阵形的相互衔接配合,面对强敌自己的军队就能变成一只让人无处下嘴的刺猬,可守可攻。 至于重甲、重骑和辎重兵相生相克的配合更是玄妙,狄风短时间内还无法看出端倪。 看了李多祚的练兵,狄风暗道惭愧,这才是正规军的训练啊!以前自己那些只不过是庄稼汉的土把式,根本不值一晒。 狄风原以为有了李多祚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没承想李多祚当头给他浇了一盆冷水,再问到李多祚如此训练和准备物资,一年后能否在辽东万无一失时。 李多祚抱拳行礼后苦笑道:“将军,这只是陆路接阵的训练,要是水路接阵,其繁复程度胜似陆路的数倍不止,楼船、艨艟、斗舰、走舸、游艇和海鹘相互结合战法多变,末将无能并不通晓其中奥妙,将军此去要走水路,还需尽早招揽一名水战的行家才行啊! 至于粮草物资,孙子曾言:凡用兵之法,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千里馈粮。则内外之费,宾客之用,胶漆之材,车甲之奉,日费千金,然后十万之师举矣。这只是说了个大概,还有弓箭、烧柴、吃菜、盔甲、军服、鞋帽、被褥、药品、民夫、制作攻城器具需要的木头……等等,我们宁州要想备齐这些一年的时间将将够用啊!” 听了李多祚的话,狄风这才明白,为什么要设立三个运粮使,原来一场大战下来,人吃马喂的,这粮草的消耗就要数以十万计,不算辎重兵的携带,运粮使所要担负的任务可是不轻。 心里有了数,狄风让李多祚继续操练,自己回了府衙,他要准备调回张晓光以及他的船队,现在需要船队从各地供给仓收集粮食和物资,如此大批的粮草物资没有船队很难按时完成;还有就是狄风让人去请了林之欢,林之欢常年在海上打拼,经常会遇到海盗的纠缠,也许他的手里就有精通海战的人才。 …………………… 此时的张晓光正坐在一艘艨艟的阁楼上,看着辽阔的江面,心里暗自发愁。 沿水路北上,他的一行很是顺利,沿途的大小帮派,能谈则谈、不能谈责打,仗着自己船坚,兵甲精良,沿河大小帮派已经尽数归入了漕帮,只是到了扬州境内,却碰到了麻烦。 扬州比较特殊,张晓光不敢在扬州境内打打杀杀,可扬州的本土帮派把持着水路码头,面对张晓光开出的最大优惠条件,他们却不为所动,毕竟扬州富庶天下第一,这些本土帮派看不上张晓光给出的砝码。 要怎么办才好呢?绕过扬州还是拼死一搏成了张晓光面临的艰难抉择,绕过扬州倒也不是不可以,妥协本地帮派交上奉承银两也是解决办法,但张晓光在江湖上已经有了漕帮护法小爷的名号,如此妥协会失了他的颜面。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江湖中人面子大过性命,张晓光的地位今非昔比,沿河大小八十七家码头现在可都是张晓光的门徒,大江南北现在一提到张晓光都要尊称他一声小爷。 为了这一声小爷,张晓光决定最后一搏!(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 漕帮 扬州不但富庶,位置也是极其重要有点近似于后世的直辖市,扬州大都督虽然只是三品官但却是荣耀的象征,作为扬州大都督不是遥领就是死后追封,高宗这一时期活着被封扬州大都督的只有魏王李泰和长孙无忌,而长孙无忌死后扬州大都督一直空闲,扬州刺史的职责实际上是由扬州都督府长史房仁裕兼管。 房仁裕是房玄龄远亲,功绩不少也是一个文武皆能的人物,历任两州刺史混迹官场多年为人很是油滑,不过年纪也是不小应该马上就要致仕了。 张晓光再来扬州之前也是做足了功课,知道扬州特殊再加上有这么一个快要退休的房仁裕管制,虽然不敢明火执仗的去攻打扬州码头的本土势力,但买通这么一个将要致仕的房仁裕应该不难。、 有了主意张晓光不在犹豫,他一边通知手下去联络扬州码头的几个头领,一边准备了厚礼带上名帖去求见扬州都督府长史房仁裕。 张晓光的名帖写的很是讲究,辽东运粮使佐官这个模糊的职务让房仁裕不屑的同时也不敢怠慢,毕竟辽东开战在即,扬州也是要出粮出资的。 出于公务房仁裕在自己的府邸见了张晓光。 张晓光一见到房仁裕马上施礼言道:“下官张晓光见过房长史,房长史两朝老臣又是文武全才,杀敌平乱名声显赫,我家狄老爷对房长史仰慕已久,此次前来扬州之前,我家老爷特意交代无论如何也要卑职来带他给房长史问个安,拜会一下。” 房仁裕被张晓光的见面词说的一愣,他并不知道这个狄老爷所指何人,想了一圈自己认识的狄姓官员也没有几个,便疑惑的问道:“你家老爷?你家老爷是哪一位啊?” “我家老爷名风字景晖,现任宁州刺史、辽东运粮使”,张晓光忙把狄风介绍了出来,这也是狄风在他出发前的交代,如果遇到地方官府的麻烦就要报出狄风狄景晖的名号,对此张晓光很是不解,狄风刚刚晋升刺史名声不显,报出来能有何用?虽然心中疑惑但他现在还是照做了,不但照做了,还自认为官阶多了唬人,便自作主张的把狄风官衔都加了上去。 “狄风狄景晖?”房仁裕沉吟了一下,猛然醒悟“这不就是最近风头正盛的狄梁公之子,以一首临江仙名扬南北,在信宁大破弥勒乱军的狄风么?此子虽和自己无甚交集,但他的老子可是朝中重臣不能得罪啊!” 念头一起,房仁裕立即满脸堆笑,撇开官身用私交的口气说道:“原来是狄贤侄的佐官啊,狄贤侄在宁州可好?你来见我又所为何事呢?” 看到房仁裕一听狄风的名号马上变的和颜悦色,张晓光不由心里暗暗佩服自家老爷有先见之明,同时忙回道:“有劳房长史挂念,狄刺史在宁州一切尚好,只是最近圣人抽调我家老爷做了辽东运粮使,所以下官前来扬州想求运粮的水路码头一用。” “押运粮草这是正理,扬州配合你出粮出物也是扬州府的职责所在,粮草有司库协办,码头你只管用了便是,这等小事不用老夫出面吧?”房仁裕何等老练,一眼就看出张晓光应该另有所图,他也不直说,而是隐晦的问了一句。 张晓光借机忙把漕运的事说了一遍。 房仁裕一听狄风想要长期独霸水上的粮食运输,不由为难的说道:“这水运物资一直是商贾和那些江湖人物霸占,老夫虽然掌管扬州,但这等事官家怎好出面?与民争利不合圣人教诲啊!” “长史莫愁!此事不用扬州府出面,只是我等行事的时候可能会有所厮杀,那时求扬州府衙莫要干预即可”。 “这……”房仁裕犹豫着。 见到房仁裕即不同意也不反对,张晓光暗道有门,他忙趁热打铁的说道:“下官糊涂,忘了我家老爷还有让下官给长史带了些当地的土特产以表孝心”。 说着张晓光恭敬的递上了礼单。 房仁裕接过礼单扫了一眼,只见礼单上林林总总的写了好多物品,这可都是真金白银的硬通货,除了一些宁州特产,最显眼的就是锦官城的蜀锦和五万贯的宝钱以及金银器皿。 房仁裕满意的收起了礼单,正色说道:“你代老夫谢过你家老爷,至于漕运本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原本洛阳以东租粟先输纳洛阳含嘉仓﹐然后转运至长安以充太仓,只有这两地设有中转运使;如今我朝昌盛,加以军需民食,漕运倒还真的成了问题,我扬州在此时组织漕运应是一件大善事,老夫会上书朝廷禀明此事,你就安心的去办理你的粮草交接吧!对了,如果有人胆敢破坏辽东的粮草转运,你尽可以自行处理” 有了房仁裕最后的这句话,张晓光满意的离开了房仁裕的府邸。 这边漕帮的师爷也就是丑儿派来的金牌讲师,已经邀请了扬州码头的几大首领,张晓光返回时,这几人已经在码头酒楼等的不耐烦了。 一个帮派首领大着嗓门对着师爷呼喝“你们漕帮小爷架子端的大了点吧?这都等了快一个时辰了,他在不回来,大爷就先走一步了!” “就是……爷们还有事情,告辞了!”在此人的带动下,其余几个首领也跟着起身就要离去。 “慢着!我请大家来是要给你们指一条发财的光明大道,诸位岂可不听就离去呢?这岂不是辜负了张某的一份苦心?”张晓光说着走进了酒楼雅间。 长安恶少出名字,楼下劫商楼上醉;领头的首领是扬州最大的一股势力头目,此人也姓张叫张义,精通搏击,手下有三四十人,说是帮派实际上就是一帮打家劫舍的游侠带领了二三十人的城狐社鼠组成的小团体,在大唐还没有正是的帮派一说,当然丑儿的风火帮除外,那是一个狄风催化出来的怪胎。 这张义本就等的心烦正窝了一肚子火无处发泄,一见张晓光进来,他不由大骂“曰你个先人,你算是老几?也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惭!” “张某并无兄弟姐妹,老几都排不上,倒是有个江湖朋友抬举的称号“漕帮护法小爷”你可听说?”张晓光说着走到了张义面前。 “你就是护法小爷……”张义没想到眼前来的这个面目俊朗的俏郎君就是最近以凶煞而名声鹊起的漕帮小爷,他刚要出言在确认一下,可话还没说完就觉的眼前寒光一闪,人就捂着咽喉倒在地上。 张晓光出手极快,他靠近张义算好了距离,趁着张义放松戒备询问自己的时候,果断出手,一刀就割断了张义的咽喉。 在场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全都震傻了,谁也没有想到张晓光会毫无征兆的出手。(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 妥当 张晓光杀了张义之后冲着在场众人抱拳施礼,淡淡的道:“张某无意杀人,此来扬州只为求财,如今这厮既然把事挑明,张某就实话实说了,入我漕帮者荣华共享,你我便是兄弟,张某言罢还请留下,大家共商大计;不愿加入者带着你自己的党羽退出扬州,张某绝不阻拦;各位何去何从请自便”。 场中剩下的几位大小势力头领,听了张晓光的话,看了看地上张义的尸体,再互相对望一眼后,胆子大的冷哼一声起身离去,胆子小的畏畏缩缩的坐到了包间角落。 张晓光等该走的都走了,便对着师爷点头示意,师爷忙转身出了包间,功夫不大几个漕帮一代风字辈弟子进来,把张义的尸体装入了麻包,又把房间内收拾了一遍,行礼后抬着张义的尸体出了包房。 最后决定留下不走的几大势力的领头人,看着这一切暗暗心惊“这漕帮果然有些手段,当众杀人到了现在也不见酒楼的掌柜前来查看,这临江楼在扬州也是颇有名气,很少听说有人敢在临江楼闹事的;再者这张小爷担子可真是不小,杀了人居然还敢留在此地不走,看这架势难道打扫干净后还要在此谈论事情?” 留下的多是商船船主或者水运商贾,只有几个是游侠豪客,他们猜测的不错,张晓光没有转移地点,就继续在这包房内把组织漕运的想法与大家说了;至于刚才的动静会不会惊动酒楼掌柜他根本不在乎,因为这临江楼是十三娘的生意,张晓光手里握着十三娘的名帖,现在的临江楼完全听从张晓光的调遣。 等张晓光刚刚讲明了漕帮的家规,师爷就带着几个手下匆匆走了进来,一进门师爷对着张晓光抱拳施礼道:“小爷,人已经了结,接下来是否收了他们的地盘”,说完一摆手,身后的几名手下便把一个沾血的麻包放在了地上。 众人向那麻包看去,只见麻包打开的一角露出了几颗人头,这正是刚刚离去的几位首领,个个双目圆睁,脸上还残留着至死都不敢相信的表情,但人却是已经身首异处了。 众人心里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暗暗庆幸自己留下来的抉择是多么的英明,而张晓光只是淡淡点头,对师爷道:“你且留下,接收地盘让他们去就好”,张晓光说着一指师爷身后的漕帮弟子,“有反抗者格杀勿论!去吧!” 面对张晓光的心狠手辣,场中的码头个势力头领再不犹豫纷纷要求加入漕帮。 “漕帮一代风字辈护法张小爷,上晓下光,字辅仁,狄祖师弟子,号风火,开门收徒,扬州顺平船船主徐千虎、扬州陈堂掌事陈彪、扬州光华同号薛万龙、扬州……等为徒并授二代丑字辈,忠义千秋,誓死遵守家规……” 就在师爷宣读漕帮家谱的同时,扬州码头的清理也在进行,,凡是抵制漕帮的势力被张晓光派出的弟子以雷霆手段一一消灭。 翌日一大早,张晓光在听取了弟子回报的同时也收到了狄风传来的携带粮草返航口令,对于狄风的口令,张晓光自是毫不迟疑的服从,他把扬州事物交代给师爷后就开始装运粮草准备返航宁州。 而身在宁州的狄风此时也见到了林之欢为他推荐的水战人才,不过看了来人后狄风甚至怀疑林之欢是为了应付自己,给自己找来了一个刚刚锄完地的菜农。 江中石、三十多岁,面色黝黑,双手长满了老茧,呲牙一笑露出一口泛黄的牙齿,看着猥琐不说还很让人恶心;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衣服补丁摞补丁,如果把此人放到集市,面前再给他放一个破碗,这就是一个活脱脱的乞儿无疑;此人除了名字响亮,可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能统兵的将领。 人不可貌相此话一点不假!在跟江中石交谈一番后,狄风对江中石的看法大为改观,此人把船员搭配,水战阵型,船只运用说的头头是道,更对狄风的新式海鹘船进行了分析,优缺点被他说的清晰明了,让狄风这个门外汉都听得恍然大悟。 此时的江中石一提到水战已经没了先前的猥琐之态,言语间豪气尽显,江中石的名字真如他本人,下盘稳健,站在堂中许久了身体笔直一丝晃动都没有。 “任你恶浪滔天、我稳如磐石屹然不动!”好!不说江中石的水战知识渊博,就凭他现在的气势,狄风已经认定此人必有大能。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是狄风的一贯主张,既然认定了江中石,狄风就不再犹豫,把船厂和新招募的水军一并交给了江中石打理。 一切安排妥当狄风现在才算是有了领军的人才,陆路有李多祚,水路有江中石,战锋营有岭南五虎、斥候有草上飞苏痕、中军还有田阳明、后勤是丑儿掌管、亲兵卫队归了石头石大力,宁州军已经初见了雏形。 一转眼到了八月间,层林尽染原本翠绿的山林变的多彩起来,宁州现在商贾云集,其热闹繁华直追益州。芙蓉江和岔河上经常能看到画舫与扁舟随着缓流徐徐而进,文人骚客、浪荡游侠也会在江边、船上或是吟诗作赋或是策马、豪饮。 信宁城外的开发区,也就是现在的宁州府,更是楼阁林立,酒楼商铺旗幡招展,居民所住的坊市已经划分了九个,最大的当属府衙旁边的宁安坊,这里离居住的大多是宁州府的官吏,剩下的是各地前来的权贵豪商。 宁安坊是狄风为了筹建员工宿舍而搞的二期开发,房内的房屋造型独特,院广亭宽,绿树成荫,坊内的布局也是安排巧妙,配套设施完善,第三次拍卖光宁安坊里的别墅就给狄风带来了十万贯的进账。现在的宁州府官吏经过几次分红后各个已经变的财大气粗,而宁州百姓的红利也让宁州百姓的日子进入利润小康。 这一切变化也让狄风在宁州的声望如日中天,所有人对狄风都是赞不绝口尊崇有加,但也有例外,现在狄风府上就来了三个人,这三人对狄风可是横挑鼻子竖挑眼,极尽为难之事! 但狄风还要笑脸相迎,不敢有丝毫怠慢,因为这是蛮神教太上长老来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 长老 早就知道蛮神教会派长老前来,狄风也做好了各种应对的准备,可万万没想到,来的竟然是三个行将就木的老者,不愧是太上长老,看这年纪怕有百岁以上,气息奄奄的样子,狄风深怕自己一个打点不好惹了三人,再把三人气死在自己府中,这年头万一三人的家属在讹上自己可不是闹着玩的。 面对太上三长老的说教,狄风满脸推笑谦恭的听着,还很配合的点头不时道一声“理应如此”、“太上长老说的对啊!”可心里却在想着后世“……这么和你说吧,哥以前开的是大奔.……”那段经典的段子。 “……圣主莫嫌我们三个老不死的呱噪!”三长老说了半天教中规矩,最后客气了一句作为结束语。 狄风正想着小品的情节,也没仔细听太上三长老说了些什么,就随口应付了一句“理应如此!” 三长老一脸的茫然,心里暗道“这个新任圣主怎么看着傻傻的?”,大长老忍不住问道:“圣主准备何时与我们返回生界?” “太上长老说的对啊!”狄风再次不假思索的回道。 三长老面面相觑,不知道狄风为什么答非所问,以为狄风不想放弃这宁州的荣华富贵,所以才会如此的装傻充愣,二长老便又解释道:“圣主可以不长居圣坛,但这接任仪式还是必须要现身与教中个长老和护法见面的。” “理应如此!” 见狄风同意,二长老追问了一句,“既然圣主清楚,那接任仪式就定在这个月的初八,不知圣主准备何时起身呢?” “太上长老说的对啊!” “……”狄风的回答让三位太上长老一阵无语,三长老是个火爆脾气,见狄风一直答非所问,忍不住怒气升腾,嘭~~他猛的一拍案几,大声喝道:“狄风!别说你现在还只是待选圣主并没有得到传承,就算经过了蛮神传承,你在我三人面前也不能如此放次!答非所问的气煞老夫了”。 石头本在门外守候,听到屋里传来嘭的一声巨响,忙冲了进来问道:“老爷,出了何事?” 被狄风折腾的三长老本就怒气未消,狄风毕竟是前圣女顾婆婆推荐的圣主,他不敢直接把怒火撒到狄风身上,此时一见到石头没有规矩的冲了进来,三长老对着石头怒喝道:“没个规矩的东西,我等谈话你怎可闯进来?快给老夫滚了出去!” 言语间三长老再无老态龙钟的模样,只见他大袖一挥对着石头隔空甩去,石头健硕的身体就好像被无形的战车撞上一般,哎呀一声仰面倒飞出门外去了。 石头这一被打飞出去,庭外的亲兵哗啦一下拔出了腰刀,迅速把大厅围了起来,警惕的盯着厅内,只等狄风或者石头一声令下,就准备冲进来把这三个老头拿下。 狄风在三长老拍桌子时就已经回过神来,他对于石头和亲兵的反应还是很满意的,但看着三位太上长老正怒气冲冲的看着自己,他忙对着石头和众亲兵道:“你们速速退下,不可惊扰了某的贵客,石头你赶紧去安排酒席,狄某要与三位长辈接风洗尘。” 说完又转向三位太上长老抱拳施礼,解释道:“狄某刚刚被这天大的喜讯弄晕了,一时心神失守,还望三位太上长老赎罪。” 见狄风态度诚恳,毕竟蛮神圣主在生界就如同神一般的存在,狄风年纪轻轻就能成为圣主难免会被喜讯冲昏了头脑,他这解释的也是合乎情理,三位长老也就哼了一声不在追究。 见到气氛缓和狄风趁机邀请三位长老一起去信安楼,“三位太上长老长途劳顿,还请随狄某到酒楼一坐咱们边吃边聊”,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三位长老点头起身,先一步走出了府衙大厅,狄风跟在三人后面刚要出门,就听自己身后哗啦一声,不由回头一看,只见被三长老拍过的案几已经化为了齑粉,不由心里暗道:“这三长老好精深的内力,这含怒一掌的威力不可小觑,只怕自己在这三人联手之下也只能远遁而绝无战胜的把握,三人如此厉害不知道当初谢无灵和玄铁是怎么避开这三位篡权成功的?” 狄风引着三位长老来到了信安楼,十三娘在接到石头的传信后早已经安排好了酒宴,此时一见四人到来,忙把四人引进了专门为狄风准备的雅间。 狄风和三位太上长老坐定,十三娘告了一声罪后退出了房间,酒宴极为丰盛,菜式都是狄风喜欢的,红焖羊肉、叫化鸡、炖江鱼、蛋花羹……等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摆满了一大食桌,久居深山老林的三位太上长老何曾见过如此丰盛的食物。 也许是真的饿了,直性子的三长老已经不管不顾的下手拽过一个鸡腿塞到了嘴里,大长老和二长老虽然也想开怀大吃,但顾忌颜面还是强忍住口水,对狄风说道:“如此丰盛的一餐,圣主到是有心了,不过我观刚才那小娘子,呼吸沉稳悠长,步履轻盈,想来应该是个高手,如此人物却隐于酒肆之中,圣主还要多加提防才是”。 “狄某省的,那女子是狄某的旧友长老无需多虑,今日狄某施礼在先,还请三位长老满饮此杯,算是狄某告罪一个”狄风说着端起了酒杯。 一听狄风认识这个隐藏在酒楼的高手,大长老和二长老这才放心,只应了三长老一声“老三,仪态!”这才陪着狄风干了一杯水酒。 一杯酒下肚,三位太上长老齐呼“好酒!” “信安白”当然是好酒,黔州以至扬州都有“信安白”在流行,甘美无匹的味道让它已经渐渐有了第一美酒的称号。 到了大唐什么都好,就是这酒差劲些,狄风喜欢喝酒,葡萄酒暂且不说,只说这白酒在大唐就有浊酒和清酒之分,浊酒顾名思义就是浑浊不清的成淡绿色的发酵酒,多为自酿,一壶浊酒喜相逢,说的就是这种酒,不太干净也不好喝,所以才有了煮酒一说。 清酒就是经过过滤的酒水,酒色清亮度数比浊酒稍高,但喝着也是跟浊酒一般有股子酸味;摩勒,毗梨勒,诃梨勒这三勒浆、石冻春、上窟春狄风都喝过了,说实话不咋的;剑南烧春就是黔州的主打酒水,可味道也不合狄风口味。 嘴馋的狄风就托人从黔北一带弄来了“枸酱”,这“枸酱”可是大有来头,它就是后世的茅台,狄风也是无意中看过茅台的介绍才知道的,茅台在汉朝就已经出现了,所以他到了黔州就一直留意着此事,现在“枸酱”再经过狄风的二次蒸馏就成了现在的信安白,不过这酿酒的方子被十三娘霸占了,反正十三娘已经是狄风的人了,给个方子倒也无所谓,情人嘛,就是要哄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 心事 甘美醇厚的信安白再配上佳肴可比狄风的客套话有杀伤力,三位太上长老喝的尽兴吃得满意,对于狄风能有如此奢侈生活更是大为羡慕;深山老林的与世隔绝让三位太上长老早已经忘记了世俗生活是什么样,如今的美酒佳肴再度唤起了三人对世俗的想往。 如何拉拢腐蚀狄风自有手段,吃饱喝足,听曲泡澡是必备项目,这也是狄风给十三娘出的经营之道,现在的信安楼已经扩大了数倍,完全做到了狄风所说的餐饮、住宿、娱乐一条龙式服务。 现在吃饱喝足的三位太上长老正泡在温汤浴中,手里端着冰镇果汁,摇头晃脑的听着歌姬唱的小曲,身旁帮着按摩的胡姬手法熟练力度适中,让这三人时不时的因为舒服而咧一下嘴。 糖衣炮弹的威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更何况是三个从没有见过世面的老古董,最后在信安楼赌场内三位太上长老彻底的堕落了。 大长老和二长老还好虽然也借了狄风二十贯钱,但赌到最后不但还了狄风还反赢了十贯。可是三长老就不那么幸运了,要不是狄风又借给了他五十贯钱,他就要掀赌场的桌子了,在吹胡子瞪眼一番后,三长老对着狄风讨好的说道: “圣主,接任仪式要不在推后几天,我们年纪大了沿途劳顿,想在宁州多休息几日,别处不去,就住在这信安楼了;你现在再借给老朽几十贯,连同你那五十贯老朽过些时日还你,我就不信,我翻不了本!”三长老已经输红了眼,编着借口就是不想离开信安楼。 面对老不修的三长老和有同样心思的大长老、二长老,狄风笑着道:“三位长老尽管玩乐无妨,这信安楼是自家产业,你们就住在这里,等狄某安排好宁州事物,我们再起身前往圣坛”。 一听信安楼是狄风的产业,三位太上长老的心里乐开了花,不由同时在心里盘算着这几天吃什么、喝什么、找哪个胡姬伺候、嘴里也是异口同声回道:“不急、不急,有我们三人陪着圣主,就是晚个一年半载的回去,他们也不敢说三道四,圣主只管放心的去办自己的事情吧!我们在这里会自己照顾自己的!” 有了太上三长老这句话狄风的心里踏实了许多,他还不能现在离开宁州,因为宁州现在虽然已经走上了正轨,但还有几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安排妥当才行,为了防止自己去辽东后朝廷安排外人来宁州摘桃子,这第一件事就是要安排一个可靠的人来打理宁州。 现在的候选人有三个个,一个是田阳明,把田阳明留在宁州无疑是一个最好的选择,他的能力毋庸置疑,可田阳明不见得会同意,以田阳明的个性,帮助狄风是情谊,但让他取而代之那可是违背了田阳明做人的原则,再说田阳明的志向可不是屈居宁州一地;再一个是狄风未来的大舅哥赵宇,虽然没有和赵宇见过面,但毕竟是灵儿一奶同胞的亲哥哥,有赵灵儿这层关系在,相信赵宇不会对宁州怀有异心,可赵宇身在明州,要想把他弄过来可要大费周折,吏部和黔州这一关就不好过,只有让狄仁杰出手才行;最后一个就是吴大友,吴大友年纪不小了,家里的一干老小都靠着他来养家,如果他要是有个意外,这一家子就算完了,所以这次狄风去辽东早就打定了主意不带吴大友同行,只是这吴大友的能力有限,能不能管好宁州还是个未知数。 狄风再犯愁,吴大友也在犯愁。 “你要是战死在辽东,我们这一家老小可怎么活啊?难道你的心里只有朝廷?只有宁州?你就不为这全家的老老少少想想啊?狄刺史是好人,你去求他,他必会答应的……”吴大友的夫人李氏正抱着吃奶的孩子,眼泪汪汪的求着吴大友,看到吴大友闷头不语,李氏拧了身边的妾侍一把,大声道:“你这狐媚子,整天拈酸吃醋的是把子好手,现在到了正事你屁都不放一个,你是死人么?” 只有十七岁的妾侍懵懵懂懂的被李氏这一拧一骂,顿时抱着孩子委屈的哭出声来。 此时的吴大友心烦到了极点,这两对母子一起哭嚎让他再也忍不住,不由大喝一声,“都给我住嘴,我还没死,嚎的哪门子丧!” 从来没见过吴大友发这么大的脾气,李氏和妾侍当即住了嘴都怯生生的看着吴大友,不敢再多言一句。 看到自己妻妾的可怜模样,再看看二人怀了还在吃奶的娃娃,吴大友轻叹一声,放低了声音解释道:“这几年拼死拼活的才有了现在的日子,一州别驾这官我已经满足了,也没再想过争功提升个一等半等的,没那念头也没那能耐; 当年和我一起从军的同村几个兄弟早已经死的骨头都不剩了,你们当我是活够了还想重返沙场吗? 这都是人情逼的啊! 狄风待我不薄,可以说没有狄风也就没有我吴大友的今天,如今狄风被抽调去辽东,我要是此时退缩,那我这老脸还要不要了?宁州百姓知道了也会对着我吴大友吐口水的。 你们这两个婆娘,屁都不懂就跟着掺乎,你们也不看看,如今一听说要派狄风开拔去辽东,满宁州城哪个不是奋勇向前争着抢着要报名参军,这是民心所向,我吴大友身为别驾怎能落后于人? 此事我自有主张,以后休要再提,再敢呱噪别怪家法无情!” 吴大友说完气鼓鼓的走出了家门,一出家门气势就泄了,心里暗叹“到底去还是不去呢?” 吴大友如此去留两难,赵摩也是如此;他正和赵普以及赵宇三人对坐。 “大哥,让宇儿去宁州会不会引起狄风的误会啊?”赵普打破沉默问向赵摩。 “爹!我怕我管不了宁州!”赵宇跟着也补充了一句,当他听说赵摩有意让他去宁州,暂代狄风接掌宁州,心里就开始打鼓,宁州富足不假,但那可不是是个人就能管得了的地方,牵着到的方方面面太多,没有大能,去了宁州捞不到功绩不说,只会让人徒增笑柄,对于自己的能力赵宇是没有半点自信。 看了自己的儿子赵宇有一眼,在看看赵普,赵摩心里暗叹“赵家缺人啊!赵宇明显就不是能成大事之人,平安的继承个爵位就是他最好的归宿;而老九能力虽有可这年纪也不小了,已经再没有精力分心他顾了,自己坐镇应州,明州还需要老九来打理,其他的七个兄弟不是无能就是心怀叵测,老子怎么就生不出像狄风这样的儿子来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 长安 “老九,你放心我已经与狄风谈过让宇儿去宁州的事,他应该不会多心,只是不知道长安那边能不能说动圣人同意宇儿去宁州”。 赵摩已经给长安的贵人使了银子,对方收了银子但能不能成,还要等待结果。 说到长安,此时长安的周王府内,上官婉儿正看着面带愁容的李显。 上官婉儿婷婷玉立只是俏丽的脸上相比以前多了与她年纪不对称的沉稳成熟之色,“三郎,我虽不喜景晖为人,但他在宁州干的的确不错,你二人相交甚密,你为何不向圣后说一声,去宁州散散心呢?” 圣后?李显一想起武则天不由苦笑,“我现在如履薄冰,生怕自己言行坐卧有半点差池,就这样还怎敢去开口求圣后,再说太子的病怕是时日无多了,二哥现在帮着东宫处理政务,但一日不立太子我这心里就一日不得安宁,婉儿我真的想往狄景晖的生活,可是老天无眼把我投在了帝王之家……”。 上官婉儿一听李显的话有要出格的趋势,忙开口打断“慎言!” 李显倒也听话,被上官婉儿一说他便住了嘴,上官婉儿看着这个和她自幼相识的李显,心里也是升起了淡淡的感伤,“如果他不是圣人的儿子,如果自己不是上官仪的孙女,两人都是寻常百姓,现在只怕娃娃都生了,但这也只能是如果,一切的美好只能在梦中出现,而且梦中出现的不止李显,还有那个容貌俊秀,举止端庄的他……”,可现实就是现实,上官婉儿驱散了脑子里的妄念,淡淡的问道:“你的婚事定了吗?” 一听上官婉儿提到自己的婚事,李显的神色更加不振,他低沉这声音道:“定了,是我表妹。要不是我心痛我姑姑……这婚事……我……婉儿你是知道我的心意的……”李显越说越激动想把自己的心事全都说出来,可因为激动反而有点语无伦次起来。 “莫要说了,我知道你的心意,放心我会帮你的”上官婉儿说着站起了身形。一咬牙做了一个决定,连向李显告辞的话都没说,就匆匆出了周王府奔向了武则天所在的太极宫而去。 上官婉儿匆匆赶来,到了太极宫门口,招过一个刚从里面出来的小太监问道:“赞公公。圣后可在宫中?” 上官婉儿在太极宫身份特殊,其掌管宫中诏命,常在太极宫行走的太监、宫女没有不认识上官婉儿的,此时赞公公一见问话的是她,那里敢怠慢忙不迭的说道:“圣后就在宫中,不但圣后在,圣人也在,他们在看明崇俨表演通玄之术。” “哦,我知道了,你去忙吧赞公公”。打发走赞公公,上官婉儿没有进太极宫而是一转身进了偏殿。 明崇俨现在可是高宗和武后眼中的红人,他是高宗封禅泰山是遇到的,此人原是黄安县丞但却精通精通巫术、相术和医术,高宗封禅时听说了明崇俨,再吃了他的几幅药后病情有了明显好转,一时欣喜就把明崇俨带回了长安。 明崇俨容貌俊秀,风姿神异又是春秋时期虞国公族的后代,也算是出身士族,再加上他能言善辩。有通玄的本事,武后见了也是喜欢异常,但上官婉儿不愿意见到这个明崇俨,因为她知道武后真正喜欢明崇俨的原因绝对不是他会什么法术神通。其背后一定隐藏不为人知的秘密。 还有一点也是上官婉儿不喜明崇俨的原因之一,那就是这个明崇俨很像狄风狄景晖,看着表面上放荡不羁但骨子里却有着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内,让人很难看透;越是看不透的人上官婉儿就会越加小心他。 上官婉儿刚走近偏殿,正好的碰到阴沉着脸的沛王李贤从偏殿里面出来,李贤一见到上官婉儿。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挂起了笑容,柔声问道:“婉儿,好久不见了,你这是要去何处?” 见到沛王李贤,上官婉儿顿时心跳加速,没来由的开始慌乱起来,李显自幼与上官相熟,但上官婉儿喜欢和李显在一起更多的是为了见一见那时还是潞王的李贤;相比老实怯懦的李显,容貌俊秀,举止端庄,才思敏捷的李贤更是每个怀春少女理想的梦中情人,上官婉儿自是不能例外,李贤的身影经常在她的梦中出现。 但自从上官婉儿家中遭遇大变,祖父上官仪因“离间二圣、无人臣礼”的罪名被杀,连累全族获罪,其子上官庭芝也被诛杀,儿媳郑氏带着刚刚出生的上官婉儿配入掖廷为奴,长大后深感自惭形秽的上官婉儿自然不敢把这份感情表现出来。 她只能借着找李显的机会偷偷的观望李贤,但也就是这样反而让她和李显越走越近,虽然经常暗中告诫自己不要有非分之想,嘴里说着忘了李贤,可如今碰到,一向被人称赞聪达敏识,才华无比的上官婉儿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看着上官婉儿低眉顺眼怯生生的模样沛王李贤忍不住伸手在上官婉儿羞红的脸上揉了一把,笑着道:“你是不是去了太极宫?” 上官婉儿娇羞的点了点头。 李贤很喜欢看上官婉儿娇羞的模样,便没话找话的追问了一句“那你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 “二圣在和明崇俨谈话,婉儿没敢进去”,上官婉儿如实回答。 一听到明崇俨的名字沛王李贤的脸立刻又阴沉了下来,像是自言自语的道:“又是这厮,真不知道二圣为何喜欢这个假借鬼神之言曲意奉承的小人,本王这就去面见二圣,解开明崇俨的真面目”。 上官婉儿一听忙出言劝阻“沛王不可啊!此时二圣正在兴头上,你进去这一打搅,不但不能达到目的,一番责骂是躲不了的,依奴婢看,你不如等到圣人一个人的时候在婉转的提醒一下就好。” 上官婉儿的话里没敢提武则天,她知道如果李贤去跟武则天说明崇俨的是非,那李贤的结果会很凄惨。 沛王李贤可比李显要干练太多,他焉能听不出上官婉儿的话外之音,一想到自己母后的手段,李贤瞬时打消了去太极宫的念头,他转头对上官婉儿道:“看你也是闲着无事,我们一起去看看三弟去,许久不见了怪是想他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 不走 时间一转眼过去了六天,长安发生的一切对于狄风来说还很遥远也不是他能关心的;而狄仁杰的来信让狄风少了对于宁州的顾虑,狄仁杰来信让狄风安心运粮使的职责,至于宁州将来由谁来接管他会帮着狄风安排,并定叮嘱了狄风一些战场上的注意事项,这让狄风在心安的同时又感到了家的温暖。 不过从狄仁杰来信里狄风不难看出狄仁杰似乎有意让自己离开宁州,这让狄风有些不舍,毕竟宁州现在的局面是他一点点打拼出来,就这么甩下不管这让狄风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至于狄仁杰如此安排的用意狄风不愿意多想,对于朝中大势狄仁杰看的比自己清楚,反正狄仁杰不会害自己,既然他这么安排必然有他的考量,自己只要遵从就绝不会错。 狄风现在最需要解决的反倒是是对于三位太上长老的安排,这三个老不修都快要成了宁州的祸害了;十三娘已经来抱怨了好几次,三位长老在信安楼白吃白喝不说,还经常在赌场惹是生非,三人仗着狄风的名头现在已经欠了赌场上千贯的赌债。 吴潭和吴大友也多次旁敲侧击的来找狄风告三位太上长老的恶状,这三位长老打着狄风的幌子,在信宁和宁州府所在的开发区吃拿卡要惹得商贾怨声载道,但又顾虑狄风不敢明言。 为此狄风特意找来了三位太上长老,想要趁着现在无事,赶紧的跟他们去生界蛮神教总坛一趟,也好尽快打发走这三个老不修。 “三位太上长老最近过的可还舒心?”狄风见面先客套了一句。 “舒心、舒心这宁州简直就是人间天堂,美食、美酒、美人、美器我们老哥三这辈子算开了眼,以前活的跟你这宁州一比简直是白活了。”三人对于宁州的生活赞不绝口。 “都这把岁数了,还能惦记美人?”看着眼前三个百岁高龄的老头狄风心里一阵恶寒,但嘴上还是转了个弯,像哄小孩似的问道:“信安楼的赌场可还好玩?” 这回三长老勾石抢着回道:“好玩是好玩,就是那小娘子的赌场经常出老千。老夫就抓到他们多次,为此老夫还赖了他们的银子作为惩戒”。 此时还没有“赌博”和“赌场”的概念,至于“出老千”更是无从说起,这都是狄风带来的新鲜名词。没想到这才几天三长老勾石竟然学的门清,在此时的大唐博彩是明令禁止的行为,《唐律》中也规定:“诸博戏赌财物者名杖一百”。但喜好赌博是人的天性,所以各地都有巧设名目的赌场存在,狄风就是借着这个漏洞和自己掌管宁州的便利才给信安楼设计了赌场。这也是狄风口中常说的“博彩业”是宁州的主要产业,但本地人必须禁赌。 既然是赌场不出老千怎么能够盈利,所以信安楼里赌场出老千的事狄风不但知道,而且还是他一手策划的。 听了三长老勾石的回答,狄风这才清楚,十三娘说他们三个长老还经常在赌场惹是生非,原来是荷官出千的手法不行,被人家抓了现行啊!这倒是责怪不得人家三位长老赖账不还。 “那宁州的商铺三位长老可曾去逛逛?”见赌场的事怨不得三位长老,狄风只好把话题转移到商贾上面。 大长老方应龙这回开口说道:“去了,新鲜物件还真是不少……”。相比三长老勾石,大长老方应龙更喜欢逛街市,喜欢混迹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大长老方应龙话还没说完,二长老柳枫就抢着说道:“这些商贩好没道理,我们给他们宝贝换取自己相中的物件,可他们不但不同意还要动手撵人,我说圣主啊!你可要好好的训教你治下的这些无良商贩”。 “还有这事?”对于宁州的商贾狄风信任的,在宁州有专门的“工商管理”部门,不光是宁州,其实整个大唐都有这样管理商业活动市署。只不过市署官员“市令”在宁州被赋予更多的权力,不但控制物价,还凡是有欺行霸市,强买强卖。假冒伪劣的都会有行头出来处理,然后上报市令;至于以物易物在大唐倒是常见不算是什么异类啊? 狄风诧异这么健全的管理商贾不可能有问题,问题应该是出在了三位长老身上,他不由追问道:“你拿什么换取东西他们不换?” “就是这个,这可是好东西!”二长老柳枫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把五颜六色的石头还有一些兽牙参杂其中。 狄风一看差点没笑出声来,你用这些小孩子玩的东西去找商铺换商品没挨打已经算你赚便宜了。还好意思先抱怨起人家商贾来。不过想想狄风也就释然,这三位太上长老久居深山,平日里虫鸟相伴与野兽为伍,几乎没有什么商业往来,更不会用到财帛之物,这些稀奇的小玩意也就是他们相互之间作为交换的一些常用物品了。 如此看来倒不是这三位太上长老有意作恶,而是他们与世隔绝太久,还一时无法适应群居的城镇生活。 不过狄风也没有要教他们日常交往要注意什么的打算了,因为这就要离开宁州返回三苗生界去了,狄风笑着接过二长老柳枫手里的这些小玩意,塞进了自己的荷包道:“东西不错,他们相不中是他们有眼无珠,我要了”,说着狄风有掏出了十几枚大钱给了二长老柳枫。 然后对着三人说道:“狄某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我们是不是明天就启程返回圣坛?” 三位太上长老一听狄风要明天启程去圣坛,顿时各个面露难色,大长老方应龙有些为难一顿一叙地说道:“圣主啊……我们……我们已经让人通知神教,说……还要留在宁州对圣主验看几日,现在倒不急着回去。” “还要留在宁州验看几日!”这三个老头在搞什么鬼?狄风不可置信的重复了一遍,这才接着问道:“那还要留几日呢?” “这个……这个……”大长老方应龙支支吾吾的不好意思回答。 还是直性子的三长老勾石直接,他粗着声音道:“在呆他个一年半载的再回去不迟!” 狄风一听顿时明白了,自己这拉拢腐蚀用的有点过了,现在这三个太上长老被奢侈生活腐化的不想走了,这下完了!自己这不是引狼入室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 起航 三个老小孩愿意留下就留下吧,狄风现在已经无暇顾及他们,因为就在张晓光返回宁州的第六天后,辽东道行军大总管李绩的军令也到了宁州,各地抽调的府兵开始在营州集结,而运粮使狄风必须在上冻之前把粮草辎重运往乌湖镇。 还好营州和乌湖镇两处集结地与李多祚分析的丝毫不差,宁州早有准备得到消息后,校场点兵,物资上船,一切处理的井井有条不见一丝慌乱。 在码头吴大友披挂整齐刚要上船却被狄风止住,他不解的看向狄风,狄风笑着道:“别看今日狄某戎装在身,但我要破例称呼你一声老兄,吴兄啊!你上有老下有小,不像我等了然一身,此去辽东狄某决定就不带你了”。 吴大友闻言一愣,他伸手一指正在与阿朵辞别的田阳明,刚要辩解,狄风又道:“你也不用多说,阳明和你不同,现在阿朵已经有孕,而阳明还有兄弟数人,而你可是吴家的独子,在加上你的年纪也过了四十让你随军既不合情也不合理,而且我和阳明一走,宁州还需有人来主持大局,这宁州可是阳明还有你我三人的心血所在,如果有了闪失,狄某回来就要拿你是问,吴兄这宁州可就托付给你了。” 吴大友心里明白狄风是有意在照顾自己,他也不在矫情,对着狄风深施一礼道:“府君放心,吴某必定效死看好宁州,,大恩不言谢府君的情谊吴某记下了。” 这边吴大友眼眶微红的退到了一边,那边田阳明挥手告别了阿朵,对着吴大友点头致意后上了甲板;狄风抬头看了一眼人群中的赵灵儿和十三娘招呼也没打转身也上了甲板。 江风袭来带齐了一丝凉意,赵灵儿忍不住哭出声来,十三娘心里也是酸涩,但她还是一旁全解道:“妹妹莫哭,你没看到狄郎不愿意跟我们话别吗?想来他也是怕看到妹妹的眼泪,以狄郎的身手与机智。此去辽东他是不会有危险的”,十三娘嘴里虽然安慰这赵灵儿,但心里同样是充满了担心,她已经在狄风出发前就派人悄悄的赶往了辽东。她的想法很简单,只要狄风到哪,她就把自己的产业和人手安置到哪里。 赵灵儿也觉的此时哭泣不好,便忍住了眼泪,辩解道:“我才不担心狄风呢。我是气不过丑儿为什么可以随着狄风同行,而我却不行”。 十三娘听了这才注意到,狄风身后躲着一个身材小巧的兵卒,仔细一看不是丑儿还是哪个!只不过丑儿娇小,被狄风高大的体形给遮的严严实实,不留心观察很难发现她就紧跟在狄风身后。 “这个没良心的,带上了丑儿也不和我说一声,哼!丑儿既然能去得我十三娘也能取得!”十三娘心里暗暗责怪狄风,嘴里却说道:“宁州的生意可是狄风立身之本,如今是要妹妹来打理。他带上丑儿正说明妹妹的管理能力更胜丑儿,所以才要留下妹妹来看家业,要知道豪门大户人家都是大妇才能掌管家业的!” 赵灵儿一琢磨十三娘的话有道理,丑儿掌管的风火行,自己一直插不上手,如今狄风把风火行和船队都交给了自己,不正是说明自己在狄风心里比丑儿识大局吗?一想到这赵灵儿心里不由高兴起来,她也再关心狄风带不带自己去辽东了,而是开始琢磨该如何扩大狄风在宁州的产业了。 狄风此时不知道岸上的十三娘耍了一个离间计的小手段,瓦解了赵灵儿和丑儿的联盟。更不知道赵灵儿已经开始打算着如何借机夺了丑儿的权;他顶盔掼甲站在楼船之上而江中石和田阳明也是一身戎装分左右站在狄风身后半步,三千府兵衣甲鲜亮整齐有序的上五艘新式海鹘船,艨艟、斗舰、游艇前方开路,岸上送行的百姓挥手作别。让江面上一时充满了离别之情和肃杀之意。 一艘楼船、五艘海鹘、四艘艨艟、四艘斗舰、三艘游艇组成的宁州舰队,在江中石的指挥下一声号响扬帆起航浩浩荡荡的顺着乌江而下经涪州入长江直奔扬州。 江中石再没了以前的邋遢模样,他盔明甲亮稳健的站在船楼之上面色严肃,随着他的一声声号令,舰队在开阔的江面上布开了阵势,游艇如同斥候前方开路。艨艟、斗舰分左右护航,五艘海鹘拱卫着楼船居中稳行。 江中石不愧是水战的行家,宁州舰队在江中石的指挥下借着赶路的机会不断的变化阵型让个船相互配合更加顺畅,而船上的水军则按照指令调整着绞车弩、拍竿和炮车,以应付各种假想敌的进攻。 当挂着狄字大旗的宁州舰队出现在扬州水域时,已经是半个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沿途征调的粮草虽有消耗但还是装满了船舱,粮草是收集够了,但随着临近辽东狄风却担忧了起来,因为据他得到的消息洪、饶、江三州造船400艘,以运载军粮。郭待封为水军总管检校馈运使,节制运粮使窦义积、独孤卿云和自己,按李多祚所说这个郭待封气量狭小,又妒能忌贤很是不好相处,自己碰到他可要考虑考虑该如何应付。 再说扬州都督府长史房仁裕听到属下来报,扬州码头外出现了一支舰队,他忙带上属官来到了码头观看,当看到随风招展的狄字大旗,不用说房仁裕也知道是狄风来了。 上次张晓光来扬州把漕运班子建了起来,房仁裕借机一纸上书可是没少得到圣人的赞誉,漕运的主意是狄风想的,功劳却被自己抢了,房仁裕对狄风除了满意之外还多少有些感到愧疚。 他早有想结识狄风当面致谢的意思,如今的机会正好合适,房仁裕忙命人,驱散码头的闲杂船只,准备了酒宴以迎接狄风的到来。 狄风的舰队船只众多,扬州码头是没办法全部停靠的,狄风只好把舰队留在了江面,自己带着田阳明等人,坐了斗舰靠近了扬州码头。(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 打算 豆青色的江水拍打着码头的条石,条石之上那被缆绳磨出的深痕显示着岁月的久远,虽然房仁裕已经驱离了码头附近的商船一击岸上的商贾、挑夫,但刚刚靠近码头狄风就听到了远处集市传来的叫卖声,人声鼎沸嘈杂异常,其繁荣程度可见一斑。 “久闻狄刺史青年才俊可称人中龙凤,今日一见果然所传非虚……”房仁裕说着场面话抢先一步迎了上来。 面对这个实权人物狄风自然不能托大,他也忙紧走两步迎了上去,抱拳道:“房伯伯言过了,小侄早想拜见房伯伯但路途遥远加上繁务缠身一只不能如愿,今日此去辽东更好路过房伯伯的治所,便借了这个机会冒昧靠岸,未能提前约报倒是小侄失礼了”,论起官职狄风要低出房仁裕许多,所以狄风在靠岸之前就换了便装,一见面就以子侄自居,为的就是避开官员身份见面的尴尬。 房仁裕出迎本就不合规矩,要不是感激狄风送给自己一份功劳,还附带着重礼,他一个堂堂正三品怎会迎接这个四品的下州刺史,此时一见狄风一身便装口称小侄,心道:“此子如此会做人,还知道给老夫留个台阶下,不错!不错!”,他便也换了口气道:“贤侄不要多礼,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到府衙一叙”。 狄风随着房仁裕一路去往都督府,沿途所见让狄风赞叹不已,隋炀帝建造的大运河给扬州带来的巨大的商机,“十里长街市井连”果然名不虚传,扬州的集市就沿街布设,并与十三处里坊贯通相连,具有异域风情的胡人商馆比比皆是,其繁荣程度不在长安之下。城内水道纵横青砖绿瓦的建筑影印在水面上比长安更多了一丝江南风韵。 一只都以为宁州发展的不错,如见一看到这真正的富饶之地,狄风这才知道自己有些夜郎自大了,随行的石头和五虎已经被街上时不时见到的碧眼胡姬看花了眼。光顾着左盼右顾的看人了,几次都差点踩到狄风的后脚跟,被狄风回头狠狠瞪了一眼这才有所收敛,不过也不能怪他们没见识。就连一项自持见多识广的田阳明都忍不住不顾仪态的四下张望。 看着自己的手下一个个跟村妇进城似的,狄风对着房仁裕尴尬的一笑,房仁裕不以为意的笑着道:“无妨,别说你们,就是老夫初到扬州也是这般模样。要不是老夫年纪大了需要落叶归根,这扬州看不够的风景老夫都想埋骨于此。” 一听房仁裕话里有话,狄风担心漕运有变忙问了一句“房伯伯老当益壮在这扬州任上再****个十几年不成问题何来落叶归根一说?” “唉!老了,老夫自知命不久矣,这致仕的折子已经递了上去”,房仁裕说着看到狄风面带忧色,知道他是担心自己走了漕运的事会出枝节,便补充道:“你莫要担心,关于漕运已经过了三省,老夫为此还受到了圣人的赞誉。还有老夫保举了你接任扬州刺史,不过能不能成还待商榷”。 “小侄谢过房伯伯的保举之恩!”狄风忙施礼言谢,心里却暗暗琢磨“这么大的事,自己却毫不知情,看来有必要在长安打通些关节才好,省的以后有什么变故自己却还蒙在鼓里,不过这扬州是不奢望了,能来这里为官的不是挂着宰相就是任满之后准备提宰相的,自己这年纪是不可能走到那一步的,房仁裕应该也看到了这一点。保举自己不过是卖个好而已,要不然他也不会在最后说出还待商榷这样的话来”。 “莫谢,老夫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不过你要真的想来扬州。老夫给你指条明路,你可以找英国公李绩提前打个招呼; 扬州大都督的职位一直空缺,据老夫推断应给就是留给英国公的; 此次征讨高句丽只要英国公不出差池,这个扬州大都督应该就是他的了,英国公受圣人器重,你与他只要打好关系。求个都督府长史应该不难。 能来扬州在依托大运河的便利,这漕运就万无一失了,贤侄啊!老夫此番所说不完全是为了你,也是为了老夫自己,漕运一成如此利国兴民之举,老夫就算死了也能被史官记上一笔”。 没想到房仁裕说的如此直接,当时让张晓光把漕运的计划告诉房仁裕,一是为了卖好给房仁裕,把他和自己的漕帮拴在一起;还有就是狄风不想让自己在庙堂诸公和李治、武则天的眼中占据重要位置,因为不管哪一方拉拢自己,自己投靠或者不投靠都会得罪一大堆人,狄仁杰说的对,现在局势不明自己还是置身事外的好。 可这扬州都督府长史的诱惑实在是不小,自己要是出任扬州,可以借着扬州的便利发展漕帮不说,还可以联合林之欢在海上谋一条退路。 朝堂凶险是狄风最大的顾虑,以狄风的见解他认为海上是一片最安全的乐土,自从狄风做了信宁县令开始,他就一直在给自己找一条可以逍遥快活的退路。 以前还觉得宁州不错,可此次征讨高句丽,旨意一下就能有十几万大军的调动,让狄风不得不从新考虑一下了;宁州虽好但位置不佳,如果有什么变故,就凭这自己那点人,就算加上田家和赵家也挡不住朝廷的大军征讨。更别说田家和赵家在危急时刻会不会舍了身家来帮自己了。 不是狄风多疑或者有什么野心,以前狄风还只想远离朝堂和官场,做一个游侠四处漂泊,游荡于名山大川之间,可长孙无忌的死、谢无灵的造反、谢家的覆灭等等,让狄风变的胆小起来,你不去惹事,可事情会来惹你,狄风经历的这些事情没有一件是他自己所能左右的,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还是早做打算的好些。 可现在问题来了,这扬州如此重要会不会成为众矢之呢?如果不来扬州狄仁杰又会如何安排自己的去处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 大海 为了赶时间,狄风只在扬州休整了三天,船队就起航向着辽东进发,一入大海江中石就变成了疯子,金鼓齐鸣,雁行阵、刀锋阵、长蛇阵相互变换不停,曾经参加过白江之战又在林之欢的船队与海盗多次对阵的江中石对海战知之甚详,如何借助风势、暗流;如何规避暗礁;如何利用拍竿、绞弩、炮车、火箭、火炬、油瓢、油囊等他都借着海上航行的这段时间进行了集中训练。 船员和水军的战力是得到了大幅提升,可苦了狄风和田阳明这帮生长在内陆没下过海的“旱鸭子”,大海的波澜壮阔只让众人赞叹了一日,接下来就是无时不在的晕船呕吐,就连石头这样铁塔般的汉子都已经吐得脸色发白,四肢无力的瘫倒在甲板上。 “风向东南,前方发现敌踪……”桅杆上的瞭望手高声示警。 “传令下去船头左转,顺风航行,游艇再探”江中石听了瞭望手的警示站在传楼上大声传达着指令。 狄风趴在船舷上,无力的看了一眼,心里暗道“乖乖,这哪是敌情啊?分明是几只鲸鱼嘛!” 石头也跟着爬起来看了一眼,不由惊呼“老天,这是鱼妖啊!可靠进不得!” 江中石闻言怒目瞪了石头一眼,对着苏痕厉声道:“司法参军何在?” 苏痕忙道:“彪下听命!” “宣节校尉石大力扰乱军心,依军法杖五十,但念他初犯,先杖则十军棍,剩下的记录在案以观后效,司法参军你带录事监督记录。”江中石说完看也不看一脸苦相的石头,抬头看向了海面之上。 石头是狄风的亲卫,又是宁州的主要元老,听了江中石的军令,苏痕不知该不该去带走石头。他站在原地询问的看向狄风。 狄风笑着道:“中石是水军统领,在这船上我都要听命于他,石头即犯军规理应受罚,苏参军还不快快去执行江统领的军令”。说完又看向石头笑骂了一句“活该!换做我就把你打的起不了床。江统领已经法外开恩,你还苦着脸干什么”。 石头被苏痕带走了,船楼上的江中石虽然看着海面,并没有关注甲板,但狄风的话他可是听在了耳里。不由在心里对狄风点了点头,责罚石头是他有意为之,要得就是看看狄风的反应,现在看来狄风是真的放权给了自己,行军打仗最忌讳不能放手实为,有了狄风的表态,江中石就有信心让宁州水军在辽东大放异彩。 “距敌千步!”瞭望手再次发来警示。 “传令游艇分开,炮车准备,待敌进入自行处理”江中石的命令再次下达。 “江中石这是要拿鲸鱼练兵、练胆啊!”狄风看着海面上已经清晰可见的鲸鱼猜出了江中石的用意,新招募的水军几乎都是内陆人。没有谁见过这么大的鱼,初次见到鲸鱼难免会心生畏惧,拿这大鱼练胆的确不错。 果然众船员见到这么大的鱼都以为是海妖,各个吓的不敢高声喧哗,生怕被鱼妖听到。但军令以下,又看到石校尉被按倒在地打的啪啪作响,众人只能把畏惧压在心底,硬着头皮准备接战。 “距敌五百步,炮车石弹两次攻击!”炮车手声音打着颤,发出了攻击命令。 嗡嗡!几声鸣响。几十斤的石弹被炮车投了出去,但由于炮手紧张,石弹只是在鲸鱼附近激起了巨大水花,并没有一块能够击中鲸鱼。 海面上的鲸鱼受到了惊吓。调头逃向了远方。 看到鱼怪被吓走,除了狄风和江中石以外船上的众人都不由发出了一声欢呼。 江中石沉着脸大声喝止了众人的欢呼“一击未中,还让敌人逃遁,你们还有脸欢呼?传令扬帆追击!斗舰前部突出,绞弩齐射!” 两个时辰之后,一条巨大的鲸鱼尸体。被斗舰拖了过来。 船队呈品字形落帆停顿,围着这巨大的“鱼妖”所有人看的稀奇,石头揉着屁股,脖子伸得老长看着鲸鱼问狄风“老爷!你说吃了这鱼妖的肉我们能不能长生不老?”说完猛的想起自己刚刚就是因为喊了鱼妖才挨的打,忙扭头看向江中石,生怕被他听到,自己再挨一次打。 “吃了就知道了,传令下去,一会就把这大鱼分了,今天我们都吃鱼肉!”狄风笑着说道。 看来和石头同样有吃鱼妖得长生想法的人不少,一条鲸鱼被分了若干块,舰队里每条船都分了些,顷刻就进了众人的肚子。 鱼妖被大家吃了,舰队再次扬帆起航,但只过了一天,后遗症来了,这一天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巨大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船上的船员有不少人已经开始惊呼“这是鱼妖在报复”。 江中石拿着林之欢提供的海图,找了一处最近的避风场所,一面下令急速航行,一面让五艘海鹘行驶在外围把小船包裹在内,以阻挡风浪。 丑儿吃鱼时吃的最兴奋,现在看到这大浪滔天,被吓的躲在狄风身后一步不肯远离,狄风回头把丑儿抱到了船楼内,找了处稳固的梁柱把丑儿捆在了梁柱上,道了声“在这里抱好柱子”就不顾丑儿的呼喊匆匆返回了甲板。 还好个船上都有林之欢派来的老船员在,这些人倒是极有经验,他们一边安抚慌乱的新手,一边指挥着大家躲避涌上来的海浪。 狄风刚到甲板就见到一名兵士被一个浪头打飞了起来,人在空中惊呼着飞向了船外,狄风当即拿起了一根缆绳,一纵身窜了出去,一把抓住了飞起的兵士。可由于船身摇晃的厉害,狄风借力不够,人是抓住了,但自己也跟着落向了海面。 苏痕一看狄风有危险,他也学着狄风的样子,抓起一根缆绳窜了出去;苏痕的腿脚功夫不如狄风,但这轻身术可是高出狄风不少,他人如燕子,在狄风快要着水的瞬间一把抓住了狄风,借着缆绳的拉力,脚一点水面,人又返了上来,待到半途再次脚点船帮,两个纵越回到了船上。 江中石看着狄风为救人也跟着跌出了船外,已经吓的冷汗直流,这狄风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朝廷如何责罚自己暂且不说,单就这些狄风的亲卫就会饶不了自己。他正要召集人手马上跳水救人,看到苏痕带着狄风上来,这才松了一口气。(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 前夕 江中石赶到狄风身边,关切的问道:“将军可否有事?” “我没事,你们快看看这兵士如何?”狄风说着一指甲板上躺着的兵士。 这是一个新兵,年纪也就二十左右,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伤,狄风抓到他时,这人就已经晕了过去。 围上来的众人一见狄风不顾自己的安危,获救后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将士,无不为狄风的人品称赞,但风大浪急不是表达敬佩的时候,江中石忙走到新兵跟前摸了一下他的经脉,回身道:“无妨,只是吓晕过去了”。 说完又对狄风道:“将军,末将看这天气不会持久,现在我们赶往避风处已经来不及了,不如就此落帆等这风浪过去再走?” “好,狄某不通海事,全凭江统领处置吧”狄风不懂航海,自然不敢胡乱指挥,便放权江中石让他全权负责。 江中石一声令下,舰队的大小船只把船头迎向了风浪落了桅帆。狄风所在的楼船最高最大,在海面上被风浪鼓荡,上下摇摆颠簸的厉害,此时所有船员都已经进入了船舱,被救的新兵也醒转了过来,得知自己被救的经过,就要挣扎着起身给狄风磕头。 狄风制止了新兵,对江中石问道:“如此天气,你们在林之欢船队是怎么规避风浪的?” “将军,海上天气多变,一般我们都会提前准备,事先寻好避风的岛屿躲避,天气的预测全凭观天望气的经验,像这样毫无征兆的起风持续时间应该不会太长,只要我们的游艇能挺过去,这场风浪就对咱们的船队是构不成伤害的”。 江中石说完看着狄风想了想后低声在狄风耳边言道:“末将的观天术是就在海上混饭的老船工口口相传,很是灵验,这风浪在一个时辰内必停,将军要想让宁州船队的将士归心,何不借此机会……”。 听了江中石的话。狄风心里暗道“这江中石是真的在为自己考虑,他的主意不错,古人信奉鬼神,借鬼神知名立威是收拢人心的不二法门。自己的威信本来就高,如此这样,不但能收拢人心,还能起到给个船将士鼓舞打气的作用”,想法一起狄风点头道:“你去安排吧!” 江中石点头出了船楼。片刻功夫个船都在传言“狄将军以自己之名,要求海神拘收妖孽,止停风浪,大家不必担心这风浪一时半刻就会停息”,狄风在宁州就有神名,传言一起,让个船不安的兵士立马全都安下了心来。 江中石的话很准,风浪在一个时辰后停了下来,雨过天晴一道七彩长虹出现在船头前方,蔚蓝的海面上波光粼粼。海鸟随着船队左右飞舞,一片祥和安逸的景象,完全没了刚才乌云压顶惊涛骇浪万份凶险的场景。前后的落差太大让人一时回不过神来。 过了许久不知是谁带头发出了一声大喊“狄将军威武!”,紧接着所有人都跟着欢呼起来,也许是了生死一线的经历,劫后余生的兴奋让这些人越喊声音越大,喊到最后口号变的五花八门喊什么的都有,但意思一致都是在赞颂狄风。 听着众将士五花八门的喊声,狄风暗骂自己愚蠢,“怎么就没想到给自己的军队贴上一个标签呢?有了名称。有了口号,才能这支队伍更有凝聚力。可叫什么好呢? 狄家军?这可不行,真要叫了狄家军,李治和武则天就会第一个对付自己。个人崇拜可是犯了皇家的忌讳。 宁州军?这个还行,只是自己万一离开了宁州,这名字岂不就成了别人的。 自己的名字里有风火,丑儿又根据自己的名字创建了风火帮,这支水军中也有不少风火帮的成员,加上孙子兵法有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的名言。干脆就叫风火军吧!名字虽然不怎么好,但也比没有强。” 狄风有了主意,便借着众人的呼喊,大声喊道“风火万胜!” “风火万胜!”水军中的风火帮成员自然明白,便跟着大喊,剩下兵将听不明白,但狄风喊了,他们也跟着喊,一时间“风火万胜!”的喊声统一了起来,在海面上传播开来,把海鸟惊得四散飞开。 船队在这场风浪中并没有什么损失,人员也只是有几个倒霉蛋被船上的杂物砸伤了,调整一番后继续向着辽东进发,战事训练一刻未停,随着经历越多这支新建成水军,也越来越成熟,只是丑儿因为狄风把她绑在了柱子上的事而耿耿于怀,为此已经一连几日不和狄风说话了。 经过了半个月的海上航行,到了十月狄风的船队终于抵达了登州,十月的登州天气已经有了丝丝寒意,登州属河南道,也是此次征讨高句丽的战略要地,登州三面距海,利擅鱼盐,且北指卑沙城,则扼辽左之噤喉;南出成山,则控江淮之门户,对面是乌湖海,可直达乌湖岛,乌湖海东面就是平壤城,其位置的重要不言而喻。 而此时的大总管李绩就在营州驻扎集结,他听说狄风到了登州,就下令狄风去水军总管郭待封处交令听命。 此时的登州便是水军总管郭待封的驻地,左武卫将军薛仁贵则驻扎在平洲,李绩的中军在营州,登州、平洲、营州成犄角之势,但登州相对平洲和营州就要相对安全了许多,因为有大海相隔,高句丽的兵马除非过海否则是与登州碰不上面的,李绩安排狄风留在登州听命,也是含了保全他的意思在内。 狄风可是久仰薛仁贵的大名,有心想去看看这个牛人长的什么模样,但军令如山他可不敢造次,只好先去了水军衙门见郭待封。 李多祚对郭待封的评价很准,郭待封也是早就听说过狄风的名声,一见到狄风如此年轻,心里就有点吃味,他派人查验过狄风押运来的粮草后就一杆子把狄风支到了乌湖镇。 李绩原想让狄风在相对安全的登州听命,等最艰苦的前期作战完成,在派狄风进入战场收尾,可没想到郭待封因为不喜狄风年少有为,竟自作主张的把狄风派往了乌湖镇。这一下狄风可是直接到了战线的边缘,与高句丽的大军隔海相望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 上岛 乌湖镇也就是现在的长岛隍城,乌湖岛是由南北两个小岛组成,面积不过十平方公里,而乌湖镇的对面就是高句丽的卑沙城也就是如今的大连大黑山一带,两城遥遥相望。 太宗第一次东征就在乌湖岛上设立了乌湖镇作为军需粮草的仓储之地,乌湖镇受登州蓬莱节制,岛上按中镇配置,将、副将、录事、仓督俱全,兵士三百多人大多是流放和发配到这里的配军。 换做平时乌湖镇的守军倒也清闲,可现在大战在即乌湖镇的战略重要性就凸显了出来,高句丽视乌湖镇如眼中钉肉中刺,早欲拔之而后快,如此情形下乌湖镇守军早就变的草木皆兵,郭待封派狄风率部前来也不全是出于私心,他也不是草包知道乌湖镇的重要,狄风这三千多人到达乌湖镇,也是为了防止高句丽偷袭大军粮草。 乌湖镇守备将军郭晨原在刘仁轨手下当差,但白江口海战中郭晨畏战怕死屡犯军纪,刘仁轨本欲斩他,但他走了李敬玄的门路,被李敬玄保了下来才留在了乌湖镇做了一个正七品的守备将军。 此时郭晨正搂着一个衣着半裸的妇人在庭中饮酒,忽然负责前哨的校尉匆匆跑了进来,高呼道:“将军,大事不好,有大股船队向着我们驶过来了!” 郭晨闻言以为是高句丽发兵来攻打乌湖岛吓的手中酒杯落了地,他慌乱的起身胡乱披了衣甲,就匆匆的跑出治所。 “将军,要不要传令集结?”校尉跟在郭晨身后边跑便问。 “要……要……还有,把我的船准备好,就是后山那条”。郭晨慌乱的回答同时还不忘了叮嘱校尉把自己准备留着逃跑用的船只备好。 郭晨到了城楼,放眼望去只见海面上十几条大船破浪而来,郭晨还没仔细看清楚心里就是一阵打鼓“老天,这十几条船,装载的士兵就不下几千人。我这乌湖镇守军不过三百,这叫我如何守得?”他回头看了看斗志全无的手下兵将,一咬牙对着校尉道:“你先在此指挥让他们死守,某回府衙民夫协防”。 郭晨说完头也不回就匆匆离去。校尉对着郭晨的背影吐了口吐沫骂道:“曰你先人,一有战事你跑的比谁都快,还当老子不知道么?吗的,跟了这么一个窝囊废,老子上辈子是遭了什么孽啊!” 校尉骂完。回头对着守将大喊:“郭晨跑了,我们没了后路,不战而逃也是一死,杀敌战死也是一死,前者死了还会拖累家小,后者死了兴许会让家小得些抚恤,兄弟们信得过老子就拿起你们的刀剑,干这帮番狗!” 乌湖岛的守军被郭晨盘剥本就缺衣少穿朝不保夕,这等生无可恋的日子,他们早就受够了。被校尉以鼓舞,大家也乱哄哄的跟喊道:“好!干这帮番狗!”、“死就死了,没准朝廷开眼还能因此赦我等的罪过”、“对,这吃不饱穿不暖的,还不如拼死求一番富贵”。 大家呼喊着涌上了城头,这时一名眼尖的小校突然指着海面喊道:“校尉你看!那好象是咱们的船队”。 校尉一听,忙趴到垛口仔细观察,只见海面上一艘最大的楼船上飘荡着一个大大的唐字旗,而楼船、海鹘是大唐水军的标志,这可不正是自己的船队!他不由大笑着对城头众人喊道:“哈哈……兄弟们不要担心。这是咱们大唐的水军到了”。 当狄风登上乌湖岛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一群衣甲破乱的邋遢兵,这些兵士的装备比弥勒教叛军还不如,狄风很怀疑这些是不是以战力彪悍而著称的边军。一个个蓬头垢面的怎么看都像是一群占山为王的土匪。 面对衣衫褴褛的守军,因为看不出品阶高低,狄风只能问道:“你们的守备何在?” 刚刚领头的校尉走出人群,看了一眼狄风鲜亮的衣甲,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狄风,但还要回答狄风的问题。他只能磕巴的说道:“这位……将军……” 狄风身边的石头一看校尉不认识狄风就抢着说道:“这是宁州刺史、辽东道运粮使、宣威将军狄风,狄将军”。 校尉一听这个官比郭晨大,这才忙说道:“我们守备大人跑了,现在只剩下我们这些小卒,卑职是这些人的领头”。 校尉的话让狄风听的稀里糊涂,他不禁疑惑的问道“跑了?为什么跑?”。 校尉觉的终于找到了可以做主的人,便把郭晨的种种劣迹说了一遍,狄风听了心里恼火,“未战先逃、克扣军饷,此人该杀”。当他来到乌湖镇府衙,看到堂中几个衣衫不整的妇人,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对身边的江中石问道:“你可能拿住这个郭晨?” 江中石也曾在刘仁轨手下当过差,也参加过白江口之战,自然知道郭晨恶名,一听狄风要拿他,顿时痛快的答应“他刚走不久,我派游艇追赶,拿他应该不在话下”。 “好!你速去将他拿来”,狄风是打定了主意,要拿这个郭晨立威乌江镇。 江中石领命出去,狄风又安排人手,把乌江镇的人马集结,仓库清点查验,这才来到校场,在众人的注目下一言不发静静等着江中石回来。 再说这郭晨也是人品太差,他本来先逃了,准备逃回登州谎报军情,再找人使银子托关系依照老办法就可以蒙混过去,但替他划船操桨士兵恨他已久,怎肯出力划船,结果没走多远就被江中石带人追上。 等江中石押解着郭晨来到校场,郭晨一看到校场上已经整齐的占满了人,心道不好,看来这人要拿自己立威,但他不认识狄风,没办法套关系,只能喊道:“这位将军,我郭晨是吏部尚书李敬玄的门生,本要去登州拜见郭待封郭军史禀报战情,你为何派人捉我回来?” 郭晨本以为自己虽不认识这位将军,但报出吏部尚书李敬玄和水军使郭待封的名头,这人必定会给自己留些颜面。可他哪里知道,狄风根本不买什么李敬玄的账,至于郭待封,他不提还好,一提郭待封,狄风心里更加来气。 狄风冷笑着问道:“你到是个巧言善辩的主!既然你自认无罪,那我就让大家来说说该怎么处理你是好!”(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 乌湖岛 江中石在狄风旁耳语了一番,把郭晨曾经在百江口之战的表现说了一遍,狄风本就有意拿郭晨立威,如今一听此人还是惯犯,更坚定了杀他的念头,至于杀了郭晨会引起的后果和安定军心相比,狄风自然选择安定军心为重,再说有狄仁杰和李绩撑腰,狄风才不去考虑杀一个郭晨会有什么麻烦。 在狄风的引导下,校场成了诉苦大会,领头的校尉既然已经告了郭晨的黑状,此时他一不做二不休,第一个上台把郭晨的恶事说了一遍。有人带头接着乌湖镇众将也大着胆子一个个上台控诉郭晨。 郭晨成了落水狗,罪状更是五花八门,就连他偷摸杂役老婆这种小事都被人给抖搂了出来。郭晨听的是面如死灰,但他还是不甘心的喊着“我是镇守将军,你要治罪与我,也要上报朝堂,经过大理寺和兵部核准……” 郭晨的话还没说完,狄风一指前排的一个士卒道:“你,上台将此人斩了!” 狄风指的人正是他在风暴中救起的兵士,狄风后来才知道这人叫宋忆凡,是土生土长的信宁人,此人善长测距,对炮车和绞弩运用的精准熟练,是个难得的远程打击好手,但就是胆小太小,当时宋忆凡风浪打飞以为是鱼妖报复居然被吓昏了过去。此时狄风叫宋忆凡上台行刑就是要给他练练胆。要不然到了血性战场,他这胆小的毛病可是会害死好多同袍的。 宋忆凡没想到狄风会让他来行刑,心里实在是害怕,但狄风是主帅,军令如山不能违抗,更何况狄风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宋忆凡心里虽然害怕可为了军令、为了报恩,他还是硬着头皮上了高台。 郭晨一看这将军可不是打几军棍做做样子,而是要来真的,他再不敢嘴硬忙高呼饶命,但狄风不为所动。一指军鼓,鼓手立即擂响了军鼓。 咚咚的鼓声,激的人热血沸腾,宋忆凡一咬牙在军鼓的刺激下。狠狠的挥下了横刀,由于紧张害怕,第一刀没有砍中郭晨的脖颈,而是砍到了郭晨的肩膀。 郭晨吃痛不在求饶,而是破口大骂:“你这直娘贼。敢杀老子,你就等着言官参你滥用私刑吧,这可是大罪……”。 “跟个娘们似的,你没吃饭啊!再来!”狄风不理会郭晨的大骂,对着宋忆凡呵斥了一句。 被郭晨的鲜血刺激,再加上狄风的呵斥,宋忆凡心里反倒稍稍稳了下来,他再次举起横刀,对准郭晨的脖颈狠狠劈下。 随着郭晨人头落地,现场一片安静。这安静只持续了几秒,接着就是欢声雷动。毕竟是军武汉子哪个没有血性,第一次杀人的宋忆凡只是失神了片刻后也是发出了一声大吼,就是这一声大吼,为狄风打造出了一个传奇“炮兵”。 狄风斩了郭晨,这一消息过了两天郭待封才知道,自从到了登州他可是没少收郭晨的孝敬,听说郭晨被杀,郭待封又惊又气,惊的是狄风竟然如此大胆敢未经大理寺直接斩杀命官。气的是狄风杀了郭晨就断了自己一条财路。 郭待封本想招狄风前来登州问罪,但考虑到狄风虽受自己节制可他不是自己的属官,而且背后还站着狄仁杰,郭待封只好忍气放弃了招狄风来登州的打算。写了公文将此事报与辽东道大总管李绩,请李绩处理。 李绩再接到郭待封的公文前,就已经接到了狄风报来的斩杀郭晨的经过详情,他直接回了郭待封四个字“某知道了”。 对于李绩的回复郭待封看的无语,也莫名其妙的更加感觉狄风不顺眼,但他没有死心。又一道公文发给了水军统帅,中书令刘仁轨。 刘仁轨接到郭待封的公文,都没有仔细看内容,一看到开头说狄风私刑斩了郭晨,心里说了一句“此獠老夫早就想杀之”然后就挥笔批了“杀的好”三字。 郭待封接到刘仁轨的回函是彻底傻了眼,连一向铁面无私以严谨著称的刘中书都破天荒的下了这样的回文,让他彻底死了再告狄风的心思。不过他对狄风的感官从不顺眼变成了极度厌恶,而且还给狄风贴上了一个“爱惹祸”的标签。 郭待封这来回书信的一番折腾,日渐就已经过去了半月,狄风在这半个月的时间,把乌湖镇的兵马重新进行了编制,这倒不是狄风私自做的主张,而是李绩给他下的任命。 李绩接到乌湖镇发来的公函得知狄风到了乌湖镇还杀了守备郭晨,心里暗骂郭待封混蛋,破坏了自己的安排,但狄风在乌湖镇已成了定局不好再改变,而且以狄风在信宁的表现,他在乌湖镇比郭晨更加合适,于是李绩就下令,狄风兼任乌湖镇守备,还特意提醒了狄风乌湖镇的重要,让狄风对突发变故可以临机专断。 有了李绩的军令,狄风便放开了手脚,他乌湖镇守军打散,从新编排到了自己的风火军中,田阳明负责镇守北岛,狄风坐镇南岛,甲胄兵器也从新进行了发放。 乌湖镇原来的守军现在活的可是痛并快乐着,原来的懒散日子没有了,换成了每日的苦练,天不亮就要起来跟着风火军晨练,这一练就是一天,回到军营一个个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都尉李多柞简直就是魔王转世,玩命的折腾这帮新加入的倒霉蛋。 不过让人兴奋的是以前吃糠咽菜的饭食也换了,每天都有冒着油光的大肥肉佐餐,时不时的还会换着花样的加些精致菜肴。军饷补发了不说,表现优异的还会有奖励,如此待遇让这些被盘剥多年的乌湖镇守军,心甘情愿的跟着狄风在寒风中起早贪黑的训练战技。 丑儿现在早就和狄风和好如初,她第一次到海边,看什么都新奇,每天只要狄风一有空闲,她就拽着狄风到海边,不是捡些漂亮的贝壳和小石头,就是在礁石的缝隙里捉些鱼虾。这样的日子不但让丑儿积攒了一箱的石头、贝壳托人给赵灵儿捎了回去,还让当地的住户和随军伙夫对狄风和这个小巧的亲卫熟悉了起来。 乌湖岛物产丰富海参、鲍鱼、海胆、应有尽有,狄风觉的如果让自己长期留在这里,他有信心在短时间内,就能把乌湖岛打造成第二个宁州。 “还是大海富有,在时下大海里资源相比陆地被重视的程度差了好多,要是给自己一座向琉球或者台湾那样的大岛,自己能把它打造成什么样呢?”,看着大海对面的卑沙城,狄风不由有了一种想要把卑沙城占为己有的想法,现在大唐水军虽然可以称霸周边,但还有好多不完美的地方,与后世舰船更是没有办法比,如果财力、物力足够自己就能打造一个真正称霸海疆的无敌水军。 可是……(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 高舍鸡的计划 可是,想法虽好,但自己没有人手啊,就凭自己风火军的三四千人?狄风在脑子里把田明阳、石头、五虎、……等人过了一遍,他觉的还没有把握让这些人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身边人尚且没有把握,就更别说手下的兵士了。相比风火军,风火帮和漕帮倒是更可信,有丑儿的金牌讲师洗脑,这两帮的近千帮众对自己可是奉如神明,不过那毕竟是江湖人士,和正规军是没法比的……. 屁股决定脑袋,这话还真是有道理,狄风发现随着自己的地位变化,想法也起了变化,不知道送何时起自己想要做一个四处玩乐的纨绔这一崇高理想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野心和权力**,好似生杀予夺随心所欲的掌控比纨绔更有吸引力。 看着在海边蹦蹦跳跳的丑儿,狄风暗道“这样的生活不是也挺好吗?干嘛还要去冒着风险打拼,自己真要是做了皇帝会比现在快乐吗?答案应该是否定的。”狄风甩了甩头把不切实际的想法从脑中清除。对着丑儿喊道:“丑儿!去找江中石,让他派水手给咱们捞些上回吃的鲍鱼、海胆,今晚咱们吃海鲜。” 狄风在乌湖岛安逸,卑沙城内却是乌云压顶,气氛让人窒息。 泉男产来到了卑沙城,卑沙城依山而建,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在贞观年曾被当时的刑部尚书郧国公张亮攻克,但因太宗当时并不以攻城略地为目标,而是以消耗高句丽经济军事实力,以达到疲惫高句丽之目的。因此在寒冬到来之际太宗撤兵,又加上高句丽王谢罪,所以卑沙城又还给了高句丽,只是卑沙城的城防大部分遭到了破坏,虽然经过了几年的抢修,但防御性能已经大不如前。 卑沙城是军事要塞,城内的民居不多,大部分建筑都是军营和城防工事,泉男产站在山顶的主殿前,看了看卑沙城内的士兵,又抬头看向了乌湖岛方向,忧虑的对着身边的卑沙城道使高舍鸡道:“高道使,李绩大军压境,薛仁贵在平洲虎视眈眈,看来唐人对我们动手的日子不远了,你可有何妙计能高句丽安枕无忧啊?” 高舍鸡沉思了一下,小心说道:“依我看来,我们连年征战国内困顿不堪,根本无法抵御唐人和新罗的联手,不如早日上了谢罪折子,再作长远打算才是正途啊!” 一听高舍鸡此话,泉男产皱起了眉头,低声道:“此事休要再提,谢罪?谢罪之后呢?”一想到泉男生就在李绩营中,泉男产喃喃道:“就算大唐皇帝赦免了我与二哥的罪过,泉男生也不会放过我们的,那些被我们绞杀的贵族家眷也不会放过我们,为今之计只有死战”。 高舍鸡摇头苦笑,泉男建和泉男产趁着泉男生出巡之际,夺了泉男生的大权,就已经注定了这个无解的局,他想了想道:“要想打退唐军,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断了他们的粮草!” 泉男产一听顿时眼前一亮,忙追问道:“你细细说来”。 高舍鸡整理了一下思路,这才缓缓说道:“大唐四次征讨我国,皆不能破我平壤城,究其原因,不是我大军战力强盛,而是因为一到严冬大唐的粮草就会难以维系,如今李绩大军压境但蓄而不发一是在等各府兵马集结,二是在筹集大军所需粮草,这两样齐备之后开春天气转暖,他们才会发动战事;既然如此我们何不趁此机会,抢先毁了他们的粮草,这样一来,唐军再想筹集足够的粮草就要等到,来年秋收以后了,等到了秋后又要入冬,他们还是要再等冬季过去才能进攻。 如此一来就拖过了两年的时间,这两年内唐会有何变数就难说了,另外唐军的粮草就储藏在乌湖岛,那里我已经派人打听过了,守将郭晨是个贪生怕死的无能之辈,此人镇守乌湖岛正好便于我们行事。” 泉男产听了也觉得高舍鸡的主意不错,但他思虑了一番,还是疑惑的问道:“唐军舟师犀利,当年百江口一战刘仁轨可是杀的倭国胆寒,倭国水军强大还尚不能战胜唐人水军,如果我等碰上唐人水军又该如何处置?” “这倒不用顾虑,刘仁轨的水军确实厉害,但现在辽东水军统帅是郭待封,此人嫉贤妒能并无大才,而且唐军舟师还在登州,等他们赶来驰援时,我们已经撤回了卑沙城。”高舍鸡笑着回道。他早已经把登州情况摸清楚了,单从郭待封对乌湖镇的轻视,就能看出郭待封根本就是个无能之辈。 泉男产一听,顿时拿定了主意,点头道:“好,我们就冒着一把险,你这里还有多少舰船可用?” 高舍鸡似乎也早有预谋,他想都没想答道:“我这里有大小舰船二十五艘,虽然这些舰船无法与唐军的楼船抗衡,但奇袭乌湖岛是够用了,只是要想一举捣毁唐军的乌湖镇,还需要几天让我仔细安排一下”。 高舍鸡在准备偷袭乌湖岛的同时卑沙城也发生了一件大事,府库被盗了!泉男产为此大为震惊,卑沙城道使高舍鸡更是觉的面上无光,大军严密防守之下竟然有人溜进了府库,盗走了大批珍贵物品不说,这盗贼胆大包天盗完府库后还不知收敛又接二连三的盗了几位大人的住所,最可气的是,盗贼行窃的同时还不忘了劫色,泉男产的妻室竟然被这盗贼顺手调戏了一番,财物损失是小,这**裸的打脸是大。 为此泉男产和高舍鸡大怒,卑沙城全城戒严,挨家挨户的盘查,但盗贼的踪影全无,好似隐身了一般,抓不到窃贼,泉男产和高舍鸡把怒气全部撒到了当日职守的兵将身上,以至数百人同时挨了鞭子。 卑沙城一时间风声鹤唳,而在距离卑沙城十里外的一处山坡上,草上飞苏痕和燕青正在跟几名斥候瓜分财物。 “这玉石不错,留给老爷……这高丽参留给田阳明,他自从娶了阿朵姑娘,身体就虚的厉害,正好拿这老山参补补身体,这个给你……这个给他……这个我留着……我说燕青……你拿这个干什么用啊?”苏痕把在卑沙城盗来的财物,正依依分给几人,分到最后草上飞苏痕拿出一件女人的肚兜疑惑的问燕青。(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 燕青的幸福 看到草上飞苏痕拿起的肚兜,燕青那略带稚嫩的小白脸就是一红。那日进了卑沙城,他可不像老江湖苏痕那般眼光毒辣,苏痕带着人直奔了府库,而燕青则奔向了卑沙城里最豪华的建筑,在他看来那里才是卑沙城最有权势之人的住所,财物也应该最多,结果他错了,在那栋建筑中精美的饰品倒是不少,但金银财宝确是不多;不过燕青也没有白去,这那里他见到了一个仅次于赵灵儿的美女。 燕青正是处在青春期的年纪,一见到肤白如雪的美女,燕青脑子里顿时被那白¥花花的肌肤所占据,一时也忘了翻找财物,而是壮着胆子摸了那美女一把,哪知那美女非但没有惊声尖叫,而是好奇的看着燕青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鸟语。 手上传来异样的柔滑让燕青心神摇曳,他哪里还管这高句丽女子说了什么,既然她不喊,燕青就大着胆子继续了下去……于是最后燕青手里就多了这件精美奢华的肚兜。 此时再见到此物,那暗香徐徐、娇喘连连还有女子柔媚的眼神,让小初哥燕青又是一阵晕眩,但这些燕青可不敢跟苏痕说,不是怕苏痕责罚,而是怕他们笑话自己。 燕青沉静了一下摇曳的心神,辩解道:“飞叔,这可是好东西,你没见上面的刺绣吗?那可是金线,还有……”燕青说着一把抢过了肚兜,指着上面“这是东珠,这是玛瑙,你不识货,我就送给丑儿帮主去”,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想着,“要留好此物,等到破卑沙城之日,自己要第一个冲进去,把那个女人抢回来。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她!” 草上飞苏痕可不知道燕青的心思,他以为燕青是小孩子争强好胜的心里犯了,只是一笑也不理会,继续说道:“我们还要去平壤做一番大的,但我也偷听到了一个重要消息,所以要留下几人回岛,并把这些财物和消息给狄帅送回去,你们谁留下?” 燕青已经被那高句丽的女子迷住了心神,哪里肯离开卑沙城,此时一听忙道:“我留下、我留下。” 草上飞苏痕带人去了平壤暂且不说,单说燕青带人回了乌湖岛,把财物献给了狄风,又把苏痕偷听到的高舍鸡要偷袭乌湖岛的事说了一遍。 狄风还奇怪一连两日没有见到苏痕和燕青他们,原来这帮家伙闲着无聊,仗着自己有高来高去的轻身功夫竟然去了对面的卑沙城作案。 “还真是本性难移啊!不过苏痕听来的消息很重要,你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要早做防范的好”狄风也顾不上看燕青带回的财物,只是对燕青说了一句“让丑儿看看,她相中的留下,其他的大伙分了便是”,说完就去找李多柞和江中石商量对策去了。 狄风走后,燕青来到了丑儿那里,把财物拿出来让丑儿看,丑儿挑拣了几样,就好奇的问燕青这些财务的来历。 也许是丑儿天生就有魅惑的能力,凡是接触过丑儿的人都会不由自主的信任与她;燕青顾忌苏痕等人,但他信任丑儿,他不但说了财物的来历,还把自己与高句丽女子相见的事说了出来。 丑儿是什么性格?一向敢爱敢恨的丑儿听完燕青的诉说,当时就鼓动燕青,“既然你喜欢,就去想办法把她带回来,出了事本帮主给你担着!” 丑儿的大包大揽,让燕青回去就犯了心病,满脑子都是那高句丽女子的身影,燕青想甩都甩不掉,他一咬牙就连夜驾着小船又去了卑沙城。 高句丽实际是由五大部落组成,东南西北内五部分别由五大领主统领本族军政,到了隋唐朝由于中央集权五部领主改称褥萨,权力虽被消弱,但庞大的家族势力依然存在。而泉男产的祖上就是高句丽东部顺奴部领主,其父泉盖苏文佩五刀骁勇善战,手段很辣,他杀死了高句丽****留王后,立荣留王的侄子高藏为王并摄政,自封太莫离支,架空了高藏。 泉盖苏文死后,现在泉男产又伙同泉男建驱逐了自己的哥哥总录军国大事的太莫离支泉男生,高句丽王高藏形同虚设自己成了高句丽的实际掌控者,他的妻室受辱这还了得,消息在第一时间被封锁,泉男产的妻室高胜男是宝藏王高藏的二女儿,也是名义上的高句丽公主,她嫁给比自己大十几岁的泉男产也是因为泉家势大的形势所迫,虽然高胜男失节但泉男产还是要顾忌高藏,所以只能心中愤恨但不敢真的杀了她泄愤,只是从此疏远了高胜男。 此时的高胜男正独自坐在房中,回想着那个毛手毛脚胆子大的出奇,但又有点害羞的盗贼,“这个家伙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居然有胆子闯进自己的寝宫,再听了自己的身份后,他还敢动手动脚的,还真是一个不怕死的家伙!这要是让妹妹高向南知道会不会笑话自己呢?” 高胜男转念再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和处境,不由暗叹一声,“唉~~自己要是没有嫁人,还像妹妹高向南那样自由自在的该多好啊!泉男产死板无趣实在是惹人生厌,他相比那个胆大却又害羞的小贼还如,也不知道那个胆大包天的家伙现在怎么样了?” 高胜男心思百转,毫无头绪的胡思乱想着,就听身后,一声门响,她以为是侍女便头也没回的问了一句“不是说了我要一个人静一静,你怎么还来打扰呢?” 说完等了好久也不见进来的侍女回话,便有些生气的回头,可这一回头高胜男一看之下,嘴巴惊得成了O型,进来的不是别人,而是那个自己刚刚还在想念的,胆子大得出奇的小盗贼。 “嗨!美女,又见面了”,燕青带着面巾也不管对方听不听的懂自己的话,还是瓮声瓮气的打了一个招呼。 高胜男虽然不知道来人再说什么,但看到这胆大的小贼又回来,心里在暗暗高兴的同时,又为这个小贼担心,她不由自主的说道:“你怎么还敢回来?现在满城都在缉捕你啊!” 燕青也不管这美女说的是什么,既然她还是不喊叫,自己就大着胆子,坐到了美女的对面,很不客气的拿起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刚要送到嘴边,才想起来自己还蒙着面,想了想“反正这里也没人认的自己,还蒙着面有个什么用”于是一把扯下了面巾,然后举起水杯将杯里的水一饮而尽。 高胜男看着这小贼旁若无人的模样被逗的掩嘴一笑,再看到燕青扯掉面巾,露出那年轻英俊的脸庞,不禁说道:“你还真是俊俏呢。不知道有多少女孩会被你迷住?” 看到美女笑了,燕青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便自顾自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跟我一起离开可好?” 说完看着对方还在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也不答话,这才想起来,她应该也听不懂自己再说什么。燕青很后悔没有跟草上飞苏痕学点高句丽话,现在只能用哑语了。于是燕青上蹿下跳的比划着,出了一头汗才让这美女看明白自己要表达的意思。 美女指指自己,用蹩脚的汉话说道:“高……胜……男”。说完又指了指燕青问燕青叫什么。 “高生男?好怪的名字啊,你怎么知道自己将来就能生男孩?万一是女孩怎么办?”燕青嘟囔了一句,后指了指自己,一字一顿的说道:“燕……青……”。 高胜男重复了一遍“燕……青?”。 燕青点了点头,“你很聪明!” 两人便心有灵犀的相视一笑。(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 被困卑沙城 燕青和高胜男在房间里相对而坐,谁也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但这并不影响他们交谈,两人你说你的,我说我的,各自说着自己的过往,其中说到快乐的事,两人就默契的相互一笑,说到伤心的事,又相互哀愁的一叹气,也是因为相互听不懂,两人也就没了顾忌,说得兴起,便把各自压在心里不能为外人知晓的秘密都说了出来,反正对方也听不懂全当发泄了,就这样两人聊的很是尽兴,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而此时泉男产和高舍鸡可不知道,高胜男的寝室里还藏着一个燕青,他们正在忙着安排偷袭乌湖岛的舰船。 燕青这傻小子陪着高胜男枯坐了两个时辰,感觉天色已晚,起身坐了一个跑路的姿势,惹的高胜男又是掩口轻笑,但笑完后高胜男忧伤的摇了摇头;她明白燕青这是要带她离开,能离开泉男产、离开高句丽、离开那个拿她当成交易品的家族再好不过了。心里对自由的**如此的强烈,可她不敢、也不能去放纵自己,因为这里还有她的亲人,朋友,还有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父亲高藏,如果她跟燕青私奔,那将给家族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泉男产可以对自己不闻不问,但他绝对不会准许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私奔。一想到泉男产恼羞成怒后的后果,高胜男果断的拒绝了燕青,并同时做出了让燕青赶快离开的手势。 燕青见高胜男面色决绝知道再劝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心里暗暗打定主意,破了卑沙城再回来抢人,就起身出了高胜男的寝宫。他纵身上了屋脊,借着山顶宫殿的居高地势,向着自己隐藏小船的地点看去,这一看燕青心里不由大惊。 只见在海湾处高句丽的水军已经集结百十多艘战船,其中楼船就有两条,燕青暗道不好,草上飞苏痕打听来的消息说,高句丽准备偷袭乌湖岛,战舰不过二十五艘,现在怎么会多出这么许多?如果狄帅的十几艘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贸然与高句丽的水军碰上,那后果太可怕了! “必须把这一情况告知狄帅”,燕青心里着急顾不上隐藏行踪纵身就窜下了屋脊进了旁边的山林之中,疾奔向自己藏船的地点。 燕青刚一进入树林,突然觉的耳畔生风,他随五虎和苏痕学艺时日不断,又有狄风手把手的教授心法,这一身功夫可非昔日可比,燕青猛的侧身,手中短剑护住了头部,只听当的一声,一把飞刀被燕青的短剑挡了下来。 与此同时,随着一声清啸,一个高句丽武士出现在了燕青身前。 这名武士双手个握着一把长刀,背后还背了两把,一看气势就不是小角色,他现身之后叽哩哇啦的说了几句,便一扬手中刀合身而上对着燕青就是一记劈砍。 燕青不知道,苏痕他们上次来行窃,已经触怒了泉男产,泉男产派出了自己的贴身护卫誓要拿住这个给自带来羞辱的盗贼,但泉男产顾忌自己的颜面,没有声张而是让这四刀武士暗暗查访。 燕青由于心急给狄风报信,一不小心泄漏了行踪,便被这四刀武士发觉跟了过来,他见这武士攻来,忙拧身側步,一个斗转星移,让过了劈来的一刀转到了武士的身侧,手中短剑横挑的同时,伸出另一只手,一把把武士背后的长刀抢了过来。 四刀武士本以为这就是一个小毛贼,并没有把燕青放在心里,没承想一个照面就被燕青抢去了一把长刀,心里顿时大怒,在一回想此人似乎听不懂自己刚刚的询问,用的搏击之术也不是高句丽的剑道,不由喝问了一声“你是唐人?” 燕青不知道这武士再说什么,但长刀在手心里多了底气,田阳明的快刀可是一绝,自己跟着田阳明苦练了一年,虽不能如田阳明那般做到一刀五斩,但一刀三斩还是可以的,现在长刀在手正好用这个高句丽武士祭刀。 燕青也不答话,把刀交到右手,手中刀斜指,左手短剑直刺而出,正取那武士的咽喉;四刀武士用的是双手刀,刀势以紧密凶猛见长,他也不躲闪,而是磕开了燕青的短剑,双刀连斩扑向了燕青。 两人谁都不再出声,相互战在了一起,刀光霍霍树林中除了风吹树叶的哗哗声,就是刀剑相击的叮当声。 交手了二十几招,燕青渐渐心急,这武士刀法犀利一身功夫已经不在自己之下,如此打下去别说回去报信,能不能脱身都是问题了。看来不使用绝招是不行了! 燕青一刀磕开了四刀武士的攻击,左手短剑顺势离手,飞向了那武士的面门,同时趁着武士躲闪的空档,左手入怀掏出了一包粉末。这是赵灵儿给自己的蛮神毒粉,本是留着用在危机时刻的杀手锏,现在用它只是好时机。 燕青看了一下风向,转到了上风处将纸包捏开,抬手一扬,紧接着快步后退。 毒粉随着风势快速散开,飘了四刀武士一头一脸,四刀武士觉的头脑一阵晕眩,骂了一声“卑鄙”,便摒住了呼吸,紧紧的跟着燕青贴了上去。 三连斩威力虽大,但太耗费心神,燕青内力不足一开始并不敢轻易使用,如今见到毒粉不能立即治这武士于死地,他一咬牙提起全部的内力,长刀化出三道虚影直奔着四刀武士劈去。 四刀武士双刀舞的水泼不进,更在攻击的同时,一刀离手,背后一刀出鞘,三把刀同时运用,但奈何燕青的刀势太快,再加上他现在头晕脑胀,只挡住了两刀,就被燕青的第三刀劈中了额头。 两人一错身形,四刀武士缓缓倒地,而燕青的右胸上也被一把长刀砍中鲜血四溅。 四刀武士死了,但燕青想要下山也是不可能了,因为山下已经跑上来了一队高句丽的军卒,这队人马有百十多人,领队的是内禁卫。这些人是被燕青与四刀武士打斗的声音吸引上来的,此时燕青伤重不能在战,他只好捂住胸口,向着高胜男的寝宫飞奔而去。 内禁卫来到树林,便发现了四刀武士的尸体,他们检验一番得出结论,能杀死四刀武士的应该不是一人,必是有人埋伏在这里下毒偷袭,再有人跳出击杀,有了这种想法内禁卫调来了大批人手四散而开沿着山林搜查。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无论内禁卫如何搜藏,也没人能想到杀死四刀武士的凶手此时已经藏到了高胜男的寝宫之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 高句丽水师 燕青一入高胜男的寝宫,体内憋住的一口真气顿时散了,人连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就晕了过去;初见燕青进来,高胜男本来还好奇,燕青怎么突然又回来了。燕青这一晕倒此时才发现,他的胸口已经被鲜血殷红了一大片,只是他身着黑衣不仔细看不太显眼, 高胜男忙跑上前去,扒开了燕青捂住胸口的手,小心的揭开了燕青的衣服,健硕的胸膛上一道血淋淋的狰狞伤口出现在眼前,高胜男忙捂住了自己的嘴,以防自己惊呼出声。 她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沉思一下,就使出吃奶的力气把燕青拖入了自己的内室之中,做完这一切,高胜男收拾了一下屋子里滴落的血污,就高声唤来了侍女“你去内医院把陈典药叫来,就说我有点不舒服”。 陈典药是王室内廷供奉也是高藏府中的老人,高胜男现在最信任的唯有此人能救燕青。 燕青是安全了,可他发现卑沙城增加了舰船的情报,也因自己受伤躲藏在高胜男的寝宫中而无法通知狄风,此时的狄风已经和田阳明、李多柞、江中石等人商量出了应对高句丽可能偷袭乌湖岛的对策。 在接到苏痕传回的高句丽要偷袭乌湖岛的消息后,狄风在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上报了登州的郭待封,并请求郭待封派出水师来驰援乌湖岛,可等了几天,既不见登州回信,也不见水师前来,无奈之下,狄风一面继续催促郭待封火速发兵,一面传信在营州的李绩,把乌湖岛的局势作了说明。 乌湖岛是能做的都做了,可时间不等人,如果援军不到,高句丽的水军先到了,以乌湖岛这四千多人是无法抵挡高句丽大军攻岛的;为今之计众人的意见是派出宁州水师出海,在卑沙城附近先拖住高句丽的水军,只要能赢得足够的时间,等援军一到乌湖岛就再无危险了;可李多柞和田阳明都是马上将军,不通海战不说,光晕船他们就无法承受,没有办法只好狄风和江中石这两个懂海战的领兵出海,留下陆军一边防守乌湖岛,一边等待着登州水师或者李绩的援军到来。 田阳明和李多柞负责乌湖南北二岛的守护,狄风、江中石带领宁州水军出海埋伏高句丽的船队,众人按照分工领命散去,狄风一方面组织水手登船,一方面派出斥候游艇抢先出海打探。 面对辽阔的大海,就连经验老道的江中石都无法准确的预测出高句丽水军的行走路线,四艘游艇也只能以自己的视距为基础呈扇形前探查看。 而宁州水军的舰队按战斗阵型紧紧地跟在游艇的后方,弓上弦刀出鞘随时做好战斗准备,当舰队出海的第二天,就在距离卑沙城二三十里的海域,狄风派出的游艇终于见到了高句丽的水军舰队。 狄风和高舍鸡相遇了,但两人都傻了眼;狄风没想到高句丽派出舰船居然有这么多。根本不是苏痕情报中所说的二十几条,而且大型的战船也有十几条,只是距离太远看不清楚是何种类型的船只; 而高舍鸡没想到的是,唐军舟师会突然出现在卑沙城近海,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唐军舟师这是要偷袭卑沙城,“难道自己的判断出了错误,李绩在没有做好准备的情况下就要提前动手了?”,这支舰队可是高舍鸡在泉男产的支持下抽调了高句丽几乎全部的可战之船,要的就是能一举拿下乌湖岛,让李绩大军无粮可以坚持到明年开春,唐军水师强大这是毋庸置疑的,如果在这里就被唐军水师给打残,那自己的计划就要全部落空。 但现在撤退已经来不及了,他心思急转,忙命令自己后方的十几条大型船撤出战场,绕过唐军舟师,继续偷袭乌湖岛。而他自己已经下了死志,就算战死也要拖住这支唐军舰队,好给偷袭乌湖岛的十几条大型船赢得足够的时间。 高舍鸡此时的计划就是,用自己的舰队拖住狄风,让大型舰船继续去偷袭乌湖岛;这样一来,只要乌湖岛被拿下,不管眼前舰队的目的何在,辽东大军的粮草一毁,李绩就算有天大的本领也不能不撤军回去从新集结粮草,几十万大军,人吃马喂想要筹集到足够的粮草恐怕只能等到明年秋收了,有了这一年多的喘息时间,高句丽国内由于连年征战带来的亏空也能弥补上了。唐军再来攻打,高句丽也就有了抵抗的实力。 高舍鸡此举可以说是以自己的性命来换取高句丽喘息回复的时间,待到大船撤出了战场,高舍鸡不再犹豫,他一声令下,自己所率领的一百三十条舰船,一窝蜂的冲向了狄风舰队。 宁州水军在江中石的训练下战术配合早已娴熟,一看敌舰冲来,江中石一声令下,由楼船和新式海鹘组成了防御阵形,艨艟、斗舰配合穿插,舰队就如江中石的名字一般,在敌舰进攻的洪流中稳如磐石纹丝不动。 高句丽的舰船制造技术远没有大唐发达,远处还不明显,这一靠近优劣尽显,宁州水军的最小的舰船都比高句丽主战舰船大出了一圈有余,更别说狄风所乘坐的楼船和大型的新式海鹘船了,在高句丽的小船衬托脱下楼船和新式海鹘就如同巨无霸一般;甲板防护更是高句丽那些粗制滥造的“渔船”无法比拟的,高句丽虽然也学着大唐打造了几艘楼船,但都被高舍鸡撤出了战场,去偷袭乌湖岛了。 江中石站在船楼上注视着战场中每一处变化的细节,高句丽正如他所预想,别看高句丽船多,但这高句丽就和当年的倭国一样,船多可装备简陋,连火油都没有配备,更别说车炮和绞弩了,虽然高句丽每条小船上都配备了投掷手,投掷火把等放火物,但这些投掷手在江中石的重点关照下,已经成了宁州水军弓弩手的活靶子。偶尔有火把被扔上了甲板,也被水手迅速扑灭根本构不成威胁。 宁州水军的弓弩手居高临下,占尽了地势上的优势,密集的箭雨压的高句丽小船上的弓箭手抬不起头来,而那些试图强行靠近楼船准备登船的高句丽小船,也被来回穿插的艨艟和斗舰一一撞翻倾覆,艨艟和斗舰蒙了牛皮作为防甲,靠近敌舰集中的区域还会顺手用火柜放一把火,一时间高句丽的舰队阵型大乱,众多船只拥挤在一起,想要调头都成了难事。 江中石看着敌人阵型大乱,相互挤压已经无法发挥船多的优势,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对狄风道:“将军,高句丽水军已经乱了阵脚,这么多船挤在一起,反倒给我们缓解了压力,我们只要用炮车和绞弩消灭远处的敌舰,这大捷便触手可得了。” 狄风闻言并没有表态,因为此时他的注意力全被远处的一艘高句丽大船所吸引。(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 遭遇战 这艘舰船的形制与楼船相似,但没有楼船高大,可比起高句丽的其他船只已经算是最大的战舰了,它没有参战而是一直在外围游弋,不用说狄风也猜到了这是高句丽水军的指挥舰。狄风一直在观察这艘船,他正脑子转的飞快想着怎么才能干掉这艘指挥舰。 见狄风不搭话,江中石顺着狄风的目光看去,片刻后对着狄风解释道:“这是高句丽的主舰,能率领这么多船前来,这舰上应该是一个大人物,彪下早就发现了它的存在,但为了消耗敌人的力量,彪下才一只没有对它动手。” “哦?那用炮车可否能打掉它?”狄风明白江中石的用意,江中石是想着要把这支高句丽船队团灭,如果这时冲过去,敌方统帅难免不会率残部逃跑,但狄风的想法是用炮车或者绞弩先将这指挥舰打残,让他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这……”江中石犹豫了一下道:“炮车倒是能够打到,但一击不中,他知道了我们还有这等大杀器,岂不会跑得更快?” 狄风一想也是,这敌方指挥舰一直游弋不定,想要一下就能打中它确实有难度,狄风回头喊了声“石头!” 石头正站在船楼用他的灵宝点射高句丽的射手,他专挑对方的弓箭高手点杀,这一会功夫已经被他射死了十几个高句丽的神射手,此时石头脸上洋溢着骄傲的笑容,颇有老子天下第一的味道。 听到狄风喊自己,石头把刚发现的一名高句丽神射手随手撂倒,然后很不情愿的来到了狄风身边,问道:“老爷何事?” 狄风一指远处的高句丽指挥舰问道:“你又没有把握一箭把那个甲板上的指挥官射死?”,大周天已经小成,让狄风的眼力超过普通人太多,他已经看到在敌舰甲板上站着一个头戴青罗冠上插金羽的中年男人,料想此人必是高句丽水军统帅;李多柞说的不错,在战场上还打扮的这么拉风,简直就是对敌人在高喊“向我开炮”。 石头既然号称神射,他的眼力自然也是不弱,他看了一会,又试了试风向,这才惭愧的道:“石头无能,这风太大,距离又远,石头没有把握做到一击必杀此人,如果能在靠近五六十步,石头就能一箭取了他的性命”。 是啊!弓箭受风速的影响太大,这种距离也就是传说中后羿再生才能做到一击必杀,狄风自然明白道理,他本就是抱着试试的态度才问了石头,见石头不能狄风也是无奈一叹,喃喃道:“要是有把大狙就好了!”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插嘴说道:“卑职倒是有**分的把握取了此人性命!” 狄风闻言大喜,忙看向发话之人,一看,这人竟是被自己救过的那个胆小的炮手宋忆凡。 宋忆凡被狄风逼着杀了郭晨后胆子大了许多,刚才看到大家都争先杀敌,心里早就心痒难耐,但上司还没有命令让车炮攻击,他也只能压住心中参战的渴望,静静的等待命令;此时听到狄风他们的对话,宋忆凡一下子激动了起来,这个距离只要自己用两三门车炮,校好角度,同时发射那指挥舰的甲板就能被自己的石炮满饱和覆盖,任甲板上有什么人也是难逃一死。 宋忆凡把自己的想法说了,狄风立即同意,他刚要命令宋忆凡去准备开炮,却被江中石制止住了。 江中石考虑的可比狄风全面,这要是把高句丽的指挥官一下打死,高句丽的舰队必然大乱,敌舰如果四下奔逃,这么多船自己这一方才只有二十几条船,这该如何追赶?还不如留着敌舰指挥官,只要他在这,战斗就不会停止,打下去的结果就是高句丽水军全军覆没。杀死一个指挥官哪里有灭了高句丽水军划算。 狄风一听江中石所言有理,不由问道“依你该如何处理?” “好办!不打人,只打船,我们就用炮车把那艘大船打瘫在海面上,让它跑不得,这样即拖住了高句丽的舰队逃跑,还能让敌舰必须分兵回去救人”。 “妙啊!”狄风一拍巴掌,这道理如此简单怎么刚刚自己就没有想到呢,他忙问宋忆凡,“你可能做到,把那舰船打瘫?” “将军放心,这个可比打人简单多了,卑职有十足十的把握,打烂那舰船”,宋忆凡保证。 “好,你现在就去准备,该怎么打,何时打就由你全权处理,狄某只要结果不问过程” “卑职领命!”宋忆凡道了一个喏,便匆匆去了炮车甲板。 四台炮车在宋忆凡的指挥下,一一调整好了角度,宋忆凡看着远处的敌方指挥舰嘴里不停的下着调整命令,直到敌方指挥舰在海面上有了片刻的停留,宋忆凡果断的下令开炮。 高舍鸡知道唐军有炮车、绞弩,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唐军的炮车会如此犀利,射程更是比自己预想的还要远。 他刚刚命令停船,想要把前方纠缠在一起的战船调拨开来,就见天空中有几团黑影向着自己的座舰飞来,紧接着就是轰轰轰几声巨响,然后自己的座舰一阵摇晃后开始慢慢倾覆。 “不好啦!大人船舱进水了,咱们的船已经倾斜”。高舍鸡还没弄清情况,水手就有人惊慌的跑来汇报了。 高舍鸡一边把住船栏杆,以防自己滑下倾斜的甲板,一边抬头看向船身。 只见,船身左侧出现了四个磨盘大的窟窿,有一个窟窿已经开始进水,看的高舍鸡一阵心痛“这船可是高句丽花费重金,请国内大匠仿造楼船打造的号称无敌战舰,上了防护重甲,蒙了铜皮,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呢?” 不过他只是心痛了片刻就顾不上再心痛战舰了,因为原本就乱作一团的高句丽水军,再看到主舰被击中后更加混乱了起来。一部分船想要赶来救援,而另一部分船想要冲到唐军的船阵中去作战,没了主舰的指挥,两拨船支顶撞在一起,局面已经完全失控。 而唐军舟师在清除了靠近的敌舰后,此时也放开了全部火力,拍杆、炮车、绞弩,火箭、火杏、燕尾炬、游火能用的全都用上了。 看到此种局面,高舍鸡不禁仰天长叹“我今日就要亡与此处,但愿苍天能看在我高舍鸡舍身为国的份上,能佑护我军夺下乌湖岛吧!”(未完待续。) 一百二十三 乙支文德的后人 一场大战持续了整整一天,现在的海面上火光冲天,落水的高句丽兵卒在冰冷的海水正不断挣扎呼救,但等待他们的不是同伴的援手,而是一支支夺命的利箭。 看着再无回天之力,高舍鸡估算了一下时间,感觉自己偷袭乌湖岛的船队应该已经得手,他叹了口气对着正在催促他换船的卫士无力的说道:“传我军令,我等降了唐军吧!” “大人!我等愿意战死也绝不投降!”卫士一边回答,一边拖着高舍鸡就往小船上去。 “我又何曾想过投降啊!”高舍鸡甩开了卫士的拖拽,看了看自己那些或死或伤或是在水中苦苦挣扎的兵将,对着卫士说道:“我要不降,这些大好儿郎都要葬身在此,高某无能只有用我这降将污名换取这些儿郎的性命了”。 “道使!……”卫士还要再劝。却被高舍鸡厉声打断“快去传令!” 把半个时辰后,狄风在楼船甲板上见到了高句丽的水军统帅,看着这个四十左右,面目刚毅的中年男人,狄风低声问道:“你是何人?” 还没等懂高句丽语言的文书翻译,高舍鸡用流利的汉话答道:“败军之将高舍鸡”。 高舍鸡倒缚双手站的笔直,回答狄风更是中气十足,完全是一副是杀是剐毫无畏惧的模样,但回答完狄风问话片刻,高舍鸡看着楼船上飘扬的狄字大旗又泄了气,他低声反问道:“高某虽败可死也想死个明白,不知你军这狄姓统帅是何人?高某可否见上这位狄将军一面?” 还没等狄风说话,他身旁的石头旁瓮声瓮气的抢着说道:“这就是我家老爷,宁州刺史狄风,你可要看仔细了。” 高舍鸡惊讶的仔打量了狄风一番,不禁感叹道:“大唐真是人才济济,老将未去,新将以来,看来我高句丽危已,唉……”,叹了口气高舍鸡恳求道:“狄将军,念在我举旗投降给贵军少添伤亡的份上,请您秉承君子之道,不要枉杀我已降兵将。至于高某是杀是剐悉听尊便”。 “这是自然,狄某也不是嗜杀之人”狄风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下方海面。 高句丽的降兵被困成了一串,在宁州水军的看押下正一队队的登上被俘获的小船,高句丽水军没有被烧毁的小船还有四十多艘,满载之后这些小船刚刚好装载下战俘。 狄风没有让人把高舍鸡押去小船,而是把他留在了自己的楼船之上,狄风此作的目的就是想再问问高舍鸡关于高句丽的情况,首先要问的就是高句丽水军的实力,狄风感觉高句丽不可能只有一艘高舍鸡坐的那种大型指挥舰。 一想到高句丽的指挥舰,狄风猛然想起初见高句丽水军时明明还有十几条大船的,这些大船去了哪里?“偷袭、乌湖岛、死战”这些词在狄风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 “不好!上当了!”狄风这才明白了高舍鸡在明知不敌的情况下还挣扎到了最后的原因,他顾不上眼前的高舍鸡,忙起身传令“全速回航!” 狄风急着返航的同时,乌湖岛也迎来了最猛烈的攻势,高舍鸡的计策实现了,但他低估了乌湖岛的防御能力;原以为十几条船,八千多兵将,应该能轻松攻下乌湖岛,哪承想乌湖岛已经不是郭晨镇守时的样子。 高舍鸡麾下的这支精锐无论装备还是素质上在北方诸民族国家中堪称一流,其组成除了高句丽人外还有鲜卑、马韩、秽貊、靺鞨、扶余、以及汉人,组成人员民族众多也发挥了各民族的长处,这支军队连年征战,在优胜略汰的环境下生存下来的无不是精锐中的精锐。 但田阳明和李多柞是何等人物?在他二人的带领下,乌湖岛守军奋不顾死,让以彪悍著称的高句丽卑沙城精骑吃足了苦头;两次强攻非但没能攻上乌湖岛,还留下了百十来具尸体在岸边。 高句丽卑沙城副将乙支全健是高句丽名将乙支文德的后人,他也是这支偷袭乌湖岛人马的统领,看到两次强攻均都无果,乙支全健不由焦急了起来,他可没有自己的叔伯乙支文德那般才能,焦急之下他断然命令所有精骑上岸只留下水军守护战船。 这一招虽然鲁莽但却作用不小,乌湖岛分南北两岛,南岛由田阳明镇守岛上有守军八百人左右,乙支全健派出攻击南岛的人马只有一千多人,这让田阳明的压力不大;但由于最大的粮仓在北岛,乙支全健亲率六千人攻击北岛,这让镇守北岛的李多柞压力倍增。 乌湖南北两岛有五十几米海水相隔,大船又全都跟着狄风出了海,看到北岛形势危急田阳明想要救援都做不到。无奈之下田阳明只好让人驾着小船,极速赶往登州求援。 北岛李多柞手下只有一千二百人的守军,面对如潮水般攻上来的敌军,李多祚高呼一声“前锋营结刀盾阵,死守海滩,后营弓手一百步仰角齐射!” 随着一声弦响,唐军的破甲箭如同雨点扑向了卑沙城精卫军,卑沙城精卫军瞬间倒下了一片,但敌人太多,这人流只是出现了一滞,紧接着又举着盾牌冲了上来。 乌湖镇先前投诉郭晨的校尉此时握着长矛,对身边已经发抖的小校说道:“莫怕,抓紧盾牌,这蛮獠该放箭了”。 校尉话音未落,就听嗡的一声轻鸣,紧接着小校手中的盾牌就是一颤,嘭嘭的箭雨敲击盾牌的声音就不断传来,小校由于紧张,手中的盾牌在大力的作用下,一下子失去了平衡,盾牌一斜顷刻间就有两支箭矢射进了盾阵。 啊!一声惨叫,小校身后的一名长矛手中箭倒地,小校被这惨叫吓的一个哆嗦,他纲要回头看,就被校尉喝止“顶住盾牌,莫要回头,蛮獠要冲上来了”。 小校闻言,赶紧抓牢盾牌,他顺着盾牌间的缝隙看去,只见自己前方不足十米的距离,一名高句丽的兵卒正狰狞着面孔,举着长刀向着自己冲了过来。 还未等小校害怕,就听校尉在耳边高喊,“刀盾稳住,长矛手前刺”。校尉喊话的同时也将手中长矛看也不看的顺着盾牌间的缝隙刺了出去。 噗!一声铁肉相击的闷响传来,小校就觉得手中盾牌一沉,他再看去,只见那个冲过来的高句丽悍卒已经被校尉一矛刺死,尸体正趴在自己的盾牌上,紧接着,噗噗……当当的声音不断;唐军的刀盾阵卡在海滩狭窄的入口,如同一道铁铸城墙,让攻上来的高句丽兵卒无论刀砍还是人扑都无法撼动。(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 郭待封的算计 乙支全健看到没有器械单靠步兵攻不破李多柞的刀盾阵,便回身向传令兵低语了一句,然后下令撤回了部队。 北岛宁州众将一看高句丽人撤了,而且海面上的敌舰在缓缓掉头,还以为敌人打算放弃攻击乌湖岛不由高声欢呼起来。可李多柞看了可不这么想,敌人大军敢冒险奇袭乌湖岛又岂会如此容易就撤退的,他沉吟了一下,马上传令前军,“快速后退,撤回北岛营寨据守”。 宁州风火军众人虽不明白李多柞的用意,但军令如山最为军士唯有执行,于是在各团都尉的催促下,风火军也迅速撤回到了北岛营寨。 宁州风火军刚刚撤退,只见天空中出现几个黑点,紧接着就是轰轰声传来,一块块巨石把刀盾营原来结阵的地方砸出了一片大坑。 “是投石车!”众人看了一阵后怕,这高句丽人狡诈,一看攻不破刀盾阵就用了战舰上的投石车,还好李多柞看破了高句丽人撤兵的疑点,要不然这一波攻击就能前锋营死伤惨重。 乙支全健一看唐军撤出了自己投石车的攻击范围,这一波攻击全都落了空,不由恼怒不已,他再次命令全军发起攻击,同时命令投石车直接攻击北岛营寨和粮仓。 海滩已经没有了唐军刀盾阵的阻拦,高句丽人马顺利的登上了乌湖岛,高句丽人有投石车,李多柞的北岛自然也有,李多柞也下令岛上角楼中的投石车向着敌舰发射,寨中的绞弩也上满了数尺长的巨箭带着呼啸射向了上岛的敌阵。 近处已经白刃相接,远处投石车则相互攻击,但北岛吃了亏,因为高句丽的战舰可以来回移动躲避飞来的石弹,可北岛的建筑物是死的,无法躲闪只能硬接下对方投来的石弹。 一时间,北岛营寨到处都能看到被巨石砸破的防御建筑,粮仓也被砸出了几个大洞。李多柞这下坐不住了,高句丽这样无赖的打法,让他只能放弃防守,因为没有战舰出海迎敌,现在唯一的对策就是把岛上的高句丽人撵下海,让敌人的投石车无法补充石弹,。 只求高句丽的船上所带的石弹不多,最好没有火油”李多柞一边心里暗暗祈求,一边命令传令兵燃放焰火向登州求援,希望登州水师能早点到来。同时下令北岛守军大部,结阵出击把高句丽人赶下海岛。 小校此时已经见过了血也就不在害怕,他紧跟着校尉,一面用手中盾牌帮助校尉格挡来袭的兵器,一面用手中的横刀大力劈砍。乌湖岛北岛出现了拉锯战,敌人一会被撵下了海,一会又在投石车的掩护下重新冲上了海滩;而宁州军一会冲锋,一会又要躲避石弹后撤。这样一来双方的死伤在渐渐加大。 而李多柞最担心的事情在战斗持续了半天之后也发生了,高句丽的投石车没有了石弹,但却发射了油罐,粮仓在火油罐的打击下燃起了大火。 此时的李多柞已经成了血人,他身上的战甲被血污掩盖,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袍泽,再看看燃烧的粮仓,李多柞一边安排人手救火,一边忍不住破口大骂“彭州水师,我曰你个先人,都三个时辰过去了,就是爬也该爬过来了,怎么到了现在还不到?……这帮狗曰的杂种。” 骂了一阵,李多柞对着校尉喊道:“你熟悉地形,我现在命你带几个人马上架小船赶往彭州,请求他们火速派水师前来助阵,晚了这粮仓就难保了!” 校尉此时身上还插着两支箭矢,血不住的从甲胄里渗出,他接到李多柞的命令,马上回身喊过小校,就撤出了战场,去往后山驾船赶往彭州求援。 校尉走后,李多柞再次对着众将喊道:“狄帅和我等的命运全都再次一战,大军粮草如果被毁我等必受军法制裁,谁愿舍身赴死,再去泅水攻击敌舰?” 明知道泅水过去攻击敌舰就等于是自寻死路,但没有战舰,单凭绞弩根本对敌舰构不成威胁,泅水过去放火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几名水性好的军卒,挺身而出,组成敢死队义无反顾的冲向了敌舰。 勇气可嘉但这种以卵击石的打法无疑是徒劳的,“敢死队”虽然绕过了高句丽的步战可还没游到敌舰跟前,就被敌舰上的弓手乱箭射死在海里。 登州郭待封的大帐内,运粮使鸭渌道行军总管独孤卿云和毕列道行军总管刘仁愿联袂而至,他们也是看到了乌湖岛的烽火信号才匆匆赶来,一进大帐独孤卿云就抢先问道:“郭总管可知乌湖岛发生了何事?” 独孤卿云和郭待封虽是平级,但独孤卿云与武后沾亲,郭待封可不敢得罪此人,为了收拾狄风他本还想在拖一会才发兵救援乌湖岛,现在一见独孤卿云相问,郭待封只好编了一个瞎话道:“这乌湖岛示警是烟火,我也看到了。但我恐那是高句丽的佯攻,目的就是引我舟师出海驰援,他们从中埋伏,所以我已经派出了斥候打探,具体情况还没有消息传来。” 毕列道行军总管刘仁愿是个直性子,他与李绩和刘仁轨私交甚密,一听郭待封的话心里暗骂“郭待封是个混账。都什么时候了还要打探?万一乌湖岛有失,李绩的计划就要全部落空。”他不禁反问:“我大唐舟师从什么时候起开始畏首畏尾了,烽烟已经燃了三个时辰,如果不是万分危急乌湖岛岂能拿这当做儿戏?你如此拖拉意欲何为?” 郭待封一听刘仁愿针对自己,也恼怒的说道:“某掌管水军,自然要为水军的安危着想,情况未明就贸然发兵出了问题谁来担责?刘总管的话莫非是在职责郭某徇私?” 独孤卿云一看这郭、刘不对头,刚要出言劝解,就听门外有人高呼“乌湖岛急报!”。随着呼声,一名令官带着浑身是血的乌湖岛校尉闯了进来。 校尉一进大帐,也顾不上看帐中哪个才是主帅,就高声喊道:“高句丽偷袭乌湖岛,我守军苦战半日伤亡惨重,求大帅赶快派舟师驰援,迟了乌湖岛难保啊!”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郭待封在没理由拖延,他忙传令登州水军出航。而独孤卿云和刘仁愿也问了校尉此时乌湖岛的情况。 校尉把大战经过说了一遍,两人一听乌湖岛三次求援,登州都没有动静,不由同时暗骂“郭待封是个草包!”(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 狄风来了登州 眼看自己的军士正在一个个的倒下,人数越战越少;李多柞红了眼,他手提长槊已经冲到了最前沿;乙支全健率领的卑沙城精锐,虽然被彪悍的宁州军所震慑,但毕竟他们还占着人数上的优势,虽未能攻上乌湖岛可也没有放弃继续抢滩,只是乙支全健对李多柞多变的战阵配合是一点破解之法也想不出来。他现在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仗着自己人多,硬碰硬的来消耗李多柞的有生力量。 看着眼前厮杀中李多柞的宁州军现在还不到五百人,再看看自己手下还有两千人的预备队,乙支全健冷笑着暗道:“如此消耗下去,只要在攻击半个时辰,这乌湖岛北岛就能攻破了!”只是回头一想“自己数年才培养出的两千多精锐之师,竟然被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唐军镇将以五百多人的代价就给消灭在了乌湖岛海滩之上”心里不由就是一阵心痛,他暗暗下定决心,只要能攻上乌湖岛,必要将这这唐军守将屠戮分尸才能解这心头之恨。 可天不遂人愿,乙支全健眼看就要磨死这支守岛唐军,攻上乌湖岛了,就在这关键时刻,负责外围监视的斥候匆匆来报,“自己后方出现了唐军水师。” 乙支全健不禁急问:“来者有多少船?距此还有多远?” 斥候回道:“战船几十条,距此已经不到四里了”。 不用猜,乙支全健也想到了,能从自己身后赶来,必是高道使战败了。 自己按照高舍鸡的安排,带走了军中所有的主力战舰,高舍鸡能在全都是小船的情况下,把这支唐军舟师拖延到此时,看来高舍鸡已经凶多吉少。一想到自己的卑沙城主帅高舍鸡为了给自己创造机会有可能战死;再想到自己六千百战精锐死了近半还没能攻上乌湖岛北岛,已经辜负了高舍鸡舍身取义的大义,乙支全健就感觉心口发闷,喉头一甜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斥候看到如此情况,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倒的乙支全健,焦急的喊道:“军史……军史大人……” 乙支全健无力的摇摇手表示没事,他强压下心中翻腾的血脉,沙哑着声音道:“速速传令下去,全军迅速撤回卑沙城”。 眼看就要坚守不住的时候,高句丽人撤走了,这让李多柞松了一口气,但当他回头看到自己还剩下不到五百人,而且个个带伤;再看到海滩上和敌人到死都扭抱在一起的宁州兄弟们的尸体,李多柞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自己率领的宁州风火军战死过半,粮草也被火油烧毁了一半,如此局面他没办法跟狄风交代,李多柞感觉自己此时还不如战死来的爽利些。 …………………… 狄风猜出了高舍鸡的用意后还本想趁着卑沙城空虚去偷袭卑沙城,可是一想到万一乌湖岛大军粮草被毁,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拿下一个卑沙城和大军因为无粮而被迫撤军相比,孰重孰轻狄风还是能分得清的。 狄风赶到乌湖岛时,登州水师也赶了过来,当狄风上了乌湖岛北岛,就看到了海滩上横七竖八遍布了宁州军和高句丽兵的尸体。战况惨烈出乎了狄风的想象,他的心里咯噔一下,忙让人带领着去寻李多柞。 见到李多柞时狄风差点认不出来他,满身是血的李多柞那还能看出本来面目,脸上除了两支已经因为怒极而变的通红的眼睛,剩下全是黑紫的血浆。 李多柞一见到狄风,堂堂七尺汉子竟然忍不住嚎啕大哭,“末将对不住狄帅啊!……北岛粮草被敌的火油烧了大部,宁州带来的兄弟也战死一半……都是末将无能辜负了狄帅重托,还请狄帅军法处置,李某认罪伏法”。 看着自己辛辛苦苦训练出来的风火军,这一战比打弥勒教时死的总数还多,心里没气那是不可能的,但狄风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他强压住怒气,沉声说道:“嚎的哪门子丧!你把情况如实说来,罪责在你,狄某绝不徇私情必会给我战死的宁州兄弟一个公道”。 李多柞止住了哭声,把高句丽水军如何偷袭,登州水军迟迟不来驰援,再无水军的情况下自己如何安排作战完完全全的说了一遍。 狄风是越听越气,六千打一千二,这哪里是李多柞指挥不力,分明是登州水军贻误了战机,听到最后狄风再也忍不住了,礼法对于狄风狗屁不是,他回头大喝一声:“江中石带人守好乌湖岛善后,其他人跟我来”。 一声大喝后,李多柞带着还能行动的守岛兵将跟着狄风来到了登州水军船上;登州水军也看到了乌湖岛海滩上惨烈的战场,一见到这帮个个带伤满身血污的守岛兵将,个个肃然起敬,跟随登州水军来乌湖岛的是刘仁愿。 刘仁愿本就看不惯郭待封那不阴不阳的态度,如今见了乌湖岛守军拼死血战的现场,他在佩服宁州军悍勇的同时更加觉的郭待封不是个东西。 狄风的名字,刘仁愿倒是早有耳闻,一见到狄风怒气冲冲的前来,刘仁愿赶紧自报家门后,问道:“狄刺史这怒气冲冲的是要做什么?” 刘仁愿的身份摆在那里,他也不是登州水军的主管,狄风自然不能对着刘仁愿发火,但心里火气正盛,他还是提高了声音一指登州水军兵将道:“狄某此来就是要拿了这帮杀才,为我战死的宁州兄弟讨一个公道”。 刘仁愿也是个粗直的性子,狄风的作为倒是对他的胃口,但他可不敢让狄风胡来,再说这些水军官兵也是听命行事,找茬也要找对正主才是,刘仁愿本就看郭待封不顺眼,此时正好是个机会,他嘿嘿一笑道:“狄刺史倒是鲁莽了,这些兵将都是听命行事,他们不来救援还不是郭待封那厮没下命令的原因。你要有气也应该找郭待封去撒,找这些兵将所谓何来?” 狄风也是被气晕了,他一听刘仁愿说的在理,便回身让人带上高舍鸡等战俘,然后跟着刘仁愿一起去了登州。 登州郭待封和独孤卿云正在等待着乌湖岛的消息,他们估计登州水军和高句丽接上阵的话,怎么也要明天才能有战果传来。可没想到几个时辰后,天刚刚擦黑,派出的登州水师一部就回来了,而且同来的还有乌湖岛守备将军,宁州刺史狄风和他的手下。 一上登州岸,狄风也顾不上什么仪容,他一把拉住刘仁愿,说道:“刘总管还请与我同行,你可要给狄某做个见证,乌湖岛的守军岂能白白枉死。”。 刘仁愿对狄风有些不敬的举动不以为意,于情于理他都有责任出来说句公道话,更何况他也觉的这郭待封此次做的忒不地道。就算狄风不来,他还要找郭待封说说,为何要置大军粮草安危而不顾? 刘仁愿点头称是,便和狄风一起匆匆的领着李多柞他们直奔登州水军大帐而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 打了郭待封 登州水军中军大帐的门被嘭的一声撞开了,郭待封和独孤卿云被吓了一跳,他们二人忙向门口看去,只见狄风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面沉如水的刘仁愿。 一见进来的是狄风,郭待封不由大怒,“刘仁愿是老资格了,官职也不在自己之下,同为大总管进账不通报也是理所应当,可你狄风不过是一个从四品,而且还要受自己节制,年纪又小,居然也干不通报就闯进来?”他忍不住呵斥道:“大胆!你怎可不加通报擅闯我这中军大帐,你可知罪?” 第一次狄风身边的人死了这么多,这让狄风本就憋着火气,一见到这时候了郭待封还要摆官架子,要不是他迟迟不肯下令水军驰援乌湖岛,自己怎么会有那么大的伤亡?狄风不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高声大骂了一句“知你大爷的罪!”,就一步跨上前去,对着郭待封的脸就是一拳。 狄风到了大唐也就是不到一年的时间还没有完全融入大唐的角色,三十多年的后世生活让他早就忘了礼法是何物;第一次体会袍泽战死的滋味,狄风哪能压抑住火气,但这一拳狄风倒也没有用上内力,可这也不是粗通拳脚的郭待封所能躲闪的。 哎呀~~郭待封惨叫一声,被狄风一拳打倒在地。 还没待郭待封起身,狄风又一把抓住郭待封的官袍,拖着郭待封出了大帐,然后指着帐外站着的李多柞和残存的宁州军士,边用脚踹着郭待封,边高声骂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就是由于你这狗官的拖延,让我宁州大好的八百儿郎还剩下了这么一点人活着,你还要治老子的罪? 昨天那些儿郎还再和狄某打招呼,还再给家人报平安,今天呢?今天他们就血染沙场了!到死我的儿郎还和敌人扭抱在一起,收敛尸体的时候分都分不开,你可知道他们何曾想过要找谁治罪? 你这狗官,要是你早一点派军援助,我的袍泽兄弟岂会枉死?你如此作为就不怕老天降下雷罚将你这狗官劈死吗?” 狄风越说越气,脚下不由加了些力量,踹的郭待封惨叫不止,这一幕让大帐周围负责警戒的登州军都看傻了眼,个个都在想这个宁州刺史胆子太大了,他也真的很护犊子,要是能跟在他的麾下那可是莫大的福气;李多柞嘴角哆嗦着感动的眼泪都滴了下来;残存的宁州军此时感觉狄风就是他们的天,就是可以让他们舍生忘死的袍泽。 刘仁愿也没想到狄风会有如此举动,他只以为狄风会和郭待封据理力争,最多也就是吵起来后狄风去找李绩控诉郭待封,哪承想狄风根本不按套路出牌,一上来二话不说直接动手,这小子牛啊!很对胃口老夫喜欢! 独孤卿云就要沉稳的多,他被狄风的举动惊的片刻失神后,忙跑过来拉住了狄风,虽然独孤卿云也不喜郭待封,但郭待封毕竟是水军总管还分管着运粮使,这要让狄风再打下去可就不好收场了。 狄风也不是莽夫,他也知道出出气可以,但真要把郭待封打坏,自己可就麻烦了,借着独孤卿云拉自己的台阶,狄风这才收了手脚。 狄风不打了,郭待封呻吟着爬了起来,身上虽痛但也只是皮外伤,到没有什么大碍,他对着狄风怒喝:“黄嘴小儿,老夫要去李大总管和监察御史那里参你殴打上官藐视军规之罪!……”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郭待封话还没有说完,晴朗的天空突然传来了一声雷鸣,郭待封被雷声吓的一个哆嗦,他可是听说过这狄风在宁州大破弥勒乱军时就招引过雷火降世,而刚刚狄风还骂自己“你如此作为就不怕老天降下雷罚将你这狗官劈死吗?”,这雷声让他不由多疑了起来,暗想“这狄风不会是想用雷火暗算自己吧?” 这个想法一起,郭待封可不敢再当着狄风的面说什么狠话,他恨恨的瞪了狄风一眼,就匆匆的出了中军,连夜赶往应州去李绩处控告狄风了。 打了郭待封一顿,狄风心里的气消了不少,他走到刘仁愿的身边低声道:“刘叔叔做人可不厚道,你知道小侄年轻不懂事还拿小侄当当枪使!” 一听狄风看出了自己的用意,刘仁愿老脸一红,尴尬的哈哈笑了一声,转身对着独孤卿云说道:“郭待封那厮不是个东西,他走了正好,我老刘做东,你独孤陪着,我们请这位狄贤侄吃酒去,也顺便商量一下,这乌湖岛的事要怎么跟李大总管交代。你我作为此事的见证人总不能让狄贤侄背黑锅不是?” “你个老不羞,好事怎么想不到我独孤,这得罪人的事到叫上了我,也罢,我就给这狄贤侄做个见证,毕竟乌湖岛粮仓被毁责任都在郭待封”,独孤卿云笑骂了一句,接着对狄风说道:“你小子也别高兴,乌湖岛的事,我和老刘二人可以帮你作证,但殴打上官是没人能帮你的!” 狄风一听连忙道谢,同时心里却暗暗得意,“这两个老家伙,当小爷真的是个二愣子么?不打郭待封一顿,怎么能转移李绩的注意力呢?”狄风现在可不再是官场小白,他打郭待封有一半是因为气愤难填;还有一半的原因是大军粮草被烧了三分之一,这等大罪,虽然郭待封责任占了大部分,可就算自己情有可原,但深究起来自己疏忽失守的罪名也是跑不了的,这可是掉脑袋的罪名。为了能给李绩一个堵人口舌的理由,打郭待封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粮草被烧郭待封的罪责也是难逃,他不敢在这件事上纠缠,而自己殴打上官,在李绩来说事出有因可大可小,只要郭待封不盯着公事不放,私人殴斗那也就是小事一桩,罚奉还是将功抵过狄风是无所谓的。 不出狄风所料,李绩在第二天就和郭待封一起来了登州,郭待封还真的没敢控告狄风失守乌湖岛致使大军粮草被烧的罪名,而是控告了狄风桀骜不驯,藐视上官的罪名。 看着大帐中李绩威严正坐与主位,郭待封顶着熊猫眼和仰面看天的刘仁愿分站与两侧,独孤卿云则站在下手,对着狄风偷偷眨眼睛,那花白的胡子还一翘一翘的,滑稽的场面让狄风看着就感到好笑。(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 李绩来了 武人嘛!都是粗汉,一言不合拳脚相加本就是常态,按理说李绩不会为狄风打了郭待封这事来登州的,但当他听说了乌湖岛粮草被烧了之后,李绩坐不住了;狄风虽然在出海之前上报了文书,但真的要是狄风玩忽职守造成了粮草被毁,以李绩严明的军纪还是要依法处理狄风的,这在方面李绩可不会讲私情。 “军中殴斗?卫士何在?将运粮使狄风拉下去打二十军棍再来回话”,李绩坐在堂上,看着下首的狄风到了此时还是笑眯眯的样子,这和以前的纨绔子有何区别,再想到自己大军集结已经完毕,粮草要是跟不上,前期的一番心血就白费了,不由心里气恼,他也不问话先找了个狄风殴打郭待封的由头,教育一下狄风这个毛头小子才是正理。 几十万的大军集结辽东,这人吃马喂的每天粮草的消耗都不是小数,古代运输条件有限,再加上粮食产量底下,所以大战将起后勤补给就成了重中之重,历代军事著作对此都有着详细的叙述,李绩自然知道粮草的重要性,追究责任只是其次,他现在最头痛的就是该如何弥补上乌湖岛损失的这个缺口。 此次征讨高句丽之所以选在这个季节就集结辽东,为的就是赶上秋收之后粮草充足,河东、河北、河南、黔中、淮南的粮食已经征收过了,其他各道的粮食还要供给安北、北庭、和陇右的边军,突厥和吐番也不太平;现在想要再去筹粮,难啊!一想到这已经是第五次征讨高句丽,前四次都是因为断粮无功而返,难道这次也要步了前四次的后尘?再一想自己乌湖岛损失的粮草,李绩不禁一阵烦躁,他对着帐外高喊:“不要留私,给我重重的打”。 狄风虽然有内力护住了周身,但这实打实的十军棍下来,屁股也被打的胀痛,他知道李绩这是动了真怒。 “殴打郭待封,被李绩说成了军中殴斗,看来是没事了。可粮草被毁如果影响到辽东的布局,李绩杀人的心思恐怕都有了。自己身为乌湖岛主将,有连带责任,受罚是在所难免了,可李多柞呢?他可是直接责任人,别看他守岛苦战虽然无过,但粮草还是被高句丽人少了一半的这个事实不能否认,依照军规李多柞的罪名可是不轻,要如何帮助李多柞脱罪才好?……”狄风挨打的同时也在想着对策。 狄风这一分神,丹田里的一口真气散了,他只感到屁股上传来了一阵钻心的剧痛,不由哎呦的喊了一声,回头对着行刑的卫士说道:“兄弟,咱们同在李帅麾下效力,你没必要这么用力吧?” 卫士笑着回道:“狄将军,你没听到大帅说了“不要留私,给我重重的打”嘛?小弟就是吃这碗饭的,打人不痛的话,大帅还能再让我负责行刑?狄将军你忍着点吧,痛的还在后面呢!”,卫士说着手里的军棍抡的更狠了。 “你有种!”狄风狠狠道。 “有劳夸奖!”这卫士是李绩亲卫,他可不畏惧狄风,回了一句,使劲的把剩下的几棍打完。 军棍在狄风故意的哎呦声中打完了,李绩见到狄风一瘸一拐的再次进了中军大帐,冷哼一声问道:“军中私斗你已接受了处罚,我来问你,乌湖岛粮草被毁,作为运粮使,狄风你可知罪?” 狄风的演技不错,他装作被打的凄惨,虚弱的回道:“属下知罪,乌湖岛粮草被毁责在狄某,狄某愿领军法……”。 狄风的表演没能骗过李绩。 “换做旁人这实打实的二十军棍下去,早就倒地不起了;这小子一身功夫,挨了十军棍屁事没有,还跑到老子面前装可怜,好!你愿意演戏,老夫就陪你演一出挥泪斩马谡”心里有了主意,李绩看着装模作样的狄风,也不给狄风再说下去的机会就阴沉着脸厉声道:“你既知罪,好!!来人!将罪将狄风押出帐外,验明正身后,斩首示众”。 狄风一听暗道“这李老头要来真的?话都不让自己说完就要砍自己的脑袋?这可如何是好?”。 帐外的卫士得了李绩的命令,呼啦进来就要押解狄风出账;正在狄风不知所措的时候,还好独孤卿云和刘仁愿这时站了出来,二人忙向李绩求情,独孤卿云和刘仁愿还算守信,既然答应了狄风做个见证,他们就没有忌讳郭待封在场,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原委说了出来。 李绩早就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刚才的举动只不过是要敲打一下狄风,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军法无情,也省的这小子以后会无法无天,再闹出什么乱子,此时见到独孤卿云和刘仁愿出来说话,李绩瞪了郭待封一眼后,再看向狄风也借着这个台阶道:“既然情有可原,你的罪过暂且记下,现在粮草以毁,你能补救得当,这罪就此揭过,如若不能再来处置你也不迟”。 李绩说完,又转向郭待封道:“郭总管,你身居高位,是否有罪本帅不做定断,但本帅会如实上报圣人,参你贻误军机之过失”。 “自己被狄风打了,李绩却说成了军中私斗,这李绩摆明了再偏袒狄风,如此情况下乌湖岛自己还有不要纠缠下去呢?李绩既然不追究自己,只是说要参自己过失而不是罪过,这已经算是给了自己面子,要不算了吧!”郭待封虽然有气,但他自知理亏,又有独孤卿云和刘仁愿为狄风作证,他也不好再纠缠此事,既然李绩没有将乌湖岛粮草被毁,自己迟迟不派援军接应的事让录事参军记录在案,他也就假装没有听见李绩的问话,而是低着头站在那里一言不发表示默认。 处理完了狄风和郭待封,李绩又把话题转移到了李多柞身上,乌湖岛粮草被毁一事,监察御史和参军录事可是都看着呢,不找一个背黑锅的他是没办法向御史台和圣人交代的,狄风和郭待封既然不能出来顶罪,那就只好让李多柞来顶罪了。 “录事参军记好,乌湖岛副将李多柞虽力战杀敌,但他守岛不利致使粮草被焚,于情可敬于法难容,来人,把李多柞押进监牢,待到上报兵部定罪”,李绩宣布了自己的决定。 虽然没有当场砍了李多柞已经是李绩法外开恩了。但对此狄风可不领李绩的情;一听李绩这回可不像刚才对自己那般,虽说打罚但却未提到让录事参军备案,而对李多柞这才是要动真格的! 狄风此时便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道:“且慢!”(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 计划 看到狄风阻止,李绩问道:“你有何事?” 狄风朗声说道:“乌湖岛粮草被毁的责任,狄某身为主将愿一人承担?” 李绩听了心里暗暗气恼“这小子,老夫已经把你从这件事中摘了出来,你怎么自己又往里跳啊?你难道真的看不出来这事情的严重性么?”可狄风当着众人已经揽下了责任,李绩也不好明着偏袒他,录事参军名义上是自己的佐官,但他却有着监察军武的责任,哪可是圣上的耳目,顾虑于此李绩无奈的问道:“你要怎么承担?” “属下愿立下军令状,保证在大军开战前,解决军中的粮草问题!”狄风笃定的回答。 狄风此言一出,不光李绩,就连郭待封和在场众人都惊呆了,这大军粮可是几个州道的租赋才凑齐的,就算乌湖岛损失的只是三分之一,但那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凑齐的,更何况此时大唐境内的租赋已经收缴完毕,他去哪里再弄粮食?难道这狄风得了失心疯不成,想要自寻死路? 李绩不可思议的看着狄风,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问道:“军中无戏言,你可确认,你要担下责任解决军中的粮草问题?” “末将所言句句属实,还请大帅给我和李多柞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狄风再次肯定的回答。 “这……”粮草不足确实是李绩最担忧的,但狄风的话李绩反倒犹豫了,于情于理他都不想把狄风逼上死路。 郭待封正恨不得狄风犯错,一看李绩犹豫,他顾不上再装聋作哑,忙阴阳怪气的一旁煽风点火的说道:“噢?既然狄刺史有此决心,又由此但当,大帅何不给这狄刺史一个机会呢?毕竟乌湖岛粮草被焚也是非战之过,情有可原啊!”说完他才发觉自己这么说不是等于承认了自己的过失,便忙闭口躲到了后面。 李绩此时已经是骑虎难下,答应了狄风吧,又怕狄风完不成任务落得个身死的下场,不答应吧,自己又没有理由拒绝,他看了一圈,重点看了刘仁愿和独孤卿云;希望这二人出来说句话打个岔,好把这事敷衍过去,可哪里知道这二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狄风,杵在那里一言不发的装傻。 李绩无奈只好说道:“既然如此,李多柞暂且留在狄风营中将功补过,至于狄风……狄风身为运粮使,保障粮草供给本就是你的责权,这军令状就不必立了,但你要限期补足大军所缺粮草,否则两罪并罚定不饶你!不过你擒获了卑沙城道使高舍鸡,俘获战俘三千,战船四十余条,此等大功我已让功曹记下,待到战后上报朝堂在做奖赏。” 先把这功劳上报,给狄风留了后路,李绩这也算做到仁至义尽了,他本来还想把狄风调出乌湖岛去营州自己的帐下听用,这样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也好能看住这个好苗子,没想到狄风又跳了出来,自己选择了一条最艰难的路走,看来狄风是离不开这乌湖岛了。 虽然不知道狄风何来的勇气要去筹粮,但为了防止乌湖岛再有闪失,也为了帮狄风筹粮解除后顾之忧,李绩还是把刘仁愿及其所属一部放到了乌湖岛。 再次回到了乌湖岛,众将士听说了狄风痛打了郭待封还主动承担下了粮草被毁的责任,无不感激和敬佩狄风的为人,却没人考虑这粮草要如何筹备。但同来的刘仁愿却知道狄风筹粮的艰难,他跟着狄风做完了守岛交接后,悄悄的问狄风:“小子,这个时节青黄不接,你要去何处筹粮?” 狄风笑而不语,他打开了高句丽地图,在地图上的两点伸手一指。 刘仁愿看了不由惊呼出声“耽罗?黑水靺鞨?这不可能?先不说百济能不能让你筹粮借道,要去那黑水靺鞨你就要经过高句丽的腹地,这怎么可能做到?” “谁说我要走陆路了?”狄风白了刘仁愿一眼,用手指在百济和高句丽的海岸线上画了一圈。 “老夫佩服,你这异想天开的打算,老夫无言以对,只能再此祝你不要被李帅砍了脑袋”刘仁愿感觉狄风的想法就是痴人说梦,要沿着百济到耽罗,再通过百济与倭国之间的海峡绕道高句丽的背后?前面是未知大海风浪难测;后面有又没有补给支援,这简直是自杀无疑。 狄风对于刘仁愿的嘲笑不以为意,他的想法可不是要去抢粮,而是有着自己的另一番打算,至于是什么打算,狄风已经留了书信给李绩,这是军中机密他没必要告诉刘仁愿。 第二天清晨宁州的全部人马上了战船,狄风还带上了从高舍鸡手里俘获的小船,一声号角风火军的舰队扬帆出海了。方向直指百济。 这次出海没有送行的人群,也没有浩荡的战鼓,舰队像一个引入夜幕的刺客随时要对敌人发动致命一击一般,穷无声息的隐没在茫茫的海面上。 李绩一夜未睡,他手里的书信已经被攥的皱皱巴巴,此时他问了一声侍卫,“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在得到侍卫回答后,李绩喃喃“狄风也该走了吧?”,说完他又打开那封自己已经看了不知道少遍的书信,再次仔细的推演起来。 又过了一个时辰,李绩把手里推演了一晚的书信放在烛火上点燃,然后仰天深吸了一口气,自语道:“此计可行的话,狄风此子可称上将,用兵一道能与李卫公媲美了,老夫当年配合药师突袭颉利,今天老夫就配合你这小子再来一次,只是可惜啊!这千里奇袭的壮举老夫不能亲临一次,也是人生一大憾事”。 李绩自言自语了一番后,叫来了传令官道:“传令各道总管在平州碰面,老夫要更改东征策略;传令三军向前平推十里沿营州和平州一线铺开,做好战前准备;传令郭待封水师集结乌湖岛”。 契苾何力、庞同善、高侃、薛仁贵接到李绩军令后在赶往平州的路上都不约而同的感到疑惑,李绩的这番举动,很明显是准备就要对高句丽开战了,但现在还有三个月马上要进入冬季了,这时候开战完全违背了常理,李绩不会用此昏招,但他的用意又是什么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 耽罗 十天的时间过去了,营州、登州、平州的唐军突然有了动作;营州都督高侃和右金吾卫将军庞同善突然出兵新城(今天的抚顺一带),准备与泉男生会合;平州薛仁贵则出兵辽城(今天的辽宁本溪);辽东道安抚大使、行军副总管契苾何力奇袭了建安(今天的辽宁盖州)。 李绩疯了!!任谁都没有想到,李绩会在这个时节出兵,一时间朝中参李绩的折子足有一尺厚,高宗李治虽然也疑惑李绩的一反常态,但他还是把这些折子留中不发,并下了口谕“再有枉议辽东战事者,朕就让他去辽东陪着李绩”。 有了李治的口谕,大唐朝堂上安静了下来;这边安静了可高句丽大乱了起来,泉男建和泉男产更是想不到李绩会突然开战,他们和各部领主曾经再三分析,得出的结果就是李绩会在明年开春发动攻势,但谁想到李绩会不顾常理突然在这个时候大举进攻,一时间兵败如山,新城失守数万人被斩;辽城失守唐将薛仁贵兵锋难挡;建安失守契苾何力直逼平壤;而卑沙城自从高舍鸡失踪、乙支全健兵败而回,泉男产就惶惶不可终日,如今薛仁贵和契苾何力切断了卑沙城和北方的联系,泉男产便迅速带着人马撤出卑沙城去往了平壤。与此同时郭待封和刘仁愿从乌湖岛出兵,轻而易举的就占领了卑沙城。 李绩大军势如破竹,又是一连数日李绩、高侃、契苾何力、庞同善合兵一处,攻下新城后又一连拿下了新城附近十六城,到了此时高句丽才从李绩的突袭中恢复过来,在各部领主凑齐几十万大军的疯狂反扑下,唐军的攻势被阻挡在了金山外围。两军一时僵持不下,陷入了拉锯战。 李绩一战斩首数万,捷报频传,让大唐朝堂之上歌功颂德声一片,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不和谐的消息传来,辽东运粮使、宁州刺史狄风率领的宁州军在前往百济征集粮食的时候突然与李绩失去了联系,三千人马消失在茫茫大海中生死未知。 这一消息传来,朝堂之上顿时鸦雀无声,谁的心里都明白粮草才是决定此次东征能否成功的关键。 李治听完沉思不语,东征是太宗的遗愿,也是李治的心结,论起文治武功太宗的高度让他无法企及;“贞观之遗风”听着虽好,但作为帝王的李治是不愿意活在别人的阴影下的,为此破西突厥分置昆陵、蒙池二都护府,他希望自已也能再开疆扩土,成为一代明君;更何况太宗三征高句丽无果,而自己能否征讨高句丽成功,在他心中也就成了能否超越太宗,并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之关键。 “狄风失踪?粮草?冬天要到了……”李治脑子里这些词语不停转换,他感到一阵头痛,眼前的视线有些模糊,。 身旁的武后看到了李治的异样,她悄悄的伸手拽了拽李治的袍袖,目不斜视的低语道:“圣人,莫要烦忧,李绩不是还没有传来消息吗?李绩是何等人物,以他对圣人的忠心,如若辽东出现反复不可逆转他岂会不报?既然李绩没有消息传来,就说明狄风的失踪,要么无关战局,要么就是李绩另有打算。再说您看下面的狄梁公面带微笑,哪里有担忧之色,婢子大胆猜测,这狄梁公必定知道狄风的去向,圣人暂且稍安,一会传了狄梁公留下,您问他一问便知详情。” 听了武则天的话,李治忍不住侧头看向武则天,只见武则天小心的向前努了努嘴,示意李治要注意威仪,这里可是朝堂之上。看着武则天稳重的外表下隐藏的顽皮摸样,李治心里一暖,不由回想起二人初识的情景,暗暗心道:“这武媚虽然强势,但最熟悉自己的人却非她莫属,心有灵犀莫过如此,能有武媚陪在身边是自己之幸,可面对权势人都是有野心的,初相见的牵肠挂肚、柔情百转都已经随着地位的变化而消融在权力争夺之中,她不负我,我不负她的誓言,自己还记的,想必媚娘也记得,但自己要是死了呢?……” 看到李治又开始走神,武则天借着宽大袍袖的遮掩,悄悄拉住了李治的手。 被武则天的柔荑握住,温软的感觉让李治惊醒的同时也下了决定“皇权天授纯属扯淡,管他呢,武媚想要这江山,就由她又有何妨!”。李治温柔的看了武则天一眼,对着堂下说道:“辽东运粮使狄风失踪一事,自有行军大总管李绩处置,众卿不可再议,狄仁杰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 一个时辰后狄仁杰出了乾元殿,他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李绩写了书信,内容只有几个字“汝可保万无一失?”。 书信让人送走后,狄仁杰才担心起自己的儿子“景晖,你现在到底在何处啊?” 狄风在哪?这个问题连狄风自己都不能回答,此时的狄风正在心里大骂“妈的,这古人的地图太坑人,济州岛在哪啊?” 耽罗是朝鲜半岛南部海域之济州岛的古称,狄风也是无意中想起的这个地方,他后世曾去过济州岛旅游,知道那里水草肥美,地势开阔,是发展农、林、渔、牧的绝佳场所,所以狄风当时在挨军棍时就想到了先占了这个气候温和舒适,粮草俱全的宝岛。 可是前世去济州岛是坐飞机,这次是驾船他根本不知道怎么走,海图是有了,但狄风沿着海图的标注航行了十几天也没有找到这个济州岛,古人的海图偏差太大,也不详细,一千八百多公里的大岛,在海图上只有指甲大,明明自己的船队已经到了济州岛的位置,可是放眼四顾就是看不到这岛屿在哪里? “将军,麟德二年,耽罗曾遣使入朝,传言此岛北去百济可五日行,岛上居人俗朴陋,衣大豕皮,夏居革屋,冬窟室,地生五谷,耕不知用牛,以铁齿杷土。倒是一处人间仙境,但这耽罗岛住着仙人,又有鬼神护佑,如若无缘,鬼神会施展神通隐匿了此岛,不让凡人靠近,依属下看必是咱们杀气太重,鬼神才不让咱们登岛,要不咱们还是别找了,转向百济吧?百济应该有粮!”江中石领兵打仗,杀人破敌毫无畏惧,但他面对鬼神还是有点心虚,一看传说中的仙岛难觅踪迹,便不由劝说狄风放弃寻找耽罗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 中转站 “滚蛋!别在这里呱噪,赶紧把游艇和小船都撒出去,咱们带的粮食都够,一天找不到耽罗,小爷就一天不给你们饭吃。”狄风正心烦,自然不会给江中石好脸看,因为江中石他们不知道狄风的用意,狄风此次出海可不是真的为了解决大军粮草,对此狄风早就有了既定,此次出海他准备绕过百济,去高句丽的大后方登陆,给高句丽来一个釜底抽薪。 迂回战术是大唐常用的战术,因为大唐骑兵从李渊起兵时起就极为重视,到了李世民跟突厥连翻作战后更是把骑兵作为主要兵种培养,有了骑兵迂回穿插就成了必要战术,但大唐的迂回作战也就是在平原做百里机动,只有李靖大破颉利时才来了一次千里大迂回,这一战让李靖声震海内,也给了狄风启发。 后世有海军陆战队,有空降部队,有斩首行动,自己既然有水师,为什么不能迂回到高句丽背后去呢?前方有李绩的大军压境,高句丽必然会抽调境内的主力去严防李绩,自己此时来一个后方突袭,就凭高句丽这种弹丸小国,岂能不乱?再有李绩在前方配合,一举拿下高句丽也不是不可能的,这样一来根本就不用去筹粮,狄风相信只要他能成功的抵达高句丽的后方,这场东征应该在寒冬到来前就结束了。 他把这一想法告诉了李绩,也得到了李绩的同意,李绩让狄风在出海前,把他的航线和作战安排详细的写了条陈,以安排三军在合适的时间配合狄风的奇袭。 可这次迂回作战,狄风需要一个中转基地作为接应,所以他就选了济州岛,可眼看李绩按照约定的攻势已经开始,自己还在百济外海寻找济州岛,这怎么能不让他着急。 狄风在百济这一耽误,现在他比原定计划已经晚了三天,如果李绩大军冲的太快,自己不能按时给高句丽造成内乱,那李绩的大军在严寒的冬季是绝无取胜的道理的。 此时的李绩也在担忧,他的几十万大军和高句丽举国之兵僵持在金山一线,狄风没有任何消息传来,李绩虽然占了新城这个战略重镇但他不敢再向前推进,面对高句丽的疯狂反扑,李绩忧心忡忡,眼看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大军的消耗从战争号角吹响的一刻每日激增,运粮的队伍已经有了供给不上的苗头。如果大雪一下,那么后果让人不敢想象。 “自己同意狄风的计划是不是草率了?现在仔细想想,狄风的计划可以说是完美,但也太过冒险,最大的阻碍就茫茫大海,当年庞孝泰与高句丽战于蛇水,军败身殁,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大海上多变的天气以及让人胆寒的神明之威。”李绩不是无神论者,他认为海上有仙人,面对未知和无法理解的天地之威让李绩本能的敬畏海上的“仙人”。 李绩在暗暗向着上苍祈祷,祈祷狄风能顺利抵达高句丽,如果狄风失败,自己跟着战败以至于身败名裂事小,以圣人现在的病情恐怕承受不住这个打击事大,这一战不但关乎着能否平定辽东的大计,更关乎着大唐兴衰的走向。 李绩思虑再三,起身叫来了传令官,“传令三军,停止进攻,严守新城、金山一线;传令辎重务必保障大军三个月的粮草用度”。 传令官领命出去传令,一旁来找李绩询问作战部署的薛仁贵忍不住疑惑的问道:“大总管此令何意?停止进攻,三个月的粮草,难道我们要严守三个月就撤兵吗?恕下官愚钝不能领会大总管的用意;下官以为高句丽举国反扑,看似来势凶猛,但这未尝不是一个好机会,高句丽举国之兵压在金山一线,其后方必定空虚,只要给末将一支人马迂回到高句丽后方,这番邦小丑指日可破,大总管万万不可因为顾忌我军粮草不足,而错失了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下官愚见还望大总管三思”。 看薛仁贵误会自己,李绩摇头苦笑,为了保密他只说狄风去筹粮,并没有说出狄风的真正去向,此时薛仁贵的想法竟然与狄风不谋而合。 薛仁贵的一番话让李绩心里对薛仁贵高看了一眼的同时也是眼前一亮;这薛礼首战高句丽扬名,后又大败回纥,李绩只知道他勇武过人,没想到此人的胆识和谋略也非同一般。 “如果自己依他所言,再打造薛仁贵这一支奇兵,岂不可以抵消了狄风万一失败将会带来的可怕后果?” 心思至此李绩就把狄风的计划从头至尾的对薛仁贵说了一遍。 薛仁贵听了暗赞狄风有勇有谋的同时也把自己的想法和李绩、狄风的方案两相印证了一番,这一印证薛仁贵发现自己和狄风简直是天作之合,一个从陆路穿插袭扰,一个从背后釜底抽薪,这俩人就好似两把尖刀,高句丽挨上哪一刀都会受到致命一击。 “狄刺史此计甚妙……薛某愿领一支奇兵,在金山后方,扶余城和平壤一线袭扰高句丽的后方,如果狄刺史成功,属下还可以这一带伏击回援之敌。” 薛仁贵把狄风的计划又进了一番补充,在得到李绩首肯后,薛仁贵领了军令出了中军大帐。 狄风计划的漏洞被薛仁贵补充上了,李绩没了后顾之忧,又从新开始了进攻的部署,而大海上的狄风也有了转机,一艘游艇终于经过大范围搜索后发现了一条闯入视野的渔船。有了渔船的带领,狄风的舰队顺利的登上了济州岛,也就是现在耽罗岛。 耽罗岛曾经是一座火山岛,岛上沉积的火山灰造就了这里肥沃的土地,植被茂盛不说,这里大面积的平整草场正是一片天然的优质牧场;资源丰富、气候宜人,狄风从上岛的一刻起就打定主意“占了这座岛屿,自己来做一个海上的岛主”。 岛上的居民正如江中石所说还过这着原始生活,人口大概也就六千人左右,由于经常受到百济和倭国的袭扰,耽罗岛上的居民对于狄风他们这些外来人充满了警惕和敌视。 由于时间紧迫,狄风决定放弃怀柔政策,他要用特别手段让岛上的居民迅速归心,这个手段就是借助鬼神之力,既然大家都信鬼神,那好,狄风就准备自己造神。(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 变化 造神对于狄风来说太简单了,这个时代认字的人都不多,更别说科普了,一颗白磷罐罐扔出去,别说半原始的济州岛土著,就连江中石都差点跪倒膜拜狄风。 一头耕牛奔跑着被瞬间烧成了飞灰,耕牛所过之处草木皆被焚尽,这一幕让济州岛上的原住民敬畏大过了心痛,他们纳头便拜把狄风视若神明。江中石看的痴呆,口中不停的念叨“有此神物,我宁州水师可无敌于天下啊!” 狄风鄙视的看了一眼江中石;这不是废话嘛!要不是顾忌这白磷弹有伤天和太不人道,跟高舍鸡作战的时候狄风早就用了,用炮车一颗白磷弹打过去,任你多大的船也扛不住白磷的燃烧,如果不知道用隔绝空气的办法还扑不灭这恐怖的磷火。也正是因为有白磷在手狄风才敢不惧怕任何海上的敌人。 可白磷的技术狄风不打算告诉除了身边最亲的人以外的任何人,这东西一旦流传出去,改变的可不止是一场战局那么简单。于是狄风拍了还在发傻的江中石一把“别看了,你既然也知道这是神物,神物又怎么可以让你当作石弹来用?赶紧安排人手装载粮草,补给完成后我们立即出发,这时间可再也耽误不得”。 “也是,这神仙手段也只能狄帅您这样的神仙人物才能运用,又岂是我等凡夫俗子可以掌握的,属下倒是妄念了”江中石拐着弯拍了狄风一个马屁,然后就转身离去安排人手给舰队补给。 江中石走后,狄风喊来了在一旁看热闹的丑儿,低声问道:“喜欢这里吗?” 丑儿点着小脑袋认真的回道:“喜欢!太喜欢了!咱们留在这里哪也不去了好吗?” “就知道你会喜欢,不过,现在还能留在这里,一会你去从军中挑一些你的帮众留下,让这些人留在岛上训练这些土著,以后这座岛就是我们的了;记住要找些听过讲师讲课的帮众留下,还有在让田阳明留下些军械物资”狄风一边溺爱的揉了揉丑儿的小脑袋,一边低声交代。 丑儿拍开了狄风的手,笑着回道:“别人看着呢,你也不怕让别人识破我的身份,哪有揉亲兵脑袋的主帅?” 狄风尴尬的收回了手,揉了一下鼻子道:“记住,一定要找听过课的帮众,还有让张晓光过来,我有事交代”。 “不用在叮嘱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不就是要留下绝对忠诚的人嘛!你放心,凡是接受过金牌讲师“洗脑”的,个个都绝对忠诚。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对我也洗了脑,要不然你每天都拿我当苦力使唤,我怎么就不知道反抗呢?”丑儿说着妩媚的白了狄风一眼。 看着丑儿又要对自己施展魅惑,狄风在丑儿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笑骂道:“别作了,赶快去办正事”。 船队在济州岛停留了两天后再次扬帆起航,但是没人注意,张晓光已经带领着一百多名风火帮成员和几条小船,悄悄留了下来。这是狄风留在济州岛建设自己根据地的秘密力量。 与此同时狄风不知道的是,在新罗和百济的熊津有两座大型的酒楼已经易主,而十三娘正在安排人手从新设计这两座酒楼,模式安全照搬了宁州的信安楼,在不久的将来这吃喝、娱乐、休闲一体化的酒楼很快就风靡了新罗和百济。 十三娘交代完酒楼的施工安排,在护卫的簇拥下来到了百济的海港,看着茫茫大海,十三娘暗道:“这个冤家,也不知道到了哪里?真让人担心啊!丑儿那小妮子还知道派人给灵儿捎去一些贝壳、石头呢,你怎么就不知道给人家来一封书信呢?”。 已经进了秋季,海上的风也大了起来,海浪咆哮着冲击着码头的礁石,溅起的水花带着咸腥味落到了十三娘的衣服上,潮湿的空气已经有了一丝丝寒意,护卫犹豫了一下,提醒道:“护法,这海边风大,我们还是回去吧?” “哦!”十三娘不置可否的答应了一声,回头对着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说道:“明天你就多带些银子去见沙吒氏族长,跟他说这个码头我十三娘要了,另外告诉他,不管战局如何变化,有我十三娘作保他们沙吒家族还会有大佐平出现的”。 十三娘话音刚落,一名护卫匆匆赶来,护卫到了十三娘面前,躬身施礼后就凑到十三娘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十三娘听完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忍不住追问了一句“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侍卫回答。 十三娘从新看向海面远方,喃喃自语“耽罗!他去了耽罗!哼哼~~那,我也去耽罗!”十三娘说完,回头对着管家模样的人再次说道:“我不但要码头,还要打造自己的船队,这些你马上去安排,不管花多少银子也在所不惜。” 管家走了,十三娘又转向护卫道:“你马上派人回宁州把这个消息通知赵灵儿,并告诉她船厂的新式战船要抓紧打造,银子不够我来出,船打造好了,就让林之欢派人送到这里来。” 看到护卫转身就要离开,十三娘想了想又叫住护卫“等等,还有一事,你再把咱们的人撒出去打听一下,看看附近海域可有海盗出没,有多少、他们的据点在哪里都要给我打听清楚”。 ……………… 再说宁州的赵灵儿接到十三娘的消息时已经是五天之后了,看了信鸽带来的关于狄风的消息,赵灵儿高兴的同时又不由的担忧起来,高兴的是狄风平安,担忧的是宁州有了变化,不知道狄风知道了会怎么样。 前些日子朝廷突然下了旨意,黔州大都督李子和病逝,周王李显封黔州大都督遥领黔州,而自己的大哥赵宇出任宁州刺史。 大哥赵宁抢了郎君的位置,这让赵灵儿既是生气又是无奈,虽然赵摩已经跟赵灵儿解释过了,这样的安排很有可能是等狄风从辽东回来会回长安另有重用,但赵灵儿还是希望狄风能留在宁州,这里毕竟还有狄风的产业,最关键的是这里是自己的家乡,她可不想远离父母跟着狄风去长安。 更何况赵灵儿经过这一年的磨练早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了,她心里清楚得很大哥能来宁州上任,必定是自己阿爹赵摩打通了关节的结果。 于是赵宁来了宁州后,赵灵儿就没给大哥好脸子;宁州别驾吴大友和县令吴潭都是狄风的人,如今狄风不在,他们就以赵灵儿马首是瞻;宁州的主要产业又都攥在赵灵儿的手里,如今宁州的赵灵儿就是幕后的土皇帝,刺史赵宁被完全架空了。 面对使小性子的妹妹,赵宁是满心的无奈,他又不好真的去从妹妹手里抢权,于是赵宁干脆就做起了逍遥刺史,权力全部下放,大小事务都由下面的人做主,反正妹妹打理的宁州井井有条,有妹妹在何必自己亲力亲为?赵宁倒是落得个轻闲,每日不是游山玩水就是请客饮宴,生活倒也滋润。 而赵灵儿却忙的脚不沾地,狄风的生意需要她来打理,宁州官府的大事小情会来找她请示,个个商行也认她做了盟主,可以说除了漕帮,宁州都是赵灵儿说了算,赵灵儿已经接替了狄风成了宁州百姓口中的新任“董事长”,这倒也让赵灵儿越来越有了女强人的风范。(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 乱 宁州百姓公认的狄风有两个老婆,一个是丑儿姑娘。一个是赵灵儿姑娘。他们每年都会从宁州产业中拿到不菲的分红,狄风、丑儿、赵灵儿就是他们的衣食父母,现在的宁州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你对着宁州百姓说你认识宁州刺史,他们会毫不在乎,宁州刺史在百姓眼里狗屁不是;但你要说你认识宁州集团赵灵儿董事长,百姓会肃然起敬对你高看三分。 “董事长,听说咱们还要赶造大船,这是真的吗?”船厂管事带着一帮工匠围住了正赶来船厂视察的赵灵儿七嘴八舌的问着。 粮食收完了,租赋也交过了,现在正是农闲的季节,如果又要赶造大船,那就会有一比客观的“加班费”,这是狄风立下的规矩,加班就要给钱,谁不想多点收入呢? “嗯~”赵灵儿点头称是,然后对着众人说道:“这次工期紧,需要的材料也多,船厂需要大量的木材和工匠,你们赶紧去通知亲朋,让他都来送物资或者出工力,价格还是老规矩。” 众人一听大喜,谢过赵灵儿后就纷纷散去,忙着找门路,往工厂里送料送人了。看着散去的众人赵灵儿暗暗猜想“十三娘姐姐怎么突然要新型海船了?难道她也要出海去找狄风吗?”……………… 长安的庙堂之上,除了狄仁杰没人关心宁州的工商正在形成规模化和产业化的发展模式,在庙堂诸公看来工商还只是下九流,他们不会去关心这种低贱的产业,更不会想到工商业对着一个时代的影响有多么可怕。 圣人和朝堂诸公不关心,并不等于狄仁杰看不出宁州的不同,宁州的租赋正在飞速增长,规模化的砖厂、养殖场、船厂、农业基地、房地产等等这些新鲜的产物,不但解决农闲时百姓的收入问题,也刺激了茶楼酒肆,以及农副产品的利润,虽然狄风在刻意掩盖宁州的富足,但狄仁杰相信若单论起百姓的富足,宁州已经做到了国内一甲。可他不敢也不能把这一发现公诸于世,太可拍了!鼓励士农工商牟利,这与圣人的教义不合;士人放弃文政、农人要是放弃了农事,去追逐利益,那仁义一道就会废弃,利字当头礼坏乐崩这可是大忌。 但狄仁杰又不得不承认狄风的办法可行,宁州就是实例;可该怎么去平衡道德和利益的关系呢?他很想和狄风就这问题详谈一番,在没有明确的答案以前,狄仁杰决定不能让别的州县去模仿宁州的发展模式。 “这才一年的时间啊!狄风就打造了一个,别人百年都打造不出的富庶之地,这个儿子难道是财神转世不成?”狄仁杰在欣喜儿子能力的同时也不由担心起狄风的抱负来。“自己的这个儿子,把宁州治理的如此富饶,但他却隐而不报,租赋、课税也在刻意隐瞒,这有悖地方官员的常理,为官一任谁不想争功绩留美名呢?而狄风却反其道而行之,虽然自己也叮嘱过狄风做事要低调,可这孩子低调的有点过了。 通过自己秘密调查得知狄风还把持了宁州的绝大部分产业,他要如此多的财帛干什么?宁州百姓拥戴狄风已经超过了朝廷;黔州田家跟狄风关系莫逆;赵家又准备招狄风为婿;扬州的房仁裕又拐弯抹角的告诉自己,漕运是控制在狄风手里;宁州水师是狄风一手打造;辽东如果狄风在军武站住了脚跟?这天时地利人和这小子都占了?” 想到此处,狄仁杰心头一惊,一个念头莫名的出现在脑海“藩镇强权,独霸一方?”,不知不觉间,狄风已经有了称霸一方的基础了。这个念头把狄仁杰惊出了一身冷汗,原本还打算让狄风接掌黔州,此时看来可不能再给这小子创造更优厚的条件了,万一狄风干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自己的一世英名可就要毁于一旦,看来还是让狄风回长安比较妥当一些。 狄仁杰不想让狄风把宁州打造成自己的私人领地,但在宁州的蛮神教三位太上长老可不这么想,宁州的生活让三人已经乐不思蜀。 方应龙、柳枫、勾石三人一听说宁州刺史换了赵宇,顿时心里不痛快起来,现在在他们看来,宁州是圣主的,也就是蛮神教的,虽说赵宇是圣女赵灵儿的哥哥,但那毕竟还是外人,他们可不想失去这“宁州天堂”。 三人一合计,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们要把蛮神教总坛搬到宁州来,这好让那些一辈子困在大山里的教中长老也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生活,以蛮神教在黔中、剑南、岭南的影响力,三人确信,只要蛮神教总坛一到宁州,别说把宁州占为己有,就是把整个黔州占了也未尝不可,几十万的三苗族人岂是吃素的? 但这个决定还需要三人去一趟三桥山征得顾婆婆的同意才好实施。 此时的狄风可不知道身后发生了这么多的变故,他的舰队已经到了离高句丽的背后不远的金城附近,越往北天气越寒冷,虽然刚刚进入九月末,天空中已经偶尔能看到雪花飞舞。 眼看着北方的雪季就要到来,辽东的战事不能再拖延,但狄风还是决定先不去攻击高句丽与新罗的交接处,他要前往靺鞨和高句丽的边境登陆。这么做的理由有两个,一是此处是高句丽的最后方奇袭的效果更好,而且远离李绩大军和高句丽的交战线,在此处登陆并发动攻击,可以让高句丽必须经过长途跋涉才能赶回来驰援。二是李多柞是靺鞨大族出身,在此登陆还能利用李多柞酋长之孙的身份,去邀请靺鞨出兵帮助。 狄风这一计划虽好,可没想到,刚刚经过金城就碰到了倭国的一支船队,对于倭国狄风可没什么好感,他传令水师降下了军旗,换上了自己出于恶搞的骷髅旗,然后很自然的下了攻击命令。 这倒不是狄风好战,而是他需要额外的军饷来犒劳这帮跟着自己辛苦出征的弟兄们。以狄风看来,水师要想发展壮大,就要模仿后世的那些海盗国家以抢养战,这样才能刺激更多的商贾加入到大航海俱乐部来。 名字狄风都想好了就叫“大唐远洋公司”,他准备借着此次出海先把自己宁州水师的狼性培养出来,可是没想到现在的海运远没有后世发达,出海以来就没有碰到过可下手的目标,这回也是倭国的船队倒霉成了狄风的第一单买卖。(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 大海盗 江中石得令转身就下令舰队的炮车远程攻击;眼看着倭国船队里一艘二十几米的三桅帆船被石弹瞬间击碎。 狄风忙叫停攻击,不由大怒对着江中石喊道:“你个瓜娃,这可都是咱们的战利品,你看看这一艘船连同货物,能值多少金银啊?就被你这么打沉了!一个商船,你就不会命令舰队逼近夺船啊?” 江中石是水师出身,指挥惯了战船海战,对于海盗这个职业一时还不适应,他哪里理会管什么货物,在他看来只要开战,首要任务就是消灭敌人,要不要俘虏缴获不在其考虑范围之内。现在一听狄风训斥,江中石也转过弯来,忙改了命令,从新下令要求舰队呈蝎型阵,将倭国船队包围。 这支倭国船队由大小十只船组成,其中八艘商船,最大的有四十几米长,构造倒也独特;还有两艘护卫船,说是护卫船,不过就是大型商船加装了防护牛皮,但船上除了一些持刀拿棒的武士外作为护卫外,连一具强弩都没有。 也许是被炮车的威力吓怕了,倭国的船队没有敢四散逃跑,宁州舰队很容易就围住了倭国船队,护卫船上的武士只是稍作抵抗,就被岭南五虎这个五个杀神跳上船去,一阵砍瓜切菜般的砍杀。吓的其他武士忙丢下了武器,伏地投降。 看着这些倭人不堪如此,远没有后世的什么武士精神那般宁死不屈,狄风也没了兴致,他让江中石派人清点财物的同时也让人找来了这支船队的负责人。 这支倭国船队是由几名商人共同组建的,为首的是一个叫阿倍什么的;名字一长串狄风感觉倭人名字怪怪的不好记于是干脆就叫他阿倍。 这个阿倍不错,不但通晓汉语,还很有做卖国贼的潜质,一见到狄风,阿倍忙媚眼屈膝跟狄风解释他们的来历;原来这支船队来自倭国的近江城,此时倭国的国王自称天智天皇,说道“天皇”阿倍恐犯了狄风的忌讳,还很知趣的改称“天智国君”;船队的几名管事都是倭国大氏族的成员,阿倍的氏族在这些人中最为强大;他们此次是从百济返回倭国,船上装载的除了百济的特产还有准备安置在东国的归化人。 “归化人”?狄风好奇的嘀咕了一句。 阿倍一看狄风疑惑,又忙不迭的解释了一番,所谓“归化人”就是从中土和百济、新罗等地的移民总称,倭国管这些叫归化人,这些人一般都会被倭国安置在铃鹿关、不破关以东的地区,也就阿倍口中的东国。 狄风一听“归化人”原来就非法移民,他立马对这些喜欢往外跑的人没了兴趣,既然这些人喜欢出国受罪,那就让他们去济州岛当苦力吧,狄风打算建造济州岛正缺苦力呢! 就在这时江中石也清点完了倭国船队的财务,这十条船装载极为丰富,从金银宝石到锦帛草药、矿产倒是品类齐全,在加上十条船折合成银两,这笔财富都能赶上一个上县的赋税了。 “好!你这就抽调些人手把船和财物送到济州岛去”狄风满意的对着江中石安排着,说完又看到阿倍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模样就像一个等待施舍的乞丐,狄风眼珠一转,一个主意上了心头。 “阿倍,哪条船是你的?”狄风笑着问阿倍。 阿倍一听,忙不迭指向最大的一条船。 “你想让我归还你的财物和船吗?”狄风再次问阿倍。 阿倍忙点头不止。 “好,船和财物可以还给你,但你要加入我们……” 狄风还没有说出条件,阿倍已经磕头发誓表开了忠心,“大人但请吩咐,阿倍绝无二心!” 阿倍的表现让狄风很满意,他把自己的注意说了出来,其实很简单,狄风就是要求阿倍做个内鬼,由他带领着狄风的舰队四处打劫往来于百济与倭国之间的船只。不参与也可以,但要提前把倭国出海船只的航线报告狄风即可。 至于阿倍会不会反复,狄风毫不在乎,这一次别人的人和船都被狄风掳走,单单只留下阿倍回倭国,只要他敢有二心,自己只要放出消息说阿倍是内鬼,他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楚。 阿倍在认清了狄风的骷髅旗后,怀着忐忑的心情返回了倭国,至于阿倍回国怎么解释,狄风不关心,他已经命令舰队继续向着高句丽起航了。 从济州岛到高句丽腹地的距离相当于从乌湖岛到百济,还有一半的航程让狄风整整走了一个月有余,这一个月里发生了几件大事。 赵灵儿接到了狄风的消息,已经派人和物来到了济州岛。 十三娘也到了济州岛,她赶到济州岛的时候,江中石派人押送着缴获倭国的战利品也到了济州岛,十三娘看到了济州岛,也喜欢上了这座美丽的大岛,再看到缴获倭国的船只和财物,十三娘眼前一亮,“这拦路打劫的财物可比老老实实做生意来得快,自己已经有了新式战船,何不效仿狄风,也出海去打劫呢?”。 于是十三娘就以济州岛为基地,开始组织人手,并让张晓光挂起了骷髅旗,四处打家劫舍过起了海上霸王的生活。 十三娘在阿倍这个内鬼的配合下,大大小小的得手十几宗生意,这一折腾倭国和新罗、百济坐不住了,他们也曾派出水师围剿海匪,但奈何“海匪”船舰炮利,几次围剿具是铩羽而归,再加上倭国国内出现了内乱,百济在唐军的多次打击下已经是奄奄一息,两国也就断了围剿海匪的念头。 有了打劫来的财物、人员支持,再有赵灵儿从宁州派来的援助,济州岛在十三娘的经营下,人口过万,已经有了抗衡倭国和百济的实力,这让十三娘更加胆大了起来,她一面加紧建造济州岛的防御,一面派张晓光向着更远处的倭国沿海岛屿去掠夺资源。 一时间骷髅旗成了这片海域的噩梦,过往船只凡是碰到骷髅旗,要么交上孝敬,要么等着覆灭,这也让这片海域有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但凡见到骷髅旗,只要交出一定数量财物和人丁,就可以安全往来,于是各国船只在出海前都会预备下,买路的财物和上交的奴隶。 财物好说,还要交奴隶?这一规矩的出现,也让正处在内乱的倭国和百济出现了大批人口贩子。 面对日益嚣张的海匪,倭国也想过向大唐求援,但大唐此时正处在东征的紧要关头,已经无暇他顾。(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 奇袭高句丽 “什么海匪?又不打劫我大唐商贾,管他作甚!”李治确实顾不上接见倭国的使者,李绩大军已经突破金山防线,但战线一拉开也出现不少纰漏,看着战报李治对险象环生的高句丽战场担忧不止。 而狄风到了现在还没有消息,李治已经对狄仁杰所说的狄风计划不在抱有希望了。 此时辽东的李绩也是犯愁,狄风这个时候了还没有消息恐怕已经是凶多吉少,但李绩在这一刻已经顾不上伤感狄风的不幸了,由于自己三军突进的太快,留守新城的守备和中军断了联系,全男建趁机率大军反扑,让留守新城的高侃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 在这危急时刻还好留了薛仁贵这支奇兵,关键时刻,薛仁贵率军狂奔而到,神降天兵,突然杀到,把处于劣势的形式瞬间扭转过来,倒过来斩杀敌人数百人,解救了新城之围。 可还没等李绩松一口气,庞同善在继续进攻金山的路上遇到了高句丽的十万大军围堵,此时已经进入了十月,大雪刚过道路难行,在没有接应的情况下庞同善力战不能突围,只得陷入了死守待援的境地。 此时派兵救援庞同善,大军在这大雪寒冬很可能会遭到高句丽围点打援的分割包围,如果不救,庞同善一部的近万人马有可能就会全军覆没;就在李绩进退两难的时候,斥候嘴角挂着寒霜,急匆匆的闯进了中军大帐。 斥候一进账,也顾不上礼数,就忙着大喊“大总管,好消息!好消息啊!” “什么消息,让你如此失态?”李绩正在忧愁,对斥候的语气已经带了几分不善。 斥候此时已经顾不上看李绩的脸色,他急冲冲的说道:“大总管,据密探急报,高句丽与靺鞨交接的景元城遭到了不明身份武装的袭击,城主战死,全城尽末啊!高句丽已经开始调动人马回援了。” “什么?!”李绩突然站了起来,提高了嗓门又问了一遍。 说完,李绩也不待斥候回答,忙走到地图前仔细寻找景元城的位置,当他看到景元城正处在高句丽和靺鞨的交界处,并紧邻大海,李绩不由放声大笑“哈哈哈~~~狄风,你小子带种!” 平壤城里的高句丽王高藏此时正愁眉苦脸的看着泉男产,哀苦的问道:“大莫离支,你说景元城被满城尽屠,这到底是不是靺鞨所为啊?我们要不要派兵回援呢?” 泉男产犹豫再三道:“不能回援,金山已经围住了庞同善,只要李绩发兵来救援,我们就可以以逸待劳,一举拿下李绩主力,乙支文德当年创造的辉煌就要再现了。相比歼灭李绩大军,景元城又算得了什么?” 泉男产说完看到高藏还是苦着脸,心知高藏是在担心北方,高家出身高句丽五部的北部,同时控制着内部,但北部才是高氏一族的根基所在,如果北部有失这高藏担心自己没了靠山会被泉男产彻底抛弃。 毕竟高藏还是名义上的高句丽王,泉男产为了安抚高藏,便缓和了语气说道:“大军虽然不能回援北方,但你可以安排五部首领,抽调本族中的壮丁组成联军去围剿这支神秘武装啊!” 高藏听了脸上表情这才有了淡淡平缓,他忙让人传令五部褥萨,征调族人赶往北部求援。 可谁也没想到,就在五部族人组成了两万人的兵马出发后不久的十月十一日,北部重镇天启城再被攻破,这回有人看到了这支神秘武装的全貌,这大概三千多人马,各个白衣白甲脚踏神秘器物,如雪魔一般来处如风,攻略如火。 但见者可以肯定这些人不是神魔,因为他们打着唐字大旗,口称风火万胜,他们是唐军,一支名为风火军的唐军。可这支风火军比神魔还可怕,他们就是恶魔!因为天启城被破后,这支人马进行了屠城。 天启城被屠,斩杀五万,天下皆惊。 李绩暗赞狄风狠辣果断,他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应付言官的折子了。高藏更是痛心疾首,他已经顾不上泉男产的警告了,他一面抽调高句丽主力,一面发下王令痛斥唐军的残暴不仁。 高藏这一抽调高句丽主力回援,到让岌岌可危的庞同善有了喘息的机会,与此同时薛仁贵又突然从高句丽的侧方冒了出来,一个突袭把围困庞同善的高句丽防线撕了一个大口子,让庞同善率领这残部突围了出来。 庞同善与薛仁贵合兵一处摆脱了危险,李绩大喜的同时,命令三军迅速缩小各部之间的间隔空隙,不再给高句丽有可乘之机。 而此时的狄风正搂着丑儿坐在雪橇之上,一面欣赏着眼前白皑皑的雪景,一面在心里盘算着攻下景元城和天启城后的收获。 景元城和天启城被攻下,狄风和他的人马可是没少劫掠财物,这是狄风在战前就下的命令“破城之后消除军纪三日,劫掠所得不用交公!”,这命令一出让风火军的这帮杀才没了约束,他们倒是抢了个痛快。 但屠城可不是狄风的命令,这是负责收尾和转移物资靺鞨人干的,靺鞨人是李多柞拉来的援兵,这些靺鞨人本来是负责往宁州舰队上运输狄风破城后抢来的财物的,可这帮蛮子看到狄风手下大肆劫掠后,顿时眼红了起来,他们不敢跟风火军争抢战利品,但风火军吃肉他们也要喝汤不是,于是风火军劫掠过后,靺鞨人就再清扫一遍,把风火军看不上眼的全部拿走。 也是这帮靺鞨蛮子没见识,什么都要,杀人不说,女人孩子、锅碗瓢盆、破铜烂铁见什么拿什么,拿不走的就一把火烧掉。 看着靺鞨人驾驶的爬犁上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破烂,后面还带着捆绑成一串的女人和孩子,正兴高采烈的赶去宁州水师靠岸的靺鞨部落。狄风不禁长叹一声后摇头苦笑“自己的名声算是毁在了这帮蛮子手里了,唉~~用人不淑啊!这屠夫的黑锅不知道会不会被史官记上一笔”。(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 转战 一开始被泉男产认为是疥癣之疾的风火军,普遍认为等高句丽大军一到就会马上土崩瓦解,可谁也没想到,这支三千多人的队伍,在七万高句丽大军的围堵下,竟然能游刃有余的穿插于高句丽各部的衔接缝隙之间。碰到弱小的队伍他们还会偶尔的逆袭一下。这样一来这支唐军非但没有被消灭,反而牵着七万高句丽大军在高句丽东北部的山林间转起了圈子。 高句丽腹地有了狄风这支人马的存在,让高句丽被迫从主力抽掉出了七万人,李绩的压力顿时小了许多,高句丽在正面战场再也没有了人数上的绝对优势,但高句丽借助着地理上的熟悉和对寒冬天气的适应倒也没有出现像李绩刚开始进攻时那样的溃败。 主力上取得不了大胜利,送往长安的军报上李绩就变不怎么出彩了,反倒是薛仁贵和狄风的名字,频频出现在在一次又一次的小胜中。 十月二十日,薛仁贵的玄甲军连下五座小城,并与全男生部汇合,金山之战胜利的天枰已经开始向着李绩大军倾斜,高宗李治亲笔写诏书慰劳仁贵:“金山大阵,凶党实繁。卿身先士卒,奋不顾命,左冲右击,所向无敌,诸军贾勇,致斯克捷。宜善建功业,全此令名也。”;而狄风也摆脱了高句丽大军的追击,沿着高句丽的海岸线,连下三城,不过高宗不敢下明旨嘉奖狄风,原因无他,狄风的风火军手段太过残暴,他们所过之处,人畜全都掳走不说,放火焚城更是家常便饭,这也让狄风这支白衣白甲的风火军落了一个“雪魔”的称号。 李治看了狄风的军报,心里虽然喜欢,但风火军这种凶残的手段,会惹来言者的口诛笔伐,他可不敢明目张胆的赞扬嘉奖狄风,只能将狄风的功劳记在心底,等东征结束再找个由头发还给他。 对于能不能得到奖励狄风是满不在乎,现在每攻破一城,狄风的财富就会飞速增长,此时往返于高句丽与济州岛之间运送战利品的船只已经有了数百条,这数百条船除了狄风的宁州水师外,再就是十三娘的船队以及她在海上劫掠的倭国和百济的商船。 现在宁州风火军将士可以说各个富得流油,此刻的他们已经看不上那些普通高句丽百姓的财物;这帮杀才一旦破城就专往城中达官显贵家里冲,虽说抢来的财物要全部上缴,但狄风可是也发过话,这些财物会登记造册,先运往济州岛,等到大战结束在按五五分账,一半充公,一半留给个人。 风火军不去强普通人家,如此一来到便宜了靺鞨蛮子;这帮蛮子可不挑拣,富户风火军抢,他们抢普通百姓的,抢完后还会感恩戴德的谢谢狄风厚赐。为此狄风倒是乐见其成,狄风已经想好了,以后朝廷问起在高句丽的战利品去向,他就全部推到靺鞨蛮子身上。 谁让这帮蛮子没见识呢! 在靺鞨蛮子眼里,宝石玛瑙还比不上一把铜壶值钱。 刚刚攻破的高句丽沿海重镇清津城城主府里;就在狄风眼前,一个靺鞨蛮子抱着一个装酒的瓷坛高兴的屁颠屁颠的,愣是对身边的古玩字画视而不见,看到狄风看他,蛮子赶紧把酒坛藏到身后,生怕狄风见财起意。他一边警惕的看着狄风一行人,一边还不断叽哩哇啦的说着土语,示意狄风那些古玩字画他不要,送给狄风了。 石头跟着狄风久了,眼界自然提高了很多,他一看古玩字画,毫不犹豫的一挥手让侍卫全部打包带走,看到狄风的人拿了字画,蛮子反倒像是赚了多大便宜一样,冲着狄风咧嘴一笑,抱着酒坛子跑了。 这一幕让狄风哭笑不得,可当他回头再看五虎里的火虎正拎着一个夜壶站在自己身边,不由大怒道:“你这混球,跟了狄某这么久怎么还像那般蛮子一样没个见识,你不知道你拿着的这是起夜装尿水用的夜壶吗?赶快丢掉,怎么什么都抢,也不嫌丢人?” 火虎挠挠脑袋,嘿嘿一笑“老爷有所不知,这东西俺自然知道是夜壶,可那帮蛮子喜欢啊!一会俺就拿这夜壶去找靺鞨头领换东西去……”说着火虎凑近狄风,好像生怕别人听到一般,小声说道:“老爷,这帮蛮子都是傻蛋,他们不要玉石珠宝,就喜欢这些精致的日用品,这一把夜壶就能换一颗宝石呢!” 闻着火虎手里夜壶传来的尿臊味,狄风一阵反胃,一把推开挨着自己的火虎笑骂道:“快滚去拿你的夜壶换宝石吧!别在这里恶心爷”。 火虎嘿嘿傻笑着刚刚离开,李多柞就匆匆赶来,见到狄风抱拳行礼后问道:“大帅,这里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去哪里?”狄风沉吟了一下道:“现在我们给高句丽造成的麻烦还远远不够,光打这些小城还不能让泉男产抓狂,我们要找一个让泉男产必救的要害攻击,这样才能让高句丽的主力回援,多柞,你对高句丽熟悉,依你之见攻击哪里最为妥当?” 李多柞一听顿时两眼放光,连日的胜利让他的私欲膨胀了起来,他心里暗暗琢磨,“这些小胜还不足以让自己封侯挂印,要想建立天大的功勋当然是攻击平壤了,要是能亲手捉到高句丽王高藏,那自己将会有一个什么样的前程呢?”,心念一起,李多柞不假细想就说:“攻击平壤啊!” 狄风看着李多柞眸子里闪烁的精光暗暗皱眉,“攻击平壤?想要争功立业是人之常情,但这李多柞胃口太大、功利心太强,为了争功竟然自乱阵脚想出了如此昏招!且不说平壤城大墙高精兵强将守卫森严,光自己这三千人没有器械去攻打根本就是徒劳,白白牺牲兵将不说,还很有可能被高句丽的内禁卫拖死在平壤城下。如此浅显的道理自己都能想到,李多柞身经百战岂会不知?此人有私心,看来这李多柞以后不能当作心腹来重用”。 狄风心里这么想但嘴上却没有反驳李多柞,而是淡淡说道:“多柞的主意不错,但此去平壤还间隔着惠山、金策,咸兴等它几座城池,我们要是此时攻打平壤,可能会被高句丽大军包围在没有遮掩的盖马平原上,咱们还是小心为妙;我的想法是,我带队继续沿海岸先打下有港口的金策,而你要带领一支人马去骚扰惠山,争取把追兵引向惠山”。 一听狄风平淡的语调似乎不喜自己的建议,李多柞也知道自己有点急功近利了,忙道:“是属下思虑不周,还是将军想的周全,属下这就按将军的意思去安排兵将准备出发。” 见到李多柞准备要走,狄风又叮嘱道:“你的任务是骚扰惠山吸引追兵,且不可贪功与高句丽大军接战。”(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 李多柞 李多柞带着一千风火军和靺鞨蛮兵走后,狄风回头对着身后问道:“你这回的情报可是准确无误?可别再向卑沙城那样险些让狄某丢了乌湖岛。” 闻言,狄风身后站出一人,不好意思的的回道:“还请大人赎罪,上一次是苏某疏忽了,这回属下有了记性,所有情报都再三确认无误才报与大人的。” 回话的正是消失好久的苏痕,高舍鸡偷袭乌湖岛的情报有误,这让狄风迫不得已冒险来奇袭高句丽的腹地,狄风在带兵马走得匆忙且隐秘,无法通知身在平壤的苏痕,这让苏痕与狄风断了联系;直到狄风登陆高句丽腹地屠了景元城,“恶名”传到了平壤,苏痕才知道了狄风的位置,他便一路匆匆赶来与狄风汇合,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苏痕把这一路所经过的城镇中的部署情况、守军安排都详细记录了下来,一见到狄风就做了汇报。 见到苏痕,狄风本想治他个擅离职守的罪过,但苏痕带来的情报极为有用,狄风之所以能顺利的连破几城全都依赖苏痕的情报,将功折罪狄风这才放过了苏痕。 按照苏痕提供的平壤以北的地图和军事部署,狄风心里有了一个周密的计划。但他还是要先跟苏痕确认一下以防情报有误再从倒了乌湖岛覆辙。得到苏痕肯定的回答后,狄风让苏痕再次脱离大队,提前潜入元山城并在那里潜伏下来,等待自己的到来。 苏痕领命离去,狄风这才传令水路并进直取金策。 就在高句丽沿海重镇清津被狄风攻破后的十月二十三日,号称雪魔的唐军突袭惠山未果,乙支全健率领七万大军尾随而至,却被李多柞引到了白山深处。 次日狄风突然出现在金策城外,金策守将已经被雪魔的名头吓破了胆,金策城城主不战而降。 狄风之所以选择金策,是因为金策是一座沿海小城,按照苏痕的情报,这城不大但却有着合适的深水码头,占了金策就可以让宁州水师靠岸,这样一来既可以方便物资的运输又可以保护自己的队伍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撤离到海上去。 狄风在金策稍作停留,等宁州水师的船队一到,狄风装载好战利品后就马上杀向了咸兴。 咸兴是也一座大城,但它靠近海岸,如果能拿下咸兴,那么接下来就能攻打元山,元山才是狄风真正的主要攻击目标。 乙支全健正在四处寻找突袭惠山的唐军踪迹,突然接到急报金策受到了唐军的攻击,这让乙支全健有点懵了,他想不明白“在高句丽腹地怎么突然出现了两支唐军?到底哪一支才是“雪魔”?”既然金策被攻,乙支全健认为这有可能是唐军的调虎离山之计;之所以这样认为是因为在乙支全健看来,金策城小只有几百人的守卫,唐军不可能用主力攻打金策,而唐军真正的目的就是要攻击有数万人口的惠山。于是他一面分出了五部褥萨的一万杂牌军去驰援金策,一面带着自己的主力加紧搜索进入白山的唐军。 可乙支全健没想到,李多柞是靺鞨出身,对于白山黑水的熟悉比他不差,李多柞借助白山林深树密的环境早已经绕了一个圈子,跳出了乙支全健的包围。 但李多柞没有返回金策去和狄风汇合,他知道狄风让自己骚扰惠山的目的就是要拖住乙支全健的追兵,于是李多柞自作主张,在半路上埋伏了乙支全健派出救援金策的这支万人队。 这万人队本就是高句丽五部临时抽调丁壮组成的杂牌军,被李多柞这一埋伏,顿时乱了阵脚,一场厮杀下,被李多柞趁乱斩首四千。 等乙支全健得到消息赶来,李多柞已经消失在茫茫雪原之上,乙支全健通过残兵口中得知埋伏他们的唐军主将相貌后,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了乌湖岛上那个干掉他两千多精锐的乌湖岛守将,一时新愁旧恨相继涌上乙支全健心头,如此强悍的战力让他更加断定这就是那支被称作“雪魔”唐军。但奈何李多柞装备了雪橇,在雪原上行军的速度超过了高句丽骑兵,乙支全健追了半天连个人影也没看到。 正当乙支全健打算放弃追逐,先赶往金策的时候,惠山又传来了唐军攻击的警报,郁闷的乙支全健只好放弃回援金策调头赶往惠山。没想到到了惠山唐军已经撤离,这狡猾的唐军撤离的同时又袭击了自己后军的辎重部队,这让乙支全健发誓要围杀雪魔。 而李多柞也从战俘的口中得知了追兵的统帅是那个在乌湖岛杀死自己一半兄弟的乙支全健,这让他打定了主意要拖死乙支全健来给自己死去的兄弟报仇。 于是这两个冤家对头,就围绕着惠山转开了圈子;李多柞的策略就是你追我跑,你停我扰;面对这种无赖打法乙支全健是深感无奈,他唯一想到的对策就是一步一营铁壁合围,逼着李多柞跟自己正面决战;而李多柞仗着靠近白山,山区内大军无法形成合围的地理优势,和乙支全健你来我往打的好不热闹。 惠山李多柞纠缠住了乙支全健,狄风则在水师配合下于十月二十七日攻下了咸兴兵锋直指元山。 苏痕重点搜集过元山的情报,元山也是一座沿海城,可规模要比咸兴大多了,这里是高句丽的水师所在,也是高句丽沿海最大的城池,而且元山到平壤只有几日的路程,如果拿下元山,平壤就岌岌可危了。 此次出发前狄风也曾粗略的了解过高句丽国内的重点城镇,他之所以没有选择在元山登陆,也是因为这里不但有高句丽的水师,而且高句丽的援军从平壤出发也会很快抵达元山,这样一来登陆的成功性极小。 现在不同了,李绩已经占了金山,薛仁贵又准备攻打扶余,高句丽的大军已经被拴住,而加追自己的敌人也被李多柞缠住,此时只要攻下元山,攻其必救只要高句丽大军回援,高句丽就等于已经彻底输了。 乙支全健在听说咸兴又被攻破后,这才恍然大悟自己上当了;咸兴有守军三千人,如果是小股唐军在没有攻城器械的情况下是不可能拿下咸兴的,雪魔主力应该在咸兴;乙支全健倒也有些眼光,雪魔一直沿海攻击城镇,这让他瞬间想到了元山,接着又想到了平壤。 一想到平壤可能要受到威胁乙支全健已经顾不上那个该死的对头了,他不顾李多柞的骚扰,全力赶往元山。 但李多柞可不会放过乙支全健,他紧跟在乙支全健的大队后面,只要乙支全健加速有掉队的,李多柞就会想野狼一样扑上去咬上一口,这让乙支全健不敢放开速度行军。 就在十月中旬,薛仁贵攻下了扶余城,玄甲军一路向着东南杀了过来,沿途二十几城接连被攻破,当慢吞吞回援的乙支全健赶到薛贺水的时候,被薛仁贵的玄甲军切断了去路,李多柞趁机又在背后狠狠的捅了乙支全健一刀,腹背受敌的乙支全健,再也无法保持严整的阵型。 而此时的狄风已经到了元山的城外,江中石更是早狄风一步率领着宁州水师,抢先对高句丽水军发动了攻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 平壤、对马岛 高句丽的水军在乌湖海被狄风打的元气大伤,只剩下十几条主力大船一直龟缩在元山津不敢出港,这到正好省去了江中石四处追击的麻烦。由于元山津的水面有限,里面龟缩的高句丽战船挤在一起根本无法摆开阵势,被江中石在外面一阵火雨就来一个“火烧赤壁”。 看着高句丽这些大型战船被焚毁江中石虽然心里有点痛惜,但为了减少伤亡他不敢让自己的舰队靠近夺船,凭借着弩炮远距离攻击的优势,江中石的水军没有折损一兵一卒就在半个时辰之后,消灭了高句丽所有的战船。 负责弩炮的队正宋忆凡表现依然抢眼,炮车被他运用的已经奇准无比,就在宋忆凡打掉了元山城城头的投石车后,城外的狄风指挥着风火军发动了攻城战。 别看元山城高大难攻,自己又没有攻城器械,但狄风还是有把握能轻松拿下元山城,狄风的自信就来自提前安排到元山的苏痕,因为他在江中石攻击高句丽水军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元山城内苏痕发出的烽烟信号。 苏痕在数日前就提前潜入元山,此次与他同来元山的不但有自己斥候当中的好手,还有五虎中轻功最好的木虎;苏痕懂高句丽语言,这几人一到元山便顺利的摸到了城主府附近隐匿了下来,当江中石对高句丽水军的攻击一开始,几人趁着元山城内兵马调动的慌乱时刻,潜入城主府放了一把大火。紧接着几人也不再城主府停留而是窜到了城内的居民区四处放火,同时散布唐军已经进城的谣言。 元山城内还没有受到狄风攻击就已经四处火气乱作了一团,城中百姓在苏痕等人的鼓动下,蜂拥向城门想要逃离这战火之地。看守城门的高句丽军卒刚要强行驱逐接近城门的百姓,就被隐藏在人群中的苏痕等人射杀。 守军被杀城门下顿时大乱,负责看守城门的高句丽守将高声呵斥兵卒,下令射杀乱民,没想到回应他的是一只有力的大手,木虎一把捏住了守将的脖子让他动颤不得,另一只手上的钢鞭同时拍碎了守将身边几名亲卫的脑袋。 在木虎彪悍手段的震慑下,苏痕几人顺利的控制了城门,等狄风攻城开始,城门就被苏痕等人从里面打开,雪魔入城,守将被擒,元山城内的高句丽守军瞬间失去了抵抗的信心,一个时辰后狄风只以十几人伤亡的代价顺利拿下了元山城。 元山城被攻陷的消息传到了平壤,别说高藏就连身在高丽长安城的泉男产都坐不住了,元山距平壤只有几日的路程,元山被唐军占领,就等于自己的身后多出了一把随时能要了自己性命刀子。 大唐虽然没有公开承认这接连屠城的雪魔是自己的兵马,但泉男产也通过自己的渠道得知了雪魔就是原来驻扎在乌湖岛的宁州军,并且知道了宁州刺史狄风的名字;泉男产再也不能无视狄风的存在,他忙派人传令乙支全健极速回援,可传令官还没出门,就接到了乙支全健的七万人马在薛贺水被薛仁贵伏击全军尽末,乙支全健战死的噩耗。听闻噩耗惊恐万分的泉男产乱了方寸,他又急令自己的弟弟泉男建收缩防线火速回援。 泉男建这一回援,李绩大军顺势掩杀,唐军连破大行城、太行城后把战线推过了鸭绿水;李多柞在乙支全健被灭后没有赶回元山与狄风汇合,他带着一千风火军和两千靺鞨蛮兵而是调头返回了惠山,在他看来去元山已经没有功绩可捞,反不如调头多破几城来给自己增加功绩。 惠山被唐军来回骚扰,已经是人心浮动,如今乙支全健兵败的消息传来,让惠山守军失去了坚守的勇气,再有自从泉男产赶走了泉男生后高句丽五部早已经各怀心思,如见一看大势已去惠山城主觉的跟着泉男产还不如跟着全男生,他便没等李多柞攻击就打开城门举旗投降了,李多柞收了惠山后有接连收了三水、平山等五六座小城,名声也是逐渐响亮了起来。 泉男建赶到平壤后,没有进行休整就连夜进发元山,他想趁着狄风立足未稳是一举夺回元山城,可没想到,狄风夺取的是一个完整的元山城,城防依然完好,再加上有船队的物资补给,狄风把元山城防稍作加固,就挡着泉男建的攻势。 一连三天泉男建都无法攻上元山城的城头不说还折损了五千人马在元山城下,而元山城内的唐军似乎越打人越多,这让泉男建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这唐军都是从地下冒出来的?”泉男建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唐军只有不到三千人,为何自己攻打了三日,唐军不但未见减少反而越来越多。 泉男建当然想不到,狄风的背后还有济州岛船队在源源不断的往元山运送奴隶;狄风不想过多的损失自己辛苦打造出来的风火军,在占领了元山成后,他就开始大量启用十三娘在海上劫掠来的“倭国奴隶”参战。 十三娘这段时间把济州岛附近已经清扫了一遍,在已经抢无可抢的情况下,阿倍这个内鬼起了重要作用,他把夹在新罗和倭国之间的对马岛的情况提供给了十三娘,对马岛虽然比济州岛要小一些,但物产和济州岛一样丰富,名义上属于倭国但国力不济的倭国对对马岛的控制微乎其微,十三娘干脆就把对马岛当作了物资和人口的补给基地豢养了起来。 阿倍在十三娘的暗中支持下,成了对马岛的领主,在他的操作下大批的倭国人和百济流亡者被奴隶贩子通过对马岛中转给了十三娘,十三娘又把这些人分拣一番后留下妇孺和农户,其他的青壮送到了元山。 这些倭人和百济流民大多是久经战乱的老兵,到了狄风手里稍加整编就能投入战斗,有了这样的后援补充,狄风的队伍自然是越战人数越多。 泉男建在攻打元山城的第四天再也坚持不下去了,攻打元山毫无所获,而李绩已经到了鸭绿栅,如果再不抵挡李绩大军前进的脚步,平壤就会暴露在李绩大军马蹄前,相比李绩大军,元山显然不算重要,泉男建只好放弃夺回元山的想法,调头撤回了平壤,准备从新集结反扑鸭绿栅。 看到泉男建撤了,狄风心思活泛了起来,你来就有我往,既然你不来打我,那好,我就去骚扰平壤。 就在狄风准备安排人手去骚扰平壤的时候,苏痕又告诉了狄风一个好消息,失踪的燕青此时就在平壤城内。(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 高句丽没了 狄风一听有了燕青的消息,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让苏痕把燕青的近况详细的说了一遍。 原来那日燕青偷偷返回卑沙城的事只有丑儿知道,但丑儿看到狄风为了乌湖岛被袭而大发雷霆,她就没敢把这事告诉狄风, 后来当宁州军准备出海的前夕狄风也曾四处派人寻找燕青,但没有找到,当时狄风怀疑燕青是去了平壤找苏痕,也就没有在继续打探燕青的消息,而丑儿害怕狄风责怪她戳股燕青去卑沙城,所以就来了一个装聋作哑,这样一来燕青就被困在了卑沙城。 燕青在高胜男的寝宫一连昏迷了三日,最后幸好高胜男找来了陈药典,在陈药典的救治下燕青这才保住了一条命,命虽保住了但燕青在短时间内是无法活动了,就这样燕青被高胜男偷偷的藏在了寝宫里,这一藏就是半个月直到高舍鸡战败的消息传到了卑沙城,泉男产惊慌失措下带着人马撤回了平壤,而燕青也被高胜男带着跟随着泉男产的人马一同来到了平壤。 到了平壤又过去了半个月,这半个月燕青的伤势不但渐渐恢复,他也在和高胜男朝夕相处的情况下渐渐能听懂了高句丽话,燕青学着狄风给丑儿讲故事的样子,每天都会用蹩脚的高丽语给高胜男讲从狄风那里听来的各种故事,而高胜男则会给燕青讲自己趣事和高句丽最近的战况。 平壤城可不是现在的平壤城,这个平壤城是朝鲜三国时代高句丽前期都城。位于朝鲜大同江北岸、平壤市东北的大城山南麓又称安鹤宫城;而现在高句丽的都城是长安城(现在的平壤)。高句丽王高藏的王宫就在平壤城,而高藏本人和泉男产的莫离支府在长安城。 泉男产把高胜男放在了平壤城高藏的宫中后就去了长安城,没有泉男产在身边碍眼,高胜男没了顾忌每天和燕青耳鬓厮磨在一起,这样的日子燕青虽然过的温馨舒适,但他心里更多的还是惦记狄风和丑儿的近况,当他得知一支白衣白甲的唐军在高句丽腹地登陆并且连破数城还赢得了一个“雪魔”的名头,燕青立刻想到了这是狄风的宁州军。 因为宁州军在来辽东之前就已经备下了白衣白甲和雪橇等物,当时燕青还疑惑狄风此举的用意,此时才明白狄风真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他即为狄风能连战连胜而高兴,又为自己还未伤愈不能与狄风汇合而伤心。 这一天燕青正在花园中学着狄风的样子烧制叫化鸡,而高胜男则在一边好奇的给燕青打着下手。突然燕青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猛的站起身随手拿起了身边的横刀,沉声说道:“朋友,房上风大,你既然来了何不下来与燕某一见?” 随着燕青话音一落,从屋舍的房顶翩然落下一人,这人一落地就笑道:“哈哈~~小燕青,几日不见你这耳目功夫倒是见涨了,不过你在这里快活,哥哥却要四处奔波,你说这是不是有点不公平呢?” 燕青一看,来人正是四处打探消息的苏痕;苏痕也是为了替狄风打探平壤布防才再次来了来高句丽王宫,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燕青。 两人相见一番交谈各自说了自己这一段的经历后,燕青本就有意跟随苏痕回到狄风身边,但却被苏痕拒绝了。 苏痕的想法很简单,狄风让他打探平壤和高句丽王城长安的情况,他正愁自己一人两个城市奔波力有不逮,如今燕青就在平壤而且还混在高藏的王宫之内,这么便利的条件让燕青留在平壤打探比回到元山岂不更好? 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燕青,燕青想去找狄风不假,但离开和自己朝夕相处的高胜男他还真有点舍不得,现在苏痕的提议倒是正好解决了这个问题。于是燕青一口答应了下来,并让苏痕请求狄风想办法在平壤被攻破后给高胜男安排一条出路。 燕青的要求苏痕自然答应,有了燕青在平壤,苏痕便返回元山复命去了。 狄风听完苏痕的汇报,暗笑燕青色胆包天的同时也为燕青捏了一把汗,这小子命大要不是碰到一个还算有情有义的高胜男,自己辛苦培养出来的“浪子燕青”就要折损在卑沙城了,不过这也是天意,有了燕青在平壤反倒让自己派人潜伏进平壤的计划少了不少风险。至于燕青要自己安排高胜男这个倒是简单,对马岛、济州岛、宁州哪里还安排不下一个女孩子。 于是狄风叫来了田阳明,让他带着五虎与百名精兵秘密潜入平壤城,等待大军攻城时仿照元山来一个里应外合。同时让苏痕派出斥候去寻找李多柞让他火速来元山如自己汇合。 乾封三年十月底,薛仁贵破扶余城后又连破十一城所并于李绩大军汇合,泉男建带领败军逃至平壤,同月李绩大军攻破攻振辱夷城(今朝鲜永柔境),兵锋直指平壤,高句丽其他各城守军或逃或降。 十一月初,李多柞连破七城来到元山回归狄风本部,与李多柞合兵一处的狄风,从元山出击相继攻克了阳德和新城后在江东与李绩先锋契苾何力汇合。 翌日契苾何力的胡、汉军与狄风的风火军围困长安,泉男建派兵救援多次无果,高句丽王高藏见大势已去命泉男产出降。 十一月四日,李绩攻至平壤城下与先一步到达的契苾何力和狄风会师,五十万大军把平壤围得个水泄不通。 泉男建聚城死守誓不投降,但却在城楼被风火军校尉宋忆凡操作投石车击成了重伤,重伤的泉男建把大权交给了僧人信诚,但没想到信诚早被潜入平壤的田阳明收买,在田阳明的配合下信诚打开了城门,李绩大军顺利入城拿下了平壤。 而与此同时与大唐联军的新罗大将金庾信也趁着唐军大胜之威,攻克了平壤南面土地,南北夹击之下,高句丽在乾封三年底宣布了灭亡。 高句丽被灭的消息传到了长安,满城张灯结彩,大家就等着李绩大军押解着高藏和泉男建、泉男产兄弟返回长安太庙献捷。 而狄风也没忘了答应燕青的事情,平壤被攻破的当日,田阳明就带着燕青和高胜男以及妹妹高向南来到了狄风营中,狄风又派人这对姐妹秘密的送去了十三娘处。 李绩摆下的庆功宴就在平壤城内的王宫中,东征高句丽薛仁贵和狄风的功劳有目共睹,二人自然成了酒宴的中心话题,面对契苾何力、薛仁贵、刘仁愿、独孤卿云、庞同善、高侃这些老将名宿狄风可不敢托大,一口一个伯伯叔叔的叫的亲热,对于敬酒狄风更是酒到杯干豪气尽显,倒也赢得了一片称赞声。 郭待封此时是不敢再找狄风麻烦了,他在大战之初由于行军拖拉,几次贻误战机,致使庞同善和高侃险些丧命,更是被李绩大骂的狗血淋头,人缘不好自然也就受到了大家的冷落,别说找狄风的麻烦,就是一个人躲在角落喝闷酒还是先被薛仁贵、刘仁愿奚落,后被高侃和庞同善借着酒劲找上前去拳脚相加了一番。 皆大欢喜的庆功宴在李绩的劝架声中结束了,李绩传下话来,大军在平壤休整九日,九日后启程返回长安。(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 留下的人 九天的时间看似不短,但对于狄风来说还是不够用,他要安排军功的分配不说还要找薛仁贵套近乎。 之所以找薛仁贵套近乎是因为狄风从李绩那里得到了消息,薛仁贵暂时不会长安,他要留在高句丽处理善后,李绩还告诉狄风,薛礼很有可能会留守高句丽,高句丽被灭这里会被化成藩镇,而薛礼也就会成为此地的第一任都护。而狄风自己的手下有不少人希望留下来,这让狄风不得不先跟薛仁贵打好关系。 薛仁贵长的浓眉阔目,身材魁梧,没有传说那般英俊潇洒,但一双鹰一样的眸子看的人胆寒,不怪献降时高藏和泉男产都不敢正眼与薛仁贵对视。 一见到薛仁贵,狄风连忙作揖施礼“小侄见过薛叔叔”。 “年轻、不拘一格、狡黠但不失沉稳”这是薛仁贵对狄风的初评,虽然狄风在高句丽打出了偌大的名声,但薛仁贵也只是对狄风的胆识佩服而已,直到薛仁贵见到了宁州风火军严整的军容,这才对狄风由佩服改成了英雄相惜。 在高句丽战场上有两支穿着特别的军队,一支是薛仁贵的玄甲军,一支就是狄风的风火军,两支军队有很多的共同之处,他们都是用白衣白甲作为保护色,人数还都是在三千左右,都有着恐怖的战斗力,在高句丽现在提起薛仁贵和狄风的名字都能起到止小儿夜啼的作用。 最对薛仁贵胃口的就是狄风性格豪爽不说还和他一样有着“恶名”。 当年,薛仁贵命令部下将13万已经投降的铁勒人就地坑杀,制造了中国历史上骇人听闻的杀降暴行。铁勒人害怕了,拼命逃窜,薛仁贵追击到漠北,擒获了叶护三兄弟。铁勒九姓衰落了,薛仁贵成了天上下凡的杀星,大唐敌人眼中的凶神恶煞。 而狄风一登陆高句丽就开始了屠城之旅,高句丽被灭风火军一共连下四十一城,其中屠城二十,斩首十一万,薛仁贵虽然觉的这个数据可能被人夸大了,但风火军那“雪魔”的称号可是真刀真枪打出来的,是高句丽人对狄风又恨又怕的具体表现,狄风在高句丽一样有着杀神的名声。(当然也只有狄风自己知道,屠城是靺鞨人干的,自己完全是替靺鞨人背了黑锅) 在薛仁贵看来狄风就是他的年轻时的翻版,所以对狄风,薛仁贵自然就像相识多年的老朋友“景晖客气了,你我之间不必拘泥俗礼,以后没有外人,你就称呼薛某一声老哥即可”,薛仁贵说着一指蒲团让狄风坐下,这才问道:“小老弟找老哥所为何来?” 见到薛仁贵问的直接,狄风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说道:“小弟听闻老哥准备留守高句丽,而小弟麾下有几人也想留在这高句丽,这几人都是岁狄某出生入死的兄弟,所以小弟厚颜来求老哥看能否照应一二。” “我当什么大事!……照应可是谈不上,老弟麾下勇士各个勇武过人,老哥早就羡慕的紧呢!能留下老哥欢迎之至,说吧,你准备留下多少人?”薛仁贵这话倒不是客套,他还真是艳羡狄风手里的“人才”,别的他只是听闻,但平壤城破,那个操纵投石车百发百中的队正,就让他眼红不已;还有能潜入平壤鼓动信诚开城门的一帮细作更是让人钦佩,这样的好汉哪一个不是以一当百的角色,如果到了自己手里这些人的作用就可媲美几万精兵。 “还多少人?留下几个,我都心痛,要不是燕青他们再三哀求,再加上自己的对马岛和济州岛也需要有人在陆路接应,自己根本就不会同意让燕青他们留下”说道留下的人狄风也是无奈,燕青为了高胜男想要留下是情理之中的事; 可宋忆凡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当他看到高胜男和高向南姐妹后,便每天求着狄风说要留在济州岛帮助十三娘,理由还很充足,“炮车出了大海变没了用武之地?”这都什么狗屁理由,喜欢姑娘就直说嘛,还编个理由来骗自己,当自己是脑积水吗?为此狄风恶趣味一上来,好,既然你要看姐妹花,我答应你留下可以,但老子把你安排给薛仁贵,让你看得见摸不着。 苏痕也要留下,这家伙在江湖漂泊惯了,受不了官场的束缚,他天生就是大称分金大碗喝酒的绿林性子,看到张晓光纵横大海,每天以抢劫征服为乐,苏痕早就动了跟着张小光出海的打算。对这种用有理想有抱负的有为青年,狄风自然举双手双脚支持。在狄风眼里苏痕留下来既能帮助十三娘,又能让他自己活的开心,这可比为了女人的燕青和宋忆凡强多了。 岭南五虎留下来的理由就简单多了,这五个夯货就喜欢金银,在高句丽可以忘乎所以肆无忌惮的捞钱。五虎说了等他们捞金银手软了、累了便会再去投奔狄风。到那个时候不但他们会去,他们还会带上自己的儿子一起去。为此狄风还YY过,五虎每人如果能生五胞胎,那五人就是二十五个孩子,到时候这二十五个一模一样的小五虎往自己身后一站,那气势……啧啧…… 一听狄风说了留下了的是这几人,薛仁贵立马拍着胸脯保证“朝廷的封赏另算,这几人只要到了自己的营中,做一镇将军镇守一地是没问题的。” 有了薛仁贵的保证,狄风可以放心的去安排十三娘在辽东的商业发展规划了。 薛仁贵是个爽利人,在狄风出发之前,燕青他们就被安置在了狄风曾经占领过的元山,而且薛仁贵还很给狄风面子,燕青他们不但安置了,原本在守卫元山出过力的奴隶军也没有被打散从编,依旧归燕青他们统领,这个人情很大,为此狄风也还给了薛仁贵一张新城(也就是后世的抚顺)煤矿示意图,并告诉薛仁贵派人去开采,可以解决高句丽冬天的取暖问题。 抚顺有亚洲最大的露天煤矿,这狄风自然知道,他原本是想留着给十三娘经营的,但为了还薛仁贵给自己留下元山的人情,这才献了出来,不过薛仁贵不懂开采技术,绕了一圈最后还是把承办权交给了十三娘来经营。 但就是这样,新城(抚顺)采出的煤不但能做够供应辽东诸镇使用,还能通过海运和陆路送往内地,挣来的银子足以支撑起薛仁贵在辽东的各项用途;煤的储量之大,作用之广是薛仁贵万万没想到的,狄风的这份大礼解决了薛仁贵的后顾之忧,当后来安东都护府成立,薛仁贵第一时间就是把都护府的治所设立在了新城,到那时薛仁贵才明白狄风是多么有前瞻性。当然这是后话了。 燕青他们有了安置,让狄风放心的踏上了返回长安的路,可路上的狄风不知道,他的安置却成了庙堂之上争论的焦点。(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 封赏 李绩作为辽东道行军大总管,三军统帅,东征如此大捷,加封太子太师,增赐封邑连同以前的有一千一百户,并授扬州大都督这一封赏任何人都没有异议。 高句丽灭了,平壤设立安东都护府以管理其地,薛仁贵战功卓著,率兵二万留守平壤,并授薛仁贵为右威卫大将军,封平阳郡公,检校安东都护这众人也没有异议。 灭亡高句丽,契苾何力因功升任镇军大将军等,改封凉国公、刘仁愿被授予左骁卫郞将、独孤卿云右威卫大将军、上柱国,汝阳郡开国公、庞同善右金吾大将军、高侃升任左监门卫大将军、就连郭待封都升到了左豹韬卫将军,李多柞因连破七城都破格升至右羽林军大将军,这些都没人反对。 唯独狄风提黔州都督的议事刚一说出,吏部尚书李敬玄就第一个站出来反对,郭晨孝敬李敬玄多年,这银子可不是白使的。狄风杀了郭晨如果不给狄风找点麻烦那以后谁还会再来孝敬自己? 李敬玄沉声道:“圣皇、圣后,狄风功绩虽大,但他手段偏激让人不齿,更何况周王刚刚封了黔州大都督,此时再换狄风太过草率。还请二圣斟酌。” 李治和武则天看到狄仁杰在下面老神在在的并不反对,也觉得李敬玄说的有理,便驳回了狄风升任黔州大都督的提议,但狄风功大不能不赏,高宗便开口问道:“以卿之见,宁州刺史狄风该如何封赏呢?” 李敬玄道:“狄风失粮草在先,后又做出屠城举动,有悖天理,臣以为将功抵过狄风不罚不赏就可。” “李尚书此言差矣”,房仁裕听不下去了,他出列打断了李敬玄道:“失粮一事错不在狄风,这英国公早已经上了折子解释。至于屠城,大战正酣不用些强横手段怎能让敌人胆寒,远的不说,就说我朝坑杀敌虏的便大有人在,这也算不得罪过。以狄风的年龄提狄风黔州大都督是有不妥,但微臣认为让狄风接替微臣出任扬州都督府长史一职再合适不过了,英国公和狄风在辽东配合默契,如果让狄风再去给英国公当佐官岂不更好?” 李治和武则天一听房仁裕的建议有理,李绩现在被封了扬州大都督,让狄风再去扬州做个长史也是恰如其分,更何况狄风治理的宁州不错,官声也好,可见狄风倒是治理地方的善吏。 李治刚要答应,李敬玄又反驳道:“我朝名将坑杀敌虏不假,但狄风所为与前人不同,狄风屠城杀的不光是敌将还有普通百姓,对阵杀敌无可厚非,但残杀无辜百姓就是天理难容,再者就按房尚书所言让狄风去了扬州,容微臣说句是非,英国公身兼兵部、内阁、等要职又是扬州都督,狄风是他保举之人,如果此时还带在身边,他就不怕犯了忌讳吗?” 一听李敬玄竟然把话题牵扯到李绩身上,刘仁轨忍不住呵斥李敬玄“放次!“徐世绩感德推功,实纯臣也。“这是高祖对英国公的评价,怎么是你这小人可以妄加议论的。” “我只是就事论事,并不针对个人,刘中书何要出言辱我?”李敬玄一听刘仁轨说他是小人马上针锋相对,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来了。 李治知道刘、李这二人不合,一见面就互掐;他也知道李绩是纯臣,对自己忠心无二,但李绩和狄风都是手握精兵良将,李敬玄的话让他还是有了一丝顾虑,于是李治制止了刘仁轨和李敬玄的斗嘴,也不提狄风是否能接任扬州长史的事,而是对着狄仁杰问道:“怀英你怎么看?” 狄仁杰也是顾虑看不透狄风现在的心思,他怕狄风独掌大权会变得利欲熏心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来,所以在提让狄风出任黔州大都督和扬州长史的时候,他都一言不发,这两个之位都是实权,黔州大都督自不必说,一州大员完全可以独霸一方,而扬州长史更是独领扬州富庶之地,权力与刺史无异。 如今高宗问起自己的意见,狄仁杰想了一下说道:“狄某自认公正,举贤不避亲的道理我也知晓,但犬子着实年轻心性不稳,圣人委以重任与他恐会坏了朝廷大计,微臣认为让狄风在六部中某个从官即可,委任地方是万万不妥。” 谁也没想到狄仁杰会把如此大功的封赏给推了出去,大家都以为这是狄仁杰的高风亮节,高宗李治听了更是哈哈一笑道:“怀英刚正严明果然不假,不过有功不赏朕岂不会被人笑话,我已有了主意,你们也不必争了,等狄风回到长安,朕自会有所封赏。” 众人散后,武则天看着李治,柔声问道:“九郎,你打算怎么封赏狄风呢?”。以武则天对狄仁杰的了解,她可不认为狄仁杰推脱狄风的封赏是什么高风亮节。 狄仁杰公正不假,但他绝对不是假公济私的人,也正是如此,狄风真要是有功,就算是狄风是他狄仁杰的儿子,他也会毫不避嫌的为狄风正要功赏,这无关身份而是关系到公正、公平。 但狄仁杰为什么要推掉了狄风的封赏呢?难道狄风的军功有假?武则天想了一下就否定了这一想法,狄风的军功有目共睹是造不得假的。那狄仁杰是为了什么呢?能让狄仁杰顾忌的纨绔,这让武则天突然对狄风感兴趣起来。 李治看着武则天笑着回道:“狄风经营宁州赋税连年递增,可见此人有掌管钱粮的能力,所以我打算让狄风去户部做一个侍郎”。 “户部侍郎,正四品下?这个封赏与他的功绩不符啊?您就不怕寒了那些浴血将士的心吗?”武则天不解的问道。 “当然不能就这些,朕还打算给狄风一个爵位,这样总能彰显朕的大方了吧?” 自从高宗继位后,大唐的爵位几乎没有在增加不说,为了收权,高宗还在有意无意的收回太宗赏赐出去的爵位,那些功高的大臣最多也就是给一个名誉上的官封,不在授予爵位了,就像李绩的扬州大都督,别看品级不是最高但实际上就是一种荣誉。这可不是皇亲国戚以外的人能轻易得到的。 而要是给了狄风一个世袭爵位,这个封赏的确不小,武则天好奇的问道:“你打算封他何处?” 李治坏笑着一指地图,武则天顺着李治的手指看去,李治指的正是原来高句丽所拥有的土地。 李治也是小孩子心性,他已经想好了,爵位给你了,但封邑我给你画在辽东,那里本就是高句丽的土地,也是你给朕抢回来了,朕就做个顺水人情,再返赏你一块。别人的土地边远不说还难治理分赏给大臣他是不会心痛的。(未完待续。) 第一 封赏 长安繁华依旧,距长安百里外,李绩大军整军待命,狄风率领的风火军随在李绩中军左右,到了巳时还不见李绩有开拔的命令传来,狄风忍不住好奇的问田阳明“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停滞不前了?” 田阳明低声道:“狄帅切勿四处张望此地是昭陵,高藏被擒高句丽覆灭这等大捷,怕是要把高藏、泉男建、泉男生献祭于此。” 话音未落,就见一行人匆匆进了李绩帐中,功夫不大,李绩披挂整齐出了大帐,仪仗列开,三军整理军仪,然后李绩一声大喝“三军下马,带敌首高藏进献昭陵”。 献祭吗!狄风还以为高藏、泉男建、泉男生会被斩首在昭陵,没想到只是走个过场,在李贤唠唠叨叨的念了一堆“废话”后,高藏、扶余丰、泉男建、泉男生被押解来到文武大圣大广孝皇帝也就是太宗李世民的墓前,由许敬宗主持宣读了祭文,大意就是“高句丽不听话,忤逆大唐,还联合百济欺负大唐属国,太宗敲打高句丽没能成功,但我李治做到了,今天来跟太宗汇报一下工作云云……”。 祭文念完了,众人跟着三拜九叩拜祭了一番,结束了。太宗亲征高句丽无果,做了充足准备的第三次也因但也因太宗病逝而半途废弃,此番献祭高宗表功的意味明显。 献祭完毕高藏、扶余丰、泉男建、泉男生再次着跟随三军再次开拔了,不过这次开拔,大队人马被留在了礼泉并不能入长安城,只有少量精兵和有功之臣被准许进城,狄风的风火军因为战功卓著也在同行之列。 狄风虽然感觉这番折腾有点多余,高宗李治也没有露面,但来的一行人是沛王李贤和右相许敬宗;太子李弘病重,先在沛王李贤代掌东宫,他和右相许敬宗出迎百里代表高宗来迎接凯旋的李绩大军这倒也是莫大荣誉了。 快到明德门的时候,大军得令奏起了凯歌,朝中大小官员在明德门外迎接凯旋的李绩大军。 朱雀大街两边的酒楼茶肆挤满了围观的人群,以往那些流连于胡姬酒肆的纨绔今天一个个都是身着戎装威风凛凛的站在酒楼窗口,向着李绩大军观望,打扮拉风显然是为了应景,但有左右羽林卫和百骑把街道封死,让他们到不得近前,这身行头是白穿了;豪门大户的小娘子更是跟要去相亲一般打扮得花枝招展,站在临街的酒楼店铺内,对着大军中的年轻英武的将领或是指指点点、或是交头接耳掩口轻笑,很是惹人侧目。 伴随着凯歌高奏,狄风的风火军就走在大军的中段,因为薛仁贵的玄甲军留在了平壤,白衣白甲打扮的风火军就成了最吸引眼球的虽在;风火军所过之处叫好声不绝于耳,这倒让风火军将士各个沾沾自喜,可好景不长,当人们得知这就是屠城二十,破城四十,斩首十万计的“雪魔”后,又原来的欣赏变成了敬畏。 也许是心理暗示的作用,那些刚刚还冲着风过军年轻将士抛媚眼的小娘子,突然感觉空气中有了血腥气,而这些英武儿郎浑身都散发着煞气,变的让人不敢直视,风火军再经过的地方人们都会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 这让宁州风火军郁闷无比,不知是谁郁闷不过,忍不住大吼了一声“万胜”,紧更着风火军齐声大吼“万胜……万胜”。 喊声如雷,震颤人心,吼声中围观的人群呼啦一下退的更远了。李绩回头狠狠的瞪了狄风一眼,责怪他出风头。 狄风则回了一个无辜的眼神给李绩,表示不是自己安排的,但狄风紧接着就醒悟过来,这还是李治的江山,如此大喊有点“喧宾夺主”了,他忙一提气,高喊了一声“大唐万胜,陛下万胜”。 随着狄风的喊声,风火军这才跟着改口“大唐万胜,陛下万胜”。 李绩看到这一幕满意的点点头,两人眼神的交流虽然隐秘,但陪在李绩身旁的沛王李贤和右相许敬宗却不由的齐齐扭头看向狄风,心里同时暗道“此子不凡!” 因为狄风的这一嗓子,让某处酒楼之上一个与狄风有故的纨绔一眼看到了他,忍不住惊呼“这不是狄家老二吗?前年还和弟兄们留恋于平康坊呢,现如见怎么成了将军了?” 这纨绔嗓门甚大,惹得周围人忍不住侧目,更有好事的靠近问道:“兄弟快讲讲这是怎么一个典故?” 纨绔刚要借机吹嘘一番自己与“雪魔”统帅狄老二的故事,却看到狄风身边的石头瞪着牛眼,杀气腾腾的看了过来,顿时被石头凶煞的眼神吓的退到了人群之后,再不敢多发一言。 而人群之中还有一人,看着狄风,心里百味杂陈,“想当初你不过是一白丁,现如今你贵为一地封疆,而我薛易却只能在户部苟且,这真是造化弄人啊!” 大军没有进朱雀门,到皇宫外而是转向了太庙,长安南郊高宗李治已经等在了那里,别看李治身为皇帝,但这战俘和开疆扩土的功绩还是要先进献神明和先祖的,献虏,拜郊祭天,祈求神灵、李氏先祖护佑大唐。这些礼节完成,才轮到高宗在含元殿接受献俘。 高藏没有被杀,因高藏并不掌握国家实权,所以唐高宗赦免了他的罪行,并任命他为司平太常伯员外同正。 任命泉男产为司宰少卿,僧人信诚为银青光禄大夫,泉男生为右卫大将军。唐将自李绩以下,都各有不同第次的封赏。而狄风的宁州人马里,田阳明升了黔州都督府长史,归德大将军,不日返回黔州主持大局、江中石成了水军都督,开府设衙带领宁州水师被安排到了泉州、石头因为识字不多大老粗一个,没有给实职,而是封了游骑将军的虚职,留在了狄风身边。至于燕青、苏痕和五虎等人虽然留在了元山,但也是皆有封赏,而且品级不低。 泉男建抵抗到底,本是要斩首示众的,但高藏和泉男生苦苦哀求,高宗为了传扬兄弟仁义,便把泉男建流放黔中。这倒好,田阳明算是抓的泉男建,结果泉男建转了一圈又回到了他掌管的黔州了。 百济的扶余丰因为参与高句丽侵占新罗也被流放岭南。 又将高丽五部、一百七十六城、六十九万余户分为九都督府、四十二州、一百县,在平壤设置安东都护府以统辖全境,选拔有功的高丽族首领担任都督、刺史、县令,与华人共同治理。任命右威卫大将军薛仁贵为检校安东都护,领兵二万人镇守安抚安东。 至于狄风,谁也没有想到,狄风居然只是给了一个户部郎中的职位,五品还没有宁州刺史的品阶高,权力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虽然没有列数狄风功绩,但风火军的事迹早已经被传开,谁还不知道狄风大名,更加上以前狄风大作临江仙被人翻了出来,这样文武全才与这封赏完全不成对等。就在众人大跌眼镜等待着下文的时候,关于狄风的封赏才真正到了关键;“开国元山县候”中书刚一宣读出口,殿内就响起了一片惊讶声。 “县侯,食邑千户,虽然不是实封,食邑在高句丽,但那也是实打实的三品爵位,要知道自从高宗继位后爵位就很少再有分封了,此等荣耀羡煞旁人,不过这实职与勋官差距太大,不知道圣人此等安排是为何意?” 拜将封侯,功成名就众人羡慕狄风,但狄风心里却是老大的不乐意,要这虚无的爵位对他来说没什么用,食邑千户还赶不上他的济州岛呢,除了侯爷的名字好听以外,即无实权又无封地,看似风光但背后却是夺了他的权,也不知道这李治是那里搭错了线,竟然对自己如此不公?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的时候,封赏已经结束,狄风只好压下心中不快跟着大家去参加高宗赐下的廊下饮宴了。 (未完待续。) 第二 庆功宴 高宗李治在酒宴进行到一半就因为身体不适先一步离开了,在经过代掌酒宴的沛王李贤一番敬酒后,狄风缩在角落看着殿中众人,此时才算是见识了大唐的中枢官员,满堂朱紫,狄风虽然成了候爷,也能身居前列,可在紫袍诸公里他还是被安排在了靠近柱子的角落;在狄风眼里这些大员很有意思,由于高宗退席,酒宴的气氛少了一丝拘谨,官员们三五成群的上前为李绩敬酒。年轻一代一般都是与相熟之人结伴上前,能很明显的看出谁与谁相交不错;而老一辈的官员则单身前去,又相熟的甚至遥遥举杯并不上前,还有一些根本就不去敬酒,而是大声说笑李绩走了****运才落了如此大的功劳,这样的表现让外人很难看出谁和谁的交情怎样。 “结党,在初唐并不是很严重,都是开国功臣,大家一起从死人堆里不但挣出了功勋也挣出了友谊,就算政见不合也只是堂上争吵堂下合,这也许就是后世所说的三大铁里的一起扛过枪吧。所以这帮老家伙根本不需要也不屑去结党,但他们也有亲疏远近,只是隐藏的比较深罢了。 但现在看堂上永徽年后提拔起来的官员已经明显有了结党的趋势,新老两代似乎隐隐有了冲突……”狄风在观察别人,突然他感到身侧也有目光在有意无意的观察他自己。虽然作为此次饮宴的主角之一,关注他的人不在少数,但这道目光与众不同,让他既感到熟悉又觉的陌生。 狄风忍不住侧头看去,只见一个长相英俊身着朱红袍的年轻官员正端着酒杯冲着自己遥遥示意。 “这人是谁?长的不错很有做人妖的潜质,如果能去一趟泰国做个手术,回来后很难让人分出公母;但看面孔自己从未见过,应该不是相熟之人,那他对自己这个户部郎中献的哪门子殷勤?”狄风心里琢磨着,手上礼貌的回敬了一下。 就在狄风刚刚放下酒杯的时候,耳边一个声音响起“此人明崇俨正谏大夫,精通鬼神之术,景晖切莫与他走的太近,以防受污名所累”。 狄风抬头看去,只见跟自己说话的竟是右相许敬宗。 许敬宗笑眯眯的看着狄风模样甚是和蔼,看到狄风回过头来,他笑着道:“老夫年纪大了,饮了几杯水酒就喜欢胡说八道,你可切勿当真啊,这正谏大夫明崇俨还是可以的……可以的,狄贤侄今日封侯,老夫忙于礼物还未来得及道贺,贤侄莫怪啊!”,说着对狄风一举手中的杯盏。 “小子何德何能,怎敢劳许伯伯道贺……”狄风说着连忙就要起身,却被许敬宗按住,许顺势跪坐在狄风身旁“不必多礼,你是少年俊杰,而老夫就喜欢和年轻人在一起,这样才能调养心态,跟你这年轻人把酒言欢老夫的身子骨都变的轻建了不少,敬你这一杯水酒说起来还是老夫占了你的便宜呢!哈哈…………”。 许敬宗笑的自然亲切,让人丝毫都感觉不出眼前和蔼的老人是一朝右相,换做别人兴许就会被平易近人的许敬宗折服,但狄风却暗暗加了小心,李绩曾经的忠告还在耳边,信宁的赖明杰可就是许敬宗保举的,却被自己拉下了马。狄风不相信许敬宗对此事一无所知。 早知道长安不好混,妖孽云集鱼龙混杂,狄风自认没有降龙伏虎的能力,这才一到大唐就选择离开长安去外面躲风头,可是造化安排躲也躲不过去,转了一圈又回到了长安。 许敬宗就是妖孽之列,他谈吐风趣,总能找到让你感兴趣的话题,引出了一个开头后,他就会笑着听你来讲诉,只有在需要转换话题时他才会巧妙地插一句做;这是一个真正的谈话高手,不知不觉间就能让你心甘情愿的说出他想听的东西。 狄风虽然有了戒备说话时倍加小心,但还是跟许敬宗说了自己在辽东所作所为,直到许敬宗笑着告辞离去,狄风才发现自己除了济州岛和十三娘的海盗军团以外,其他的都在许敬宗的引导下跟他说了。 “这老家伙太坏了,除了丑儿还想不出谁能如他这般会套人话的”狄风一边腹诽着许敬宗,一边端起杯盏走向了李绩。 李绩可以说对狄风有恩,无论是长孙无忌死在信宁时李绩为保自己留在了黔州,还是乌湖岛粮草被毁李绩对自己的包庇,亦或是自己迂袭高句丽李绩的支持,虽然有狄仁杰的原因在,但狄风还是要借花献佛表示一下自己的感激之情。更何况许敬宗和李绩的关系微妙,虽然许敬宗不敢公开的针对李绩,但两人俨然已经成了新老权势的代表人物。 狄风以为,刚刚许敬宗跟自己坐谈甚欢,在场的人可是都看到了,狄风不想让人误解自己封了候就忘乎所以忘了提携过自己的英国公。他要去给李绩敬酒用此来表示自己并没有被许敬宗拉拢过去。 可到了李绩跟前,狄风才发现自己想多了,他这个侯爷在这帮三朝老帅眼里还上不得席面,更别说他的实职还只是一个五品的户部郎中。别说那些老帅就连李敬玄这些新贵都没有拿正眼看狄风的。 大家都在自顾自的饮酒看歌舞,只有沛王李贤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就转过头去,李绩倒是对着狄风能来敬酒表现的颇为欣慰,但这也是出于长辈看后辈的应有表现,李绩以长辈的口吻告诉狄风:“不要太在意官职的大小,你太年轻,现在有了大名声,就应该自己稍加抑制,用不着独出众人之上。圣人安排你去户部做郎中正是出于爱才……。” 但是李绩的话还没说完,狄仁杰就警惕的凑了过来,他打断了李绩和狄风的谈话,并把狄风赶回了自己的席位。 狄仁杰费尽心机才把狄风留在了户部,他可不想李绩再横生枝节,万一李绩再出什么幺蛾子,把狄风弄去扬州,那自己的辛苦安排就白费了。同时狄仁杰也打定了主意,庆功宴结束后他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要问问狄风的所作所为究竟是何打算?(未完待续。) 第三 狄仁杰的问话 既然要盘问清楚,狄仁杰就丝毫没有拖拉,庆功宴结束狄风刚进门就被狄仁杰叫到了书房。对狄风种种举动的猜测,让狄仁杰早就没了耐心,他直奔主题问道:“截留宁州税赋隐瞒不报、操纵漕运、打造水师、经营私产、把持军武……我来问你,你做这些意欲何为?” 狄风一直以为自己做的事情非常隐蔽,可没想到狄仁杰会知道的如此详细,他不由脱口反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一听狄风问的直接,连个尊称都没有,狄仁杰知道这是说中了狄风的心底,让他有了慌乱,但还是气不过的呵斥道:“混账!你就是用这种口气跟为父说的么?” 狄风忙改口“父亲是如何知道孩儿的所作所为呢?” 狄风的一声父亲让狄仁杰放缓了语气“岂止是为父知道,这长安城内知道你暗中小动作的何不止为父一人,只不过人家没有对你的小动作放在心上罢了,你当百騎和内廷卫是幌子嘛!” 狄风一听“百骑”和“内廷卫”忍不住低声问道:“圣人和圣后也知道此事?” 狄仁杰点了一下头,又补充了一句“还不止二圣知道,沛王、许敬宗……”说到一半狄仁杰犹豫了一下不再接着说了,而是换了话题问道:“这些你到不必担心,有人问起自有为父替你开脱,但我只想知道你的所作所为用意何在?你要老实回答不可隐瞒。” “隐瞒宁州财政是为了,把资金集中起来更好的投入到宁州建设中去,如果上报孩儿怕会被朝廷截留”狄风一看没办法在隐瞒,只好如实解释给狄仁杰听,不过他也是说的半真半假有所保留。 “为何不向朝廷陈述你的执政方略?”狄仁杰是不会放过任何细节的,他要从狄风的回答中推断狄风的真正目的。 “重商轻农有违圣人教诲,怎敢向朝廷陈述?经营私产一是为了解决孩儿在宁州的用度,再者孩儿也是为了亲自体验商贸的利弊,孩儿是官身,参与商贾之事本就怕被言官知道参奏孩儿,所以当时就隐瞒了下来”。 “你还怕有人参奏你?要不是为父替你拦着,这参你的折子恐怕已经能堆满这案几了!好吧!这条且算你有理,那漕运你又如何解释?” “漕运是新兴事物,虽然长安到东都也有类似漕运的模式,但未经推广验证,孩儿不敢贸然公布出来,只能用宁州的银子打造漕运作为试点,一旦可行孩儿就会上书朝廷,再说孩儿也已经让扬州房长史向朝廷进言了啊!” 狄仁杰心里把房仁裕的奏报和狄风的话两相印证见没有出入这才点点头接着问道:“打造水师呢?具为父所知,你打造的战舰和不止宁州水师那几条船,其它的战舰去了哪里?” 狄仁杰一提到战舰,让狄风犯了难,他总不能告诉狄仁杰,战舰给了十三娘用于打劫倭国和百济吧;心里转的飞快,但嘴上狄风不敢有半点犹豫,狄仁杰有神断之称,只要他稍有犹豫就会被狄仁杰看出破绽,狄风一边想着应对之策一边回道:“海商是宁州的主要财政收入,而且海商经营不与农人争利,又不占用土地,是孩儿准备大力发展的产业,但大海广袤风险难测,没有一支武装护航船队难保不受海外势力的侵扰,所以孩儿将战舰派去了泉州林家,让他们保护林家作为海商的先行者出访海外诸国以探商路。” 泉州林家名气颇大,也曾受过朝廷嘉奖,狄风把战舰的事推给林之欢到不怕狄仁杰怀疑。毕竟林之欢自己就打造过新式战舰作为护航用船。 果然狄仁杰一听泉州林家就开口问道:“可是到过琉球、麻逸、渤泥、真腊、狮子国、波斯、萨庐都等地的林家?” 狄风都没想到林之欢竟然去过这么多地方,心里暗道“回头要好好和林之欢研究一下东南亚还有没有便宜可赚”。不过既然狄仁杰知道林之欢的名字,那就好办了,狄风忙不迭的点头称是。 狄仁杰看到自己说对了,不无显示自己见闻渊博的补充道:“那就是了,这泉州林家世代经营海商,跟随林家来我大唐朝贡的使者已有数十人,海外之国多有金银珠宝,你此举倒是一件善事”。 “父亲说的对,孩儿正是看中了这海外诸国富庶,才动了利用水师护航,让林家多为我大唐换回一些高产实用的作物以及金银回来”说到海外作物和珠宝金银,狄风又把自己知道的后世海外贸易的好处夸张的说了一遍。 狄仁杰越听越是惊讶,他是想不到海外诸国竟会如此富庶,金银珠宝暂且不论,玉米、土豆、南瓜、番薯、辣椒……那些高产的农作物简直就是天大的宝藏,真如狄风所说,能把这些农物引进回来,那大唐再无饥荒可言,至于狄风还有什么秘密现在的狄仁杰已经顾不上再去关心了,他的心思全都被农作物吸引了过去。 一问一答,狄风和狄仁杰两人,就围绕着海外的农作物和规模化产业这个话题整整谈了一夜,狄风再说,狄仁杰再记,遇到不明白的狄仁杰还会虚心的想狄风请教,直到狄风把道理讲明讲透,他才肯罢休,一直讲到狄风在也挺不住了,狄仁杰这才让狄风回房休息,而天还没有放亮狄仁杰就备好了车马急匆匆的进宫去了。 狄风则哈欠连连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补觉,封赏刚下来,辽东之战的有功之臣还需要,安置交接、各部人马也需要打散迁回原籍,所以狄风倒是不急着去户部入职,他有大把的时间休息调整。 可是狄风还没睡着,就听门外狄荣匆匆赶来禀报,府外有人求见。 “谁啊?这也太早了吧?”狄风嘟囔着问向狄荣。 一年多没见狄荣还是那样的膈应人,他媚笑着回道:“是个叫丑儿的小娘子,这小娘子猛一看惊艳动人,仔细一看,可惜了!脸上该好不好的长了一块胎记,……爷,你说这么好的小娘子,怎么老天就要如此的不公呢……”。 “丑儿!”狄风猛的打断了狄荣的唠叨,快步向着狄府门外赶去。(未完待续。) 第四 武则天给的庄园 丑儿在跟狄风返回长安时到了太白就离开了队伍,走的匆忙也没有跟狄风说明原因,但狄风猜测丑儿应该是回家了,两人当初就是在太白相遇,所以狄风推断丑儿的家应该就在太白附近,从第一次相遇到现在已经过去一年有余,这段时间既没有见到过丑儿的家人前来寻找,也没见过丑儿和家里有书信往来。虽说丑儿自己说她没有家人,但人怎么会没有家人呢,她又不是孙猴子从石头里面蹦出来的? 狄风没有把这话当真,一直想等有了空闲就陪丑儿回家一趟,一个小姑娘跟着自己这么久了,她的家人不定会急成什么样子。可自从到了宁州狄风就是事情不断,陪丑儿回家的想法也被搁置了起来,这让狄风一直感到内疚。如今丑儿自己走了,这让狄风担心丑儿安危的同时也少了一块心病。 在狄风看来丑儿长的……不好说,没有胎记还行,有了胎记就不能用好看不好看来形容了,反正是不如赵灵儿那样让人牵肠挂肚;性子倒是还行,就是整个人一会瓷笨一会猴精,除了给自己添乱外,狄风就是拿她当助手、跟班、出气筒来用的。 以前丑儿在身边,狄风没觉的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如今丑儿走了才三天,狄风就受不了,干什么都不顺手,以前自己需要什么根本不用开口,丑儿就会心领神会的把自己所需递到手边;自己烦了丑儿就会出现在自己跟前撒娇耍赖,让自己笑骂一声后忘记了烦恼;当时丑儿和赵灵儿同样是缠着自己讲故事,但丑儿不同于赵灵儿单纯是被故事内容吸引,狄风仔细回忆发现丑儿每次缠着自己讲故事的时候正是自己处于新旧两个身份迷茫不分的时候。有女如此一心一意的为自己着想,夫复何求? 现在一听到丑儿找来了,狄风三步变作两步,顷刻就来到了府门外。 娇小的身子,还是那副狡黠的小模样,看着丑儿脸上的那块胎记依然丑丑的,但狄风心里莫名的一暖,他一步上前不由分说照着丑儿屁股上就是给了一巴掌,口里责怪道:“你怎么走了也不打声招呼?以后再敢如此我就打的你下不了床。” 说完看着丑儿一副娇羞模样,双手捂着屁股大眼睛乱转,一个劲儿的瞟向自己身后站着的狄荣,狄风头也不回的对着狄荣说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回去睡觉吧”。 看见狄风的举动,狄荣暗道自己嘴欠,“这丑丫头原来是自家小爷的相好,没想到时隔一年自家少爷的口味竟然变得如此特别,以后说话可要小心了”,他忙点头称诺,然后谄媚的对着丑儿道了句“少夫人好,你和少爷慢叙,小的先回去了”。说完这才调头回了院子。 “这人不错,以后让他听我调用吧!”还没进门丑儿张口先把狄荣要到了自己身边,她被狄荣一声“少夫人”喊得心里高兴,同时脑子里飞快的转了一个念头,“自己到了狄府可不能在身边安排侍女,万一狄风给自己找一个漂亮的侍女,整天跟着自己在狄风眼前转,再把狄风勾引坏了岂不麻烦?再说这小厮一看就是狄风身边的老人,先把他收服了,自己在府内也算有了一个嫡系”。 “丑儿这小丫头一回来就作,反正赵灵儿不在,就由她折腾去吧!”对于丑儿的小心思,狄风满不在乎,他一边领着丑儿进府,一边问道:“都安置妥当了?” 不用明言丑儿也知道狄风问的是什么,她轻嗯了一声,小声反问道:“你不想问问我具体都干了些什么吗?” “你想说我就听着,不想说就当个秘密留在心里,人都是需要有自己的小秘密的,我也有秘密,这样咱们相互才算公平。”狄风嘴上说的轻松,心里却是真的想知道丑儿这几天都干了什么?以及她家里人对她跟着自己是个什么态度。 “我就知道二郎是个好人,丑儿已经跟家里说了,以后我就是狄家的人了,再也不回去了,我跟着二郎,你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丑儿说着撩开门帘进了屋里。看了一圈后问狄风“以后我就住在这里吗?” 丑儿这可真把狄风问住了,“这里虽说是自己的家,但还是狄仁杰说了算,狄仁杰才是一家之主,能不能留下丑儿还要看狄仁杰的意思。自己刚才一时高兴竟然忘了这茬。”但他不想让丑儿失望,就点头说了声“是”。 丑儿听了眼睛瞪的老大,娇羞的低下头,用细不可闻的声音问道:“我们这就要同房吗?” “同房?你这小脑袋一天到晚都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啊,你要同的哪门子房啊?”狄风不可思议的看着思维跳脱的丑儿。 “不同房,你指着自己的房间告诉我以后住在这里干什么?” “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的房间?” 丑儿气鼓鼓的一指屋内的摆设“这里……这里……不都是你平时所用之物嘛,我又不像灵儿姐姐那样瓷笨,这还看不出来?” “这丫头这个时候还不忘打击一下赵灵儿”,狄风无语,只好如实说道:“这个家里我说了不算,上面还有我老爹,所以你先在我这里将就一下,等我爹回来,问过他后,再看安排你住在何处。” 说到等狄仁杰,结果这一等就等到了掌灯时分,期间有几波旧友来邀请狄风前去饮酒,都被狄风以长途劳累需要休息为由婉转的拒绝了。这些人都是狄景晖放荡长安时结识的狐朋狗友,如今这具身体被狄风占了,他不到万不得已是不想在与他们有瓜葛了。 狄仁杰回到府来,已经是酉时了,他顾不上进餐就把狄风叫过去,又详细的询问了开放海市的步骤和前期需要准备什么。 这些狄风也只能说个大概,在狄风心里海市可有可无,只要有强大的舰队,出去掠夺殖民就好了,还谈什么开放海市?这简直是多此一举。 不过从狄仁杰的话里狄风听出,李治和武则天对海上贸易的提议相当赞赏,并且已经要求中书讨论如何实施了。 狄仁杰还告诉狄风,圣后为了表彰狄风献策有功,也为了弥补狄风实职的降级,特意把南山的一处庄园赏赐给了狄风。 狄风接过地契文书一看,这套宅子位于南山脚下占地十亩另外还有千亩的职田,紧邻着鄱阳公主的旧居,连同庄户竟也有百十来户。不愧是武则天的私产,位置清幽雅致,田地肥沃,交通也是便利。 在大唐一般官员也有福利只是给地不会给房,地是临时的要雇人耕种,调动或者退休还会被朝廷收回,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是李治和武则天的一贯手段,但给狄风的这甜枣有点大,这是赏赐不是福利,房产和职田就是自己的狄风心里喜欢。 他趁机说了丑儿的事,结果狄仁杰一听就火了。(未完待续。) 第五 新家“侯府” 丑儿在狄仁杰看来,与狄风非妻非妾又不是侍女,家庭身份也是含糊清,如果留在狄府单单一个收留逃奴或者浮浪户的名义,就够言官找麻烦的了。别看狄仁杰身居高位,但越是身居高位做事越是小心低调。 狄风一听忙辩解道:“在宁州我已经给丑儿办了手实,父亲怎会有如此顾虑?” “你就要去户部赴任,闲暇时要多看看典章,就你私下里办的狄小花和丑儿的手实文书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作假。老夫在各州县上报户部的报备里早就看过此二人的文案……”狄仁杰说道这里不禁摇头一叹“唉~~你也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仕途险恶有些事情还需要多加提防,稍有不慎就会给家族带来灾祸,不是为父偏心,在大局方面你不如你大哥稳妥,所以狄家的将来还是要交到你大哥的手里。” 也许是怕狄风不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狄仁杰又补充道:“这狄小花和丑儿身份不清,难保不是有心人故意安插到你身边的内应之人,为父不愿收留丑儿意就在此,狄家现在上下几十口人,而朝堂上风波未定,万一有个差池连累的可不止是为父一人啊!” 狄风自然是明白狄仁杰的用意,“自己现在身在官场,所行所作又是标新立异,摸不透自己的心思狄仁杰难免不会担心自己给狄家带来灾祸,如今既然武则天赏赐了自己府邸何不借着这个机会提出分家单过?” 虽然父母建在,自己也没有成亲,这分家有点不合理法,但为了自己能不受家族约束,也为了能躲开狄仁杰在身边监视自己,狄风还是一咬牙说出了分家的请求。 狄仁杰听了没有狄风预料的勃然大怒,他不知道狄风是为了脱离旧规矩的管束才决定分家的心思,还以为狄风是为了家族着想才决定分家的,感动之余他只是沉吟了片刻,点头道:“你真的长大了,能明白为父的苦心倒也难得,现在你已经封了候,分家却能说得过去,只是为父无甚家产,这要是分了家,为父可没有产业能分配给你。” “孩儿在宁州到是小有资产,父亲不必担心孩儿的财帛不够,有圣后的赏赐,孩儿决定去南山的庄园定居,不知父亲意下如何?” 狄风一提到他在宁州的产业,狄仁杰这才想到,这小子现在的身家可是不小,自己还为亏待了他感到内疚完全是多余了,不禁笑骂道:“你这混账,宁州的私产足以抵上一县赋税了,还能称作小有资产?去南山庄园也好,不过赵刺史的女儿,为父已经认可,你可不能背信弃义毁约在前。” “父亲放心,孩儿省的!”狄风忙点头应是,心里暗暗高兴,自由自在的生活来的如此容易。 “好了,明天为父就去找中人做个见证把分家文书立了,你先退下吧!” ……………… 狄风没想到古代分家这么麻烦,奉行礼孝的、大唐对分家的要求极严,父母健在分家是要受刑罚的,但父母同意到可以民不举官不究,只是要有德高望重的见证人主持财产分配,而狄仁杰有爵位在身,涉及到的官荫袭等杂事就更多了,不过还好狄风是净身出户,这才省了许多麻烦,但一番折腾下来也是半天过去了。 趁着长安县还没有“下班”,狄风去报备了分家手续后,就带着丑儿匆匆赶到南山庄园去看自己的新家。 占地十亩的大宅院不是一般的气派,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怎么看都跟后世的公园一个模样,大门上的牌匾已经换了,元山县侯府几个金光大字耀人眼眸,附近能和自己的庄园相媲美的只有隔壁一里开外的一座庄园,住的是谁狄风没有留意。他现在的心思全都被眼前的庄园所吸引了。 “后世就算住别墅,邻居间的楼距有四十米就已经算是牛叉了,现在哥们这宅子,有多大暂且不提,就单这和邻居要相隔一里的距离,就不是后世的蜗居可以比拟的,这地方大的可以撒欢跑马了!”狄风把马交给狄荣,自己拉着丑儿快步进了自己的宅院。 大、太大了、后面的依山而建的花园还没来得及去看,只是前面的庭院粗略的看了一遍就用了半个时辰,狄风一边四处观看,一边告诉丑儿什么地方还需要改动,排污系统、卫生系统,这里需要一个游泳池、这里需要要改成聚餐的场所……狄风说的口干舌燥,丑儿记的麻烦干脆叫来了狄荣,让他记录,自己反倒跟着狄风一起指手画脚的规划起来。 “这里要养些动物……这里需要开一块菜地……这里有鱼吗?……只有观赏鱼?……不好,放些鱼虾进去,留着给爷垂钓用。……这间房子不好,拆了,还需要一间密室当作库房…………差不多,丑儿你还有没有需要补充的?”狄风把能想到都说了,想不到的以后慢慢琢磨,他安排完这才问丑儿还有没有遗漏。 丑儿摇头表示已经满意了,负责记录的狄荣脸色已经发白,他喃喃的问道:“爷,这样改下来,几千贯是要用的吧?” 狄风诧异的反问狄荣“怎么?有问题吗?” “没有……”狄荣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小心的说道:“爷,问题是没有,可咱们没银钱啊?” “银钱!”狄风哈哈一笑“哈哈……你只管按爷的吩咐去准备,这两天的功夫银钱就能到位。” 对于狄风的大手笔狄荣将信将疑,他又问道:“爷,仆役、丫鬟还需要么?还有那些佃户爷还需要见见么?” 仆役、丫鬟狄风还真没想过,这么大的宅子没有仆役、丫鬟打理是万万不行了,至于佃户狄风这才纳过闷来,自己现在已经是地主了,大宅院的附近还住着百十户佃户呢。 “以后你就是管家了这些你看着安排吧。”狄风可没有当地主的经验和觉悟,他把这些琐事一个脑的推给了狄荣,同时心里暗暗琢磨“也是时候让狄小花他们带着财物来长安了”。(未完待续。) 第六 邻居孙思邈 南山庄园的傍晚,狄风迎来了新居的第一位访客,准确的说是三位,一个白胡子老道带着两个小道童。 “邻居?……不知道长尊号如何称呼?”看着这个自称是自己邻居的老道有点面熟,但狄风又不确定在哪里见过,他只好一边请老道入座,一边客气的问了一句老道的道号。 “你这娃娃岁数不大,忘性到不小,一年不见你就忘了应妙老道了?”老道盘膝坐下一缕颌下白须,仔细看了狄风一眼又轻咦一声就连声称奇“咦~怪哉……怪哉”。 “应妙?”狄风在脑子里飞快的寻找应妙道人的相关信息,瞬间有了答案“应妙真人孙思邈!乖乖竟是药王,原来不是说与自己相邻的豪宅是鄱阳公主的旧居嘛,怎么成了孙思邈的住所?” 狄景晖曾多次和狄仁杰见过这老神仙,这老道怕有一百多岁了,面色红润一点看不出老态来,难道他真有长生术在身?狄风心思飞转,不由再次看向孙思邈。 只见孙思邈惊异一声后左手飞快掐衍,竟当着狄风的面推算起来。 “看这架势,这老道怕是真是个有本事的,可别算出自己是个夺人身体的穿越者。”狄风正在暗暗担心,突然孙思邈脸色一白,猛的一身咳嗽,停止了推衍。 他身边的两个小道童见此,忙上前,一个帮着给孙思邈捶背顺气,一个忙从怀里取出一个小药瓶,倒了一粒丹药出来送到了孙思邈嘴边,口里还一个劲的惊呼“师尊,你怎么了?” 道童声音清脆,听着不像是男孩子,狄风这才看向道童,这道童眉目如画,胸脯微鼓,可不就是一个女孩。 “心宁,莫要惊慌,为师只是岔气了,休息一下就好”,孙思邈吞服了丹药,安慰了徒弟一句,心里却是暗暗吃惊“天机难测啊!一年不见,竟然再无法推衍此子命格,怪哉……怪哉……此子难道已经命上龙华,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成仙得道了不成?看来有时间要去司天台请袁火山来看看才成。” 孙思邈调息了片刻,看到狄风正盯着自己的徒弟看,也不过问一下自己的情况,他倒是心态超然也不在意,便笑着介绍道:“这是老道的两个徒弟,清风、明月,俗家名字左心宁、叶铭天,刚才见到老道身体不适才混乱起来失了礼数,你这娃娃不会怪罪吧?” 狄风被孙思邈一说这才回过神来,一想人家老神仙发病了,自己不去关心反倒盯着人家女徒弟看个不停,这也忒不地道了,他老脸一红忙道:“不会……不会,倒是小子失礼了,不知道老神仙这是怎么了?” 孙思邈心里牢骚了一句“还能怎么了,还不是推算你的命格受了反噬”嘴上遮掩道:“没什么大事,这年纪大了,毛病也多,刚刚岔了气,现在无妨了”。 “老狐狸,明明是在给自己算命,还推说岔气了,怎么不让你背过气去!也不知道他算出了什么,这帮老道很危险,以后还是躲远一点为妙”,狄风同样心里一套嘴上一套的说道:“老神仙有药王美誉,这点小疾定会无妨,倒是小子在辽东连日征战身体多有不适,不知道老神仙可看出来没有?” “小狐狸,好狡诈,还想套老道的话,老道偏不告诉你,不过想告诉他也是不能,自己根本就没算出来”孙思邈腹诽着回道:“老道我学道不精,难逃生死轮回,药石可以去疾但却不能使人长生,这年纪一大自然就会机能减退,偶有不适倒也正常。要说你这娃娃,精神内敛,目含神韵,可是一点病态都没有,反倒是气息悠长,微不可察,一副丹道大成的表象,娃娃,老道冒昧问一句,你可是学过我玄门修道之术?” 狄风暗道孙思邈好眼力,自己大周天一通,能看出自己修为的还没见过,就算是十三娘也是知道自己师门功法才推断出自己修为的,这孙思邈是第一个提出疑问的人,不过自己师从苗龙他可不敢乱说,谁知道这孙思邈是不是江湖人物,他对弥勒教又是个什么态度? 狄风一念至此,应付了一句就岔开了话题“小子倒是学过内息之术,就是不知道算不算玄门功法。对了,老神仙说是小子的邻居,可据我所知隔壁的宅子不是鄱阳公主的旧居嘛?您老是住在那里,还是隐居在南山之中?” “那宅子是鄱阳公主的旧居不假,只是高宗继位后把这宅子赐予了老道,老道除了定期进山外,一般就在此宅入世修行。这也是听说了你这娃娃和老道成了邻居特来恭贺乔迁。”说着孙思邈一挥手,让明月左心宁端过了几瓶丹药,递给了狄风,并说道:“老道身上没有黄白之物,这些去瘟解毒的丹药奉上权当恭贺之礼了,你可莫要嫌弃老道寒酸”。 大周天一通百病不侵,狄风对于治病的丹药到不在意,但自己是百病不生了,可身边人难保不会得个小病小灾的,这可是药王亲手打造的丹药,药王出品万金难求,这丹药称作大礼也不为过。 狄风忙接过丹药道谢,回身喊了一声“丑儿”。 丑儿有个爱偷听墙角的坏毛病,说了几次了她也不改,狄风知道她在就躲在外面偷听,喊了一声后果然丑儿马上应了一声就走了进来。 “你去安排饮食,今晚我要宴请咱们的邻居孙老神仙”狄风说着把丹药交给丑儿,并吩咐丑儿准备酒宴。 丑儿接过丹药,应了一声就转身离去做准备了。 从丑儿进屋到丑儿离去,孙思邈和他的两个徒弟的目光就没离开过丑儿,直到丑儿出去,孙思邈这才忍不住问狄风“娃娃,你这侍女来着何处?” 不知道孙思邈为何对丑儿如此上心,他也忍不住反问了一句,“老神仙何来此问?” 孙思邈沉吟了一下,这才犹豫着说道:“娃娃勿怪老道多嘴,老道观此女身上有妖邪之气,娃娃你可要小心留意才好,莫要被迷惑了心神。” 说完见狄风面色不悦,孙思邈又补充了一句“忠言逆耳,良药苦口,娃娃勿怪”。 虽然孙思邈说丑儿的话让狄风不舒服,但人家没有恶意,狄风也不好责怪,他笑着应到“小子知道了,谢谢,老神仙关心”。 丑儿现在是狄风的逆鳞,虽说孙思邈说丑儿的坏话是无心,也是出于好意,但这一打岔,让狄风没了跟孙思邈多说的兴趣,虽然不愿意在与孙思邈多谈,但既然说了要安排酒宴招待孙思邈,他也不能就此离去,狄风只好硬着头皮和孙思邈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心里盼着酒宴早点开始,好把孙思邈这个危险还爱给人看面相的老道灌醉打发走。(未完待续。) 第七 送行 席间听着狄风侃侃而谈,从世外见闻到衣食住行,就连医药一道狄风都能说上两句,而且每有惊人之语,见识之广博,理论之独到让孙思邈佩服不已,食疗、五石之论孙思邈倒是早有研究,但能像狄风所说天下之物无不可入药的理论,这……大宗师也未必敢放此豪言吧?可当狄风指着桌上的每道菜,给孙思邈讲其营养价值和调料的运用时,让孙思邈眼前一亮,仿佛有一道神秘的大门正在他的眼前徐徐打开。 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孙思邈对狄风精致的生活态度很是欣赏,更对狄风的见识广博惊为天人,越看越觉得狄风神秘,这孩子打小就是纨绔坯子,一年前还偷过自己的丹药,不学无术的二世祖竟然能用一年的时间变成了一个无所不通的全才,这以常理解释不通。 如果说他是天机,就算是神仙转世,他说的自己应该也能听懂才是,可这“抗氧化剂、维生素C……”自己闻所未闻,如果说他是信口胡诌,那含有抗氧化剂、维生素C的果蔬作用却又与先贤的理论不谋而合,这是何道理呢? 孙思邈夹着一块拔丝山药,陷入了沉思“一个糖霜就有如此大的学问,自己穷极一生都未必能研究透彻,果糖、蔗糖、葡萄糖、麦芽糖、甜度、热量……他小小年纪是如何划分的如此清楚呢,一益一损分析的丝丝入扣,正和了阴阳之道;一个糖霜经过转化竟有起死回生之效?匪夷所思但又鞭辟入里。从细小之处可见天地,这才是大能之人,罢了,以后豁出去这张老脸,也要多亲近与他,此子身上的学问浩瀚如海啊!” 不过孙思邈转念一想到狄风说过的那么多新鲜事物,暗叹自己恐怕到死也学不完全,不由心中悲叹,情不由己的就把心思打到了自己两个徒儿之上。 左心宁对狄风的话听得入神,看样子兴趣不小,但这丫头更多的时候则是把目光聚焦在丑儿身上,似乎丑儿比狄风更有吸引力。孙思邈暗暗自责不该给心宁徒儿讲那些旁门左道,让她现在对鬼神之术的兴趣大过了医道。 叶铭天倒是盯着狄风不错眼珠,对别人视而不见,可这小子不是在听狄风讲话,而是盯着狄风,只要狄风分神讲话,他就趁机伸手把食桌上能够得着的美食偷偷拿进自己的道袍里藏起来,这会功夫那道袍已经被油侵透了一片,他还不自知! “孽徒啊!叶铭天明明就是馋的,根本不是一心好学,老道一世英名怎么收了这么两个徒弟呢?”没想到,到了狄风府上让两个自己最得意的徒儿原形毕露,孙思邈此刻心情复杂。 到了日落孙思邈走了,想要把两个徒弟留在狄风处学习的想法孙思邈没好意思开口,这两个徒弟的表现太不争气了,不过孙思邈到没有就此放弃,他已经打定主意要多和狄风亲近,既然是邻居就有的是时间让两个不争气的徒弟混进狄府。 左心宁和叶铭天也是和孙思邈一样的想法;左心宁想再来狄府是因为她感觉到丑儿姑娘身上有种玄而又玄的力量;叶铭天则是完全被狄府的美食所吸引,心里正想着何时还能再去混一顿吃喝。 孙思邈一走,偌大一个南山庄园立刻陷入了沉寂,现在狄风这里只有丑儿、石头和几个自愿留下给狄风充当家将的亲卫,这么大的宅子就这么几个人是显得空荡荡的,丑儿听完故事已经睡去,想着赵灵儿和宁州的热闹,狄风也渐渐睡着了。 因为无趣,石头一大早就跑来狄风身边呱噪“老爷,今天咱们干什么去,闷在家里实在无趣”。 这话原来都是狄荣的专属,现在被石头抢了,让后到的狄荣鄙视了石头一眼后,就跑去给未来的女主人丑儿献媚了。 一想到今天的安排狄风就是一阵头大,自从听了狄仁杰说,自己的所作所为有好多人在暗处盯着,狄风就打定了主意要保持低调,可低调哪是那么容易,今天就有几桌酒席需要应酬,田阳明以及风火军要回黔州了需要送行,这个必须去;李多柞要去羽林卫就职,下午已经安排了酒宴对狄风道谢,李多柞的一步登天确实离不开狄风的提携,现在李多柞身份地位打不同前了,人捧人的事狄风自是不好推脱;还有一个酒宴狄风是因为好奇才要去的,那就是正谏大夫明崇俨的宴请,这人让狄风感到既陌生又熟悉,看相貌听名字这个人狄风可以肯定以前并不认识,但他的身上有一股让狄风熟悉的气质,至于像谁狄风一时还想不起来,所以狄风没有推脱明崇俨,他想看看这个帅哥宴请自己到底有何用意。 两场酒宴一场送别时间并不充裕,留下丑儿在家看着装修,狄风带上石头和亲卫策马去了延兴门外,到了延兴门外五里处,田阳明率领着宁州风火军已经候在了那里。 一见到狄风到来,众人齐呼“参见元山候,风火万胜!” 底下的兵卒不懂事也就罢了,田阳明也跟着大喊,这家伙脸红脖子粗的模样也是真情流露,不过狄风现在就怕自己落人口舌,他忙举手制止了大家“诸位,狄某与大家生死一场,也算是有了过命的情谊,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能相见,狄某不会忘了我的生死弟兄,也希望诸位弟兄不要忘了狄某,因为朝廷委任狄某无法现在返回宁州,在辽东死去的兄弟家属,还望各位兄弟替狄某多加照顾。狄某再次先行拜谢了”。 狄风说着下马后,恭恭敬敬的深施一礼。换来了众将齐齐单漆跪地还礼。 “大家都起来吧,以后狄某不在宁州,凡我风火军成员有任何困难尽可找田长史或者赵灵儿解决,如果他们解决不了,你们也可来长安找狄某,兄弟一场到时狄某绝无二话。” 看着众人眼圈发红又要有大喊的趋势,狄风赶紧制止众人“狄某已经不是宁州统帅,此次送行单以战友身份,生死兄弟一场这本是情理之中的事,兄弟们莫要多礼”说完又对田阳明道“这宁州军是你我心血所在,以后还请田兄多加照顾,灵儿那里已经备下了封赏还有个人战利品,田兄回去可派人去灵儿处取来分发下去。风火军以后就交给田兄了,只要不打散风火军,其他的任由田兄安排。” 一听狄风要把风火军送给自己,田阳明毫不迟疑的拍着胸口保证“兄弟尽可放心,只要有田某在黔州一天,这宁州风火军就还姓狄,取你而代之有悖我田阳明的做人准则”。 “风火军是宁州的,是大唐的,既不姓狄,也不姓田,田兄说话要小心惹来口舌,你在黔州就任可以借鉴宁州模式执政,其中利弊不用我再多说,至于宁州保持现状就好,不要变动,遇事如有不明还要多询问田伯父,他久居官场其经验可不是你我可比的。赵家有我在,应该也会配合与你,对了,我这里有两封书信,一封交给灵儿。一封交给赵摩。”狄风说着掏出书信交给了田阳明。 田阳明见狄风心里只是想着风火军和自己的就任安排,而对狄风自己的产业和赵灵儿却是没有一句多说,心里感动刚想要说几句感激的话,却被狄风打断……。(未完待续。) 第八 明崇俨的宴请 “你我兄弟之情,尽在不言中,说的越多越难分别,上马吧,兄弟!” “兄弟!”田阳明重重的喊了一声,然后翻身上马,对着风火军大喊“像狄兄弟致敬,全军开拔。” 在风火军“兄弟”二字的喊声中,也在狄风“天之涯,海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的歌声中,田阳明带着三千兵甲返回了黔州。 送走了田阳明狄风又匆匆赶往了位于平康坊的凤来楼,凤来楼在长安城属于“五星级”,美食美酒歌舞相伴,碧水幽亭环境绝佳,这样的服务和环境消费自然不低,能来凤来楼吃酒请宴的非富即贵,普通百姓恐怕连门都进不来。 明崇俨能在这里请客,给狄风的第一感觉就是这小子有钱是个土豪。 凤来楼在狄风第一次离开长安前和李显来过,如今再来狄风发现凤来楼和以前有了很大变化,布局和新增的服务项目怎么看都和宁州信安楼相似,难道信安楼的经营模式已经风靡大唐了?想归想可狄风的第一要务还是要先找到明崇俨,因为凤来楼的变化让他迷路了。 狄风正在张望想找到跑堂的博士问问雅闲居是哪一个包房时,就听身后有人呵斥道:“这厮是哪里来的农家汉,没见过世面还是咋滴?别站在那里东张西望的不走,挡住爷看歌舞了。”伴随着呵斥,还有其他人放肆的大笑。 换做平时有人这样跟狄风说话,不用狄风开口,身边的亲卫早就冲上去无差别的打人了,但现在狄风再来凤来楼之前已经让亲卫先回了南山庄园,毕竟是明崇俨私人的邀请,狄风可不想带着一帮人来摆谱。亲卫虽然不在但石头还跟在狄风身边,他一听有人敢如此呵斥狄风立马就要扑上去拿人。 但还没等石头扑出却被狄风一把拉住“一帮混子而已莫要跟他们一般见识”。狄风说完转身向后看去,原来自己站在此处正挡住身后一桌人看歌舞的视线。他便对着身后一桌人抱拳施礼“是在下失礼了,各位勿怪”。 这一帮人为首的叫苏洛,其父在东市经营一家绸缎行,家境殷实在东市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富户,苏洛因为自己是商贾出身,唯恐别人看不起自己,便喜欢每日里邀请一些狐朋狗友出入高档酒楼茶肆以显示自己的优越感。不过像凤来楼这种地方,包厢可不是有钱就能预定到的,以苏洛商贾之子的身份也只能在大厅的散台消费,进不去包厢又招不来舞姬相陪在朋友面前失了面子心里有气的苏洛就想找个由头出气。 原本看到狄风身边那个高大汉子似要来找自己麻烦,苏洛本来是吓了一跳,心里已经做好了赔礼求饶的准备,可看到大汉被狄风拉住,他还以为狄风怕事,又见狄风赔礼更以为狄风好欺负,不由在朋友面前显摆的心思又活泛了起来。 “勿怪?你说勿怪就勿怪了,你以为自己是东市市令吗?小子不妨告诉你,某与市令刘大人相交莫逆”,由于在东市做生意的缘故苏洛认识的人里官职最高的就是东市市令,而且自从与市令刘大人同席喝过酒后这东市市令就被苏洛经常挂在嘴边作为炫耀的资本。而与苏洛经常混迹在一起的多是商贾和混混,这些人自然对苏洛能与市令交往羡慕不以,这也让苏洛更是一有事就拿市令出来充门面。 狄风一听差点笑出声来,心里暗自好笑“莫说东市市令,就是你搬出雍州都督,小爷也不惧啊!这就是浑人一个还是不与他计较了免得丢了身份”。想到此他嘴里说着“得罪!得罪……”的软话,一拉石头这就要离开。 见狄风退让,石头还以为东市市令一定是位列公侯之上的大员,因为刚不久狄风的话让他记忆深刻“你既要留在长安,遇事就不能鲁莽行事,长安鱼龙混杂,扔个蒸饼都能砸到王公贵戚,金水河里的王八都不见得比你的品阶低,如果你给我惹出是非,我就把你撵回宁州种田去”。 有了狄风的警告在先,石头不敢在找苏洛这小子的麻烦,而是压低声音好奇的问狄风“老爷这东市市令比你的侯爷还厉害?” “厉害!厉害多了!”狄风调笑着回道。 此时的长安还没有京兆尹一职,长安隶属于雍州节制,而雍州大都督正是周王李显,负责长安诸事的是雍州长史卢承庆,市令不过是掌管东市管理的小官,相当于后世的工商局,狄风对李显尚且不惧又如何会在乎一个小小的市令。如此回答只是不想让石头以后生出仗势欺人的毛病。 狄风想息事宁人,可有些人就是喜欢欺软怕硬,苏洛就是如此,狄风的再次退让,让苏洛更加得意起来,他摇头晃脑的站起来,对着狄风喊道:“小子你这一耽误,舞姬都已经走了,让我等白白浪费了钱财却没有见识歌舞,如此道个罪就想走吗?” 狄风被这死缠烂打的人物气的哭笑不得,找明崇俨的心思也淡了,笑着问道:“你待如何?” “如何?很简单,相见就是缘分,你去找来舞姬给哥几个作陪吃酒,大家热闹一番以后你就是我苏洛的朋友了,看你面生,想必不是长安人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提我东市苏洛的名号便可保你无事。你看如何?”苏洛说完想了想又忙补充一句“当然这顿酒资是要你来付的。” 苏洛说完还没等到狄风回答,就觉得后脖领一紧,紧接着苏洛就腾云驾雾一般被人扔到了另一张食床之上。与此同时一个声音在耳旁响起“明某的朋友也是你这等猪狗之人可以攀交的,你也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自己是何等货色?” 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来人,场中除了狄风全部惊呆了,石头不由低声道:“好俊俏的小郎君,功夫也不错,居然敢得罪市令的朋友;老爷!他比你拉风多了。” “比我拉风?好,石头你记住了,一会吃酒的时候你就甩开腮帮子可劲的吃,这顿酒宴就是这个拉风的人请客”狄风坏笑着说道。(未完待续。) 第九 你是谁 “明某出迎来迟还请狄候赎罪,狄候这边请……”,没等狄风开口明崇俨抢先抱拳施礼后,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言语得体举止潇洒。至于还躺在食床上呻吟的苏洛,他连看都没看一眼。 狄风一面前行一面对着明崇俨客气了几句,路过匆匆赶来的的凤来楼管事时,狄风还不忘了交代一句“砸坏的东西算狄某的”,可没想到管事忙说不用,并告诉狄风以后来凤来楼的一切用度全免。这让狄风暗暗吃惊,自己的名头在长安能有这么大?东市是皇宫、王府等贵族采买之地,往来于此的多是达官显贵,自己一个小小的侯爷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面子,难道凤来楼的掌柜认识自己?心中虽有疑问,但明崇俨在身边他不好多问,只得对管事道了声谢后随着明崇俨走进了后庭。 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狄风在明崇俨的引领下进了包厢。而苏洛再哎呦两声后艰难的爬起来对着与他同来的伙伴骂道:“一群忘恩负义的东西,平时吃老子的喝老子的,如今老子被人欺负了,你们连个屁都不敢放,你们嘴里的兄弟义气呢?……还愣着干什么?一起抄家伙随老子去打人啊!” 苏洛说着就四下寻摸趁手的家伙准备找那个摔他的小白脸算账。但家伙事还没找到,就被一个混迹在皇城根的混混一把拉住。 混混低声道:“苏爷快别闹了,那人是明崇俨啊!” “明崇俨?明崇俨是谁?”气冲牛斗的苏洛疑惑的反问。 混混忙道:“正谏大夫明崇俨你都不知道?此人精通鬼神之术,那可是二圣身边的红人,就连当朝宰相见了他都要礼让几分呢!苏爷,你别想找回场子了,还是跟紧看看刘市令能不能和明崇俨搭上话吧,要是被这等人物惦记上你,苏爷你就再难在长安立足了。” 苏洛一听瞬时忘了气愤和伤痛,不过还好明崇俨看样子刚到,并不见得能记住自己;可转念一想,得罪了明崇俨已经够可怕了,而那个被自己调笑的“农家汉”就连明崇俨都对他如此恭敬,那他……?苏洛想到这里不敢再往下想,他此时连死的心都有了,“这回的祸事是惹到家了,要赶紧回去跟自己老子说说,听明崇俨称呼那人“狄候”,不知道以自己老子的人脉能不能花钱财找人平息了此事。” 苏洛其实想多了,像他这种小人,自然不会被狄风和明崇俨放在眼了,进了雅闲居两人就已经忘了苏洛是谁。 包厢里没有胡姬歌舞,也没有其他人,只有已经上好了的一桌美食,食床上菜色精致,而且都是狄风爱吃的,这让狄风疑惑明崇俨是如何知道他在饮食上的喜好的呢? “狄候的事迹让人神往,今天小弟略被薄酒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为了见识一下狄候的神采。” 明崇俨的话打断了狄风的思绪,他说着一伸手把狄风引到了上座。 “哈哈……这就好,只谈风月不谈公务最好,我这人最烦吃喝的时候谈风月以外的话题,烦心的话说多了会让人消化不良的,明老弟你说是吗?”狄风笑着点了明崇俨一句,把他们谈话的内容先画了范围。 石头可不管狄风和明崇俨再打什么哑谜,他在狄风那里自由惯了,对于规矩礼数没有那么多讲究,更何况狄风说了让他甩开腮帮子猛吃,所以石头一坐下就开始对着桌上带肉的菜一阵猛搂。 狄风还要再问明崇俨是如何知道自己饮食爱好时,就见到了石头狂放的吃相,顿时额头青筋暴露,暗道“这吃货也太没谱了,让你多吃,不是让你跟几百年没见过肉似的,这被明崇俨看了还会以为自己虐待属下不给肉吃呢!”他不好直接出言提醒,只能干咳两声提示石头注意形象。 石头听到狄风的干咳,抬头看到狄风正对着自己示意,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然后放下筷子很不雅的打了一个饱嗝,便没话找话的说道:“明大夫倒是跟宁州一位旧人的毛病一样,都是左手用筷子哈!” 石头虽然是说的没营养的废话,但粗人细心起来往往要比精明人审视事物的角度不同,他的话到让狄风这才注意到明崇俨居然是左撇子,左撇子狄风只见到过两人,一个是眼前的明崇俨,还有一个就是石头口中宁州故人谢无灵。 一想起谢无灵,狄风猛然醒悟,总感觉明崇俨身上的气质自己似曾相识,但又想不起来和谁一样,这不就是谢无灵身上特有的阴柔之气吗?抛开年龄,谢无灵和明崇俨一样都有着俊朗的外表,看似阳刚实则阴柔。 “噢?不知石将军口中的宁州故人却是哪位呢?”明崇俨好奇的问石头。 狄风不想让石头提起谢无灵,他不等石头开口就抢先接过话“哦,是狄某的一位朋友,已经故去了,说来让人伤心我们不提也罢”。 “狄候的朋友定然也是英雄人物,可惜已经过世,要不然明某到还真想见上一见”明崇俨惋惜的说了一句,然后问道:“狄候性格豪迈,朋友应该不少吧?” “朋友?要怎么回答明崇俨呢?”狄风心里一颤,在大唐自己的朋友不少,田阳明、苏痕、谢无灵以及旁边的石头等人都可说是自己的朋友,但这些朋友狄风与他们交往或多或少都带了私心;能够真正理解自己的朋友算来算去恐怕只有丑儿一人,也许是自己的要求太高了吧?自己一直在用旁观者的眼光看待到了大唐以后的种种,还没有真正的以亲历者的身份融入大唐,看来心态转变的并不彻底,不在平等的位置是交不到真正的朋友的,狄风被明崇俨一问,有点走神。 看到狄风走神,明崇俨不禁喃喃“豪迈的外表下,藏着一颗不被外人理解的心,这种滋味是不是很不好受呢?” 明崇俨的喃喃自语让狄风猛然惊醒,这厮是什么人?竟然看透了自己的本心。他脱口问道:“你到底是谁?” “一个和你一样,连自己是谁都不能说清楚的人”明崇俨一口饮尽了杯中酒,苦笑着回答。 “石头别吃了,到外面等我,我要单独和明大夫说几句话”狄风在听不出明崇俨话里有话就是傻子了,他支开了石头准备要问清楚明崇俨到底是谁,为何要接近自己。(未完待续。) 第十 不会起名字 眼见石头不情愿的出了门,狄风这才淡淡的问道:“朋友,现在屋里只有你我二人,现在你该说说为什么要接近狄某了吧,我的分量我自己清楚,我可不相信仰慕一类的托词”。 “朋友!”明崇俨品味了一下这两个字,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喃喃自语“我有一个朋友,他跟我说过,他的一生中只有一个半的知己,一个红颜知己因他而逝,让他痛苦不以;半个知己亦敌亦友,和他一样活在一张面具之下苦乐自知。” 狄风一听就知道明崇俨说的是谢无灵,忍不住打断问道:“你认识谢无灵?” 明崇俨没有回答狄风,而是反问道:“狄候,你让人看不透,我总觉的在你身上有两个人的影子,一个狂放不羁不拘礼法像是谪仙降世;一个谨小慎微处处提防像是未卜先知,在躲避什么风险。狄候,你能解释一下这是何道理吗?” 狄风也没有回答明崇俨,而是笑着说道:“有一种动物叫变色龙,在不同的环境它会随着周围环境来改变自己的外表肤色以伪装自己,人又何不如此呢!我们在不同的环境就会带上不同的面具以适应环境,只不过有的人伪装的明显让人能一眼看透,而有些人伪装的逼真让人无法察觉罢了。谢兄,你就是伪装高手不是吗?” 明崇俨对于狄风最后一句“谢兄”毫无反应,只是呵呵一笑,端起了酒杯说道:“呵呵……变色龙倒是听着新鲜,不知道是不是狄候杜撰出来的,不过你这话到在理,来来,我们为这变色龙横行的世道满饮此杯”。 ……………… 狄风第二次喝多了,而且是和同一个人喝的,因为高兴自己的故人没死也因为有人说到的了他的内心深处;虽然明崇俨没有承认自己就是谢无灵,但狄风确信明崇俨是谢无灵易容改变的,亦或者说谢无灵是明崇俨乔装的,反正宋子贤一脉精通幻术名字不重要,不管谁是谁反正知道他们是一个人就行了。 明崇俨(谢无灵)还和以前一样跟狄风定了约定,他们要继续比斗,不过这次不是刀剑相向的武斗,而是在朝堂上的文斗,明崇俨要看看战场上打不过狄风,这官场上能不能找回场子。 “讨厌死了,满身的酒气,快去洗澡!”丑儿一早就拽起床上的狄风让他去洗澡。 昨天与明崇俨喝到了日落,一路策马狂奔晕晕乎乎的回来没有换衣服就睡下了,现在狄风的屋子里还满是酒气,狄风眯着眼睛看着丑儿开窗换气,嘟囔着道:“你这小酒鬼偷喝我的酒时怎么不嫌弃酒味大?” “少废话,那能一样么?酒葫芦里的酒是酒香,你身上是喝到肚子里又散发出来的是臭气”丑儿说着把新找出的衣衫扔给狄风,看着狄风迷迷糊糊的样子,不由埋怨“那个谢无灵也真是的,没个节制就这么把你灌醉了,等有机会丑儿给你报仇,一定灌得他几天都下不了床,哼!” “你怎么知道明崇俨是谢无灵?”狄风惊讶的看着丑儿。 “石头跟我复述了他的话,我分析出来的,也只有谢无灵能让你醉成这个样子,上次就是谢无灵把你灌醉,才让十三娘占了你的便宜,哼!这事丑儿要记一辈子的。” 在吃醋面前女人果然是什么都可以不顾,好好的说着谢无灵,但话题一转就被丑儿转移到了十三娘的身上,那可是狄风的第一次,这让狄风老脸一红,他忙支吾着借了洗澡的由头躲了出去。 “就知道躲,等灵儿来了我们一起再收拾你,对了,昨天下午有个叫李哲的留了言,说今天要你去凤来楼赴宴……”丑儿看到狄风溜出了门,对着狄风的背影喊了一句。 李哲!狄风知道这是李显的化名这个宴请必须要去,可这帮家伙怎么都认凤来楼啊?早知如此昨晚就住在凤来楼了,何必还要在跑一趟。 说到凤来楼此时一个人正在跟凤来楼管事打听狄风的情况。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自认得罪了狄风的商贾苏洛。 苏洛昨天急急忙忙的回家,把自己得罪了一个被称作狄候的人跟他的老爹说了,可他老子也不知道狄候是何许人,于是苏洛想到凤来楼既然免了狄候的用度,那凤来楼一定知道狄候的身份,所以一大早他就邀了东市刘市令一起来找凤来楼管事打听狄候的身份,有刘市令跟着,他不信凤来楼管事不告诉自己,否则他就别想在东市混了。” 可苏洛没想到,凤来楼管事面对刘市令回道:“刘市令,您是贵人何必难为小人我啊,这狄候的信息小人确实不知,真的没办法告诉您”。 在没有得到老板的吩咐前凤来楼管事当然不敢说出狄风的身份。 “免了那人的费用,还说不认识,分明是满口胡邹” 正当苏洛要继续追问凤来楼管事,就见狄风竟然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了凤来楼的大门口。 苏洛一见到狄风,也顾不上举动鲁莽,立即一扯刘市令的袍袖指着狄风小声说道:“他就是狄候!” 也怪狄风太年轻了,刘市令一直以为狄候是个人名。根本没往爵位上考虑,听了苏洛的话他看了一眼后就向狄风走去,他的想法很简单,苏洛出银子,自己出面做个和事佬,这样既可以结交狄候,又可以给苏洛面子,两厢不得罪岂不很好。 可当刘市令刚刚走到狄风面前还没等开口,就听有人说到“晖哥儿怎么才来?害的某等了许久了。” 声音是从背后传来,刘市令忍不住回头看去,这一看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也顾不上其他,忙转身施礼“东市市令刘玄参见周……” 可还没等刘市令把话说完,就听身后人冷冷说道:“不必施礼,尔且退下”。 大唐官风良善皇家子弟虽然身份高贵但并不让人畏惧,如果单单李显是周王刘市令倒不至于如此敬畏,可周王李显还有一个雍州牧的授封,雍州牧正是他这个长安市令的顶头上司,这让刘市令怎敢造次,既然李显不想表漏身份,他忙道了声喏,就躬身退到了一边。 狄风和李显寒暄了几句便一起步入了后堂。 见到刘市令被吓的如此模样,苏洛早就躲到了后面,直到狄风走了,他才战战兢兢的走过来,问刘市令:“老爷,那人是谁?” 刘市令一指上方回答道:“快到顶的人物,不是你能问的,你还赶紧找别人说合吧,刘某无能为力,先行一步了。” 刘市令说完,也不多解释,把傻愣的苏洛晾在原地就匆匆走了。(未完待续。) 第十一 李显变了 一年没见李显的脸上多了一丝沉稳但变的清瘦了许多,也许是长时间没有见面,李显和狄风相对而坐互相看着对方反倒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这么相互对望,李显还是没有狄风脸皮厚,他苦笑一声先打破了尴尬“晖哥恐怕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吧?” “知道,早就知道了,再说你把宁州都占了,身为黔州治下我还能不打听一下周王千岁的过往?”狄风随着李显的话题调侃了一句。 没想到一句调侃,李显却当了真,狄风是他唯一的“朋友”,李显可不想让狄风因为宁州与自己有了隔阂,身为皇子能和自己敞开心扉说话的人,除了狄风再找不出第二人了,哪怕他是个一无是处的纨绔。李显急忙解释道:“那是上官的主意,也是上官去求的圣后,才下了旨意让我遥领黔州,至于调赵宇出任宁州刺史是许敬宗的手段……” 看着李显着急的样子,狄风笑着道:“莫急,我只是一句玩笑而已,现在我已经回京,谁来接任宁州关我何事。” “话不是这样说的,父皇的本意是要让你接替李子和掌管黔州的,这是李子和临死前的上书,也是父皇的计划,可没承想上官托了圣后出面,还有你的父亲也反对你接掌黔州,这才成了今天的局面。按理说确实是我抢了你的位子。”李显明显对自己遥领黔州感到对不起狄风。 狄风没想到还有这些内幕,当日在金殿上离的太远又有黄铜镜反光,自己连李治和武则天长什么样都没看清,但李治会惦记着自己这个无名小卒,这倒是让狄风心里小小有些得意。不过知道了狄仁杰的担心他不想在纠缠这个话题,改口问道:“小哲,你的近况可好?” 听到狄风还在使用过去对自己的称呼,这让李显心里一暖,但想到东宫可能的变化他不由叹了一口气“唉~~还能怎么样?大哥怕是时日不多了,二哥暂代东宫事物,和圣后……唉,不说这些烦心事了”李显说到一半不说了。 见到有些冷场李显想了想道:“说点高兴事吧,李敬玄上书要求严惩征辽部队中逃亡的军士,还特意提到了你宁州军中的几人,好像有个叫燕青的……” “这算什么高兴事?”狄风一听涉及到了自己人,立刻追问“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后来我也上表,晖哥的人就是我小哲的人,怎么能任由李敬玄诬陷,我说这样追查起来,人数太多:有人因生病赶不上队伍,畏惧而逃亡;有人因外出打柴草被敌人俘虏;有人在渡海时落水失踪;有人深入敌方阵地被杀或受伤。因军法严厉,同队的人怕一起获罪,即报告他们逃亡,战争中没有时间去核实,直接根据队长的通报,转告军士所属的地方官府,他们的妻子儿女即被没收入官府,情状实在值得哀怜。《书经》说:‘与其杀无罪的人,宁可对不守正法的人失于治罪。’恳切希望对逃亡之家,免除籍没发配的处罚。”父皇同意了我的上表,还夸赞了我一番,你没看当时那李敬宗气的脸都白了。”说道高兴处,李显忍不住哈哈大笑。 “哈哈……晖哥,你是怎么得罪了李敬玄,我感觉他在有意针对你,还有那个叫燕青的真的投敌了吗?你快讲讲,我对征辽之战很是好奇啊!” “狗屁的投敌,那李敬玄是因为我杀了乌湖岛守备将军郭晨而记恨与我……”狄风骂了一句粗话,便把辽东的情况大概说了一遍。 李显听的眉飞色舞,等到狄风讲完,他也学着狄风骂道“李敬玄果然是个狗屁不通的夯货,辽东之战听的我热血沸腾,深入敌后千里奔袭,让敌血染红征袍,要是我能亲身参加就好了,那个燕青也不简单,能只身进入高句丽王宫,是一条好汉!哼!要是有一天我能登上大宝,我就让李敬玄去黔州或者元山在你的手下当差,让他也感受一下。” “李显的话看似在为自己鸣不平,但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为什么他两次提起黔州?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说黔州是自己的。登上大宝?这种话他也敢说?李显毕竟是皇子,不可能这样口无遮拦,难道他在试探自己?但愿是自己受宫廷权谋的影视作品影响多虑了,否则这皇家人真的不能深交。”狄风飞快的转着心思,口里却说道:“阿哲啊!我已经是户部郎中了,黔州和元山与我在没有一点关系,李敬玄真的被贬去那两个地方我也整治不了他了。” “一时高兴忘了晖哥已经就任户部了,不过不要紧我已经求过圣后了,雍州长史卢承快要致仕了看能不能把你调到雍州都督府任职。” “雍州长史?先是说黔州是自己的,现在又拿雍州长史来诱惑,这李显何时变的有此心机了?”,李显的话越发让狄风觉的他是有备而来,不过以狄风对李显的了解,李显虽然有点心机,但不可能有如此长远的眼光,这番拉拢很有可能是背后有人给他出了主意,这个人是谁呢? “那太好了,雍州长史可是京畿的要职,我先谢谢小哲的美意了。”狄风打着哈哈应付着李显。 有了开头,李显在接下来的话题总是有意无意的往兵马、钱粮、和李多柞等宁州将领身上引,这让狄风觉的这酒宴索然无味。 直到一个人的出现才让狄风摆脱了李显蹩脚的拉拢。 “三哥。原来你躲到了这里,让我找的好苦”,随着声音,一个粉雕玉砌的小女孩在侍卫的陪伴下进了房间。 小女孩只有**岁的模样,乌黑的头发、大大的眼睛、鼻梁微挺,一身月白宫装,粉头粉脑的看着就像一个洋娃娃,她一进房间先喊了李显一声,然后就好奇的看着狄风。过了一会才脆生生的问狄风:“我知道你,你就是那个杀了好多高句丽人的大魔王多不对?” 狄风揉了一下鼻子不置可否的看着这个“洋娃娃”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心里暗道“哪来的小萝莉看着挺可爱的,但会不会说话啊,我这个战斗英雄怎么成了大魔王了?”(未完待续。) 第十二 李令月 “令月不得对狄候无礼。”李显呵斥了少女一句,侧过脸对狄风介绍道:“这是幼妹令月,在家里年纪最小,父母和我们兄弟几个把她宠坏了,失礼之处狄兄莫怪。” 李显角色转变的很快,瞬间就从周王变成了大族子弟,介绍起自己的妹妹来也是以普通人的口吻,只要他这样说,经常私自跑出来的李令月就会明白该以什么身份说话。 知道李显这是在妹妹面前演戏狄风笑着回道:“无妨、无妨,小孩子嘛,活泼跳脱些理应如此。”。心里却在琢磨着这李令月应该是哪位公主? “哼!”被称作李令月的小姑娘哼了一声,对着李显做了一个鬼脸来表示不满,然后也不理李显的呵斥径直走到狄风的旁边坐下,对着狄风问道:“你能杀的高句丽人胆寒可真是了不起,杀人的时候你害怕吗?杀人容易吗?是不是手起刀落就把要杀的人杀死了?他们死后有没有变成厉鬼来找你索命?” 狄风被问的冷汗都要下来了,如此粉雕玉砌的小女孩关心的怎么是杀人,这般年纪不是应该关心玩偶才对嘛!皇家血脉果然非同凡响!狄风不知道该不该回答,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李显也被妹妹的问题惊得一呆,自己妹妹从小娇惯性子是跋扈了一些,但还不至于对杀人感兴趣,他忙制止李令月,岔开话题问道:“令月,你怎么自己出来了,父母知道吗?” “我是跟八哥出来的,才去了外祖母家,父母当然知道。”李令月回了李显一句,又转过头问狄风“你还没回答我呢!” 看来李令月是不打算放过狄风了,狄风皱着眉想了一下道:“杀人的时候当然害怕了;众生平等,非到万不得已怎能轻易取人性命,战场厮杀就是如此,你不杀敌就会被敌人反杀,见到袍泽战死,热血上涌就忘了害怕了,一旦战事结束,面对手无寸铁的人,狄某也是下不了杀手的,说狄某杀敌多少那只是以讹传讹的谣传罢了!” 李令月对狄风的回答很满意,但并不满足,她继续说道:“你到和薛伯伯有些相近,应该也是一位真英雄,不像那些草包,明明没杀几个敌人却吹嘘自己斩首多少多少;而像薛伯伯和你这样真正斩首无数的英雄才会跟别说自己没杀过人呢。我来问你,你亲自动手杀过敌人吗?是怎么动的手?” 狄风似乎发现了李令月关心的要点,他反问道:“你为什么如此关心杀人呢?说的狄某明白,我有礼物送你。” 李令月毕竟是小孩,一听礼物顿时来了兴趣,她想也不想的回答“有一个坏人,非常讨厌,我想杀了他泄恨。” “谁?”“谁?”狄风和李显听了同时追问,两人此时的想法相同,让能一个小姑娘(公主)如此记恨的人物能是谁呢? 李令月没有直接说出那人的名字,而是问了一句“我说了你们可不能告诉别人,否则我就报不了仇了。”然后等着狄风和李显回答。 李显一看李令月不像是在搞恶作剧,他一挥手让侍卫退出房间,然后看了一眼狄风,点头道“我们不会说出去的,你说吧!” 李令月在等狄风也点过头后这才恨恨道:“那个坏人就是贺兰敏之。” “贺兰敏之!”刚刚还想给妹妹出气的李显一听这个名字顿时没了脾气,贺兰敏之是武则天的外甥,韩国夫人的儿子,也是自己的表兄弟,这贺兰敏之年轻英俊、才华横溢、出身高贵、风流倜傥深得武则天和外祖母荣国夫人喜爱,他被承认为武士彟的嫡嗣,袭爵周国公;按理说这样的人物应该招人喜欢才对,可这贺兰敏之恃宠而骄行为多有不端,自从武则天下令不让贺兰敏之再去见荣国夫人后,他就变的肆无忌惮到处惹是生非。 李显也是早有耳闻,据说这贺兰敏之和其外祖母关系暧昧,武后断了两人的联系才让贺兰敏之到处惹事以发泄心中不满。更有甚者,前不久贺兰敏之的妹妹魏国夫人贺兰敏月突然暴毙,贺兰敏之怀疑是武则天暗中使了手段,他不敢对武则天不敬就把气撒在了武氏和李氏族人的身上。就连司卫少卿杨思俭之女被选为太子李弘之妃,眼看着婚期将至,贺兰敏之听说此女甚美,竟强行与之发生关系,以致后来改选裴居道之女为太子妃。 虽然是传言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高宗封贺兰氏为魏国夫人,有意想将她纳为嫔妃,武后不满没有同意,但也因此记恨贺兰敏月这是事实,魏国夫人贺兰敏月之死让贺兰敏之怀疑武则天,也在情理之中。可武则天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竟对贺兰敏之的恶行不闻不问,这就让人费解了,如此一来这反倒让贺兰敏之更加嚣张起来。 如今这杀才竟然惹到了自己的妹妹,李显心里恨不得活刮了此獠,但出于对武后的顾忌,让他投鼠忌器不敢实为;家丑不可外扬,有狄风在场李显也不敢追问李令月,贺兰敏之究竟对她干了什么,他只能安抚了李令月几句准备立即回宫把此事报与武后知道,看武后如何定夺。 狄风虽然不知道贺兰敏之是谁,但见李显一听到贺兰敏之的名字就摆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畏首畏尾的模样,暗自猜测这贺兰敏之定不是寻常人物,连皇子都对贺兰敏之有顾忌,他这一个小小的侯爷可不打算参与进去,于是狄风便一言不发的矗在里装聋作哑。 李令月见李显听了贺兰敏之的名字就要走,心里对这个哥哥好一阵鄙夷,又见狄风沉思不语,还以为狄风在为自己想办法,心里对狄风好感大增,她很义气的对狄风说道:“你不用犯愁,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解决才对,今天出来的太久了,八哥还在下面等着,我要先回去了,等明天有了空闲,我再去你的府上向你请教杀贼技巧啊!” 说完也不等狄风说话,一伸小手对狄风又道:“我已经说了,你答应的礼物呢?” 到底还是孩子,要走了还没忘礼物的事,狄风在身上摸索了一番,摸出一把在元山城主府搜刮来的短刀递给了李令月,还厚着脸皮编了一个瞎话“这是高句丽王的贴身之物,也是狄某的战利品,就送给你了,可莫要遗失才好。” 李令月接过短刀一看,刀鞘朴实无华,但猛的拔刀出鞘,短刀寒光四射,刃口锋利异常,刀柄黄金镶玉花纹古朴满是异域风格,自己从没见过这样的短刀。这让李令月爱不释手的把玩了一阵才满意的系在了腰间。 在李显的催促声中,李令月极不情愿的出了房间,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告诉狄风“有时间我就去找你,记的等我啊!”(未完待续。) 第十三 上班第一天 总章二年十二月高宗任命司戎太常伯姜恪兼检校左相,司平太常伯阎立本守右相。 狄风的假期也结束了,今天狄风就要去户部报到;此次征辽契苾何力是辽东道安抚使而姜恪就是副使,狄风和姜恪在平壤有过接触也算熟识,姜恪能升任兵部尚书兼左相就是平辽的封赏;这个左相实际就是尚书令,因为太宗李世民做过尚书省尚书令,所以为了避讳到了贞观大唐就不再设尚书令一职,而又左右相代之;左相负责统吏、户、礼三部,右相负责统兵、刑、工三部;姜恪也正是狄风现在的顶头上司,既然是熟人在掌管户部狄风觉的去户部也不错。 可右相阎立本可不这么想,阎立本是将作出身他在任工部尚书时就看过狄风画的宁州开发区的规划图纸,一看之下当时就被狄风奇特的构想所吸引,狄风画的各种图纸阎立本都有收藏研究,对狄风在战船上的改造和力学知识的运用更是佩服不以,要不是狄风被李绩抢先弄去了辽东,他早就上书要求狄风来工部了。如今阎立本升了右相,他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狄风从户部挖到工部来。为此他还特意去找了姜恪。 这些事狄风是不知道的,狄风一大早换好了官袍策马来到了承天门大街东侧的六部衙门。 负责接待狄风的倒是熟人,薛易、曾经的信宁县令。薛易因为长孙无忌之死受到了牵连,本来是要流放岭南的,但他加入了人弥勒教在谢无灵的帮助下这才回到了长安某了一个户部掌固差事。 薛易一看到狄风不由又想起了自己的过往,原来的一方明府如今只能在户部打杂,再想到自己的老婆宁氏,本来安排她去找堂兄活动自己的前程,可没想到前程没活动来,反倒赔上了夫人,宁氏竟然和堂兄勾搭上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扣在头顶让薛易愤恨难耐,但现在要靠宁氏供养,他只能把这份屈辱埋在心里,如见见了狄风他莫名的把心里的积怨又转移到了狄风身上。 狄风就任的是度支郎中,而薛易正是度支掌固,心里有气奈何还在狄风手下听差,薛易强打笑容对着狄风道:“狄郎中许久不见,可还记的我这个故人?” “能会不记得薛明府,信宁一别已经一年由余,你我倒是有缘,没想到一年后我们又在一起公事了。” 狄风说的只是普通的客套话,但“薛明府”三字听到薛易的耳朵里就变了味,长期压抑的薛易认为狄风是在讽刺自己,心里更加愤恨狄风,他不想在与狄风多谈,就转了话锋说道:“太常伯去了督省走前交代了下官接洽公务,狄郎中请跟下官来,您的属房在左厢房。” 狄风的办公室还没有宁州的大,屋里只有一张几案和一排书架,薛易把狄风引进房间后说了一句稍等就转身出去了。功夫不大薛易再次返回,身后还跟几名杂役抬着一个大木箱。 薛易让杂役放下木箱,指着木箱对狄风说道:“这是各州县的文书,还请狄郎中慢慢查阅,如有不明请狄郎中传唤属下询问就是”。薛易说着心里却冷笑不断,我看你怎么来处理这些账目? 度支郎中掌支度国用、租赋少多之数,物产丰约之宜,水陆道路之利,每岁计其所出而支其所用。说白了就是大唐出纳,权力是不小而且还是个肥缺,但这十几个道三百多个府,的用度赋税,军需再加上水路运输的运费,零零总总的报销凭证就装了满满的一大屋子,薛易这是诚心要难为狄风,光这一大箱账目名录就不是一个人能捋顺清楚的。 狄风面对着一大箱账务目录也是看的眼晕,郎中之下还有员外郎,主事等人这些东西原本不用自己亲自查看,心里知道这是薛易没安好心有意难为,但自己既然来了户部就要熟悉业务,看看以前的公文批复和处理办法未尝不是好事,再说漕运可是自己的产业,这度支郎中正好管着漕运自己岂能不借机“假公济私”。看吧!就当是给下属竖立勤政上进的好形象了。 狄风躲在办公室里整整看了一天的账目,就连早饭都没有去公厨吃,而是让杂役送到了自己的屋里来;员外郎陈佑琅和主事刘聪、贾思忠正在等着狄风上任的三把火,可一天快过去了,狄风一点动静也没有,没有尚书引荐给众同僚,也没有狄风召见一司属官,狄风低调的有点过份。 “这狄郎中怎么没有动静?”员外郎陈佑琅问向两位主事。他在度支司干了二十年了原本最有希望升任郎中,可狄风的出现让他的希望落了空,一个嘴上没毛的小子坐上郎中之位,陈佑琅第一个不服,但他没有把情绪表现在脸上,而是借着话题想看一下两位主事的态度。 “听薛掌固说狄郎中在查看账目,这狄郎中别看年轻倒是一个勤政之人啊!”主事刘聪年纪比陈佑琅还大,人老成精说话自然圆滑,没有看清局势前他是不会发表意见的。 “一个凭着军功上来的小子,勤政又能怎样?还不是门外汉一个。这种人就应该去兵部,也不知道左相是怎么想,竟让他来了户部。”主事贾思忠性子直,又是走的李敬玄的门路来的户部,他自然对狄风没有什么好印象。 “思忠慎言,那狄郎中可是侯爷,又是东台侍中狄老之子,小心你的话被有心人听去”陈佑琅有意无意的点了贾思忠一句。 “侯爷怎么了?狄相威势虽大但他门下省也管不到咱们尚书省来吧?”贾思忠满不在乎说话的声音反倒更大了。 刘聪摇摇头不在搭话,他心里清楚得很,陈佑琅这老狐狸再挑事;据说李敬玄与狄风不合,这贾思忠是李敬玄的人,她这应该是在为李敬玄摇旗呐喊,自己没有背景可不能参与搅和进去。(未完待续。) 第十四 沛王李贤的宴请 而此时在阎立本和姜恪也在议论狄风。 “阎相,不是姜某不通情理,实在是那狄风来我户部乃是狄公的安排,如果我将狄风调到工部,知道内情的自不必说,不知道到还以为姜某刚一上任就反面不认人呢!姜某可担不起这个恶名。”姜恪心里是真的想留狄风在户部,他在辽东就和狄风有过交往,自然知道狄风在宁州的表现,就算没有狄仁杰的引荐,姜恪也会请求圣上下旨调狄风来户部任职。现在朝堂之上精通钱粮运作的人才太少了!退一万步就算狄风不想在户部任职,论本领要去也应该去兵部才对嘛!毕竟狄风还是军武出身。心里的想法如此,但姜恪嘴上却把理由推到了狄仁杰身上。 “姜相这话好没道理,你我们是一家,何必分的如此清楚,无论狄风在户部还是在工部都是没出尚书省,狄侍中是大度之人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怪罪与你,如果你真认为难做,老夫去找狄侍中说。” 一听阎立本要找狄仁杰,姜恪忙道:“不必如此麻烦,要不这样,户部也好工部也好既然难分你我,我们何不来个折中的办法,我身兼兵部,而兵部又是你的职责所管,我们干脆让狄风去兵部好了,这样一来不偏不向多好?” “你这是插科耍赖啊!官员调动良材适用又不是集市买卖还能对称折中?老夫是看出来了,你就是不想放人,直说便是何必消遣于我,你不放老夫自有办法,告辞了!” 阎立本看出姜恪是有意推脱,撂下一句话后起身告辞。 姜恪道了声“慢走,不送”心里暗暗得意,“哼!想从我们军武里要人哪能这么容易,我倒看看你有什么办法能过老李这一关”。 ………… 小寒,放假三天,大唐的假期比后世多,一年的假期近百天,这还不算探亲、婚丧和庆典,狄风上班一天后就赶上了他到大唐的第一个假期,办公室还没坐热就公休了,这让狄风暗呼爽快,让石头把账目带回了自己的府邸,狄风要利用这三天的假期拿出一套能看的过眼的策论来。 当然狄风可不是什么勤快人,查看分类账目的任务自然被他无耻的交给了丑儿,还美其名曰这是丑儿的算学期末考试。而狄风自己又去赴宴了。 这次邀请狄风的是沛王李贤,虽然和李贤不熟也不知道李贤宴请自己的目的何在,但李贤就要成为太子的事已经是定论,这样的人物不能深交但也绝不能得罪。 到了曲江池边的芙蓉园狄风才知道李贤宴请的不止自己一人,也许是为了避嫌,李贤此次请宴是以文友的名义发起的,名字也用了旧名李德,同来赴宴的人数不少,可狄风认识的不多,既然是文人,豪放不羁者居多,大唐此时魏晋之风浓郁酒一喝起来一个个披头散发举止乖张。虽说现在言论自由可以无拘无束的抒发情怀,但狄风看着这帮人怎么看都像是一群疯子。 李贤对狄风的介绍也去掉了狄风头上的官衔,大唐名士《临江仙》的作者,狄风没想到自己一首滚滚乌江东逝水竟然换来了一个名士的头衔,而且还有粉丝? 眼前这个粉丝年纪不大,但说话办事倒是招人喜欢,一阵马屁拍的狄风晕乎乎的,一打听才知道这人叫王勃是沛王府朝散郎。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王勃?狄风忙追问了一句,见王勃点头,角色立马出现了翻转。 “偶像啊!”狄风拉着王勃的手,激动说不出话来“肃肃凉风生,,加我林壑清。驱烟寻涧户,,卷雾出山楹。去来固无迹,,动息如有情。日落山水静,为君起松声。”这首咏风可是狄风最喜欢的五言绝句之一。 王勃被狄风拉着心里惊诧万分,这个刚刚还不怎么爱搭理人的狄风怎么听到自己的名字后突然态度大变,看着他拉着自己热情的样子,让王勃不由想起了龙阳君,王勃下意识的抽回了被狄风拉着的手,身体向后退了两步和狄风保持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看到王勃的反应狄风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他尴尬的嘿嘿一笑,很没营养的胡乱说这话“失态了、失态了,那个……小勃啊!最近还写诗吗?一会给某来一个签名,我可是打小读你的诗长大的……不是,我很早就看过你的大作了。” “狄候客气了,在您面前小子怎敢提写诗二字啊!”王勃也被狄风的话弄得有点不知所措心里一个劲的琢磨“这狄候是喝多了还是本身就有点傻呢?” 王勃躲了,狄风开始了疯狂之旅,这个中年人看着顺眼,还是个都尉! 什么?卢升之,幽忧子?不是都尉吗?怎么起了一个道士的号?你再说一遍他叫什么? 卢照邻!靠,大神且留步,给在下签个名吧! 狄风上蹿下跳的要签名,惹得众人纷纷议论这狄风是不是傻的,再加上狄风酒量无敌,逮到一个要完签名还要敬酒三壶,别人用杯或者樽,狄风倒好直接用壶,金镶玉的执壶一壶就能装**两,三壶下去不大一会酒量小的就被狄风灌趴下好几个。惹得众人纷纷退避狄风三舍。 正当狄风在四处寻找看着顺眼的准备前去攀谈,就听身后有人说话,居然还敢有人主动送上门来? “一直以为狄候英武,战阵厮杀破敌斩将,必是一个沉稳刚毅之人,今日才知道狄候也有癫狂可爱的一面,来王观光敬你一杯”。来人看着有五十岁左右,袒胸露乳形象不怎么好,可能是喝的有点多,走路都开始打晃了,对着狄风说了句话敬酒的话后,还高声吟唱“紫塞流沙北,黄图灞水东。一朝辞俎豆,万里逐沙蓬。?候月恒持满,寻源屡凿空。野昏边气合,烽迥戍烟通。?膂力风尘倦,疆场岁月穷。河流控积石,山路远崆峒。?壮志凌苍兕,精诚贯白虹。君恩如可报,龙剑有雌雄。” 在狄风的心里能有此做派的一半都是高人,王观光名字虽然有点秀逗但看他郁郁不得志的样子,没准也是一位大神,狄风饮了酒,便和来人攀谈了几句。 这一聊才知道,来人果然非贩夫走卒,骆宾王!写鹅鹅鹅的那个,不过这哥们混的不好,刚被贬了职,正准备效仿狄风去军武混个军功。 在骆宾王看来狄风的“文采”不错,但他的战功更加耀眼,“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口号喊得响亮能做到者寥寥无几,大丈夫能文能武狄风便是典范。有了这种心思骆宾王对狄风热情异常,可结果就是被狄风一阵劝酒,骆宾王趴到池边“哦、哦、哦……”的去吐了。 看到场中有几人已经不胜酒力趴在席上昏昏欲睡,李贤这时再也坐不住了,他想要借着饮宴之名来拉拢这些文坛名士,可还没开始进入正题就已经被狄风这个搅屎棍子给放到了好几个,如果再不制止狄风四处敬酒,那么想要借这次饮宴拉拢人才到东宫的计划就白费了。 李贤敲了一下桌上的铜壶发出了当的一声轻响,然后大声道:“久闻狄候一文一武,今日正好借此机会,本王抚琴狄候作诗配舞如何?”(未完待续。) 第十五 最烦起名 “好!……我等正有此意……”,众人见识过狄风的酒量正不愿意在与狄风对饮,再有狄风的言谈也不像是能写出《临江仙》的人,这让不少名士对狄风的传闻有了怀疑,听到李贤的提议大家轰然叫好,都想借机看看这狄风真如传言那般文武双全。 这种低度酒就跟后世的啤酒差不多对于来说狄风喝的不多,不过毕竟还是含有酒精的“饮料”,狄风也有点兴奋,舞剑不难,自己可以随手拈来,可作诗有难度,难道还要去抄袭? 狄风正在琢磨抄袭谁,就听“嗡~”的一声,古琴发出了一声鸣响,李贤已经双手扶于琴上,琴音优雅随着池水上的涟漪一**回荡开来,让人听了如沐春风;随着一个转折琴音突变,春风和煦的场景不在,换成了如这冬日一般的肃杀萧瑟,虽然身在暖阁身上感觉不到寒意但让人心里不由出现了铁马金戈的战场。 李贤的琴技不错抚琴一曲很有感染力,让狄风无法在犹豫,他随口唱到“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随着歌声,狄风身形一晃跃出了暖阁,步伐变动间人如穿花蝴蝶,几个闪动就在侍卫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间隙,拔出了侍卫腰间的长剑,“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又是一句唱出,狄风手掐剑诀,挺身而立打出了开手式,姿势潇洒,气势如虹,看的众人忍不住叫了一声好。 “一身能擘两雕弧,虏骑千群只似无。”又是一声低吟,狄风手中剑舞出了一簇剑花,身随剑走,“偏坐金鞍调白羽,纷纷射杀五单于。”紧接着一句,狄风速度渐渐加快,“出身仕汉羽林郎,初随骠骑战渔阳。”当这句唱出时,场中只见剑光闪动,狄风的身形已经融入剑光之中。 众人被狄风剑光吸引连大气的不敢出,只见剑光耀目,剑气逼人,这般剑舞没有娇美可言,有的只是丝丝杀伐之意,这才是七尺男儿手中应有之剑;“孰知不向边庭苦,纵死犹闻侠骨香。汉家君臣欢宴终,高议云台论战功。”一连两句从剑光中传来,地上的落叶仿佛在应和狄风也随着剑光纷纷飞舞起来,一人一剑在枯叶的飞舞伴随下已经与天地融为了一体。 正当众人看的如痴如醉,李贤因为太过投入,嘭的一声竟然拨断了琴弦,狄风的舞剑也随着“天子临轩赐侯印,将军佩出明光宫。”这最后一句戛然而止。 静、场中一片安静,过了许久不知是谁喊了声好,这时众人才回过神来,跟着叫起好来,但李贤的心情却突然低落了下来,狄风的剑舞和自己配合天衣无缝,本来是一件让人欣慰的事,可琴弦绷断还割破了手指,这是不祥之兆! “难道预示着自己的太子之路有血光之灾?”李贤看着狄风,又看看自己还在滴血的手指,不由在心里长叹一声,变的兴趣索然起来。 李贤的不悦虽然没有挂在脸上,但明眼人不难看出李贤兴致缺缺,于是饮宴在大家对狄风赞叹声中收场了。 李贤没有获得应有的收获,而狄风的一首“少年行”却在第二天传唱与长安城内,这让长安城内的文人士子,游侠豪客纷纷打听狄风的住处,想要前往去拜会这位豪气勃发的狄候爷。 南山脚下的庄子由于文人士子和游侠豪客的到来变的热闹了起来,由于狄风入住低调也没有和庄户见面,好多人还不知道庄子已经换了新主人,如今听这些读书人说新主人姓狄,庄子已经成了侯府,里长这才让人把庄子的名称由原来的二圣庄改成了狄家庄。 庄子改了名可狄风没有露面,还有一天就要上班了,狄风正在忙着起草奏书。来拜访狄风的访客都被狄荣挡了回去,“我家候爷最近身体不适,此时正在隔壁庄子孙老神仙那里看病,诸位想要拜访我家侯爷可以改日再来亦或者去孙老神仙那里碰碰运气看是否能见到我家侯爷。”这是狄荣的原话,也是狄风的交代。 狄风很坏也很记仇,孙思邈这老头不是喜欢给人看面相吗?不是说丑儿不好吗?我就给你找点小麻烦让你也不能消停了。省的你没事就往我这府里跑。狄风才搬过来三天,孙思邈带着两个小徒弟来过三次了,几乎每天晚饭开始这三个蹭饭的就会准时出现,老的围着狄风问东问西还老拿一些医学上的难题来考自己,而两个小的,左心宁围着丑儿打转,叶铭天则把狄风的厨房当家了见到什么都往嘴里塞,也不知道是不是孙思邈经常饿着他。 狄风的坏主意起到了效果,狄府门前等候拜访的人逐渐少了,孙思邈府上人却多了起来,一开始人们还只是侯在门外等着看能不能见到来此看病的狄候,到了后来慢慢的改成了登门看病,什么头痛脑热肚子痛都成了进入孙思邈府里的理由,这让孙思邈不胜其烦,但他医德高尚登门看病的他又不能拒绝,实在忙不过来了孙思邈干脆让两个小徒弟在门口摆了案几,专门为这些人瞧病,可这样一来传扬开来后来看病的人更多了,最后孙思邈无奈只好带着徒弟躲到了狄风府里,这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小寒假期过了,金殿之上姜恪正捧着奏章念的铿锵有力,高宗李治在昨晚已经看过奏章,奏章是户部郎中狄风写的姜恪呈上来的,内容实用有效但就是有点惊世骇俗,今天让姜恪上殿宣读就是为了让中书和门下来共同审议狄风奏报的可行性。 狄仁杰听着奏章上的内容激动的像打摆子一样不由自主的哆嗦着,此时他才觉的自己的这个儿子就是奇才,由朝廷设立新机构用以发行货币,还可以起到储蓄、汇兑、借贷之新功效。如果此法可行就能解决乾封宝钱流通不畅的困扰,还可以减少货币的铸造,有利于朝廷控制货币的走向,至于借贷和汇兑好处更不必说,就如狄风在奏报上所言银行一旦实施甚至可以兵不血刃的解决掉一个国家。此子的脑袋是怎么长的竟然能想出如此妙策。 这还不算房仁裕先前提出的漕运只是一个概括,如今狄风把漕运细化,按照狄风算来,漕运一开,光水路和陆路的粮食运输一项就能节省三成的国库支出,在搭上漕运周边的盈利副业,此举一旦形成规模那不但能减少开支还能上缴不菲的税赋并且能解决无田者的就业安排,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至于阿拉伯数字和复式记账法,狄仁杰听不明白,他不是这方面的专业人才,不知道一个帐房还能有这么多学问,但他能听明白一个大概,用这种方法设立两个或两个以上的账簿就可以有效的制约贪墨和假账,这小子为什么要把人想的这么坏呢?诚信守时不是君子的基本知道吗?果然狄风和商贾接触时间长了也沾染了市侩之气。 姜恪念完奏章得意的退回了本位,他很喜欢看堂上诸公面面相觑的样子,心里感激狄风给自己挣来了脸面,这三道谏书就是自己户部的政绩,一旦实行自己和狄风就能名存史册。名垂青史这等荣耀胜过加官进爵,看着阎立本看自己嫉妒的眼神姜恪心里更加得意。 堂上诸公能完全参悟狄风奏报的的确不多,武则天暗暗心惊狄风的才能,她是完全听懂狄风的奏报;狄仁杰和许敬宗听懂了大部分;高宗李治在姜恪的昨晚的讲解下听懂了大部分,其他人除了漕运听懂了剩下的银行和复式记账根本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这样一来审议就无从谈起,朝堂上鸦雀无声,因为谁也不敢对自己不明的事物贸然发表评论。 还是武则天打破了沉寂她对高宗李治小声说道:“何不宣狄风上殿来解释一番?” 李治一笑点头,对着内侍道:“宣狄风前来!”(未完待续。) 第十六 升官就是这么容易 “银号,长安设立总行,各州县下设分行,独立运行不受地方节制,可让百姓和商贾存储钱帛并发行银票异地汇兑,这样既可以增加府库现银又可以方便买卖流通,记账采用复式记账法,一借一贷两账并行,相互验证监督可防造假贪墨……;漕运,开决运河、疏浚河道;以盐利为漕佣,雇人运输;于河沿每两驿置防援三百人以保安全;用纲运法,十船为纲,每纲三百人,篙工五十人,武官押运;按“江船不入河,河船不入渭“的原则,改进转般法;据各航段水情分造运船,训练漕卒。……” 狄风上殿把自己的三条献策详细的解释了一遍,内阁的各位大佬这才算弄明白了“银行”、“漕运”、“复式记账”的重要性,高宗李治听的最为认真,因为他的心里比谁都清楚能灭高句丽不是因为自己兵强马壮也不是因为自己国力雄厚,而是占了太宗余策的光;太宗三征辽东要的不是一举灭了高句丽,那样付出的代价太大,高宗要的就是不断骚扰高句丽让其一直处于战备状态,使其人力物力一点点的消耗下去而没有时间休养生息,等到李治征讨高句丽时,高句丽在大唐的骚扰下早已国库空虚民不聊生,这才让李绩一举灭了高句丽。 现在大唐看似强大但李治知道国库内早就没了储备积蓄,再加吐番和西域并不太平万一战事再起出兵征讨还是要钱,钱哪!去哪里找那么多的财帛来维持这个庞大的帝国运转呢?李治急需大量财帛来弥补财政赤字,而朝堂之上文臣武将不少但却没有一个会搂钱的大臣,狄风的策议让李治在困境中看到了希望。听着狄风侃侃而谈,李治心里暗道:“狄仁杰不错!这个狄风也不错!” “一直以为狄仁杰千方百计的要调狄风回户部,还以为这是狄仁杰为防狄风风头太劲而起的保护之心,如今看来这狄怀英果然是一心为公毫无半点私心可言;狄风却是能臣,刚到户部就能有此见数,此子不凡以后要多加留意才是。”武则天也在心里打着主意,她微笑着看向李治低声道:“圣人,您看着狄风是不是应该再给他放放权,这样也好让他放手实为呢?” 李治笑着点了点头,等狄风讲完,李治问道:“诸位,对户部郎中狄风的进谏可有异议?” 殿中一片沉寂,过了一会狄仁杰开口道:“狄郎中所言大善,于国于民都是良策,臣赞同。” 殿中诸位阁臣,还真挑不出一个擅长经营的,就连看狄风不顺眼的李敬玄此时也是找不出任何理由反驳,只能点头称是“臣附议”。 看到没有反对的声音,李治对着刘仁轨道:“刘中书,既然大家没有异议,你就让中书拟旨吧,户部再设一司“银监司”由狄风出任郎中,并兼掌漕政检校舟楫署转运使,另调宁州水师受狄风节制以为漕卒护送押运;具体机构安排就由你和门下商议起草吧。” “喏~~”刘仁轨令命称是。 李治又看向众人问道:“众卿还有什么事要奏吗?” “臣有本要奏!” 李治话音刚落,阎立本就站了出来,他可是盯着狄风好久了,看到狄风之能更坚定了他要把狄风挖到工部的决心。刚才商讨商务他不好插嘴,现在眼看狄风在户部站稳了脚跟,阎立本再也忍不住了。 “阎相何事?”李治问阎立本。 “臣要借调狄风来我工部。”阎立本毫不遮掩的说出了自己的意图。 阎立本此言一出,除了姜恪其他人都愣住了,就连狄风都不明白这阎立本为何要自己去工部,李治更是好奇的追问“何出此言?” 阎立本早有腹稿,一听李治问起,他毫不犹豫的答道:“我工部人才稀缺,陈年旧历已无效用可言,农、林、牧、渔业之政再不推陈出新必会制约我朝赶超贞观。而狄候正有此能,臣看过宁州城的规划图和宁州农林牧等事物的运作办法,也看过宁州水师的新式战船,这都是出自狄候之手,起作用宁州繁荣不言而喻;调狄候来工部就可效仿宁州之道经营大唐农、林、牧、渔业之政,还有漕运和土木水利息息相关,狄候既然掌管漕政正好一并为之,屯田、虞部、水部这可是开创无双盛世的基石,而狄候在宁州筑城池挡住了弥勒叛军造就了信宁大捷、改农牧让宁州税赋直追益扬二州,建码头,兴船业让宁州水运通达天下,如此能臣要不要来工部还请圣人斟酌啊!” 李治一听到赶超贞观开创无双盛世立马来了精神,成为千古帝王这可是他的奋斗目标。以前没留意,现在听阎立本一说,李治发现狄风不声不响的还真干了不少别人干不成的业绩出来;可转念一想要是在给狄风一个工部郎中干,这狄风执掌三司岂不与尚书省少常伯无异了。 狄风二十出头就能成为少常伯是不是草率了些,宁州发展的确实不错,可宁州只是下州,治理万人能成但治理百万人就未必能成了,李治犹豫的看了一眼武则天,想看看武则天有什么注意。 武则天知道李治这优柔寡断的性子,只是笑着冲李治摇了摇头,她有自己的算计,狄风能力出众不假,但年纪太小还需要锻炼,和各州府的封疆大吏以及朝堂上的这帮老臣打交道光有能力是不够的,还需要威望和人脉才能做到上下齐心,政令通达。狄风小小年纪委以重任必会惹得别人眼红嫉妒,这种情况下很难让人心服。 再有狄风现在还没有站队,不知道他心里偏向哪一边,狄风不是狄仁杰还没有独树一帜的资格。所以武则天还需要在观察狄风一段时间才能给他安排一个合适的位子。 李治还在犹豫,姜恪不干了,这阎立本是在明目张胆的挖自己墙角啊,你想要狄风去工部,我干脆再给你添上一把火,“臣认为,狄风能力不止于此,战辽东狄风的呈上的海图,还有宁州军的兵甲都有奇效,兵部职方郎中就要致仕,这狄风是不是要先去兵部才好,毕竟狄候还是武官。”姜恪够坏,四郎中加身等于把狄风推到了顶点,他料想李治是绝不会答应的。 姜恪的话一出口,李绩和狄仁杰同时站了出来,姜恪和阎立本这样抢人已经不是给狄风好处了,这是在把狄风架到火上烤啊! 狄仁杰看了一眼李绩,示意让他先说,自己又退了回去。 “圣上,以老臣之见,狄风身在尚书省又何必分去哪一司呢,左右相执掌六部狄风在侧参谋辅助,进言献策二相定夺让他给左右相做个副手岂不更好……”李绩话还没说完,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李治看了大惊,忙站了起来,关心的问道:“李卿身体不适吗?” 李绩咳嗽的面色涨红话已经无法再说了,只能吃力的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要紧。 李治忙道:“好,就依英国公所言,狄风行少常伯之权并不加封”说完冲着内侍喊道:”不开眼的东西,还不快去传太医,给英国公瞧瞧。”(未完待续。) 第十七 闹心与顺气 议事在太医慌乱的脚步声中结束了,狄风稀里糊涂的在南宫(尚书省)有了一间办公室,这办公室正好在左相姜恪和右相阎立本的公事房中间夹着。两侧开门,有二相令官来回传唤狄风,狄风只能一会去姜恪那里回报,一会去阎立本那里讲解农场概括,这可把狄风忙的晕头转向。 而英国公李绩病了,病的很严重,李治亲自去英国公府探望了几次,太医看过后战战兢兢的下了定论,药石无效国公恐怕命不久矣。 快到年关了,狄风忙完银监的机构细则就跟姜恪和阎立本告了假说是去准备各司的年货,实际上却是去了英国公府。 才几天不见,李绩的人就消瘦了一圈,当他看到狄风到来强打了精神笑着道:“小子怎么在年关最忙的空档来看老夫了?不过来的正好,老夫最近吃不下东西,上次丑儿那小丫头带来的冰糖葫芦不错,酸酸甜甜的很是开胃,你这次来带了没有?” 英雄迟暮最让人感伤,看着李绩面色惨白,颧骨因为消瘦而显得高高鼓起,此时就是一个耍着小孩子脾气快要走到生命尽头的孱弱老人,再没有了半点当年的英武之色,狄风回想起在信宁初见李绩的情景忍不住眼圈发红,强忍着悲痛开玩笑的说道:“小子登门岂能空手而来,真要这样做了还不被您打瘸了腿。” 狄风说着从身后的食盒里拿出了事先准备下的几道开胃小菜和孙思邈给调制的药膳。端到李绩面前,想要亲手喂给李绩食用。 李绩打开了狄风的手,说了句“我自己能行!”然后一指榻上的床桌让狄风把东西放下。 吃了几口狄风带来的小菜,李绩笑骂道:“你这小子比那帮杀才强多了,这帮杀才来看望老夫却带来的竟是些金银宝器,我都是要死的人了,要这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腌臜物又有何用?还是你小子贴心,知道老夫最缺的是什么。”李绩说着又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狄风知道李绩这是强打精神吃给自己看,心里酸涩,忙劝慰道:“李伯伯长命百岁怎么能轻言一个死字,您这是小毛病,多休养几日就没事了”说着一指食桌上的羹汤又道:“这是孙老神仙亲手调制的药膳,您尝尝味道如何,小子可是求了孙老神仙许久都没能喝上一口的。” 李绩哈哈一笑“哈哈,你这小子嘴还挺甜,不过老夫自己知道自己的情况,你也不必来劝慰老夫,我这一生几乎全是在厮杀中度过,杀人多了自会有报应缠身,我已经看开了,能活到我这年纪死而无憾了,不过有一事我要说明,朝堂不比地方,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你要记住,我劝圣上不要加升你的官职就是此意。 你的小动作还瞒不了人,在你羽翼未丰之前武后不可不防,另外你要向老夫保证绝不做那佞臣贼子”。 李绩说完看向狄风;狄风心里暗惊自己的小动作看来瞒不了这些对自己有心的老臣,他不知道李绩此话的用意何在,但还是顺从的点了点头“小子做事是有底线的,我只求自保,乱臣贼子不是小子所想,还请李伯伯放心。” “嘿嘿……老夫比你老子更能看透你,有你这句话老夫就放心了,这里有虎符一块,你且拿好”,李绩说着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交给狄风又道:“老夫隋末起兵征战无数,军中带起来的亲信也是不少,人没有私心那是假话,我也给自己留了后手,现在老夫用不上这些后手了,你可在危难之时用这虎符去各卫调动我的亲兵助自己脱困。” 狄风一听感觉李绩像是在交代后世,忙要出言推脱,却被李绩制止“你莫要推脱,且听我把话说完,虎符也不白给你,如果我死后李家有难还需要你来援手,敬业那孩子老夫并不看好,万一有朝一日他起了不臣之心,你要帮老夫亲手将他拿下,你可能做到?” 大唐的人是不是各个喜欢相面?孙思邈如此,李绩怎么也是如此,他怎么能断定李敬业会有不臣之心,还要自己出手拿人,这李绩对自己的孙子是不是狠了点?狄风心里在胡思乱想,嘴里却承诺答应了下来。 “最后一件事,从今日起你莫要再来我府探视,老夫死后你也不要来祭拜,不要问为什么,这是老夫最后能帮你的了。好了老夫累了,小子你回去吧!”李绩说完就叫来了李敬业送客,他自己看着狄风出门后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李敬业把狄风送出了门外,在门口李敬业和狄风刚说了几句客套话,就见英国公府的管家匆匆跑了出来,对着李敬业喊道:“大老爷说了,让孙少爷立刻回去,莫要和狄风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多谈。” 李敬业听的一脸茫然,对着狄风做了一个歉意的表情,然后转身和管家回去了。 国公府的大门嘭的一声关上了,“李绩这是要与自己撇清关系,非亲非故的能如此关爱自己,这份恩情该如何报答?”狄风想着李绩最后的举动,茫然的往回走。也许是心里想着事情有点出神,不知不觉的走到了道路的中间,刚过了升平坊,就听耳边希律律一声马鸣,一匹高头大马双蹄腾空,在自己的身侧出现。 马上骑士是一名身着粉袍的青年,头戴金冠身着华服长相英俊,就是一双桃花眼带着丝丝邪气,此人像是刚喝过酒,大声呼喝着一路策马狂奔而来,高头大马疾行于世让街上行人纷纷狼狈躲避,看到躲避不及扑到在地的还会惹来这人的哈哈大笑;过了升平坊看到狄风正在路中间,来人有意一拉马缰,想要让自己的良驹宝马来个马踏活人。 狄风闪身让过战马,知道是自己出神挡住了战马的去路,狄风刚要说句抱歉的话,就听马上骑士大声呵骂道:“你这鸟人,瞎了狗眼吗?差点惊到了爷的宝马!” 骑士骂人的同时,手里的马鞭劈头盖脸的就向着狄风打来。 狄风不想惹事,本来还想道个歉走人就算了,可没想到这骑士闹市纵马在前,出口成脏在后,现在还想打人,泥人还有三分火气,何况是狄候爷了。 狄风被李绩弄得一肚子邪火正没处发泄,他也不废话一把抓住打来的马鞭,单臂一叫力,便把骑士拽下了马来。 “我曰你……”那骑士摔倒,张口还要再骂,被狄风赶上前去对着骑士的有点女性化的俏脸就是一顿猛擂。 狄风只为发泄,所以并没有动用内力,拳拳到肉把骑士打成了猪头,但也只是看着骇人并没有大伤。 打完收工,狄风的心情好多了,他哼着小曲,在围观人群的叫好声和骑士的哎呦声中,施施然的走了。(未完待续。) 第十八 新农村 狄庄的庄户不知道怎么了,眼看到年底了大家不去准备年货却在集体搞土建,不但庄户三五成群的和泥拉砖,还有请来的大批帮工,在庄子的前的空地上已经架起了几口大锅,宰杀好的猪羊挂在架子上,村妇们在烧火做饭,娃娃们围着锅灶嬉戏玩耍时不时的还偷瞄切好的肉块一眼,馋的直咽口水。 “这是在搞什么?”狄风带着疑惑进了自己的园子,喊了一声丑儿,没人言语,再喊石头还是没人答应。倒是狄荣贼头贼脑的跑了过来。 “丑儿和石头呢?还有外面的庄户在干什,年前聚餐吗?”狄风问向狄荣。 狄荣一番解释,狄风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眼看要过年了,狄庄的里长来找狄荣,庄主入住已经有些日子了可至今还没露面,大家对新庄主会不会增加租赋一直在担忧,里长想问问狄荣看看侯爷是何打算。 狄风不在,对于里长提出的租赋狄荣自然不敢做主;但正好此时丑儿经过,问明了缘由后,再加上狄荣一句“男主外女主内”让丑儿动了心思,她便以狄家大妇的身份见了里长。并告诉里长,狄家的规矩“只要进了狄府就是一家人,庄户也不例外,既然是一家人,租赋就绝不会涨,不但不涨还会下调,这不要年关了吗?庄主还会发放赏钱让大家过个好年。” 里长对丑儿的话千恩万谢,“谢谢夫人打赏,夫人是菩萨心肠,有夫人这样的贤内助帮助侯爷打理庄子,侯府定能恩泽乡里,将来夫人要是生了小侯爷做个国公都不在话下。” “夫人!内助!给狄风生个小侯爷!”里长的话可说到了丑儿心里,丑儿一高兴,当即决定“打赏!发!现在就发!”并让里长去召集庄户现在就发打赏。“快过年了嘛,就要图个高兴不是?” 庄户们一听庄主有赏哪里会有耽误,功夫不大就全员到齐,打赏不算丰厚,只是些米粮、大油、几斤猪肉和几枚宝钱,但这贵在实惠,米狼大油、猪肉正是庄户所缺。众人领了打赏便千恩万谢赞美丑儿的话使劲的往丑儿身上拍。 丑儿被庄户的好话给拍蒙了,脑子一热,当即又做出了新的决定,她要效仿宁州,打算把狄家庄打造成长安最富的庄子。 丑儿带着石头去工地了,于是热火朝天新农村运动开始了,改造的费用狄府承担,庄户不用出钱只要出人出力照办就成,有便宜不沾是傻子,庄户的积极性被调动了起来,这才有了狄风刚才看到的一幕。 狄风对这些不感兴趣任由丑儿安排,丑儿一个人在家无事可做,让她去瞎折腾也是好事,省的她闲的发慌给自己惹麻烦出来。可是有一件事狄风必须要问清楚才能安心。 到了傍晚,狄风和蹭饭的孙思邈师徒正在吃饭,丑儿哼着小曲带着正抱着猪蹄膀猛啃的石头回来了。 “你们吃不用管我,我吃过了。”丑儿一进屋飞快的扫了狄风一眼,就让下一句话躲进了自己的房间。 因为有孙思邈师徒在场狄风嗯了一声没有多说,等孙思邈师徒走了,狄风来到了丑儿房间问丑儿:“自己交代还是等我“严刑”逼供?” 被狄风一问,丑儿立马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解释着“丑儿错了,丑儿不该自作主张的,不过效仿宁州给庄户办个饲养场真的不错诶!还有……还有土地集体耕作,统一种植这不是你在宁州时的做法吗?这样既能创收还能提高庄户的生活质量……”。 狄风没等丑儿说完就打断了丑儿的话“你别想转移话题,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你还是老实说吧,你从哪里弄来的钱财?” 狄小花和宁州的人带着财帛还没到长安,狄风心里很清楚,他们现在手里没钱,自己庄园的改造还是狄荣以侯府的名义佘工佘料才能开工的,哪丑儿打赏和基建的钱是从哪里弄来的呢?这就是狄风迫切想要弄明白的事情,他怕丑儿因为缺钱动了歪脑筋。 看到狄风识破了自己想转移狄风注意力的小计谋,丑儿吐了一下小舌头抱住狄风的胳膊,摇晃着问道:“你认识一个叫苏洛的人吗?” “苏洛?”狄风想了想摇头道:“不认识,别再转移话题说正事。” “钱就是苏洛送来的,还有好多礼物,我带你去看”丑儿说着就拉着狄风去了“自己家库房”。 在库房里放着几个箱子,里面装着锦官城的蜀锦、玛瑙、瓷器、字画东西贵重而且品目繁多,“这苏洛好大的手笔,这些礼物的价值不在一个庄园之下,自己什么时候认识了这样一个土豪?他送给自己这么重的礼物意欲何为呢?”狄风看着库房里的财礼不由对这个苏洛感兴趣起来。 看到狄风疑惑,丑儿解释道:“你不认识他,可他认识你的,凤来楼你们见过面……”。 丑儿一解释,狄风这才知道原来苏洛就是明崇俨宴请他时,跟他挑衅被明崇俨打的那个富家子啊! “可自己都没把他当回事,这个苏洛却上了心。商人有钱没地位的大唐就是有这好处,再大的款爷碰到官爷也必须认怂。”狄风心里觉的这个苏洛有点小题大做了,但转念一想“不对!这个苏洛送此大礼绝对不会只是为了赔罪,他恐怕还有别的目的吧?” 狄风猜的没错,苏洛一开始担心狄风会找自己麻烦,他千方百计的打听到了狄风住处和过往,本来是要带些薄礼来登门道歉的,可后来听说了狄风被任命户部新设一司“银监司”郎中,并兼掌漕政检校舟楫署转运使,苏洛的脑子活分了起来,以他经商的天分,很快他就看出了“银监司”的“钱景”和“官途”。 银号!这是一个介于公私之间的“怪物”,自己如果能进入银号,那自己的身份可就不止是一个商贾那么简单了,能摆脱商贾身份而成为官吏是苏洛梦寐以求的,虽然苏洛不知道官商这个名词,但凭直觉他觉的狄风必须要巴结,银号必须要拿下来一个,哪怕是偏远州府的分号也行,于是苏洛在和他老子商议后备下了“重礼”登门求见狄风。 结果狄风不在,丑儿可不管什么收受贿赂是个什么性质,你给我就要,于是丑儿就装疯卖傻的收了“礼物”;狄风的进谏是丑儿帮助完成的,丑儿心里自然知道这“银行”的性质,苏洛说是来赔礼可话里话外都透着对银号的关心,丑儿什么能力?焉能看不出苏洛所想。 狄风说过银行的成立,前期需要大笔资金注入,林之欢已经预定了一份,丑儿觉的苏洛自己送上门来,这一份再给苏洛也未尝不可。 于是丑儿收了礼物之后还绕着弯的告诉苏洛,这礼轻了。 “泉州林家前几日来看我家侯爷,他们是旧友,林家为贺我家侯爷乔迁新居,给了一船的东西,可我家侯爷怕惹人非议说他利用银监谋私利又退了回去,你这份赔礼我先收了,虽说是赔礼但我家侯爷回来要是不收退回给你,到时候还请苏先生莫怪小女子不懂事啊!”,苏洛走的时候在回味着丑儿的这段话,心里打定了主意,林家能送我也能送,回去以后就让自己老子再备一份更大礼来,就算倾家荡产也要打通狄风的关节。(未完待续。) 第十九 有点乱 “你啊!……嗨~~让我说你什么好呢?”狄风听完经过,叹了口气,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 “我做错了吗?要不我们把苏洛给的东西再送回去?”丑儿能摸透狄风的心思,但现在狄风身份不同了,长安不比宁州,宁州天高皇帝远狄风作甚么都少有顾虑,而长安是天子脚下还有那么多达官显贵、巡察御史在盯着,狄风所作所为有了顾虑难免会违背本心束手束脚。丑儿担心自己的自作主张会给狄风带来麻烦不由心里紧张了起来。 看着丑儿这会真的紧张了,狄风忍不住哈哈一笑“哈哈……你没做错,只是你要的东西太少了!” “啊~这还少?”丑儿惊讶的张大了嘴露出了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她没想到狄风比她的胃口还大,苏洛的礼物已经是她壮着胆子要的最多的一次了。 “少!当然少,给苏洛一个银号,这点礼物用不了多久他就能赚回来,更别说还有一个七品的散阶,这可不是拿银钱能买来的。如若苏洛能力出众,他能把京畿等地的银号垄断的话,这些礼物你在加上十倍要他的都不嫌多。” 听了狄风这么说,丑儿的眸子里满是小星星,她惊呼一声,贪婪的说道:“哎呀,银号这么赚钱?要不咱们也开一家银号?” “诶~~莫要贪心,银号是把双刃剑,利益虽大风险也是对等的,现在堂上诸公还没有重视银号的作用,但将来他们会转过弯来,我已经处在了风口浪尖,要是在偷偷经营银号,保不准会招来皇帝的猜忌,咱们不缺财帛,没有必要冒这个风险。” 狄风比谁都清楚垄断银行业对一个国家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不想涉身其中,因为自己野心不够大,也没有那个实力,更何况大唐金融刚刚起步还在摸索阶段,不管是谁想占了先机狄风都愿意把这“好处”拱手送人落个人情。 最主要的是狄风想要利用金融来自保,等到大唐金融帝国建立了起来,如果执政者要对他不利,那他就能利用自己掌握的资源,让执政者投鼠忌器,他能创造金融帝国就能轻易的让它化为齑粉,后世的金融风暴的故事可不是白看的,他可不想等自己将来利用金融来打击对手的时候让自己的产业受到殃及,所以狄风早就有了决定坚决不涉及银行的经营。 “哦,那也好,咱们不经营那就等苏洛再来的时候,狠狠的敲他一笔。可是……林家……”丑儿断了开银号的心思,有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苏洛这个肥羊身上,可一想到狄风说银号是双刃剑,她由不由的关心起林之欢来,林銮跟自己不错,林之欢又是林銮的父亲,既然开银号有风险为什么狄风还要让林之欢去做呢? “林家你不用担心,我让林家经营的是海外市场,不会受到大唐影响的。你要有心经营银号,可以找十三娘在辽东运作,新罗就是不错的选择。” 一听狄风提起了十三娘,丑儿立刻撅起了小嘴,心里觉的找十三娘共同经营银号的主意不错,可嘴上丑儿却不愿意说出来,“又是十三娘,你还是去找你的******姐姐吧!”吃味的丑儿不由分说的把狄风推出了屋外。 一转眼几天的时间过去了,长安在这几天里出了几件大事。 第一,苏洛果然又来了狄府一次,这次苏洛带来的礼物足足装了三辆马车,狄风甚至怀疑苏洛把他的一半家产给了自己。 收人钱财与人消灾,狄风是个讲诚信的人,收了苏洛的银子紧接着长安第一家打着朝廷名义的银号开业了,为了给第一家银号造势,开业当天李治亲临了现场,从高宗皇帝手里接过任命差点让苏洛激动的晕过去,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见到皇帝,而且皇帝还亲手颁发了自己委任状,看着手里七品银判的封诰,再看看光芒万丈的高宗皇帝,苏洛除了狠命的磕头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李治看着磕头虫一般的苏洛,心里暗暗好笑但又很欣慰,百姓如此敬畏自己是狄风干的好事,这狄风不错,不用朝廷出银子就把银行办起来了,取利于民充盈国库再返利于民让其发展,这才是狄风所说的双赢啊! 有皇帝到场,再加上苏家在东市商贾中的威望,长安苏家银号开业当天就十五万贯的进账,虽然来银号存钱的人大部分是为了巴结皇帝李治,但这毕竟也是一个开门红不是,有了良好的开端,随着商贾们发现了储蓄、异地汇兑的好处,苏洛在不久的将来还真的成了关内道最大的“银行家”。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第二件大事就是,周国公贺兰敏之被人打了,脸肿的像猪头已经几天不敢出门了,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打贺兰敏之?传言有几种,一是被仇家找人打的,还有就是有人看到打贺兰敏之的是元山候狄风,不过当事人都选择了沉默,这件事被人当作茶余饭后的笑谈传了几日就没了下文。传闻偃旗息鼓了可有心人却因此盯上了狄风。 第三件大事则是元山候狄风去看望英国公李绩却被李绩赶出了门外,现在长安都在传闻狄风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这让狄风的名声变的和以前做纨绔时一样臭。 为此狄风是有口难辩,这不就连一向看狄风如宝的姜恪,也对狄风变了脸色。姜恪进了狄风的公事房,眼皮都不抬,冷声说道:“你这银监郎中已经上任六七日了,除了开了一家银号你还干了什么?你的属官呢?你的机构配置呢?今天李敬玄已经上书,他认为银监司职权过大,要分权,要银监司由中书和尚书共同执掌,你要是再拿不出实际的东西来就趁早把银监司让给李敬玄算了,省的闹心”。 姜恪说完气鼓鼓的走了,听到姜恪出门时骂李敬玄是猪狗,狄风心里郁闷“李敬玄惹了你姜恪,你也不至于找我撒气吧?” 姜恪刚走,阎立本就来了,他看到狄风摇头叹气“还是年轻啊!年轻气盛是好事,但不能忘乎所以,英国公是何等威望,你……你……你怎能……唉!不说了你好自为之吧!我来问你,你可是墨门中人?” “好自为之?墨门?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狄风看着阎立本欲言又止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说话也是前后没个逻辑,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就忍不住问道:“阎伯伯有话直说不必遮掩,小子听不明白伯伯在说些什么。” 阎立本看狄风的表情茫然不似作假,他摇摇头也不解释,转开话题对狄风说道:“你的船图老夫看过,其中有些关节之处的数据你是如何算出来的老夫却想不明白,你要是有时间可否解释给老夫夫听听?” 狄风知道阎立本说的是自己在图纸中运用几何公式和物理知识算出的夹角和坡度、力矩和扭矩,可这些东西一时半会没法解释给阎立本听,虽然《周髀算经》和《蒋铭祖算经》这些数学经典唐以前就已经存在,但那时的数学、物理还只是一个概论没有系统全面的讲解,有些深层的知识甚至作为秘籍只有少数人口口相传并不外漏。 狄风一时说不明白,只好推脱道:“今天不行,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楚,这样吧等小子回去写个详细的注解给阎伯伯你看可好?” 言尽于此在无话可说,阎立本道了声好,又说了几句鼓励的话,便转身出了狄风的公事房。 见到阎立本离开,狄风找了个空档悄悄出了尚书省公署,直奔永阳坊而去。(未完待续。) 第二十 墨门与武则天 永阳坊在长安城最西南角,坊内有大庄严寺一座,大庄严寺是隋文帝为爱妻文献独孤皇后所立,初名“禅定寺“,武德元年改名大庄严寺,该寺规模宏大,占永阳、和平两坊之东半部,占地九百亩,寺内有一座高约百米的木塔名为庄严寺塔,而从扶风法门寺接来的佛陀舍利据说就藏在庄严寺中。 大庄严寺内林木丛茂,风景宜人,又有百亩梨园,一到梨花盛开时节就会有黎民士庶前来游览,或者皇亲国戚达官显贵在寺塔上开筵席宴请宾朋。 狄风在梨树林前停住了脚步,他仔细辨别了一下方向,就向着梨树林后的一处别院走去,别院不大一共又五六间,但每座别院都是独门独院淹没在乔木之中互不干扰,据说法师玄奘当年就住在此间,但狄风可不是来寻圣观景的,他是来找人的。 明崇俨上次说过,他就住在大庄严寺桃园后的第二间别院里,狄风找到门前四下看看无人在附近,他也不敲门而是一纵身翻过围墙进了院子。 狄风刚一进院,还没站定,就听明崇俨朗声说道:“翻墙入室,狄兄这是要学盗匪打劫不成?” 明崇俨和谢无灵的相貌前后反差太大,让狄风一时还有些不习惯,但此时狄风也顾不上许多,直接问道:“我有事问你,你可方便?” 看狄风表情严肃,明崇俨也收起了继续开玩笑的心思,他点点头把狄风请进了屋内。 狄风一进屋子找了个矮榻坐下就闻到“你可知道墨门?” “墨门!我倒是知道,你为何突然问起墨门?”明崇俨一边回答一边坐到了狄风的对面。 说起墨门阎立本不是第一个说起这个名字的人,狄风记的他曾想向十三娘打听过苗龙的出身,记的当时十三娘曾经含糊的提过,苗龙和墨门有些渊源。 当时狄风并未在意,现在阎立本又问自己是不是墨门中人;狄风不知墨门是个什么样的组织,他不敢反问阎立本而十三娘又不在身边,狄风这才想到了明崇俨;明崇俨是谢无灵已经可以肯定,他既然熟悉苗龙就有可能知道墨门的消息,所以狄风这才急匆匆赶来找明崇俨就像问个清楚。 狄风把阎立本问自己的事说了一遍。 明崇俨听了沉思片刻说道:“墨门既是墨家,门中领袖被称为巨子,到了战国后期,墨家已经衰微并且分成了两支,一支文宗,着重研究天文历法、算学、机关,与世无争过着隐者的生活;另一支武宗,化身游侠,游走于各国之间趋强扶弱想要建造一个强不执弱、众不劫寡、富不侮贫、贵不傲贱、诈不欺愚的理想家园。可由于墨家“兼爱”、“非攻”、“尚贤”的主张与儒家观点不睦,儒、墨两家曾是分庭抗礼,儒家势大后墨家就消失于世转为了隐秘的墨门。而你师父苗龙就是墨门武宗的巨子。至于你说阎立本,以我猜测他应该是墨门文宗中人。” 竟然还有这样的典故,狄风还想在详细问问,明崇俨自己是不是墨门中人,可话还没说出口狄风突然心生警讯,“有人来了,还不止一个,其中一道气息悠长微弱,这应该是个绝顶高手。” 明崇俨显然也发现外面来人了,他飞快的伸手沾了一下茶水,在案几上写下了一个武字。 “武!难道来人是武则天?”狄风心中疑惑,便用疑问的眼神看向明崇俨。 明崇俨点点头,同时伸手把字迹抹去。 就在明崇俨写完又用手擦干水渍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个阴柔的声音“明大夫可在?” “在!”明崇俨答应了一声,示意狄风稍安勿躁,便起身迎出了屋外。 只是片刻,狄风就听到屋外传来了明崇俨和说话阴柔的人在对话。 “什么,还有客人?这可是不巧了。” “无妨,不是外人,是新近的元山候狄风狄大人,有劳赞先生请示一下,看看主上还相见吗?” “那好吧!你且稍等,咱去问问。” 又过了片刻功夫,一个面白无须看摸样也就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走了进来,这人进屋后四下扫了一眼,然后对狄风抱拳道:“我家主人要来拜访明崇俨先生,打扰了这位大人和明先生的谈话还请赎罪!” 这年轻人说话阴柔,得到了明崇俨的提示狄风知道来人是武则天暗暗猜想此人应该是武则天身边随行的宦官,不过这太监年纪不大,但太阳穴微鼓,呼吸绵长,想必就是刚刚自己发现的高手。 狄风佯装不知来人的身份回道:“这位朋友多礼了,我已经和明崇俨先生说完了,如有不便狄某这就告辞了。” “狄先生不用急着离去,我家主人也正想见见名满长安的狄候爷。小人不会说话还请狄候见谅,我家主人是妇人身一会还请狄候言谈莫要唐突才好。” “这是应该。”狄风回道。 年轻的太监满意的点点头,道声“多谢”便转身出去了,又是片刻,随着一声“你们收在外面就好”,一个华服妇人在明崇俨的陪伴下走了进来。 狄风暗道这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武则天,她四十左右的年纪,皮肤保养的极好,粉嫩白皙看上去就像少女,长相没有想象中惊艳,也就算是中上之姿,但她微笑的嘴角上扬,脸上还有两个不太明显的酒窝,搭配梳顺的五官,让人觉的这张脸越看越耐看。只是一对眸子中不时闪过的犀利眼神让人有种无处遁逃的感觉。 狄风感觉自己在武则天的目光下仿佛被脱光了衣服,由里至外都被武则天看得清清楚楚了,他不敢在与武则天对视,脸一红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武则天被狄风的表情逗的呵呵娇笑,她也不等明崇俨介绍,就笑着说道:“呵呵……我是正好路过,才想起来看看明大夫,又听说名满长安的狄候正巧也在,这才冒昧进来认识一下狄候。没想到狄候竟是害羞的小孩子模样,还会脸红,呵呵……” 武则天也许是见惯了,见到她后出现各种表情的官员,畏惧者有、惊恐者有、谄媚者有、正气者有、怨恨者有,但敢直视自己却又像小孩子一样脸红的这还是头一次看到。 狄风这样的表情也只有自己还是少女时,邻家腼腆的小郎君见到自己时才会出现,这段记忆已经模糊淡忘如今被狄风又勾了起来,那是多么美好的记忆啊!如果可以自己情愿停在那个时段不动。武则天越笑心情越好呵呵的笑声不断……(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 武家兄弟 武则天的谈话技巧比李显可要厉害得多,她会顺着你喜欢的话题讲,还摆出一副求知若渴的表情,让你的表现欲发挥到极致的时候再一点点的引导到她想听的话题上,狄风就着了武则天的道。 “经济是决定上层建筑的基础,也是国家发展的动力,重农抑商不可取,但重商废农也不行,要平衡发展才是硬道理……海外有无尽的宝藏,有丰富的资源,那是一片冒险家的乐园……沙漠的另一边有一个强大的帝国……议会是一个新型的政体,它的优缺点是……”为了在“美女”面前表现自己的博学狄风口无遮拦的猛吹,完全不顾明崇俨给自己发来的慎言暗示。 “哦,狄候的这个说法倒是新鲜,怪不得你能以小见大从别人看不到的角度出发,打造了一个富庶的宁州,不过股份又是一个什么概念呢?”武则天好奇的问狄风,并亲手给狄风的水杯里加满了水。 “股份是商行资本的基础单位,就是让大众出极少的钱财入股成为商行的“主人”,但这份额小几乎没有话语权还不足以决定商行的发展方向,所以这个主人只是虚名,但这样可以筹集到商行发展所需要的资金,让风险均摊,还可以给大众谋取利益,我在宁州就是用股份调动起百姓的积极性的……股份制可以普遍通用,人人都是主人,工作才会有积极性。”狄风说的口渴端起水杯就一饮而尽,根本没注意水是谁给倒的。 明崇俨听的直翻白眼,暗道“狄风这个混蛋,吃了什么,怎么满嘴胡咧咧?” “按你所说,各行各业都可以实行股份制,那人人都成了“主人”的话还置朝廷与何地呢?”武则天笑着问道。 朝廷!狄风猛然惊醒,自己昏头了,怎么能跟武则天说这些。这女人太可怕了,不知不觉间竟然被她套出了这么多的东西。狄风再次端起水杯借着喝水的空档脑子里飞快的想了一遍自己说过的话。还好没有太出格的。 “狄候你那杯里有水吗?”武则天再次笑着问狄风。 “有!……哦……不,没有”狄风尴尬的亮了一下空杯。 “呵呵……狄候还没有回答小妇人的问话呢?” 狄风感觉武则天是有意再难为自己,话题涉及到了朝廷让人没办法回答,他干脆无赖的说道:“妇人家莫要关心朝廷大事。”可说完又觉的自己这嘴有点欠抽,敢这么说武则天的恐怕自己是第一人了,但话以出口不知者无畏,自己干脆装傻到底,相信武则天不会那么没有气度因为一句话难为自己吧? “嗯?这厮胆子忒大了,居然敢这么说自己,不过这倒也说明,这正是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的情况下说出的心里话,这不正是自己想要听到的嘛!”,武则天轻嗯了一声脸色微变,不过瞬间又恢复过来,笑着说道:“小妇人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狄候被我问的词穷了呢?” 武则天此时的表情很像李令月那个小萝莉,让人有种想打她的冲动,狄风一摊手坦荡的道:“的确,我被你给问住了,无法自圆其说了。” “你到是坦荡,不像那些随风倒的人,不过从你刚才的话里看,你是不是也认为女子就应该附庸与男人呢?”武则天这回问的极为认真。 “男女平等,何来附庸一说,在大洋的另一边有一个强大的帝国就是女王执政。女人的能力在某些方面要优于男人。”狄风回答的不假思索,这回说的倒是真心话,只是把时间给提前了些。 武则天看了狄风一眼满意的点点头,又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起身道:“你很对小妇人的脾气,今天时间不早了,小妇人要回去了,下次有机会还请狄候给小妇人讲讲女王执政的国家是个什么样子的。”说完起身施礼,就出了明崇俨的居所。 出门不远武则天就低声问身边的赞公公“最近都有谁去探望过英国公?” 赞公公忙把他知道的人名说了一遍,重点说了狄风被李绩大骂并赶出了府门的事。 武则天听了没有在说话,而是沉思了一会,才道:“你去警告一下贺兰敏之,让他不要再去招惹狄风,年轻人应该和睦相处才好。” 武则天走后,明崇俨立刻问狄风“你今天昏了头吗?怎么是什么都敢说。” “这女人厉害,我也是一时兴起忘了她的身份。”狄风无奈的回道。 “你又不是第一次见到武后,怎么会这般不堪?” 狄风叹了一口气“唉!前两次在金殿之上隔得那么远,又有铜镜反光,谁能看的清楚,皇帝、皇后长的什么模样,说起来这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武后真容,这次一时兴奋大意了。” “算了,不说这个了,我现在遇到了些麻烦,万一我解决不了到时候还请狄兄帮助与我。” “什么麻烦?”以明崇俨现在的地位狄风想不出明崇俨能遇到什么麻烦会解决不了。 “我发现有人在暗中跟踪我,此人武功极高,我查了好久都没查出任何线索,最近教中出了变故,我与师父已经好久都不能联系上了,我怀疑这与教中变故有关,此时还不能确定,到时候如有变故我会通知狄兄的。” “好,你有麻烦狄某必会鼎力相助”。 “多谢!” “你我不用言谢!” 狄风和明崇俨又说了几句后,这才起身告辞。 狄风回到自己的庄园,却发现府门口停着两套车架,一套车架虽是牛拉的可装饰华丽有侍卫守候,而另一套就寒酸了许多,拉车的马也是瘦骨嶙绚,反差大得很看着极为显眼,就好像一辆卡迪拉克旁停了一辆人力三轮车一般。 “这是谁来了呢?看那豪华车架的装饰应该是女性专用,难道这么快武则天就找到了自己府上?”带着疑问狄风进了门,可没有发现武则天到了的任何迹象,倒是在前堂里坐着两个年轻人,这两人一见到狄风回来忙起身行礼。 “武三思、武承嗣,见过元山候!” 武三思、武承嗣!狄风虽然对历史不熟悉,但这两个经常出现在小说和影视剧中的人物他还是知道的,武则天执政时期这两位也算是风云人物了。狄风一边回忆着二人的事迹一边客气的问道:“赎狄某冒昧,我与二位并不熟悉,不知二位登门是为何事而来呢?” “狄候爷威名远播,我兄弟仰慕已久,如今到了长安情切之下哪有不来拜见之理!”武三思倒是圆滑,还没等武承嗣开口就抢先谄媚的回了话。 武承嗣则没有武三思圆滑,他不满的看了武三思一眼,嘀咕了一句“有话就直说,这般遮掩有什么用?”然后对着狄风道:“我兄弟走投无路,想来投靠狄候某个出路,狄候如果肯伸援手他日我兄弟必有后报。” 狄风只知道二人以后差点当了太子,但现在他们遇到了什么并不清楚,于是直接问道:“后不后报暂且不论,你们还是先说说遇到了什么困难才好,也让狄某看看是不是能力所及才对。” 一看狄风并不没有直接拒绝武三思眼中一亮,不由长叹一声“唉~~~一言难尽啊……”(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 武家兄弟的选择 通过武三思的讲述狄风这才知道,这哥俩也够倒霉的,原来武则天记恨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在自家贫困潦倒的时候落井下石,武则天掌权后就首先夺了武家的世袭爵位,并改贺兰敏之姓武让他继承了武家的爵位。 于是情况出现了翻转,武家没落了武三思和武承嗣受到了牵连落魄外地生活困顿,于是哥俩想回长安找自己的姑姑武则天某分差事,可武则天因为记恨对这哥俩视而不见。 万般无奈之下武三思和武承嗣又去找了那些武家的故交,可没承想这些人一听是这哥俩登门,因为怕得罪武则天于是都选择了闭门不见;再加上贺兰敏之没事就登门欺扰,武三思和武承嗣在长安日子过的苦不堪言。 直到有一天这哥俩听说元山候狄风打了贺兰敏之,“狄风竟然不怕得罪武后?”二人不由心动,他们便对狄风留意了起来,一打听才知道狄风正在筹建银监司,于是二人抱着试试看的心思这才来求见了狄风想要某个出身。 这哥俩的人品不好,狄风本不愿帮他们,可转念一想自己的银号还没有构成规模,他眼珠一转一个主意上了心头,“我当什么大事呢!你们兄弟想找条出路还不简单,狄某就有一条,就是不知道你们兄弟愿意不愿走?” 武三思和武承嗣一听立刻精神起来,急急的同时说道:“狄候请讲!” “狄某执掌银监,正好需要人去各州县开银号,银号的银判品阶不高只有七品,但胜在不受地方节制,又有大把的油水可捞,不知你兄弟二人可愿前往?”狄风笑着问道。 “银号,银判!这……我兄弟并不懂经营之道啊?”武三思和武承嗣有点犹豫,他们还是想还留在长安,这样在天子脚下升迁的机会也能多些,再说银号的前景未知,银判虽有品阶但粘了商贾又会不会被同僚轻视呢! 看到这哥俩犹豫,狄风心里不爽,都要混的吃不上饭了,还挑三拣四,要不是想将你们绑在这“友谊的大船上”老子才懒得管你们”,狄风淡淡道:“不是狄某夸大,这等肥差狄某非亲近之人是不会推荐的,你们别看现在银号名声不显,等将来你在看……”。 狄风话未说完,就听狄荣来报“苏落求见!” 一听苏洛来了,狄风暗道“现在正需要一个成功的例子让武三思和武承嗣动心呢!这家伙来的正好。”于是狄风让武家兄弟先到屏风后稍等,待他打发走来客继续谈。 苏洛一身浅绿色的七品官府显的意气风发,一进来就学着官员的模样对着狄风行了一个弟子礼,这是他从刘市令那里问来的,自己受狄风保举才能出任银判说起来算是狄风的门生,所以要行弟子礼。 “狄候,学生有一事不明特来请教,还请狄候给拿个主意。”苏洛说着递上了早已准备好的孝敬礼单。 狄风接过礼单扫了一眼,东西不少!这才懒洋洋的问道:“你要问何事?” 苏洛忙说出了自己遇到的麻烦,“弟子的银号虽少每日进账不少,放贷也不错,可这些都是凭圣上的皇威和家父交情才换来的,出了长安,商州、蒲州、岐州等地的银号收益就不行了,存款的商户寥寥无几,借贷的倒是不少,可短期没有利润资金已经出现了短缺,这要如何才好呢?” 狄风也是大意了,自己写的银行发展纲要和经营策略只给户部留底并没有给苏洛看过,苏洛还只是按照吸引存款然后放贷的办法经营,这样的经营资金回笼肯定不快,他起身拿来一份银行发展纲要和经营办法,扔给苏洛让他自己看,同时说道:“白痴啊你,吸引存款非要找商贾吗?银号的业务不止放贷,金银兑换宝钱可以抽取差价,多余的金银不一定都用作放贷,你可以投资啊!” 苏洛本就是商贾出身,只是匆匆看看几眼银行发展纲要和经营策略顿时明白了其中的门道,他惭愧的说道:“是学生蠢笨,怎么就没想到以微利吸引存款的办法呢!这抵押贷款,风险投资、异地汇兑收取手续费,狄候真乃神人,这些办法您是怎么想出来的!这样一来……”苏洛说着在心里默算了一下不由惊呼“天啊!这样一来不用再注资就能赚取天大的财富,狄候,可否把河南道也给了学生经营?” 苏洛的反应让狄风很满意,他问苏洛“河南道给你这到并无不可,但你要出成绩来证明你的能力,我来问你,你长安的银号这几日收益如何?” 苏洛伸出了一个手指。 “一万贯?”狄风感觉苏洛能在十几天有万贯收益已经相当不错了。 苏洛得意的摇头道:“狄候太小看学生了,学生用了九天收益十万贯,刨除上交户部的一万贯,净剩九万贯。” 听了苏洛报出的数字,狄风坐不住了,他猛的站起来不可置信的问道:“什么九万贯!你可没有蒙骗与我?”真有这样的利润,狄风觉的自己是不是也去开银号。 苏洛看到狄风的表现更加得意,他忙不迭解释了一番,原来长安东西两市大宗买卖不少,尤其是珠宝、丝绸、瓷器这些暴利行业,胡商远道而来,大批携带金银不便,还要赶着季节着急返回本国,这样一来在市令的撮合下,大笔的金银存入了银号,有的为了赶航程干脆拿银号当作了当铺,把携带货物直接堆给了银号,换取金银后再去进货然后就急着返回本国倒卖去了。资金不够的胡商还能在苏洛那里短期借贷进货,因为苏家在泉州、扬州都有分号,胡商借贷后就会在码头登船时直接还款,船上没有足够资金还款的,苏家在海外也有采办人员,到了海外再还款当然利息要加倍。 长安银号已经脱离了狄风的设计,发展成了一个集牙行、当铺、银号于一体的“怪物”,不过这样的模式也只能苏洛来经营,毕竟他家在东市有着庞大的商铺,在海外也有着采办人员,他的异地汇兑已经是跨国界了,这哪里还是长安银号,应该改名国际银号才对嘛! 怪不得苏洛说商州、蒲州、岐州等地的银号收益不行,没有东西两市没有海外胡商往来,这些内陆小州县怎么可能比得过长安。 狄风忽视了在丝绸之路上来回奔波的这些异域商人,也忽视了大唐商人在海外的能力,看来要让林之欢尽快把海外市场开展起来,要不然自己准备在海外开辟的金融根据地就会被像苏落这样的商贾家族占领。 武三思和武承嗣在屏风后听的心热,他们听信息的侧重点和狄风不同,虽然苏洛赚取的利润让他们眼红,但他们更注重苏洛能在短期向户部上缴万贯的能力,这样给朝廷搂钱,别说地方州府就是圣上也不敢小觑。 武家在岭南还小有家业,岭南也有码头,也有胡商来往,如果能在岭南道办银号……武三思和武承嗣越想心越热,等苏洛一离开,二人就急不可耐的走出来,齐声说道:“狄候,我们兄弟愿意听从你的安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