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唐到仙剑》 第一章 初临扬州 “到了?果然又是这样啊?”只见一个穿着素色衣服的青年人抬头轻轻看着四周,“这又是在哪?” “漫天王旗下夺命刀焦邪,奉天王之名想向姑娘请教一件事。” “砰!” “咦,似乎是门板破碎的声音。”说着素衣年青人脚下一动,一股清风好似缠绕在脚下一样,飞身一跃便跳在了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上,轻轻往里缩了一下,树叶正好挡住了自己的身形,眼睛却往不远处眺望。 只见一个身穿白色武士服,头顶遮阳竹笠的女子身形一动,右手即将拔剑,而对面的魁梧大汉见那白衣女子拔剑,拿刀立刻向前冲去。 “嘿!”树上的年轻人嘴巴一咧,“这男的是肾虚吗?” 这年轻人刚刚说完就见那个中年大汉被那女子用剑一劈,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那女子却不见放松,随即凌空翻腾至正要保护那受伤大汉的两个人中间,人旋剑飞,那两个人立刻身体便向下跌去,在没起来。 那个大汉后面的随从没有被吓到反而被激起了血性,奋不顾生的想那女子冲去,那女子轻声一喝,拿剑便冲将出去,只见那剑随女子身体飞舞起来,若舞梨花,遍体纷纷,如飘瑞雪。 “剑法是好剑法,只是没有得到其意,空有皮囊罢了。”树上的年轻人心里微微一叹,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如果此女有师傅的话,倒想一见!” 想完抬头一看,那女子已将除那受伤大汉之外其他人斩杀殆尽,正准备给那受伤大汉最后一击。 “罢了,刚刚来到这里不想见血。就救他一救。”边想手边从树上摘下一枚树叶,手里一动,那树叶周围微微散发些许内力,两指向前一弹,树叶飞射出去。 那女子正要一剑杀了那大汉,忽然,一种处在危险边缘的感觉突兀而至,女子习惯性的身子一侧飞,闪了出去,却没能杀了那个大汉。眼睛一瞥,见枯黄的地下显现着些许绿色,定睛一看确实一枚树叶,心里不禁警觉了起来,“这中原果然是卧虎藏龙之地,那轮的上安东那些地方相比。” 那地上大汉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禁惊悚,恐怕只有宇文将军可以堪堪做到这一步,难道来人竟是宗师级的人?是谁?天下有名的不过几人,难道有人在这里?想到这里那大汉不禁沉默。 “是谁?躲躲藏藏?中原难道都是这些偷鸡摸狗之人吗?”白衣女子心里虽然这样想,但口上却不愿承认。 “嘿,我不过是就了那人一命罢了,杂么就偷鸡摸狗了?”那年轻人看藏不住就跳下树。 那女子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穿素色衣服的男子出现在眼前,修长的头发被白色且长的帻所束,面容稍显苍白,腰间挂着一枚金镶玉玉佩呈圆形,这个人虽不是特别俊俏,但也可堪入眼,仔细一看却仿佛漩涡一样吸引人,那白色女子不禁失神。 “喂,这样盯着一个男人可不好。”那个年轻人看那女子微微一愣,不禁心中升起调戏的念头。 “呸,谁看你了?”那女子嘴角轻呵。 “还是我的错了?” “哼。”那女子回过神来,眼看杀不了那个大汉,轻身一越,利用轻功便走远了。 “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女人,我有那么可怕吗?”那年轻人看到那女子飞身而去。 受伤的大汉见那女子飞走,心想自己定是没事了,可这任务却没完成,反而死了几个人,会去定会被将军痛骂,但那是以后的事了,这年轻人救我一命,我当该去感谢一下。 “公子,刚刚谢过救命之恩。”大汉勉强扶地起来。 那年青人回头一看,“不用,我就顺手一下。”说完脚底一动,便无踪影。 “真是好生奇怪。”大汉心中不禁浮出这样的念头,不过嘴角一撇,“唉,搞杂了~” 说完,拿起地上的宽刀便踉踉跄跄的走了。 -------------------------------------------------------------------------------------------------------------------------------------------------------------------------------------------------------------------------------------------------------------------------------------------------------------------------------------------分字符 “这到底是哪儿?”原来刚刚那个年轻人并未走远,只是躲在了不远处的小树下,见那那大汉走远,露出身体,心中想法翻腾。“唉,遭罪的命啊!为什么偏偏是我穿越?” 没错,这年轻人正是穿越中的一员,名叫蒙跖,原本是呆在华夏的普通人中的一员,出生孤儿但是却傲气不减。硬是凭自己的本事考上了大学,毕业以后想出来打工还贷款,不想或许是出生不好的缘故,身上多些沉珂旧疾,尽然因为一次重感冒便撒手人寰。心想,这辈子自己活得不好,下辈子一定要活的更好。想不到醒来却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射雕英雄传》的世界,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就在这个世界度过了数十年,期间,不但与《射雕》中的各个猪脚交相来往而且学了不少的武功心法。最后在突破先天之时一道白光闪过又将自己带到了《天龙八部》中,想来也该完了,恁的最后又发生同样的事,来来往往已经又四、五回了,自己也早已习惯。只是这回竟有所不同,自己竟然没有变成儿童模样,心中不禁升起自己旅行与武侠世界的时间仿佛已到尽头,这或许是自己经过的最后一个武侠世界了。以后或许就是自己知道自己为何能够穿越的原因了。 “不过,先把这个世界逛完再看。”说着,蒙跖抬脚走到白衣女子杀人的地方,在那几个死尸上摸索了许久,“果然,钱倒是不少。” 蒙跖拿起一个钱袋摸出一个铜板,仔细一看,铜板上用篆书刻着“五铢”二字。“五铢钱?莫非是在隋代?不管了,去市集上一问不就知道了吗?”说着,蒙跖把钱袋往腰间一挂,就径直想野外走去。 “扬州城南门?果然繁华无比呀!”蒙跖心里暗暗赞了一声。“正好饿了,就去吃上一点。” 蒙跖左右盼了许久,想去酒楼吃,可是,这钱不够啊,该去哪儿?这时就听见耳旁传来两个小鬼匆忙对话的声音,而且看这两个少年行色匆匆,蒙跖随手拉住一个人,见这人虽然衣衫褴褛,但是五官却极为端正,尤其是嘴角漏出的一丝阳光的笑容,让人心中顿生好感。 “小哥,打扰一下,请问这周围有什么既便宜又好吃的地方?”蒙跖和善的语气,是对方心里轻松了不少。 “哎….,陵少赶快走吧,要不然我们马上就要被捉住了。” 听到说话的声音,蒙跖这才注意到另外一位年轻人,方面大耳不咋没吸引人,但是那对深邃的眼眸却极为招人喜爱,“此子并非池中之物!”蒙跖心里忽然感叹一声,毕竟自己几世为人,看人还是有一点诀窍的。 “兄台,我从海外而来,初来乍到,不知贵地几何?且腹中饥饿,囊中羞涩,但不知何地可吃,所以这才冒昧打扰几番,还请兄台原谅。” 另一人见眼前这人如此礼貌,心中突生愧疚,但是事情紧急,刻不容缓,忽然不知杂么是好? “仲少,方才我们才在卫嫂家佘得几个包子,况且我们马上就要离开扬州城,不知几时可以返回,就让这位仁兄去卫嫂家吃几个包子,顺便替我们稍几句话,让卫嫂不要为我们担心,如何?”被拉住的男子忽然开口。 “行,可以,就这么办,陵少你可真聪明,不过比我还差点,嘿嘿。” “兄台,你朝这条路直往前走,就能看到一家包子店,卖包子的是三个人,一个老头,一个胖女人,还有一个长得清新的女子,兄台去吃的时候,可否顺便给我们稍带两句话?就说是徐子陵和寇仲说的。” “行,当然可以。”蒙跖答应下来。 “那谢谢了。就说徐子陵和寇仲离开扬州城几日,让卫嫂不要担心。”徐子陵说完就拉着寇仲离开了。 “寇仲?徐子陵?杂么这么熟悉?”蒙跖听到这两个名字突然感到熟悉,也没发现两人已走远,就径直向包子铺的方向走去。 第二章 麻烦上门 “公子,你是要吃包子吗?” “嗯?”蒙跖在回想中竟然没发觉自己已早走到了这包子铺,被人一惊这才回想起来,“哎呀,寇仲、徐子陵,我说怎么这么熟悉,这是《大唐双龙传》啊!” 这一声让旁边走过的军士回头一看,眼珠一转,急忙去找驻扎在扬州总管府的宇文化及。 “大人,有要事禀告!”军士进入总管府便急忙找扬州总管尉迟胜。 “何事?如此匆忙,我大隋的威严何在?”尉迟胜看军士如此匆忙,不禁大怒。 “小人知罪,小人知罪,但小人在城南的包子铺发现竟然有人打呼两个毛贼的名字,想必定是认识,所以特来禀告。还请大人恕罪。”那军士听到总管大声呵斥,急忙下跪请求恕罪。 “哼,暂且放你一马,若如你,我大隋军士该如何征战四方?” “小人告退。” “恩,顺便将焦将军请来。” “诺。” 片刻之后,“大人,有何事?”焦邪踏入大堂开口道。 “刚刚有一军士报告发现有人认识那两个小贼,宇文将军又追敌而去,所以请将军前来与我一同前去查看。” “诺。” ---------------------------------------------------------------------------------------------------------------------------------------------------------------------------------------------------------------------------------------------------------------------------------------------------------------------------------分字符 “啊!小仲、小陵,公子,小仲、小陵是不是犯什么事了?您大人有大量,放了他们吧!他们还是孩子呀!”蒙跖听到这声音,这才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子正着急的看着自己。 “啊?哦,我刚刚只是碰到徐子陵和寇仲他们两个人了,他们没事,只是有点事离开扬州了,半路正好遇见我去这里吃包子,就让我稍句话,他们两个人离开扬州几日,让你不要担心”。 “哦,原来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公子准备吃些什么?”听到蒙跖的话,卫嫂心中放宽了不少,但仍然又些担心他们二人。 “嗯,就来四个肉包子,四个菜包子。” “好的,马上就到。”说着,卫嫂就去笼屉里去取包子去了。 蒙跖在旁边的一个桌子上坐下来,心中想法诸多。“想不到竟然是寇仲和徐子陵!只是距离我看这本书早已过了近70年,其中剧情早已不甚熟悉,这该如何是好?”蒙跖又转念一想,“呵,我经历了这么多难道还要靠前世的记忆吗?是入魔障了。” 忽然之间,蒙跖身上豁然轻松了许多,感觉自己的心态竟有所升华。 “就是他。”那个军士在远处一指蒙跖。 尉迟胜一看,是一个不起眼的平头百姓。 “就他?” “是,是。” “走,去看看。”跟在尉迟胜后面的焦邪却觉得这人眼熟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公子,你的包子。”卫嫂端上一笼包子。 蒙跖拿起筷子正要开吃,“喂,小子。”尉迟胜喊道。“说你呢?你认识寇仲和徐子陵?” 蒙跖在包子上轻咬一口道:“啧啧,就是好吃,卫嫂,再来一碟醋。”直接无视尉迟胜等人。 旁边的其他顾客看到这一幕急忙走开,卫嫂这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是去拿还是跑?但是一听到竟然和寇仲与徐子陵有关,又不想走,就只好杵在门后的梁柱旁。 尉迟胜看对方竟然不鸟自己,火从心上,老子好歹也是扬州总管,你一个平民百姓给我拽什么?想完,双手就要去掀翻蒙跖吃饭的桌子。旁边的焦邪一看,确是先前就自己的那个高手,心中不禁升起防备,看尉迟胜竟要去掀翻对方的桌子,顿时汗毛都竖起来了,连忙拉住尉迟胜,也顾不得的什么尊卑观念。 “大人,不可啊!”焦邪在尉迟胜耳边轻说,“他就是先前救我的高手,不可轻举妄动啊!” “嗯?”尉迟胜的双手忽然一滞,心中却想,“我好歹也是扬州总管,面子在这里,若不掀他桌子,我这脸面如何放?况且,这里就他一个人,我们人手众多,怕他不成?” 尉迟胜双手把桌子一托,却发现重如千斤,竟难以掀翻,脸上涨得通红,“卧槽,啊......” 焦邪一看,这时也顾不得什么了,连忙前去帮尉迟胜,咋么说尉迟家与宇文阀是同盟;自己作为宇文阀的家将,实该助尉迟胜一臂之力。尉迟胜看焦邪前来帮助自己,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至少不是自己一个人丢脸了,“我咋么这样想?”尉迟胜轻咳一声,“焦将军,多谢。” 焦邪说:“此次乃卑职职责所在。” 尉迟胜点了点头。 两人就用手托住桌子,可是就算是使尽吃奶得劲也难以搬动分毫,旁边的军士看两位大人都这样做了,赶忙去搭把手。这时,尉迟胜感觉桌子竟然摇动起来,急忙加劲。 蒙跖在桌子旁,瞥了他们一眼,摇摇头,“唉,吃个包子都不让人省心。”身体猛地一站,托桌子的尉迟胜、焦邪和一众军士,一时没有撤回力,都摔倒在地上。 尉迟胜正尴尬不知该如何自处时,就看见蒙跖走进他,“你找我?” 尉迟胜顿时火冒三尺,自己何等吃过如此大亏,除了隋炀帝谁敢这样蔑视他?尉迟胜回头伸手从一个摔倒的军士腰间拔出军刀向前一挥。焦邪这时候想拦也拦不住,只好干巴巴看着那刀向前砍去。 “呵,还敢动刀子?这么多年了,你是第一个。”蒙跖眼中闪过一丝戾气。一只脚踏住刀刃,尉迟胜一时拔不出来,“想拔?给你”说着脚下一松,另一只脚却在刀背上一踢,尉迟胜顿时感觉自己掌控不住刀的力度,眼睁睁看着刀插入自己的胸膛。 蒙跖嘴角一扬:“你们呢?也想动?” 焦邪急忙说:“不敢.....不敢。” 一时也不敢动,一众军士也战战栗栗不敢出声。蒙跖将双手架在胸前,施施然的从众人中间离开。 呆了半晌,焦邪看快爬起来:“快快,把尉迟总管的尸体带走。顺便回去禀告宇文将军。” “是。”众军士也连忙爬起来,抬着尉迟胜的尸身离开。 路上,一个年轻人念念叨叨,不知在说什么? “唉,又该去哪儿?虽说不靠前世的记忆,但是好歹也得找个地方住下,这扬州是呆不下去了,等宇文化及一回来难免又有麻烦上门,虽然我不怕,但也不想总被麻烦缠身,该去哪儿?”这人正是刚刚杀了尉迟胜的蒙跖,“先离开扬州城吧。” 蒙跖说着就像城外走去,城门却早已被封。 “站住,宇文将军有令,现在不许闲人出扬州城,需进不许出!”一个军士出手拦住正要去城外的蒙跖。 蒙跖惊讶一声,看向城墙,双腿向上跃起,仔细一看,每上升一段必是右脚踩在左脚脚背,双脚交相垫起,若武当派再次必然能够认出,这乃是本门绝技《梯云纵》,可这《大唐双龙传》的世界却没有武当派。 蒙跖后背微微向后,身体一弓,便飞出扬州城。 “快放箭,快放箭。”那军士看蒙跖即将飞出扬州城急忙大叫。顿时,从地上飞上密密麻麻的箭矢,蒙跖半空中用劲一旋,双手使出斗转星移,只见箭矢在空中转了一个大圈又原飞回来。 “快躲,趴下。”那军士一看情况不对,立刻趴到。瞬时,箭矢“嗖......嗖........嗖...”又重新飞回。待声音停下,那军士抬头一看蒙跖已早无踪影,而自己这边却损失惨重。 第三章 登船 扬州上游,丹阳城码头。 一个翩翩公子正在和一个白衣女子相谈。 “唐突佳人,我宋师道先在此谢罪。在下本不敢冒昧打扰,只是见姑娘似是对江船纷纷折返之事,似有不解,故斗胆来相询,绝无其它意思。“那公子温如白玉。 白衣女旋风般转过身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会后,泠冷道,“说吧!“ 宋师道受宠若惊,大喜道:“原因是东海李子通的义军,刚渡过淮水,与杜伏威结成联盟,大破隋师,并派出一军,南来直迫历阳。若历阳被攻,长江水路交通势被截断,所以现在人人都采观望态度,看清楚情况始敢往西去。“ 两人见白衣女留心倾听,而这宋师道任何一方面看来都比他们强胜,都大感不是滋味,偏又毫无办法。 白衣女沉吟不语,宋师道又道,“姑娘若不嫌弃,可乘坐在下之船,保证纵使遇上贼兵,亦不会受到惊扰。“ 白衣女冷冷啾着宋师道,淡然道:“你这么大口气,看来是有点门道了。“ 宋师道正容道,“在下怎敢在姑娘面前班门弄斧,只是寒家尚算薄有声名,只要在船上挂上家旗,道上朋友总会卖点面子吧了。“ 听到这里,连寇徐两人亦不得不赞这家伙说话得体,不亢不卑,恰到好处。 白衣女目光扫过两人,沉吟不语,显是有点意动。 “当然不嫌弃,宋公子多虑了。”听到这声音众人回头一看,就看一个素衣年轻人踏步而来,腰间玉佩前后摆动,面容略显苍白,一双眼睛极为吸引人,“就怕宋公子嫌弃我等啊。” “是你?”那白衣女子和寇仲、徐子陵异口同声道。 蒙跖一摸鼻头,道:“想不到我这么有名?” “呸...偷鸡摸狗的贼人,还敢如此大胆?”那白衣女子顿时反击道。 “偷鸡摸狗?”这回宋师道和寇仲、徐子陵同声道。 “啧...啧...这是个有故事的人呢!”寇仲随后说道,并不断在白衣女子和蒙跖身上来回看。 “臭小鬼,找死呢!”白衣女子与蒙跖竟然同时出口,两人相互一看,又调转头,“呸......” “哈哈哈......”蒙跖大笑道。“我们可真是有缘啊!”说完,竟径直走上了商船,也不问宋师道的意愿。 白衣女子一愣,“哼...谁跟你有缘。”心想:“偷鸡摸狗,我倒要看看你干什么?”说完,也跟着蒙跖走上船。 “陵少,我们上不上?”寇仲拉了一下徐子陵。 “你说呢?”说完随白衣女子上船了。 “呃......我还是上吧,看来陵少被这个女子给迷住了,我得拉他一把。”说完寇仲还信誓旦旦的点了点头。 宋师道看着一个接着一个上船,不禁一愣。“这是我们家的船吧?那他们.....?好吧,还是我的错。”想完,摇摇头跟了上去。 江上,四艘艨艟巨舰起航远行,逆流而上。 船内,在第二层船舱中的一个宽敞房间内,寇仲正拿着《长生诀》在仔细的研究,而徐子陵却躺在床上发呆,“仲少,你说那白衣女子去哪里了?” “我怎么知道,我说,陵少,你该不是喜欢上那女人了吧?” “不是,要是喜欢上她,我定会对她生出搂搂抱抱的念头,但是,现在我和她说话时,心中充满敬意,只感到温暖亲切,绝无男女之想!” “嗯....那.....。” 船上甲板。 “我说,傅君婥,傅大小姐!我怎么偷鸡摸狗了?你给我说清楚,要不然我名声也要臭了。”蒙跖正色道,但总让人觉得想笑。 “没有吗?那你藏在树上干嘛?和麻雀谈人生理想吗?”傅君婥看着蒙跖。 “呃....我不是看你杀人吗?” “哼。”傅君婥扭头便走。 “我真的是看你杀人啊!”蒙跖大喊道。 二层船舱。 “事实上我也像你般妒忌得要命,但我却不会认为自己爱上了她,嘿!对她便有点像对贞嫂,很为她要作臭老冯的小妾而不值,却又无可奈何。呀!我明白了。小陵你是把她当作了你的娘,谁希望自己的娘去改嫁呢?尤其是嫁给这么一个....一个....偷鸡摸狗的人,对,偷鸡摸狗的人。虽然,他帮我们稍话了,但不可否认,他是个偷鸡摸狗人!“寇仲一时不知说什么。 徐子陵仍紧绷着脸,但突然捧腹狂笑,笑得眼泪都差点流出来。 房门倏然被推了开来。 两人惊然望去,只见白衣女一脸寒霜走了进来,关门后狠狠盯着两人,好一会后,来到两人身前,“你们这两个小鬼说什么了?怎么这个臭小子一副笑死人的表情?还有,什么娘不娘的?” “嗯....你听到了?” “废话,你们这么大声,聋子也听得到!” “啊!?臭屎道这个傻蛋竟然还说这个房间隔音效果很好,哼,”寇仲顿时气呼呼的。 “臭屎道?”傅君婥不禁笑了出来。 寇仲和徐子陵不禁看呆了,相处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这个女人笑,而且笑开来竟然这么好看。 “看什么?问你话呢?臭小子!”傅君婥看着两个小鬼盯着自己发呆,不禁怒道,不过心里却有一点温暖。 “啊,‘臭屎道’我和陵少起的外号,这个宋师道看起来牛逼哄哄的,其实只是个臭屎道。” 宋师道此时正在一层船舱喝茶,却不知自己竟然有了臭屎道这个外号,要是他知道,不得气死,自己只是说了一句客套话而已,谁想你们竟然真的相信了。 “对了,还不知你们叫什么呢?不能总臭小子、臭小子叫吧!”傅君婥说道。 “你才想起啊?我还以为你不想知道呢。”寇仲撇撇嘴。 “说不说,不说我走了。”傅君婥正要起身。 “说、说,我又没说不说。”寇仲见傅君婥起身急忙道,“小弟上寇下仲,他叫徐子陵,我们外号扬州双龙,敢问大士高姓大名,外号叫什么,究竟是何方神圣,有了夫家没有?” 傅君婥笑骂到:“我嫁不嫁人关你们什么事?这个问题有必要问吗?再问这样的问题,我就.....我就......” “打死我们,对不对?好不好,就算是小鬼也是人啊!不要这样吧?”寇仲调侃道。 “哼,以后你们自会知道的。”傅君婥说道。 ........ “这位兄台,不知高姓大名?”宋师道忽然走到蒙跖身旁,轻轻一拱手。 “哦,在下蒙跖,乃海外人士,因避三国战乱,先祖出海而去,再未会乡,我自小向往中原,故此次特来拜访中原风土人情。”既然无法解释自己的来历,就编一个,反正他也不会去海外探寻。 “噢?蒙兄乃海外人士?不知可否给在下介绍一下海外风俗,我向往海外已久,但因为某些原因一直不得出海,早年听闻高丽、扶桑之地之事,不知蒙兄出自哪里?”宋师道疑惑道。 “呵,打听就打听嘛,还绕绕弯弯的。不过我就陪你玩玩。”蒙跖心想,嘴上却说道,“在下并非来自高丽、扶桑等地,我来自更东边的大陆。”说着,蒙跖把心中想好的托词说出,“在扶桑以东,跨过一片大海,有一块狭长的大陆,那里......” 第四章 戏弄 商船甲板上,蒙跖正在和宋师道谈天论地,两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宋师道想要在蒙跖身上探听一些消息,而蒙跖则想在宋师道这里听到有关这个世界的一切,毕竟,距离自己看过这篇小说已过七十余年,其中详情大都早已忘记,而现在凭着宋师道的消息,自己也大概回忆起了这篇小说的主线剧情,两人可谓是各得其所。 “公子,酒席已经备好。”旁边走过一位仆人。 “蒙兄,走,一起去吃,我早已备好酒席正准备邀请你,想不到一时谈论,竟忘了,是我大意啊!请。”宋师道俯身致歉到。 蒙跖道:“没有,和宋兄聊天我也很是愉快啊,请。” 船舱一层的正厅。 蒙跖走进船舱看到傅君婥和寇仲、徐子陵早已席地而坐,三人相互交谈,看样子十分融洽,心想,“莫不是寇仲、徐子陵以认傅君婥为母?” “公子请坐。”一位中年男子起身邀请蒙跖,蒙跖这才注意到酒席的另一个方位坐着一男一女。 蒙跖道:“先生多礼。”随后找了个拐角盘腿而坐。 宋师道进来之后介绍了众人,蒙跖才知道这男的是宋阀高手“银须”宋鲁,女的乃是宋鲁新收的小妾柳菁。 “这位是蒙跖,这三位是.......”宋师道这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这三人的姓名。 “这个女的叫傅君婥,那两个小子一个是寇仲一个是徐子陵。”蒙跖在旁边插嘴到。 傅君婥扭头狠狠盯了蒙跖一眼,“难道不是吗?”蒙跖愕然道。 宋鲁见蒙跖身上没有戾气,虽然仪表堂堂但不像学之人,见傅君婥负剑而坐,不禁问:“见姑娘精神卓越,身形安足,必定得传上乘武功,不知师承何处?” 傅君婥面不改色,正容道:“先生见谅,家师有令,不得泄露任何身份。” “噢?在下唐突了。” 柳菁盯住蒙跖道:“不知这位公子.....” “不必,我只会几式庄家把式,不知一提,哪有‘银须’之威名。”蒙跖给宋鲁带了一顶高帽。 “小友缪赞了。”宋鲁虽谦逊但心中却自傲不已。 柳菁又问道:“那这两位小兄弟....?” 寇仲答道:“我们两兄弟并未学武,不过正准备和我们的娘习武。” 傅君婥听闻“我们的娘”,脸上不禁泛红,直看着宋师道发呆。 “你们两个小子瞎说什么呢?”傅君婥嗔怪道,不过随即转瞬即逝,“他们瞎说呢,我何时认过?” “娘,我饿了。”徐子陵眼珠一转。 众人忍不住大笑出声,虽然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如何但却是有趣。 席上,宋师道为了吸引傅君婥的注意不停的大献殷勤,蒙跖看宋师道如此而傅君婥却无动于衷,心中有心戏弄。 于是,蒙跖站起来走到傅君婥的身旁坐下,伸手一把搂住傅君婥,并把傅君婥的身体转过来正对自己,说道:“婥儿,我错了,我不该干那种偷鸡摸狗的事,能不能原谅我?” 这一瞬间蒙跖手上忽然感觉到滑腻柔软,原来是傅君婥的胳膊竟如婴儿般细腻光滑,自己心中不禁一荡,但连忙反应过来,装作深情的样子。 傅君婥此时正在想宇文化及的事,自己和寇仲、徐子陵到底该去哪儿?忽然感觉自己腰被一搂,腰间传来火热的感觉,从小到大自己的身体谁都没有碰过,连师父都不除外,这个男人竟然敢如此,傅君婥瞬间想给这男人一巴掌,却忽然发现自己身体竟然动不了,连忙用内力冲击穴道,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冲开,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正对蒙跖。 旁边的寇仲、徐子陵也一惊,相互之间交换眼神,“这两个真有故事!” “但是,娘不是说她刚刚来中原吗?” “呃.....我们还是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吧。” 一旁正在讲话的宋师道身体一僵,眼中闪过一种暗淡,原来他们两个真的有故事,不过看样子好像是蒙兄辜负了傅姑娘。 一旁,傅君婥只好眼睛盯着蒙跖,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又被蒙跖的眼睛所吸引,尤其是现在蒙跖的眼中包含深情,好似真的爱着自己一般,傅君婥或许都没发现自己竟然真的痴呆呆的看着蒙跖,在旁人看来,这对怨侣在相互深情的对望。 “对不起,是我不该,不该离开你!”蒙跖的眼前忽然出现一个白衣女子,和傅君婥一样穿着白色的衣服,和傅君婥一样冷淡,但那是在对他人来说,对自己她却用情颇深。自己曾答应要陪她在那个破墓里面到老,但是,现在自己却食言了,或许,她恨死自己了,恨自己抛弃她,离开她。“对不起,龙儿.....。” 这时傅君婥反应过来,却发现蒙跖竟然真的陷入回忆当中,那双眼睛里充满了爱、愧疚 、不舍还有那么一丝自己看不懂的意味。傅君婥忽然发现自己能动了,但是她却没有挣脱蒙跖的双手。 “啊。”傅君婥低吟一声,确是被蒙跖猛地一抱,弄疼了她。 蒙跖听到这一声,眼睛迅速从回忆中清醒,连忙放开傅君婥,站起来快速向甲板走去,傅君婥看到蒙跖离开,心中犹豫了一下,也跟随他去了。 旁边的众人却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是杂么回事?寇仲、徐子陵也一脸懵逼。 甲板上。 吹来的冷风使蒙跖清醒了许多,口中轻声呢喃:“对不起。”不知是对傅君婥说还是对另一个人? 傅君婥走到蒙跖的身旁,说道:“喂,这就完了?不对我道歉吗?” 蒙跖回头忽然一笑,说道:“小妞,你想多了!哦,忘了吃了,我还没吃饱呢!”便说便向舱内走去。 “哼。”傅君婥猛地跺了跺双脚,轻声道:“笨蛋。” 船舱内,众人见蒙跖突然回来,竟也不管他们独自一人大快朵颐,“诶,别,别,给我留一点啊!”寇仲见蒙跖吃的这么猛,大叫道。 这时,众人见傅君婥满脸冰霜走进舱内,见蒙跖在那里大吃大喝竟然没有看到自己,“上辈子是饿死鬼转的吧!小陵、小仲我们走。”说完,拉着寇仲和徐子陵就走。 寇仲见傅君婥拉自己走,忙说:“别啊!我还没吃完啊。不要啊.......” 傅君婥走了许久,蒙跖起身对宋师道说:“宋兄,我先告退了。”说完,顺手从桌上拿了一壶酒。 “哦,蒙兄慢走。”宋师道,见蒙跖走远,宋师道对宋鲁说:“族叔,你可看明白?” 宋鲁回答道:“明不明白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公子不要多想了,傅君婥乃胡人尔,公子纵是喜欢也要放弃,我们宋阀乃汉人正统,阀主严禁与外族通婚,况且,公子以后乃是要继承阀主之位的,这就更不可能了。傅姑娘也好似对蒙跖有所好感,既然你们两个都有不可抗拒的原因,还是放弃吧!” 宋师道低声轻语道:“放弃吗?” 二层船舱。 寇仲对徐子陵大声埋怨,:“我还没吃饱呢。啊......啊......” “好了,在吵我就把你从船上扔下去。”徐子陵还没说什么,傅君婥抢先对寇仲恶狠狠的说。这一下子,寇仲也不说话了,船舱里弥漫了一种压抑的气氛。徐子陵看看寇仲和傅君婥自己找个位置坐下默默修炼傅君婥传授的“九玄**”。 另一个房间。 蒙跖在窗口默默看着这江水,从手中拿出酒水喝了起来,吟道:“问苍天,此生何必?昨夜风吹处,落英听谁细数?九万里苍穹,御风弄影,谁人与共?谁人与共?” 第五章 冲突 这时,大船忽地缓慢下来,岸旁隐隐传来急剧的啼声。 傅君婥、寇仲和徐子陵三人脸色大变,蒙跖将酒壶中的酒一口气喝完,眼中闪过一丝戾气。 宇文化及雄浑的声音由右方江岸传过来道:“不知是宋阀那位高人在船队主持,还请靠岸停船,让宇文化及上船问好。“ 舱房内傅君婥和寇仲、徐子陵相互对视,都没想到宇文化及竟然这么快就追了过来。 此时四艘商船不但速度没减反而加快往左岸开去,显然是宋师道担心宇文化及运用轻功飞身上船,又或者让军士以火箭远袭。 宋鲁的笑声突兀在船首处响起,道:“宇文大人别来无恙,宋鲁有礼了。“ 宇文化及策马沿岸追船,不见发怒,反答道:“原来是以一把银须配一把银龙拐的宋兄,那事情就好办了,请宋兄先把船队靠岸,兄弟才细告详情。“ 宋鲁笑道,“宇文兄太抬举小弟了。换了宇文大人设身处地,变成小弟,忽然见京师高手趁夜蜂拥追至,沿江叫停,而小弟船上又装满财货,为了安全,怎么也该先把宇文大人来意问个清楚明白吧!“ 宇文化及深吸一口气,将心中不满放下,答道:“这个容易,本官今趟是奉有圣命,到来追捕四名钦犯,其中一名更是曾在扬州袭杀了扬州总管尉迟胜!”想到这里宇文化及就气不打一处来,自己仅是离开了几个时辰,扬州城就发生如此大事,若死的是其他人倒可以放心,但是,死的确是宇文阀的盟友,且还是扬州总管,这一死就使宇文阀失去了扬州,宇文阀要是在扶植一人登上扬州总管不可不谓难呐!虽然隋炀帝对宇文阀信任有加,但也不是全无防备,现在扬州总管一死,隋炀帝便可趁机削弱宇文阀的实力,而其他三大阀必然也不会干巴巴的看着,必然会来一争,想到这里宇文化及就头疼。 宋鲁心中暗惊,想不到上船的四人中竟有人袭杀朝廷命官,不过,这对于宋阀来说确是一个好消息,宋阀是虽然是四大阀之一,但是却唯一一个位于南方的门阀,且隋文帝在位时,一直抑制宋阀发展,南方诸州,宋阀握在手中的屈指可数,隋炀帝即位之后,为打压其他三大阀,才对宋阀稍显松懈,这个好机会宋阀必不会错过,定要拿下扬州。 想到这里宋鲁心中暗喜,但不能漏于表面于是答道:“这当然是有人凭空捏造了,请宇文大人回去通知圣上,说我宋鲁若见到这批钦犯,定必擒拿归案,押送京师。深夜了!宋某人要返舱睡觉了。“ 寇仲和徐子陵想不到宋鲁如此够义气,毫不犹豫就摆明不肯交人,只听他连钦犯是男是女都不过问,就请宇文化及回京,就知他全不卖账。 如此人物,确当得上英椎好汉之称。 宇文化及心中暗怒,口上却道,“宋兄竟然如此说,小弟就再不隐瞒,宋兄虽然可以得一时之苟且,但日后必定祸事临身,况且本官可把一切都推在你宋阀身上,圣上龙心震怒时,恐怕宋兄你们亦不大好受吧。“ 宋鲁道:“宇文大人总爱夸张其词,却忘了嘴巴不只是长在你家脸上也长在别人家脸上,大人这样污蔑敝家,江湖上自有另一番说词,宇文兄的思虑似乎有欠周密了。“ 宇文化及心中也不敢追的太急,毕竟,宇文阀刚刚失去扬州,若此时与宋阀交恶,那之后朝堂之上争夺扬州必是你死我活,所以笑答道:“既是如此,那本官就不再阻拦宋兄的商船,但是前面的鬼啼峡,河道不但较窄且河流湍急,宋兄要小心行驶啊!“ 寇仲和徐子陵听闻色变,傅君绰霍然起立道:“我傅君婥已受够汉人之恩,再不可累人,来,我们走,“ 还未听到宋鲁的回应,两人就被傅君婥抓着腰带,破窗而出,大鸟腾空般横过四丈许的江面,落往左边江岸去。 宋鲁的惊呼声和宇文化及的怒喝声同时响起,三人已没进山野里去。 蒙跖在船舱中听到傅君婥破窗的声音,醉骂到:“你是笨蛋吗?”说完,将酒壶一拋,竟也跳窗而去,只是在场的众人却没发现。 寇徐两人耳旁呼呼传来风声,腾云驾雾般被傅君婥提着在山野间跳跃疾行。不片刻已奔出了十多里路,二人感到渐往上掠,地势愈趋峻峭,等到傅君婥松开两人时,才知道来到了一座高山之上,山风吹来,冻得两人牙关打颤。 傅君婥在山头来回走了一遭,发现一个两边山石草树高起的浅穴,就领着寇仲、徐子陵躲进里面暂避寒风。 寇仲松了一口气道,“好险!幸好隔着长江,不然宇文化骨必定追来。“ 傅君婥叹了一口气道:“其它人或者办不到,但宇文化骨只要有一根枯枝,便可轻渡大江,你这小子真不懂事。“说到这里,傅君婥不禁想到,不知蒙跖会不会跟来,宇文化及和宋鲁如此高声对话,定然会惊扰他,以他的武功想跟来不难,但是,他凭什么要跟来呢? 徐子陵骇然道:“那我们还不快逃?“ 傅君婥盘膝坐下,苦笑道:“若我练至第九重境界,定会带你们继续逃走,但我的能力只能带你们到这里了。“ 寇仲试探道:“就算宇文化骨渡江追来,也肯定不知道我们逃到那里去吧?“ 傅君婥淡淡道:“武功强若宇文化及者,触觉大异常人,只是我们沿途留下的气味痕迹,便休想瞒过他的眼鼻,不要说话了,我要运功行气,好在他到来时回复功力,与他决一死战。“ 言罢闭目瞑坐,再不打话。 两人颓然坐下,紧靠一起,更不敢说话商量,怕惊扰了他们的娘。 时间在两人的焦忧中一点一滴的溜走。 忽然傅君婥站了起来,低声道:“来了!只他一个人。“心中却不由失落,他还是没来吗?哼,自己为何一定要他来,不来就不来,我一个人也可…也可…面对宇文化及。 两小子跟她站了起来。 寇仲颤声道:“不如把书给他算了。“ 傅君婥转过身来,厉责道:“你还算是个人物吗?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徐子陵软语道:“他只是为娘着想吧!“ 明月高照下,傅君婥叹了一口气,旋又“噗嗤“笑道:“小仲不要怪娘,我惯了爱骂你哩!” 寇仲和徐子陵浑身一震,若换了平时傅君婥肯认作他们的娘,必会欢天喜地,但这刻却大感不妥。 傅君婥低声道:“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不准离开这里,娘定可带你们离开这里的。“ 宇文化及的笑声在穴外响起道:“姑娘为了这两个小子,以致暴露行藏,确属不智,这些年来姑娘两次扮作宫娥,入宫行刺圣上,我们却连姑娘的衫尾都捞不着。想不到今趟为了本鬼书,竟迫得姑娘现出影踪,若非拜这两个小子所赐,我宇文化及恐怕如何都斗不过姑娘的轻身功夫。“ 寇徐两人听得面面相觑,原来娘竟曾入宫行刺杨广;更为他们作出了这么大的牺牲。 否则以她连宇文化及也自愧不如的轻功,怎会被宇文化及追上。 傅君婥手按剑柄,在迷茫的月色下,宝相庄严,冷冷道:“宇文化及你一人落单来此,不怕敌不过我手中之剑吗?“ 宇文化及笑道:“姑娘手中之剑虽然厉害,但有多少斤两,恐怕你我都心知肚明,你要宰宇文化及,便要立即动手了,否则若让本人的手下追来,姑娘就痛失良机了。“ 傅君婥淡淡道:“宇文化及你既然这么求死心切,我定会成全你的意愿!“ 第六章 激战 “还是我来吧!大家闺秀的,就不要动手了,我可不想一来就看到有人血溅三尺。”突兀传来一句话,众人愕然,寻声一看,只看一个素衣年轻人踏月而来,好似天神下凡。宇文化及心中一凛,此人说话之时,自己才发现竟然还有人在这里,若他不出声,直接给自己致命一击,恐怕就算自己也吃不消,不禁提高警惕。 “呃…”蒙跖不禁打了一个酒嗝。顿时,这美好场景就被破坏。傅君婥面色一变,暗骂到:“死酒鬼。”寇仲、徐子陵原本还想这回必然没事了,虽然不知蒙跖的武功咋么样,但能踏月而来相比轻功必然不差,且他们这边有两个人,纵使打不过宇文化及,两人一人抓一人,飞身而去,宇文化及也追不到。但这一声打嗝,却令他们不由担心,从来没听过这有酒鬼可以打架的,不被人打就不错了,不要想去打别人。 宇文化及心中稍稍放松,原来是个酒鬼。 蒙跖见众人看他脸色皆有所变化,下意识的用手摸摸脸,问道:“怎么了?难道是我没洗脸?” 众人顿时愕然。 宇文化及道:“姑娘再不动手,我的手下可要来了。”宇文化及看到对方虽有两人,但轻功卓越,就算手下到来,也绝拦不住他们二人,不如激怒二人来攻击自己,趁机抓住一人已当挟制。 傅君婥听闻,拔剑正要攻击。却不想蒙跖已来到身旁,右手一横,道:“让我来,自来到这里我还不曾动手,就让我看看这个世界武力值有多强。” 傅君婥只当是他想一试身手,沉默片刻,道:“小心。” 蒙跖回头对她一笑,人影踏步而出。 宇文化及与蒙跖二人相互对视,气势砰然而出,周围众人只感觉一股气压猛然下落,傅君婥还好,寇仲、徐子陵没学过武功心法,顿时只觉得自己难以呼吸,似乎有重石压在二人身上,傅君婥见二人脸面涨得通红,急忙领二人飞出战圈,这才使二人感觉好些。 寇仲惊讶道:“他,这么厉害?没看出来呀?”徐子陵点点头。 “我第一次见他时,他以一片树叶便将我吓走,飞花摘叶皆可为武,这是只有我师父才能办到的事啊!恐怕就算宇文化及也有所不及。”傅君婥盯着蒙跖这二人道。 宇文化及道:“相必你就是袭杀尉迟胜之人吧。” 蒙跖不屑的“哼”了一声,摇摇头道:“就他?不配!你,也不配!” 宇文化及自出道以来何曾被人轻视过,且自己乃是宇文阀除阀主之外的第一高手,就算阀主也不敢如此说。 宇文化及目眦欲裂,大喊道:“小子,找死!”话毕,双腿用力一蹬,向蒙跖飞身而去,左手握拳,右手在背后暗暗运用冰玄劲。蒙跖见宇文化及飞身而来,单手呈爪,将宇文化及左拳一握,用力一扳,蒙跖早已将龙象般若功练至十二层,有十二龙十二象之力,宇文化及那敌得过,顿时感到自己左手腕已断,只得精神全力集中,将右手冰玄劲向蒙跖胸膛攻去,却不想蒙跖以右脚为支点,左脚轻轻一划,便躲了过去,宇文化及见一击没得手,右手一转,再次向蒙跖攻来,蒙跖左腿一抬,在宇文化及腰间一踢,宇文化及立刻如子弹一般弹射开来。 “好强!”寇仲看到这一幕不禁出声。 宇文化及堪堪从地上爬起,这才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对方对手,力气竟如此之大,恐怕就算大宗师也不及。忽然,眼前黑影一闪,蒙跖已到眼前,右脚在宇文化及背上一踏,宇文立刻爬到在地,难以动弹。奇耻大辱啊!宇文化及心中怒吼,但恁凭他如何用力却难以移动半分。 蒙跖俯看地上宇文化及,道:“弱者,永远没有出手的权利!”随后调头便走。 宇文化及听到这话,暴跳如雷,只感觉一股气血涌上喉间,右眼不停抖动,见蒙跖走远,再难抑制,一口气血喷出,竟晕倒在地。 寇仲不敢置信,道:“这....这.....就完了?”甚至连傅君婥都出乎意料,为躲过宇文化及的追击,他们日日夜夜惶恐不安,现在却忽然被蒙跖如此轻松解决,心中竟一时适应不过来。 蒙跖摇摇晃晃的走过来,习武多年,一壶酒是喝不醉他的,但今天,他,人不醉心醉。走到三人旁边,道:“走吧!还干杵着干嘛?”傅君婥看了他一眼,竟也不道谢。领着寇、徐二人就走,蒙跖心里顿时升起了火气,宇文化及找道宋阀船上时,只要她不出去,定然可以躲过这一劫,但傅君婥却因为自己心里那一点小小的自尊,差点陷自己于死地,若没有他,只怕傅君婥必死无疑,但现在,自己救了她,她却仍不说话。 蒙跖两三步踏到傅君婥面前,把她手腕一拉,人影一动,便不见踪影,寇、徐二人耳旁传来蒙跖的声音:“你们在这里等着,不要动。” 傅君婥见蒙跖竟拉自己到了对面的山坡,使劲一甩,叫到:“你干嘛?” 蒙跖道:“我干嘛?”猛地将傅君婥拉入自己的怀抱。 “你干嘛!?不要这样!”傅君婥不停地挣扎,却突然感觉到耳朵一痒,听到这个人的哀求,“求求你不要动,让我抱一会,就一会。” 傅君婥心里一软,也不再挣扎,只听到耳旁呢喃:“对不起,我离开了你,龙儿,还记得的在古墓的风花雪月,但是现在我却.....,对不起,对不起。” 傅君婥竟听到蒙跖把自己当做另一个人,心里忽然有点失落,“我不要当其他人的替代品!”使劲推开了蒙跖,面显冷淡道:“蒙跖,你失态了!” 蒙跖看着自己空空的怀抱,轻语道:“是吗?”眼中悄然滴出一滴泪水。 傅君婥见此,身体不受控制的又投入了蒙跖的怀里,道:“就这一次,最后一次!” 感觉到怀抱中的温暖,蒙跖心里忽然有一丝感动,慢慢将手移到傅君婥的脸上,轻轻摩挲,然后捧起了这张犹如大士般玉滑的脸,慢慢的低下头,傅君婥悄悄闭住了眼。 天空中,月光偷偷打量这二人可怜的缘分。 “陵少,要不我们拜蒙跖为师杂么样?他这么厉害。”寇仲询问道。 “嗯?......好。”徐子陵不知所措。 寇仲道:“你在担心娘吗?蒙跖,......其实不错哦,我有点喜欢他了。” 徐子陵惊叫道:“什么?”连忙躲远寇仲,翻翻自己的裤袋,看**没有。 寇仲怒道:“哇.....徐子陵,我打死你。” “哈.....哈....哈...”徐子陵大笑道。 “喂,你们两个臭小子笑什么呢?”蒙跖见二人在打闹。 寇仲、徐子陵见蒙跖和傅君婥相约而来,娘的脸上还挂着一丝红晕,不禁看呆了。 傅君婥道:“你们两个,找死吗?” 寇仲、徐子陵连忙道:“没有....没有.....,嗯....我们在想能不能拜蒙先生为师呢!” 傅君婥眼中一亮,蒙跖这么厉害,一定可以教这俩个小子,况且自己马上就要离开了,再也照顾不了这两个小鬼,想到这里眼中不禁一暗。 蒙跖看着这两个小鬼,想了想道:“你们的缘分不在我这里,你们的缘分在长生诀。而且,你们不是已经得到长生决了吗?” 寇仲道:“可是....可是....我们看不懂啊!”说着,将长生决掏了出来,交在了蒙跖的手上。 看到长生决,蒙跖心中浮想联翩,不禁难道眼前细看,看到有甲骨文书写的总纲,蒙跖不由暗喜,自己也在黄药师和逍遥派的典籍中读过甲骨文,对此当很熟悉,一边翻译一边读出:“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 “你看得懂?”三人惊讶道。 寇仲摸摸头,道:“可是我还不懂啊!” 蒙跖看着第一幅图中的经络流行图,真气慢慢运行,忽然感觉,真气不受控制,在筋脉中乱窜,连忙闭眼默念易筋经,真气才安抚下来,道:“除非自废武功,不然必定走火入魔!长生诀是直接修练先天真气,这与各家各派要先练后天真气。在由后天返先天,练成先天真气完全不同。所以,习武之人必然难以练成,而你们身上没有任何武功心法,或许有机率修炼成功。” “这咋么可能?直接返先天,世上竟有如此奇功。”傅君婥不由惊讶道。 蒙跖回答道:“所以它是四大奇功!”说完,又低下头仔细看这七幅图,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若是七副图共修会咋样?一刹那,这个想法就遏制不住了。 “嗯!”蒙跖突然睁大眼睛,想到:“人有上中下三丹田,我所学武功除北冥神功外,其余皆在下丹田,只有北冥位于中丹田,若我找到人体上丹田或许可一试。可是,自古相传有三个丹田,但却从未有人全部找到,这是真的吗?” 蒙跖只得压下心中想法,道:“这七幅图中,你二人可试第六、第七副图,寇仲第六幅,徐子陵第七幅。现在便试!”说完,将长生诀交给二人。 第七章 离别 傅君婥担心道:“真的可以吗?” “绝对可以。”蒙跖斩钉截铁,心中却想,小说上是这样说的,我能怎么样?为安抚傅君婥有道:“若出了问题,有我在旁边照看。” 寇仲、徐子陵二人相互对看,同声道:“一世人两兄弟!”说完,二人盘膝而坐,照看长生诀上运行真气路线。 但见寇仲和徐子陵身上,一阴一阳,真气不断波动。 徐子陵只感觉从脚上涌泉穴传来一股灼热感,迅速布满全身,但真气也随之乱窜,知道这或许是神功初练的征兆,抱元守一,不去管真气,一心只守本心,但焦灼感却让他难以自制,寇仲也出现同样的症状,唯一不同的只是自己身上冷的受不了,傅君婥立刻把一颗心提到了嗓子里,蒙跖见状左手用出九阳神功,覆盖在寇仲头上,见他不在抖动,收回左手,立刻用右手使用寒冰真气,以同样的方法用于徐子陵身上。 一个时辰之后。 寇仲睁开双眼,忽然发现周围景像明亮了许多,数米之外也能看得见,耳边清晰了许多,立刻高兴地翻了几个筋斗,道:“哈哈,我也是高手了。”徐子陵醒来后也高兴不已。 蒙跖打击道:“不要高兴的太早,这只是内功心法而已,并非武功招式,若碰到宇文化及依然必死无疑!” 寇仲顿时焉了下来,道:“那怎么办?” 蒙跖哈哈大笑道:“好人做到底,我送你们两人一人一套武功。” “真的?” “看好!” 三人腾开一片空地,蒙跖站在原地,道:“这套掌法乃天下第一至刚至阳掌,是我大哥萧峰的绝学,原本称为降龙廿十八掌,后经大哥、四弟与我增删才成此十八掌!小陵看好。” 徐子陵立刻全神贯注,集中于蒙跖身上。 “第一式:亢龙有悔。” 蒙跖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右掌划一圆圈,“呼”的推出一掌,只见一条若隐若现的龙影猛地向前扑去,众人耳边听到似有龙吟,不由心中一惊。 “第二式:飞龙在天。” ........ 蒙跖展示完降龙十八掌后,对寇仲道:“你性属阴,这招最适合你,它原本是天下第一经书——《九阴真经》中所记载的掌法,被我单独摘取出来,几近反复修改,终成此掌——摧心掌。” “看好。” ........... 山谷空地上,寇仲、徐子陵埋头不断苦练,每次施展都有巨大进步。 蒙跖赞到:“真乃天纵奇才!连我都羡慕不已啊。” 傅君婥道:“那你为何不收他们二人为徒?” 蒙跖抬头看天,苦笑道:“只怕天不容我啊!” 傅君婥忽然对蒙跖特别好奇,只感觉他的身上充满了迷雾,不禁问:“你大哥萧峰是怎么回事?还有那天下第一经书什么《九阴真经》,我为何从未听过?” 蒙跖一时语塞,不知如何解释,就道:“我是海外人士,这自然是我故乡的人和传说了。” “海外人士?你不是汉人?”傅君婥想到这里暗喜,道:“还有你可不可以给我讲一下,我想听。” 蒙跖道:“嗯....,我当然是汉人,只不过先祖在三国战乱时离开中原很多年了,我向往中原这才来到这里,至于我大哥和《九阴真经》当然可以,萧峰呐,是我那里天下第一帮派丐帮帮主,号称‘北乔峰,南慕容’” 傅君婥心里一暗,还是汉人吗?不过,他们先祖已经离开中原四百多年了,应该不算了吧?想到这里又仔细听蒙跖讲。 傅君婥感到不对,叫停道:“等等,不是萧峰吗?怎么又叫乔峰了?” 蒙跖道:“呃....你先不要叫停,听我慢慢说,我大哥萧峰身世比较坎坷,他本是外族......” 蒙跖将自己在天龙八部中的故事慢慢道清,心中也不由感慨一番。 “最后呢,我大哥和阿朱嫂归隐塞外,老三呢,当了皇帝,老四呢?不当和尚了,和四弟妹也归隐了。我呢?就找那个老和尚打了一架,就这样。”蒙跖坐在草地上,慢慢诉说。 傅君婥又叫停:“等等,怎么没听到《九阴真经》?他不是天下第一经书吗?应该很有名才是啊!还有,你和那个和尚打了一架之后呢?” 蒙跖把手往脸上一拍,心想:我怎么就忘了这一茬呢? 蒙跖向后一倒,躺在软软的草丛上道:“《九阴真经》呢?是百年前的奇书,我们先前根本不知道,直到我发现了一个古墓.......” 讲完,蒙跖忽然发现身旁没了声音,扭头一看,傅君婥已经沉沉入睡,白皙的面孔是那么安详,逃亡了这么多天,她终于可以安稳的睡一觉了,不自觉的,蒙跖悄悄的挪到了傅君婥的右身旁,静静的看着她,自己也慢慢入睡。 “陵少,你看。”寇仲停下练武悄悄拉了一下徐子陵,指向傅、蒙二人。 徐子陵轻声道:“嘘......我们也睡吧!”说完,慢慢走在傅君婥的左边睡下了,寇仲把头一点,也靠在徐子陵旁边入睡。 夜晚,皎百的月光是那样安详,温暖,星光璀璨的天空,都无法遮住这光芒。 清晨,嫩绿的草丛充满了无限的生机,一滴露珠好似顽皮的孩子一般悄然滑下,滴在了傅君婥的脸上却依然没有停下继续前进,流入了粉嫩嘴唇。 傅君婥的眼皮似乎很薄,可以清晰的看到眼珠在慢慢转动,终于睁开了双眼,忽然发现一张依旧苍白的脸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是那样慵懒,傅君婥悄然靠近蒙跖的脸前,仔细的看着这双紧闭的双眼,就是它,让自己第一次见他,就让自己沉迷。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傅君婥的嘴唇轻轻的在蒙跖的眼上点了一下。脸上倏然变得羞涩,变得红晕,急忙站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的身旁还有寇仲、徐子陵二人,两人沉沉入睡,可是,还是能在脸上看到幸福的痕迹。 傅君婥感到很幸福,一种温馨的情感在心底流露。至少这一刻,我是真的很开心! “唔…”蒙跖嘴里发出声音。 傅君婥忙调转头,看向远方的丛林。 其实,蒙跖在她眼睁开的那一刻,就已经醒来,只是好奇傅君婥醒来会做什么?就一直在那里装睡,在被轻点的时,蒙跖想睁开眼,但想了一想。还是算了。这种事,只有一个人知道就够了,第二个人知道只会摧毁这美好的瞬间。所以,这只能是属于傅君婥一个人的瞬间,自己还是装作不知道吧。 蒙跖眼睛看着她道:“你醒了?” 傅君婥轻轻点了点头,道:“恩。”却没发现自己低头的那一瞬间脸上的红晕。 “我要走了。”傅君婥低吟了一声。 蒙跖心中竟有一丝不舍,道:“去哪儿?” “回高丽,刺杀杨广已经失败了,我也没有在留在中原的必要了。” “为什么?不要走,好吗?就留在中原。” 傅君婥脸上略显惊讶,心中却有一丝期待和温暖,道:“为什么不回去呢?” “因为……因为……因为杨广还没死。”在傅君婥期待的眼神中,蒙跖还是没有说出,那句话,其实,一句话很简单,但有时,在此时此刻却难以启口。 傅君婥心底一暗,道:“是吗?” 强忍的心中的难受,低头呢喃道:“是因为她吗?” 蒙跖心里一跳,道:“什么她?” “没有了,我走了。”傅君婥猛地向外飞去,竟毫无丝毫犹豫。 “你不向寇仲、徐子陵道别了吗?”蒙跖大声问道。 “不了,我不爱哭哭啼啼的。”自己却在空中流下了一滴晶莹的泪水。 蒙跖猛地鼓满真气,用狮吼功大喊道:“我一定会去找你的!傅君婥,我可是很会偷鸡摸狗的!” 山谷中,传来蒙跖的回声,“我一定会去找你的!傅君婥,我可是很会偷鸡摸狗的!” 飞远的傅君婥,身体一滞,脸上破涕为笑,轻语道:“我等着,我等着!!!” 旁边沉睡的寇仲、徐子陵猛地被惊了起来,一瞬间脑袋晕乎乎的,过了许久,才清醒过来,这才发现远处只有蒙跖一人,傅君婥却不见了,连忙问道:“师傅,娘呢?她去哪里了?” 蒙跖看着远处的山峰,道:“她走了,回高丽了,悄悄地走了,也带走了一个人的心!”只是这一句话,只有他自己听得见。 寇仲、徐子陵起身马上就要追去。 蒙跖道:“你们追的到吗?” “就算追不到也要追!” “算了,她有自己的事,而且,以你们现在的身份能见得到她吗?只怕你们还没到高丽就死了。” 寇仲、徐子陵沉默不语,因为这是事实!他们的娘是天下三大大宗师的徒弟,而他们什么也不是! 蒙跖看着沉默的二人,道:“努力奋斗吧!只有有一天你们能够站到傅采林的面前,才能认你们的娘!” 寇仲看向徐子陵道:“陵少,我想去闯闯。” 徐子陵握住寇仲的手,道:“一世人两兄弟。你要去闯,我随你!” “好,我们马上出发!” --------------------------------------------------------------------------------------------------------------------------------------------------------------------------------------------------------------------------------------------------------------------------------------------------------------------------------分字符 蒙跖道:“你们决定了?要去洛阳?” 寇仲、徐子陵异口同声道:“嗯。” 蒙跖摸摸二人的头,道:“那么,我们洛阳再见!” 寇仲问道:“师傅,你不随我们走吗?” “不了,我跟着你们,你们难以成就大事,何必一起走?”蒙跖双脚一点,飞身而去,“还有,我何时收你二人为徒了?” 徐子陵看着远去的蒙跖道:“仲少,我们要努力啊!下一次一定要闯出大事!给师傅看看!” 寇仲点点头道;“嗯!” 第七章 离别 傅君婥担心道:“真的可以吗?” “绝对可以。”蒙跖斩钉截铁,心中却想,小说上是这样说的,我能怎么样?为安抚傅君婥有道:“若出了问题,有我在旁边照看。” 寇仲、徐子陵二人相互对看,同声道:“一世人两兄弟!”说完,二人盘膝而坐,照看长生诀上运行真气路线。 但见寇仲和徐子陵身上,一阴一阳,真气不断波动。 徐子陵只感觉从脚上涌泉穴传来一股灼热感,迅速布满全身,但真气也随之乱窜,知道这或许是神功初练的征兆,抱元守一,不去管真气,一心只守本心,但焦灼感却让他难以自制,寇仲也出现同样的症状,唯一不同的只是自己身上冷的受不了,傅君婥立刻把一颗心提到了嗓子里,蒙跖见状左手用出九阳神功,覆盖在寇仲头上,见他不在抖动,收回左手,立刻用右手使用寒冰真气,以同样的方法用于徐子陵身上。 一个时辰之后。 寇仲睁开双眼,忽然发现周围景像明亮了许多,数米之外也能看得见,耳边清晰了许多,立刻高兴地翻了几个筋斗,道:“哈哈,我也是高手了。”徐子陵醒来后也高兴不已。 蒙跖打击道:“不要高兴的太早,这只是内功心法而已,并非武功招式,若碰到宇文化及依然必死无疑!” 寇仲顿时焉了下来,道:“那怎么办?” 蒙跖哈哈大笑道:“好人做到底,我送你们两人一人一套武功。” “真的?” “看好!” 三人腾开一片空地,蒙跖站在原地,道:“这套掌法乃天下第一至刚至阳掌,是我大哥萧峰的绝学,原本称为降龙廿十八掌,后经大哥、四弟与我增删才成此十八掌!小陵看好。” 徐子陵立刻全神贯注,集中于蒙跖身上。 “第一式:亢龙有悔。” 蒙跖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右掌划一圆圈,“呼”的推出一掌,只见一条若隐若现的龙影猛地向前扑去,众人耳边听到似有龙吟,不由心中一惊。 “第二式:飞龙在天。” ........ 蒙跖展示完降龙十八掌后,对寇仲道:“你性属阴,这招最适合你,它原本是天下第一经书——《九阴真经》中所记载的掌法,被我单独摘取出来,几近反复修改,终成此掌——摧心掌。” “看好。” ........... 山谷空地上,寇仲、徐子陵埋头不断苦练,每次施展都有巨大进步。 蒙跖赞到:“真乃天纵奇才!连我都羡慕不已啊。” 傅君婥道:“那你为何不收他们二人为徒?” 蒙跖抬头看天,苦笑道:“只怕天不容我啊!” 傅君婥忽然对蒙跖特别好奇,只感觉他的身上充满了迷雾,不禁问:“你大哥萧峰是怎么回事?还有那天下第一经书什么《九阴真经》,我为何从未听过?” 蒙跖一时语塞,不知如何解释,就道:“我是海外人士,这自然是我故乡的人和传说了。” “海外人士?你不是汉人?”傅君婥想到这里暗喜,道:“还有你可不可以给我讲一下,我想听。” 蒙跖道:“嗯....,我当然是汉人,只不过先祖在三国战乱时离开中原很多年了,我向往中原这才来到这里,至于我大哥和《九阴真经》当然可以,萧峰呐,是我那里天下第一帮派丐帮帮主,号称‘北乔峰,南慕容’” 傅君婥心里一暗,还是汉人吗?不过,他们先祖已经离开中原四百多年了,应该不算了吧?想到这里又仔细听蒙跖讲。 傅君婥感到不对,叫停道:“等等,不是萧峰吗?怎么又叫乔峰了?” 蒙跖道:“呃....你先不要叫停,听我慢慢说,我大哥萧峰身世比较坎坷,他本是外族......” 蒙跖将自己在天龙八部中的故事慢慢道清,心中也不由感慨一番。 “最后呢,我大哥和阿朱嫂归隐塞外,老三呢,当了皇帝,老四呢?不当和尚了,和四弟妹也归隐了。我呢?就找那个老和尚打了一架,就这样。”蒙跖坐在草地上,慢慢诉说。 傅君婥又叫停:“等等,怎么没听到《九阴真经》?他不是天下第一经书吗?应该很有名才是啊!还有,你和那个和尚打了一架之后呢?” 蒙跖把手往脸上一拍,心想:我怎么就忘了这一茬呢? 蒙跖向后一倒,躺在软软的草丛上道:“《九阴真经》呢?是百年前的奇书,我们先前根本不知道,直到我发现了一个古墓.......” 讲完,蒙跖忽然发现身旁没了声音,扭头一看,傅君婥已经沉沉入睡,白皙的面孔是那么安详,逃亡了这么多天,她终于可以安稳的睡一觉了,不自觉的,蒙跖悄悄的挪到了傅君婥的右身旁,静静的看着她,自己也慢慢入睡。 “陵少,你看。”寇仲停下练武悄悄拉了一下徐子陵,指向傅、蒙二人。 徐子陵轻声道:“嘘......我们也睡吧!”说完,慢慢走在傅君婥的左边睡下了,寇仲把头一点,也靠在徐子陵旁边入睡。 夜晚,皎百的月光是那样安详,温暖,星光璀璨的天空,都无法遮住这光芒。 清晨,嫩绿的草丛充满了无限的生机,一滴露珠好似顽皮的孩子一般悄然滑下,滴在了傅君婥的脸上却依然没有停下继续前进,流入了粉嫩嘴唇。 傅君婥的眼皮似乎很薄,可以清晰的看到眼珠在慢慢转动,终于睁开了双眼,忽然发现一张依旧苍白的脸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是那样慵懒,傅君婥悄然靠近蒙跖的脸前,仔细的看着这双紧闭的双眼,就是它,让自己第一次见他,就让自己沉迷。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傅君婥的嘴唇轻轻的在蒙跖的眼上点了一下。脸上倏然变得羞涩,变得红晕,急忙站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的身旁还有寇仲、徐子陵二人,两人沉沉入睡,可是,还是能在脸上看到幸福的痕迹。 傅君婥感到很幸福,一种温馨的情感在心底流露。至少这一刻,我是真的很开心! “唔…”蒙跖嘴里发出声音。 傅君婥忙调转头,看向远方的丛林。 其实,蒙跖在她眼睁开的那一刻,就已经醒来,只是好奇傅君婥醒来会做什么?就一直在那里装睡,在被轻点的时,蒙跖想睁开眼,但想了一想。还是算了。这种事,只有一个人知道就够了,第二个人知道只会摧毁这美好的瞬间。所以,这只能是属于傅君婥一个人的瞬间,自己还是装作不知道吧。 蒙跖眼睛看着她道:“你醒了?” 傅君婥轻轻点了点头,道:“恩。”却没发现自己低头的那一瞬间脸上的红晕。 “我要走了。”傅君婥低吟了一声。 蒙跖心中竟有一丝不舍,道:“去哪儿?” “回高丽,刺杀杨广已经失败了,我也没有在留在中原的必要了。” “为什么?不要走,好吗?就留在中原。” 傅君婥脸上略显惊讶,心中却有一丝期待和温暖,道:“为什么不回去呢?” “因为……因为……因为杨广还没死。”在傅君婥期待的眼神中,蒙跖还是没有说出,那句话,其实,一句话很简单,但有时,在此时此刻却难以启口。 傅君婥心底一暗,道:“是吗?” 强忍的心中的难受,低头呢喃道:“是因为她吗?” 蒙跖心里一跳,道:“什么她?” “没有了,我走了。”傅君婥猛地向外飞去,竟毫无丝毫犹豫。 “你不向寇仲、徐子陵道别了吗?”蒙跖大声问道。 “不了,我不爱哭哭啼啼的。”自己却在空中流下了一滴晶莹的泪水。 蒙跖猛地鼓满真气,用狮吼功大喊道:“我一定会去找你的!傅君婥,我可是很会偷鸡摸狗的!” 山谷中,传来蒙跖的回声,“我一定会去找你的!傅君婥,我可是很会偷鸡摸狗的!” 飞远的傅君婥,身体一滞,脸上破涕为笑,轻语道:“我等着,我等着!!!” 旁边沉睡的寇仲、徐子陵猛地被惊了起来,一瞬间脑袋晕乎乎的,过了许久,才清醒过来,这才发现远处只有蒙跖一人,傅君婥却不见了,连忙问道:“师傅,娘呢?她去哪里了?” 蒙跖看着远处的山峰,道:“她走了,回高丽了,悄悄地走了,也带走了一个人的心!”只是这一句话,只有他自己听得见。 寇仲、徐子陵起身马上就要追去。 蒙跖道:“你们追的到吗?” “就算追不到也要追!” “算了,她有自己的事,而且,以你们现在的身份能见得到她吗?只怕你们还没到高丽就死了。” 寇仲、徐子陵沉默不语,因为这是事实!他们的娘是天下三大大宗师的徒弟,而他们什么也不是! 蒙跖看着沉默的二人,道:“努力奋斗吧!只有有一天你们能够站到傅采林的面前,才能认你们的娘!” 寇仲看向徐子陵道:“陵少,我想去闯闯。” 徐子陵握住寇仲的手,道:“一世人两兄弟。你要去闯,我随你!” “好,我们马上出发!” --------------------------------------------------------------------------------------------------------------------------------------------------------------------------------------------------------------------------------------------------------------------------------------------------------------------------------分字符 蒙跖道:“你们决定了?要去洛阳?” 寇仲、徐子陵异口同声道:“嗯。” 蒙跖摸摸二人的头,道:“那么,我们洛阳再见!” 寇仲问道:“师傅,你不随我们走吗?” “不了,我跟着你们,你们难以成就大事,何必一起走?”蒙跖双脚一点,飞身而去,“还有,我何时收你二人为徒了?” 徐子陵看着远去的蒙跖道:“仲少,我们要努力啊!下一次一定要闯出大事!给师傅看看!” 寇仲点点头道;“嗯!” 第八章 偶遇 长江边,一个素衣年轻人站在一块江水浸漫一半的石头上,一动也不动,似乎在想些什么? 蒙跖看着广旷无边的江水,想:该怎么去洛阳呢?早知道就和宋师道一起走了,现在可好,他们已经走了,让我如何去洛阳?现在连条船都没有。 蒙跖低头看了看自己,说道:“算了,就走着去吧!反正只要到洛阳就好了。”说罢,飞身上岸,沿路向洛阳走去。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走在山间,蒙跖看着初雨过后美景,不禁赞叹道。 “嘚…嘚,嘚,”远处传来马蹄的声音,将蒙跖心中的美好感觉一扫而空。 蒙跖道:“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啊。”但也没有去找这群山野村夫的麻烦。而是,给他们让开一条道。 远处,一个个黑影逐渐放大,一群身穿布衣破甲的军士疾驰而来,蒙跖想,必定是反叛的义军,若是隋军怎会如此。 骑兵之中,开在前头的军士看到有人竟给他们让道,心中不由自满,对随行人员道:“这人到是识趣,走,去把他带走。” 随行的军士不解道:“既然识趣,为何要带他走?” “哈哈哈,他既然如此识趣,相必是心怀义军,我等把他带走,乃是为我们添砖加瓦。” “噢,大人只是聪明绝顶啊!” 蒙跖还在想,他们怎么还不过去?忽然发现对方竟冲自己而来。立即惊愕道:“这…这是怎么了?” 还没想清楚,对方就已来到他面前,领头的那个人执鞭指向自己,问道:“小子,见你为本大爷让道,相必是心怀义军,如何?加入我们?” 蒙跖顿时哭笑不得,原本还想发生什么事了?想不到竟然是抓壮丁。而且,自己好歹也是武林高手了,对方竟用鞭子指着自己,心中又不由一怒,道:“你这破烂,可是想多了!?” “什么,还敢如此对本大爷说话,找死,就让我教教你如何做人!”说罢,一鞭子就向蒙跖打去。 蒙跖道:“哎呀!还打我,给你两斤颜料,你**还真敢开染坊啊!” 将打过来的鞭子用右手一抓,使劲向后一拽,骑在马上的人瞬时就摔倒在了地上,随行军士一看,立马上前报仇,只有一人,却在那里未动。 蒙跖见前方有马匹重来,将手上的鞭子,在前排马腿上一打,前排马匹竞相跌倒,后面的蹋在前方倒地的马匹身上,立开就摔倒一大片。 不想,近百的骑兵连几分钟都没有,就全军覆没,而且连敌人的汗毛都没碰着。蒙跖看着前面唯一一个还在地的人道:“你倒是识相。” 那人连忙下马道:“不敢,不敢,先生以一人面对近百军人而面不改色,我便想你非同寻常。” 蒙跖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人道:“你叫什么?” “在下李靖。” 蒙跖惊讶道:“是你?这就难怪了。” 李靖疑惑道:“莫非先生听过我的名字?” “听过,听过。” “但我只是一介布衣啊!” 蒙跖将鞭子一扔,扬长而去,道:“我为何识你?你日后便知。今且看在你的面子上饶得他们一命,若有下次,定斩不恕!” 李靖看着走远的蒙跖若有所思。 离丹阳越近,蒙跖发现,乱兵越多,路上自己已经不止一次遇到所谓的“义军”了,每次都想抓自己当壮丁,看来这天下的形势,错综复杂。像自己这样一个人去丹阳的可谓凤毛麟角,在带上自己打走的那十几波抓壮丁的军士,以杜伏威的性格必然会来找自己。 俗话说,说曹操到曹操就到。 蒙跖还没有走多远,就发现一位身穿布衣军甲、年近五十面容古拙的人依靠大树,坐在地上,蒙跖脸上微微一笑,径直走到,这人面前。 那人见蒙跖竟敢如此大胆,不由暗赞一声,道:“小子,你知道我是谁?” 蒙跖道:“知道。” 那人哑然失笑道:“那你还敢来?” 蒙跖又道:“因为你不知道我是谁,你若知道,毕不敢一人前来。” 那人大笑道:“那你是谁?” 蒙跖看着这人的脸说道:“蒙跖!” “什么?”那人大惊失色,连忙起身。 蒙跖之名,可谓名噪一时。传闻,只用一脚便将宇文阀第二高手宇文化及活活打伤,自己毫发无损。自己虽然不信,但既然传出此消息,必不是空穴来风,说不得,这人只是侥幸打赢宇文化及,为了宣扬自己的名声,胡传而已。 想到这里,那人忽然向蒙跖打来一掌,确是自己的十分力,却见蒙跖毫无反应。心中不有叹道:“果然是假一传十。” 见蒙跖还毫无动作,那人也不收手,自己乃杀伐果断之人,既然出手,那有收手的道理!眼看那一掌打向蒙跖胸膛,却发出“铛、档”的声音。仔细一看手掌离蒙跖的身体还差几分,自己竟然是打在此人真气外放形成的气罩上,并未打住他,心中不由提高警惕。 蒙跖笑道:“你既如此对我,我若不以牙还牙,想必你也不开心吧!”话毕,身上紫光淡淡一闪,发动乾坤大挪移,将他打在自己身上的气力,全部返还。 那人听到此话,已经做好防备,却不想,一股真气,自手太阳肺脉打入,顿时,将自己的真气扰乱,连忙压制,却不想适得其反,真气愈加暴动,难以抑制,果断盘膝而坐运行真气。 蒙跖也不走,也不说,就在旁边站着打量着周围的风景。 片刻之后,那人缓缓睁开双眼,面上不由苦笑,自己抑制了半天的真气,竟然就是自己的。只是被这人从不同穴道返还,想不到自己差点走火入魔,此人武功深不可测啊! 看到蒙跖还在自己旁边,也不敢托大,道:“老夫杜伏威,见过少侠。” 蒙跖道:“知道我为何不走?” 杜伏威纳闷道:“不知。” 蒙跖大笑道:“以后便知!”说罢,人影已不见。 杜伏威留在原地不明所以。 长江,蒙跖站在岸边眺望着远处,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远处充斥天地间的迷雾中一艘华丽的巨舰,冲浪而行,帆板上书“东溟”二字。 蒙跖起身一跃,犹如万涧中的猿猴一般,甚至比它还甚,这一跃竟有数十米之远,在江中轻轻一点,又是一跃,双脚已踏上甲板,看着四周华丽的装饰,蒙跖不由暗赞,果然是东溟夫人。 “是谁?”这是从甲板各处涌来大量武士将蒙跖包围。 这是,众武士让开一条道,一个翩翩公子缓缓走来,面如白玉,嘴唇红嫩犹如玫瑰一般。 蒙跖道:“好好的美女不当,偏要当男人,你是有病吗?” 那公子满脸怒意,道:“我是不是女子,管你什么事?还有,你才有病!” 蒙跖道:“你没病扮什么男人?” 那公子语塞,一时不知说什么? 这时,有一侍女走到那公子耳旁轻语。 那公子瞪了蒙跖一眼,道:“放了他,你,跟我走。” 蒙跖笑道:“我要是不走呢?” “哼。”那公子扭头边走,“随你!” 蒙跖看着离开的那人,慢慢跟了上去。 船舱。 一个衣冠雍容华贵的少妇,站在窗外,见蒙跖来到,道:“不知公子来此有何事?” 蒙跖道:“当然有,你答应我一件事。” 旁边的公子立即道:“为什么?你算什么?我们为什么答应你?” 那少妇道:“婉晶,不要胡闹。” 单婉晶道:“可是,娘......” 蒙跖看着二人道:“边不负。” 船舱内的母女二人浑身一震,沉默不语。 东溟夫人道:“你能?” “当然能!”蒙跖忽然出现在东溟夫人身旁,“而且,我叫.....蒙跖!” 东溟夫人面色一惊,道:“好。” 蒙跖突然一把将单婉晶擒住,飘然离去。 东溟夫人耳旁传来一句话:“以此为质!” 长江畔,一个华衣公子正在破口大骂。 “你干嘛?”单婉晶大怒道。 蒙跖淡定道:“我怕你娘反悔当然抓你当人质了。这么笨,真不知你是如何当行走江湖的。” 单婉晶道:“你.....” 蒙跖道:“好了,随我走。”说罢,竟然理也不理单婉晶。 单婉晶将双臂一架道:“我就不走。” 蒙跖道:“那你就不要走了,还有,你的武功已经被我封了!” 单婉晶大叫道:“啊!你.....你......卑鄙。” 第九章 东平郡 东平郡,悦来客栈。 单婉晶大叫道:“喂!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都在这里呆了快十天了。” 蒙跖不耐烦的淘淘耳朵道:“大小姐,我耳朵都起老茧了,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 单婉晶鼓起双颊,道:“哼。” 蒙跖道:“听说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拜见大儒王通的寿宴顺便拜访大家石青璇,既然如此,我们今晚去王通府上如何?” 单婉晶心想,去王通府上必然能够碰见与我熟识之人,说不定可以借机偷跑,道:“好。” 蒙跖道:“不过,你得先和我约法三章。第一,不要试图联系任何人。第二,我会易容扮作仆人,你不得揭穿。第三,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你若这次做的好我就放你。” 单婉晶心想我先答应下来,至于以后遵不遵守就不由我了,道:“好。” 蒙跖道:“那就好。”语罢,手指轻轻一弹,一道真气灌入单婉晶的身体中。 单婉晶惊道:“这...这是什么?” 蒙跖假装淫笑道:“生死贞洁符,你若反悔,嘿嘿,我可是好久没碰女人了!” 单婉晶面色一变,颓然泄气,道:“好,我答应你。” 蒙跖道:“果然识货,你等一下,我去易容。不要这样丧气嘛,你若办的好,我替你解了。” 片刻之后。 只见穿着青色玄衣的小厮走到单婉晶身边,道:“大小姐,该走了。” 单婉晶抬头一看,发现一个普普通通面孔的人,站在自己,根本看不出来是蒙跖。 蒙跖道:“怎样?” 单婉晶气道:“漏洞百出。” 蒙跖笑笑不说话反驳,站在单婉晶旁边,道:“大小姐,该走了。” 单婉晶冷哼一声,道:“走,给本小姐开路!” 蒙跖也不在意,就走在单婉晶身后。 夜晚,王通府上,单婉晶走到王府外时,看到来人都带有请柬,回头对蒙跖道:“我们没有请柬。” 蒙跖道:“怎么没有?这不是吗?” 单婉晶惊道:“你哪来的?” 蒙跖笑道:“满门口都不是吗?走了。” “哼。”单婉晶气到,“走!” 王通府内。 蒙跖随单婉晶走到内堂,见来人众多,忽然,发现两个身影偷偷摸摸的,蒙跖心想,他们二人果然也到了,就是不知路上如何? 于是附到单婉晶耳旁道:“走,去找那两个小子,和他们站在一起。” 正在好奇观看四周的单婉晶忽然感到耳朵一痒,一股热气吹来,身体不禁一抖,从来没有和男人这么亲近过。 蒙跖看见单婉晶脸上竟起了红晕,心中不禁纳闷,这小妞怎么了?不会是害羞了吧? 单婉晶道:“知道了。” 寇仲、徐子陵二人原本就偷偷摸摸的翻墙进来,不想让人注意,这是见有一公子和一小厮走进,不知所措。 徐子陵将寇仲一搂,低声道:“不要表现得不正常,不然会被人发现的。” 单婉晶原本还想这两个小子卖相倒是不错,不想忽然发现,一人竟将另一人楼住,心中不由一阵恶寒,该不会是.......?可恶,蒙跖这个变态,不会也是吧? 单婉晶道:“还未请教少侠名号。” 徐子陵连忙道:“少侠不敢当,在下徐子陵,这位是寇仲。” 单婉晶大叫道:“什么?你们是寇仲和徐子陵?” 在座的虽然都是达官显贵,世家大族,但也有不少绝顶高手,听到这一声惊呼,都扭头看向这里。 这时似是一位大官的人开口道:“两位小兄弟可否来这里一叙?” 寇徐两人不知所措,要该如何是好? 这是门口传来惊呼声,接着“碰碰”两声,看门的家仆,竟被人踢回了院内。 众宾客向两边涌去,让开一条直通大门的路,看着跌倒的两人,众人面面相觑,寇仲、徐子陵也趁机躲在人群中。 “跟着他们。”蒙跖附耳道。 单婉晶轻点了一下头,跟着二人。 “婉晶,我是尚明啊!”旁边传来一声疾呼。 单婉晶回头一看确实东溟岛与自己有婚约的尚明,不由头疼,相比尚明,自己还是喜欢跟着蒙跖,不过既然发现,也不好躲闪,只能答道:“知道了。” 蒙跖在旁边一看,附耳轻声道:“记住,约法三章。” 尚明原本看见单婉晶心中甚是高兴,这是却看到一个仆人竟然敢如何和单婉晶亲密,心中不由大怒道:“小子,注意自己的身份,你只是一个狗奴才而已,怎敢如此?” 单婉晶心中疾呼,遭了、遭了。蒙跖如此高傲之人,怎会允许有人如此侮辱他! 众人原本注意力还在闯门的二人身上,听到人群中一阵骚乱,抬头向这里看来,那官人也向这里看来,恍然看到寇徐二人,心想,差点将你们给忘了。 寇仲一时头大,这下可好了,想走都走不了了。 蒙跖听到这话,心中不有大怒,自己好歹也混了近百年,从来没人如此辱我,你怎敢如此大胆!眼中寒光一闪,就要出手。 单婉晶虽然讨厌尚明但好歹也是东溟岛两大家族继承人之一,若在这里出了事,自然不好看,注意到蒙跖眼中狠色闪过,连忙拉住他的手,道:“不要在这里动手,你不是不想引人注意吗?” 蒙跖冷声道:“百年无人敢对我如此,他是在找死!” 尚明看到单婉晶还敢拉这人的手,心中怒气更胜,怒道:“给我上。” 语罢,手下众人提剑向蒙跖冲来。 单婉晶心中恨铁不成钢,如此之人,以后如此治理东溟岛。 “还敢还手。”蒙跖右手成指,真气四射,劲气迸出,竟将其中一人利剑折断。 众人骇然,就连站在大堂中的那几人也大吃一惊,那官人向旁边一位老儒生问道:“王老,这是谁啊?” 原来这老儒生正是此次宴会的主人王通。 王通苦笑道:“我也不知,此次邀人,并无此人啊!” 尚明见那小厮竟如此厉害,但骑虎难下,道:“给我上,欺我东溟岛无人吗?” 单婉晶脸色一变,这回嗅大了。 蒙跖冷哼一声,双手如兰花般缠绕,指上真气也喷涌而出,冲来几人,“扑通、扑通”接连倒地。 尚明双腿一抖,竟吓软在地。 王通见此,对另一黄衫老人道:“欧阳老,可否代我拦下此人?” 那黄衫老人乃赫赫有名的“黄山逸民”欧阳希夷。 欧阳希夷苦笑道:“尽量吧!”话毕,向此处一边走一边高声道:“少侠,可否停手?” 话还未说完,只见一个外穿兽皮,内衬一件黄色武士服的异族人,腾跃而起,双手从腰间抽出一刀一剑,道:“哈哈,想不到中原还有如此一号人,让我跋锋寒一试。” 正是刚刚闯入王府的一男一女,只是因为众人此时注意力皆在蒙跖身上,并未注意到他们以踏入王府。 跋锋寒空中右手出剑一刺,左手持刀以应万变。蒙跖见跋锋寒一剑刺来,右手成爪,使出少林龙爪手,将剑控住,跋锋寒见利剑竟被抓住,左手持刀,划出一道刀气,蒙跖一跃而起,左手使出一掌,飞龙在天,将刀气轰散,向跋锋寒打来,跋锋寒右手拿剑那以腾出,左手将刀一横来守,依然那以阻挡,被一掌打在地上。 徐子陵见那人竟使出降龙十八掌,道:“仲少,走,去助此人一臂之力,能使出降龙十八掌必与师傅有关!” 寇仲与徐子陵走到蒙跖身旁道:“兄弟,我们来助你。” 欧阳希夷见蒙跖又打到一人,知道以话语难以制住,眼中戾气闪过,准备出手阻拦,正要拔剑,只听一道萧声若隐若现,其音飘渺无根,如仙人之声,又如空洞之处水滴穿石,空灵如丝,或悲或喜或伤,或乐或哭或笑,让人心中情感百转千回,可谓,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就连见过如黄药师、黄钟公、任盈盈之流的乐家高手的蒙跖都不有暗赞,闭眼倾听,心中忽然涌现出想见石青璇一面的想法,不仅是因为自己曾答应两位老先生在有生之年传奏一曲,更是因为武功高到如他这般,以难以提升,更多的是需要心上的升华和意境的铸造,这就是为何作为武林高手或多或少自己都对琴棋书画有一技之长的原因。 一曲箫音,逐渐到了结尾,众人还未清醒过来。 王通听此箫声,仰首悲吟道:“罢了!罢了!得闻石小姐此曲,以后恐难再有佳音听得入耳,小姐萧艺不但尽得乃娘真传,还青出于蓝,王通拜服。” 欧阳希夷眼中戾气尽去,柔声道:“青旋仙驾既临,何不进来一见,好让伯伯看你长得有多少像秀心。” 到地的跋锋寒也不禁出声道:“若能得见小姐芳容,我跋锋寒死亦无憾。” 蒙跖缓缓睁开双眼,轻声道:“危声合鼓吹,绝弄混笙箎。管饶知气促,钗动觉唇移。箫史安为贵,能令秦女随。”又想到自己不知何时能再见龙儿,心中悲怆,又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众人正沉浸与石青璇的箫声中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但听的第一首诗,已经觉得已是最好的诗词,此情此景,暗合此意。 听得第二首诗词,皆不由出声赞叹,虽已不是描写石青璇,确实写出自己的一片情,大儒王通惊叹道:“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如此之人!如此之诗!如此之情!” 暗中的石青璇,心中也不由颤抖,从未有人如此来描写自己,何况此人从未见过自己,第一首诗已将一位吹箫的大家形容的淋漓尽致。第二首词,却已不是描写自己,但却对自己的冲击更甚前者!石青璇呢喃道:“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当众人醉于箫声与诗词之中时,一道轻柔清丽的声音传来:“谢公子赠诗!”又道:“相见不如不见,青旋奉娘遗命,特来为两位世怕吹奏一曲,此事既了,青旋去也。” 蒙跖听闻此话,竟也不管众人,起身追石青璇而去。 王通、欧阳希夷对视一眼,也追了过去。 寇仲道:“陵少,我们也追,走。” 第十章 相见 东平郡城外,十里柳林。 以蒙跖的轻功本可以轻而易举追到石青璇,但是,为了不让石青璇对他产生厌恶感,蒙跖一直吊在她的身后,也不追上也不跟丢。 快要出去这片树林时,石青璇停在前面的树杈上,紧随着的蒙跖以及王通等人也停下脚步。 众人耳边传来那轻柔空灵的声音:“不知公子一直追在青旋身后是有何事?” 蒙跖走进几步,看着前面那曼妙的身影道:“我平生见过不少音律大师。” 石青璇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听听蒙跖说话,跟来的众人亦复如是。 蒙跖接着说道:“有狂傲不羁,背离世俗,终身隐居孤岛的黄药师;有为救父亲,委身妖人,独居竹林的任盈盈:有深爱音律,不惜与魔教人引为知己,最后死在所谓正道手上的刘正风;有为伯牙子期之情甘愿与刘正风共赴黄泉的曲洋;有不能对抗强权只能明哲保身,最后却为了师弟刘正风挺身而出的莫大;有为追求自由不惜甘愿赴死,最后自缢而亡的黄钟公;” 听到蒙跖说出的这各式各样的音律大师,在场众人不禁疑惑,怎么从未听过? 王通不解道:“老夫苟活天下也有数十年,却从未听过如此奇人异事?” 蒙跖笑道:“王老若是听过,在下就要大吃一惊了。”说罢,伸手将人皮面具一扯,又道:“事到如今,在下也不在隐瞒,我乃蒙跖,从海外而来,这些人事皆是我故乡所传。” 寇仲、徐子陵大叫道:“师傅!?” 王通惊道:“想不到竟是你!难怪如此,我说怎么从未听过。” 蒙跖也不在意在场众人表现,又缓缓说道:“这些人中不泛创作了绝世名曲,有黄药师的《碧海潮生曲》;莫大的《潇湘夜雨》;黄钟公的《七弦无形剑》;但是,我却独爱刘正风和曲洋萧琴合奏——《笑傲江湖》!可叹!可悲!两位老前辈只在死前合奏一曲,且嘱托我希望此曲流传下去,自两位老前辈逝世之后,我以为世上在无人能合奏此曲!现今听青旋大家一曲,心中燃起希望,望青旋大家与我合奏一曲,以慰两位两前辈在天之灵,作为补偿我愿献上《碧海潮生曲》,此曲不但是萧音绝奏更是一门音律武功。” 石青璇沉默片刻,道:“今在此能够听到音律前辈之故事,心中以不甚高兴,但青旋音律粗糙恐难以担此重任。” 蒙跖知道石青璇乃是推辞之语,也不点破,就地在树上摘下一片柳树叶,放在嘴间轻轻吹奏起《碧海潮生曲》,初闻此曲,众人只感觉自己犹如在面对浩渺碧波,风平浪静,不久众人虽然感觉水面依旧,但隐隐察觉其中暗潮流动,随后,海面掀起汹涌洪涛,忽然白浪连峰,滔天而起,王通忽然发觉自己真气竟难以自制,有欲暴动之势,赶忙压制,却难以平静,若在如此下去,必然真气爆体而亡!心中不由骇然,若非自己察觉,只怕最后会无声无息的死去,回头见众人皆沉醉于此曲,急忙提醒,众人这才知觉,却无法压制,任凭堵住耳朵,或是屏蔽此曲,却难以平定。 忽然耳边一滞,蒙跖却是已经停止吹奏,众人心中不由放下心来。 蒙跖道:“青旋大家若以为我是以此原因接近于你,可谓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若知你石青璇是如此之人,我岂能追来?” 蒙跖到此,也口无禁忌,直接以大名称之。语罢,蒙跖头也不回,飞身而去。石青璇亦未挽留。 寇仲见蒙跖又飞走了,道:“陵少,快追啊!” 两人运起轻功直追蒙跖而去。 王通等人见蒙跖移走,朗声道:“既见大家无事,我等那便离开,方才蒙少侠之语想必是无心之失,还望大家别放在心上。”话毕,引众人而去。 热闹的场面骤然一空,石青璇缓缓转过身体,若还有人在此必然会被她的容貌所惊,只怕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都难以形容,看着蒙跖离去的方向,不由心中一叹,此次恐怕真是自己做错了,刚才那一曲却是非同寻常若非音律大家难以演奏,只怕就在自己手上也需要个数月方才堪堪入门,可看,蒙跖必是以真诚待我。 石青璇飞身下树,走到蒙跖刚刚演奏曲目的地上,弯腰捡起刚刚蒙跖演奏所用柳叶,握在手上,只用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说道:“若再见,青旋必为你单奏一曲!”语罢,飘然而去。 片刻之后,一个中年人突兀站在这里,笑道:“这小子倒是有趣。” “师傅、师傅,你去哪儿?”寇仲、徐子陵紧随蒙跖身后。 蒙跖走到一处山崖壁停了下来,道:“我从未收你们为徒,莫要在叫‘师傅’了。” 寇仲道:“师傅既然不收我们为徒为何却受我们兄弟二人以武功?为何在一路上给我们留下种种后手,李靖传我血战十式,我们抢东溟派私盐生意,却不与我们为敌,杜伏威又收我我二人为儿?” 蒙跖道:“我是看在你们的娘的面子上才照顾于你们的。” 徐子陵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蒙跖沉默片刻,道:“若以后你二人能够在乱世中闯出一片天地,我就收你二人为徒。” 寇仲、徐子陵喜道:“我们定然闯出一片天地!” 蒙跖人影一闪,便消失不见。 寇仲走到刚刚蒙跖站的地方,默默道:“师傅?师傅!” 徐子陵忽然发现山壁上竟然刻着一段口诀,乃是轻功身法——《神行百变》。 徐子陵喊道:“仲少,快看,是师傅留给我们的。” 寇仲道:“快快记下,定是师傅见我们轻功不行,故传于我们。” 王通府。 尚明对着单婉晶道:“婉晶,我们走吧,现在这里人都差不多走完了。” 单婉晶见过蒙跖出手之后知道任凭自己走到哪儿,恐怕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如此这样还不如不走,于是道:“我不走。” 尚明道:“为什么?是不是因为那个小厮?我一定要杀了他!” 单婉晶脱口而出道:“你杀得了他吗?” “确实,他杀不了我。”蒙跖突然出现在两人旁边道。 尚明惊恐道:“你是谁?” 蒙跖直接无视了尚明的存在。 单婉晶看着蒙跖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蒙跖道:“我早就来了,一直在听你们说话,如果刚才你说走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们两!”说着,眼中闪过狠色。单婉晶心中不由悚然,还有一丝庆幸。 尚明见这人竟然直接无视自己与单婉晶交谈,心中大怒道:“小子,你在找死!” 蒙跖这才转过身来看着这个小丑,淡淡道:“是吗?” 尚明只感觉自己犹如面对一座大山,快要窒息一般,身体竟难以动弹半分。 蒙跖又道:“在我眼中,你....不过只是条狗而已!” 尚明只感觉好似有个乞丐在狠狠的扇打着自己的脸面。 单婉晶看着尚明好似如临大敌,毕竟都是东溟派之人,如此侮辱尚明和侮辱东溟派有何区别?伸手一把将蒙跖的手拉住夺门而出。 回头看已远离王府,单婉晶看着蒙跖怒道:“你在干嘛?侮辱我东溟派吗?说尚明是一条狗,那我东溟派不是人人都是狗吗?” 蒙跖道:“说完了吗?” 单婉晶大叫道:“没有!” 蒙跖将两人的手举到单婉晶面前道:“那你可以先放手了吗?我的手快要被你拉断了!” “啊!?”单婉晶尖叫道,一时手足无措,脸上升起两个红晕,刚刚的怒意顿时不见了。 蒙跖道:“还不放?” 单婉晶这才放开蒙跖的手,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 “还不走?”耳旁传来蒙跖的声音,单婉晶这才发现蒙跖早已离自己很远了。 “哼。”单婉晶不满道,“我到底是不是人质?” -------------------------------------------------------------------------------------------------------------------------------------------------------------------------------------------------------------------------------------------------------------------------------------------------------------------------------------分字符 “我们去哪儿?”单婉晶跟在蒙跖身后,见蒙跖一直往前走。 蒙跖抬头望天道:“这几天我累了,我们到处走走,看看这名山大川!” 单婉晶道:“你还真是有闲情逸致啊!你到底什么时候杀他啊?” 蒙跖道:“我在等,在等一个机会!” 这一日。 蒙跖与单婉晶走在前往华山的道路,看到沿路,诸多难民奔走,其状甚是凄惨。 单婉晶气愤道:“杨广这个昏君!” 蒙跖道:“他真的是昏君吗?只是他太快了,欲速则不达啊!” 单婉晶道:“什么?你说他不是昏君?他就是桀纣!” “若他真是桀纣,可会修运河、可会创科举、可会开创丝绸之路?”蒙跖反问道。 单婉晶一时无语,又道:“可是.....” “哈哈。想不到老子还能看到这样的小妞,兄第们,给我抓住她。”远出传来地痞流氓的淫笑声。 单婉晶到一个赤脚的女孩磕磕碰碰在跑在前面,后面有一群大汉在追,最终,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被绊倒,后面的大汉一拥而上,立刻将女孩给抓住。 单婉晶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后面会发什么,同样是女子,单婉晶心里极是不愿看到这女孩发生不幸,尤其是这女孩用悲哀和苛求的眼神看着自己,单婉晶心里一软,道:“救她,好不好?” 蒙跖似笑非笑道:“好,救她!” 第十一章 华山 听到蒙跖同意后,单婉晶飞身便去解救那个被拖走的女子,那群流氓正要拉走这女孩,忽然发现前面有一个公子挡住了道路,领头大汉道:“小子,干嘛?英雄救美啊?长的这么俊,是不是兔爷?”后面的一群人哈哈大笑。 单婉晶听到这么难听的话,心中大怒,道:“找死。”语罢,伸手便上,对于一个身经百战的练武高手来说,这些流氓比一只狗都容易对付,不到一刻,这群地痞流氓便吓的屁股尿流仓皇逃窜,单婉晶走到那个女孩面前蹲下身来,摸摸女子的头道:“你没事吧?” 女子怯怯弱弱的看了单婉晶一眼,道:“没.....没....没事。” 单婉晶道:“你的父母呢?” 听到这里女子眼泪哗哗的留下,单婉晶赶忙道:“对不起,是我不该说,你现在要是没地方去的话,跟着我们可好?” 那女子抬头眼中迷茫不知是如何为好? 单婉晶抬头看向蒙跖道:“怎么样?” 蒙跖淡淡道:“我没有养闲人的习惯!” 单婉晶怒道:“你就这么无情吗?你不让,我就要了。” 蒙跖静静看着这个一身墨色头发,赤脚蹲在地上嘤嘤哭泣的女子道:“你要留,就留着吧!”说完,转身便离开了。 单婉晶低头看着女子道:“你叫什么?以后就跟着我吧!” 女子弱弱道:“绾.....绾绾。” 单婉晶道:“绾绾是吧?好,你以后就跟着我了。” 那女子轻声道:“嗯......” 说完,单婉晶拉着绾绾的手去追蒙跖了。 “喂,你去华山干什么?”单婉晶在蒙跖身后香汗淋漓, 蒙跖在山路上停下,好像在缅怀什么似的,道:“我在回忆,在告慰!”说完,一人只向山顶走去。 单婉晶道:“等等我啊!还有,你不是从来没来过华山吗?缅怀什么?” 绾绾在身后看着前面的两人,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绾绾,快点过来啊!”单婉晶回头大叫道。 “嗯.....啊....好的。” 华山山顶。 纵然是不同世界不同时间的华山,可是蒙跖还是感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好似只要自己在这里在大喊一声,仿佛就会听到那温和如玉的声音在道:“跖儿,又在发脾气吗?”还有那懒散俏皮的话,“我说,小跖,这么不开心,去喝酒如何?”以及雪白莲藕般的双臂将自己抱住的温暖。有时候,做个普普通通的人也不错,但为什么,上天要如此反复的玩弄于世人?蒙跖轻轻的闭起了眼睛,在幻想着那一切熟悉又陌生的场景和话语,有时触手可及,有时却隔如天地! 蒙跖闭眼静静的站在山顶,清风吹在他的脸庞上,好似一双手在抚摸他似的。 单婉晶看着蒙跖这样,低声对绾绾道:“他不是有病吧?” 绾绾温柔一笑道:“我想,公子一定有他的理由!” 单婉晶微微蹙自己的鼻头,哼道:“这才几天,你就向着他了,当初可是我救的你。” 绾绾害羞的脸一红,道:“没....没有。” 单婉晶道:“还没有.......。”话还未说完,蒙跖忽然开口了。 人依然在哪儿,但却出声了。 “以前,我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掌握一切,或许是因为我身份的特殊,我认为自己可以玩弄天下,因为他们总是在按照我的想法在活,直到有个人对我说:‘你不要以为你可以控制我们的走向!我们都是人,我们都有自己的想法,任何一个都可以改变我们,何况你!’” 单婉晶疑惑道:“然后呢?” 绾绾也看向蒙跖想听他说什么。 蒙跖苦笑道:“然后呢?然后他死了!” 单婉晶骇然道:“你杀的?” “不,他自杀的!随他死的还有她的女人,和未出身的孩子!我只是做了一件自己认为很正常的事,他却要杀我,又不杀我,最后自裁,他是我的好友!我的挚友!” 单婉晶听到蒙跖的话中隐藏着深深的悲哀,心中不由一软,道:“或许不怪你呢!” 绾绾也道:“或许真的不怪你!” 蒙跖仰天长啸,伸手抓来一枯枝,在山顶间舞将起来,或砍或刺或割,枯枝上竟闪起微微亮光,将蒙跖覆盖住,单婉晶这时没有感受到蒙跖的武功有多高,只感受到了一股潇洒的气势在他身上散发,又变做深深得悲哀! 单婉晶和绾绾忽然发现脸上有些许湿润,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落泪了。 蒙跖飞身一起,飞向山崖,伸出枯枝在山壁上轻轻描刻,刻闭,蒙跖落身在地,将枯枝一飞插在山壁上,也不回头,径直下山而去。 单婉晶、绾绾同时抬头一看,竟是一首词曲,满满的刻在山崖之上,两人同时默念出来: “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推翘勇,矜豪纵,轻盖拥,联飞鞚,斗城东。轰饮酒垆,春色浮寒瓮,吸海垂虹。闲呼鹰嗾犬,白羽摘雕弓,狡穴俄空。乐匆匆似黄梁梦,辞丹凤。明月共,漾孤逢。官冗从,怀倥偬,落尘笼,簿书丛。鶡弁如云众,供粗用,忽奇功。笳鼓动,渔阳弄,思悲翁。不请长缨,系取天骄种,剑吼西风。恨登山临水,手寄七弦桐,目送归鸿。” 单婉晶只感觉自己现在就恨不得去闯江湖,闯下一片名声,绾绾双目微微一迷,心中却不知是如何想的。 “走吧!”单婉晶见蒙跖走远,不由的想去看他,念完诗后连忙去追他。 婠婠看着山壁上飞扬又内敛的书法,呢喃道:“你到底是怎样人?” 单婉晶追上蒙跖的脚步道:“你没事吧?反正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不要太在意,还有我们已经到过了华山,完了在去哪儿?” 蒙跖忽然听下脚步回头盯着单婉晶,不知是在想什么?片刻之后,开口道:“去交州!”话毕,扭头又走了。 单婉晶被蒙跖看的脸上散发着红晕,极是可爱,心中又有些羞涩,一时没有听清蒙跖说什么?想要再问,却发现蒙跖已经走了,猛地跺了跺脚,又追了过去。 后面赶上来的婠婠忽然看二人竟然在自己面前卿卿我我,心中凸现一丝难受,暗道:“我比单婉晶不知美多少,你却不看我一眼,好,我一定要让你后悔!” “喂,真的要去交州吗?这也太远了,你答应我的还没完成呢!”客栈餐桌上,三人正在吃饭,单婉晶忍不住开口。 蒙跖抬头瞧了一眼,道:“我说过的一定会办到!至于去交州,是非去不可。” 单婉晶道:“为什么非去不可?不会也是缅怀吧?还有你不是第一次来中原吗?为什么好像对华山很熟悉似的?” 婠婠也停下了筷子,想听听蒙跖怎么说。 蒙跖看着二人道:“在我们家乡也有一座华山!我来此,只是想看看和我们那里的有什么不同,却不想触景生情。至于去交州乃是因为当年我先族启程出发就自交州起,现今已过去数百年之久,我替先祖去哀悼一下,能不能?” 单婉晶道:“你就不能以后去缅怀吗?非要在这个时间段,要是.....要是......以后你办完了这件事,我陪你去你想去的所有地方,好不好?” 蒙跖忽然感觉自己心中的柔软处好似被触动,一丝感动在流动,抬头盯住单婉晶。 单婉晶发现蒙跖又盯着自己看,脸上红晕又悄悄爬了上来,瞥见绾绾在一旁看着他们俩,忙伸手一拉,将绾绾拉了过来,道:“还有......还有.....绾绾一起,绾绾你说是不是?” 绾绾低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轻声道:“好.....好......” 蒙跖看着二人的表现,突然伸手用力弹了两人的脑袋一下,单婉晶叫道:“你....你干嘛?”只是越说语气越小,绾绾脸上也泛起了害羞的表情。 蒙跖道:“给你解生死符啊!” 单婉晶结巴道:“啊....嗯。” 蒙跖道:“好,不去了,但我们只去最后一个地方,回来之后,我帮你完成那件事,怎么样?” 单婉晶、绾绾同时惊诧道:“去哪儿?” 蒙跖猛地一拍桌子,向西面一指,大声道:“昆仑山!” 单婉晶疑惑道:“这回又是为什么?” 说实话,这原因蒙跖都自己说不出来,蒙跖低头看着自己腰间的玉佩,陷入了遐想,自己第一次穿越的时候,这块玉佩就在自己身上了,而且不管穿越几个世界,总有这块玉佩,在《倚天》中,自己去波斯总坛时,经过昆仑山,心中不由升起想去一看的念头,这种想法挥之不去,于是就去一探究竟,却毫无所得,自此,只要自己一穿越昆仑山是必去的,不然,心中难以通达,这回来大唐是与金庸世界完全不同的世界,自己欲一探究竟想法愈加强烈,所以,必去,原本是打算去过交州后再去的,现在,就直达昆仑山吧! 单婉晶见蒙跖低头不说话,以为又是触动了他的痛处,也不再问,拉着绾绾的手道:“好,我们今天就出发!” 绾绾看着单婉晶和蒙跖羞涩道:“你们去哪儿绾绾就去哪儿!” “好!”蒙跖抬头看看天色已晚,“不过今天就算了,明天我去找三匹马,在一起出发。” 单婉晶、绾绾一起道:“嗯!” 第十二章 飞马牧场 第二天,三人便早早起床,虽然昨天单婉晶、婠婠信誓旦旦的说要陪蒙跖去昆仑山,但是,一想到这路程,两人又不禁皱眉,蒙跖看两人兴趣不高,心想定是嫌路程过远,于是,开口道:“听说竟陵郡南,有一座飞马牧场,乃是自东晋流传至今,已有一百五十余年历史,那里马骠草肥,来自于各种地域的好马汇聚一地,不如我们先去竟陵的飞马牧场去选三匹好马,在出发去昆仑如何?” 单婉晶道:“这里也有飞马牧场的分部,为什么不在这里买偏要去竟陵城?” 蒙跖道:“这里毕竟是分部,真正的好马是不可能在这里的,况且,去昆仑路途遥远,非好马不可。” 听闻这段话,单婉晶点点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又说道:“竟陵距这里也有数百里,我们如何去?” 蒙跖用手一敲她的头道:“你不会轻功啊?” 单婉晶惊叫一声,道:“啊……是,但是,婠婠不会啊!” 蒙跖看着婠婠道:“我背你如何?” 婠婠心中暗喜,我就不相信你能对我无视。面上却显羞涩,道:“可……可以。” “我不同意。”单婉晶看到二人如此亲密,心中突生不安,连忙打岔,“男女授受不亲,怎么可以这样?” 蒙跖话锋一转道:“那么?你来背?” 单婉晶道:“我背就我背,哼,婠婠,我们走!” 婠婠羞涩的低头,轻声道:“公……公子,那我走了。” 蒙跖点点头道:“好,去吧。” 看着走远的婠婠和单婉晶,蒙跖呢喃道:“是不是你?有点看不透哩!”身形一闪,追二人而去。 “哎呀!能不能等等啊!你不知道我是女的吗?”单婉晶本来就是女子体力跟不上,又因为带着绾绾,更加行动不便,见蒙跖愈来愈远,不满发泄,“你就不能等等我吗?” 蒙跖回头道:“在等你,天都黑了,这片又荒无人烟,晚上去哪里住?” 单婉晶一时无言以对。 这时,蒙跖停下脚步道:“我来背吧!你一个女孩子本就不行,再背一个,更加不行,还是让我来吧!” 单婉晶急忙把绾绾藏到身后,道:“不可以,谁知你这大色狼要干什么?” 蒙跖微微一笑,人影突然消失,单婉晶耳边传来一句话,“不要忘了,你可是我的俘虏哦!还有,你以为我带不走绾绾吗?” 单婉晶本来听到“你是我的俘虏哦!”这句话心里竟然暗自生出羞涩,不想后面一句话,直接使自己气的火冒三丈,一回头绾绾已然不见,单婉晶怒叫道:“你给我等着!” 前方传来蒙跖放荡不羁的笑声。 绾绾被蒙跖横抱在胸前,因为害怕所以闭起了眼睛,清纯秀丽的脸庞埋在自己的手掌里,墨色的秀发在微风的抚摸下飘散在空中,蒙跖闻到了一股属于处女的幽香,淡淡的,又那样青涩。 看着胸前的伊人,不禁道:“为什么要把脸埋在手掌中呢?” 绾绾低头轻语道:“我.....我怕!” 蒙跖忽然想起一句话,道:“怕什么?再不疯狂我们就老了!” 低头的绾绾猛地睁开眼,呢喃道:“再不疯狂,我们就老了!?”玉藕般的双臂将蒙跖的脖子一搂,露出令人惊艳的脸庞,迎着风大叫道:“是啊!再不疯狂我们就老了!”心中却不知为何有淡淡的悲伤和怨恨。 听到前面的声音,单婉晶恨得牙直痒痒,道:“一对狗男女!” 夜晚,三人坐在篝火旁都默然不语。 绾绾因为先前的事,心里还是有很开心的,但是看到单婉晶一副不知谁欠了她几万两银子的表情,也不说话,蒙跖看着二人都沉默不语,也不知该开口说什么,全身放松倒在柔软的草地上,抬头看着灿烂的星空,忽然发现一只老鹰飞过,开口道:“既然你们都不说话,那我就讲一个故事如何?” 单婉晶气道:“我不听!” 蒙跖笑道:“你不听关我什么事?我给绾绾讲好不好?” 单婉晶听到这话愈加气愤,道:“好...好.....你给她讲,我走!”语毕,身子起来就跑了,绾绾看着正要去追,蒙跖道:“你不要去了,我去找她,都这么大了,还不省心。” 绾绾看蒙跖追单婉晶走远,眼中不由盯着刚刚单婉晶坐的地方闪过一丝狠色,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又闪过一丝绝望,颓然坐在地上。 “你该不会是喜欢上蒙跖了吧?”身前白影一闪,一个艳丽的女子凸现,开口道。 绾绾好似变了一个人,浑身上下冷淡如冰,与先前截然不同,冷冷道:“你想多了,我只是为了迷惑他而已,倒是你,居然出现在这里?是不是不知道门规?” 那白衣艳丽女子身体微微一颤,稍作镇定道:“宗主让我问还需要多久?不然她就亲自出手擒下蒙跖。” 绾绾瞥了一眼道:“告诉她,很快就会得到,还有不要让她来,蒙跖武功奇高,恐怕堪比大宗师!” 那白衣艳丽女子难以置信,道:“堪比大宗师?” 绾绾这回也认真道:“是,而且关于他的传闻应该都是真的,他的来历也让人捉摸不透,说是海外人士,但却极为熟悉中原风土人情,但所做所说又似乎非中原人士。” 白衣艳丽女子沉默片刻道:“我会将话带给宗主的。” 绾绾道:“嗯,你走吧。” 单婉晶心中只满是愤慨和矛盾,为什么?为什么?早知道就不救她了,可是这又关自己什么事?我和蒙跖又没有关系,为什么?无力的蹲在一棵大树下。 蒙跖看到单婉晶停靠在一棵大树下,不知在想什么?也不知自己该说什么?沉默了片刻还是开口道:“你怎么了?” 迷茫的单婉晶听到这句话缓缓回头看向蒙跖,却不知该说什么?突然感觉到脸上似有什么东西在淌下,怎么也止不住。 蒙跖一时只感觉手足无措,虽然自己经过了这么多事,但是,一碰到还是茫然。看着哭泣的单婉晶,蒙跖呆立只能看向她,单婉晶泪眼朦胧中看到蒙跖盯着自己看,两人就这样对视,他的眼中她是那样的脆弱,她的眼中他是如此无力。 一道冷风刮过,单婉晶下意识的抱紧了双臂,蒙跖确是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大步走向单婉晶,在她惊异的目光中狠狠的、狠狠的抱紧了自己。单婉晶只感觉自己的心早已融化,像一滩泥巴,可以任意由人拿捏。慢慢的将头靠在蒙跖胸前用脸庞不停的摩挲,忽然,单婉晶推开了蒙跖,开口道:“你不是要讲故事吗?走,我们回去,和婠婠一起听!” 在蒙跖愕然的目光中,跑了回去。 婠婠将头深深埋在双腿中间,好似做错了什么的小女孩,听见单婉晶回来的声音,抬头弱弱的说道:“单姐姐,对不起,是我的错。” 单婉晶盈盈一笑,开口道:“没事,是我多想,不关你的事。” 婠婠沉默不语,只是将头低的更深了。 蒙跖看向两人,不禁头痛,只能说道:“刚刚我不是要讲一个故事吗?你们要听好哩。” “在海外,我有一个徒弟,准确的说也不算是我的弟子,他叫杨过字改之,是一个孤儿,小的时候玩劣不堪,直到碰见了……”在洪厚又带有一丝嘶哑的声音中,蒙跖将神雕侠侣的事一一道来,只是因为自己的穿越却有所不同,“最后,郭靖和黄蓉还是战死襄阳,郭芙伤心过度,竟然得了臆想症,杨过带着郭芙隐居在剑魔山谷,钟情于山水。郭襄始终对杨过念念不忘,创立了峨嵋派。” 单婉晶沉醉于其中,原本低头的婠婠也不禁抬头仔细听讲,听到蒙跖讲完,单婉晶和婠婠异口同声道:“这是你编的吧!” 蒙跖道:“怎么这样说,这是我经历的,怎么是编的。” 单婉晶道:“你现在才多少岁?杨过十六岁到三十几岁的事,你恐怕都没有杨过大。哼。婠婠,走,我们去睡觉,让他一个在这里胡编乱造。” 婠婠轻笑一声,点头道:“嗯。” 蒙跖摇摇头道:“这年头,说真话都没人信了。” 第二天。 三人早早便出发,一路上谈笑风生,仿佛昨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这里就是飞马牧场吗?”看着远处翠绿漫天的草原,成群的野马在这里狂奔,有的在一起喝水,有的聚在一起似在说话,还有的懒洋洋的趴在草地上休息,单婉晶不禁感叹,“想不到在这战乱的时代竟有如此的世外桃源!” 绾绾也被这里景色所迷惑,眼中流露出好奇的色彩。 蒙跖道:“我们可是来找马的,不是来踏青的,要想欣赏美景,以后有的是时间。” 单婉晶撇撇嘴道:“就爱说扫兴的话!” 远处,一位大汉见牧场外站着三个人似在欣赏牧场的景色,料想必是来买马的,于是,骑马飞奔过去,热情道:“三位可是来买马?” 蒙跖点点头道:“我观这里的马,肌虽壮然其不匀,身虽大然其速慢,表虽亮然其血劣,相必这位大哥不会卖给我们这里的马吧?” 骑在马上的大汉尴尬的挠了挠耳朵,道:“想不到这位公子也是识马之人,那在下当然不能卖这等马,公子请,我去请场主来与公子一叙!” 单婉晶悄悄的说道:“你还知道相马?” 蒙跖得意的一笑,道:“我不知道的可不多,以后你就会发现我的博学!” 单婉晶冷哼一声道:“就会吹牛!” 第十三章 再见 大汉引三人来到飞马牧场的会客厅,道:“三位请稍后,在下先去请场主。”语毕,径直向后堂走去。 三人随意的站在大堂中间,看着四周繁华的厅堂,蒙跖叹道:“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马场。” “公子缪赞了。”耳旁轻柔的声音传来,众人回头瞧看,一个皮肤麦色,身穿劲装,秀发束起的女子出现在面前,“在下飞马牧场场主商秀珣,不知公子想要买什么样的马?” 蒙跖笑道:“在下想要去西域不知可有什么马可以代足?” 商秀珣道:“有倒是有,只怕公子要等上几天了,它们刚刚被带去塞外放牧了。” 蒙跖沉默片刻道:“好,我可以等,那就叨扰商场主了。” 商秀珣释然道:“往来的都是客人,何来叨扰之说?来人,去给公子备下三间客房。” 旁边佣人道:“是。” 商秀珣又道:“这几天,我们正要招待几位来宾,俗话说,远来的都是客。公子若是不嫌弃可来参加,正好找来两个新厨师,厨艺不错,公子看如何?” 蒙跖道:“这.....不好吧?毕竟是商场主的宴席,与我等毫无关系。” 单婉晶性喜热闹,听到这种事当然乐意参加,于是道:“多谢商场主了,我们必然来参加宴席,劳累了。” 蒙跖苦笑的对单婉晶说道:“这....好吗?” 单婉晶白眼一翻,道:“你不去算了,反正我是要去。” 蒙跖无奈得摇了摇头,道歉道:“那就有劳商场主了。” 商秀珣看着两人之间尴尬的对话,一时不知如何说,听到蒙跖道歉方才点点头。 蒙跖拱手又道:“这几日我们舟车劳动,就先下去休息了。” 商秀珣客气道:“公子慢走!” 见蒙跖三人走远,商秀珣淡淡道:“出来吧。” 这时,屏风后出来两人,一人大约五十十多岁,身材魁梧,但确是秃顶,乃是飞马牧场四大总管之首——商震,另一人四十余岁,目光沉稳,衣着朴素,乃是四大总管之一——柳宗道。 商震首先开口道:“看不出来,但还需小心,毕竟是一招打败宇文化及的,心智不可小觑。” 商秀珣看向柳宗道,开口道:“柳总管有何看法?” 柳宗道缓缓开口道:“我观他可能确是来买马的。否则,场主邀请他住下,他必然会立刻答应,但他却思考再三,还是在另一人劝解下参与,不过,也不排除他是装的,今晚我们可在做试探。” 商秀珣点点头,开口道:“有劳两位总管了。” 两人同声道:“不敢,这是我等本职!若在无事,我等便先告退了。” 商秀珣轻声道:“嗯。” 待两人走远,商秀珣看着屏风发呆,不知在想什么。 晚上,宴席中。 蒙跖见来人不少但多是陌生面孔,分成几个聚集,一时尴尬无比,单婉晶却对这热闹的场景极为好奇,左瞧瞧,右看看,绾绾本来就比较安静也不在意这些,只是安静的站在两人身旁。 商秀珣见蒙跖等三人到来,也不好冷落三人,但是这里有更重要的客人,也不好离身,正两难时,大总管商震拱手迎接道:“在下飞马牧场大总管商震,公子,请入席!” 蒙跖稍作弯腰,淡淡道:“原来是大总管,请!” 四人入席之后,蒙跖才仔细观察来人,席上除商秀珣以及自己三人外还有五人,一个乃是刚刚邀请自己入席的大总管,另一人也坐于商秀珣旁边,想必也是飞马牧场总管之一,其余三人两男一女,坐于东面,女子居于两人中间,想必是真正的正主,众人正在看向自己,蒙跖这才想起还没做自我介绍,于是起身拱手道:“在下蒙跖,这两位乃是单婉晶,婠婠。” “蒙跖?”对面女子低声惊呼,“竟是他!”心中思量了几番,起身道:“在下李阀李秀宁,这位乃是家父重臣窦唯,这位是余叔李纲。” 蒙跖弯腰向两人施礼,这时商秀珣道:“原来是蒙兄,先前可是轻待了蒙兄,还请见谅!” 蒙跖愕然道:“我有这么出名吗?” 李秀宁笑道:“公子果然是世外之人,不染俗尘。公子之名已盛传大隋久已,一招击败宇文化及令其气昏,一眼吓退江淮杜伏威另其不敢妄动,一曲萧音威震大儒王通、欧阳希夷、王世充等令其余出言无状,一剑长词,画于华山,令其哀鸣,已成华山一景!公子之事,老少皆知!” 蒙跖瞪大双眼,不敢置信。 李秀宁又道:“公子那篇少年侠气,秀宁可是极为喜爱。”语罢,竟朗朗背诵起来。 单婉晶冷哼一声,开口道:“你倒是有名啊!” 蒙跖一时略显尴尬,苦笑的对李秀宁道:“微许薄名,不值一提。” 这是商秀珣插嘴道:“我原以为蒙公子只有在王通府上所做那两首词曲,想不到竟然还有如此一首豪气干云的词曲,若有时间,秀珣必去华山一看!” 众人交谈甚欢,席上热闹非凡,蒙跖将自己经过的世界挑一两个讲出去,也引起众人好奇,对这等地方向往无比。 李秀宁为拉拢蒙跖宴席上不断试探,商秀珣也对蒙跖放下了警惕,如此之人,绝非觊觎飞马牧场。所以见李秀宁三番几次打问蒙跖,也出言为其解围,蒙跖见席上话题围绕自己,身上难耐,忽看,席上这熏肉烤得不错,于是对商秀珣道:“这肉烤得不错,不知是那两个厨师,可否一见?” 商秀珣道:“这新来的两个厨师却是不错,不只熏肉糕点也做得不错。来人,去将二人叫来。” 底下丫环道:“是。” 片刻之后,众人见有两个十五、六岁的人跟随丫环走进。 蒙跖撇了一眼便知是寇仲、徐子陵二人,心中惊奇,到哪儿都能遇到这两人,这……这是好基友的节奏吗?心中苦笑不得。 寇仲、徐子陵原本也很好奇,这是何人要见我们?进门用眼一撇,却是师傅,两人心中暗喜,但见蒙跖撇了他们一眼也不说话,两人心智非常,顿时了解,也不与蒙跖问好,径直走上前去。 商秀珣指着这两人道:“这两个,一个名傅晶,一个名傅宁。乃是前几日,来我牧场投奔,两人做饭皆是不错。” 李秀宁看着二人,似是认出了二人是谁?脸色微红,也不说话。 寇仲也发现了李秀宁,心中有些羞涩,但却是直盯着她看。 蒙跖看到这一幕,心中不免感叹,这李秀宁分明是心系天下之人,怎可能谈及儿女情长?况且她也是李阀的大公主,寇仲一个贫民百姓如何进得了她的眼。 商秀珣道:“这位蒙公子说你二人这熏肉做的不错,不知你二人是如何做的?” 徐子陵正要回话,李秀宁身旁李纲却抢先开口,道:“我观两位公子仪表非凡,谈吐有据,必非这下贱职业可做,不知是如何委屈?” 寇仲漠然道:“这是时也命也,若是太平盛世,我二人可得建功立业,但是,在折凳时节也就只好做个厨师了。” 李纲见他语气虽然平淡却是有苦难言,想必心中定是有故事的人,又开口道:“我观你语气虽淡却是有苦衷,不知是有何隐情?” 徐子陵怕寇仲言多必失,又见商秀珣对他二人露出深思的表情,急忙出口解释道:“我二人经世事战乱,流落值此,刚刚突生感慨,还望大人见谅!” 李纲也不在说话,窦唯开口道:“当下天下大乱,私钱乱铸,受苦受难的首当是百姓,只有安定天下,统一铸造,才能使百姓过生好日子啊!” 这时,单婉晶插嘴道:“说的好像你李阀没铸过私钱似的。” 窦唯一时语塞,李阀等人面露尴尬,不知该说什么? 这是,四大总管之一的柳宗道开口解围道:“当下天下大乱,豪雄并起,李阀私铸乃是为天下着想,你不看天下铸私钱如此之多,唯有李阀一家治下百姓生活富足?若有一日,李阀统一天下,必能让百姓安康!” 刘秀宁急忙接道:“还望在场诸位的鼎力相助!” 蒙跖、商秀珣二人不置可否,单婉晶反讥道:“为何偏偏是李阀?若是日后再出一个比李阀更强的呢?你不见宋阀至今在南方未有动作吗?” 柳宗道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四大门阀,独孤阀、宇文阀、李阀以及宋阀,其中以宋阀实力最强,在汉人影响力最大,若有一日,宋阀扶植一人涿鹿天下,必是李阀强敌!恐怕当时天下汉人将由大半归心。 宴席上顿时冷场,众人心思各异,商秀珣开口转移话题道:“蒙先生若是喜欢这二人熏肉,我教这二人于公子如何?” 蒙跖心底也想见二人,开口道:“这倒是不错,那就有劳场主了。” 商秀珣开口道:“你二人可听明白了?待宴席结束,你二人随蒙公子去客房将熏肉秘方授予,不可怠慢!” 寇仲、徐子陵同时道:“是。” 第十四章 谈话 宴席后,众人逐散,蒙跖将单婉晶、婠婠送回客房,引二人到自己房间道:“你二人怎是在此?” 徐子陵答道:“师傅走之后,仲少决心干一番大事业欲争霸天下。作为兄弟,我不能不帮,于是与我二人……” 徐子陵将二人之间发生的种种事情告知蒙跖,寇仲却在一旁心不在焉,蒙跖瞧在眼里,也不开口,知道寇仲在想什么。 待徐子陵讲完,蒙跖开口道:“可是苦了你二人!不过既然要干一番大事业,就要有吃苦的准备,既然你们要争霸天下,我就多说几句。” 徐子陵见寇仲的心思还是神游天外,用手一拉,寇仲这才回过神来,愧疚道:“师傅,对不起,徒儿走神了。” 蒙跖什么话也不说,依旧开口道:“自西、东两晋起,门阀制度横行,所谓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便是指如此之意,以后的历代王朝更迭莫不是如此,而正因为这样,所以士族实力之大,也难以掌控,隋炀帝设科举便是打破士族垄断之举,但士族实力已延续数百年之久,焉能让炀帝遂愿?所以一旦炀帝遭四民唾弃,士族皆反。李阀亦是如此!你兄弟二人身本平民,不管是实力抑或是人脉都与门阀远远不如,所以你二人若想成大事,必须士族支持!天下李阀与独孤阀结盟已是人尽皆知,宇文阀又与你二人有仇,所以,你们若起事,必要宋阀支持方才有大机会!” 寇仲苦笑道:“必须吗?” 蒙跖坚定道:“当然不!陈胜当年凭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揭发而起,你二人差他几何?但是,现在时局不同,当以不同之法,我知你二人心有不甘,若是有宋阀相助那是极好的,若是无宋阀相助,你二人难、难,但也不是不可能。” 寇仲心中希望大增,只恨不得蒙跖一下子说完,道:“师傅,你快说呀!” 蒙跖笑道:“你不想某人了吗?” 寇仲眼神一暗。 蒙跖又道:“我知你喜欢李秀宁,但是,你现在只是一介平民,如何进得了她的眼,况且她已有未婚夫柴绍,你又如何自处?” 寇仲声音嘶哑道:“师傅……” 蒙跖见他如此,心中也有不舍,但不得不说,又道:“若你真要娶她,除非有一****能堂堂正正的站在她面前!让她只能仰视你,不然,你绝无可能!她是一个心高气傲之人,只会喜欢比自己更强的人!” 寇仲深吸一口气,道:“徒儿知道了,我一定会干出一番大事!让她看看我绝非常人!” 徐子陵将寇仲肩膀一握,道:“一世人两兄弟!仲少,不要忘了还有我!” 寇仲坚定道:“嗯!” 蒙跖道:“既然如此,你二人去吧!” 寇仲道:“师傅不说完了?” 蒙跖道:“以后再说,现在说多了,只会让你们心乱!但记住一条:结好宋阀,掌控飞马!” 寇仲若有所思,点点头。 徐子陵又道:“仲少,昨天那个老先生让我们去一趟,你去不去了?” 寇仲道:“不了,我想出去走。” 徐子陵道:“好吧!那我去了。”语罢,和寇仲退了出去,蒙跖也不问这老先生是何人。 后山,亭台楼阁,青山绿水,与前堂截然不同。 徐子陵独自一人站在亭中似在等什么人?忽然,身边传来脚步声,一个大约六十多岁满头白发的老人,踏步而来,开口道:“今天来的这么迟,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徐子陵道:“今天只是出了点事,所以来迟,还望老先生见谅。” 这老人也不问什么事,只是与徐子陵攀谈起来。 二更天,徐子陵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住处,总得来说,是收获颇丰的。 踏入后院门时,突生警兆,连忙暗中蓄气。表面装作还是若无其事的样子,径直向房间走去,突然,剑气迫体,商秀珣秀目横竖,轻声喝道:“晚上去哪儿里了?” 徐子陵看是商秀珣,心中警惕放宽,但却装作害怕的样子,结巴道:“我……只是……是觉得夜间比较……较闷,所以去……去后山凉亭透气。” 但见商秀珣仍将剑架在自己脖子上,心中恍然,暗叫糟糕。筋脉中感受到商秀珣的真气正顺着自己经脉向丹田探去。 “商场主,夜晚不睡觉,在这里做什么呢?”两人耳边传来声音,商秀珣的真气瞬间消失,徐子陵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回头看,来人正是蒙跖。 蒙跖边走边说道:“我只不过是夜间来解个手,想不到竟撞破了商场主的好事,正是对不起,不过,说句实话,这小子长的却是不错。” 听到蒙跖如此说,商秀珣那有什么不明白的,脸上爬上了红晕,将剑放下,冷哼道:“蒙公子,你是不是多管闲事?” 蒙跖道:“哦,是我多管闲事,那我先走了。”语罢,便要离开。 商秀珣也不出口,见蒙跖走远,对徐子陵说道:“你随我来。” 后山,那褐色衫的老人回到房间,将蜡烛点燃却发现房间中坐着一个素色年轻人在喝自己的六果酒,也不惊讶,淡然道:“老夫鲁妙子在这世上也有几十年了,从未见有人在进入别人的房间偷喝东西不走,反而堂而皇之的坐在那里悠闲的品尝。” 蒙跖轻抿了一口道:“现在不是有了吗?” 鲁妙子张口无言,苦笑了几声,坐在蒙跖的旁边也喝了起来。 蒙跖开口道:“你有病!而且还不轻。” 鲁妙子失笑道:“你这说着可是有歧义。” 蒙跖也不反驳,又道:“我可以治!” 鲁妙子拿酒的手微微一颤,自己倍加珍惜的六果酒撒了出来,竟也未动,蒙跖瞥了一眼道:“可我不会给你治疗!” 鲁妙子将手中酒一饮而尽,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悲凉和解脱道:“早该如此!早该如此!” 蒙跖给他又到了一杯酒,边说道:“但那是我刚刚的想法,现在我又想治了。”又给自己倒满,接着说道:“你面色红润,身形有势,五官相正,想必并非外伤,作为修炼数十年武功的高手却垂垂老矣,可看你内力不是不足便是用于他处!以你的生活环境来看,比不是亏损,定是用于他处,难道是压制他人的内力?亦或是被他人留于你体内真气所缠绕?” 鲁妙子手中满满的酒杯哐然落地,数十年来自己苟且偷生,只能凭借六果酒来吊住自己的一口气,且自己在受伤后也研究过自己的伤势,可谓是药石无灵,病入膏肓。即使是华佗再世也恐怕是束手无策,但眼前这个人仅仅看了自己几眼便推算出了自己的伤因,对自己的震撼不可谓不大! 震惊过后,鲁妙子心中却安详了许多,对自己伤势的好坏也忽然感觉不在意了,只是疑惑道:“不知阁下医药之术学于谁家?” 蒙跖淡笑道:“有趣,有趣。当知道自己的伤势后不但没有急切问该如何治疗反而问此等无关之事。” 鲁妙子低头用手放出真气轻轻将洒在地上的六果酒包住,小心翼翼的放入酒杯中。一边开口道:“几十年了,我早已对自己的伤势不报希望了,或许对于死亡还有一点小小的期待,我现在只是在意自己所学,这些年来我一直醉心于医术,但当世却无一人医术精湛,能令我佩服,阁下仅仅只是看来了我几眼便可推断出我的伤势,此等医术我闻所未闻,故问之。” 蒙跖摇头道:“你想错了,我对医术一窍不通,若你得的是病,我也没有办法,但是你受的却是伤,而且是异种真气入体,这我就有办法了,因为我当年也受过这样的伤!” 鲁妙子听后心中不免有些许失望,失落道:“原来如此!” 沉默了许久,蒙跖道:“你是治还是不治?” “老头,你违背承诺了!”未等鲁妙子开口,楼下传来一道声音。 蒙跖笑道:“罢了,罢了。若你何时有了答案,可让徐子陵、寇仲传话于我,你对他两有恩,我自然有谢于你。还未介绍我乃蒙跖。”话毕,蒙跖起身消失不见。 鲁妙子恍然道:“原来是他!”自己虽然常年隐居于此,但还是有消息或多或少的传到自己的耳中,蒙跖的事情自己早有耳闻,以前一直以为是以讹传讹,想不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老头子,你耳朵聋了?”一声女子的轻喝声传来。 鲁妙子笑道:“没大没小。”转而大声喊道:“场主已三年没有踏入我安乐窝的范围来,何不上来和老头儿喝一杯六果浆?” 楼外商秀珣满脸寒霜,冷冷道:“本场主没有兴趣,只知道你违背承诺,究竟是你自己离开还是由我亲自赶走?” 第十五章 昏迷 第二天,单婉晶拉着绾绾的手偷偷的溜进了蒙跖的房间,见他还在睡觉,嗔怒道:“这个懒鬼!”话毕,将头伸向蒙跖的上方,看着他的脸呢喃道:“还是很帅哩!” 旁边的绾绾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突然,单婉晶发现蒙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双眼,急忙像后退,脸上红彤彤的,蒙跖起身笑道:“大清早的,干嘛?” 单婉晶一时不知所措,连忙向绾绾打眼色,绾绾柔声道:“是....是.....单姐姐想去看飞马牧场的马匹,所以.....所以......来找你。” 蒙跖看向单婉晶道:“是吗?” 单婉晶急忙道:“是...就是这样。” 蒙跖无奈道:“那你还不出去?” 单婉晶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拉着绾绾跑了出去。蒙跖看着二人的背影,笑出了声。 片刻之后,蒙跖三人走在通往牧场的长廊上,忽然看见早已有四人站在那里,却是商秀珣、李秀宁和寇仲、徐子陵四人,蒙跖上前一步打招呼道:“早上好啊。” 听到蒙跖的声音四人回过头来,商秀珣回应道:“早上好,不知蒙公子来此作甚?” 蒙跖道:“我可是不想来的,要不是被某人拉起来,我还想睡个日上三竿哩!” 看到蒙跖用眼瞥了瞥旁边的两人,商秀珣这才注意到两人,先前一直以为这两人只是蒙跖的普通朋友,现在看不一般呢! 单婉晶、绾绾注意到商秀珣的眼神都不自觉得红透了脸,急忙摇手解释,却不知说什么,只怕越描越黑了,徐子陵见这尴尬的场景,与寇仲齐声开口道:“见过蒙先生!” 蒙跖轻轻“嗯”了一声,随后对商秀珣道:“既然四位有事,那我等三人就先告退了,只是我等想要去游览飞马牧场,但请场主同意。” 商秀珣点了下头,不假思索道:“既然蒙公子有此情趣,我当不能止,请便!” 蒙跖拱手道:“谢场主!”随后,领单婉晶、绾绾二人离去,目送三人离去,商秀珣这才注意到寇仲、徐子陵二人眼中竟有一丝不舍,心中好奇,于是问道:“你们二人与蒙公子相谈甚欢吗?” 毕竟二人并非常人,寇仲一本正经的答道:“是,蒙公子学识渊博,着实让我等二人佩服,可惜我们资质低下,不能拜他为师,深以为憾。”这一番话却是实话实说,两人自见蒙跖以来一直甚是崇拜,更何况蒙跖一路上为二人所做的事让他们的事业少了许多障碍,但蒙跖却向来态度不明,着实让二人苦恼。 商秀珣听后不知怎么心中放下一口气道:“若是如此,你二人可多于蒙公子交谈,他不但学富五车在其他方面更是超人一等。” 徐子陵、寇仲连忙点头,商秀珣又道:“刚刚秀宁说她亦想了解你们的熏肉是如何做的?你们谁去?” 寇仲沉默片刻,张口道:“我来吧!” 商秀珣看到李秀宁对自己打了一个眼色道:“好,那你去吧!”寇仲和李秀宁并排离去,只剩商秀珣与徐子陵两人,商秀珣带着徐子陵走到后花园的假山停下脚步,问道:“那老头子昨晚和你们说了些什么话?” 蒙跖三人得到商秀珣的允许后,在飞马牧场的草地中漫步,早晨的阳光总是那样朝气蓬勃,没有当午的烈焰那样磨人,亦没有傍晚的夕阳那样迷人,却总是让人感觉到这是快乐的一天。 单婉晶左顾右盼甚是喜欢这里,连向来沉默寡言的婠婠也流露出了笑颜,蒙跖心中的那一丝郁闷顿时消失不见,看着开心的二人,蒙跖在地上拔了一根草嚼在嘴里,开口道:“看来你们很喜欢这里啊。” 单婉晶开心道:“我自幼长在东溟岛,见过了大海的潮汐潮落,也听惯了海洋的声音,有时候我都觉得或许自己死了之后,也只能葬在大海,一辈子随着大海。忽然有一日可以见到如此的内陆场景,我怎么能不高兴吗?” 蒙跖讲这段话细细研磨,这才发觉单婉晶的悲哀,或许自己就不该出生,既然出生了又被圈养在东溟岛,自己的一辈子早就被注定了,即使想要改变,不,或许是根本无法改变,若不是自己将她抓了出来,想必她也只能默默承受。 蒙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和单婉晶一模一样的人,唯一的不同,或许就是他比单婉晶更加愿意去接受自己的命运。蒙跖想讲故事了,想要将他告诉单婉晶,却哑然失笑,自己来了大唐之后,好像很能讲故事,也许,自己也是一个悲哀的人,因为只有这样,才会将沉默在心里烂了的陈年旧事一股脑儿的讲出来,将自己漫无目的、得过且过的日子说出去,希望可以得到别人的慰籍和给予他人教训,这是老人才有的念想罢!? 单婉晶发现蒙跖在一旁哈哈大笑,笑得用双手直抓自己的肚子,笑得都开始咳嗽了起来,但是单婉晶却从心底感到一丝孤独和悲哀!不知为什么婠婠感到在这一刻或许自己更能体会到蒙跖的情感宣泄,一个迷一样的人! 当有关蒙跖的消息第一次放到自己的手中时,自己轻蔑一笑,宇文化及不过猪狗!有什么称赞的;当第二次将消息放到自己手中时,自己也只不过觉得这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当第三次将消息放到自己手中时,自己只是扫了一眼便丢弃,无用!宗主派自己出来时,虽然答应,但心里却是及其不愿意,然而,当自己近距离的接触之后,却陷入其中!想要回头为时已晚。有时想,若自己当是婠婠该多好。 笑了半天,蒙跖察觉喉咙一痒,正要压制,一股鲜血却已猛地喷出嘴角,这一刻,蒙跖没有想自己为何会这样,只是看到空气中的血雾,在阳光的照射下竟然反射出了彩虹。这也是自己昏迷前一刻最后的想法。 两人刹那间反应过来,扶助已经快要倒地的蒙跖,单婉晶张皇失措,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嘶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婠婠连忙将蒙跖一只胳膊架在自己脖子上,暗中输送自己的真气,平复蒙跖的气血。 飞马牧场后花园。 商秀珣和徐子陵一先一后来到房门旁,见寇仲神情木然的大步走出来,均感愕然。 不待商秀珣说话,寇仲昂然在两人旁走过,咕哝道:“我要上茅厕。” 这时,一位下人慌慌忙忙的跑了过来,对商秀珣说道:“场主,不好了,蒙公子在牧场喷血昏阙了过去。” 一旁的寇仲听到这个消息,一把将下人的领子抓住,喊道:“你他妈说什么?”下人顿时吓得脸色苍白,结巴道:“蒙公……公子,在……在牧场晕……晕了过去。”商秀珣冷哼道:“傅宁!这是我的地方,你敢如此放肆!” 徐子陵急忙解释道:“场主,现今不是说这等事的时候,我们应去看看蒙公子如何?” 商秀珣回头看了一眼徐子陵,冷冷道:“下不为例!” 这时,李秀宁从厨房出来,见商秀珣满脸寒霜,问道:“怎么了?” 商秀珣也不答话,径直走了出去,寇仲、徐子陵二人紧随其后,李秀宁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抓住下人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下人想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今天被抓了两回了,但还是开口道:“蒙公子在牧场晕了过去。” 李秀宁放开此人,心中想法翻腾,或许此时是拉拢蒙跖的好时机,说不定又可以未二哥找来一个助手,想到这,也急忙赶去。 蒙跖房间。 蒙跖安静的躺在床上,让人想不到这是昏迷,只是简单的睡觉而已,但嘴角的血痕还是让人想到他刚刚喷血昏迷过去了。 单婉晶、绾绾两人一直紧紧靠在蒙跖床边,脸色苍白,目不转睛的盯着蒙跖,或许她们自己都没发现,什么时候已经对他如此在意。 “蒙公子如何了?”远处一道清丽的声音传来,商秀珣、寇徐二人抓住外面的医师问道。 医师答道:“蒙公子近一个月以来,情绪浮动过大,且内心过于压抑,得不到释放,长期如此,必定精神涣散,但刚刚的宣泄恰好将他心中的一口闷气放出,此事,不但不是坏事反而是一件好事!” 听到这里,三人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 单婉晶心中浮想联翩,自从自己更随蒙跖以来,一路上多的是开心、是欢声笑语,还有一件件蒙跖的故事,以前一直没有发现,蒙跖竟然心中如此压抑,若不是刚刚牧场,恐怕...... 看着双目紧闭的蒙跖,单婉晶下意识的抓紧了床单的一角。 婠婠轻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心中默念这只是演戏、这只是演戏,但眼泪却为何这么真实。或许我该走了,如果再不走,只怕要迷失自我了。 “唔。”蒙跖的眼皮轻轻抖动几下,慢慢睁开眼看到单婉晶、婠婠靠坐在自己的床案,依稀还是能看出两人眼角的泪痕,心中不由一暖。 单婉晶看到蒙跖醒了过了,破涕为笑,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徐子陵赶忙倒了一杯茶水递了过去,婠婠素手接过,单婉晶将蒙跖扶靠在床头,喝过茶水后,蒙跖开口道:“都怎么了?不就是昏了过去吗,用不着这样大动干戈吧!” 单婉晶听到这话,心中有气,但又怕在冲动着蒙跖,只好轻声道:“昏过去真是活该。” 蒙跖顿时无语,这女人心海底针真心没错。这时,寇仲开口道:“师……蒙公子没事吧?” 蒙跖看到徐子陵、寇仲二人也在身旁,不甚惊奇,这二人本来就是知恩图报、仁义至礼之人,听说自己昏迷定是要来看的,轻点了几下头,开口道:“没事了,没事了。”却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抬头望着天花板发呆,房内立刻冷清了下来,沉默片刻,蒙跖开口道:“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单婉晶摇头道:“不,我不出去!”婠婠也急忙点头应和。 蒙跖见二人态度坚决,也不阻拦,就道:“好吧!你们愿意呆多久就呆吧!”寇仲也想留下但见徐子陵对自己使眼色,终究没有说出口,随其他人退出了房间。 回到住处,寇仲疑惑问道:“为什么不留下?” 徐子陵道:“你我二人现在身份不明如何留下来?况且房内以有单姑娘和婠婠,我二人留下岂不是多此一举吗?与其如此不如我们出来给师傅做一点补膳。” 寇仲道:“原来如此。”两人说做就做,就赶忙去准备膳食了,几个时辰后又亲自送了过去。 第十六章 相斗 夜晚,蒙跖看单婉晶、婠婠扶在自己床上深睡,悄悄爬起来,找了一件外套盖在二人身上,退出了房间。 走到后花园,蒙跖忽然开口道:“不知是那位人物来此,竟然陪了蒙跖整整一天,你就不饿吗?” 见没人回应,蒙跖又道:“敢做不敢当,想必是魔门那群偷鸡摸狗的人吧!” “哼,人人只道你武功高强,我看一般,但你这油腔滑调,我算是佩服至极!”蒙跖扭头一看,一个圣洁清涟的少妇立于假山之上,一对秀眉斜插入鬓,双眸黑如点漆,极具神采,顾盼间可令任何男人情迷倾倒。配合她宛如无瑕白玉雕琢而成娇柔白哲的皮肤,谁能不生出惊艳的感觉,正是阴葵派掌门人——祝玉妍。 蒙跖笑道:“我当是谁?原是爱慕我的一介妇人!” 祝玉妍冷哼一声,讥笑道:“原来只是一个轻浮浪子!”语罢,周身天魔力场悄然发动,蒙跖只感觉一股吸力要将自己吸向祝玉妍的方向。周身气劲散发,如钢而立,形成一道气墙,隔断两人空间,祝玉妍心中极为震惊,气罡外放,已是极致,竟然有人能够将气劲形成一道气墙!这简直难以置信,但脸上却无变色,淡淡道:“雕虫小技!” 蒙跖轻笑一声道:“是吗?不过,我也有一门一人的功夫,要不你试试?”语毕,气墙骤散,蒙跖腾空而起,双手一览,祝玉妍霎时感觉一种吸力,心中震惊,脱口而出:“天魔策!?” 蒙跖道:“不要拿什么邪门歪道来侮辱此功!此乃我道家真功——《北冥神功》!”语毕,祝玉妍只感觉自己受到的吸力大增,真气不受控制,似乎马上就要离体而出。 祝玉妍飞身一跃,天魔乱舞,一道白绫向蒙跖冲去,气劲四散。蒙跖左手成爪,右手为掌,乾坤大挪移自然而然使出,白绫向后调头,反冲祝玉妍而去,随后右手推出“飞龙在天”,一道龙影闪出,祝玉妍右脚一点,天魔力场形在周遭,白绫受吸力,在祝玉妍身前转了一圈,又向那道龙影冲去,两相一撞,爆出黄白闪光,白绫竟断成两节,龙影径直向前继续飞去,祝玉妍心中大骇,这一白绫可灌注了自己近八成功力,想不到竟然断了,这一招绝不能力敌,双脚腾空闪避开来,蒙跖耻笑道:“果然是偷鸡摸狗之人!” 祝玉妍双眸一凝,冷冷道:“尖牙利嘴!” 蒙跖道:“既然你说尖牙利嘴,就让你看看我的嘴有多厉害!”话毕,猛吸一口气,蕴真气于里,大喝一声,乃是狮吼功。祝玉妍顿时感觉耳膜震动,头晕眼花,忙用真气遮蔽双耳,却不见奏效。心中大惊,立刻双脚一蹬,单掌直扑蒙跖。 “哼”蒙跖轻喝一声,“等的就是你!”双手抱圆,使出太极拳,祝玉妍虽想到蒙跖必然有所陷阱故早做准备,但现在亦难以应对,这太极胜在柔字上,以弱胜强,柔中孕刚,祝玉妍可以说是生平首见,蒙跖使出拦雀尾,一拉,一推,环腰将祝玉妍空转几下,使劲甩了出去,随后,一拳紧随其后,这时,空中白影一闪,一手将祝玉妍抱住,另一只手与蒙跖打来,蒙跖心中明了,暗中收了劲气,与她轻轻一对便撤远,出声道:“果然是你!” 那道人影赫然是婠婠,“嘻嘻,果然是蒙大哥。”婠婠此时宛如变了一个人似的,充满了诱惑和妩媚。 蒙跖道:“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了!”话毕,右手出掌,这时祝玉妍也早已安定,与婠婠两人共同出手,蒙跖大喝一声,或拳或掌或腿,与两人来来往往有数个回合,竟不落下风,这是听到这里动静的众人也已敢来,当先一人却是单婉晶,听到喊叫,单婉晶从梦中惊醒,发觉房间只有自己一人,急忙向这里赶来,却看到婠婠竟与一人围攻蒙跖,甚是不敢相信,大喊道:“这是怎么回事?婠婠,你为什么围攻蒙跖?” 婠婠站在房顶,双手一摇,道:“我可没有围攻,是蒙哥哥打我哩!” 单婉晶满脸不可置信,突然发现另一个女人竟极像自己的母亲,瞬间明白了过来。 商秀珣看到这一幕冷冷道:“诸位来我飞马牧场,我可不能不招待啊!”话毕,四大总管做出备战状态,李秀宁等三人以做好了准备。 这时一旁的蒙跖开口道:“你们退下,我亲自来。” 柳宗道早对蒙跖不满,喊道:“你算什么?这是飞马牧场!你凭什么号令我们?” 蒙跖淡淡道:“是吗?” 商秀珣眼中一闪而过,开口道:“退下。” 柳宗道急道:“这……” 商秀珣冷声道:“我让你退下,你没听到吗?” 蒙跖看向祝玉妍和婠婠道:“在不走,想走都迟了!”话毕,一掌推出,祝玉妍急忙闪躲,却发现这掌竟然紧紧跟在自己身后,不管自己如何躲,总是无法闪开。 底下众人惊呼,这怎么可能? 蒙跖道:“你是躲不过去的!这是我逍遥派独门掌法——白虹掌。” 躲藏暗中的寇仲对徐子陵道:“原来我们的门派叫逍遥派!” 徐子陵笑道:“逍遥、逍遥。正合我意啊!” 祝玉妍无法闪躲,只能活活受了这一掌,抑制住吐血的冲动,疑惑道:“逍遥派!?” 蒙跖笑道:“正是,在下乃是逍遥派第三代掌门人!” 祝玉妍在脑海中反复回想,却找不到有关逍遥派的任何记录,魔门传承久远,可从战国说起,典籍事故所藏可谓颇丰,自己虽然不能尽数看完但也有所涉猎,而且,还有如此武功的门派,不可能不记载,于是心中有所怀疑,开口道:“不可能,我从未听说过此派。” 蒙跖道:“我来自海外,逍遥派自然也是海外门派,你自然也没听过。” 祝玉妍脑中醒悟,也不在纠结,冷哼道:“海外蛮夷之派!有何资格来中原!?” 蒙跖也不生气,淡然道:“是吗?要不来试试这招?”语毕,双脚跳起,一掌打来,祝玉妍暗中将功力集于右掌,霎时劈出,两掌对立,祝玉妍只感觉自己的真气如泄洪般被吸走,非但没有止住,反而全力给予蒙跖,底下众人大惊:“天魔**!” 祝玉妍冷声道:“你的北冥神功再强也必然与我魔门天魔力场相仿,我任你吸,天魔真气入体,还怕你不走火入魔?” 蒙跖淡然道:“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覆杯水於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风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翼也无力;故九万里,则风斯在下矣,而後乃今培风。” 众人都熟读百家,自然识得此段话,乃是道家庄周的《逍遥游》,却不知蒙跖为何说出这一段。 祝玉妍心中不安愈来愈强,手下撤掌,却发现被紧紧吸住,无法动弹,大惊失色,婠婠急忙出手,但也不敢碰蒙跖,只能以掌袭祝,蒙跖也有意放开,顺势闪开。 祝玉妍只觉周身无力,头上竟依稀有所白发,乃是真气泄外之状,只能依婠婠而立。 蒙跖将天魔真气转化为北冥真气只觉内力增加不少,笑道:“谢祝宗主相赠!” 祝玉妍、婠婠失色道:“这怎么可能?竟然没有走火入魔!?”众人也疑惑不解。 蒙跖心中一动,道:“天下之道,分为宗、教。当今天下之道教起于东汉张道陵,非我道宗!我逍遥派传自道宗,直属老庄,派中武学皆来于此,你魔门不过百家之外杂流乌合之众!岂能与我道宗相比?我道宗远离中原,才有你势大!否则,尔等鼠辈,只能躲藏!” 众人心中不免吃惊,想不到竟然有此渊源,祝玉妍也不说话,魔门却来自百家杂流,当今道教却也传习张道陵,先秦道家也确实后来失踪。 蒙跖继续道:“北冥神功,道宗正法,传自庄周,以万物系于己身!自然化道,道法自然。派中诸族非天纵奇才不收,非俊美靓者不收,非通百家者不收!故门下弟子个个不凡,男俊女靓,俊朗不凡,人人潇洒飘逸,聪慧异常。医卜星相,琴棋书画,机械杂工,贸迁种植,斗酒唱曲,行令猜谜,无所不通,无所不精。我派武学更是风流洒脱,宽袍大袖飘飘如仙,身形飘忽神出鬼没,更兼精擅奇门遁甲之术。” 暗中寇仲苦笑心中难过,道:“想不到我们门派来历如此之大,收徒如此苛刻,怪不得师傅不收我二人,原是我二人还没到入门之阶。” 徐子陵点头称是,道:“若我二人欲拜师,还差的十万八千里啊!”此后,二人开始熟读百书,钻研各家,这亦是蒙跖所料不及的。 底下众人骇然,如此门派,若在中土,必不为世所知。 蒙跖不由叹道:“此代仅我一人而已!” 祝玉妍听此,心中不知为什么松了一口气,这等恐怖的门派,若是人多了,岂不是逆天了!又想到本来天下已经不定,各派涌动,此次道宗重返中原,又不知会如何?留下以无用,于是与婠婠起身离开,众人也不敢追。 蒙跖回头道:“既然已无事,都去吧!”商秀珣眼中闪烁,最终还是离开了,李秀宁见商秀珣离开,自然也不逗留,引窦、李二人离去,此次得到的消息真是惊人,道宗重返中原! 单婉晶失落的站着,不知在想什么?一动不动,蒙跖叹了一口气,自己被骗了这么久,任谁也接受不了,何况一女子? “你们两个出来吧!”蒙跖看向一处,也并未在意单婉晶还在场,寇仲、徐子陵惺惺然的出来,“可听明白了?知道我为什么不收你二人为徒了吗?” 徐子陵、寇仲这才知道蒙跖是讲给二人听的,徐道:“知晓,但我们二人不会放弃,定会学习百家,终有一日拜师!” 蒙跖点点头,寇、徐二人转身离开。 蒙跖又说道:“你也出来吧。” 房顶,鲁妙子轻身飘下,开口道:“想不到你来历竟是如此?北冥神功如此奇功,怪不得你能救我。” “我若救你,你入我门如何?逍遥派收徒准则,你可全齐了。”蒙跖看向鲁妙子,“如何?” 鲁妙子笑道:“老朽已老,也不想再入他门,若我能早遇你,还说不定有此念想,现在,惟愿赴死。” 蒙跖道:“逍遥派还有一功——长春不老功。可返老还童,永葆青春!” 鲁妙子惊道:“我现在越来越对逍遥派好奇了,世上竟然还有这等门派!不过,不用了,我心已不在此!” 蒙跖问道:“你放心商秀珣?” 鲁妙子默然不言。 “算了,不用了,本来你是我中意之人,百家无所不会,且天资超人,但你既然不愿,罢了。”语罢,蒙跖已手贴鲁妙子腹部,将天魔真气吸出,又以长春真气修养其旧伤,“虽然我已将天魔真气吸出,又以长春真气蕴养,但你受伤时日已久,积重难返,我也只是缓一时之际,不过,我有大还丹一方,可医你,为你续命。” 片刻之后,蒙跖带着单婉晶离开,鲁妙子心中叹道,世上竟然有这样的门派,不但武学博大,而且对其他方面也相当看重,若是年轻三十岁自己也必然加入,看着二人的背影,又想到寇、徐,是时候给飞马牧场找个靠山了。 单婉晶房间。 蒙跖看着沉默不语的单婉晶脸上晦暗了许多,亲语道:“想什么呢?” 单婉晶抬头低声道:“没事。” 蒙跖悄悄将单婉晶睡穴一点,看她倒在自己怀中,将她轻轻放在床上, 第十七章 偷袭 飞马牧场,商秀珣房间。 “想不到你二人就是寇仲、徐子陵!”商秀珣冷眼看着眼前的二人,飞马牧场中发生的一切自然瞒不过自己,蒙跖对他二人所说的话,也自然传到了自己的耳中。 徐子陵口含歉意,柔声道:“我二人也不是有意隐瞒场主,只是现在我们身份敏感,而且处境不明,这才假名以瞒,望场主见谅。” 商秀珣虽想反驳,但也无话可说,一是二人自来飞马牧场以来,确实没损害牧场利益。二是两人所说也属实际,既知道长生诀又知道杨公宝库,哪能让外人不觊觎? 商秀珣对徐子陵轻声嗔道:“你倒是利落。”徐子陵一时看呆。 寇仲心中不免惊奇,这冰脸女人也会撒娇?商秀珣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又变得冷漠寡言,三人气氛顿时尴尬了下来,徐子陵心中一动,开口道:“场主,小仲昨天在飞马牧场发现一个内奸。” 商秀珣脸上变得冰冷,淡淡道:“寇仲,你说!” 寇仲嘴里咕嘟一声:“什么时候会这样讨好女生了,这是我看到的好不好?” 在场的都身怀武学,耳目明聪,如何听不到?只见商秀珣脸上有淡淡红晕,徐子陵遮口咳嗽了一声。 寇仲也知自己说的二人都听到了,但也不在意,直说道:“昨天晚上,我独自一人去后花园……” 听完寇仲的话,商秀珣一言不发脸色铁青,两人虽然不是飞马牧场的人,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对二人心性也有所知晓,两人自然不可能说谎,十有**是真的,但是心里却有些接受不了,这四个人个个为牧场鞠躬尽瘁,乃是牧场的大功臣,任其中一个人背叛,对牧场来说都是损失! “报。”梁治在门外报告道,“四大寇入侵飞马牧场。” 商秀珣将身后秀发一束,伸手抓住墙上的利剑,冷声道:“让其他三人来正厅见我,同时,集结牧场兵马!” “是。” 又对寇、徐二人道:“你二人说的我知晓了,现在有寇入侵,你们就不要出来了,回住处去吧!”语毕,也不管二人,径直出去。 寇仲拉了拉徐子陵道:“她也忒不厚道了吧!我们告诉她这么重要的事,她竟然让我们离开。” 徐子陵解释道:“她也是为了我们好!” 寇仲惊奇道:“你该不会是找到初恋了吧?” 徐子陵听到,赶忙捂住寇仲的嘴,急道:“你可不要瞎说!” 两人大闹了一番,又想到牧场的困境,不由皱眉。 寇仲道:“要不去找师傅?” “师傅刚刚和妖人打斗了一番,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不如去找老头子?” “好,就去找他!” 两人来到后山庭阁,见鲁妙子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头上白发竟少了许多,脸色也红润了。 寇仲不禁奇道:“这老头,一天不见,气色变好了许多。” 徐子陵心中也感到奇怪。 “这还得感谢你们的师傅。”鲁妙子缓缓说道,但身子却是没动,“要不是他,只怕我也活不了几天了,今天你们的来意我知道了,随我来吧!” 蒙跖心中无聊,只好又回到后花园散心,忽听到飞马牧场人马骚动,走到出口,抓住一个家仆便问:“发生什么事了?” 家仆面上焦急,结巴道:“好像……是四大寇入侵。” 蒙跖眼睛一眯,冷声道:“原来如此。” 牧场外。 商秀珣虽然知道牧场中有奸细,却也因情况紧急,难以及时揪出,便草草带兵出击,结果中计,被围于牧场外的小村庄。 蒙跖冷冷的看着村庄内外的情况,刚得知消息,他便赶来准备相助商秀珣,却不想来迟一步,商秀珣已被围攻,一瞬间,蒙跖便想道,必有内奸!飞马牧场出兵,竟然被围?除非有内奸通应,蒙跖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方法可以使四大寇知道商秀珣如何出兵。 四大寇在村庄外谩骂侮辱商秀珣,企图将其引出然后瓮中捉鳖,一举歼灭飞马牧场,但商秀珣隐而不发,在牧场内毫无声响,四大寇心中嘀咕,想要冲进去,又怕有埋伏,真是进退两难。 四大寇当前一个满脸横肉,背两根狼牙棒,四肢短小,周身圆胖的大汉,正是四大寇之一向霸天,他淫笑道:“只要你随了我四大寇,让我们结成一家亲,包你飞马牧场安然无恙!”底下众人也发出阵阵淫笑声,村庄内依旧悄无声息,那大汉气急败坏,双手一扬,手下众人便冲进村庄,一时门板破碎声相继传来,蒙跖正站在村庄内,也未移动,四大寇见有人还敢站在这里,将他团团围住,当先四人来到蒙跖面前,向霸天狠道:“小子,说出你是谁?给你留条全尸,要不然爷爷将你剁碎吃了!” 蒙跖淡淡道:“是吗?” 四人顿时感觉一股吸力袭来,还未反应,已经被蒙跖吸到身旁,北冥神功全权放开,四人只感觉,自己的真气在不断丧失,心中骇然,却无法动弹。四周手下见此,一部分人去拉四大寇也被吸住,另一部分或刀或剑或枪刺向蒙跖,蒙跖将吸来的真气化为气罡,刀枪不入。一时间,僵持不断。 见时机差不多,蒙跖用力一推双掌,周围匪徒尽皆倒地,四大寇更是被吸光真气,浑身发软无力。 蒙跖大喊道:“商场主还不出来?”话毕,商秀珣领家兵将四大寇包围,来到蒙跖身前,开口道:“多谢蒙公子相助!以后若有所求,秀珣必定相助!” 蒙跖眼皮一跳,淡淡道:“是吗?” 商秀珣道:“我商秀珣虽然是一女子,但是,绝不输于任何一个男人!” “好!我现在便有一事。” 商秀珣道:“请说。” 蒙跖道:“现在不急,场主还是先回到牧场解决内患再说不迟。” 商秀珣思索片刻,道:“好。”话毕,将四大寇带到面前开口道:“说!内奸是谁?你们有什么胆子敢入侵牧场?” 四大寇闭目不言,其中一人张口道:“要杀要剮随便,老子还没怕过谁!” 蒙跖道:“你们喜不喜欢男人?” 四人一时茫然。 蒙跖接着说道:“商场主找个房间,给四人下猛一点****,我想四人感情深厚,定然能够相望守助!” 商秀珣想到这里,心里一阵恶寒,四大寇也反应过来,向霸天吼道:“小子敢尔!?” 蒙跖笑道:“你说我敢不敢?” 四大寇沉默不语,一个瘦高,身穿褐色衣衫,脸上一攢山羊胡的人叹道:“老夫曹应龙,四大寇之首,我说!是李密,内奸是大总管新妾苑儿!还有……” 得知消息,商秀珣立刻带兵返回牧场,希冀可以一举捉住李天凡和沈秋雁,但还是来迟一步,让二人逃了去,不过,这次解决了四大寇也是一件幸事。 飞马牧场大厅。 商秀珣看着坐在一旁的蒙跖道:“说吧!什么事?” 蒙跖道:“我要你和后山那个老头和解!” “不可能!” “好,那我就退一步,你和那老头推心置腹聊天怎么样?他可活不了多久了。” 商秀珣浑身一震,沉默片刻,道:“好,我答应你!” “那我就静候佳音了。”蒙跖起身离去,“不要忘了告诉我一声。” 单婉晶房间。 蒙跖静静看着熟睡的单婉晶,牧场发生这么大的事,只有她是最安静的了,不过,这也很好,明天就让她走吧! 待了半晌,蒙跖悄悄的退了出去,也没注意到单婉晶眼中流出一滴晶莹的泪珠。 第二天。 蒙跖晌午才起床,出去吃饭,正巧碰上了来找自己的商秀珣,两眼红润明显昨天哭过,看来两人已经冰释前嫌了。 商秀珣开口道:“你早就治好他的伤了,为什么不早说?” 蒙跖笑道:“我要说了,你还回去找他?”语毕,径直离开,也不管商秀珣如何。 后山花园。 蒙跖站在庭阁之中,看到鲁妙子正于寇、徐二人相谈甚欢,看来心情不错啊! 三人看到蒙跖,寇、徐拱手道:“见过师傅。” 鲁妙子目含谢意,柔声道:“昨日,多谢蒙公子了!” 蒙跖点头笑了笑,又对寇、徐道:“你二人若是能将这老头子的本事学全,也算符合我逍遥派的门规了。” 寇仲道:“我们定会仔细学会!” 鲁妙子道:“刚才,我可不是在给他们教我的学识,再给他们将四大奇书哩!” 蒙跖道:“哦?可否给我一讲,我只知《长生诀》与《天魔策》,还不知其他?” “好,既然蒙公子有此雅兴,我当不吝啬,四大奇书剩下的两本分别为《慈航剑典》和传说中的《战神图录》,每本都载有关于生命和宇宙千古以来的秘密,更是难以勘破,其中《战神图录》更是虚无缥缈,只有其传说,未有其实事。且有人说,其他三本奇书,或许都来自于《战神图录》!” “原来如此。”蒙跖似有所悟。 寇仲、徐子陵听到这些隐秘,面上欣喜,心中又有些期待,巴不得赶快去看其他三本奇书,习武之人,最爱的不过是武学而已。 鲁妙子看着二人脸上之色,道:“你二人已经学会《长生诀》,还对其他三本祈望什么?” 寇仲道:“这倒是,但是我等习武之人,如何不想一窥究竟?” 鲁妙子也在未说话,这是谁都想的事,连宁道奇都去慈航静斋借阅《慈航剑典》,何况他人? 蒙跖见三人兴致不高,开口道:“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 三人听到这句话,陷入深思,继而眼前一亮,鲁妙子笑道:“是我魔障了!”寇仲、徐子陵也不由点头,蒙跖瞧在眼里,心中默许。 “我身学百家,不过最后还是入了逍遥派,你二人不是我弟子,所以我先前只传了降龙十八掌与催心掌,现今,我心里有数,收你二人为入门弟子。” 第十八章 授武 寇仲、徐子陵心中大喜,急忙下拜,连叩响头,并说道:“谢师傅!”以前二人虽然叫蒙跖为师,但一直心中没气,现在,二人依然拜师,虽然为入门弟子,但也欣喜异常,语气足了不少。 蒙跖想到以后难免一番风波,得为自己编篡一个有理有据的身份,道:“好了,你二人起来吧!我还有话说。” 寇仲、徐子陵起身站在一旁,俯身倾听。,鲁妙子在一旁也心中好奇,仔细听讲。 “我逍遥派来历颇远,可以上述到春秋战国时代,老子创道宗,庄子使其光大,但之后在无一人可比两圣,道宗分裂,以为天、人两宗,并有两圣物,天宗所奉者——《长生诀》!” “什么?”三人大惊。 鲁妙子吃惊道:“《长生诀》竟然有此因缘!” “人宗所奉者——长生不老药!” “啊!?”三人忽然听到此话,大吃一惊,刚刚《长生诀》已是惊世,如今忽然听到世上还有长生不老药,哪能抑制住心中冲动! 鲁妙子结巴道:“这……这世上……果有长生不老药?始皇之事,可为真耶?” “不知,距今太远。”蒙跖喝了一口茶,继续道,“天人虽分,但同为一宗,还是有些往来,后来,始皇一统天下,除法家之外,并绝他派,又探知,道宗有这两大圣物,派兵围剿,若不交出,灭绝天下道宗!更要启老庄之墓,求此二物。迫于威势,两宗只能交出,不想,出尔反尔,始皇焚书坑儒,将道宗之事尽皆磨灭,禁传于世。最后,只余数人苟活于世,传承几乎覆灭!” 听到此处,寇仲、徐子陵无不咬牙切齿,虽然两人只是刚刚加入逍遥派。 “为报此仇,道宗无所不用其极,始皇将和氏璧掷于长江,道宗费尽心思将其捞出,又以道宗秘术炼之,可催人体寒,使人体质下降,在送还始皇,又暗中秘密蓄力发动起义,谁想长生不老药竟然炼成!” “什么?”众人又是一顿吃惊。 “这绝不可能!”鲁妙子镇定道,“要不然现在还是大秦的天下!” 蒙跖看了鲁妙子一眼,道:“既然知道此事,道宗当然不能罢休,用尽方法,终于使始皇死于沙丘平台之上,长生不老药只怕随始皇入葬帝陵了。后来,道宗又助刘邦夺取天下,将和氏璧上的秘术封存,但因为始皇之故,和氏璧非绝世高手,无人敢碰。汉朝之后,道宗显赫一时,但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终于使道宗人宗湮灭,东汉时的道教,已非当日之道宗!但天宗却有流传,为避道教之名转为逍遥派之称,已敬《逍遥游》,虽然《长生诀》已失,但庄周所留《逍遥游》中,还有些许武学,经前人总结,共有三大内功,其一,《北冥神功》,可吸人内力转化为北冥真气,若练功之人修炼必定要将所学废掉!其二,《天长地久长春不老功》,此功初来自于长春谷的居民,凡练此功容颜不老,寿龄长久,但需借助外力,长春谷居民借长春泉,我一师叔借人之精血,虽然九十余岁,但外表仍如八、九岁之女孩。其三,《小无相功》,此功无声无息,可模拟万法!凡天下武学皆可使出,但也只属于模仿,并非原功。一轻功《凌波微步》,来自于《易经》,此功最善躲避。还有其余天山六阳掌、天山折梅手、传音搜魂**、白虹掌力、生死符等等诸武学。” 鲁妙子赞道:“想不到逍遥派来历如此惊人,武学更是精深!仅一《北冥神功》只怕江湖便要再起纷争。” 蒙跖自傲道:“那是如此!”转而对寇、徐两人道:“你二人虽然已修得我逍遥派圣物——《长生诀》,但此决难练!非大运气、大奇才者不能练,除广成子外,也就你二人罢了,若以后,你们收了徒弟,也不一定能学会,为保传承,所以,你们还需学这三大内功,你们自己选吧!” 徐子陵心性自然最喜逍遥,脱口而出道:“小无相功。” 蒙跖道:“好,此功可模拟万法,天下任何武学皆可使出,但却损人五脏六腑,你练有《长生诀》可克制此点!同时,此功只是小无相功,还有一终版无相功,但长久以来,无人可窥其理,望你圆此憾事!” 寇仲思考片刻张口欲言,又不说话,蒙跖在心明了,又道:“说吧!想要什么样的武学,我知你觉得这三个内功都不适合你。” 寇仲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师傅,徒儿不像陵少喜好自由,无为,徒儿想争霸天下,所以想学有利于战场的。” 蒙跖道:“既然如此,我就传授你《龙象般若功》,共十二重,每一重便有一龙一象之力,练成之后力大无穷,不过此功难练,越往上越难练,但你天资聪颖,又有长生诀扶助,希望你能练到最高境界吧。” 寇仲兴奋的点了点头。 “你可是找了两个好徒弟啊!”鲁妙子见寇、徐二人已走远,不禁叹道。 蒙跖微微一笑,道:“玉不琢,不成器。还是要看以后发展如何。” 鲁妙子开口欲言,停顿片刻,终道:“寇仲可与你逍遥派理念不和,他欲霸天下走王道啊!” 蒙跖道:“所以逍遥派日后的掌门是徐子陵!” 鲁妙子恍然大悟,道:“原来一切你都以想好了,若寇仲知道你把掌门之位早已许给徐子陵,这……” 蒙跖淡淡道:“寇仲、徐子陵皆有赤子之心,但两人心性又有所不同,寇仲乃王道者,徐子陵乃侠道者。这二人走到一起也是一种缘分!日后,两人或有分歧,但绝不会反目成仇!一世人两兄弟,是一种承诺!更是一种另类的生命执着!况且,刚刚寇仲为何不学我门内功法?他早就想好了!” 鲁妙子沉默不语,思考片刻,道:“或许你是对的吧!” 飞马牧场,单婉晶房间。 “你醒了。” “嗯。”单婉晶看着蒙跖那张苍桑却又充满朝气的脸庞,“你是……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蒙跖道:“是,但我不知她是谁,只是看出她身怀武学,而且不低,却又被人欺负,想必是为了接近你我,于是将计就计。” 单婉晶抬头问道:“你不知她是阴葵派的?” “我从海外回来,怎知中原这些破事?” 一股热气仿佛吹到她的脸上,单婉晶只感觉自己脸上痒痒的,这才蓦然发现,蒙跖就坐在自己的床上,脸上腾的泛起了红晕,房内一时之间充满了旖旎的气息。 “笃、笃”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单婉晶连忙扒拉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开口道:“请进!” 商秀珣本来去找蒙跖,见他不在,于是便来找单婉晶,却不想看到蒙跖也在这里,且坐在单婉晶的床上,只感觉气氛不对,咳嗽一时,道:“我是……不是来错时间了?” 单婉晶忙道:“怎么……怎么会?啊?”这才察觉蒙跖还坐在床边,赶忙推开,但在商秀珣看来却是欲盖弥彰,只好什么话也不说,默默走了出去。 单婉晶气道:“你看你!让人家误会了吧?” 蒙跖看着鼓起双颊,气势汹汹的单婉晶,极是可爱,忽然生出戏弄之意,于是,猛地将双手按在床头,将单婉晶逼在床壁上,脸慢慢靠近,淡淡道:“既然误会了,就假戏真做吧。” 单婉晶只感觉一种属于男人的气息愈来愈强烈,蒙跖的呼吸声仿佛就在自己耳旁,一时身上发软,竟无半分力气,看着愈来愈近的脸庞,慢慢闭紧了双眼,蒙跖本来只想戏弄一下,不想单婉晶竟然默许,看着那张略显憔悴的面容,和那天她发出的誓言,忽然生出想好好抱她一下的想法,蒙跖本就随心之人,更何况此时?双手将单婉晶紧紧的抱在怀里,慢慢在她耳边说道:“这几天,你憔悴了罢!” 单婉晶此时只感觉自己的心上仿佛受了重击,全身慢慢的融入了蒙跖怀里,两人也不说话,忽然,单婉晶似乎想起来什么,挣脱蒙跖的双手,脸红道:“刚刚商秀珣定是有急事,莫不是我们的马回来了?”语毕,打开房门跑了出去,蒙跖看着仿佛还在自己怀中的人儿,自嘲道:“自己还是贱啊!” 会客厅。 商秀珣开口道:“本来你们的马匹前几日已到,但到牧场需穿越竟陵城,但杜伏威如今围困竟陵,水陆断绝,竟陵城主已向牧场求助,我们也将要出发,蒙公子是随我等一起还是在牧场稍待几日?” 杜伏威围困竟陵,蒙跖心中一动,杜伏威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已飞马牧场的实力只怕难以撼动杜伏威,寇仲、徐子陵也怕是要去竟陵城的。 “这几日,多有叨扰,还望场主见谅,既然如今马匹难到,那我也就不在打扰牧场了,告辞。”蒙跖未等单婉晶和商秀珣出口,便匆匆离去。 单婉晶看了看蒙跖的背影又回头看商秀珣,气道:“场主不要放在心上,我去问问。”语毕,扭头去追蒙跖。 商秀珣心中也未埋怨,毕竟不是一家,蒙跖有什么理由留下来呢?却又忽然想到了徐子陵,脸上不由一红。 单婉晶拉住蒙跖的衣服质问道:“为什么要走?” 蒙跖眨了眨眼睛,道:“为什么留下来?” “你……”单婉晶想要反驳,却又一时无话可说。 蒙跖道:“你赶快去整理东西,我们马上走!” 第十九章 话语 寇仲、徐子陵得知蒙跖要走的消息,心中不相信,便联袂来找蒙跖,看到他正在整理东西,寇仲开口道:“师傅,你要走了吗?” 蒙跖点了点头,二人沉默片刻,徐子陵问道:“为何走的如此匆忙?” “此次竟陵被围,已飞马牧场的实力,难以解救,必回求救去他人,首当其冲者,李阀也,若李阀解救成功,飞马牧场日后必属李阀,李秀宁之所以来牧场只怕是他李阀需要牧场!四大寇包围牧场时,小仲前去解救了李秀宁一行人,若不是我将四大寇解决,李秀宁必定引兵前来相助,博得商秀珣好感,只是被我破坏,如今杜伏威围困竟陵李阀定然前来,说不定已然在路上。小仲,你日后争霸天下,李阀必是头号大敌!若在让他得到飞马牧场,你自己想想!” 寇仲、徐子陵沉默不语,两人曾接触过李阀,确实,李阀实力强横,二公子李世民更是当世人杰!若不是自己想要争霸天下,只怕早已投靠李阀了。 蒙跖又道:“想必你二人见过李世民了吧?” 徐子陵点点头,道:“李世民,当世人杰,心胸宽广,仁义道德,又心怀天下,若是为帝,必是一代圣君。” 蒙跖淡淡道:“哦,听你口气,心向李阀呀。” 徐子陵也未否认,只是不说话。 “当今天下,是谁的天下?” 徐子陵道:“师傅说过,是百姓的天下。” “那么,谁该做主天下?” “是百姓。” “那李阀能代表谁?代表百姓吗?他们世代为门阀,均为士族,如何能知百姓要什么?即使是大治也不过是过眼云烟,转瞬即逝,隋坚帝当年如何?现今大隋又是如何?你好好想想!门阀为政之所以能大治不是因为百姓而是因为御术!正因为如此,才难以长久。”蒙跖看出徐子陵心中似偏向李阀,不由大怒。 “纵观华夏历史,除三皇五帝外,谁真正知道百姓所需?谁真正了解过百姓?秦始皇是如此,汉武帝是如此,隋坚帝是如此,以后他李世民亦是如此!没有真正的活在百姓中间,谁知道百姓要什么?我问你一句,李世民做过平头百姓吗?” “没有。” “你和寇仲都是百姓。你知道百姓需要什么吗?” “知道。” “需要什么?” “我们只想吃好,睡好,活的有模有样!”徐子陵、寇仲大叫道,“我们要安定的生活,要田地,不要苛捐杂税,只想看着自己家幸福!” 蒙跖道:“好了,你们出去吧,希望下次见你们时,飞马牧场已经是你们的了。” 寇仲、徐子陵相互对视,离开房间。 “你们刚刚说的我都听见了。”单婉晶从房门走进,“你想争夺天下吗?” 蒙跖摇了摇头。 “那你为何如此说?” 蒙跖缓缓开口道:“曾经,我对天下并不热衷,天下百姓死活管我何事?我这么一个随意之人,如何有闲工夫管这管那?直到有一天,我碰到了我今生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郭靖。一个敢为天下先的男人,是他让我知道了什么叫做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他镇守襄阳城,最后城破,我去救他,我说:‘快跟我走!蒙古人打过来了。’他整理了自己的仪容,穿上了一套崭新的军装,淡淡道:‘大哥,不必了,你走吧!我镇守襄阳十几年了早已离不开这里了,这就是我的家!与其苟活于世,不如随它一起。’我问道:‘值得吗?’他斩钉截铁道:‘值得!因为我是郭靖!大哥,可否答应我一事?’我答道:‘好!’他说道:‘若日后,见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大哥可否一伸你那冰冷的手?’我默然不语。他道:‘罢了、罢了。蒙跖,从今之后我们恩断义绝。’我呆愣片刻,回神之后,他已自断筋脉而亡,我那弟妹也随之而去,从那以后,那几个侄女、侄子,在未与我说过话,一直到现在。我想了甚多,或许是我做错了了吧,自那之后,我暗暗发誓,若不伸手,我蒙跖誓不为人!” 单婉晶忽然感觉蒙跖眼中似乎淌下一滴泪水,是那样滚烫,是那样烁烁。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男人,或许他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倾诉的人!单婉晶想起自己那天赌气离开蒙跖,还对他怨恨,倏忽发现原来自己是那样后悔、可恶。 单婉晶轻轻将蒙跖拥到自己怀中,道:“以后再也不会了。以后……”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有我陪着你!” 飞马牧场外。 “师傅,再见!”寇仲、徐子陵看着前方沐浴在阳光中缓缓离开的蒙跖大叫,“我们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你就这样走吗?”单婉晶问道。 “不这样走,难道用飞吗?”蒙跖使劲一拉单婉晶的手,“不是还有你陪我吗?” 单婉晶双颊猛地涌上了红晕,煞是可爱,纠结道:“你干嘛!?” 蒙跖笑道:“你不是说陪我吗?” “啊……?没有,我……没说啊。” “好吧!就当你没有说了。” 寇仲对徐子陵道:“陵少啊,看来以后我们又得多一个师母了。” 徐子陵诧异道:“什么叫又啊?” “你忘了娘了吗?”寇仲将徐子陵肩膀一拍,眼睛瞟了一眼商秀珣,“不知某人何时才能得偿所愿啊!” 徐子陵反手一扣,使劲的一拍寇仲,急道:“瞎说什么呢?” “某人做贼心虚呢!” 寇仲、徐子陵在一旁打闹,却没发现商秀珣脸上也泛起了红晕。 长江岸边。 蒙跖东张西望,似乎在等什么,单婉晶一时觉得无聊,就脱了自己的鞋子,坐在岸边,将自己的双脚伸进长江水中,不停的荡漾。 迷雾之中,一艘艨艟破风而来,激起的狂浪使劲的拍打在江面,船上,一个个身穿黑色玄甲,手持数尺长槊的士兵如雕塑般挺立,船帆上大大书写着“李”。 蒙跖轻声道:“终于来了,走。” 单婉晶疑惑道:“去哪儿?” “前面的港口。” 刘秀宁站在甲板上,心却神游天外,想到了寇仲,这个唯一一个让自己流泪的男人,在自己陷入重围时,奋不顾身的前来解救自己,又想到那天在厨房的豪言壮语,或许,日后寇仲会成为李阀的敌手或同盟? “秀宁,在想什么?”温润如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一双略显柔滑的手将自己的葇夷握住,来人确是李秀宁的夫君柴绍。 李秀宁心中温暖,但却没有太多感觉,这个男人虽然对自己很好,但是,却总是少了点什么?心中突然涌现出那天在厨房寇仲那霸气和豪壮的言语,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默默的摇了摇头,李秀宁看向远处的港口,发现有两个人站在港口,定睛一看,却是蒙跖,急忙道:“夫君,你看好这二人,我去船舱找二哥。” 柴绍道:“嗯,你去吧。” 片刻之后,大船向港口徐徐开去。 蒙跖、单婉晶站在码头,看着这艘大船停在自己眼前,继而一位面如冠玉,身高八尺,手持一柄折扇的公子出现在大船放下楼阶上,弯腰谦逊道:“在下李世民,拜见蒙先生!” 虽然自己已经看过不少历史人物,但是,当看到李世民,蒙跖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好一个李阀二公子,一张略显方形、面如白玉的脸上点缀着两个犹如星辰一般的双眼,即深邃,又那样明亮。一身丝绸所做便衣,脚着一双白色长靴,腰佩流云百福,透明发亮又显柔软,手持一柄折扇,虽然好似一个贵族公子,但却是显出一番不可名状的勇猛气息。 蒙跖心中微微叹息,只怕寇仲也难以相比啊!不愧是唐朝开国帝皇,千古一帝,果然不可小觑,必是非常人! 蒙跖双手抱拳道:“见过二公子,我等只是一介布衣,恁的如此?” 李世民柔声道:“蒙先生声名远扬,远近皆闻,如何一个布衣?若是出世必然是诸葛亮也难以想比。” 蒙跖心中一动,道:“在下只是一江湖散人而已,如何相比匡蜀汉之丞相,况且,我乃海外人士,日后说不定还要离去。” “先生有济世之才,若隐归而去,岂不是浪费了一身本事?且古人常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先生甘愿平庸一生?” 好一张入木三分的说道,若自己土生土长在这里,遇到李世民说不定也是要归顺李阀了! 蒙跖笑道:“二公子错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是儒家,在下可是道宗之人,信奉无为、逍遥之道。” 李世民先是一愣,随后苦笑道:“是世民错了,先生是要去何方?不妨去船上一座如何?” “我这想去洛阳,那这几日便叨扰二公子了。” “先生做世民的客人,世民开心都来不及那能叨扰?”继而有扭头对仆人道,“去备一桌酒席,今晚宴请蒙先生。” 蒙跖道:“只是搭个顺路而已,这酒席便不用了吧?” 李世民正要反驳,旁边单婉晶叫道:“有吃的,为什么不吃?多谢二公子了。” 蒙跖苦笑道:“那……便麻烦二公子了。” 李世民心中惊异此女长相美丽,又蒙跖对其言听,当下明白,暗想道:看来还得从这里下手。 第二十章 杀 夜晚,李阀行船。 众人齐聚一堂,宴席上可谓热闹非凡。 除先前见过的窦唯、李纲、李秀宁,还有柴绍以及一干李阀重臣。 李世民道:“先生乃海外人士,不知那里风土人情如何?世民可是极为向往方外之地。” 蒙跖心道:我却不说,你就先提了,若不恶心你一下,我岂能来此? 蒙跖道:“既然二公子如此说了,我就多说几句。” 宴席上一时安静,众人皆怀有好奇之心,都倾耳相听。 “我那里呀,是没有皇帝的。” 窦唯惊道:“怎是如此?先生当不是胡说?若没有皇帝如何治理天下?” 蒙跖看来一眼窦唯,道:“先生暂听我徐徐道来。我那里虽然没有皇帝,却是有总统的,何谓总统?总管天下之事,统领各事之官。总统一职与中原皇帝无异。” 窦唯道:“我当是没有皇帝,原来只不过是换了一个称呼而已。” 蒙跖心中嘲讽,脸上却淡然道:“总统一职常年更换,人人皆可为!只要你有才,便可担任此职!且总统听于议会,由议会所选,只有治理天下之责,而无司法、掌律之事!” 窦唯哑然失笑,一时呆滞。 李纲见此,解围道:“那司法、掌律有谁人担任?” 蒙跖当下将现代社会的体制娓娓道来,众人乃是政坛老手,一时便明白,但接受了数十年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心中难以接受。 蒙跖笑道:“尔等岂不见尧舜禹禅让之制?我们只不过将其法制化而已。” 众人默然。 李世民轻声道:“原以为先生不出仕乃是推辞之意,如今听先生一番言论,世民直觉自己羞愧,但一家人有一家言,彼制不一定适合此制,此制也不一定适合彼制。世民还是倾向于皇帝之制啊!” 蒙跖心中不免震惊,果然是一代圣君!若是常人听到如此言论,心中几十年所受的思想受到冲击,定然是难以短暂复原的,想不到李世民仅仅几刻便稳定己心,坚定信念,中原当为皇帝之制!一时之间,蒙跖心中杀意涌动若不除他,日后必为寇仲大敌!说不定就算自己一番努力,这天下还是他李世民的。 蒙跖默然不语,单婉晶拉了一把,道:“怎么了?” 蒙跖看向她,笑道:“什么也没有,只是觉得你忽然好漂亮。” 单婉晶一时间脸上泛起红晕,低头玩自己的手指,害羞至极,当这么多人的面怎么这么说话? 蒙跖随后又道:“二公子,既然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在下便去休息了,明天还要行路,当下有些困乏了。” 李世民道:“既然如此,那先生慢走。” 蒙跖点点头,拉着还低头单婉晶离开宴席,许久之后,未说话的李秀宁道:“二哥,怎么样?” 李世民淡淡道:“一代人杰,若能使其归顺,如鱼得水。但恐怕不可能了,他乃海外人士,其制度与中原不同,如此文化下,怎么会有甘愿为臣的人?既然拉拢不得,还是与其交好。” 柴绍出声道:“为何不斩草除根?” 李秀宁不禁骂道:“愚蠢!蒙跖武学取我等项上人头如探囊取物尔!如何杀之?” 柴绍默然不语。 船舱房间。 蒙跖独自站在窗前,刚刚自己差点忍不住出手,若不是单婉晶出声,只怕……。又想到寇仲的性格,若是他,定不会动手,如果不是正面打败李世民,就算寇仲胜利,也不会坦然做主天下,既然如此,就交给寇仲吧!如果他打败不了李世民就不是寇仲了! 第二天。 蒙跖站在甲板上,眺望着远处的朝阳,心中浮想联翩。 “你在想什么呢?”单婉晶忽然出声道。 “你跟我多久了?” “不知道,没记过。” 蒙跖笑道:“你不想家吗?” “想。” “或许再过几天……算了,不说了。” 单婉晶疑惑的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蒙跖是什么意思。 “蒙先生,又见面了。” 蒙跖扭头一看,却是前几日前曾在飞马牧场有过一面之缘的李秀宁,当时,她想拉拢自己,但之后便在没有过会面。 “公主客气了。”蒙跖淡淡道,“不知公子找在下有何事?” 李秀宁纠结一番,开口道:“不知先生去洛阳有何事?” 蒙跖道:“隋炀帝修建洛阳,虽然劳民伤财但洛阳却由此繁华无比,成为往来的交通要道。在下心向往之,所以想前去一看。” “既然如此为何不到长安?” “长安虽好,但乱局频显不如洛阳安定。” 李秀宁道:“难道就先生与单小姐两人?” 蒙跖眼中闪过精光,道:“或许我那两个徒弟也会去吧!公主,在下有一事相求。” “先生但说无妨。” “那就恕我直言,公主既然无意于寇仲,可否不在去打扰他?” 李秀宁呼吸骤然一滞,一时沉默不语,自己对寇仲真的有情吗?诞生在李阀这样的世家,从小接受的教育使自己心里只有天下,只有大势。况且,自己也从来没有反对过,父亲让自己嫁给柴绍,自己答应。但从心底来说,对柴绍是没有感情的。直到碰见了寇仲,那个自己一开始瞧不起、不放在眼里的寇仲,最终却让自己留下来一滴泪,也仅仅只是一滴泪而已!若老天还让时间回到那里,我也许还是会选择离开。错的不是时间、地点,更不是那懵懂的好感,而是……而是…… 蒙跖见李秀宁沉默不语,也不在说话,拉着单婉晶离开了甲板,独留李秀宁一人在那里惆怅。 船舱内。 蒙跖忽然问道:“你……随我多久了?” 单婉晶眨眨眼道:“你刚刚不是问过了吗?怎么又说一遍?” 蒙跖默然不语,问过了吗? 长江之上,一艘艨艟破浪而来,又渐渐停靠在岸边。 “这几日,多谢二公子款待。” “不必如此,蒙先生学识渊博,我引为自豪,从中学会不少。” “二公子缪赞了,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在打扰,告辞。” “蒙先生慢走。” 大船停靠在距离洛阳不远的市镇,蒙跖和单婉晶顺此便离开了李阀。 “我们去哪儿?洛阳?”单婉晶疑惑道,“你不是想去昆仑山吗?” 蒙跖这才想起,自己原来的目的地是昆仑山! “不了,不去了,等以后有时间再去,有多少人最初的梦想到最后却变成美好的回忆,或许,我也在其中吧!等诸事了解,再去吧。” 单婉晶轻声道:“嗯。” “走,前面有一个城镇,我们去看看。”蒙跖长舒一口气,“做了这么久的船,有点累,正好去休息一下。” 话毕,两人便径直走向了前面的城镇。 “悦来客栈,怎么不管那里都有这个客栈?连锁店吗?”蒙跖笑道。 “什么叫连锁店?” “嗯……就是和商家分号差不多。” “唔。”单婉晶身体忽然不由自主的微颤了起来,双唇紧紧咬住,死死盯住前面那个男人。 蒙跖扭头细看,一个与单婉晶长相相似的男人坐在客栈内的一角,与其同做的还有一个与傅君婥极为相似的白衣女子,看那女子脸上神色想必极是不愿意。 “边不负、傅君嫱。”蒙跖心中冒出二人名字,同时伸手将单婉晶的手一握,轻声道:“我去杀他!” “不要。”单婉晶紧紧拉住蒙跖,不让他离开。 “没事的。”蒙跖轻轻在单婉晶的额头一吻,另一只手点她睡穴,随后,蒙跖将单婉晶抱在怀里,向客栈老板订了一间房舍,将单婉晶轻放到床上,。 “醒了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 客栈大厅。 边不负心中甚是高兴,想不到出去一趟,竟然能有如此收获,看了一眼傅君嫱,边不负恨不得马上就上去撕咬她,异域风情,自己还未品尝过呢! “魔隐边不负!?”一道疑惑声在耳旁响起。 边不负顿时感觉全身的寒毛乍起,谁?是谁?竟然就在自己身后,若他不说话,恐怕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傅君嫱扭头一看,却是一张陌生的脸庞,心中打鼓,是边不负的人还是来救自己的? “在下正是魔隐边不负,不知阁下是?”边不负稍镇定内心,出声道。 “我是谁,不要紧,关键是你!” 边不负心中警惕升到最高,表面上仍装淡定道:“我?不知我有什么事?” “你要死了。” 还未等此句说完,边不负扭头便是一掌打在身后之人,正中胸前。边不负心中暗喜,我当是什么高手,原来也不过一个挂羊头卖狗肉的罢了,如此便被自己轻易拿下。 “你很高兴?”蒙跖饶有趣味的看着眼前这个小丑在那里洋洋得意。 边不负猛然醒悟,急忙撤退,却发现自己的右手已被来人捉住,难以抽出,左手急忙攻去,又被制住,还未反应,只觉得胸口一疼,自己却以滚到桌底。来不及说话,边不负从右手拿出一个直径约尺半、银光闪闪的圆铁环,晃动间,旋转着往蒙跖要害击来。 蒙跖轻蔑一笑,右脚猛然一踏,一股气力将客栈地板掀起,挡在前面,又一跃而起,打出飞龙在天,边不负左脚轻滑,闪过这招,圆铁环击破木板之后,又飞回手中。 “好武功。”蒙跖大喝一声,“但你必死无疑!” 话毕,身体倒颠,双手成环将打碎的木屑吸在手中,往那里一推,边不负急忙再将圆铁环打出,击散木屑球,正放松时,却发现击碎的木屑还在向自己飞来,身子一躲顺势用起护体真气,但木刺太多,闪躲不过,且竟然穿过自己真气射入自己体内。边不负大惊,就要离开此处,耳边传来一句轻语:“你不觉得太晚了吗?” 第二十一章 秦川 边不负骇然,全身真气放出,蒙跖北冥神功运行,一吸到底。不到片刻,边不负已被吸成人干,“怦”的一声倒在地下。 傅君嫱久久不敢妄动,与其说是不动,不如说是自己根本动不了,哪怕眨一下眼睛都觉得异常艰难,魔!绝对是魔功!若不是魔功如何能将人吸成如此模样?但偏偏蒙跖在施展此功时,身上清气流转,蕴如仙家,给人一种逍遥无为之感。 “北……北冥……神功!?”傅君嫱恍然大叫,“蒙跖!” 蒙跖回头笑道:“看来,我还是有些名气的啊!”语毕,蒙跖走到边不负尸体旁,眼含复杂的神情,随后蕴真气于右手使劲一拍,除头一下,皆以化为齑粉,又从边不负身上扯下衣物将头包住,径直走向傅君嫱。 “你是……傅君嫱?” “是……”傅君嫱强加使自己安定下来,但心跳却愈加频繁。 “你姐还好吗?” 傅君嫱一滞,这才想起关于蒙跖的传说,与双龙的娘亲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他们的娘亲不就是自己的姐姐傅君婥吗? “还好,只是因为办事不利,被师傅罚过,但过的还是不错。” “是吗?”蒙跖想起那天,那个在天空中越飞越远的身影和自己的那句约定,心中一暖,“该去找她了。” 不理呆滞的傅君嫱,蒙跖扭头走上楼梯,进了单婉晶的房间,“彭”,傅君嫱跌坐在地上,心魂未定,良久,才缓缓起身,离开了客栈。 “唔。”单婉晶睁开双眼,首先印入眼帘的的还是那张熟悉的脸庞,忽然想到自己看到边不负后昏倒,又看到蒙跖在床边,紧张问道,“怎么样了?” 蒙跖扭头指了指桌子上的布包,淡淡道:“他的人头!” 单婉晶身子不由自主的微颤了一下,低头不语。 “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的人质了,你自由了!” 单婉晶猛地抬起头,动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蒙跖看在眼里,默默的退出了单婉晶的房间,在关门的一刹那,单婉晶喊道:“我会走,但我还会回来!” 蒙跖笑道:“是吗?我看好你呦。” 晚上,皎洁的月光印在天空。 单婉晶打开房门,盯着蒙跖的房间,片刻之后,悄悄的离开了客栈。 客栈房顶。 蒙跖手持一壶酒倒在嘴里,迎着清风清和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话毕,将手中酒一饮而尽,将酒壶猛地一甩,冲向一处。 “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 “果然不愧是蒙大哥,不但武学精深而且诗词歌赋也毫不逊色。”一道清丽又狡黠声音传来。 蒙跖淡淡道:“来找我复仇吗?就凭你?” 绾绾轻笑几下,走到蒙跖身旁柔声道:“人家可不会来伤害蒙哥哥哩!” “哦?”蒙跖忽然回头伸手将绾绾右手抓住,“我可不会相信你。” 绾绾忽然面露伤心道:“人家的心也被伤了。” 蒙跖猛地吻向绾绾,在她诧异的目光中,深深的噙住嘴唇,久久不放,继而蒙跖将绾绾放开,飞身而去,哈哈大笑道:“以后可不要对我用天魔**,我可是会忍不住的!” 绾绾面色复杂的看着离开的蒙跖,用手轻触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呆立不语。 “你动情了。”一道冷冷的声音突兀响起,正是祝玉妍。 婠婠以手掩嘴,轻笑道:“我可没有,只是觉得他有趣而已。” “若是如此,刚刚就该出手的!” “嘻嘻……你能打的过他?还是就凭我们阴葵派的的实力?边不负已经死了,你还想让更多的人死吗?” 祝玉妍沉默不说,忽然道:“如此人物,怎会来到中原?为何百年来也就他这一人返回中原?有时候,我宁愿相信他不该出现在这里!” 这回轮到婠婠不说话了,却是如此,蒙跖的出现是那样突兀,但有时又似乎很合情理,如果没有他,这个世界会怎样? 环境顿时沉闷下来,只有寥寥的知了声响起。 一声穿空声打破了宁静,一个白衣艳丽女子出现在房顶,开口道:“宗主,慈航静斋出世了!” 祝玉妍扭头对婠婠道:“你是去哪儿?” “这么热闹。”婠婠古灵精怪,嗔道,“怎么能没有婠婠呢?” 几日之后,长江。 一道人影身披蓑笠盘膝坐在一艘小舟之上,手持一钓鱼竿,身后有一桌,桌上有一壶酒、一碟牛肉,小舟慢悠悠的在江中晃荡,突然,鱼竿一弯,那人顺势一拉,一条硕大的草鱼浮出水面,鱼身不停抖动,想要挣脱,可不管怎么动,都无法逃脱,终于,草鱼不动了,那人将草鱼从鱼竿上拿下,鱼身猛地一弹,脱了出去,又回到了江中。 “呵,鱼儿,我本没有钓你,你却来了,我本想放生,你却又走了。” “果然是高人,在下秦川,先生有礼了。”一道声音响起,一个身穿青色玄袍,手持一柄长剑的青年人站在小舟上,脸上清秀异常,束发柔滑,手指修长白皙。 钓鱼的人笑道:“本就一女子,何故扮男装?” 秦川道:“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有理啊!”钓鱼人叹道,“巾帼不让须眉。何分男女?” “还未请教先生大名。” “你就叫我盗跖吧!” 秦川疑惑道:“盗跖?” “没错,盗跖!” 秦川想要询问,但见钓鱼人不说话,只其不想言,便不在说话,船行数里,秦川又问道:“不知先生如何看待天下?” 钓鱼人道:“天下者,上天之下,所以寰宇周内,不分男女老幼,皆为天下。” “怎样使天下大治呢?” “天下人治天下,自然大治。” “天下人治天下?”秦川疑惑道,“如何说?” “这天下既然是天下人的,为何天下人不能治天下?偏要选出一人?” “但是,治天下非大智大勇大仁大义者不可,天下人虽多,皆为凡人,如何治?” “你见过?你试过?” 秦川默然不语,既然未试过,如何有言说之? 小舟横过长江,天色也渐渐变晚,钓鱼人道:“天色已晚,你还不走?” 秦川道:“既然天色已晚,如何走?” “我可没有什么高堂大厅,今晚月明星灿,我欲在此一眠。” 秦川不说话,也未离去。 钓鱼人开口道:“我忽然想起一个故事,以前有个人回家,但天热口渴,就找了一户人家休息,不想天降大雨,几个时辰也没完,主人家想要让此人走,又不好说,于是在墙上写了一段话“下雨天,留客天,天留,我不留。”那个人看到心中也知道,但雨大,自己实在无法走,于是那笔轻点几下,主人一看,心中称赞,于是,留他住了一夜。” 秦川心中反复思考,判定问题定然出现在这句话上,可如何看也为看出端倪,试问道:“莫不是那个写出了下句?” 钓鱼人大笑道:“哪是写出下句,只不过点了几个符号,将话改为‘下雨天,留客天,天留我不?留!’” 秦川这才明白,钓鱼人说此故事的意思,歉意道:“多谢先生挽留。” “走吧,随我回船舱。” 船舱内。 钓鱼人拿下斗笠,退下蓑衣,却是一个清秀面孔,正是蒙跖。 秦川道:“我以为先生乃一中年人,不想如此年轻。便有如此雅趣,像世间之人,在此年纪,那个不是豪气冲天,壮志满酬,欲干出一番大事业,先生为何却偏偏居于一隅,敢于寂寞?” 蒙跖道:“你怎知我年轻?我若是一个活了数十年的老怪物呢?” 秦川不说话,武学到了一定境界确是有永葆青春之效,天下之间此例多不胜数,但大都为女子,一个男人要容颜有何用?但心底还是暗自打鼓。 “先生说笑了。”秦川终是出口,“如先生雅颂健谈之人,怎会是一老叟?” 蒙跖笑笑不说话,船舱内顿时安静下来,只有长江的潮水在不断涌动。 “你今晚如何睡?这里可只够我一个人。” “秦川打坐即可。” “哦?不知你是佛门还是道家?”蒙跖轻声道,“都学了什么?” “秦川是佛门出生,自然研习佛家经典。” “佛家经典?可曾学《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秦川遗憾道:“一直听闻其名,却从未看过,相传,五胡十六国时,姚秦曾有此本。”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这是……”秦川略显激动道,“《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蒙跖点头道:“没错,正是 第二十二章 争论 秦川恳求道:“先生可否给予秦川?” 蒙跖摇摇头道:“天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 “先生既然拥有失传的心经说明先生也是有佛心的人,那么,就应该奉献自己的一己之力来发扬佛家。” “不、不是,我可不是佛家,我是正宗的道宗门人!” 秦川沉默不语,作为研习十几年的佛门中人,对于放在眼前的只有在只言片语中才能看到的失传已久的心经,对于她是如此大的考验。 “那么,先生需要什么?” “你!” 秦川尴尬道:“先生说笑了,既然心经中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想必先生也不是注重皮囊之人。” “好,既然如此,那我要你身上一件东西。” 秦川心中提高警惕,淡淡道:“不知是何物?” 蒙跖手中猛然迸发出一股吸力,秦川踮起脚尖向后急撤,右手拔剑一斩,将船舱顶破成两截。 “你弄坏我的船了。” 听到耳旁传来的一句轻语,秦川右手直接将剑向后一撩,一道剑气爆发,只是激起一道巨浪,却未击中蒙跖。 秦川小心翼翼的看着四周,不放过一丝地方,突然,左手向上打出一掌,周身一转,急速向两旁迫走。 “你,太慢了。既然不愿给我包袱,那我先拿你手中剑一替!” 语毕,秦川感觉自己的右手被人抓住,没有细看,左手便是一拳,却是打空,同时,右臂肘关节被猛击,手指一麻,剑柄便落入敌手。 蒙跖站在江面,细细端详,秦川半蹲在破碎的船帆上,大声喘气,道:“先生好武功!” “彼此彼此。”蒙跖回道,“此剑何名?” “色空。” 蒙跖笑道:“倒是和我有缘,色空必然与心经有关,而心经普天之下,也就我知道了。” 秦川问道:“先生此举,只怕是不合道义,一言不合即出手。” “何谓道义?我做的便是道义,我说的便是真理!”蒙跖猛喝一声,“此剑我带走了,你后背的东西我也要了。作为交换,心经给你,我想你定然不会甘心,再给你一经——《大日如来真经》,此经乃释迦摩尼亲手所做,奥义无比,比之《心经》不知珍贵多少。” 话毕,蒙跖从怀中掏出两卷真经,左手一扬,真经从手中射出,秦川右手一抓,两个卷轴那在手中,低头一看,一个书写《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一个书写《大日如来真经》。看字迹却是书写不久。 “替我保管好你包袱里东西,他日,我便要踏月来取!” 秦川恍然大悟道:“你早就知道了。” 蒙跖哈哈大笑。 洛阳,净念禅院。 秦川敲响门声,“吱呀”两扇朱漆的大门缓缓打开,走出一个小和尚合十行礼,道:“不知施主来此何意?” 秦川回礼道:“请禀告了空禅师,说慈航静斋师妃暄来访。” “施主稍等。” 片刻之后,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矮胖的和尚举手而来,正是了空禅师座下四大金刚之一——不痴,见到师妃暄后柔声道:“师仙子来访,禅师已在大厅等候,请随我来。” 师妃暄点点头随不痴走到大厅。 正中一个瘦高的和尚面向佛祖,盘膝而坐,给人一种自然之感,正是了空禅师。不痴近身道:“禅师,师仙子来了。” 了空点点头,起身看向师妃暄,了空修炼“闭口禅”已有数十年没有开口,师妃暄自然晓得,先开口道:“和氏璧无误。但几日之前路中遇见蒙跖,将色空剑夺走,并给予我《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及《大日如来真经》,道‘日后必来取和氏璧。’”话毕,拿出两卷佛经交给了空禅师。 了空禅师点点头,打开两卷真经,具是真品,其中义理、奥义繁杂无比,了空一时便已陷入其中,不痴见此,默然挥手,师妃暄明了,默默退出。 大厅门外。 不痴道:“不知这蒙跖是何人?” 师妃暄道:“几月之前,自海外而归,武功奇高,今日一见,不可小觑,传说,他乃道宗门人。” “道宗?道教?” “我也不知但得来的消息说,道教传自张道陵,而道宗实为老庄遗传,蒙跖为其传人。” 不痴好奇道:“道宗和道教还不一样?” 师妃暄想要解释,但得来的消息只有只言片语,一时也无法说清,但也不好拒绝不痴,只好开口道:“天色已晚,妃暄有些累了,明日一早,待禅师出来,我等在详说。” 不痴点点头,便安排师妃暄下去休息。 几日之后,洛阳城内。 蒙跖腰间悬挂色空剑,慢悠悠的在街道晃荡,真是繁华,北方战乱已起,民众可谓是民不聊生,想不到在洛阳,还能看到这一幕。 “嗯?”蒙跖忽然看见客栈之中,有几人正在相谈,却是李世民、李靖还有徐子陵等人,心中一动,转入巷口,不多时,一个身穿麻衣、面容苍白似有病态,背后背着一柄由麻布包裹的剑的中年男子走出径直去向客栈。 “小二,上你们这里最好的酒菜!” “得嘞。” 李世民等人正在说话,忽听的这一句话,都回头一看,却是一个背剑的麻衣中年男子,像是穷困人家却点最好的酒菜,心中疑惑。 中年男子也似乎注意到了李世民等人,走到旁边道:“在下风清扬,各位看想向我不知何意?” 李世民等人这才发觉自己有失礼貌,一时不知该如何说。 风清扬轻笑,道:“各位是否奇异,我为何外表似穷困,却点如此贵的酒菜。” 众人尴尬不说。 风清扬随口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李世民等人拍手称快,道:“好诗,好诗。先生若不介意与我等同席如何?” 风清扬道:“好,只好我初来此地,想要探听消息,那我就不客气了。” 众人齐聚一桌,徐子陵问道:“不知先生要探听何事?” “我有一师侄名叫蒙跖,数月之前乘船前去中原,一直没有消息,所以我前来探听他的踪迹。” “啊?”众人大惊,此人竟是蒙跖师叔,徐子陵当下跪地磕头,道:“弟子拜见师叔祖!” 风清扬惊道:“你是我那师侄的徒弟?” “正是。” “快快起来,不用行此大礼,我逍遥派崇尚清净无为,最厌世俗礼教。” 徐子陵这才起身。 风清扬道:“不知你师傅这几月如何?” 徐子陵便把数月以来蒙跖的事一一告知,风清扬点头仔细听,道:“原是如此,那我就放心了。”话毕,有扭头看向徐子陵。 “我逍遥派收徒虽然不严,但也并非所以人皆可拜,像你师傅,这代只他一人,现在我便来考考你。” 徐子陵一时紧张无比,逍遥派的收徒准则自己也都晓得,但自己毕竟是穷苦人家出生,如何学的诗琴歌赋?也不知这位师叔会考些什么? “一路上,我见这中原战乱无比,民不聊生。我且问你,为何这天下会如此?” 徐子陵一时只想使师叔满意,并未注意李世民等人还在旁边,随口道:“君主昏庸,百官放乱。” “那为何君主会昏庸,百官会不节制?” “师傅曾说:缺少监督。” “那谁人可监督?” “百姓,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只有让百姓真正做主,这天下才会永远平稳,不然只是一时之安定!” 李世民听到此话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脸上却无什表情。 “好,”风清扬称赞,有问道,“那如何使百姓做主?” 徐子陵大叫道:“废帝制!” “不错,不错。”风清扬笑道,“你暂且合格了。” 徐子陵这才松口气,却忽然发现李世民等人对自己不愠不火,这才大悟刚刚自己一番言论只怕是让他们不满,恐怕日后,自己与李世民再也不能如此交心相谈了。低头一撇,自己的师叔正在吃菜,徐子陵心中突然冒出自己师傅,又不敢在想,默然不语。 这时,客栈内,走过一个面色清秀的青年男子,坐在众人身旁,看向李世民道:“在下秦川,刚刚听诸位所说,我欲有一问,如何使天下大治?” 来人正是师妃暄,代慈航静斋将和氏璧给予可以治天下之人。 李世民听到,将自己如何治理天下一说,师妃暄心中暗赞,早已确定了李世民。 风清扬在一旁甩筷扔在地上,也不在意李世民面子,喝道:“一派胡言!小儿尖牙利嘴如厮。” 师妃暄这才看向这中年男子,蒙跖的师叔,又想到蒙跖带走了自己的色空剑,不知此时在做甚? “不知先生为何如此说?”就算是猫也有三分脾气,何况李世民是李阀二公子,在天下中也是风云人物,什么时候被人如此说过?在带上刚刚风清扬一番言论,对其好感顿时消散,冷冷道,“'莫不是先生有何指教?” 风清扬怒道:“小子,我问你,你这一代可如此做,你的子子孙孙也会如此做吗?” 李世民道:“我不管后代会如何,但我会教育后代子孙该如何做,给他们留下范例,尽力使他们如何治理天下,还有,我会从制度上严加管制子弟,并且监督他们,只要代代如此,必可安定万年!” 风清扬徒然一笑,道:“当年秦皇汉武也是这样想的!” 第二十三章 会面 李世民一时哑语无言,不知该如何说,自己现在能比得上秦皇汉武吗?不能!既然连他们二人都无法完成的事自己会办好吗? 师妃暄见此,张口道:“治国不一世,变国不法古。也许当年秦皇汉武未能完成的是,他可以做的呢?” 风清扬道:“那我可拭目以待咯!” 师妃暄又道:“既然先生不认同,那有何方法?莫不是前面所说的百姓做主,废帝制?” “正是。” “可是百姓大都愚昧无知,只会听天由命,如何能做的了主?” 风清扬使劲一拍桌子,“咔嚓”桌子四分五裂,怒道:“百姓愚昧无知,都是皇帝的错,若是皇帝想让天下之人尽皆识字,天下还会如此?他皇宫那么多钱,只要拿出一点,便可以设立公立的私塾,教授学习,但他们并没有做!是皇帝他们不知道这么做吗?错!是他们根本就不想让百姓识字有思想!” 听到这里,众人都不说话,在做的除了徐子陵外皆是士族大家,自然晓得。徐子陵听到这里也心中愤慨,确实如此!不由得对世家大族产生恨意。 “荒唐、荒唐。自来中原,路上遇一人不识字,遇一人不识字。满天下也怕就只有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懂得什么叫做人!”风清扬说到这里,怒发冲冠,几欲屠灭这些大族。 “还满口仁义道德,若不将尔等跪于百姓面前简直是愧对于圣人传下言教!” 众人皆不说话,愚民政策这是多少年来传下来的“潜规则”。若百姓有文化这还了得? 师妃暄想要说话,却不知该说什么,终道:“秦川还是坚执己见。” 风清扬一手劈在师妃暄头上,道:“愚蠢!” 师妃暄还未反应,只感觉丝丝凉意在脸上划过,用手指一撮,却是自己的青发,抬头瞧看风清扬,发现他也在盯着自己看,忽然感觉这眼神极为熟悉,不知在哪里见过。 风清扬也似乎从师妃暄眼中看出了什么,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老夫先走了。”话毕,起身运用轻功踏上天边不见,徐子陵见师叔祖离开,急忙去追,最终毫无发现,只好悻悻而归。 风清扬走到一片树林,用手在脸上一抹,却是蒙跖,这人皮面具乃是当初在东平郡去王通府上时所留,想不到今日却派上了用处。经此一事,只怕徐子陵与李世民再难相交。只是,最后和师妃暄的那个对视,似乎露出了破绽。 几日之后,洛阳城内,蒙跖在大街上闲逛,这几****一直呆在洛阳城内未走,今天,看天气不错,便出来散步。 “蒙兄,蒙兄”身后响起一道声音。蒙跖扭头一看,却是数月之前见过面的宋师道,虽然相处不久,但宋师道还是给蒙跖留下了良好的印象,宋师道身后,除了见过面的“银须公”宋鲁之外,还有一个年过二八的年轻女子随行。 宋玉致,蒙跖心中冒出这个名字,在飞马牧场时,双龙曾向自己说过他们离开自己后的经历,其中便有宋玉致与寇仲共同创办的双龙帮。 “宋兄,好久不见。” “师道,亦复如是啊!蒙兄现在可谓是声明远扬,当日离开,我还在担心蒙兄等人的安全,不想蒙兄武学竟然如此之高。”宋师道赞道。 “宋兄缪赞了。” “你就是蒙跖?”宋玉致双手叉腰,弯腰向前问道。 “玉致,怎么说话呢?”宋师道呵斥道,“还请蒙兄见谅,玉致年小,不懂事务。” 蒙跖点了点头,笑道:“是,我就是蒙跖,你有什么疑问?” “寇仲的师傅?” “是。” 宋玉致围绕蒙跖转了一圈,道:“长得也不老啊。” “玉致!”宋师道怒道,“还不退下!” “哥~”宋玉致撒娇道,“我只是好奇而已。” “再不退下,以后在也不要出来了!” 宋玉致鼓起双颊,架起胳膊站在一旁不说话。 蒙跖道:“没事的,寇仲在我身旁常提起你,说你可爱哩。” “啊!”宋玉致脸上立刻泛起了红晕,原先的赌气也消失不见。 “不知宋兄来此有何事?” “王薄今晚在洛阳最大的青楼——曼青院举办群雄会,我也是受邀参加。” “哦?”蒙跖低头不语,“不知宋兄能否带我进去?” 宋师道喜道:“当然可以。” 晚上,洛阳城内曼青院。 “此处便是曼青院。”宋师道指向前面一处院落,“今晚来的人可谓是群英荟萃,不但有孤独阀、李阀还有吐谷浑王子伏骞、先锋将邢一飞等人。” 蒙跖点点头道:“走吧,去看看。” 这时,旁边走来一个身体强壮、方形大脸的男子,开口道:“宋少主,别来无恙!” 宋师道回礼道:“上官帮主别来无恙。” 原来来人正是洛阳帮帮主——上官龙,两人寒暄一顿,走进曼青院后的“听留阁”——王薄宴请众人的地方,位于主堂后。 只见听留阁由东南西北四座三层重楼合抱而成,围起中间广阔达五十丈的园地。重楼每层均置有十多个厢房,面向园地的一方开有窗隔露台,令厢房内的人可对中园一览无遗。重楼向中园的一面都建有相通的半廊,不但加强了中园的空间感。更使四座重楼进一步连接在一起。园的核心处有个大鱼池,更为这空间添置了令人激赏的生机。无论是有人在园中表演又或决斗,四面重楼厢房的人都可同时观赏,可见王薄的确懂得挑选地方。 “师傅。”听到此声众人一看,却是岭南宋阀厢房门口站着一个青年,却是寇仲。 作为洛阳帮帮主同时也是阴葵派暗地中的长老,上官龙自然识得寇仲,听到这一声,心中大惊,蒙跖杀死边不负的事早已传遍天下,想不到他现在也在这里,且就跟自己一行人!不动声色,上官龙偷偷打量起身旁的众人。 蒙跖看着当初那个在扬州落魄不堪的寇仲,到现在已经能够参加诸如此类大会,心中不由感慨万分,又想到了神雕中那个算不算自己徒弟的杨过,最后与自己反目成仇的杨过,突然感觉实事无常,至少自己这一次没有做错。 “嗯。”蒙跖点点头,“最近你做的不错。” 寇仲面露喜色道:“师傅!”心中颇为感慨,这是蒙跖第一次夸自己,“师傅,陵少说他在洛阳城碰见了风清扬师叔祖来找你。” 蒙跖憋住想笑的冲动,假装惊讶道:“哦,风师叔?他竟然......” 上官龙盯着沉吟的蒙跖,抑制住心中杀人的冲动道:“宋少主,老夫告辞。” 宋师道点点头,又对众人道:“我们暂且去厢房一叙。” 众人走进厢房,徐子陵早已备好了茶水,将众人安排下。 蒙跖道:“小陵,你将碰见你风师叔祖的事情详细说来。” 徐子陵慢慢道来,众人之中除寇仲外,皆不知该说什么。 蒙跖道:“果然是风师叔,只有他才会这样激动。” 见宋师道等人不语,想必是自己说的那一番话将宋阀也骂了进去。 “风师叔这个人比较直耿,当年,我们那里也是帝制,为争权益,百姓发动起义,推翻了帝制王朝,建立了共和之制,对于以前帝制时代的世家大族,内部分裂不知如何处置,一部分人认为只要支持共和,可以网开一面,另一部分人则认为只要是帝制时代的东西就应该全部毁灭。而风师叔就属于这一部分人。” 宋师道不知为何心中松了一口气。 寇仲疑惑道:“何为共和?” 蒙跖道:“就是皇帝是由百姓选出来的,而不是世袭传承的。且保证多数人的利益得到保护,当皇帝也有期限。” 寇仲两眼放光道:“这不是很好吗?师傅当皇帝,当完我当,然后陵少当,在然后臭屎道在当。” 宋师道正细细品味蒙跖这段话,忽听众人一阵笑声,这才发觉了寇仲又说自己的“诨号”。 “蒙先生,我有一问,若是当皇帝的以兵夺权怎么办?” 蒙跖笑道:“不会的,有宪法!何为宪法?有所有人共同定制的准则,且所有人必须遵守。因为它是所以人共同制定的所以它有着至高无上性,宪法第一条便是‘敢有帝制自为者,天下共击之!’谁人敢违反?忤逆天下所有人的意志?即使要调动军队他也没有权利,必须征得人民同意。况且三权分立,皇帝只有行政权,如何反起大浪?只要他敢动一下,最高**院便可让他辞职入狱!” 徐子陵、寇仲心中一喜,这不就是自己苦思冥想如何使天下安定人民幸福生活的办法吗? 宋师道作为宋阀的少主,对于权术自然有所研究,其中利弊一眼便知,但还是一时无法接受共和。 “诸位,我现于曼青院召开群雄大会,是为两件事。”园中忽然传出王薄的声音。 第二十四章 冲突 “第一件:突厥铁勒部曲傲与吐谷浑王子伏骞将要在此决斗。第二件:歌舞大家尚秀芳将要在这里起舞!”说到这里,厢房内的众人都浑身一震,之所以参加这样的大会,一是收王薄邀请,二便是希望可以一见尚秀芳的容颜。至于两个外族人决斗,可就不关众人的事了。 说到这里,厢房内突然传来一股戾气,众人无法感知,蒙跖却扭头一瞧,却是一个异域男子,面容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寇仲看见道:“师傅,他是跋锋寒,当日在王通府上见过的,是我和陵少的挚友。” 蒙跖这才想起,点了点头。 跋锋寒似有所悟,冷冷道:“我与曲傲有仇,此次欲与其决斗,所以先前才露出戾气,还请先生见谅。” 寇仲、徐子陵听此,心中暗自担心。 蒙跖道:“无妨。”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 一把悦耳的男声响起道:“在下秦川,不知宋师道兄是否大驾在此?” 这人可不就是师妃暄吗? 众人心中大惊,此人出现在门后自己竟未察觉,不由面面相觑,徐子陵低声道:“这秦川原是慈航静斋这一代的传人——师妃暄,传闻宁道奇将和氏璧给予此人,后慈航静斋便要代天选帝,由师妃暄出头,其实他们早已选好人物,这些只不过做个场面。” 众人心中不满,慈航静斋有何权力可以代天选帝? 蒙跖笑道:“不必担心多想,你且大声回答不在这里。” 宋师道不解。 蒙跖道:“稍后便知。” 徐子陵大声说道:“秦川走错地方了,此地没有宋师道,只有我与寇仲二人。” 门外顿时无语,稍后又道:“秦川刚刚见各位走入厢房,如何没有宋师道?” 宋师道听此正要开口,蒙跖在徐子陵耳边轻语几声,按下宋师道的话语。 徐子陵心中发笑,面上淡淡道:“既然秦兄知宋兄在此,为何明知故问?况且,要见,为何不进房想见,反而站在门后?” 门外又是一阵沉默,师妃暄心中无语,什么时候徐子陵如此刁钻了。难道是蒙跖教他的?不由又想到陪自己的色空剑现在还在他手上,只能硬着头皮答道:“秦川是怕打扰宋师道兄大驾,况且只是问几个问题,何苦见一面?难道岭南宋阀便是这样将人拒之门外吗?” “可是”徐子陵快步走到门口打开房门道,“门外并无任何人啊?” 宋师道这才明白刚刚蒙跖事何意思,原来师妃暄只不过是传音入密而已,并非在门外! 师妃暄又是一阵沉默,不就是问几个问题,有这么困难吗? 蒙跖一想到师妃暄吃瘪的样子就心中不禁发笑,开口道:“陵少,将门关了吧!我与宋兄还要叙旧哩。” 徐子陵点点头,使劲将门一关,其中的意味以不言而喻,师妃暄也没有在说话。 “喂,”宋玉致悄悄拉了一下寇仲,“你出来,我有话对你说。” 寇仲扭头看向蒙跖,发现他点点头,于是,便和宋玉致走了出去。 “宋兄觉得寇仲如何?” 宋师道心底明白蒙跖的意思,况且,自己妹妹是个什么人,能瞒的过自己?但是……,尴尬道:“好,但是家父却已将小妹许给了李密的儿子——李天凡,而且家父对寇仲也……” 蒙跖淡淡道:“杀掉不就行了。还有你觉得寇仲怎样?” “杜伏威柄围竟陵城,寇仲率几千子弟便将其据于城外,且连斩杜伏威手下大将三人,不可谓不勇猛,又收揽了虚行之,借飞马牧场为自己组建了逐飞铁骑,又有少帅军在手,在未来极有可能涿鹿天下。” 宋师道话中用“可能”二字,说明还是对寇仲怀有怀疑,此时,天下之中,王世充占据洛阳,宇文阀掌控炀帝,独孤阀与李阀划北方为己力,李密瓦岗寨实力强横,就算是杜伏威也有数万兵马,寇仲能否生存下来都是疑问。 蒙跖举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叹道:“我这个师傅,可什么是都没干,有点不称职啊!” 宋师道心中一惊,难道蒙跖要助寇仲了吗?若是如此,只怕父亲会加快与寇仲的联络,日后,宋阀与寇仲结盟,也并非没有可能。 徐子陵激动道:“师傅!” “毕竟,你们是我徒弟,况且,我最近也没有什么事,就随你们两了。不过,也不要太激动,我也不会什么事都干,幼雏在雄鹰的翅膀下可不会长大哦。” “师傅不用出手,暂且看我们就是,一直以来师傅都是神出鬼没,未能一直在膝下尽孝,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蒙跖心中有些感动,经历了这么多世界,虽然自己容颜未变,但其实心里以老,作为一个老人奢求的不就是儿孙幸福和孝顺吗?即使武功再高,自己也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石头。 “好、好。那我就不到处走了,跟你们一起。” 忽然,蒙跖听到寇仲大笑,以及门外骚乱之声,道:“我去外面走走,你们暂且相谈。” 厢房外。 蒙跖一出来,便瞧见有一高一矮将寇仲回路断住,三人在那里对峙,蒙跖轻笑一声道:“真是什么阿猫阿狗也敢捋老虎的胡须啊!” “师傅。”寇仲叫道。 那两个一高一矮听到这一声,相互对视一眼,高的开口道:“你算什么犊子?” 蒙跖一笑,道:“寇仲,我从未教你做人,现在我教你第一件事: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别人怎样待你,你就怎样待他!”话毕,右手直接一掌劈出,将高个子给打下楼底,大步踏向另一个人道:“不知你要说什么?” “还请阁下手下留情,我在此致以歉意。”这时一名男子从后面的厢房内走出。 蒙跖扭头道:“你是......” “哦,在下李天凡,家父李密。” “噢,”蒙跖对寇仲说,“他就是抢你老婆的人?” 宋玉致面上一红,寇仲此时若不明白蒙跖的意思那就不是寇仲了,猛地回头将李天凡由腰间抓住,举国头顶,扔下楼底。李天凡虽然武功高强,但还是稍逊于寇仲,更何况学习了《龙象般若功》的寇仲呢? “你是谁?怎的如此霸道?”一道清丽的嗔怒在旁边响起。 蒙跖回头道:“你又是谁?” 寇仲低声道:“独孤阀的大小姐——独孤凤!” “哦,你有问题?还有独孤阀是什么东西?”独孤阀与李阀结盟已是天下皆知的事,日后也必是寇仲的对手,蒙跖当然没有留情面。 独孤凤原本只是想看热闹,顺便适时给寇仲一点难看,不想却出现了蒙跖,竟如此侮辱自己,拔剑便刺,蒙跖道:“一言不合便要动手吗?” 两指一动,便将剑尖夹住,独孤凤任凭如何用力都无法拔出,蒙跖两指一拉想把剑从独孤凤手中夺下,不想她握剑如此紧,身子踉跄倒了过来,蒙跖两指一弹一道真气放出将剑直接弹开,独孤凤也趁此站了身子。 “不错。”蒙跖赞到,“很少有人能这样做到,将剑握的这么紧。” 独孤凤冷哼一声,又是一剑,蒙跖道:“还不罢休?” 双脚一动,便闪到身前,用手将她腕握住使劲向前拉,马上便要摔倒,独孤凤左手向下按住地板,双脚腾空,便翻一个跟头,蒙跖顺势将握住她手腕的手用力一捏,只听“咔嚓”一声,独孤凤的右手便以骨折,但剑依然不离手。 蒙跖放开手退到一旁道:“你走吧!比起某些人你强了不少。” 三楼某处厢房,一个女子冷哼一声,旁边另一个女子笑道:“莫不是姐姐的剑便是被他夺走?” 独孤凤双目一竖,怒道:“你看不起我吗?连对我出手的**也没有吗?” 蒙跖顿时无语,这不是死缠烂打这是什么? “小妞,你想多了。古语说:好男不跟女斗。我可是好男人啊!” 独孤凤道:“那你刚刚动手算什么?” “呃......” “各位,今天我王薄做东,可否各退一步?”只见一个中年人漫步走来,边走边说。 王薄原本不想出面,一个是独孤阀的大小姐,另一个是击败宇文化及杀掉边不负的人,若是自己再不出来,谁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围观的众人见主人出来,都各自退走,蒙跖道:“既然王知世说话了,那我就不在麻烦了。”语毕,和寇仲一起离开。 王薄心中松了一口气们,其他人都好说话,唯独这蒙跖,自出世以来,无所顾忌,谁都敢动手,这回退走,也是省了麻烦。 “我一定会打败你的。”独孤凤大叫道,“你给我等着!” 蒙跖回头道:“那我可拭目以待咯!” 回到宋阀厢房。 徐子陵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寇仲将刚才发生的事一一道来,跋锋寒道:“李密欺人太甚!” 原来刚刚那两个人是李密手下符真兄弟,与寇仲、徐子陵又隙,所以刚刚才难为寇仲,且两人武功都不输于李密,为保安全寇仲才与他们说话。 蒙跖冷冷道:“李密是吗?” 寇仲道:“师傅莫要出手,李密是我等结仇便由我等解决便是。” “好,这才是我弟子!” 第二十五章 争斗 “不过,得先解决另一件事。”寇仲接着说道,“洛阳帮帮主上官龙是阴葵派暗中的长老,与我们有仇,所以先把他解决了。” “阴葵派。”蒙跖轻声道,“既然如此,上官龙交给我吧!” 徐子陵急道:“师傅,你就留在这里,他交给我们解决。” “阴葵派与我还有一段因缘,况且他们是魔门中人,你们暂且招惹不得,这件事交给我吧。” 徐子陵、寇仲一想却是如此,但又担心蒙跖,又欲开口,蒙跖用坚定的眼神微微一瞪,两人便不再说话。 宋师道道:“蒙兄,不可冲动!” “这里是洛阳!魔门在嚣张,也不敢如何。”蒙跖轻笑道,“你们暂且在此一候,我出去一趟。” 曼青院,正中园地。 蒙跖一跃而下,站在正中,以内力运声道:“上官龙可在?” 厢房内,上官龙透过窗户瞧见是蒙跖,不敢出声,畏缩在厢房内静观其变。 蒙跖嘲笑道:“阴葵派都是这种缩头乌龟吗?连出来都不敢出来?” 上官龙正欲出声,一道雄浑的声音响起,道:“你又是谁?敢如此明目张胆,是你的父母没有管教好你?还是你的父母死的早?”说到最后,语气中蕴含了嘲讽之意。 蒙跖冷冷道:“多少年了,还没有人敢这样说我。曾经,这样对我说话的人,都......死了!死的非常彻底!”一股煞气从蒙跖身上喷薄而出,势不可挡,直冲云霄。 园中的众人只感觉自己身处在尸山血海之中,胆小的人已经开始瑟瑟发抖,园中沉默了片刻,那道声音又响起道:“怎么?很不爽吗?” 众人心中暗道:这是谁啊?循声音发现是位于东面二层的厢房。 不远处,刚刚才回去的王薄脸色铁青,知道一战以不可避免,旁边一位年近四、五十的学士道:“这是谁的厢房?” 王薄苦笑道:“是突厥铁勒部的飞鹰曲傲!” 蒙跖朝着发出声音的厢房道:“你很自信呢!”话毕,腾空一跃,踏入二层的走廊,慢慢走向曲傲的厢房,突然,旁边的窗户被击破伸出一爪,铁青暗红,一看便是常年浸淫爪功,径直向蒙跖人头袭来,左脚一转,出手将手腕抓住,使劲向前一拉,一个身材又高又瘦的黑衣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岭南宋阀厢房内,跋锋寒冷声道:“曲傲!” 曲傲的皮肤有种经长期曝晒而来的黝黑。长了个羊脸,但轮廓分明,像刀削般清楚有力,配上一对鹰隼似的锐目,确有不怒自威的慑人气概。 只是一个照面,蒙跖便从他闪烁的眼神感到他是那种既自负又自私成性,阴险狡诈的人,这类人,一切都会以自己作为中心。彷佛认为拥有老天爷给他的特权,可肆意横行。 “你刚才说什么?”蒙跖懒得问他姓名,直接切入正题。 曲傲眼神闪烁,一字一句道:“我说,你是没有父母教养吗?还是你父母死的早?”话还没说玩,左手突然袭击蒙跖丹田,一招中地。 曲傲笑道:“娃娃,你还嫩哩!” 蒙跖嘲笑道:“是啊!你还嫩哩!” 曲傲察觉情况不对,就要撤掌,却发现被紧紧吸住,身体内的真气不断流失,像被洪水堵塞的大坝,在大坝冲破的那一刻的汹涌,脸上汗珠不断滴落,作为塞外之人,虽然对中原不了解,但是,魔门的传说还是有所耳闻,天魔**更是如雷贯耳。 南面厢房内,师妃暄惊道:“天魔**!?魔门中人?” 曼青院内众人都骇然而立,这人难道是魔门中人?厢房内龟缩的上官龙眼睛闪出一丝异光。 曲傲当机立断,利用仅剩的力气,双脚猛的踏在对面墙上,右手一转,抓住蒙跖手腕,跳下楼底,想要以蒙跖为垫背,将他狠狠摔在地上,片刻之后,“彭”的一声,众人只见园中升起一股尘气。 岭南宋阀房间内,寇仲、徐子陵霍然起身急道:“师傅。”一边说一边冲出房门。 另一个厢房,师妃暄好奇的站起身来向楼下看去,旁边的女子掩嘴笑道:“姐姐是担心他吗?” 原本看戏的独孤凤也向楼底看去,想知道蒙跖到底有没有事。 曼青院楼底中园。 待烟尘散尽,众人只见蒙跖完好无损的站在中央,左脚踩在曲傲胸膛,曲傲嘴角不断淌血,躺在地上无法动弹。 蒙跖嘲笑道:“你以为你是谁?李洛克?玩里莲花?” 曲傲此时心中只感觉屈辱,自己一身真气为他人做嫁衣,刚刚那一击原本想同归于尽,想不到在落地霎那间,被蒙跖狠狠的踏在脚下,堂堂突厥第二大高手,竟落得如此下场,以后也怕没脸见人,忍住心中的痛恨,曲傲结巴道:“你……杀了我!” 蒙跖道:“好。” “且慢动手。”一道男声突然在西边厢房响起。 蒙跖好似没有听见般,一脚将曲傲五脏六腑踩个粉碎,堂堂突厥“武尊”毕玄手下第二大高手便死在此地。 那道男声有说话道:“在下吐谷浑王子伏骞,此次本来是我与曲傲一战,想不到这位兄台却抢先我一步。” 蒙跖笑道:“既然比武,又何必在此大张旗鼓?直接找上门去,杀他个落花流水不就好了?若如此正式难免突生意外。” 伏骞苦笑道:“这……还是我的错喽?” 上官龙突然出声道:“你刚刚明显用的是天魔**,莫不是你是魔门中人?” 魔门当年横行之时,无人敢动,但当魔门衰微时,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况且江湖中人那个不想得到《天魔**》这等奇功? 寇仲冷声道:“上官龙该死!” 蒙跖嘲笑道:“我还你是缩头乌龟想不到竟然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你……”上官龙站起身道,“魔教妖人,不要嚣张!” “我就是魔教中人,你能耐我几何?今天我还偏就站在这里不走,不过,谁敢动我?谁敢动我?谁敢动我?”说道最后,蒙跖一指上官龙,猛喝道,“你?你就是一个垃圾。” 上官龙气道:“你在小看天下群雄吗?” “我不是说你是垃圾,我是说在做的各位都是垃圾!” 宋师道苦笑道:“这……” 独孤凤嗔怒道:“就你厉害!” 伏骞厢房,一个中年男子正欲出声,伏骞挥手让他退下,道:“他有这个资本,去,查查他是谁。” “是。” 师妃暄房间里,旁边的女子嗔道:“这人好无礼!” 师妃暄摇摇头道:“秀芳,你错了。他有这个本事说在座的都是垃圾。” 原来与师妃暄在一起的正是此次宴会的另一个主角——尚秀芳。 “不是就打败了一个异域男人吗?” “曲傲可是突厥‘武尊’毕玄下第一高手,况且,当日,蒙跖未出三招便以击败我。” “什么?”尚秀芳惊讶道。 上官龙喝道:“你……” “怎么?哦,忘了,我原本是来找你的!” 上官龙脸色一变,道:“你敢?在天下群雄眼前,我看你如何动手!” “是吗?” 蒙跖右手缓缓拔出色空剑,道:“我蒙跖来中原这么多天了,差点忘了我最擅长的可是剑!” “蒙跖!”众人异口同声,脱口而出,“是他!” 独孤凤沉默不语。 伏骞道:“原来是他!” 原本众人还想跃跃一试,意图得到天魔**,但得知是蒙跖,都抑制住心中的冲动,边不负可是刚刚死在他手上! “噌”色空剑拔出,蒙跖横在胸前,正色道:“剑名七虹。” 师妃暄心中气道:“什么七虹,明明是我的色空!” “姐姐,这不是你的色空剑吗?” 师妃暄脸色微微一红,没有说话。 “呵”蒙跖双手握剑对着上官龙猛地一劈,一道长约十几丈的剑气喷薄而出,冲天而起,瞬间曼青院内剑气四横,众人只感觉好似面对千年寒冰,冷的瘆人,寒毛都竖起。 上官龙拿出龙头仗横在头上,不想连人带仗被斩为两段。 “你看我敢不敢?”蒙跖冷冷道。 “好.....好强。”独孤凤吃惊道。 寇仲惊讶道:“想不到师傅剑法如此之高!只可惜我是学刀。” 师妃暄心中对蒙跖的警惕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慈航静斋镇派绝学便是《慈航剑典》,对于剑的研究早已超前许多,蒙跖的剑法可以说是已到“天下万物皆可为手中剑”的地步,不动声色是若常人,动剑是若剑中之帝! 看看四周,蒙跖道:“谁还有异议?” 众人无语。 蒙跖径直走回厢房。 尚秀芳皱起鼻子道:“真是霸道!” 厢房内。 宋师道尴尬道:“蒙兄真是.......,呃,一时都不知如何说了。“ “真是让大家见笑了。”蒙跖笑笑,又对寇仲、徐子陵道,“听说,和氏璧在净念禅院,今晚我去给你们取来。” 第二十六章 净念禅院 洛阳,净念禅院外。 蒙跖站在一个山坡处,遥望着南方远处位于一座小山上的宏伟寺院。 “当!”悠扬的钟声,从山顶的寺院内传开来。 这是一座极为宏大的寺院。 寺内建筑加起来达数百余间,大殿庙宇数不胜数,俨如一座小城,只不过里面住的都是僧人。 寺中隐隐传来阵阵诵经声,一切显得那样平和、安详。 正中处就有七座大殿,为文殊殿、大雄宝殿、无量殿诸如此类,七座大殿后方,又有一座在灯火下黄芒闪闪,比其他殿宇小巧得多的小殿,那座小殿很怪,但却似乎比其他大上十倍的殿宇更有地位。 看到那座深各达三丈,高达丈半的铜殿,蒙跖眼中放出异光,心道:如此一座铜殿,定然需要极多的金铜,以及一位真正的能工巧匠,不愧是洛阳,果然卧虎藏龙。不过,就算是铜墙铁壁,我依然来去自如! 一个时辰后。 “叮!叮!叮!” 三下清脆的磬声,从做晚课的大殿传来,念经声倏然停止。 整座禅院万籁俱寂,只有虫鸣唧唧之音,逐渐填满山头与寺院的空间。 蒙跖漫步走到山头放眼向下望去,只见一个接一个的和尚鱼贯从铜殿后的大殿双掌合什的走出来。 “呵。”蒙跖淡淡一笑,鼓足气劲,向下猛喝,“蒙跖来取和氏璧也!” 原本鱼贯而出的僧人们身体一滞,个个急忙摆起架势,四周查看。 青铜殿外,一座又红漆渲染的佛殿。 四位高瘦不一的和尚盘膝而坐面对释迦摩尼佛像,正是了空座下四大金刚,从左到右依次为不痴、不嗔、不贪、不惧。听到这道喝声,四人就要起身,旁边一女子开口淡淡道:“四位大师切莫着急,守住和氏璧便是,小心中了他的调虎离山之计!”幽幽烛光映照在这人脸上,正是师妃暄! 听到这话,四位僧人又坐下悠悠念起佛经,仿佛一切与他们无关。师妃暄抬头仰望天空中那轮明月,心中回想那天蒙跖说的话,“日后,我必踏月来取!”心中生出不安来。 突然,一道火光在无量殿闪起,紧接着文殊殿、藏经阁、大雄宝殿接连起火。 四大金刚终于坐不住,一位高瘦的僧人开道:“我去看看,和氏璧不容有失,但禅院也不能由此而毁灭!” “不贪,你去吧!”坐在首位,面色苍老,但却有力的和尚开口道。 听到这句话,不贪匆忙打开殿门,前去组织僧人救火。师妃暄静默不言,只感觉心中不安愈加强烈。 “当、当、当” 钟声突兀响起,“有人进入了铜殿!”四人心中同时想到。师妃暄当前冲出,直往铜殿,身后三大金刚紧随其后。 铜殿大门洞开,四人急忙查看,却见是了空禅师缓慢走出,四人合十行礼,师妃暄道:“大师,和氏璧是否?” 了空垂下眼皮,摇了摇头,静默不说。 不痴道:“蒙跖造如此大之声势,难道今晚只是虚晃一枪?” 师妃暄坚决道:“绝不可能,他既然说,今晚来取,那必然会来!” 了空左手一抚,一股劲气散出,将铜门闭紧,就地盘膝而坐。 不嗔道:“马上就要天亮了,我们暂且再按耐几分。”语毕,也随了空就地打坐,不痴、不惧亦然。 师妃暄依靠在铜柱上,静静看着前方起火的七大殿,默然不语。 “啊。”不贪惨叫的声音突兀响起。 “不贪大师、不贪大师。”众僧慌乱的声音也传来过来。 坐在门前的四人猛地睁开双眼,不慎起身就要离去,了空挥手示意让其别动。四大金刚中不慎与不贪关系最好,但了空已经示意,不慎也不好离去,只能焦急的坐立不安。 远处走来一片人影,众僧抬着不贪来到铜殿前,不慎连忙起身去察看,剩余的几人也相继去看不贪伤势,师妃暄只感觉其中可能有诈,但碍于情面,还是围上去。 不慎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众僧一下子仿佛炸开了,各说各的,有的说看到天上掉下一块石头砸昏了不贪。有的说看到不贪在昏迷前好像在说什么。 “好了。”不痴大喊一声,为抑住局面,说话是蕴含了一丝真气,众僧顿时安静下来。 了空将不贪扶起,仔细查看伤势。 铜殿内。 一身夜行衣的蒙跖静静的看着那方纯白无瑕,宝光闪烁的玉玺,正与世无争的安然置于铜几之上。 玺上镌雕上五龙交纽的纹样,手艺巧夺天工,但却旁缺一角,补上黄金。 和氏璧! 蒙跖伸手抓在手中,刹那间只感觉一热一寒两股气息冲入自己的奇经八脉,真气紊乱难以抑制,当机立断放开和氏璧,真气这才安稳下来。 果然如此,和氏璧却有一股奇异力量能够紊乱人的真气。怪不得要用铜殿来隔开,只怕寺院中除却了空外,其他人都受不了和氏璧的影响。 听到外面的嘈杂声逐渐消失,蒙跖只感觉时间越拖长情况只怕越坏。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将真气全都收回下丹田,同时运行北冥神功,蒙跖再次将和氏璧抓在手中,一热一冷气息又袭来,灌注自己身体,北冥神功吸力大开,不好!两股气息在蒙跖中丹田内搅动,北冥真气根本无法化解!在这样下去,只怕自己不但中丹田还有经脉都要受重伤。 额头微微渗出汗水,和氏璧对武功高强的人影响越深,何况自己?这回托大了!蒙跖苦笑无言,这应该就叫自作自受吧! 真气越加不受控制,好像马上就要炸开一般。而蒙跖却内心渐渐安静下来,没有任何杂念,默默的感受身上的一切,难道自己的旅程将要在这里结束了吗?心中闪过一幅又一幅的画面,射雕中、天龙中、笑傲中、神雕中、侠客行中等等,不甘啊!不甘啊!想到当初的那些承诺和誓言,绝不能就这样,蒙跖开始慢慢回想自己所学,忽然看到前方在佛翕中的佛像,内心慢慢浮现一个个经络图。 片刻之后,真气竟然逐渐平静下来,和氏璧上的气息竟然慢慢消失,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蒙跖心中惊讶到,正要细细查看。 “吱呀”铜殿的大门打开,师妃暄淡淡道:“你果然在这里!” 感受到体内真气的平稳,蒙跖小心翼翼的调动,发现并无大碍,笑道:“师妃暄,你来迟了一步!” “阿弥陀佛,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一个高瘦如枯枝般的和尚劝谏道。正是四大金刚之首——不嗔。 蒙跖看向师妃暄问道:“你是如何知道我在这里的?” 师妃暄解释道:“刚才,我与四位大师在偏殿守看铜殿,你为了方便行事便调虎离山点燃七大殿,为救火,不贪大师,前往指挥,趁此机会,你悄悄打开铜殿大门,不想了空大师稍后你一步,你便躲在铜殿大门悬梁伺机,但了空禅师与其余三大金刚守坐在门口,你又没有机会,于是,便击昏不贪大师,让众僧前来找了空大师,制造混乱,趁所有人注意力堵在不贪身上时,你便打开铜殿大门,走了进来!” 蒙跖将和氏璧放入怀中,双手鼓掌赞赏道:“果然不愧是师妃暄,竟然这么快就明白了,有时候我都忍不住想放弃和氏璧,把你掳回去当老婆!” 师妃暄正色道:“只要蒙兄放弃和氏璧,并劝说寇仲放弃争霸天下,我愿随你隐居。” “你们慈航静斋便不是如此吗?碧秀心莫不是前例?”蒙跖大笑道,“况且,我若真想要你,何必如此麻烦,只要打上慈航静斋,谁人是我对手?” “大言不惭!”不嗔怒道,“宵小之辈竟也想攻打佛门圣地!” 蒙跖淡淡道:“你想试试?”语毕,从身后抽出色空剑,向前一指。 “蒙兄,还是放下屠刀吧!此地早已被我等团团包围,纵使是一只鸟都飞不出去!” “哦?是吗?那祝玉妍是怎么进来的?” “什么?”几人大惊,祝玉妍也在此? “哼,蒙跖交出和氏璧,不然你就死在这里吧!”一道清丽的女声传来,却未见其出现。 门外,了空合十道了一声佛号。 “嘻嘻,蒙哥哥,你还是把和氏璧给婠婠好不好?”婠婠狡黠的声音响起,“不然,人家就不和你在一起了。” 蒙跖长舒一口气,将色空剑放下道:“终于,你们都来了!我可是等了好久。” 师妃暄惊讶道:“你……” 蒙跖笑道:“这么重大的事我怎么会在曼青院这种耳目嘈杂的地方说话?除非有诈。师妃暄你既然知道我会来此,定然是设下重重埋伏,而我这个人太特殊,尤其是在曼青院内一剑将上官龙杀掉。所以,有些人即使知道这里有埋伏依然还会前来,因为他们怕你们挡不住我,和氏璧既不能给李世民又不能被我拿走,那就只好趁火打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可惜,你们和他们碰到了我!被我玩的团团转。” 第二十七章 少林 “刚才,打开铜殿的门,我是故意的,目的就是看藏在暗地里的人敢不敢出手,谁想到了空进来打搅了我的计划,不过也无所谓,他们并没有上当,所以,我刚刚故意走进来,让你抓住,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时局越乱越好!”话毕,蒙跖将怀中的和氏璧拿出举到头顶,道,“谁来取?” 四周寂静无人说话。 蒙跖道:“看来是没人要了,那我就不客气了。”正要把和氏璧在收入怀中,突然,一只利箭射来,蒙跖右手一甩,一道紫光闪过,利箭原路折返回去,速度更快,不到一刻,远处传来一声惨叫。 “想要就正大光明的来要,何苦偷偷摸摸?” 蒙跖将和氏璧藏在怀中,右手从地上拔起色空剑,正色道:“剑名七虹。” 师妃暄急道:“撤!” 不痴不明所以,不过师妃暄既然如此说,定然是有她的原因,立马向后撤退,蒙跖双脚一踏,飞跃而起,色空剑长横当空,一道呈红蓝两色庞大的剑气冲天而起,将铜殿房顶击碎,蒙跖脱身而出。 “我要走,谁能拦的住?” “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一个身材修长潇洒,鼻子平直,长有对深邃难测的眼睛,身穿的是一袭黄色内袍,棕式外套的僧服的人出口淡淡道。 岂非了空? 了空钻研闭口禅已有数十年的时间,想不到今日竟然开口说话!不由得,或是藏在暗中,或是场上的人喘了口气。 蒙跖嘲笑道:“你不是练闭口禅吗?怎么今日说话了?莫非你以前是在放屁?” 了空淡淡道:“施主,还请皈依我佛!” “你觉得什么时候道宗的人会变为胡佛?既然一言不合,那便来战!” 了空将垂下的眼皮微微张开,大拇指叩住一颗佛珠,猛然用力弹出。蒙跖色空剑一斩,便劈为两段。 “既然施主不愿,那了空就不客气了,和氏璧若有失,贫僧难辞其咎。” 蒙跖道:“好,我敬重大师,那就不用武器了。”说罢,将色空剑插在脚下,又道:“佛门武学,我学过不少,今日我便依此与大师相斗,点到为止,如何?” “阿弥陀佛,若施主能够打得过贫僧,那和氏璧之事我便不在追究。任凭施主离去。” “师傅,这……”不痴急道。 “莫言,在场之人皆可为证,妃暄,老衲擅自做主,还请见谅。” 师妃暄微微一笑,道:“妃暄但凭大师做主!” 转过身来,两人相互对视,互不言语,两股气势从身上喷薄而出,围观的众人屏息不语。 祝玉妍心中叹道:还是小看蒙跖了! “呼、呼、呼”地面的尘土飞扬在空中,猛然刮进二人中间。 “喝”了空飞身向前一掌,蒙跖转身踢腿,“啪”,相撞在空中,二人来来回回便已数回合。 只见了空浑身上下金光闪闪,想必是佛门内功深厚所致,其武功虽然平和,但又不失刚猛,一招一式之间,可见其佛法之深。 蒙跖在既然道,用佛门武功,那必然用佛门武学。况且,在金庸世界中自己早已将佛门武学七十二绝技,练至炉火纯青,一招一式之间,皆现佛法道行。 不痴惊道:“难道这蒙跖曾经也是和尚?不然,这佛法为何如此精深?一招一式之间,足见其佛学造诣。” 师妃暄摇摇头,内心浮想联翩,蒙跖此人虽然说是海外人士,但却无人证明。自称是道宗门人,但曼青院内,煞气惊人,若是道宗,怎会杀如此之多?若说是魔教妖人,但现在浑身上下,若金光披霞,俨然一位得道高僧,不知不觉中,师妃暄对蒙跖越加好奇,想要了解他,知道他的过去,知道他是怎样的人。 “啪”了空一掌向下劈来,蒙跖右手成爪,使出龙爪手,抓住了空袖臂,使劲一拉,左手食指伸出,佛家拈花十八指便已使出。 了空猛喝一声,周身金光大耀,“当”的一声撞在一起,随后了空“噔、噔、噔”向后倒退几步,蒙跖将手指收回站立不动,高下立判。 “输了。”师妃暄轻声道,“蒙跖用佛家功夫打败了大师。” 祝玉研握紧手掌道:“输了!” 趁此间隙,了空出声道:“施主莫不是曾经在少林修行过?” 蒙跖猛然抬头,惊讶道:“莫不是这里也有一座少林寺?” “少林寺!”师妃暄低头轻语。 祝玉妍大吃一惊,道:“少林寺!?” 婠婠疑惑道:“少林寺?为何从未听过?” “因为它早就被灭了!” “为何?” 了空接道:“没错,少林寺创建于北魏太和十九年,是北魏孝文帝元宏为安顿印度僧人跋陀落迹传教而建造的。因寺座落于少室山阴的丛林之中,故名。后来,释迦牟尼第二十八代佛徒菩提达摩漂洋过海来到中原,一苇渡江,北渡长江来到少林寺,在跋陀开创的基础上,广集信徒,传授禅宗,寺院逐渐扩大,僧日益增多,少林寺名重一时,成为禅宗祖庭,但北周武宗时,大力灭佛,显赫一时的少林寺,也因此消失。” 场中众人听闻,想不到少林寺竟然是曾经的佛家魁首! 师妃暄想起曾经听闻慈航静斋中老人曾言:少林乃天下佛教魁首,若其不灭,道宗、魔教便不敢出世,何况,少林武学更是自成一脉。可惜,被北周武帝所灭! “原是如此,”蒙跖恍然大悟,又坦然道:“没错,我的武学确实来自少林寺!” 了空合十行礼道:“不知少林武学,施主学得几何?” 蒙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应该差不多学全了吧?” 众人一副不相信的表情,但蒙跖确实是实话实说,在金庸世界里,少林可是武学圣地!自己可没少光顾,尤其在天龙世界里,不管是嬛琅山洞还是慕容家的藏书,都有完全版的少林七十二绝技,以自己当时的性格如何放的过? 了空沉默无言,明显是不相信,师妃暄心里也暗骂道:就会吹牛。 蒙跖深吸一口气道:“《易筋经》我学过,《洗髓经》我也学过,达摩传下的《欲三摩地断行成就神足经》我还学过。少林寺的七十二绝技我也学过几番。” 了空道:“这......怎么可能?” “当年,我曾在少林也呆过,我给师妃暄的《心经》与《大日如来真经》便来于此。”蒙跖回想起以前的岁月,脱口而出,“东风不驭孤剑,大道返本归元!” 了空低头道:“善哉、善哉。施主与我佛有缘,有大缘!我也不是施主对手,离去吧!” 蒙跖站立不动,轻叹一声,道:“多谢大师!”话毕,正要离去,又停下脚步道:“今日有缘,我变将此功赠予大师吧。” “这招乃是少林绝学——龙爪手!”话毕,瞧看四周道,“各位还是不要多看了,若练此功,必学佛经,若不然走火入魔,且此功有专门口诀,不按口诀来,只能得其形,不得其真!” 又用传音入密将口诀说给了空,道:“大师且看好!” 言毕,当下使出龙爪手,龙爪手只有三十六招,要旨在凌厉狠辣,不求变化繁多。蒙跖浸淫多年,其路数自然不必多说。 蒙跖左手虚探,右手挟着一股劲风,道:“拿云式”。又双手齐出,单腿站立,“抢珠式”,便即转圈,双手朝天抓起,“捞月式”。 看向院落中的一棵古树。 蒙跖突然间大喝一声,纵身而上,双手犹如狂风骤雨,“捕风式”、“捉影式”、“抚琴式”、“鼓瑟式”、“批亢式”、“捣虚式”、“抱残式”、“守缺式”,八式连环,疾攻向古树。 蒙跖这八式连环龙爪手绵绵不绝,便如是一招中的八个变化一般,快捷无比,好似利箭传空,众人眼花缭乱,古树之上,斗大的空洞出现,如蜂窝般密密麻麻,众人又是一阵骇然。 看到这里,祝玉研道:“我走了!你若想看就看吧!但只可借鉴,不可学。” “不要和氏璧了吗?” “不必了,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只凭北冥神功便可打败我二人,何况他还会少林失传的武学,若真正认真起来,在场所有人都不是其对手,只怕只有三大宗师可以相比,不过,他的武功太杂,没有融汇贯通得出自己的真功!若有一日,他悟透,便到来那一步了!”祝玉研的身影逐渐消失。 “那一步?” “破碎虚空!” 绾绾默然不语,看向场中的蒙跖,脸上露出笑容却又有一丝遗憾。 蒙跖每出一招,大树便颤抖几分,几乎到地。“抱残式”和“守缺式”稳凝如山般使将出来。这两式是龙爪手中最后第三十五、三十六式的招数,一瞥之下,似乎其中破绽百出,施招者手忙脚乱,竭力招架,其实这两招似守实攻,大巧若拙,每一处破绽中都隐伏着厉害无比的陷阱。龙爪手本来走的是刚猛的路子,但到了最后两式时,刚猛中暗藏阴柔,已到了返璞归真,炉火纯青的境界。 使完,蒙跖双手一收,大树轰然倒地,树干之上疮洞点点,众人深吸一口气。 “大师可看清了?” “看清到没有,不过施主倒是今晚毁了我寺庙不少东西!” 蒙跖哑然失笑,道:“好,以后若有机会,我再来这里与大师一会!” 第二十八章 罗汉伏魔功 “动不动手?”净念禅院四周暗地中有人悄声询问道。 “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机会,等!” 蒙跖说罢,转身就要离去,师妃暄开口道:“我一定会拿回和氏璧的!” “是吗?”蒙跖淡淡道,“似乎到现在你的剑还在我手上。而且,它现在也不叫色空剑了,它现在叫七虹。” “你当日不是说,你只是暂做抵押吗?只要拿到和氏璧,你就还我。你想食言?” “这把剑确实用的很顺手,况且,我自己的剑也没有带来。”蒙跖没有说自己到底还不还剑,只说这把剑用的顺手,自己的剑不在身边,其中意味以不言而喻。 “迟早有一天我会全部拿回来!”师妃暄坚定道。 蒙跖双眸一闪,大笑道:“那么,那一天之后,你就永远不是你自己了。哈哈哈”话毕,腾空而起,转身离开了净念禅院。 师妃暄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蒙跖离去的背影,默然不语。 片刻之后。 师妃暄语气中有一丝责备道:“大师为何放他离去?且少林被灭已有数十年,以他的年龄如何能去过少林?他一直自称自己第一次来中原!” 了空迟疑道:“妃暄仙子,老衲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大师请说。” “我们留得下他吗?老衲可不是他的对手,与他对阵,仅仅是佛门武学,便将我击败,何况他还未使出其他武学,与其如此不如放他离开,至少他给我们《心经》和《大日如来真经》说明他内心对佛门并无抵制,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若是以后如果他称帝说不定还会对佛门网开一面。” 师妃暄沉默不语,显然是默认了了空的说法。 净念禅院外。 蒙跖大步流星走出禅院,道:“想要就快来,不然我可走了。”话毕,“嗖、嗖、嗖”十几支利箭穿空而来,嘴角微微一笑,双腿分开蹲马步,腰间一松,两手成圆式环绕,真气在手间流转,将飞来的利箭折返回去。 黑暗中,密密麻麻冲来一片身穿夜行衣手持长刀的黑衣人,煞气极浓,见利箭折返,悍不畏死,直冲前来。 “可惜,如此军士因当战死沙场,为百姓驱逐外寇。”蒙跖摇摇头,叹道。随后,右手拔剑便上。 黑衣人大叫冲来,蒙跖当前一剑捅进胸膛,左手推开,右脚微点,轻轻一转,剑尖便已挽起血花,“但现在,你们却助纣为虐,那就……死吧!”蒙跖话锋一转,手中剑法立刻变得凌厉万分,一步一剑,一剑一人。 “上!”躲在暗地中的人一声大喝,周围源源不断涌来黑衣人,蒙跖的青衣早已染红,好似点点梅花在其中绽放,大笑一声,蒙跖道:“既然如此何不赋诗一首?”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蒙跖仰天高声念道,“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呵”向前一剑挽花,回头右手一转,“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双脚起跃,腾空而立,倒转而下,“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呀~”右手腕不断转圈,近身的黑衣人咽喉处立刻喷出鲜血,“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回身站立,右手往左一刺,径直穿透两人,“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蒙跖猛吸一口气,仰天长啸,色空剑脱手而出,刺穿数人钉在地上,“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左掌将眼前之人脑袋打碎,身后几剑齐刺,蒙跖向前一扑,“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单掌撑地,右腿横扫,黑衣人顿时倒地大半,“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左手抓住色空剑柄,周身乱舞,剑速疾快,若舞梨花,遍体纷纷,如漂瑞雪,“千秋二壮士,煊赫大梁城。”蒙跖猛地一滞,身上真气外放,细看之下,竟然是有丝丝组成,并非连成一片,“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真气凝实,于周身化为数把气剑,突然向四周射出,大喝:“谁能书閤下,白首太玄经。” 诗完剑停,周身再无一人!但见蒙跖身上血滴淋淋,犹如地狱之阿修罗。 了空双手合十,道一声:“阿弥陀佛!” 师妃暄双眸合住,默然不语。 “蒙哥哥的诗词还是如此飘逸如仙。”婠婠艳羡,娇声问道:“不知诗名几何?” 蒙跖淡淡道:“侠客行!”语毕,起身离去,再无一人敢阻。 洛阳城,寇仲、徐子陵处。 “师傅。”看到蒙跖浑身鲜血,寇仲、徐子陵自责道,“都是我二人的错!” 蒙跖无语道:“这是别人的血。” 语罢,从怀中掏出和氏璧放在桌上,辉光璀璨,玉玺上镌雕上五龙交纽的纹样,手艺巧夺天工,但却旁缺一角,补上黄金。寇仲双手不由想去拿在手上仔细观察,蒙跖打断道:“和氏璧上有一股奇异能量,影响人的真气,切莫触碰。”话毕,又想到自己在铜殿之时,本来真气难以抑制,却忽然平静,皆因脑海中突现的那些经络图,可是自己没有看过这样的秘籍啊!蒙跖陷入沉思,仔细回想起自己的过去。 虽然寇仲听到蒙跖这样说,还是抵挡不住自己内心的**,伸手一探,“呵!怎么这么烫手?” 徐子陵也不由伸手触碰,惊讶道:“不烫啊,明明冷的像冰块。” 蒙跖听到二人话语,猛然一丝亮光在脑海中闪过,急忙问道:“你二人刚刚说什么?” 徐子陵不解其意,但还是道:“仲少感觉和氏璧很烫手,可我却感觉和氏璧冷的瘆人!” 蒙跖猛地一拍桌子,原来是它! 寇仲、徐子陵吓了一跳,茫然看向蒙跖。 罗汉伏魔功!此时蒙跖脑海里全是这几个字。当初自己穿越到侠客行之时,仅仅只呆了数月,对其印象很少,也是自己穿越以来少有的几个可以全身穿越的世界,以自己当时的功力虽然不足以笑傲天下,但也少有人敌。所以自己也算可以纵横天下,但却无所收获!侠客岛之行,太玄经自己也看过却完全看不懂,只感觉是一种蝌蚪文。也曾借到罗汉伏魔功的泥人仔细研磨,但是苦心钻研半天却无收获,没有石破天那样的天资,最后只能放弃。现在才明白其中的的奥妙。 罗汉伏魔功乃少林派第一精妙内功,并兼阴阳刚柔之,其最基本的修炼条件就是融合纯阳真气和纯阴真气,达到水火相济、阴阳合一。且这门神功集佛家内功之大成,深奥精微之极。单是第一步摄心归元,须得摒绝一切俗虑杂念,十万人中便未必有一人能做到!聪明伶俐之人总是思虑繁多,但若资质鲁钝,又弄不清其中千头万绪的诸种变化。 当年创拟这套神功的高僧深知世间罕有聪明、纯朴两兼其美的才士。空门中虽然颇有根器既利、又已修到不染于物欲的僧侣,但如去修练这门神功,势不免全心全意的‘着于武功’,成为实证佛道的大障。佛法称‘贪、嗔、痴’为三毒,贪财贪色固是贪,耽于禅悦、武功亦是贪。因此在木罗汉外敷以泥粉,涂以油彩,绘上了少林正宗的内功入门之道,以免后世之人见到木罗汉后不自量力的妄加修习,枉自送了性命,或者离开了佛法正道。 自己聪明绝顶练功之时自然思虑万千,难以平静,定然走火入魔。且阴阳共存何其难也?罗汉伏魔功也只有石破天和那位创作这个武功的人练成,以后在无人可修。 但是,在铜殿之中自己生命堪危,故内心再无他念,抱元守一,心思一念,在带上和氏璧寒中带热,热中含寒,竟然使阴阳共存,在那一瞬间自己才可以练成罗汉伏魔功! 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真是应了这句话! 从寇仲手中拿过和氏璧,蒙跖细细端详,轻声念出:“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一切皆是天意、皆是天意!” 感受和氏璧中无穷无尽得力量,现在自己可以轻而易举的吸收,功力大增!但是抬头看了看寇、徐二人,蒙跖道:“和氏璧中有无穷的力量,不但有洗髓易经之效,而且可以加大经脉的负载使真气容量大增或加快气劲行走的速度,也是为以后你二人成为大宗师打下坚固的基础!现在,你二人就吸收其中力量吧!” 寇仲、徐子陵心中极为感动,蒙跖本来是可以不说出来将和氏璧占为己有的,但是现在却.....,两人叫道:“师傅,若是你不吸收,我等也不吸收!” 蒙跖摇摇头道:“不必了,这机缘是你们的。我的机缘早得到了!” “师傅!” 蒙跖开门走出去道:“我去给你们守护,你们赶快。” 寇仲只感觉眼中有什么在流下来,呜咽道:“陵少,” 徐子陵双臂架在寇仲双肩,坚定道:“既然师傅如此对我,我们就不要让师傅失望!” 寇仲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第二十九章 形势 片刻之后,房间内发出一股恶臭,蒙跖明白二人已经洗经伐髓成功。 “我的娘,为何我这么腥臭?”寇仲惊讶的声音传来。 徐子陵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仲少,有必要一惊一乍吗?” “咦,陵少,你英俊了不少啊!不过与我还是差点。” “滚。” 蒙跖摇摇头,默然不说,看着慢慢升起的朝阳,心中只觉得无限的美好,有时候这样也不错。 “啊!怎么会这样?这可是师傅辛辛苦苦拿回来的,徐子陵!谁让你一屁股坐烂的?你的屁股怎么那么大?”寇仲有大叫起来。 徐子陵顿时无语。 蒙跖忽然大笑起来,房间里一滞,寇仲也大笑出声。 蒙跖笑是因为在此时此刻自己真的很开心,寇仲笑则是因为忽然发现和氏璧那一脚黄金勾在徐子陵的屁股上,差点以为是……。 “呀……”徐子陵忍不住了,猛地扑在寇仲身上,两人就地打闹起来。 第二天。 三人坐在一起,经过昨天的事,三人之间感情亲近了不少。蒙跖看着二人,问道:“从今之后,你们有何打算?” 寇仲道:“当然是争霸天下!” “哦,那具体计划呢?” 寇仲、徐子陵不说话了,现在这个局势,自己虽然有了些许势力,但还是不足以逐鹿天下,自己二人一天到晚被人追杀,何谈争霸天下? 寇仲羞愧道:“没有制定。” 蒙跖没有责怪寇仲,反而笑道:“原来你一直在说大话!” “师傅,我……”寇仲急道。 蒙跖挥手示意寇仲不要说话,张口道:“自杨玄感于黎阳起兵,天下豪杰并出,跨州连郡者不可胜数,河北窦建德,出身草莽,目不识丁,然败隋悍将薛世雄,克河间,都乐寿,呼之以应百方。何也?不依天时,不制地利,抑以人谋!今其盘距河北,辖精兵十数万虎视眈眈以图中原。同出百姓,相印于心,只可与其交好,不可结难。唐李渊,关陇旧贵,三世为公,德高望重,举旗而诸贵附,挥下谋士如云,猛将如雨,更兼关中地势险要,群山环绕,易守难攻,可谓得天时,制地利,应人和!虽李渊虎踞太原,然中隔江河,即举精兵亦可断于江北,何况,突厥雄视中原,若不伐唐,实难有进。故李渊虽龙似蛇!但也不可小觑。瓦岗李密,宵小之辈,虽兵多将广,然其暗害翟让,明不言,行不顺,只能龟缩不敢出兵。江淮之地,北接中原,南邻苏杭,西处竟陵,可握飞马牧场于手,探江南富硕入怀。然其主杜伏威,胸无大志,赌货之徒,浅见寡识,只许偏安一隅,将不能尽其才,兵不能出其锋,此上天所赐也!小仲若占据江淮,招贤纳士,抚恤百姓,暗练精兵,西使飞马,南和宋缺,待天下有变,以江淮为基,让子陵镇守,你率军南下江河,一举攻占江南,划江而治,随后,北伐瓦岗,远交近攻,明攻窦建德,暗和其共击李唐,则天下定已!” 寇仲、徐子陵吃惊不已,心中称善。 寇仲恍然道:“我一直难以找到可以媲美诸葛孔明之人,虚军师虽然才华横溢,然其军政不善,想不到,我找了半天,原来就是师傅!” 蒙跖摇摇头道:“我善于大略,忽于小计,若推军师,我有一人。” 寇仲急问:“是谁?” “这人你也认识,也算的你半个师傅!” “李靖!” 蒙跖点点头。 寇仲慌忙起身便要去找,李靖当下正在洛阳且住在曼青院中! 蒙跖道:“我随你一起。” 洛阳,曼青院。 李靖正在房间收拾行装,李阀招揽,自己虽然不知其如何,但也前去看看,若是满意便留下,若是不满只走了便是。 “笃、笃、笃” 还没去开门,房门已被推开。 李靖仔细一看,却是寇仲、徐子陵,心中惊讶,不解道:“小仲、小陵,找我有事?” 寇仲握住李靖手道:“我是特来相邀请你加入我少帅军!” 李靖面露难色道:“可我已答应李阀,去他那里看看。” 寇仲听到这话,心中已凉了大半。 “若是我相邀呢?”一道温和又熟悉的声音传来。 李靖往后一看,正是蒙跖! “蒙先生?” 蒙跖笑道:“是我。当日一见,可是思量。” 李靖心中暗自对比寇仲和李阀,虽然现在寇仲的少帅军在夹缝中生存,但是,有飞马牧场的支持,寇仲又是江淮军少帅,暗地里与南方大族宋阀又有机密,或许,宋阀会支持寇仲也不一定,且有蒙跖这位堪比大宗师的存在。反观李阀虽然兵多将广,但却只能拘于山西,难以成长,但自己心中却看好李阀。两相比较,各有好处。思虑万千,李靖开口道:“好,但是,我对少帅军若不满意,可以立刻离开。” 寇仲心中大喜,开口道:“好!” 蒙跖道:“既然如此,那现在我等先去找虚军师。不过,从这以后,我会假扮另一个人,不在以真面目示人。” 寇仲不解道:“为何?” “若我以真面目示人,那世人皆知我在你这里,那必然对你们是日日盯防,我的敌人也会找到这里来,反之,世人若不知我在你们身旁,那对你们的注意力就会下降,也有利于寇仲行事。” 三日后,洛阳城外。 四人相伴而行。 分别是寇仲、徐子陵、李靖以及假扮为令狐冲的蒙跖。 “嗖”一支利箭自身后射出,寇仲将腰间井中月急速拔出,一刀砍为两段。 “好久不见啊。”一道柔和的女声响起。 众人抬头细看,周围围来四人,当前一人正是瓦岗寨军师沈落雁东西两侧分别为当日在曼青院内见过的符真、符彦兄弟,而身后一个年近四十,一袭白衣,后背背一弓箭,漠然走来,正是寇仲当日所见瓦岗寨王伯当。 寇仲道:“不知沈军师有何事?” 沈落雁冷笑一声,淡淡道:“寇仲,你不要装着明白当糊涂,天下谁人不知你师傅于净念禅院中取走和氏璧交于你手!” 寇仲苦笑道:“和氏璧当真不在我手上。”此话不假,和氏璧早已碎成粉末,那里来的和氏璧啊?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话毕,王伯当已经将一支箭架好瞄准寇仲。 “既然寇兄说没有,那自然没有,何必动手?” 沈落雁这才注意到四人之间,有一个陌生面孔,面孔坚毅,皮肤黝黑,身穿隋朝百夫长军服,腰间挂一长剑,器宇轩昂,一看便不是平凡之辈。 蒙跖见沈落雁看向自己,双手抱拳道:“在下令狐冲!” 沈落雁心中嫉妒,这寇仲当真是天子之命?每次见面都有不同人跟随他,且个个都是不凡之人,这令狐冲身穿隋军百夫长制服,想必定然以前是隋军且身经百战,但不知如何却跟随寇仲。面上冷冷道:“你有意见?” 蒙跖不悦道:“阁下突然出现便要围杀我等,将大隋历律至于何地?”此话掷地有声,当真惊得了沈落雁,但她又是何人? “你恐怕是隋朝的走狗吧?难道没听过瓦岗寨?” 蒙跖面色一怒,大喝道:“原来是你们这帮乱臣贼子!当真该杀!” 沈落雁冷笑道:“你莫不知你旁边寇仲的少帅军也于竟陵造反?” “管我何事?” “你……”沈落雁算看出来了,这令狐冲就是在胡搅蛮缠拖延时间,难道他们还有救兵不成?可是江湖盛传蒙跖将和氏璧交于寇仲后便已离开洛阳。莫不是这是引蛇出洞?沈落雁心中大惊,慢慢后退。 寇仲好奇道:“臭婆娘,你倒退什么?令狐兄又没吃你?” 徐子陵笑道:“我看她是尿急憋不住了吧?” 沈落雁脸上微红,扭头对其他三人道:“走!” 王伯当虽然心里不愿,但还是随沈落雁离开。 寇仲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路上。 王伯当不禁出声道:“为何突然离开?” 沈落雁咬牙道:“只怕蒙跖就在他们旁边!” “这怎么可能?情报上说蒙跖不是离开了吗?” 沈落雁反问道:“你亲眼看见过?” “这……” 洛阳城外。 距离虚行之住处已不下数十里,众人加快脚步。 突然,路头处出现一个白衣女子立在那里,好似在等他们一般。 徐子陵仔细一看却是婠婠,看向蒙跖低声道:“是婠婠。” 蒙跖心中一动,示意众人照常向前,不用理她。 于是,四人直接无视婠婠径直向前,婠婠娇声嗔怒道:“几日不见,都不要婠婠哩!” 徐子陵无奈道:“不知婠婠在此是有何事?” 第三十章 尤楚红 婠婠调皮道:“听说蒙哥哥将和氏璧交给你们了,可不可以给我啊?” 寇仲开口道:“师傅真的没给我们,婠婠,你和师傅相处了这么久,难道还不清楚吗?” 婠婠低头沉默不语,但也没有离去,忽然感觉有一道目光紧紧盯着自己,抬头一瞧,却是令狐冲。 婠婠娇媚一笑,柔声道:“不知这位是……” 蒙跖板着一张脸正色道:“不要对我用天魔媚术!没用的。” 婠婠脸色微微一变,忽然发出一阵银铃般的动人娇笑声,道:“干嘛如此一本正经呢?你还不认识婠婠呢!” 蒙跖冷冷道:“没必要认识你们这群魔教妖人!蒙跖是不是瞎了眼了!” 徐子陵心想,师傅自己骂自己我是该站出来呢?还是不动呢? 婠婠眼色一眯,天魔真气已经悄悄用在手上。 “令狐先生!”寇仲脸上微微一抖,出言道:“还请给师尊留些薄面!” 蒙跖心中暗赞一声,面上露出笑意道:“好,蒙跖收了个好徒弟!。” “嗖”一道白绫射来,却是婠婠先行动手,蒙跖一掌打出,喝道:“果然是妖女!寇仲,你们先走,这里留给我!” 徐子陵、寇仲隐秘的对视一眼,与李靖用起轻功向前放疾行。 婠婠恍然大悟,用起轻功急追,蒙跖当前一立,淡淡道:“婠婠小姐,还是莫要追了!” 婠婠冷冷的瞧着他,樱唇轻张道:“你到底是谁?” 蒙跖自腰间拔出被麻布缠绕的色空剑道:“华山令狐冲!” 婠婠眼睛微微一缩,忽然想起蒙跖曾在华山之上所为,心中有些许猜疑,出口道:“华山令狐冲?” “哈,没错!”蒙跖声音转高道:“华山令狐冲。” 婠婠紧紧盯着蒙跖的眼睛,忽然笑道:“我一定还会来的,你可不要走哦!”话毕,身形一转,飘然而去。 蒙跖此时心中若不知,那就是傻瓜了,当日华山之上婠婠就在身旁,如何不知?况且只怕他早已从自己的眼神中看出端倪了。 摇摇头,蒙跖收回色空剑,扭头径直去追寇仲他们。 蒙跖踏在一片草丛中间,警惕的看向四周,跟着前方脚下隐约可见的白色粉末,慢慢向前移动。 “呱、呱”从树林中传来乌鸦的叫声,蒙跖一滞,提高警惕。刚刚自己追来,没有发现寇仲等人,但却发现留在地上的和氏璧玉粉,心中不由庆幸,若不是,寇仲当日舍不得扔掉,这和氏璧粉末,只怕自己就难以找到他们了。 “喂,你这个老不死,我的身上真的没有和氏璧!”树林中传来寇仲的声音。 蒙跖脚尖轻轻一点,空中飘然一转,站在一棵树上,定睛细视,寇仲三人正与另外三人相对峙,其中有两人蒙跖识得,一人便是群雄大会的召开者王薄,另一人则是当日在曼青院中见过的独孤凤,而她此时正扶着一位外表老态龙钟、佝偻身体的婆婆,右手拄着一个浑体通莹、以碧玉制成、长约五尺、仿竹枝形状的拐杖,而且她右足穿的是红色的绣花鞋,而左足的鞋子却是绿色。 此人正是独孤阀宗师级第一高手——尤楚红,凭借披风杖法、倒步七星威震一代,但却因受伤身体显老,但仍不可小觑。 听到寇仲如此称呼她,老婆婆原本浑浊的眼睛忽然利剑般张开,射出两道光芒,尖声阴柔道:“竟敢叫老身老不死,找死!” 话毕,原本衰老的身躯猛地一正,左脚轻点,右手持仗疾驰而向寇仲,“铿、铿、铿”三人立刻拔出武器相抗,蒙跖看出寇仲不是其对手,即使再加上徐子陵、李靖亦是如此。 右手运满真气拔剑向下一射,“噔”色空剑折返而回,蒙跖起身一跳,抓住剑柄站在寇仲三人面前,淡淡道:“倚老卖老!以老欺小?” “令狐先生!”李靖惊喜道。 尤楚红满头浓密的白发无风拂扬,脸上每道皱纹都似会放射粉红的异芒,眼帘半盖下的眸珠射出箭状的锐芒盯着蒙跖冷声道:“你是谁?” 蒙跖将色空剑一指,傲气凛然道:“令狐冲!” “哼,好大威风!”尤楚红还未说完,右手撑地的拐杖突然爆发出绿色真气,双脚一跃疾奔向前,那里还有一副老态龙钟之像? “轰”蒙跖右手被红色真气所笼罩,与尤楚红对掌一拼,碰撞出强烈气势,四周的树叶瞬间被两人惊起的气场轰散。 “噔、噔、噔”尤楚红向后倒退数步,独孤凤见此急道:“姥姥!” 尤楚红尖声叫道:“莫要碰我!”话毕,右手碧玉仗向身后大树一顶,“咔嚓”大树轰然倒地。 片刻之后,尤楚红忽然急剧喘气,独孤凤这才跑过去,急忙拍打她的后背,一边气道:“你就不知道尊老爱幼吗?” 蒙跖冷冷道:“是她在托大!” 一旁的王薄忽然出声道:“不知阁下何人?为何从未听过?一身隋军装,不知属于那卫?” 蒙跖收回右手道:“这身衣服不过是我从死尸上扒下来的罢了,你为何要听过?你算什么?” 王薄怒道:“你........”但却不敢出手,刚刚与尤楚红的一战,只一掌便将其击退,王薄又如何敢上? “没事,就散了吧!”蒙跖转身扫视三人道。 “嗯。”寇仲三人点头后急速撤走。 尤楚红眼帘微张的眼睛骤然睁大,身上衣服无风自动。 蒙跖声音转冷道:“我不想杀你!虽然你不想承认,但是我杀你如屠狗!” 一把推开独孤凤,尤楚红发出阵阵尖声,右脚猛地向前一踏,犹如猎豹般冲向蒙跖,一仗已到眼前,蒙跖这才缓缓拔剑横在眼前,众人看在眼中是如此缓慢但偏偏它的时机刚刚好,“当”碧玉仗与色空剑撞在一起,蒙跖两鬓发梢飘起,尤楚红枯木似的手掌一挥,瞬时绿光莹莹,将蒙跖笼罩其中,发出尖锐的破空声。 反观蒙跖,右手缓慢移动色空剑,但偏偏时机又那样恰巧,与碧玉仗发出“当、当”声响,“嗖、嗖”尖利的劲气四射,将一支树枝折断。 蒙跖冷冷道:“该轮到我出手了!”话毕,剑法忽然一转,剑身剑气陡然消失,众人疑惑不解,为何这时撤去剑气,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尤楚红抓住这个机会猛烈进攻,速度、劲气不知快了几倍,蒙跖轻轻倒退半步,手中剑骤然出手,有进无守,空灵飘忽,让人无从捉摸,剑身忽然发出风雷之声,剑影重重,“破气式”蒙跖一喝,一举将尤楚红的劲气破散,碧玉仗撑地,左右脚交换出招,正是倒步七星,色空剑一凛,一剑刺出,“破掌式!”尤楚红右脚被剑一击,右腿忽然失去直觉,“碰”尤楚红碧玉仗戳在地上,勉强支撑。 “姥姥!”独孤凤紧张道。 尤楚红萎靡道:“不知老身有没有资格知道败在什么武功下?” “独孤九剑!” “独孤九剑?”王薄惊奇道:“莫不是与独孤阀有关?” “或许......有关吧!”蒙跖忽然想到剑冢中的话语,只怕自己的剑法也为达到他的境界,感慨而发,“纵横江湖三十馀载,杀尽仇寇奸人,败尽英雄豪杰,天下更无抗手,无可奈何,惟隐居深谷,以雕为友。呜呼,生平求一敌手而不可得,诚寂寥难堪也。” 尤楚红低声重复一念,叹道:“这是真正的天下无敌!不知这位前辈的大名?” 蒙跖道:“独孤求败!独孤求败!独孤...求败!” 第三十一章 值吗? 虚行之别室。 寇仲见到虚行之后,大力推荐李靖,两人一时只感觉相见恨晚,互相引为知己,随后寇仲将蒙跖的一番言论告诉二人。 虚行之眼中闪过精光,敬佩道:“少帅,若按此方案,天下可定!此文堪比当年诸葛孔明之隆中对!只要依此徐徐图之便可。这蒙先生果真异人也!” “虚军师谬赞了。”一道谦虚的声音传来。 “师傅(蒙先生)!”众人异口同声。 蒙跖走进别室,笑道:“寇仲无才,若得你二人如卧龙凤雏之于刘备!” 寇仲将二人手一拉,义正言辞道:“师傅说的对!虽然不知道这三个鸟人是谁,但是只要有我寇仲一天,我保证不让人欺负你们!” 虚行之、李靖对视一眼,心中自然明白各自所想,大笑不已。 寇仲疑惑道:“我说的很搞笑吗?” “好!既然我们都已会和,那么寇仲你领他们即刻出发去飞马牧场!” “师傅你不去吗?”寇仲急忙问道。 蒙跖道:“我与子陵从他路出发顺便去办一些事,最后,我们在飞马牧场想见,希望那一****可以成为江淮之主!” 寇仲豪气冲天道:“好!我必不会让师傅失望!” “那我们就兵分两路!” 片刻之后,蒙跖看着走远的三人,开口道:“子陵,走!” 徐子陵心中疑惑,但还是回答道:“嗯!不过,师傅,我们去哪里?” 蒙跖抬头看了看一望无垠的天空,好奇道:“你说这天为什么是蓝的?” “呃...”徐子陵顿时被问到了,天空本来就是蓝的,却为何是蓝的,或许从没人想过,抬头看看天空,怅然道:“或许是因为老天的心总是纯净无暇的,可以让任何人的心翱翔其中!” “果然没看错你,你与我逍遥派理念更合啊!”蒙跖看着天空陷入深思,叹道,“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极邪?其视下也,亦若是则已矣。” “回...洛阳!!!” 洛阳城,洛家酒楼。 蒙跖与徐子陵同坐共饮,不,应该说是令狐冲与徐子陵。 “消息放出去没有?”蒙跖好似不禁意的问道。 徐子陵点点头,虽然不知为何,但是自己还是照做。 “不知在下可否坐在这里?”一个身材修长笔直,相貌英俊潇洒,手摇一柄折扇,儒生打扮模样的人径直走近,旁若无人的坐在徐子陵对面。 徐子陵怔了怔,笑道:“足下可是一点都不客气,请坐!” “在下侯希白!” “徐子陵。” 侯希白看向身穿隋军军服的蒙跖,疑惑道:“不知这位兄台?” 蒙跖抬头大大咧咧道:“你令狐冲大爷!” “呃...”侯希白顿时哑口无言,心中想当兵的大概都是如此,勉强道,“这位兄台真是快人快语!” “小娘炮,个老子怎么说话的?”蒙跖使劲一拍桌子。 这回连徐子陵都无语了,真没想到师傅还回变成这样,以前在他心中蒙跖一直是风度翩翩,潇洒帅气。 侯希白强忍住心中的怒火撇开不管蒙跖,对徐子陵道:“在下......”还未说完,蒙跖插嘴骂道:“整天在下、在下,烦不烦?老子这称呼不是挺好的嘛?” 徐子陵默然不语,但看到侯希白抓扇子的手指都发白了,心中不由为他默哀。 这时,门外又走进一女子,徐子陵直看,却是师妃暄。 侯希白扭头一看,顿时感觉惊为天人!心中对蒙跖的怒气也消失不见,连忙起身温文尔雅道:“在下侯希白,不知姑娘名字?” 师妃暄冷冷道:“为什么要告诉你?” 蒙跖在一旁张口道:“小娘子,给大爷过来,陪我喝几口小酒。” 师妃暄直接无视蒙跖,淡淡道:“徐子陵,交出和氏璧!” 徐子陵直言道:“和氏璧并不在我的手上。” 师妃暄沉默不说,也未离去,显然是不相信徐子陵所说。 蒙跖双眼一眯,突然起身,单手刚拦住师妃暄的细腰,便感觉脖子上有一丝冷意,却是师妃暄已将右手放在自己咽喉下,蒙跖轻笑一声假装放手,随后,左手猛然将师妃暄右手腕扣住,右手顺势将即将打到自己的左手抓住稍微一翻转,将其左右手在背后制住,正大光明的拦住师妃暄的腰,色咪咪的使劲一吸,笑道:“好香!” “放手!”侯希白与师妃暄异口同声。 蒙跖径直抱住师妃暄坐下,骂骂咧咧道:“格老子的,当老子女人是你千百年修来的福分。” 侯希白心中早就忍不住了,自己受师命前来杀寇徐,本来想顺势解决,想不到只有徐子陵一人,故想等候几时,因为有消息传来寇徐二人携和氏璧于洛家酒楼,又意外碰见师妃暄心中早已没有了杀意,可这令狐冲三番几次折辱自己实在是该杀。 右手持扇轻轻一点,侯希白直线攻向蒙跖,此招乃是折花百式,有借力打力之效,若是蒙跖强行攻击自己必然会被反伤。 蒙跖眼睛微跳,也未动手,忽然猛地一甩将右手中酒杯酒水洒出,看似毫无杀伤力,其实暗中以避开侯希白折扇,同时将寒冰真气注入其中,杀伤力又高了不止。 侯希白见撒过来的酒水竟然在靠近自己时,慢慢结成冰柱,心中大惊,连忙收回折扇,但也不敢托大,同时使出幻魔身法,“啪嗒”侯希白手中折扇不但被穿透而且被一股力气从手中打落在脚下。 侯希白左右手抱拳,正色道:“好武功!” 若是有人仔细观察,会发现其抱拳的拿扇右手两指竟然被冰封!可见蒙跖刚刚那一击恐怖如斯。 蒙跖骂道:“既然如此,还不给老子滚!在打扰老子的花酒,看老子不把你撕碎咯!” 侯希白撇了一眼师妃暄,见她竟然无动于衷,心中不由黯然。可他怎知先前师妃暄不断在蒙跖怀中挣扎,且趁侯希白攻击蒙跖之时,将全身真气突然外放,却不想一股真气侵入自己体内,竟将自己真气冰封,难以调动,这回真是成了别人手上鱼肉。 师妃暄见此也不在挣扎,心中虽有气却无可奈何,只得淡然道:“还请放了妃暄!若在如此,妃暄定会自断筋脉!” 蒙跖心中倒是一惊,却又觉得有些许可笑,可以师妃暄的性格,难保不会干出这种事来,思虑一番,还是放了算了。 “哼!你这女人倒是好生无趣!滚!”蒙跖右手一推,放开师妃暄,一边骂道。 旁边三人见这一幕,心中浮想联翩,侯希白此时心中突感疑惑,为何好好的就放了师妃暄,难道就因为一句话?徐子陵心想以后对师妃暄可得留一个心眼,只怕他与师傅也不清楚! 师妃暄此时心中已感觉不对劲,自己早已做好自杀的准备,刚刚只不过是随口一说,并不抱任何希望,想不到这令狐冲竟然真的放开自己,突然想到那天客栈之中,遇到的风清扬,回头直盯住蒙跖的眼睛。 蒙跖眼中瞧见,下意识的假装低头,哎呀!心中大惊,这回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若自己正大光明反应倒没事,这一躲,不是就露出马脚了吗?再看师妃暄,发现她已扭头不看自己,且自顾自的整理一下衣服便径直离开,心中不由疑惑到底看透没有? 侯希白见师妃暄离开,连忙去追,徐子陵待二人走远,坐下不断傻笑,蒙跖使劲儿敲了一下桌子,道:“小陵,笑什么笑?” 徐子陵摇头晃脑,缓缓道:“师傅,只怕以后,我和仲少难免又有一个三师母!” “滚!”蒙跖急忙笑骂道。 夜晚,蒙跖坐在客栈房间内,将手中色空剑外的麻布撕下,细细的擦拭,忽然放下手中剑道:“既然来了为何不出现?”话刚说完,窗户被打开,跳进一人,却是师妃暄。 师妃暄久久盯住蒙跖,轻声道:“为何蒙兄不以真面目示人?”听完这句话,蒙跖不知为何心中不由舒缓了一口气。 “若是如此,那藏在旮旯犄角里的那些臭虫怎么会现身?” 师妃暄心中不由幽怨,或许自己都没发现:“是在说我吗?” 蒙跖急忙解释道:“没有,你除外。” 师妃暄沉默片刻,一字一句道:“蒙跖,只要你交出和氏璧,我愿意和你一起归隐江湖,不问世事,好吗?” 蒙跖心中不由生出悲哀,讥笑道:“以身伺魔吗?” 一时间,二人无话可说,房间内顿时安静下来,落针可听。 “呼呼”窗外忽然挂起来大风,吹响树叶,也吹皱了两个人的心,蒙跖将桌上的色空剑扔给师妃暄道:“还你!你走吧!” 看着手中的色空剑,师妃暄忽然觉得它好亮,亮的刺眼,在剑身中,师妃暄同时发现另一个自己,一个满身白纱,面色却凛然的女人。 蒙跖见师妃暄略显憔悴,心中不忍,又开口道:“和氏璧已经毁了!真的不在我们手上。” “是吗?”师妃暄这时不在意和氏璧的得失,反而问道:“值吗?” 这是在问自己也是再问蒙跖! 心中一惊,蒙跖笑道:“在你看来,值!在我看来,也是值!” 第三十二章 四大圣僧 “妃暄一定会让你回头的!”师妃暄手握色空剑,转身离去,背影是那样的坚定,是那样倔强,却又显得那样落寞。 蒙跖静静的看着离开的师妃暄,师妃暄默默的迈着不大不小的步伐,在关门那一刹那间,两人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呢喃道:“对不起!”话毕,师妃暄挺胸抬头、气宇轩昂的离开了客栈,蒙跖站起身来,大大咧咧的脱下军装,仿佛又回到了先前的令狐冲。 “呵、哈”与蒙跖房间只有一墙之隔的徐子陵房间忽然传来一阵打斗声,蒙跖身形一滞,双耳微颤,转身一掌打在墙上,看似无恙,其实却有隔山打牛之效。 “咔嚓”传来窗户破碎的声音,随后,徐子陵匆忙而来,正要敲门,蒙跖开口道:“进来吧!” 徐子陵推开门,问道:“师傅可无恙?” 蒙跖笑道:“谁敢来找我?除非不想活了。刚刚那番打斗如何?” 徐子陵静下心来,仔细回想道:“他似乎是一个刺客,武功奇险毒辣,扰人耳目,使人难以抓住他的位置,而且,他的身法似于先前所遇侯希白,莫不是侯希白假扮?但是二者气质又有些许区别。” 蒙跖道:“以后再想吧,先去休息。” 徐子陵点点头离开。 蒙跖忽然轻声道:“终于出现了吗?我可是期待以久了。” 翌日。 “师傅,接下来该做什么?”徐子陵在二人吃早饭时,突然发问。 蒙跖放下手中的筷子,思索道:“自来洛阳,还未游览洛阳八大景,岂不有憾?今天我们什么事都不做,就去看风景!” “看风景?”徐子陵心中疑惑,低头不语。 洛阳为古都之一,古称雒阳、洛邑、京洛,位于黄河中游,有传说因地处洛水之北,水之北乃谓“阳”,是谓洛阳。是隋丝绸之路的东方起点、大运河的中心枢纽。且牡丹因洛阳而闻名于世,被世人誉为“千年帝都,牡丹花城”。 洛阳地处中原,境内山川纵横,西依秦岭,过函谷关是陕西的关中平原,东临嵩岳,北靠太行山又有黄河之险,南望伏牛山,有“河山拱戴,形势甲于天下”之说。洛阳最早建成于夏朝,有夏、商、西周、东周、东汉、曹魏、西晋、北魏、隋等九个朝代在此定都,定都历史有数百年之久,因此有“八朝古都”之称,是中国古代建都时间最早,建都朝代最多,建都时间最长的城市,也是中国历史上唯一被命名为神都的城市。故其中景色自然不差,其中龙门山色、马寺钟声、金谷春晴、洛浦秋风、天津晓月、铜驼暮雨、平泉朝游、邙山晚眺合称洛阳八大景,也有景室山、白云山、重渡沟等自然美景。 二人沉浸洛阳八大景之中,好不自在。徐子陵笑道:“早就听闻洛阳八景,但一直没时间游览,想不到今日竟有此时机,现今才觉着这世上的繁华,待以后有时间,一定要游览玩全国的景色!” “却是如此啊!有时真的想放下手中的一切,去游览一番。”蒙跖也不由生出感叹,抬头看看天色还早,忽又想起在天龙之时逍遥子札记曾载洛阳景室山有老子遗迹,可悟道。随道,“我们去景室山太清观拜祭一下!” 徐子陵心生疑惑,为何好好的要去位于洛阳城外的景室山?蒙跖似乎看出,于是解释道:“老子写成《道德经》后,就告别函谷关的关令尹喜,骑着青牛而去,《史记》记载:“莫知其所终”。但据文字记载,老子似归隐于洛阳景室山,后来,北魏在此建太清观以纪念老子,我逍遥派也有如此记载,焉能不去?” 虽然蒙跖如何说,但是徐子陵心中始终觉得这不是构成他去景室山的原因,因为蒙跖曾说现在的道教是伪教,逍遥派才是道宗正流,为何又去拜祭这景室山?想起昨天晚上自己被刺杀,徐子陵忧心忡忡,试探道:“今天天色已晚,明天去如何?” 蒙跖畅然大笑道:“就在今日,就在此时,我们马上去!” 徐子陵只能随行。 景室山,道教圣地,位于洛阳栾川城东南三公里处,是秦岭余脉八百里伏牛山的主峰,海拔高达2200余米。被道教尊称为太上老君的李耳曾在此山修炼,老君山自北魏以来,是周边各郡香客朝拜要地,其山顶的太清观也是始建于北魏,故凡道教之人必来此朝拜。 两人皆身怀武学,区区数十里地如何能难得到二人?不到一会儿,二人便已到山下,“小陵,你觉得此地如何?”蒙跖忽然问道。 徐子陵看看这巍峨高山,云雾绕寥,刀劈斧削,犬牙交错,披绿挂红,雄伟壮观,不禁赞道:“美,又似乎蕴含一丝....” “道!是吗?”蒙跖回答道,“走吧,我们从这里开始一步一步踏上山顶!” “小陵,你若是有时间就来我这里,把我逍遥派其他两大内功学去了吧!” 徐子陵心生不解,当初不是只能选择一种内功吗?疑惑道:“师傅,你不是以教我小无相功了吗?” 蒙跖道:“门下之人可选修一门,但作为掌门人三大内功必须全学!” 徐子陵霎时明白,这是师傅打算将掌门之位交于自己,又想到去飞马牧场的寇仲,推辞道:“我天资愚钝,且门中个个条匡皆不符合如何能担的下掌门重任?况且还有仲少。” 蒙跖望着涯顶,徐徐说道:“寇仲志在天下,与我逍遥不符,你性属潇洒志于无为,与我派理念更合,若传了寇仲,我逍遥派还能用逍遥二字否?且当日寇仲为何不学我派中内功?只怕他早已想好!你还是担着吧!” 徐子陵欲反驳,又沉默片刻,最后点点头。 “说起来,我逍遥派是每况日下啊!当年逍遥派中最高典籍——《逍遥御风》轶失,已实属大罪,到我这一代连七宝指环都没有,真是失败。”蒙跖感叹道,“若是逍遥派可扶则扶之,若是不可扶,就让他消散在历史长河中吧!” 徐子陵心中只感觉此话悲伤,斩钉截铁道:“徒儿必定振兴逍遥派!” 蒙跖似是而非的点了点头。 二人边说边走,不多时已到景室山山顶,但远见微白的天空下,群峰苍黑似铁,显得那样庄严、肃穆,近看裸露的岩壁、峭石被阳光渲染的似乎披上了一层红纱,没有喜庆反而多了一种粗狂而冷峻的气势,二人耳听松涛流泉,有仔细环顾四周,莽莽苍苍,景室山群峰犹如朵朵莲花在云海中若隐若现。山峰之上,太清观耸立其上,周围白云缭绕,似天上人间,又似人间天宫。 蒙跖心中高兴,笑道:“走,去拜祭老子!” 徐子陵心中也甚是欢喜,但总是有隐隐不安。 “施主,还请交出和氏璧吧。”一道爽朗高雅的声音在二人背后响起又似二人老熟人般那样热忱,徐子陵顿时寒毛乍竖,距离自己如此近,竟然毫无直觉,但是这高雅的声音似有魔力使徐子陵心中安定下来,不由扭头向后看去一位百岁高龄过外的僧人,白眉长垂过耳,身体肥胖却不臃肿,尤其是雪白的长须竟然垂盖隆起的肚腹,两目神光电射,脸肤却幼滑如婴儿,给人一种一派悠然自得,乐天安命的样子,予人和善可亲的感觉。手上竟然还举着一个酒壶在痛饮。 徐子陵心中甚是奇怪,这僧人什么时候竟然可以喝酒了?蒙跖并未回头,嗅了嗅气味,笑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这僧人面上惊异,赞道:“怪不得了空那常年哑巴的秃驴都夸赞你,果然不假,竟有如此佛性,若不入我佛,岂不是浪费良才了?” 徐子陵挠头道:“若这样说,那不是所有和尚都可以喝酒吃肉了?” 蒙跖一敲他的脑袋道:“为师还未说完呢?世人若学我,如同进魔道。” 徐子陵恍然大悟,道:“莫不是说佛心高低?” 这僧人手伸大拇指赞道:“你这弟子也有佛心啊!师徒共入我佛门如何?” 蒙跖淡淡道:“佛本是道,又有何区别?”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从左边传来,却是一位灰色僧袍外披上深棕色的袈裟的僧人自云中踏步而来,好似菩萨下凡般。身型高欣挺拔,额头高广平阔,须眉黑漆亮泽,脸形修长,双目闪耀智慧的光芒,一副得道高僧,悲天悯人的慈祥脸相。 刚刚那慈祥僧人埋怨道:“这智慧秃驴就会耍样式!” 来人正是佛门四大圣僧之一——天台宗智慧大师,而刚刚那人也是其中之一禅宗四祖道信大师。 智慧大师垂目不言。 蒙跖笑道:“就来两大圣僧只怕不够吧?” “蒙施主,对不起了。”了空的声音忽然从前面传出,徐子陵回头一看,不止了空一人,师妃暄同样在左,两人身后还有两位僧人,一僧手持禅杖,气质雍容尔雅,身材魁梧威猛,须眉俱白,单掌合十。另一僧枯瘦黜黑,身披单薄的灰色僧袍,左手持一木鱼,右手拿一铜磬,边走边敲,好似佛音靡靡,令人神如其中。 正是华严宗的帝心尊者与三论宗的嘉祥大师。 第三十三章 无间封魔阵 蒙跖坦然一笑,自信道:“只怕还是不够吧?你们跟来这么久,就这么一点准备?” 忽然,一道箫声自太清观中传来,虽然只是几个音符却引人入胜,使人陷入其中玄妙无法自拔,当真奇异!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蒙跖仰天叹道,猛然戾气从身上爆发,“好大的阵势!”看着走进的四人垂目道:“妃暄,你当真入魔了!” 师妃暄似魔怔般坚定道:“妃暄说过,一定会让你回头!” “子陵,你走吧,走的越远越好,这里留给师傅解决!” 徐子陵潇然一笑,洒脱道:“师傅,你小看子陵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有那个子孙会丢下自己的父亲离开讲手中呢?” “是啊!有那个父亲会让自己的孩子受伤呢?” 徐子陵还未反应,突然眼前一黑,便无知觉。 “谁先来?”蒙跖看着几人冷冷道。 智慧大师合十道:“老衲先来吧!”话毕,双掌向前轻轻一推,看似柔和,实则刚猛无比,乃是其百年功力所泄,气势一往无前,宽大袖袍无风自动,但又怕伤着蒙跖,随收回部分功力,蒙跖不动如山,势如江水,浑然一体,右手大拇指伸出轻轻一按,以点破面。智慧大师的攻势立刻被化于无形。 智慧当下内心骇然,虽然不是自己全部功力,但也有七八成,竟被蒙跖如此轻易破开,只怕自己也难以匹敌。立刻聚精会神,收敛心性。 道信见此,心中也有些许震惊,合十正色道:“施主,莫怪老衲了。”右脚缓缓抬起,向前一踏,左手握拳,直向蒙跖腹下,同时,智慧双臂轻甩,起跃空中,右手又是一掌,这回智慧手下并无留情,百年佛家内功喷薄而出,切其百会。 蒙跖胯下放松,双膝微弯,左手自腰间抬起至于丹田正握道信左拳,右手举过头顶轻折智慧手腕,真气虚灵顶颈,意守玄膺,顺势而为,双臂左右抱球,智慧、道信二人所发气力,相互交换,好一招借力打力!禅宗四祖嘉祥大师眼前一亮,心中不由暗赞。 智慧、道信二人相交数十年如何不识对方功力?双双撤掌,蒙跖怎可使二人安然撤走?猛地双手一拉,龙象般若功十二龙象之力突然爆发,两人如何能当?“碰”猝不及防之下相撞在一起。 必须立刻撤掌!智慧、道信心中骇然,蒙跖力气竟然如此大?只怕霸王项羽也不过如此,两人对视一眼,微微点头,一攻丹田,一攻印堂。迅疾无比,真气化实而至,蒙跖身躯一转,双手瞬时而甩,智慧、道信两大圣僧便已跌落地上。 帝心尊者见此,出列合十道:“蒙施主,多有得罪了!” 蒙跖嘲笑道:“围攻就围攻,何必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岂不堕了你佛家名声?” 四大圣僧是何等人物?心性坚固,不可动摇。即认定一事,必然全力以赴!帝心尊者与刚刚起身的道信、智慧呈三角将蒙跖围于正中。 一片云絮低低地降落,把几个最高的山巅笼罩起来,似乎给它们披上了几片白色的轻纱。在阳光的照射下,将四人印在云影之下。 帝心尊者左脚向前一踏,右脚斜踢禅杖,冲向蒙跖,“呵”大喝一声,意气鼓荡,而达四梢,一身如被五弓,如雷般疾驰而来,与此同时,道信腾空跃起,双手左右开弓如射雕,真气化于其中,正是其绝技达摩手第六式挽弓开隔,迅捷无比,袭人于无形。蒙跖含胸拔背,周身气血流行无滞,如猎豹般猛踢左脚,“轰”与击来的禅杖碰撞,荡起阵阵波浪,“噔、噔”帝心尊者后退几步,道信达摩手已到近前,突然,蒙跖身形顿时消散,“什么?残...残影?”道信立刻反转左右手腕相叠与前,百年功力迅速集于其上,“轰”蒙跖自天向下一击,道信瞬间被猛击于地上激起一片灰尘。智慧稍慢于二人,左手合十于胸前,右手齐腰,急聚真气于两手,随后,右手向右外侧缓慢下按,左手已肩为轴化弧,正是智慧绝技心佛掌第二式佛朝轮莲,此时左右手已臻至极限,突然合十向外一推,顿时金光四散,化为长虹,直冲向空中蒙跖后背。 帝心尊者知此时定要拖住蒙跖,否则此招必然落空!右手拔仗,腾空直冲蒙跖,站在师妃暄左侧的嘉祥大师,右手铜磬一下一下敲击木鱼,发出道道音波,蒙跖顿时感觉自己五官失聪,只闻得佛经颂声,当机立断,鼓足气劲,猛喝一声。离蒙跖最近空中帝心尊者的须发飘散,耳中隐隐流血,嘉祥大师的木鱼声一滞,右手再难敲下,“咔嚓”木鱼碎为齑粉,智慧大师心佛掌长虹已到,“当”打在蒙跖身上却发出金属声响。 “少林护体神功——金刚不坏神功!”了空大惊出口。 道信惊道:“果然是少林正承,达摩圣功!” 蒙跖自空中落于地上,淡淡道:“我早就说过曾于少林学习。” “这绝不可能!”道信出言打断,“师傅早就说过少林早就湮没于北周武帝铁蹄之下,未能复兴是谓大憾!” 道信为禅宗四祖,而禅宗初祖正是达摩祖师起,而禅宗祖庭正是“少林寺”!但禅宗二祖慧能时,北周武帝灭佛,少林被夷为平地,传承更是断绝,达摩所传武学亦被焚毁,从此禅宗居无定所,流于世上。道信为禅宗四祖,如何不惊?早年听闻师傅即禅宗三祖僧璨说少林在世之风范,“云际梵音常缥缈,松悄塔影自森沈。”为当时佛门圣地,其中繁华可见一番!若蒙跖真的在少林呆过,那么他现今已近两百岁,如何能使人不惊? 蒙跖面不改色,正然到:“我所待的是海外的少林寺,如何说中原少林寺?” “这怎么可能?” “如何不可能?达摩祖师死后奇异,难道你不知?传闻当时百姓开其棺木,只余草鞋一只,未见其正身!你是禅宗四祖,难道这也有假?” 道信内心疑惑不定,禅宗确有记载,‘魏孝明帝太和十九年丙辰岁十月五日,达摩端居而逝,葬熊耳山。后三岁,魏宋云奉使西城回,遇师于葱岭,见手携只覆,翩翩独逝,云问师何往?师曰:西天去!又谓云:汝主已厌世。云闻之茫然,别师东迈,暨复命,即明帝已登遐矣,迨孝庄即位,云具奏其事,帝令启圹,惟空棺,一只革覆存焉。’但是,这等奇异之事,如何能让人信服?禅宗二祖也曾言:达摩已逝! 蒙跖道:“达摩西归之时,于海外误遇我等中原遗民,畅谈中原变化,并与我国高手切磋,留下传承,是谓少林,已念当时中原少室山之少林!” 道信虽心中不信,但是蒙跖如此有理有据,又使人不得不信服!了空出言道:“蒙施主曾言学过《易筋经》、《洗髓经》以及《欲三摩地断行成就神足经》!” “这...” “佛祖大意,谓登正果者,其初基有二:一曰清虚,一曰脱换。能清虚则无障,能脱换则无碍。无碍无障,始可入定出定矣。知乎此,则进道有其基矣。所云清虚者,洗髓是也;脱换者,易筋是也。”蒙跖随口背出,问道,“可是?” “易筋经!”道信心中大惊,少林虽没,但是易筋经却流传于世,为禅宗正法。但是《洗髓经》与《欲三摩地断行成就神足经》确失传已久。 “宇宙有至理,难以耳目契。凡可参悟者,即属于元气。气无理不运,理无气莫著。交并为一致,分之莫可离。流行无间滞,万物依为命。” “洗髓经!” 道信此时已信,相必《欲三摩地断行成就神足经》蒙跖也已学,若是能将其全部拿出,少林寺必定兴起,只是不知蒙跖是否愿意,道信合十问道:“不知......” “中原已无少林,勿复言之!”蒙跖断然道,“禅宗皆指人心,不拘修行。又因以参究的方法,彻见心性的本源为主旨,但是,如今呢?你们只知争霸天下!修行放于何地?佛说‘是诸众生无复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无法相亦无非法相’你们可曾做到?” “阿弥陀佛!”道信合十道一声佛号。 其余三大圣僧,面露异色,默然不语。 嘉祥大师合十道:“中原战乱频繁,为保佛门,只能如此!否则犹如百年之前的少林湮没于世!道不同不相为谋,对不起了!若日后天下佛门皆因此为罪,我等愿承之!” 四大神僧何等之人,寄予一事必然做尽,若半路而废,何言佛法?随后,四人互目示意,同时向蒙跖合十佛号,嘉祥向前踏在蒙跖正前,智慧立于身后,帝心、道信分立两侧。 “得罪了。”四人异口同声郑重道。 嘉祥大师道:“起无间封魔阵!” 第三十四章 阵破 无间封魔阵是四大圣僧数十年间合力所创,当年,魔教势大,尤其是邪王石之轩在世活跃之时,天下武林莫不仰其鼻息生活,佛、道联合之下,也未能抑制,只能是碧秀心以身伺魔,方才堪堪将其制住。为护佛家,由嘉祥大师出面,其余三大圣僧合作,四人乃潜心修炼方才创出此阵,一旦用此阵,四人心神合一,对外感知有所下降,但这种下降仅限于阵外,在阵内,就算是一粒灰尘飘动,四人也会瞬间感知到。阵内自成一个体系,是谓封魔! 何谓无间?唯心意相通尔。四人如一人,一人有四相。 但见嘉祥大师盘膝而坐,面色庄重,双目垂下,左手合十,右手手心朝上举过头顶,嘴角微动,佛家六言“唵、嘛、呢、叭、咪、吽”吐出口中。与此同时,其余三大圣僧,各行其状,道信大师如弥勒坐地,左膝盘坐,右腿直立,右手置与膝上,同样垂目吐佛家六言。智慧大师站立不动,双臂如韦陀献杵式,好似安悠自在、呵欠伸腰,亦默念佛家六言。帝心尊者单手柱仗而立,右手挠耳,如邻家老翁自得其乐。口中亦默念佛家六言。 蒙跖站于正中,看到四人如此郑重,心中隐隐有些许不安,在看四人各异的面孔,突然之间,都变得狰狞无比! “咻、咻、咻、咻” 四道穿空声响起,四大圣僧身上突然爆发阵阵金光,自周身向中心延伸连成“十”字状。在蒙跖脚下交织为一点,瞬间将他笼罩在金光内,蒙跖好奇的感受身上的金光,发现竟然不是真气,也并非自己见过任何东西,暗中用北冥神功也无法吸收,使用内视之法仔细观察己身,也并无变化,但是心中不安却大增,不能坐以待毙!蒙跖立刻腾跃而起便要离去。 “嗞、嗞” 四大圣僧身上真气呈金光猛然爆发,如细丝般延伸,结成“田”字。蒙跖还未跃起忽然一声“唵”自脑中大喝,顿时如遭雷劈,跌落下去。 蒙跖虽然曾在金庸世界中渡过,就算上北冥神功所吸收的功力也不过只有近两百年功力而已,如何能敌得过四大圣僧连手,无间封魔阵成,四大圣僧已为一人!一人便有四百年功力!就算三大宗师来,只怕也无法保证在自己不受伤的情况下打破此阵!四人当真是真气相通,心意相知。一招一式,一喝一嗔,皆如四人同做。 蒙跖堪堪而立,忽然感觉四人面目狰狞无比。四大圣僧的双眼猛地睁开,嘉祥左手食指轻轻一点,一个硕大的金色指印凭空出现,冲向前来。正是嘉祥大师的绝技一指禅!若无此阵,蒙跖可以轻而易举的打破,但现在这是合四人之力打出,不敢硬抗,蒙跖双脚微点,便要从拐角出离开。 “回去!”一声大喝兀得响起。拐角处道信的身影突然出现,一掌劈来,金色掌印直击蒙跖额头,“彭”蒙跖身影顿时消散,却是残影。 真身又被逼回中心,阵中硕大的金色指印已到近前,“喝”蒙跖双臂相和抱圆,一道八卦自两手间闪现,正是乾坤大挪移!只见八卦与指印相撞,瞬间将指印转向智慧大师方向,但是指印进入智慧体内后,他竟然安然无恙! 蒙跖心中一惊,阵中四人所发招式,只对外人有用,对己身无用!那么,如此以来,四人便可在阵内随便出手。 蒙跖冷静思考观察着四人,同时,暗中慢慢回复自己损失的真气,忽然发现,自己的真气竟然在不断流失!虽然是如此细微,但是积少成多,长此以往,自己将要变为废人!兀然看向自己周身的金光,是它们!在不断吞噬自己的真气。不愧是无间封魔阵!以现在自己一人之力只怕难以对抗,现如今最要紧的是冲出此阵!天下万物有阴必有阳,无间封魔阵必然有缺漏! 蒙跖心中安定下来,细细思考。 如今想来,可疑的有两处,一是空中,四人只是控自己于地面,若腾空而起,可以一试。二是从外面攻破,若是他人没有帮手定然没有办法,但自己有白虹掌可以随意弯曲。 想到这里蒙跖心中暗定一计,假装攻击四人中一人,然后,利用梯云纵冲天而起,若是空中依然无法逃脱,白虹掌则绕至后方,攻其中一人后背! 蒙跖不知道的是四大圣僧也在等,等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将蒙跖彻底击败的时机,无间封魔阵,最主要的不是无间而是封魔! 封魔阵阵心。 有四道金光聚在一起,其中一道金光发出声音道:“这蒙跖会如何破阵?我们又该如何?” 另一道金光发声道:“等!不急,我猜他可能会从空中冲出,因为这是唯一的办法!你们准备好没有?” 其余金光道:“嗯!” 封魔阵外。 冷冷的看着这一幕,师妃暄心中突然怀疑此阵是否可以困住蒙跖?握紧手中的玉横,心中顿时安定了不少,若四大圣僧依然无法击败蒙跖,那么,只好请出另外一人,玉横的主人,刚刚在太清观中奏萧之人! 阵内。 “啪”蒙跖向前猛踏一步,忽然,如雷般疾驰冲向智慧大师,左手一指点出,是如此缓慢,却让人无法逃脱!智慧双眼突然睁开,口中大喝“咄”,蒙跖脑海中一惊,身形突然有些许不稳,但是,此指却还是击中智慧胸膛,“噗”智慧嘴角隐隐留血,“喝”道信自后背猛然一掌推出,“彭”又是残影。蒙跖真身已至空中,马上便有越出此阵,但越是此时,蒙跖心中越是警惕! “施主,老衲已等候多时!”嘉祥冷峻的声音突然在蒙跖头上出现,一道“卍”字印从天而降,“喝”蒙跖大喊一声,全身功力集于右掌,“亢龙有悔!”一道龙影自手中飞出,疾驰向“卍”字印,“轰、咚”蒙跖的身形被猛击,在地上打出一个大洞。嘉祥大师突然喷出一口鲜血,身形顿时萎靡不少,突然脸色又逐渐转红,却是其他三位圣僧通过无间封魔阵渡真气给嘉祥疗伤。 “咳、咳”蒙跖勉强爬起,声音逐渐转冷道:“多少年了,很久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了,你们今天彻底惹怒我了!” 蒙跖心内大怒,刚刚那一击却是真真正正的击伤了自己! “嘻嘻,蒙哥哥,看到你受伤,人家的心好疼啊!”一道清丽埋怨的声音忽然传来,正是绾绾。 蒙跖冷冷道:“你也是来围攻我的吗?” 绾绾好似伤心,捂住胸口道:“我怎么会这样做?人家是来助蒙哥哥哩!”话毕,突然凌空跃起,只向嘉祥大师后背击去。 阵外。 “妖女,你敢!”了空大喝一声,疾驰而至,但是还是慢了半拍,嘉祥后背被绾绾已天魔真气打入体内,随后向后疾撤,躲离了了空,进入无间封魔阵阵中,落在蒙跖旁边。原本还转好的嘉祥又萎靡下去,无间封魔阵顿时隐隐有些许不稳,抓住这个时机,蒙跖猛然躬身发出一击,只见一道长虹自掌中射出,直冲道信,正是白虹掌,可以曲意弯直。 道信忽然伸出一掌对出,硕大的金色掌印出现,只见两掌正要靠近之时,白虹掌兀的一转弯,竟然绕过了道信的掌印,转到后背,径直打在嘉祥胸前。 蒙跖又出一掌,但已不及前掌。“噗”嘉祥、蒙跖双双口中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蒙跖跌坐在地,嘉祥倒仰在地上,阵法顿时消散。 其余三大圣僧猛然睁开双眼,异口同声惊道:“嘉祥!” 师妃暄、了空当即赶到嘉祥大师身旁,以手扶起嘉祥。 嘉祥略微抬头,语气萎靡,断断续续道:“生又何尝生?死又何尝死?佛曰:始终相成,生灭相继,生死死生,生生死死,如旋火轮,未有休息。我...之死,不在....于他人,只在于己身因果!今日...只当是肉身化去,灵魂欲往西天,此乃幸事!有何悲言之?况且此事我等有错在先,如今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南无阿弥陀佛!”话毕,气绝身亡。 了空兀得悲声道,“阿弥陀佛。” 其余三大圣僧也同悲声道:“阿弥陀佛。” 却是嘉祥已经圆寂,虽然有无间封魔阵为基,但是嘉祥本来就是百岁高龄,刚刚又受蒙跖全身功力一击,体内真气以消耗尽空,又被绾绾自后背偷袭,天魔真气入体,如何能当得住?如鲁妙子这样的人,全盛时期受天魔真气尚无可对付,何况此时,身体虚弱的嘉祥,再带上刚刚蒙跖的白虹掌力,如何承受得住?说完话后便就地溘然长逝。见此师妃暄心中顿时一惊,手中玉横已被捏碎。 “道友,何必如此?”一道温和声音突兀响起。 蒙跖勉强抬头循声往前看,一个鹅冠博带,鹤发童颜,如邻家般慈眉善目的老人立于自己前面,胸前随风飘摆的五缕长须,尤其是那一双与世无争的眼神给人以深刻印象。 “宁道奇!”蒙跖口中冷冷的吐出三个字 第三十五章 相斗 立于蒙跖身旁绾绾面色肃然,如临大敌。 宁道奇! 三个普普通通的字,可他代表着什么,在场的众人心知肚明。中土第一高手,道门大宗师,也是三大宗师之首。以“散手八扑”闻名天下,虚实之间已浑然天成,纵使是全盛时期的邪王石之轩亦不敢掠其锋芒。何况现在的蒙跖、婠婠二人,只怕不是宁道奇的一合之敌! “道友,现在若是收手还有一线之机。既有畅游星空之力,为何拘于小小池塘之中?”宁道奇双手合十淡淡道。 显然宁道奇对于蒙跖期望不小,希望其可以回头,相信其必有大造化。 蒙跖冷笑一声,道:“那你现在为何站在这里?星空看得多了,觉得有些厌烦,回池塘里瞧瞧?” “老道欠慈航静斋一件事,故不得不出手。” “你有你的原因,我有我的苦衷。道不同不相为谋,何必再说?若是动手,那我接着!” 宁道奇摇头道:“何必如此?你的来历我也清楚,同属道宗,何必到那一步?” “哼,事已至此,我也无法回头。” 盘坐于嘉祥遗体旁默念的《金刚经》的其余三大圣僧起身站立,走到宁道奇身旁。道信大师慢慢道:“嘉祥已因此事而去西天,施主还不放下执念吗?” “执念,何谓执念?如今是你们入执念,而非我!” 了空依旧盘膝坐于嘉祥真身前默念《金刚经》,为其超度。 师妃暄亦没有想到事情会到这样,只是为了制住蒙跖,竟然损失了佛门一位圣僧!心中充满自责,师妃暄拔剑走到蒙跖前面,其做法已不言而喻。 蒙跖仰天长啸,喝道:“好、好。你们制住我,不惜已多敌少,如今,我杀掉一人,便是大罪!便是执念!佛门便是如此吗?如此佛门当灭!当灭!当灭!” 宁道奇道:“一切勿复言之,事已至此,已无法挽回。还请施主随我走一遭。” 蒙跖看着围上来的几人,宁道奇、道信、智慧、帝心尊者以及师妃暄。心中不禁生出悲哀之意,扭头看向身旁的婠婠,道:“若是有机会,你走吧!走的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回到这里。” 婠婠嫣然一笑,感情真挚道:“婠婠从来没后悔认识蒙跖你啊!” 蒙跖看着眼前站在自己身旁,一袭白衣的婠婠,忽然感觉全世界好像就只有她一个人,世界上最庆幸的幸福,是我在这里而你恰恰就在我身旁。 “我也没有后悔,从来都没有!”蒙跖慢慢靠近婠婠精致的脸庞,轻轻的吻在额头,“所以,对不起了。” “不要……”婠婠忽然开口,但还未说完,就倒在蒙跖怀里。 “走,这里不是战斗的地方,去那里——”蒙跖转头一指对面独立于云海的山巅,轻蔑道,“敢不敢?” 宁道奇拈须,淡然道:“真的不回头?” 蒙跖坚定道:“不回!” 师妃暄看着眼前伫立于众人间的蒙跖,心中隐隐不忍,问道:“蒙跖,回头好吗?只要你们师徒退出争霸天下,我愿意和你归隐江湖,也……也愿意和婠婠一起。” 看着师妃暄,这个真真正正让自己有感觉女人,蒙跖有时候真的想过回头,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的箭,一切都回不去了,错的不是两个人的感情,错的是这个世界!它总是让人那么无奈,那么悲哀,那么徘徊。 “呼”蒙跖轻轻吐出一口气,淡淡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走!”话毕,腾空一跃,立于山巅,三大圣僧互视一眼,微微点头,道信淡淡道:“嘉祥已逝,我等也无脸面留于此处,此战,就不参加罢!” 宁道奇默默点头,看向师妃暄道:“妃暄,你的意思呢?” 师妃暄心中默念刚刚那句诗,只觉苦涩无比,犹豫道:“我……” 宁道奇笑道:“你也不必去了,我一人去吧!让我看看这个算是道门的后起之秀!” 其余众人站在山顶平台观战。 景室山山巅。 两人默然对视,宁道奇双手合十,道:“蒙跖道友,请!” 蒙跖犹豫许久,开口道:“可否放他二人一条生路?” 宁道奇笑答道:“好!” 话毕,蒙跖当先大喝一声,疾驰而至,食指猛然一点,发出一道剑气,巧妙灵活,使人难以捉摸,正是六脉神剑中的商阳剑。只见宁道奇合拢的两手缓慢分开,左手上划,右手下绕,浑然天成,真是大道至简于无形,轻轻便格挡了此剑。 果然不愧是中土第一宗师,名不虚传。 宁道奇道:“且看好,老道要出招了!” 话毕,宁道奇往前冲出,似扑非扑,若缓若快,只是其速度上的玄奥难测,只教旁人看得头痛欲裂,偏又是潇洒好看。道信开口道:“宁道奇已数十年没有出手,如今看来,不但没有退步,反而更进一步!只怕蒙跖凶多吉少啊!” 师妃暄不由的默默抓紧了色空剑。 忽然间宁道奇跃身半空,往下扑击,蒙跖左脚轻点,瞬间消失,突兀出现于宁道奇后背,便是向下猛压! 宁道奇袍袖鼓胀弯拱背腰,微微一弹,便闪在蒙跖左边,错过此招,右手有掌变爪,缓慢一抓,蒙跖心中已知,绝不可被其抓住,可是此招,如同大道在侧,仿佛下一刻自己就一定会被抓住,已合天道,以合天道! “喝”蒙跖此刻直接运行北冥神功,想要从宁道奇处吸取真气,忽然发现竟然没有作用!此时方才想起,天龙之时,无崖子那句话的意思:“天下武功无不可纳为己用,除非有人可以炼炁出神,炼神返虚!自身真气得自天道,还于天道,于天道合为一。” “有人到此境界吗?” “呵呵,应该大抵就我的师傅这唯一一个人罢!” 炼神返虚,已于天道合为一,在无练气于体,如何吸得出来?自己这一步只怕是走错了!此时却见宁道奇一手抓住蒙跖臂膀微微一推,蒙跖身形忽然一跌,坠落下地。 蒙跖单手撑地弹跳而起,站稳身形,旋即奔向宁道奇,已至刚至阳的降龙十八掌于宁道奇对招,步步紧逼。 但见宁道奇不慌不忙,一招一式之间招式随心所欲,全无定法,如天马行空,不受任何束缚规限,其况犹如逍遥乘云,御气飞龙,妙不可言。式式轻而易举将降龙十八掌化为无形,蒙跖招招落空,心中略显急色。 “喝”蒙跖左手一招亢龙有悔直击宁道奇胸膛,宁道奇左手自腰间而起,向外一抚,一股真气由袖袍而出,直冲蒙跖。 蒙跖左手折返,抓住宁道奇手腕,但觉其臂滑润难抓,犹如泥鳅般细滑,左手外泛起紫光,却是九阴神爪,已龙象般若功而动,侧身一拉,宁道奇身体前扑又借力飞起,移过丈半空间的动作在刹那间完成,倏地面对面的立在蒙跖前方丈许处。 “道友好大的力气!” 蒙跖默然不语,这几回合,已是自己落于下风,这是才发现自己一个重大的破绽,自己所有的武功皆是来自他人,从未有一种是自己所创!纵使种种武功炼至最高境界也无宁道奇一个散手八扑来的顺手。 “哈哈”蒙跖苦笑出声,原本以为自己已是天下第一,想不到只是拾人牙慧而已!“喝”蒙跖左手成掌,右手为爪,乃是已左右互搏,一手为龙爪手,一手为天山折梅手,疾驰向宁道奇。 宁道奇一边仔细观察,一边闪躲蒙跖招式,奇道:“道友竟能一心两用,使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武功,当真奇异!” 蒙跖并未说话,忽然一道剑气自左手射出,穿透宁道奇袖袍,“咻、咻、咻”一时间右手间剑气不断,一缕白发飘然落下。宁道奇先前一直姿态闲适自然,忽然风格大改,两手箕张,手如鸟啄,摆出架式,虽然优美好看,终是落于有力,开始认真面对蒙跖。 蒙跖一时间只想将自己身上所学武功尽皆使出,身上真气不断转换,由金至红,继而转蓝,又变作紫色,气势节节攀升。 智慧惊异道:“想不到蒙跖竟在此时顿悟,身上气势攀升,当真是当世奇才!若是在给他几年,只怕日后二人交战,胜负或有改变。” 帝心尊者好奇道:“这蒙跖,道也学得,佛也学得,魔也学得,当真是异人也。” 景室山山巅。 蒙跖状如疯癫,但一招一式之间,已不见痕迹,隐隐暗合天地之道,但却始终差那么一点难以突破。 在看宁道奇两手似化成两头嘻玩的小鸟,在前方闹斗追逐,你扑我啄,斗个不亦乐乎,于蒙跖你来我往斗,这种虚实相生的手法,正是八扑中的一扑。 二人相互交手数十回合,却始终不见谁占上风,此时蒙跖方才堪堪与宁道奇针尖对麦芒。 “这二人若就是这般,何时才能分个胜负?”道信看天色渐晚。 智慧道:“二人皆是当世高手,只怕这一战不斗个三天三夜难分胜负啊!” 第三十六章 逝去 景室山山巅。 宁道奇脸上现出似孩童弄雀的天真神色,左顾右盼的瞧着两手虚拟的小鸟儿腾上跃下,追逐空中嘻玩的奇异情况,蒙跖似乎感到有一株无形的树,而鸟儿则在树丫问活泼和充满生意的闹玩,所有动作似无意出之,却又一丝不苟,令他再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何为虚?何为实? 虚实之间,便是如此吗?蒙跖缓缓垂下双目,可两手之间的动作也愈加缓慢,可是一招一式之间充满一丝特别的意味,降龙十八掌、参合指、天山折梅手、空明拳,蒙跖手上各式武功不断转换,一次比一次少几分原本的色彩。 宁道奇用赞赏的目光看着蒙跖,手上不自觉得减缓了几分力度,任凭蒙跖不断出招磨合,道信道:“宁道奇竟然在助蒙跖磨合其武学!只怕越来越有看头了。” 宁道奇如两头小鸟儿的手间多出个玩伴,就是蒙跖两手,这两手好似也是天边飞来的小鸟,只是没有宁道奇的成熟,多了几分稚嫩。 而此时得蒙跖却沉浸于这种感觉之中,脑中浮现了与张三丰的对话。 张三丰淡淡道:“什么时候,你能忘掉所有的武学,也就是你彻底成熟的一刻。” “忘掉所有武学?不是就变成废人了吗?如何成熟?” 张三丰笑了笑没说话,突然躬身打完一遍太极拳,问道:“记得几成?” “全都记得!” “什么时候你什么都不记得,我给你在打一遍太极!” 双目垂下的蒙跖不由自主的念道:“什么时候你什么都不记得,我给你在打一遍太极!” 宁道奇越加好奇,慢慢应和蒙跖的武功。 但见蒙跖的双手缓慢运作,尽显含蓄内敛、又连绵不断、急缓相间之时如行云流水般流畅!蒙跖的意、气、形、神也逐渐趋于圆融一体,与自然也逐渐融洽与和谐。 忽然,蒙跖猛地一睁眼,看到满脸笑意似邻家老翁的宁道奇,心中颇有些感激,其实刚刚宁道奇还是可以打断自己的,但是却一直应和自己帮自己磨合、蜕化。 宁道奇笑道:“蒙道友,要小心了!”话毕,双手忽然一变,若小鸟儿般的两手向前一琢,双雀临身的一刻,蒙跖没有闪躲,反而顺其愿望,慢慢与其相斗,捋、按、靠,虽然有些笨拙,却愈加浑然一体。此时的宁道奇与蒙跖两人身上已然没有了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反而多了一种祥和、宁静、自然之感! 忽然宁道奇发动虚拟鸟击,两头小鸟活如真鸟般可钻进任何空档缝隙,对蒙跖展开密如骤雨、无隙不入、水银泻地般的近身攻击。 蒙跖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之色,慢慢应对。但是,纵使蒙跖如此坦然,两手却开始有稍稍不稳,毕竟,姜还是老的辣,蒙跖在宁道奇面前稚嫩了许多。 双方奇招迭出。以快对快,其间没有半丝迟滞,而攻守两方,均是随心所欲的此攻彼守;其紧凑激厉处又隐含逍遥飘逸的意味,精采至难以任何语言笔墨可作形隐含逍遥飘逸的意味。 宁道奇忽然募地挺直身躯,全身袍袖无风自动,须眉瞩张,形态变得威猛无涛,蒙跖心中暗暗提高警惕,小心翼翼,太极一遍又一遍,一遍比一遍浑圆、自然。此时的二人与刚才截然相反,宁道奇刚猛无比,而蒙跖却柔软无比,但是状态还是与一开始相同。蒙跖依然落于下风,宁道奇依然处于上风。 智慧忽然道:“马上就要分出胜负了,只怕蒙跖坚持不了多少了!” 师妃暄低头看着手中的色空剑闪着耀耀的光芒,里面有一个满脸幽怨、彷徨的女人,忽然,师妃暄猛地将手中剑使劲一扔,飞向了蒙跖。宁道奇也未阻拦,任凭蒙跖握剑。旁边的道信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 握着手中的色空剑,蒙跖抬头看向师妃暄,粲然一笑,又看见躺在地上昏迷的绾绾,呢喃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来此一世,也为枉来!” 忽然全身气势一涨,打喊道:“宁道奇,来战吧!我最擅长的可不是拳脚,而是剑法!” “老道任凭道友出招!” 蒙跖右手抓剑连续作出玄奥精奇至超乎任何形容的玄妙变化,而宁道奇则是毫无伪借的一拳轰在色空剑锋锐处。 “蓬”! 宁道奇双掌近乎神迹般夹中蒙跖剑锋,凭的非是双掌真力,而是往双掌心收拢合聚的气茧。 “哧” 色空剑忽然爆发出一道剑气,宁道奇双手竟然轻轻一歪,蒙跖的色空剑一弯,剑气射偏。 宁道奇摇摇头道:“太锋,太锋!老道倒觉得你得拳脚功夫必这剑法强上不少!” 蒙跖淡淡道:“是吗?” “铮” 色空剑微微一抖,蒙跖身上忽然寂静无比,好似只有手中剑,剑即人。宁道奇也忽然摆正了颜色。 “喝” 蒙跖将色空剑举起,腾跃于空中乱舞,忽然一滞,自空中一剑向下击去,剑身蓝红相间,庞大数丈剑锋,更是在空中发出“咻、咻”的声音。 帝心尊者睁大眼睛道:“胜负将分!”旁边众人也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甚至一直未睁眼得了空也扭头看向这里。 令蒙跖意料之外的是宁道奇没有躲闪,却是右手虚按胸前,左手往后拂出,手从袍袖探出,掌变抓,抓变指,前,左手往后拂出,手从袍袖探出,掌变抓,抓变指,最后竟然以拇指按正绞击而来的色空剑锋尖,“彭”,一道气势自其中爆发,瞬间布满山巅,蒙跖的剑气不都乱射,宁道奇的炁茧稳稳不动,其变化之精妙,纯凭感觉判断剑势位置,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输了,蒙跖输了!” 宁道奇两手忽然从侧疾刺归中,两手中指同时点中蒙跖掌心。 “噗”! 蒙跖的剑气忽然一闪,近刺进宁道奇左膀,丝丝红色浮现,宁道奇脸色未变,左手轻轻一转,按在蒙跖丹田,“哧”,蒙跖口中微微流血,此时蒙跖早已真气用尽,如何能挡的去? 宁道奇已将蒙跖丹田废掉。 “彭”蒙跖摔倒在地上。 山顶上的众人即可赶来,师妃暄急忙奔来,想要扶起蒙跖,却被蒙跖使劲一推,跌离开来,此时,蒙跖武功已废,全身并无真气,师妃暄怎会被其推开,但却不由自主被推开。 宁道奇淡淡道:“道友,从此是否可以退出江湖?寄情山水?” 蒙跖左手承剑,抬起头忽然笑道:“不知你是否只有一次出手机会?” 宁道奇惊奇的看着眼前笑着的蒙跖,道:“没错!” “呵呵”蒙跖艰难笑道。 师妃暄忽然失落念叨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 蒙跖笑道:“那你是为什么一直坚持?” 师妃暄沉默不语。 “没有了宁道奇,也许小仲和小陵就好发展了!我为什么这样?呵呵。一是,我是小仲的师傅既然他要争霸天下,那我当然要助!二是,这天下为什么只有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决定?为什么?为什么?三是,既然来到了这里我要是不做些什么,如何能够称为蒙跖呢?何为跖?盗跖也!我以没有了遗憾,就让这天和夕阳看着我而逝去吧!” 师妃暄猛然抬头道:“不要!不要!” 但为时已晚,蒙跖已将色空剑放于颈下,看着夕阳一步一步走上前去:“若有来生,我真的很后悔,为什么我是最特殊的哪一个?为什么让我如此痛苦?曾经的诺言早已化作浮云,曾经的一切早已回不去,我又何必于此逗留?若真有上帝,我真的不想这样!” “当” 色空剑掉在地上,闪闪发亮的剑身一抹殷红,缓慢滴落地上。 蒙跖只感觉一切越来越模糊,“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不!!!” 师妃暄忽然放声大哭,宁道奇右手微微一点,师妃暄便昏迷在地。看着逐渐在山巅上缓缓坠下的蒙跖,道:“奇才!大才!只是....只是你来的太早了,太早了。”又转身对三大圣僧道:“我欠慈航静斋的恩惠已还,以后要寄情山水了!在莫要找我了,找我了。” “阿弥陀佛。” 第三十七章 噩耗 “唔”绾绾慢慢睁开双眼,忽然使劲起身,发现天色已黑,但是璀璨星辉却又将山顶照的通亮,山顶寂寥空无一人,只有不知那块石头下的知了叫个不停,绾绾并非常人也,此时如何能不明白?只怕蒙跖凶多吉少!想到先前那一瞬间,绾绾脸上不自觉得流下滚烫的泪水,如何都止不住,打湿了那张略显憔悴的素颜,“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 “唔,师傅!”兀的一声大叫,原来是徐子陵也清醒了,爬起身来仔细瞧看,山上只有绾绾一人,起身急忙道:“绾绾,有没有见到我师傅?” 见绾绾低头沉默不语,似乎传来辍涕之声。 徐子陵心中已有隐隐不安,脚步略显迟疑但还是走到绾绾前方,却发现那张原本淡妆素抹,唇彩莹丽的容颜早已涕不成声。顿时如遭雷劈,疯狂的四周乱跑,不住的找寻,似乎什么重要的东西丢失了。却什么也找不到,最后只剩下眼前的那座山巅。那座稳稳立在星空中好似一位独孤的思考者般的山巅。 徐子陵慢慢走进,并没有用轻功直接飞上山巅,而是一步一步顺岩石向上爬,动作是那样缓慢,那么艰难。终于,徐子陵到达山巅,发现也是空无一人,心中正要放松,忽然发现地上那滩已经泛黑的血液,“呵呵,不可能的,师傅那么厉害,怎么会死?怎么会?”声音突然转高凄厉喊叫,“怎么会?......” “咚”徐子陵跌跪在地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滩血液以及后边的鞋印,“呵呵”眼中充满的晶莹的泪水不断的流淌,慢慢的滴落在地上溅起灰尘,“师傅!啊、啊、啊.......” 突然腾空而起,在地上发了疯似的乱舞,“此仇不报,我徐子陵誓不为人!誓不为人!啊、啊........”终于,徐子陵放声大哭。 山巅下的绾绾身体猛地一滞,跌倒在地上,再无声息。 几日后,竟陵城。 寇仲这几天心神不宁,好似有什么大事发生,但还是强作镇定,自从有了蒙跖的规划,在带上虚行之、李靖的辅佐,寇仲队伍不断壮大,更是趁江淮被攻之时,强入江淮一举占领。杜伏威也俯首称臣,一时间,少帅军声威大涨。 “报,少帅,门外有人强闯江淮府。” 寇仲眼中精光一闪,“哦?是谁这么大胆?” “不知,只是一袭孝服,着实奇怪。” 寇仲心中猛地一颤,拔腿跑到门外,一看,却是徐子陵,只是却那么憔悴,尤其是一身孝服那么显眼。 徐子陵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庞,哽咽道:“仲少,师傅....师傅仙逝了。” 寇仲强颜欢笑道:“怎么会?陵少,你在开玩笑吧!” “没有、没有,师傅被宁道奇和佛门逼死了.......”徐子陵突然跪在地上痛哭。 寇仲身形一晃,扶助门槛滑倒在地。 “少帅、少帅。”旁边的军士急忙道,正要扶起寇仲,被寇仲使劲推开。 “师傅......”寇仲跪在地上。 东溟岛。 “夫人,这就是蒙跖最新的消息。” 单美仙皱眉道:“蒙跖死了?这怎么可能?” “消息却是这样说的,传说是被宁道奇和四大圣僧所围攻,力竭而死。江淮少帅军已经满军白甲白衣,起兵数万围剿佛教,寇仲更是立下重誓,若不灭佛教与宁道奇,誓不为人!” “糊涂!”单美仙一推桌子,“如此意气用事如何能成大事?” “那....我们是否在支持寇仲?” “支持!蒙跖完成我一生愿望,我何必弃之?既然寇仲要疯,那陪他一起。还有,立刻备马前往竟陵城。” “是!” “还有,.....封锁消息!不要让婉晶知道!” “是。” 南岭宋阀。 宋师道笑道:“虚先生正是当时大才!寇仲若有你辅佐,何愁大事不成?” 虚行之谦虚道:“宋少主谬赞了。” 忽然,堂下一人急匆匆而来,附身宋师道耳边道:“少主,有消息传来蒙跖被四大圣僧与宁道奇所杀,寇仲已起兵数万欲报此仇!” “什么?”宋师道一脸惊色,看向虚行之苦笑道:“虚先生,竟陵城出事了!” 竟陵城。 虚行之见到街上白衣白甲行走的军队,责问道:“为何不早传消息而来?” 旁边的文士,难言道:“少帅不让告诉您。” “胡闹!”虚行之破口大骂,“这种大事能不给我说吗?还当我是不是军师?” 文士一脸委屈,却又无话可说。 “最近可还发生什么事?”虚行之又问道。 文士答道:“东溟岛的东溟夫人前来规劝,被阻,停留在驿站。李将军也来劝过,可是也没用。且少帅决定出兵清剿管辖范围内的佛教徒,一律杀无赦。” 虚行之气道:“这种决定都能通过?你们哑巴了?快走,去少帅府!” 少帅府。 两个军士无可奈何道:“军师,我们也没办法,少帅下来死命令,谁都不见!昨天,李将军前来都被当回去了。” 虚行之一脸焦急之色,便要破口大骂,忽听一声,“军师!”回头一看,正是李靖。急忙问道:“到底怎么样了?” 李靖道:“消息是真的,是有徐将军带来的!少帅得知后已经迷失头脑了。急于报仇啊!我已经前来几次,都不见我啊!” 虚行之默然,又道:“徐将军在哪儿?我们俩去找他!” 徐子陵一脸憔悴靠坐在门前,旁边还坐着寇仲、商秀珣以及宋玉致。 寇仲呢喃道:“要是当初我不走就好了。” 徐子陵眼神空洞,使劲拍打自己的脑袋机械的说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子陵!”商秀珣一手拉开徐子陵的双手,心疼道,“你能不能振作?” 宋玉致跟着说道:“是啊!你们要振作啊!要是就这样怎么给蒙先生报仇?” “徐将军,徐将军。”远处传来虚行之的声音。 寇仲、徐子陵毫无反应。 商秀珣与宋玉致对视一眼,起身去迎接虚行之。 虚行之急匆匆赶来,看到宋玉致与商秀珣弯腰道:“商场主,宋小姐,徐将军可在吗?” 商秀珣悲愁道:“在,寇仲也在!” 虚行之与李靖互视一眼,喜道:“少帅也在?快,快带我去。” 商秀珣点点头。 虚行之当先走进去,看到徐子陵、寇仲二人双眼无神,凄然的呆坐在门前,心中有隐隐不忍,但又不得不说,于是,站到二人面前开口大骂道:“你们两个废物!” 宋玉致一听,就要上前,李靖出声道:“暂且听军师的,这是唯一的方法了!” “蒙跖死的连尸骨都没有了,你们还有闲情坐在这里!” “虚行之!”寇仲突然怒道。 虚行之没有停下,反而又说道:“蒙先生离开之时,是如何说的?你们又是如何做的?蒙先生的仇当然要报,但是,你们现在却在做什么?在辜负蒙先生对你们的期望?若是他活着只怕就会打死你们两个!好、好,你们就一直这样!就让蒙跖唯一的念想和他一起陪葬吧!我虚行之可没有这功夫!老夫告辞!” “军师!”寇仲出言道,“我.....我.....”忽然,放声大哭。徐子陵见此,眼中也不由有再流出来泪水。 商秀珣、宋玉致见此也不由心伤,双双上前宽言安慰。 虚行之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这事总算可以解决了。 李靖感激的看向他,虚行之点点头,低声道:“走吧!我们先去驿站见见东溟夫人!” 慈航静斋。 梵清慧看着房门紧闭的师妃暄房间,默然不语。 “斋主,妃暄已经多日不进食了。” 梵清慧愁眉,却又什么事坐不了,心中不知这步走对没有? “吱呀”房门打开,一脸憔悴的师妃暄淡淡道:“师傅,我要闭死关!” “妃暄,不可啊。”梵清慧劝到,自慈航静斋成立以来还无一人可以闭死关成功,纵使是地尼亦是如此!这是....这是在找死! 师妃暄坚定道:“我意已决!还望师傅答应,不然妃暄就跪死在这里!” 梵清慧进退两难,为拖住师妃暄,只好开口道:“好。” 景室山颠。 祝玉研看着坐在地上的绾绾,一言不发。想到了数十年前的自己,对于石之轩也不过如此,或许,这是好事也不一定。 “师傅,你说这是不是爱?” 祝玉研内心一颤,淡淡道:“没错,这就是爱!” “可是,为什么我只有伤悲没有快乐、幸福。” 祝玉研默然不语,看着日渐消瘦的绾绾,又心疼道:“值得吗?” “值得,因为是他让绾绾知道了原来生活中还有这么多有趣的事,也是他让绾绾如此在意一个人,虽然有时候很痛苦,但是,我却很开心,快乐。可是为什么每当我想要享受这美好的时光时,就会变成这样。” 祝玉研安慰道:“或许他没死呢?你见过他的尸身?我们可是找来半天都没找到。” 第三十八章 水生 时间回到几天前。 蒙跖只感觉一切越来越模糊,“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随着一切的消失,蒙跖的身体从山巅逐渐坠落,头颅狠狠的砸在石头上,“吱呀”蒙跖的身体侧转跌落在山旁的枯树上,腰间那枚随他穿越许多世界的圆形金镶玉玉佩,挂在蒙跖身体旁边的枝桠上,身上的血液悄然滴落其上,竟然慢慢渗了进去,中心如玉的圆盘突然闪了几下,只见一道道如雾般的蕴蕴光线忽然升起盘旋在蒙跖伤口处,渐渐消失,只见蒙跖身上的伤口已惊人的速度愈合,至完好无损。 “咔嚓” 山旁的树枝终于承受不住蒙跖的重量,突然折断。眼看马上就要在山地摔成肉泥,一道黑色身影冲天而起,身形模糊,转瞬已到眼前,双手一托蒙跖,平稳落在山底。 黑衣人惊异道:“竟然还有气?” “噔”金镶玉玉佩落在黑衣人脚下,黑衣人径直捡起放入蒙跖怀中也未注意。 “既然如此,就这样办吧!” 长江边,黑衣人将蒙跖轻轻抛在水中,看着他慢慢飘远,眼中不知在怀念什么? 一天后。 长江之上,四艘艨艟巨舰横行在江上,身后跟随着十数艘小船,四艘大船上写着“宋”字,正是宋阀将要运赴四州独尊堡的私盐,并且由独尊堡分发往当地的盐商。 独尊堡由解晖所创,解晖外号“武林判官”,是与宋缺宋智齐名的顶级高手,所建的“独尊堡”,为四姓门阀外异军突起的新兴势力之一。三年前宋阀的宋玉华下嫁给了解晖之子解文龙。 四艘艨艟巨舰后跟随的小船上。 “爹、爹,你看那是什么?”一道银铃般的声音传来。 船头,一个中年大汉正悠闲的站在船头,撑着长杆,看着眼前的朝阳。忽然听到这一声叫喊,回头笑道:“丫头,又看到什么了?住在四川这么旧,这回出来看了这大江,怎么还一惊一乍的?” 丫头撅撅嘴,道:“哼,我不管了,我要回四川!” 那中年人苦笑求全道:“好、好,爹给你看看有什么?” 中年人向丫头所指方向一看,只见其上漂着一个人,心里一惊,急忙驾船过去,却见是一个白衣男子,脸上苍白,衣裳上血迹斑斑,但从衣服看来似乎是富贵人间,正是被黑衣人丢至长江的蒙跖,心道:自从天下大乱之后,长江匪患不断,这定然是被水匪所害。离近用撑杆一探,拉至身前,那丫头好奇用手摸摸,道:“爹,还有气!” 中年人急忙俯下身子一看,确实有气,连忙用双手将白衣人拉至身前,放在船上。 夜晚。 一切万籁俱静,江上的夜晚格外安静,只有江水汹涌的潮水声,那中年人正坐在船上,丫头爬在旁边,手上似乎把玩着什么,正是蒙跖那枚玉佩,两人面前便是一身干净褐色麻衣的蒙跖,忽然,蒙跖的眼睛微微跳动,突然睁开,起身看着眼前的两人疑惑道:“这....这里是哪儿?” 中年人道:“这是四川独尊堡的盐船,正要前往四川,在下独尊堡人士因家中排行老大,所以叫解老大,不知公子是哪里人?就甚名谁?是否在江上遇到匪患了?” “哪里人?叫什么?”蒙跖念叨这两句,却如何都想不起来,抱头再仔细想,却依旧是一片空白,痛苦道:“我不知道,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使劲用手拍打自己的脑袋,好似要打开自己的脑袋。 解老大急忙拉开,道:“或许是刚刚清醒有些不甚明白,公子睡一觉就好了。” 丫头在一旁忽然把玉佩放到蒙跖眼前道:“这是你身上的,你看看能想起什么?”蒙跖拿过玉佩,只感觉特别熟悉,但就是什么都想不来,“不知道、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解老大道:“好了、好了,公子先睡一晚再说。” 蒙跖只能先这样,又躺下。 几天后。 丫头看着孤独的坐在船头的蒙跖,悄悄的爬在解老大身上道:“爹,他都这样几天了,只喝了点水,就不饿吗?” 解老大道:“唉,随他吧!” 丫头悄悄走到蒙跖前面,两个小手丫一下子迷住蒙跖的眼睛道:“大哥哥,你猜猜我是谁?” 蒙跖心中阴霾瞬间少了不少,忽然一把将丫头抱在怀里,笑道:“当然是我们家漂漂亮亮的丫头了!” 丫头抬头看着蒙跖道:“大哥哥每天是不是很痛苦?” 蒙跖原本笑嘻嘻的脸色淡下来,默然不语。 丫头忽然开口笑道:“丫头不知道什么叫做什么不知道的时候自己是什么感觉,但是,丫头每天都很快乐,这么多有趣的东西为什么偏偏要关注那些不有趣的东西呢?” 蒙跖听到这一句话,心中忽然明朗,既然想不起就想不起何必苦苦追逐?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以后的路还长,要向明天看齐!情不自禁下吟道:“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丫头疑惑道:“大哥哥刚刚说什么?” 蒙跖笑道:“不知道,反正管那么多干嘛?走,哥哥带你去抓鱼。” 丫头一下子坐起,道:“抓鱼、抓鱼。” 解老大看着眼前道二人不由得摇摇头。 晚上,丫头已昏昏入睡。 蒙跖和解老大坐在船头,解老大问道:“公子,不知上岸后去哪儿?” 蒙跖道:“解叔,何必这么客气,我这条命都是你救的。至于,去哪儿?不知道,我不知道该去哪儿?我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话毕,一脸惆怅的望着银银的江水。 解老大心中有些不忍,安慰道:“要不就先到我哪里如何?反正丫头的娘死的早,就我们爷俩儿两个人,你要是不嫌弃,在我那住几天。” 蒙跖心中一暖,又怕有些不合适,欲要推辞。 解老大道:“没事的,难道你嫌弃我家吗?” 蒙跖叹气道:“好,那我就住在解叔家了。”望着江水,又道:“解叔,以后你就叫我水生吧!自然我自水中而来,就叫水生吧!” 解老大道:“好,那我就以后叫你水生了!” 几日后,四川独尊堡。 解老大指着蒙跖,一脸委求道:“管事,这是我家中的远房亲戚,因为家中出事被乱军所杀仅剩他一个人,这才前来投奔我,还请能留在堡内。” 旁边一个老年模样的男人叹气道:“都是苦命人啊!好,我去给堡主说一声,就让他住在独尊堡内,不过,他可不能白在独尊堡内,他有什么特长?” 蒙跖笑道:“小子,什么也不会,不过倒是有两把子力气。”说着,将门口的石狮子竟然轻轻一举,便离台半分。 那管事惊奇道:“力气竟然这么大,老朽这么多年也为见过,說不定能在那些大人旁边留个护卫。” 解老大一拉蒙跖,喜道:“谢谢管事。” 管事道:“没事,我们都是老百姓,在这年头,谁不想活的安稳一点?稍等一下,我去给堡主说一声。” 第三十九章 巧遇 片刻之后,管事从主殿出来,解老大赶忙上去,道:“管事,如何?” 管事开口道:“堡主,想见见他,你们随我来吧!” 独尊堡主殿。 蒙跖刚刚踏入,便看到堂上坐着一位皮肤黝黑形相特异的中年男子,想必他就是威震巴蜀的独尊堡主解晖了。 解老大连忙拉着蒙跖下跪道:“堡主,这是我远方亲戚,因家中出事才来投奔我,还望堡主开恩。”说完,连连磕头。而蒙跖似傻小子一般的左顾右盼,看这大堂富丽堂皇,一时间竟也没住意解老大。 解晖也没说话是否留下蒙跖,见他好奇的看着四周,问道:“你叫什么?” 蒙跖一挠头,傻笑道:“当年我娘是在坐船的时候生的我,所以给我起名水生。” 解晖又问道:“听说你又一把子力气,不知有多大?” “不知道,堡主,这这猪有多大我知道,可是这力气多大,我还真不知道。” “哈哈,既然如此,你上前来,和我扳腕,我试试你力气。” 蒙跖听到这话,就要上去,解老大连忙拉住,道:“堡主,这怎能这样,你是千金之躯,这傻小子就一个泥腿子出生,会脏了你的手。” 解晖道:“凡留在独尊堡内的,不管老弱妇残,其余都的为独尊堡出力,他既然有力气,就让他试一下,如果还行,我给他个称职的活,还有,什么千金之躯,我当年也是泥腿子出生,没关系的。” 蒙跖听到解晖都这样讲了,也不避讳,径直走上前,坐在桌子上,伸出右手,解晖见此,也伸出右手,心中暗自留了个心眼,毕竟自己练了这么久的武功,力气已非常人所能及,若是一不小心伤了这小子,那就难看了。可惜,这回他想错了,蒙跖虽然武功被废但是那仅是内家武学,他一身外家横练功夫还在,更何况还有龙象般若功这等奇功,只怕解晖要大吃一惊了。 解晖右手刚刚沾上蒙跖右手,便感觉一股粗糙,暗中悄悄往蒙跖体内输入真气,发现这小子筋脉宽广,奇经八脉具通,当下小心起来,却又发现其丹田竟然是破碎的,其中没有一丝真气,心中忽然放心不少,又觉得有些许可惜,之所以放心是因为现在时局以乱,若是有那个人敢窥视巴蜀之地,派个内奸,暗中作梗,也并无可能,解晖之所以亲自实验,也是为了看看眼前这人是否会武功。有些可惜却是因为眼前这小子天生便百脉俱通,若是练起武来,定然是一日千里,说不定又能为独尊堡增添一位悍将,但是其丹田却是破碎的,心中又有些许失望,塞翁失马,焉知祸福? 解晖道:“小子,你先用力!” 蒙跖傻笑道:“堡主,这不好吧?要不你先吧!” 解晖身上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自然而然显露,“让你先,就你先,别废话。” 蒙跖道:“堡主要小心了。”话毕,猛地一扳,解晖还未反应过来,“噔”他的右手就被扣在桌子上了。 解老大见此,急忙求饶道:“堡主,还请见谅,这小子不知深浅,冲撞了堡主。还请恕罪。” 解晖心中惊奇,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又道:“再来一次。” 蒙跖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噔” 解晖的手又被按在桌子上,他甚至连反手之力都没有,这回自己可是用上了自己全部的力气想不到还是没能坚持一刻。心中道:这回可是捡到宝了,虽然丹田破碎,无法练功,但是这先天神力可是无人能及,若在找门横练功夫给他,独尊堡力量绝对又要增强了,毕竟,现在独尊堡与宋阀联合,宋阀又与寇仲的少帅军不清不楚,而寇仲与李阀可是不死不休,而李阀正好就在巴蜀头上,谁知有一天,李阀会不会大兵压境。 解晖开口道:“没事,有能者居之,这小子这把力气当真不错,就留下他吧,管事。” “在。” “就把水生编入独尊堡的亲卫军吧!” 解老大一听,连忙拉着蒙跖磕头道谢,这亲卫军可不简单,军中不但个个都是高手,而且能够跟着堡主干大事,说不定那天就发达了。 片刻之后。 二人回到解老大住处。蒙跖感激道:“解叔,这回谢谢你了。” 解老大摇摇头道:“是你自己的本事,和我没关系,你如果没有这把子力气,留在独尊堡可难哩!” 蒙跖道:“不管如何,还是谢谢解叔了。” 解老大见蒙跖如此客气也不在多说,道:“既然如此,咋爷俩喝酒去。” 蒙跖喜道:“好,解叔,我陪你。” “嘻嘻,我也要喝。”话还没说完,门口突然伸出一颗有着两个牛角小辫的脑袋,正是丫头。 蒙跖笑道:“好,一起去。” 独尊堡主殿。 解晖道:“这就是所有的资料?” 管事道:“没错,这就是解老大家的所有资料了,他老婆确实有一个哥哥,也确实有这么一个小子叫林水生。” “好了,你先退下吧。” 管事轻轻点头,随后弯腰慢慢退出主殿。 忽然,解晖身后出现一个黑衣人在他耳边轻语,将刚刚蒙跖二人所说所做原封不动的告诉了解晖。 解晖原本还有些怀疑,这回放宽心不少,低声道:“这小子确实是天生神力,是一块难得的璞玉,给他找个横练师傅,好好培养。” 翌日。 蒙跖还在呼呼大睡,忽然听到门外,有人大声叫自己,起身打开窗户道:“是哪个?” “是我!” 蒙跖定睛一看,确是昨天的管事,急忙打开门道:“不知管事找我有什么事?” 管事道:“你不是编入亲卫军了吗?怎么今天没去报道啊?” 蒙跖一敲脑袋道:“糟了,昨天和解叔,喝上了头,竟忘了这等重要的事,真是该死,管事,莫急,俺现在就去。” 管事道:“你可快点,教头可不是一个好惹的货色。”话毕,当下离开。 蒙跖赶忙梳洗了一下,给解老大打了一声招呼,便急匆匆的赶向了校场,有时候,这人越急事情就越难以完成,再说,蒙跖是第一次来这独尊堡,一时间,竟然迷路,不知该往何处。 “喂,你是谁?竟然走到这里。”突然,背后传来一声呵斥声,“难道你是哪家派来的奸细?” 蒙跖回头一看,却是一个面色清秀,一身短袖精装的青年男子,只是总感觉这男的有些奇怪,不过还是回答道:“你又是谁?我是可是堡主的亲卫军,来这里是因为.....是因为上厕所。” “噗嗤”那青年男子突然笑出声来。 蒙跖立刻感觉身上起来一身鸡皮疙瘩,问道:“怎么了?你这小子是不是娘娘腔,竟然....竟然....” 那青年男子听到蒙跖叫他娘娘腔,怒道:“小子,你给祖奶奶看好,我可是正正经经的女人!” 蒙跖这才细心观察,发现这人果然没有喉结,道:“女人就女人嘛,还偏要打扮成男人的模样,真是吃饱了没事干。” 那男扮女装的女子,听到蒙跖又嘲讽她,心中一怒,右手伸手便是一掌,蒙跖虽然丹田真气被废但是多年习武,早已养成习惯,看到这一掌,下意识的左手一抓手腕,轻轻往后背一弯,就要箍住着女子,忽然发现自己什么时候会武功了,那女子趁着蒙跖一愣的瞬间,真气出体,左臂反手一抓,右脚轻轻一扫,便将蒙跖放倒在地上。 蒙跖此时还沉浸在自己刚刚的反应之中,解叔说看自己的样子像是一位富家公子遭到打劫,只是为何自己突然会武功?可...可自己没学过武啊?难道是自己以前学过,蒙跖只感觉自己此时脑海中一片空白,怎么也想不起来,痛苦的抱着头。 那女子放倒蒙跖正要炫耀几番,忽然见蒙跖坐在地上表情痛苦,心中稍稍紧张,轻轻一脚踢在蒙跖身上道:“怎么了?你还是不是大男人?不就是放倒了你吗?有这么疼吗?” 蒙跖抬头看着这女人,什么也不说,忽然叹了口气,不在想这些,径直问道:“你知道独尊堡校场在那里吗?我要去报道了。” 那女子见蒙跖呆呆的看着自己,脸上稍稍泛起红晕,道:“知道,你跟我来吧!” 独尊堡校场。 亲卫军教头正在呼呼生气,今天竟然有人没来,你是新来的迟一点倒还是情有可原,可是现在都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还没有来,是看不起我吗?心道,呆会儿,这小子若来了,非给他好看不行。 “教头,那小子来啦。”门外忽然传来军士的报告声。 第四十章 出发 教头起身吼道:“让那小子把上衣脱了打三十大板在滚进来,刘三,记住叫几个大人狠的伺候!” “啊?”刘三一脸惊异,这不是找死吗?那小子可不是一个人来的,正要出口劝谏,教头怒道:“没听见吗?你这特么这几天是不是屁股痒痒了?” 刘三心中委屈,老子刚刚还想给你说,你特么竟然骂我,你找死,就别怪我了。想到这里,立刻跑到校场口报信。 蒙跖看着四周,出口讽刺道:“'这地方,除了大,在没什么用,不会就让我来这里干吧?” 旁边那个女子听到蒙跖这样说,不由气结道:“你以为你是谁?三大宗师?四大圣僧?还是邪王、邪帝?就你那三脚猫功夫,来这里就不错了!” 蒙跖笑道:“你是还没看到我最擅长的呢!昨天,我和堡主比力气,可是把他给压的死死的,还说我,天生神力。” “哼,吹牛。” 蒙跖急道:“我没有吹牛,你不信自己问他去。” 那女子嘴里说不信,心里却信了三分,蒙跖敢这样大胆说,定然不是空穴来风,昨天,说不定还真和老头子比力气,不过,这压的死死的就有点玄乎,老头子练了多少年武了?在南方,可是除宋阀阀主宋缺外的排在一流的高手,怎么会被这傻小子必过。想到这里,脸上露出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蒙跖瞧在眼里,知道他不信,就要去把旁边的柳树连根拔起,给这个臭女人好好看看,还未动身,忽然,听见刚刚那个军士道:“来人,把他拿下,打三十大板。”话毕,旁边的军士就要上前去抓蒙跖,那女子瞧在眼里,也没有管,刚刚不是说你力气大吗?这回我看你怎么办? 蒙跖一脸无辜道:“你们干嘛?我可什么事都没干!” 刘三道:“哪那么多废话,赶紧趴下受了这三十大板,你爷爷也轻松。”话毕,悄悄看了一眼那女子,看她竟然不管,心中嘀咕,难道想错了? 蒙跖见来人不停手,反而更加用力,想要抓住自己,心中大怒,双手变掌为抓,抓住左右架自己的两人,胯下一松,使劲一转,两边军士便被甩了出去,足足有十几丈远,再也爬不起来,刘三顿时心里发毛,这力气得有多大才能把人甩出去这么远?怪不得还跟着这位大人,难道是来这里当教头的? 旁边的女子见到这一下,心里也骇然,十几仗远!连老头子都办不到!一个二三十岁的男人少说也有200多斤,一只手就举起来,甩那么远,看来昨天那事是真的了,这回,独尊堡可是收了一员猛将,自己还是得出面呢!想到这里,脸色一沉,怒道:“谁让人打他的?不知道我在这里吗?” 刘三赶紧装出一脸委屈,添油加醋道:“小姐,是张教头,让这么干的,他说,要让这小子知道谁是爹谁是妈,要把这小子打的他爹都认不出来。” 原来那女子正是解晖的小女儿——解楠。 解楠心中顿时大怒,今天若不是这傻小子碰见自己,自己又给他带路,恰好来这里,那么,这小子今天挨着一顿打,说不定明天就被包袱走了,独尊堡或许就少了一员猛将。当即叫道:“让张恩出来!我到要看看他怎么打!”话毕,回头又对蒙跖道:“不要怕,这是本小姐给你做主了,若是出来事,我给你担着。” 蒙跖道:“不用你多管闲事!我看看倒是谁要打我,看我不把他打成狗!” 解楠心中一惊,这小子刚刚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殴打军士,说不得那张恩出来,也是被他一顿打,急忙道:“你还想惹事啊?你既然新来的就知道这独尊堡规矩,要是在这么大人,第二天,就被赶出去!” 蒙跖心中不由一滞,也不在说话,解老大可是千辛万苦将自己留在这,若是让自己一闹,自己心里舒服了,只怕是愧对解老大。 解楠见他不语,知道说服了蒙跖,但又怕张恩出来言语上激怒蒙跖,道:“你先回去,这事我解决,今天你不用来校场了。” 蒙跖听她这么一说,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第二天,蒙跖正在和解老大聊天,忽然,丫头伸进头道:“水生哥哥有个姐姐找你!” 蒙跖一听便知道肯定是昨天那个人,对解老大说:“我出去看看。” 解老大一旁挤眉弄眼,道:“小子,不简单啊!” 蒙跖无奈的摇了摇头,连忙走了出去。走到门口一敲,正是昨天那个人,蒙跖淡淡道:“找我有事?” 解楠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就来气,不过想到昨天和老头子说的事,还是慢慢道:“你不用再去校场了,以后跟着我,给我当个护卫。” 蒙跖虽然心里不愿意,但是为了安定,还是道:“好,可以,只要不像昨天那样就行。” 解楠心中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这小子又会耍脾气,又道:“好,先跟我去换件衣服,顺便洗个澡。” 蒙跖默默点头。 片刻之后,解楠坐在自己房间,想到昨天与解晖说的话,不由叹了口气。独尊堡想要邀请大家石青璇在灯会上奏萧一曲,石青璇住在成都幽林小谷里这里倒是很近,但是石青璇向来懒散逍遥寄情于山水,如何肯来?况且,这一路上难免碰到牛鬼蛇神,要知道石青璇可是邪王石之轩的女儿!传说石之轩将自己的《不死印法》留在幽林小谷,虽然不知真假但是还是激起了江湖上一些人的注意,企图得到这本武功,尤其是魔门中人,此次前去难免再起波澜,但如今时势变换过快,自从蒙跖死后,传言寇仲将要起兵为其报仇,但是始终不见动静,独尊堡却因为特殊关系而得到一些内部消息,寇仲已经立马抹兵,不断收拢天下英杰,更是用飞马牧场的良驹打造了一支骑兵队!而且江湖上寇仲、徐子陵更是打败了王世充又在塞外大战契丹马贼,一时名声之盛,无人可挡。 听说这次说不定徐子陵也回来独尊堡,想到这里解楠脸上泛起红晕,心中幻想一幅才子佳人的画面,不过听闻徐子陵和飞马牧场场主商秀珣关系不清不楚,不知真假? “笃、笃、笃” 敲门声忽然想起,将解楠从幻想中打断,气道:“进来吧!”话毕,只见一个面色清秀,身姿挺拔,一声灰色劲装,显得来人男子气十足,尤其是一双眼睛极为吸引人,仔细一看,却是蒙跖!心中不由感叹,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帅。 蒙跖淡淡道:“看够了没?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吗?”乍然觉得自己这句话为何如此熟悉? 解楠皱了皱鼻头,道:“自恋狂!谁会喜欢你?以前还没发现,你倒是有一副好皮囊,你真的叫水生?为什么感觉这名字和你不合适啊?” 蒙跖道:“我还觉得解楠这名字不适合你呢!” “唉!”解楠气道,“有你这样的护卫吗?还敢直呼主人的名字?” 蒙跖轻轻一笑道:“我就这样叫了,你能怎样?” “哼”解楠架起双臂默然不语,自己还真不能把他怎样。 “说,要我干些什么?” 解楠坐在椅子上就是不说话。 蒙跖道:“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给我放假了?” “走,和我去一个地方请一个人!” 蒙跖不经意调侃道:“谁啊?能让大小姐出马?” 解楠气道:“萧艺大家——石青璇!” 蒙跖忽然一怔,问道:“谁?” “石青璇!你耳朵聋了?” 蒙跖心中忽然有种厌恶的感觉,低声轻轻念道:“石青璇?为何这么熟悉?难道和我有关?且有仇?”又转念一想,是不是有关,这回一见不就知道了吗? “现在就出发吗?” 解楠不禁好奇道:“你这么急干嘛?” “我敬佩她是萧艺大家当然想要见她,那像你整天男人打扮一点也不温柔,谁愿意见你!” 解楠怒道:“林水生!!!” 第四十一章 逃走 幽林小谷位于成都城外数百里处,具体地点无人能知,但是,独尊堡在成都势力盘根错节,且与魔教有些许关系,这才得到有关幽林小谷的相关消息。 路上,解楠与蒙跖二人骑马前往,因为刚刚的事,解楠还在和蒙跖呕气,两人谁都不说话,蒙跖习惯这样了,倒也没什么大不了,但是,解楠反倒受不了,她性子本就活泼,且善于交际,喜怒易形于色,这忽然这么久不说话,心里顿时感觉郁闷无比,但是,先前自己又与蒙跖吵了一架,女孩子脸皮薄,如何先说得话?扭头悄悄瞧看蒙跖,只见他表情严肃,双眉紧随,似在想什么事情。 “哼。”解楠心中顿生不爽,左手抓住鞍配,右手使劲一甩鞭子,竟然不管蒙跖,骑马扬长而去。 “律、律” 听到马叫声,蒙跖这才发现解楠竟然不管自己,径直而去,心中轻叹一声,这女人,真是的,不就是不和你说话吗?有必要这样?不过,自己既然现在是独尊堡一员,就不得不去顾及解楠的安全,拍马直追。 跑在前面的解楠此时只想赶快走,离得越远越好,等回去独尊堡,我就撤了你!让你去打扫厕所,忽然想到蒙跖一脸严肃的打扫厕所,不禁笑出来声。 “咯噔” 解楠坐下的马匹忽然前蹄一拌,瞬间跌倒在地,解楠还未反应,脖子顿感一丝凉意,已然被人挟持。 “不知是那路英豪,在下独尊堡解楠。”解楠面不改色,抬头一看淡淡道。 只见眼前一人,面如黄腊,瘦骨伶仃,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眉梢额角满是凄苦的深刻皱纹,但身量极高。身穿一袭青衣出奇地宽大,有种衣不称身的蹩忸,背上挂个金光闪烁的独脚铜人,理该至少有数百斤之重,可是负在他背上却似轻如毫毛,完全不成负担。 来人眼中闪烁残忍凶狠的异芒,怪笑道:“独尊堡?算什么东西?我只问你一句,来此作甚?” 解楠脑中反复,出口道:“我与家仆出门游玩,误入此地,并未所甚。” “是吗?”来人声音转冷道:“你的仆人呢?” “在这里。”一匹马忽然当先闯出,出现在二人眼前,蒙跖冷眼细看眼前这人,面容怪异,他的鼻子略显高弯,眉毛出奇地浓密乌黑,下面那灼灼有神的眼睛却完全与他凄苦疲惫的脸容不相衬,明亮清澈如孩子,然而在眼神深处,隐隐流露出任何孩子都没有的冷酷和仇恨的表情,令人看得不寒而栗。 “你是谁?”蒙跖挥鞭只向此人。 来人冷笑几声,“我是谁?”忽然,背后独脚铜人猛然弹出,从天而降,直直向蒙跖身上砸来。 蒙跖虽然武功全失,但是,数十年养成的下意识还在,左脚轻轻一蹬,右手使劲一拍身下的马匹,脱马而出,落在地上,“咚”那铜人狠狠的砸在马匹身上,一时间血肉横溅,蒙跖心中未注意自己先前的动作,只感觉气愤无比,但就算自己力大无穷,也恐怕不是眼前之人对手,只得道:“阁下何意?” 来人尖声狠声道:“说出你的来意!” 解楠一听,心中顿时紧张无比,抬头就要给蒙跖示意,却忽然发现自己竟然难以动弹半分,只怕是被这人给点住了,顿时心灰意冷。 蒙跖看着来人手下的解楠淡淡道:“我们是独尊堡护卫,与小姐来此远游。” 来人忽然慢慢放下解楠,猛然一脚将她踢开,阴声连连,“就算如此,你二人今天也必死!” 蒙跖忽然出手,将砸在自己身后的独脚铜人,单手抓起住臂膀,使劲向来人一甩,调头扶起解楠,一试鼻息,还有些许气息。只这片刻,那铜人又忽然弹起,冲向这边,“喝”蒙跖右手一掌拍出,顿时只感觉臂膀麻木,纵使自己力大无穷但那及练武之人真气外放?当日解晖之所以败在自己手上,只是因为没有动用自己的真气罢了,眼前铜人又折返回去,趁这时机,蒙跖将解楠抓在手上仰面向下放在马匹之上,使劲一拍,马匹一叫,立刻跑走。 “嗖”独脚铜人又临,蒙跖还未反应,铜人背后那人突然出现伸出右掌打在蒙跖胸膛,“噗”蒙跖当即吐出一滩鲜血,忽然感觉体内一股气息瞬间充满全身,那人打在蒙跖身上的手被吸住,自然而然,来人身上真气如洪水般一泄而出。 这人心中顿时骇然,在这样下去,自己的数十年真气顷刻之间便要化为虚无,当机立断,左手抓住独脚铜人使劲砸在蒙跖身上,“啵”二人瞬间分开,那人感觉身体一阵虚弱,以内视之法瞧看,自己丹田真气已所剩无几。 蒙跖此刻身上也不好受,受这人一掌,又被铜人砸在身上,如何舒服?但还是要打起精神,若在留在此处必死无疑,也不能和解楠一路回去,这样两人都会生死未卜,当即转身向前使劲奔跑。 来人虽想追但是身体发虚,只能先盘坐打息,回复之后在追,只要片刻就好!眼中露出狠色与贪婪之色,虽然不知刚刚这个人怎么回事,但是绝对身怀绝学,只要自己问出来,那天下岂不是无敌?就算自己的师傅在世,也难敌! 蒙跖一只手按住自己的胸膛,一只手撑在旁边的大树上,艰难向前,身下鲜血淋淋,刚刚自己恰巧碰见一处密林,毫不犹豫走进,想不到却惊动了一头斑斓猛虎,若是全盛时期的自己当然不怕,但现在受伤如此重,又怕身后之人追来,强行才杀掉那头老虎,深深呼吸一口气,坚持、坚持啊!快步向前走去。 成都城。 “得、得”一匹马直闯入城中,城门口军士费力拦下,正要指责,翻身一看却是解楠,心中大惊,即刻禀报百夫长。 解晖此时正在练武,突然身后出现一个黑衣人,在耳边细语。“咔喳”手中长棍断为两截,调头便走。 解楠房间。 “楠儿,如何了?”解晖责声厉问眼前一个青年男子,与解晖又几分相似,正是他的儿子解文龙! 解文龙冷声道:“受了内伤,而且被人点了穴道,不过情况还好。小楠清醒之时说,路上碰见一个身后背铜人的怪异男子,要杀她与水生,幸亏水生当机立断,反应灵敏,但是那男子执意要杀二人,一脚踢开自己,她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解晖眼中寒光一闪,道:“好、好,敢在成都伤我女儿当我解晖死了吗?” “咳、咳”蒙跖使劲咳嗽两声,眼神迷离,只感觉眼前东西不断晃动。 “哈哈。小子,你在跑啊!”身后传来一声尖声刺耳好像两块铁块摩擦的声音,蒙跖只感觉只怕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这个声音。 “呜呜”忽然一道婉转悠扬的箫声传来。 是幻觉吗?蒙跖心中一想,慢慢倒在地上。 来人看着眼前的到底蒙跖眼中露出凶狠的目光,舔舔嘴唇,冷声道:“跑啊!你倒是跑啊!小子,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什么时候,魔门八大高手也会如此狼狈?”突然一道淡淡的女子声音传来。 来人心中一跳,慢慢道:“冒然打扰,是我尤鸟倦的不该,但此人我要带走!” 原来此人正是邪帝向雨田四大弟子之一——尤鸟倦。 “我要不让呢?你真气空乏,只怕不是我的对手啊。” 尤鸟倦心中一颤,看着眼前的蒙跖,犹豫几番,最终掉头便走。 片刻之后,一道白色身影突然出现,看着倒地的蒙跖,弯腰将其扶起,青葱纤手一抹蒙跖脸的头发,仔细瞧看,前忽然一惊,“蒙跖!?” 第四十二章 《笑傲江湖》 “唔”蒙跖慢慢睁开双眼,忽然听到耳边传来阵阵箫声,及其熟悉,却又无法想起,扶住身下的床板,挺立坐起,只见自己身处一处小石屋,窗口撒进几缕阳光,安详无比,循着箫声,蒙跖走出石屋,眼前忽然一亮,群山环汇形成的宁静幽谷内,溪水于林木中蜿蜒穿流,谷内枫树参天,密集成林,郁郁葱葱,遮天蔽日,山崖峻峭,石秀泉清,好一处“桃花源”! 抬起沉重的步伐,心中却畅通如流水,忽然看到石屋前的溪水中,坐落着几处巨石,巨石从水底冒起,或如磨盆,或似方桌,清泉石上过,小鱼结伴游,充满自由写意,不染尘俗的意味。 石上一道倩丽的身影坐于其上,如树叶般的绿纱披在身上,黝黑发亮的秀发随意挽了一个髻,露出几束淡淡青丝,在风中飘扬,如莲藕般雪白的两臂露出,让人艳羡。 蒙跖一时只看呆了,若是以前,当然不会如此,但是失忆之后,蒙跖似乎变了一个人,不在那样孤独,那样睥睨天下,也有了这天下男人皆有的习性。 巨石上的女子似乎感觉到了蒙跖的眼神,停下箫声,回头轻轻一笑,刹那间,蒙跖只感觉世上似乎亮了不少,心中畅快无比,脱口而出:“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又转念道:“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那女子听到这两句诗词,脸上泛起红晕,道:“这上一首乃是当年李延年于汉武帝前为自己妹妹所做,不知这后两句是谁所做?” 蒙跖忽然道:“白居易!” 女子道:“白居易?从未听说,可否告知?” 蒙跖一时间头痛欲裂,跪倒在地,抱头难以想起一分,面露痛苦之色,女子拿起手中绿萧按上红唇,“呜、呜”一道箫声而起,蒙跖顿时心中安宁,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满山绿叶,层林如染,阵阵秋风吹来,百鸟和鸣与萧共和,清新之气沁人心脾。 “多谢!”蒙跖心生感激,又感到自己犹如春风拂面,恨不得说出心中压抑,可是.....抬头看到前面倩影,终开口道:“有时候,我连自己都不知道是谁?什么事都想不起,每到这时便头痛欲裂,救我的解大叔当日只说于长江之中就起我,身上只有这枚玉佩。”说着,从胸膛中掏出那枚金镶玉如圆形状的玉佩,“在独尊堡,我听闻他们要邀请萧艺大家石青璇前去,我只觉得这名字熟悉,却又想不起,路上又遇险。” 那女子回头笑道:“我就是石青璇!” “啊?”蒙跖低声惊讶一句,踌躇又害怕道:“你知....我是谁?” 石青璇忽然飞身来到蒙跖面前,伸出芊细手指拿起这枚玉佩道:“青旋知道。” “那....我是谁?” “蒙跖!一个奇才。”石青璇想到蒙跖自出世后的所作所为,“一个不应该出现在世上的人。” 蒙跖脸上没有欣喜反而有几分落寞,心中忽然千丝百结想要知道的答案,当这一刻知道后,没有自己所想的那么开心,反而有些许后悔,是自己的心变了吗? 蒙跖忽然苦笑几声,“我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石青璇道:“你想知道?你为什么不想知道你自己的故事反而想知道你和我的故事?” 蒙跖忽然脸上一红,“因为刚刚确实被你迷住了!” 听到这句话,原本还清淡悲伤的气愤瞬间充满了旖旎,蒙跖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忽然说出这句话,石青璇脸上一红,狠狠瞪了一眼蒙跖,“我偏不告诉你!” 蒙跖脸上害羞的表情忽然落寞几分,显得那样滑稽又可爱,“噗”石青璇笑出声来,“我和你关系可不好哩,当日你可是还骂我哩。”石青璇慢慢回忆起那日东平郡外的事,从身上拿出自己当初从地上捡起的那片树叶。 听到石青璇说完,蒙跖忽然伸手抓住石青璇手中那枚泛黄的树叶,放到嘴唇轻轻一吹,原本就松散的树叶,被这一下子,彻底吹散,石青璇心痛道:“你干嘛?” 蒙跖笑道:“留着它干嘛?”语毕,又从距离自己不远树上摘下一片,放到嘴上吹起,那首熟悉无比的曲目,虽然失忆,但是只要拿起树叶便会不由自主的吹起,它叫——《笑傲江湖》! 从蒙跖嘴中发出的声音不断传来,甚是优雅,过得片刻,声音忽然变得和平中正,又有些许清幽,更加动人,只听声音渐渐高亢、又慢慢低沉下去,却又低而不断,有如游丝随风飘荡,却连绵不绝,更增回肠荡气之意。 忽然蒙跖声音一滞,手中树叶落在地上,石青璇疑惑道:“为何不吹了?” 蒙跖叹道:“既没琴又无萧,如何奏得此曲?这是琴箫合奏。” 石青璇摇摇手中玉箫,“我有,这里也有琴。” 蒙跖道:“你就这么想听这首曲子?” “这可是你当初说的,要完成人家遗愿!而且青旋也忽然想要听这完整的曲子,确实吸引人!只是,你失忆后,还记得曲谱?” 蒙跖仰天一笑,忽然莫名奇妙道:“我可是六艺无所不通。”话毕,伸出手指,就地而画,只见其上犹如蛟龙腾跃又如曲水流觞,一笔一划,尽显功底,字字如龙,飞舞而出,石青璇一时看呆在这里,忽然发现这写字也是一种艺术,又不禁被其中的曲谱所吸引,慢慢心中排演,不知不觉天色已暗,夕阳已将幽林小谷染红,二人却依旧沉醉其中。 忽然,石青璇拿起手上的玉箫轻轻吹奏,又停顿几下,既而又奏,由逐渐磕磕绊绊到顺畅无比,只是却又少了些什么? 蒙跖看到石青璇陷入深思当中道:“琴在哪儿?” 石青璇心中恍然大悟,但看天色已晚,心中又不舍,着实难受。 “随性而为,何必纠结?给我拿琴!” 石青璇点点头,转身离开,片刻之后,手中怀抱一瑶琴出现,蒙跖接过这瑶琴,“铮、铮”轻弹几下,看向石青璇点点头。 石青璇将玉箫放于嘴上,轻轻吹奏,但觉得优雅古朴,“铮、铮”几下琴声忽然夹杂其中,初时涤荡繁杂,继而又雅乐复做。 夕阳映照二人身上,林中传来鸟和。 瑶琴中突然发出锵锵之音,似有杀伐之意,但箫声仍是温雅婉转。 过了一会,琴声也转柔和,两音忽高忽低,蓦地里琴韵箫声陡然变幻,好像有七八具瑶琴、七八支洞箫齐齐奏乐一般。琴箫之声虽然极尽繁复变幻,每个声音却又抑扬顿挫,悦耳动心。忽然琴箫之声又是一变,箫声变了主调,那七弦琴只是玎玎珰珰的似乱奏,但箫声却愈来愈高。只让人感到心中悲痛,似有伤心事,突然间铮的一声急响,琴音立止,箫声也即住了。霎时间四下里一片寂静,唯见明月当空,树影在地。 良久,二人才回过神来,石青璇却已泪流满目,蒙跖则低声不语,似在回忆什么。《笑傲江湖》当真笑傲?是逍遥?是潇洒?只怕,这只是一种慰藉罢了,只是种期望,身在江湖,如何逍遥? “此曲当真绝世!堪比阮籍《广陵散》。”石青璇呢喃道。 “《广陵散》纵情精妙,又如何比之这一曲《笑傲江湖》?” 第四十三章 离开 “你到底恢复记忆没有?”石青璇忽然问道,“为何我觉得这一句只有蒙跖才说的出来。” 蒙跖笑道:“没有,我还是林水生,只是忽然嘴中就冒出这一句来。对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以前的事了吧?” 石青璇右手轻轻一转,将玉箫竖握在手中,狡黠道:“青旋要去睡觉了。”话毕,扭头便走,也不再理蒙跖。 蒙跖孤身一人坐在溪边,膝上放着瑶琴,耳边听着潺潺流水,忽然仰头看着漫天绚烂星空,好似有一股吸引人的力量使人不断想要探索其中奥妙,“呼”轻吐一口气,双手轻按在琴弦之上,默然不语。 翌日。 石青璇早早便起来,顺手拿起纸笔,想要去记下昨天的那曲《笑傲江湖》,一边去看看蒙跖如何。走到溪边,却发现蒙跖犹如石头人般坐在原地,心中疑惑:莫不是他在这里坐了一夜?快步向前偷偷一瞧,发现蒙跖双眼竟然还睁着,问道:“你在这坐了一夜?” 蒙跖淡淡道:“你说呢?”话毕,左手微微抬起,右手按住琴弦,猛然一动,两手手指似疾兔双脚扑朔,石青璇一时感觉眼花缭乱,“铮、铮”瑶琴响起,初闻之时悠柔平和,如流水般畅通无阻,继而双手似蜻蜓点水,一停一琢,琴声也杂乱无章,但石青璇却从中听出一股清远之意,何谓清?“大雅之原本,而为声音之主宰。地而不僻则不清,琴不实则不清,弦不洁则不清,心不静则不清,气不肃则不清,皆清之至要者也,而指之清尤为最。” 蒙跖此时所弹之意正和“清”,石青璇但觉自己精神如离体而出,向遥远的天空处飘荡,似漫无目的,却有种执着。“铮、铮”蒙跖右手食指卓然立于弦中,如重山岳,动似风发,清响裂金石,亮而齐发,石青璇原本飘荡的灵魂,不断向上,好似站在山巅当如“会当凌绝顶”之意,琴声猛然一暗,低哑难抑,尤山巅坠地,一时巨创,渐入黑暗,无法自拔。石青璇心中挣扎却难以逃脱,额头竟然渐渐渗出滴滴汗珠。 但见蒙跖面上从容宛转。稍稍逗留,忽变紧促,手指之间疾急迎之。节奏见迟速之辨,吟猱有缓急之别,声调愈欲疏越,似一度一候,琴音澄然秋潭,皎然寒月,湱然山涛,幽然谷应,石青璇顿时心骨俱冷,体气欲仙,从黑暗中脱颖而起,如凤凰涅槃。 “铮、铮”琴音又是一变,似形神并洁,逸气渐来,临缓则舒缓而多韵,处急则犹连急而不乖,现安闲自如之景,突有潇洒不群之趣。石青璇这时只感觉自己已经重生而起,但却止于山脚,望山颠于前,却不探,又要深思,琴声却忽然一滞,再无声响。 石青璇心中只感觉什么珍贵的东西消逝,不由问道:“为何不谈了?” 蒙跖淡淡道:“下篇还未创出。” “这....这是你一夜之间自创的?当真奇才。” “应该是吧!只是有感而发而已。” “不知此曲叫什么名字?” “既然从幽林小谷而生,就叫它——《幽谷逸》吧!” 石青璇不知如何,只感觉一股满足感从心底升起,道:“你不是想要知道以前的你吗?” 蒙跖淡淡一笑,“不必了。” “难道你回忆起来了?” “没有,只是忽然觉得为何要苦苦追求自己曾经所得?现在也不是挺好的吗?有舍便有得,我猜,以前的我应该很忙吧?到处奔波,为了那一点微不足道的目的和追求,但是,我现在是林水生,我只想安逸的做现在的我,或许,回复记忆也未必是好的!” 石青璇紧紧盯住蒙跖那张陌生又有些熟悉的脸庞,虽然二人交集不多,但次次给自己留下深刻的印象,东平郡外的竹林狠狠的打了自己高傲的脸,这次幽林小谷的偶然会面,又让自己十数年来空虚的生活蓦然变得充实和精彩,只怕自己以后也不会忘记这个人了,忽然不由自主试探道:“以后,你会去哪儿?” “回独尊堡当一个安安稳稳的护卫!” 石青璇声色落寞,低声道:“是吗?” “不过,若是有空闲,我就来这里与你弹琴奏萧,你该不会拒绝吧?” 石青璇心中一喜,道:“当然...当然不会。” 蒙跖心中感受着旁边之人的心情变化,也不自生出感动之意,人活一世,追求的是什么?财富?权力?地位?我们总是被这些东西迷惑,却往往忘了自己心底的渴望和奢求,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安逸! “石青璇?” “干嘛?” “我饿了!” “关我什么事。” “你刚刚可是听我弹琴了,难道就不给我支点饭钱?” “哼,是你自己要弹的。” “可是,你偏偏听到了。” “......” 这几日,是石青璇最快乐的日子,也是蒙跖最安逸的日子,每天都是如此,有时,蒙跖真不想离开,但是一想起在独尊堡的解老大和丫头或许还在担心自己的安危,自己若是不会去,岂不是辜负了他们吗? 幽林山谷外,蒙跖一身青衣,逐渐离去,脚步亦缓亦迟,身后一个女子脸上挂白纱,呆呆望着这一幕,久久未曾离开,虽然只是短暂离去,却还是有股长情留出。 两个人,一个不想走,一个亦是不想走。 成都,独尊堡。 前几日,解晖派人不断搜寻蒙跖,一方面是因为女儿解楠的要求,另一方面则是解家既然受恩于人,岂能放任不管?但终无所获,除了那一片幽林小谷,但那又岂是自己手下这群人可以随意进出的?自己又忙于追踪那日袭击解楠和蒙跖的人,可同样一无所获。这回自己吃了一个闷亏啊。 “报,堡主,林水生回来了!”一个军士的声音传来。 谢晖猛然立起,道:“他人如何?” “从外观看,似毫发无伤。” “嗯?将他叫进来。” 片刻之后。 蒙跖跨入主厅,但见谢晖坐在正中,弯腰抱拳行礼道:“堡主。” 解晖点点头道:“当日是怎么回事?你这几日又去哪里了?” 蒙跖遂将当日自己与解楠的遭遇告诉解晖,又将这几日住在幽林小谷的告诉解晖,但也有所隐瞒,并未和盘托出,直说是被幽林小谷的主人所救,被暂留在谷中,这几日,才被赶出来,又道:“幽林小谷的主人石青璇愿意为灯会奏萧一曲。” 谢晖还在想此话真假,忽然听到这个消息,喜道:“真的?” “千真万确。” “你小子做的不错,当日留在堡中看来是没有做错,不但救了楠儿一命,又请到了萧艺大家石青璇,说,你想要什么?” 蒙跖一想,现在自己确实什么都不缺,于是推辞道:“这是我该做的,怎敢要赏赐?” 解晖佯怒道:“我独尊堡是什么地方,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你尽管提。” 蒙跖略微思索,道:“那...我想参见那日的的灯会,看看这天下英豪。” “当然可以,你本来就是我独尊堡的护卫,那天是有权限进入的,不过,也不过是巡逻,现在你既然这样说了,灯会那天,我放你假,你可以自由一会儿。” 蒙跖道:“谢谢堡主了。” “嗯。”解晖点点头,“你先退下吧!” 蒙跖听后,也想看看解大叔和丫头,便匆忙告辞离开,解晖坐在正中,心中正考虑如何安排灯会那天事情,其余事情先放在一边吧,灯会那日,天下群雄都会赶来,解晖也可以趁此看看自己以后的出路在哪里,虽然现在自己和宋阀一起,但是蚂蚱不能在一根绳子上吊死,还得再看看其他出路,想到独尊堡的未来,解晖心底又不由叹了一口气。 第四十四章 乱象(初一) “水生哥哥,你回来了!”丫头一个人正孤独的坐在门槛上,忽然看到蒙跖出现,不禁喜道。 蒙跖顺手弯腰将丫头抱在怀中,笑道:“你爹爹在吗?” “在,这几日爹爹可担心你了,每天都念叨你,都不和丫头说话了。”说到这里,丫头撅起自己的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哈哈”看到这一幕,蒙跖不禁笑出声来,轻轻捏了一下丫头的鼻头。 “水生,你回来了?”解老大的声音突然从里院传出,匆忙的脚步声也同时响起。 “嗯。”蒙跖心底犹如一股春风吹过。 一个月后,成都城外。 一个中年男子,身穿一袭黄绿布衫,后背一把大刀,走在郊外,不时地回头瞧看,忽然,这人眼前出现一女子,宫装彩服,年纪似二八少女,但要仔细琢磨,眉梢眼角处有丝丝鱼尾纹,分明不似年轻女子。这人玉脸出奇的苍白,似活死人一般,看向这中年男子娇媚道:“哥哥,你这一路为何这么匆忙啊?” 中年男子眉头一挑,道:“我认识你吗?” “呵,周老叹兄,你这臭婆娘又在勾引人呢!你若是嫌弃,给我做禁脔如何?”随着这一声大叫,中年男子回头一瞧,却是远处有二人边打边来向这边。一人身穿劲装疾服,勾鼻深目,手上拿着一个巨大的铁剪,头戴只有帝皇才能使用的通天冠,甚是奇怪。另一人,身形矮胖,两手粗大,脸阔似盆,下巴鼓勾,难看至极,却身穿一袭僧衣,但有没有佛家该有的气势。 “哼,丁九重,你不在你的狗窝里呆着,出来干什么?” 中年男子心中顿时明了,这二人恐怕是一对死敌。 “哥哥,你看他们两个臭男人干嘛?难道我不如他们吗?”那宫装女子对那两个形态各异的男人无视,又撒娇道。 “哼,果然是贱人,你们两个别争了。人给我!”又是一声冷喝,一道人影从天而降,在场的除却那中年男子,其余人脸色乍变,即使那脸色苍白的女子也泛起害怕面色。这人身后被一独脚铜人,却是当日拦截蒙跖的尤鸟倦。 尤鸟倦双手负后,环目一扫,仰天发出一阵枭鸟般难听似若尖锥刮瓷碟的声音,以他独有的阴声细气眯眼道:“今天,你们不知来这里做什么?” 宫装女子面色一变,默然不说,眼睛向那中年矮胖男子即周老叹微微一瞥,从中可以看出二人关系必然不简单。 周老叹有意避开这个话题,问道:“不知师兄来着作甚?” “师兄?”那中年男子心中一沉,眼前这几人恐怕认识,而且关系不浅。 头戴通天冠的丁九重却直言道:“不就是为了石青璇手中的邪帝舍利吗?何必遮遮掩掩?” 尤鸟倦忽然眼睛中狠色一闪,看向那中年男子,尖声道:“不知阁下姓甚名谁?” 那中年男子暗道,自己只怕难逃此劫了,面上不便,朗声道:“在下霸刀岳山!” “岳山?”四人心中疑惑,看这人神色应当很有名才是,为何从未听过? 丁九重眼帘一垂,忽然手中铁剪打开直向岳山疾攻,其余三人不动神色,好似没有看到一般,岳山面不改色,左手由掌变爪,左膝一弯,躲过此剪,左爪势若奔雷,又如重山压下,轻轻按住铁剪,丁九重只感觉自己手中的好似抓着一块巨石险些脱手,心中骇然,忽然感觉右边一道厉风冰冷瘆人,扭头一看,一把巨大砍刀已经临近,“兹”一道鲜血喷出,一个双眼睁大的人头滚到宫装女子脚下,死死的盯着她。 “我最恨,有人向我出手!不要逼我杀人!”岳山右手缓缓放下,声音冰冷如斯。 周围剩余的三人只感觉身自己站在千年寒冰旁边,同时一股煞气弥漫开来。尤鸟倦心中隐隐不安,面上却不便,道:“原来是霸刀岳山,久仰、久仰。” 忽然一道箫声响起,似清风刮过众人心扉,岳山身上戾气也慢慢消散,远处传来一道清丽的声音,“你们不是想要邪帝舍利吗?来这里与我相谈,这位岳山大侠,既然也听到了,就一并来吧。” 岳山面露犹豫,最终还是循着声音腾空而去,其余三人互相对视一眼,也跟在岳山背后。 循着声音,岳山来到一处山亭,看到一道曼妙的背影背对自己,正是石青璇,听到脚步声,石青璇转过身来,对岳山神秘的一笑,好似有什么深意。“咻、咻”随后,岳山身后出现三人,正是周老叹、尤鸟倦以及那宫装女子。 石青璇收起笑容,冷冷道:“想不到当年邪帝向雨天收的四个徒弟,如今都是如此面目,实在不知若是邪帝在世,会不会打死你们三个。” 岳山心中一惊,邪帝!一个令人惊艳的男人,传说是魔门两派六道中的邪极宗掌门人,魔门盖世高手被人尊称为邪帝,同时为秘族里的秘人,武功集秘族族传的大成,又别有传承,于秘族里独树一帜,天纵之资,博闻强记。隋朝开国之时与阴后祝玉妍并称於世,与散人宁道奇齐名,只是邪正有别而已。传说修炼魔门《道心种魔**》,走火入魔而亡。又有一说,向雨田已经练成为魔门第一人,已破碎虚空!想不到这三人竟是邪帝向雨田的徒弟,那么刚刚那个丁九重也是了,自己竟然杀了邪帝的徒弟。那这女子想必就是金环真了。 尤鸟倦神色一变,似怒似怕,尖声大叫道:“石青璇!” “怎么?我有说错吗?”石青璇面不改色,淡淡道。 “彭”尤鸟倦背后的独脚铜人忽然飞起,只向石青璇飞去,岳山面色不变,右掌一划,铜人如遭怪力,又飞回尤鸟倦处。 “一言不和便动手吗?这事我管了。”岳山左脚一跨,当在石青璇面前,右手举起大刀。 周老叹看到这一幕,与金环真对视一眼,微微摇头,双双退走。尤鸟倦冷哼一声,抓起铜人腾空跃起离去。 “岳大侠好大的威风!竟然吓走了三人。”石青璇忽然轻轻一笑,“不知商场主知道不知道?” 岳山脸色一变,道:“不知石姑娘说什么?” “还要装吗?鲁妙子可是给我寄信了,说徐子陵要用岳山的面目一用。” 岳山轻叹一口气,左手在脸上轻轻一抹,一道年轻的面孔出现,正是徐子陵! 徐子陵道:“石姑娘,真是对不起,只是为了安全我才出此下策。” “我倒是很奇怪,阴葵派绾绾不是和你师傅不清不楚吗?怎么忽然会追杀你?” 徐子陵脸上一暗,又想到蒙跖的死,自从蒙跖死后,自己和寇仲二人可谓是奋发图强,以图报仇,每天勤练武学,同时在江湖上也闯出一番大名声,被人所称赞,但是两人毕竟身怀天下人皆知的秘密——杨公宝库。而祝玉研也知宝库中有邪帝舍利,便对自己二人穷追不舍。另一方面,少帅军早于其他天下势力水火不容,自己出来难免再生波澜。这次受独尊堡邀请才来成都,为掩人耳目,这才使用假面目。若是师傅还在,自己与寇仲二人何必受着窝囊气?不过,也正是师傅的离去使自己二人得到了真真正正的成长。 “唉,一言难尽。” 看到徐子陵一脸愁色,身体似乎也佝偻了几分,石青璇也未深问,此时她的心中也是犹豫不决,到底该不该将蒙跖还活着的消息告诉徐子陵,若是告诉了徐子陵,他一定去会找的,那那天在幽林小谷中蒙跖所说的自己希望可以得到安逸的生活就会被打破,更深的理由只怕也只有石青璇自己知道。只是,就算自己不在告诉,徐子陵也会在独尊堡遇见蒙跖。那时,又会如何? “其实....”话到一半,石青璇又停下。 “什么?”徐子陵疑惑道。 “蒙跖....没有死。”石青璇心中一横,直言道。 “什...么?”徐子陵心中一跳,如遭雷劈,不敢相信。 第四十五章 乱象(初二) “...是。”石青璇犹豫不决。 徐子陵忽然大笑道:“你是在安慰我是不是?” “那天...之后,你见到他的尸体了吗?” 徐子陵大笑的脸逐渐僵硬下来,猛地双手使劲抓住石青璇的双肩,眼睛死死的盯着她道:“真的?” “真的!是我亲眼所见。” 徐子陵此时心中不知该如何形容?是狂喜?还是欣慰?眼中竟然依稀滴出泪水,石青璇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徐子陵双手的颤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道:“只是他现在已经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在独尊堡当了一名侍卫。而且,当日我救他之时,以真气度他,发现他丹田已碎,也就是说,他现在是一个废人!” 原本还沉浸蒙跖还活着的消息的徐子陵顿时犹如一盆冰冷的水浇灌下来,将石青璇肩上的双手放下,呆呆的坐在亭中的石椅,默然不语。 “我想看看他。” 石青璇看着坐在石椅上徐子陵,眼神复杂道:“你想把他接回去吗?不能给他安逸的生活吗?” 徐子陵点点头又摇摇头,“说实话,当知道这个消息是真的时候,我好像现在就飞过去将他接到我们身边,要知道,不是我一个思念师傅!寇仲为此每天励精图治,孜孜不倦。东溟派的单婉晶更是饭不吃茶不思,整个人已经消瘦许多。还有慈航静斋的师妃暄,虽然我不想说她,但是,她已经闭死关了,虽然梵清慧几番劝谏,依然无效。阴葵派的绾绾,更是犹如变了一个人一般,有时连我和寇仲都不认识她!” 石青璇默然不语。 “若是当初师傅没有出现,或许一切都不会这个样子,但是,师傅的出现导致了一切,现在,你让我不见他,难道我有错吗?......如果师傅活的很安逸,我不会打扰他的,而且也会隐瞒这个消息,让世人都忘了他。” “希望如此吧!”石青璇轻叹一口气,起身腾空跃起向远处飘然而去,道:“蒙跖,他很想要他现在的生活呢!” 徐子陵如石像般的坐立不动,不知在想什么。 一天后,成都。 左边第二个人见到刚刚解楠又从堡里出来,不停的盯着蒙跖看。 “你想多了吧?”蒙跖翻个白眼无视道:“大小姐只不过是出来逛街而已,关我什么事?” “要是以后真的怎么办?你请我吃酒。” “行!” 这是,一个头戴斗笠的中年男子踏步走向独尊堡,蒙跖二人见此,急忙打起精神。 “站住!”蒙跖厉声道:“这是独尊堡!” 那中年男子原本地下的头,猛然一抬,紧紧盯着蒙跖,看着这熟悉的模样,眼中忽然露出欣喜模样,又立刻暗下去,但还是被蒙跖给捕捉到了这细微的变化,心中复杂。认识自己的人终究还是来了!中年男子对蒙跖身后的人开口道:“在下霸刀岳山!还望小哥前去禀报一声。”正是徐子陵。 蒙跖身后的护卫点点头,走回独尊堡。 徐子陵看着蒙跖试探道:“不知小哥觉得这地方如何?” 蒙跖道:“很好。” “那...不知这里,那里风景最好?” “城外,很多地方都不错的,你可以去看看。” “多谢了,完了不知能否给我做个向导?” “这......好吧!” “哼!林水生!你又偷懒!这个月工钱我非给你扣完不可!”听到这声蒙跖就知道是谁了,只好回头抱怨道:“这个人要进独尊堡,二狗子去禀告了,他就拉着我聊天,我也不想啊!” “哼!”解楠扭头不说。 徐子陵忽然笑出了声,师傅还是没变啊,到哪里都能拈花惹草。 解楠冷声道:“笑什么笑?” 徐子陵赶忙摇手道:“没有,我只是忽然想起一个笑话而已。” 解楠疑惑的看着他,心中想,这人是有病吧? “可以了。你可以进去了。”二狗子从堡内走出,张口道。 徐子陵抱拳道谢,又转身正要对蒙跖说些什么。 只见蒙跖淡淡道:“要是还有事,可来找我,我就住在这里。” 徐子陵猛地一愣,心中疑惑不已,难道师傅回复记忆了?轻轻点点头,转身进入堡内,解楠又讽刺道:“你以为你是谁?还找你!你就自恋吧!” 蒙跖无奈的摇摇头,默然不语。 解晖坐在大堂中间,看着身穿斗笠的中年男子走进大殿,淡淡道:“霸道岳山?不知来我独尊堡有何事?” 徐子陵慢慢将斗笠一摘,道:“是堡主邀请我来参见这月十五的灯会,莫非忘了吗?” 解晖低下身子,仔细瞧看徐子陵,双手把玩一对如白玉般光亮的铁珠,冷声道:“似乎,我没邀请过你啊!” “哈哈,真是贵人多忘事。”徐子陵左手慢慢撕下面具道,“在下徐子陵!” 解晖大吃一惊,立刻站起,道:“原来是陵少!我当时何等豪杰?竟然敢独身一人闯入独尊堡!” 徐子陵谦虚道:“堡主不必赞扬,我这次冒昧打扰还望见谅。” “哪能、哪能。来人,给陵少被一间上好的客房,好好招待!” “那就多叨扰了。”话毕,徐子陵又戴上面具,跟着一位管事离去。 看着徐子陵走远的身影,解晖收起笑容,慢慢坐在椅子上,默然不说,良久才道:“果然是豪杰,徐子陵已是如此,寇仲想必也不会差上几分,只是不知这李阀如何?” 徐子陵安顿好之后,便径直来找蒙跖,经过几番打问,终于来到这里,发现蒙跖早已坐在门槛上怀中抱着一个丫头,看到徐子陵的身影出现,蒙跖轻轻地拍打了一下丫头,道:“不知这位公子要去哪儿?小的带你去。” 徐子陵道:“就去城外有名的山水看看,真是麻烦小哥了。” “不麻烦,只是....”说道这里,蒙跖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细细摩挲,徐子陵从怀中掏出一锭白银,“够了吧?” “够了,当然够了。大爷这边走。”蒙跖满脸堆笑道。 成都城外。 蒙跖与徐子陵走到一处山巅,原本小人模样的蒙跖似乎变了一个人,慢慢走到徐子陵面前,看着这张极为熟悉的脸庞,却如何都想不起来名字,道:“你一定是我未失忆前的与我有关的人吧!” 徐子陵默然点点头。 “其实,我早就想到你们一定会找到我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但想不到这么快,走,我们边走边说。” 徐子陵道:“我也没想到。我们一直以为你死了。” 蒙跖却为在接话茬,反而问道:“和我关系密切的人,不知怎么样了?” 徐子陵犹豫一番道:“还算可以吧。” “那就说明不好喽。”蒙跖忽然停下脚步,看了徐子陵一眼,又继续前进,“如果,你们是在我刚刚被救起那天便找到我,我一定会特别想知道以前的我是什么样子,但是,现在,我的心里却忽然有点不想让你们找到我。” 徐子陵紧张道:“其实,我本不想找你的,但是,实在想见你一面,所以才来这里...” “那你的意思是,不想带我回去喽?” 第四十六章 乱象(初三) 徐子陵声音一滞,突然不知该如何说。其实,最初在听到蒙跖还活着的消息,徐子陵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带蒙跖回去,恢复他的记忆,让所有担心他的人放心。但是,在听到石青璇的一番话后,徐子陵却有些许动摇,是尊重蒙跖选择,还是依旧我行我素?徐子陵从来没有面对这样两难的选择。 蒙跖看到沉默不语的徐子陵,笑道:“有时候,不必做出选择,因为我们心中早就有了决定,只是你还不知道而已,不是吗?” 师傅纵使是失忆了,说的每一句话还是那样振聋发聩,发人深省。深吸一口气,徐子陵用他那浑厚又温柔的声音坚定道:“师傅,正因为你是我的师傅,所以我尊重你的决定!”话毕,徐子陵深深的看了一眼蒙跖,不在说话,慢慢离开。 “呼”蒙跖吐出一口气,眼神复杂,蓦然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低声道:“是你在逃避吗?” 山西,太原。 秦王李世民静静的站在自己的书桌旁,右手握一杆毛笔,笔头色泽紫黑光亮,挺拔尖锐而锋利。只见李世民全神贯注,右手如重山压下,但却又行云流水,下笔一气呵成。“啪”将毛笔扔在桌子上,李世民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自言自语道:“保重!”宣纸之上写着四个字——壮志凌云!字体雍容和雅,圆劲遒丽,似流溢出一种虎步龙行,豪放不羁的英武气概。 就在前几日,太子李建成和齐王李元吉联成一气,齐声指责自己的不是,认为自己因眷念旧情,在蒙跖死后,没有抓住机会对寇仲、徐子陵两人痛下杀手,致两人愈加两人坐大,父亲李渊不知是否受新纳的董妃蛊惑,竟也站在李建成、李元吉的一边,今自己欲辩无从。如今,自己兵权已失,甚至难以走出秦王府。 “唉,子陵兄,你我二人虽立场不存,但世民却将你引为知己,如今,却无可奈何、无可奈何!” 昨天,徐子陵孤身一人在成都独尊堡之事,已经进入李阀上层耳中,李建成、李元吉决定不惜任何代价,要在独尊堡杀掉徐子陵,顺便一举拿下四川,打通李阀与江南的路径,寇仲远在江淮,难以支援,徐子陵这回只怕难逃此劫。 东宫,有两人一前一后站在后花园。 一位身穿太子袍服,相貌与李世民有五六分相似,身材也与李世民相若,只是脸孔较为狭长,亦欠了李世民凛然的正气,但双目神采逼人,绝非等之辈。正是太子李建成。另一位面貌有三、四成与李世民相似,但体型比李世民更骠悍魁梧,眉目间也多了李世民没有的阴惊狠毒之气,所以他虽算长相英伟,但总教人看不顺眼。这人便是齐王李元吉 李建成在院内慢慢用手在枣树上折下一枝长满荆棘枝头,左手使劲一抹,尖细如针的利刺纷纷落在地上,冷声道:“办好了吗?” “嗯。”李元吉看着地上的棘刺,淡淡道,“薛万彻带领长林军已暗渡大巴山。” “不。”李建成忽然摇摇头,“你去!去亲自作镇!我要看到徐子陵的人头。” 李元吉气怀正胸,道:“好,我这就去!” 成都城,独尊堡。 “这里、这里。”管事指着门前的灯笼,急道,“歪了、歪了。” 两个站在旁边的下人立刻拮据的又爬上梯子,动手整理。 “准备好了吗?邀请的人都来了吗?”解晖看着派出去的使者正色道。 “除秦王李世民外,都已在路上。” “嗯?秦王为何不来?” “传说,被太子李建成和齐王李元吉所陷害,被幽禁于天策府。” 解晖深邃的眼睛看着窗外越发变冷的天气,道:“要起风了。” 成都城外,幽林小谷。 蒙跖踩在这片土地上,看着四周如画的风景,不由沉醉于其中,纵使来过多次,但是,每次都有不同的感受,有时候幽林小谷像一位素颜美人,静静的站立在这里,流露出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有时却又像一位浓妆淡抹的艺女,在这里自娱自乐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或是跳舞或是弹琴; “怎么?”石青璇虽然冷淡却还有一丝期盼的声音依旧从后背传来,只是这一回却多了愧疚,“今天会来这里。是来责怪我将你没死的消息告诉徐子陵吗?” 蒙跖苦笑道:“没有,我还不至于因为这么件小事便来责怪你,只是今天我忽然发现自己很懦弱。你说是吗?” “没....” 石青璇还未说完,蒙跖却又道:“或许我并没有失忆,我只是在逃避,逃避一些事情,所以我不愿意清醒,只想做我心中所想的那个人,也许是林水生也许是张水生。” 石青璇看着背向自己的蒙跖,却不知该说什么。一个人是否真的愿意变成另一个人只有自己知道,解铃还需系铃人,只有自己才能将自己解放出来。 “或许,原先的我是这样一个人,心中住着一个与林水生一样的人,但是却也只是每天想想而已,却无论如何都变不成,外表做着自己看似自己喜欢的事,其实却也不过是被自己所骗,活在谎言自欺欺人中。终于,有一件事彻底打击了我,使我不敢面对自己,假装自己失忆,放出藏在心中的自己,其实也不过还是在欺骗自己。” 石青璇不知为何感到一股悲哀,忽然有股冲动将眼前这个人的心打开,看看他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前的他到底是一个什么人。同时,也在蒙跖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一个自己最亲的人——石之轩。 忽然,石青璇眼中滴下了莫名的泪水,自己这一生有一个最亲的人,最后变成了疯子。一个或许也会是自己最亲的人也要走向另一个人的结局吗? “我不想,我不想这样。”石青璇双手按住自己的脑袋,呢喃道。 “青旋。”蒙跖声音逐渐苍凉道,“我还是我吗?” 良久,身后听不见任何声音,蒙跖转身一看,石青璇早已不见,只能依稀的在泥土中看见刚刚那滴下的泪水,染湿了泥土,打落了小草。 “什么时候,我才是我?”蒙跖看着脚下那一摇一摆的影子,好似逍遥无为,纵天飘仙,实际却一直被自己所束缚,如同绑在柱子上的牛羊,在怎么走,还是离不开那段范围,“你能告诉我吗?” 第四十七章 乱象(初四) 成都城外。 一道靓丽的身影站在远处的高山之上俯视这座位于成都北郊万岁池南岸,坐南朝北,仿似一座由石砖砌成,予人固若金汤的气象般规模缩小的皇城的堡垒。淡淡道:“独尊堡吗?” 与此同时。 独尊堡内,解晖看着眼前一袭白衣,如菩萨般宝相庄严,使人不由升起一股膜拜之意,同时,多年的习武经验,也从女子身上感受到了一丝锋芒乍露的气息,凛然道:“妃暄仙子,近来可好?在下听闻仙子不是闭死关吗?” 师妃暄脸色不变,双手合十,淡淡道:“此次是妃暄最后一次出来,日后,我便会前去闭关。” 解晖双目微微一睁,左手捋须,直言道:“那...这慈航静斋可还支持李阀?” “支持!” “报,堡主,宋阀少主宋师道和宋玉致已到门口。” 解晖看向师妃暄,其意味不言而喻,自从蒙跖被杀,寇仲与慈航静斋、李阀早已势同水火,而寇仲身后可是隐隐有宋阀的身影,若是他人还好,但这宋师道与寇、徐二人为好友,那宋玉致更是寇仲的红颜知己,若是在这大堂之上看见师妃暄谁知会发生什么。 师妃暄心中也清楚现在的形势,默默点头,退了出去,纵使是这一行一动,浑身上下圆融无比,难以探的一丝气息。 解晖见师妃暄走远,深吸一口气,慢慢道:“师妃暄只怕以剑心通明!” 三日后。 成都城中,家家户户门前挂上灯笼,街上更是数不尽数,有的是许多小孩子人手一件犹如荷花盛开在花篮内的纸灯在护城河边嬉戏,人人脸上洋溢着幸福、快乐的表情,一大早,便由军士拉着一车又一车的烟花爆竹往城外空地上放。从中可见四川在以独尊堡为首的巴盟手中相比较中原其他地方安详不少,也安定不少。 但相比较与成都城内繁华的气息,独尊堡却异常严肃,庄严无比。 独尊堡内位于正中的一处广场,只见中央有一处池塘,几束荷花在其上盛开,水池清澈无比,甚至可以看见其中有鱼儿在游动,着实可爱许多。池塘周围摆着各式各样的花灯,足足有数十件之多,有状如鲤鱼,有形似莲花,还有的像牛羊。在这些花灯下面放着不同颜色、不同物种的花朵,有兰花、有海棠、有菊花等等。从空中看犹如建在花丛中一般。 广场正前有一处二层木制楼阁结构呈硬山式,外形方木相交叠垒成井栏形状,在层与层之间有一处平台结构,其内檐形成暗层和楼面,其外檐挑出成为挑台,外檐之上斗拱相互交错,屋檐吻兽为狮子状,庄严肃穆。各层上下柱之间不相通,构造交接方式复杂无比。二层仅露出一处窗户,站在此处可以俯视整个广场。楼阁一层前石阶下各蹲着一座威武生动的石狮子,让人不禁肃穆,此外,上书一块大匾——“萧艺大家”四字赫然其上。此楼阁正式为石青璇单独所建。 广场后方有一处高大的牌坊,“忠信礼义”表在其上。牌坊后有一条笔直由岩石铺陈的小道,两旁只有植有苍松翠绿,在成片的树木中间隐约有几处房屋,正是一处人间仙境。 广场内,来来往往众多的仆人行走其中,摆放着四四方方的桌子,也有数十个之多。 因为解晖的应允,蒙跖今天不用去值班,赶来参加这灯会,随行的还有解老大的女儿丫头,两人好不自由,而且恰逢客人未来,广场之中出来仆人便只有他们二人在此嬉戏。 “哥哥,我要这条鱼。快给我。” 蒙跖无奈的摇摇头道:“丫头,这可不是长江,这是池塘,里面的鱼儿是观赏用的,不是吃的。” “什么是观赏啊?” “......” 师妃暄就坐房内,也有些许空乏,便出去走走,虽然相比较起帝踏峰,独尊堡稍逊几分,但是师妃暄好久都没有这样放松过,自从蒙跖死后,想到这里师妃暄眼深忽然暗淡,那一天自己便没有在觉得这生活在没有向以前那样充实,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后悔,这两个字总是不由自主的浮上心头,不断地折磨自己,但是心中却一直有一种执着,告诉自己没错。有时自己好像快要疯了。 不知不觉中,师妃暄走到了今晚灯会的广场。 “哥哥,你看,这里有一头牛!” “你看错了吧!那是纸糊的。” 师妃暄身子猛地一滞,心跳声犹如敲鼓连续不断,且声声震撼自己。双手微微颤抖,难以抑制!这声音是如此的的熟悉,以至于就算不管隔着多远,时间多长,音调似乎变来一个人,还是能够马上认出来。已经僵硬的脖子慢慢向前看,一道熟悉的身影赫然站在前面,虽然换了一件衣服,换了一个身份,但是还是在那一刻,马上便认出来。绝对是他!师妃暄心中从未这样坚定,就算是以佛门身份去选择天下之主,也曾动摇,但这一刻,这个想法却如此深深根植于自己的脑海。 “哼。”丫头撅起双嘴猛地一扭头,“哥哥一点都不会安慰人家。” 蒙跖面露苦笑,心中极为无奈。 “蒙....跖。”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极为熟悉的声音虽然是那样僵硬,那样的不安却又怀有如此坚定的信念,这一刻,蒙跖真的很想扭头看看这是谁,但是在关键时刻,心中突然有一个念头制住了自己,使自己绝不能回头。 “哥哥,有个漂亮的姐姐的盯着你看。”正对着蒙跖的丫头却实实在在的看见了。 “你看错了吧!”蒙跖僵硬的一笑,“走,哥哥带你去吃饭,吃烤鱼好不好?” 年龄小的孩子总是很容易被诱惑,丫头一瞬间就忘记了刚刚这件事看,高兴道:“好、好,我要去吃。” “好,走!” 蒙跖慢慢的抱起地下的丫头,向广场的另一边逐渐走远,师妃暄看着蒙跖离自己越来越远,心中不由一揪,突然出声喊道:“蒙跖!” 得到回应的却依旧是那渐行渐远的背影,这一刻,师妃暄只感觉,自己离蒙跖越来越远,就算是蒙跖死的那一天,都没有这种感觉!那一天的感觉好似失去一个人,而这回,却像是失去自己的心! “呼”师妃暄腾空一跃,宽大的袖袍在风中发出声响。 蒙跖看着眼前这个面如颜玉,拥有倾城倾国之色的女人,一袭白衣是那样熟悉,原本那张令人沉迷的容颜满脸愁苦,更增添一种别样的爱惜。 “不知,这位小姐,可是有事?” 师妃暄看着眼前男子眼神通明有怀有一丝疑惑,似乎真的不认识自己,心中只有痛苦,张张嘴唇,喑哑道:“你还好吗?” 第四十八章 乱象(初五) 蒙跖忽然豁然一笑,似乎知道了眼前发生的事的原因,道:“小姐可是认错人了?在下林水生。仅仅是独尊堡的一名侍卫。” 听到这句话,师妃暄心中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的判断,毕竟在景室山自己是亲眼所见蒙跖自杀,但是又没见到他的尸体,这种两难的境地,着实难以判断。低头默然不语,师妃暄突然瞧见蒙跖腰间的那枚金镶玉的圆佩,是如此熟悉。 “呵呵。”师妃暄轻笑一声,抬头道:“是吗?那...抱歉了。” 蒙跖只觉自己恐怕被识破了,心中疑惑那里出了破绽,嘴上敷衍道:“没事,若小姐没事,小人便告退了。”话毕,抱着丫头急匆匆的离开。 师妃暄看着蒙跖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眼神复杂,有一丝疑惑,更多的则是难择,呢喃道:“果然是你!” 夜晚。 成都今天果然是繁华无比,灯火辉煌,一道道呈井字型的街道被灯笼照亮,街上来来往往人流不断,有商人、有农民、有读书人也有来自天南海北的武林中人,年轻的男女欣赏着街上的花灯,也仔细观察着过往的行人,希望可以找到自己的另一半。 独尊堡更是门庭若市,一波又一波的达官贵人断断续续的进去,门前站立的仆人也是极为忙碌,一边看着来人的请柬,一边将来人引导到中央广场,人手可谓是捉襟见肘。管事也是忙的满头大汗,接应不来,为缓解人手短缺,将住在堡中的经常在外奔波的盐贩子也赶到门口帮忙,解老大也在其中,虽然家中有丫头,但是跟着蒙跖去广场上看宴会去了,所以也无甚担心。 “哥哥,好多人啊。”丫头双手紧紧抓住蒙跖的衣衫寸步不离,好似一个小跟班。 蒙跖笑道:“今年可真是繁华,走,丫头,饿了没?去吃饭。” “林水生!”一道熟悉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蒙跖单手一拍额头,满脸不情愿,道:“姑奶奶,干嘛?” 解楠看到蒙跖一脸衰样,心中顿时生气,道:“怎么?我是不能叫你吗?” “可以、可以!”蒙跖连忙回答,这姑奶奶可是就因为上回没答应她,结果扣了半个月的工钱。 “哼。”解楠一扭头,弯腰抱起丫头,轻声道:“丫头,跟姐姐玩好不好?那边可有好玩的了。你哥哥可是去不了。” 丫头用天真无邪的黝黑眼珠看了看蒙跖又转头看向解楠,发出清脆的声音道:“好。” 蒙跖顿时无语,只好看着解楠把丫头抱走,又怕出事,急道:“大小姐,不要离的太远,记得完了回来啊!” “唉。”看着解楠引着丫头离开,蒙跖又变成孤身一人,看看四周也没有什么好玩的,于是就近找了一个桌子坐下,双手撑着脑袋,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各位来宾,”忽然一道喜庆的声音从广场中央传来,正是解晖的儿子解文龙,“今晚的灯会,相较往年可是增色不少,来往的贵人可谓不少!所以,我们邀请了闻名天下天下的萧艺大家——石青璇!在此为次灯会吹奏一曲。而且,在场的众人中将有一人回亲自面见大家石青璇,听起奏乐!” 听到这里,广场上顿时如同炸开了锅,议论纷纷,石青璇的大名可是闻名遐迩,但无人见过其真面目,如今有如此机会怎么会不吸引人? “解少堡主,不知是如何选择出来的?” 解文龙道:“这...我也不知,这个条件是青旋大家亲自提的,所以如何选也是她来定的。” 这人一听,急忙高声喊道:“青旋大家,可在否?不知今晚这人是如何选出?” 一道清丽的声音从二层楼阁突然传出,“古有钟子期与俞伯牙之轶事,流传千古,为高山流水。我既然为萧艺大家,自然要找一位能够听的懂我曲目的人。所以,我先在此吹奏一曲,各位可用任何词语形容我这首曲子,只要猜对了,便可亲自听我吹奏一曲。” 广场内又人声鼎沸,一人道:“如此简单,必然是我!想当初,在东平郡王薄府上时,我便听过青旋大家的箫声。”另一人反驳道:“的了吧,在场的谁没听过?”“呃...,这倒是。”那人又道:“既然为萧艺必然会是懂乐的人,你一个武夫知道什么?”“那可不一定,若是我碰巧猜对呢?”“哼,想得美。” 广场一侧,徐子陵坐在桌子看着四周热闹的人群默然不说。 “唉,我说子陵。你这几天可是发生什么事了?为何不说话。”一道磁性的男声在旁边响起,一袭白衣,似儒家打扮,手上拿一折扇,正是侯希白。 侯希白先前受师命刺杀寇、徐二人,第一次时被蒙跖打扮的风清扬所打断,随后几次刺杀都不成功,后来却发现是异门师兄弟在假传师命,三人遂化敌为友。侯希白本就为四川巴蜀成都人士,这种大会,怎能不来?前几日在街上遇见徐子陵,便顺便和他结伴一起。 “唉。”徐子陵低头叹了一口气又不说话。 侯希白急道:“你倒是说话啊!怎么了?子陵兄可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啊!” 这回徐子陵抬头回应道:“没事,只是想寇仲了。” “寇仲?”侯希白突然怪声怪调道,“只怕是家中那位娇妻吧!” 徐子陵腾的脸面一红,伸手按住侯希白的嘴道:“瞎说什么?” “唔唔。”侯希白使劲搬开徐子陵的双手道,“那么你不想?好!等我何时去了竟陵城就原话告诉商姑娘。” 徐子陵立刻吹胡子瞪眼道:“你敢!” “哈哈,子陵兄莫要当真。”侯希白话锋一转,“你说,这谁人能选上?你与石青璇可是极为熟悉啊。” 徐子陵道:“你想多了,肯定不是我,也不是你!” “噢?那是谁?” 徐子陵面上又一暗,道:“看下去不就知道了?” 侯希白还想再说,忽然,“呜、呜”从二层阁楼中传来一缕箫声,侯希白顿时不言语,仔细侧耳倾听,广场上也顿时安静下来。 初闻此曲,广场上众人只感觉好似******浩淼之上,万里无波,稍后远处潮水缓缓推近,渐近渐快。一片平静,众人不禁闭眼,身临其境。忽然曲风一变,大海洪涛汹涌,白浪连山,似掀起巨浪,而潮水中如有鱼跃鲸浮,不断变化,继而海面上风啸鸥飞,一股爆发已集聚依旧,“彭”数十丈的海浪冲天而起,如有水妖海怪,群魔弄潮,众人也脸色一变,好像真的有巨浪袭来,忽然风平浪静但却有一股隐隐的寒气潜伏,继而大海如被煮沸,气腾而上,爆炸一般,这样一平一炸,极尽变幻之事,最后潮水慢慢退后水平如镜,但海底却又让人感到暗流湍急,似乎还没有完。 蒙跖坐在桌上原本昏昏欲睡,但此刻却觉得这曲子是如此熟悉,迷迷糊糊之间,见到一个形相清癯,身材高瘦,风姿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身穿青衣直缀,头戴同色方巾,文士模样的人,孤身一人站立在一座孤岛边,手持玉萧轻轻吹奏。 “你是谁?” 那文士忽然扭头看向蒙跖,已长辈的怜爱之色轻轻一笑,似乎隐约道:“摇儿,你知道的。” 蒙跖忽然一震,瞬间清醒,脱口而出,“师傅!” 距离这里不知多遥远的另一个世界。 一座孤岛上,一个耄耋老人满头白发似石头般呆呆坐在海边的石块上,一动也不动,如死人般,耳边忽然传来一句,“师傅!” 老人猛地睁开双眼,眼中似乎闪出一股利剑,继而慢慢垂下双眼,发干的嘴唇隐约道:“摇儿。” 蒙跖当年穿越射雕之时,已婴儿之身出现,被刚刚大婚黄药师、冯衡所拾,那时正有大雕扶摇直上,可谓壮观至极,便被起名为“黄摇”。 大唐,四川独尊堡。 石青璇的箫声已停。 蒙跖一人呆立在桌前,使劲的敲击自己地脑袋,痛苦道:“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什么?我忘了什么?好像很重要的事。” 第四十九章 乱象(初六) 广场上,众人还沉浸石青璇的箫声之中。 “各位,可曾想好?”石青璇清雅亮脆的声音从二层阁楼中传出。广场中反应灵敏的几人,已经高声喊出自己从箫声中听到的意境。剩余的人也醒悟过来,一个个迫不及待的说出一串词语,原本安静的灯会,顿时又吵闹起来,甚至有几人已大打出手。 解文龙见此,声音由冷转淡道:“各位,这里是独尊堡!还请注意自己的形象。既然,现场我们人数这么多,一起乱说,青旋大家如何听得到?不如,我们让青旋大家于二层阁楼中向下弹射石子,凡打中的人便可说出自己的答案,诸位以为如何?” 听到解文龙如此说,广场上的人都连忙点头应承,这样即避免了众人因为主次先后而引发的混乱,又能卖独尊堡一个面子。 “不知青旋大家以为这样如何?”解文龙转身向石青璇询问。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青旋又何必扫大家的兴,这是我也同意。” “好,既然如此,那大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青旋大家弹射的石子。”话毕,解文龙首先带领巴盟中人坐下,见此,其他来宾也纷纷落座。 “咻”一枚石子传空的声音响起,直直的打在侯希白的身上,徐子陵道:“侯兄,这可是到你了。” 侯希白还沉醉在石青璇的箫声之中,被石子打中还无反应,片刻之后,广场中有人等的不耐烦,出口谩骂道:“这小子是谁?说话啊,哑巴了!”旁边有人轻拉一下,道:“你不要命了?他可是‘多情公子’侯希白!”说话那人立刻闭口不言。‘多情公子’侯希白在巴蜀谁人不知?是花间派的传人,师傅更是邪王石之轩。其余众人也想开口说话,但知是侯希白,也不在多说,只是慢慢等,坐在一旁的徐子陵反倒看不下去了,站起身使劲一摇侯希白,高声道:“侯兄,到你了!” 广场上,刚刚说话那人询问道:“这中年大汉是谁?好像与侯公子很熟的样子。”旁边刚刚接话茬那人摇摇头道:“不认识,没见过,巴蜀似乎没有这号人啊!” 侯希白这才反醒,看到四周宾客干巴巴的看着自己,疑惑道:“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徐子陵无奈的摇摇头,随后便将前面一番原因细细道来,侯希白这才知道原因,双手抱拳向二层阁楼轻轻鞠了一躬,朗声道:“谢谢石大家抬爱,既然如此,希白就不客气了。”话毕,“啪”左手折扇打开,仿佛胸有成竹,慢慢道:“此曲,如使人身在大海,初时风平浪静,随后又泛起浪花,逐渐变大,巨浪滔天,水面又复平静,忽又大浪,反复无常,兀地一个滔天大浪掀起直冲天际,遮天蔽日,最后,水面又复归平静,实则暗潮涌动,在等着下一次巨浪。此曲,定然是描写在海边的感受所做,表现了对大海无边无际的敬畏之心!而且,由此曲反复无常,我猜,这首曲子定然也是一首音波武学!” 徐子陵惊道:“侯兄,学才惊人啊!不愧是“多情公子”,诗词歌赋无所不通啊。” 侯希白面上淡然,谦虚道:“岳兄厚爱了,殊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广场上众人也立刻议论开来,这首曲子如此浅显易懂,众人自然知道是描写对大海之情,一边感叹自己错失良机,一边又不禁震惊侯希白竟然认为此曲还是音波功,但仔细想来却又有理可据。 “侯公子,说的不错。”石青璇轻叹一口气,又道:“这是首音波功不错,描写大海也不错,但是其实际还是有所差距。” “啊?”众人听此都不有疑惑,既然不是对大海的敬畏之心,那还有什么?侯希白也低头细细思考,回忆这首曲子,他所表现的情感到底是什么? “咻”又是一道石子传空的声音,众人循声想看这回打中的是何人,发现石子竟然落在一个身穿下人服装,一脸痛苦的人身上,正是蒙跖。 此时他还沉浸自己的回忆之中,难以自拔,被石子击中也没有任何反应,刚刚众人惊于侯希白的身份不敢乱说,但现在,石子只是打在一个下人身上,众人便不放在眼中,立刻便有人站出来,骂道:“死小子,你是不是哑巴?说话呀!不然老子活劈了你。”话毕,伸手一掌竟将蒙跖打在地上。 站在侯希白身旁的徐子陵听到有人竟然如此谩骂蒙跖,早已按耐不住,看到这人竟敢出手,当即勃然大怒,飞身腾跃而起,顺手抓起桌子上的酒杯,向前一泼,一股冷气霎时弥漫在场中,众人细看,那酒杯中的酒竟然已经化为冰锥,直直的穿过刚刚才那人胸膛,令人奇异的的事,这人胸前还有一道剑气,划破衣衫。眼尖的人还看到这人后背竟然也有一枚石子穿过,打碎心脏。如此受伤之下这人瞬时鲜血直流,倒在地上,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同时心中也有一股幸灾乐祸之意,想要看看解文龙如何应付。 徐子陵打死这人,便要转身去扶起蒙跖,却听道:“这人着实该死!”仔细一看,一袭白衣不是师妃暄还能有谁? 心中顿时又生怒气,当日,若不是师妃暄,师傅何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冷喝道:“师妃暄,你走开!”话毕,蹲下身子,从师妃暄手中扶过蒙跖。用真气仔细检查看是否有佯。 侯希白这是也站在徐子陵身旁,刚才只是以为徐子陵因为自己当年也是贫苦出身受人欺负,所以见到这种场景心中不由义愤填膺,但现在,怕是还别有状况。又见到徐子陵前面的师妃暄脸色暗淡,出口道:“希白见过妃暄仙子。” 众人这才发现眼前这女子竟然是师妃暄,不由心中预感大事将生,这个下人只怕不简单。 解文龙适时发声道:“这人欺负我独尊堡侍卫,却是该死,来人,将他抬下去,不要误了大家的雅兴。” 徐子陵见到蒙跖清醒过来,急道:“师傅,怎么样?还好吗?” 蒙跖摇摇头道:“没事。” 忽然,众人听见堡外一阵混乱,杂乱声响起,不由议论纷纷。 解文龙高声大喊道:“安静!” “哼。只怕安静不下来了!”一道冷声忽然想起。随后,整齐的行军声响起,一队又一队身穿红色盔甲的军士团团将广场中众人围住。又让开一条小道,只见一个身材高大,身穿连环锁子甲,头戴束发紫金冠,手持长戟的青年人当先走进,其身后跟随一名中年将领,举手投足间气势也是非同寻常。 来人正是李建成所派的长林军以及李元吉与薛万彻。 “不知齐王殿下来此有何事?还需带着这八千长林军?”一道浑圆雄厚的声音淡淡响起。解文龙不由放下心来,这人正是解晖! 解晖先前正在偏殿仔细观察场中众人,不想忽然得知李阀竟然派数千长林军扮作往来百姓,趁灯会这等大事,急攻成都。巴盟措手不及,已然败退,长林军趁势拿下独尊堡,将在做之人团团围住。 解晖本来心中倾向于李世民,现在竟然被李阀暗中偷袭,心中顿生不爽。 “哈哈,听闻独尊堡此年灯会繁华无比,本王特地前来拜会一番!”李元吉大摇大摆的坐在旁边的桌子上,声音转冷道:“难道...解堡主,不欢迎吗?” 第五十章 乱象(初七) . “哈哈。”解晖身影从天而降,面带喜色,仿佛对此事不在意般,道:“怎么能不欢迎?既然齐王已到,那就请上座。” “好,既然解堡主盛情款待,我就却之不恭了。”语毕,李元吉站起身来,径直走向解文龙的桌子,薛万彻寸步不离,紧随其后,“不知,现在诸位准备做什么?” 解晖道:“萧艺大家石青璇在此为灯会吹奏一曲,欲选一人进阁中,当面倾听。” 李元吉心中也是仰慕石青璇已久,想要见上一面,且今天虽然带兵包围独尊堡,但也不敢在石青璇面前放肆,只好问道:“不知是何人入选?” 解晖转身右手一指,道:“我独尊堡护卫——林水生。” 李元吉顺着解晖所指的方向定睛一看,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袭白衣却满脸愁苦的师妃暄,心中不由一紧,想不到师妃暄也在此!恐怕斩杀徐子陵的事情要难办许多了,虽然师妃暄支持李世民,与魔门支持的李建成一派相对,但是,好歹也是支持李阀,况且,慈航静斋又有如此大的声望,自己也不敢得罪。又看向旁边站着的一位青年儒家文士,手持折扇,倜傥不群,潇洒自如,在这群人中似有一股卓尔不凡的气质。 李元吉心生招揽之意,抱拳朗声道:“不知阁下是.....” 侯希白微微一笑,回答道:“侯希白。” 李元吉面上一滞,竟然是侯希白,一个石青璇已然难以搞定,又有侯希白与师妃暄,这徐子陵到底该如何杀?又向两人正中一看,一个身穿麻衣的青年男子被一个疤脸中年大汉扶在怀中,似在疗伤。 李元吉扭头疑惑道:“可是,他?” 解晖点点头,亲切道:“水生,可还好?若是无恙,就回答一下石大家的问题。”刚刚解晖在偏殿中看到蒙跖被一掌打倒地上,也没注意太多,谁曾想,不但惹的徐子陵、师妃暄争相为其出手,而且二层阁楼中的石青璇也弹出石子击杀那人,其中意味不言而喻,这林水生定然是非常重要,自己又怎么会用仆人的语气命令他?尤其在这种情况下,不是徒增烦恼吗?可是另一方面解晖心中又疑惑林水生到底是谁?为何又会沦落到独尊堡? 听到解晖的话,蒙跖点点头,道:“堡主,我没事。”话毕,慢慢站起身来,看着二层楼阁仔细道:“这首萧曲的主旨是悼念亡妻之痛!” “什么?”广场上众人大吃一惊,就连侯希白也面露异色,低头苦苦思索为何如此说。 “没错。”石青璇清丽的声音从二层阁楼中传出,“这首萧曲,青旋也只是学会不久,当初,我偶然听闻一人吹奏,以为这只是一首对大海潮起潮落的描写的音波武学。但是,你越是研究就会越发现其中所暗含的意味,大海波澜壮阔,诸多景致,为何这首曲子偏偏只写另一面?是作曲人只关注这一面?” 侯希白忽然高声一呼,道:“我知道了,他并非只是看到这一面,但他当时的心情却迫使他看到这一点,箫声波澜不断,一时平静,一时泛滥,从未停歇,最后更是暗潮涌动,似乎还有更大的气势,众人只看到波浪翻涌却未看到真正的意味。” 石青璇充满磁力的动人声又响起,“没错,一缕箫声,一种寂寞。世人如何能懂?就像《广陵散》也许真的不应传于世间,这世上除了嵇康谁能真正读懂?” 余下众人默然不语。 解晖忽然开口道:“既然,水生答对了,就去二层阁楼当面听青旋大家一曲吧。” 蒙跖一时不知该如何做,呆愣瞬间,管事已到近前,道:“水生,跟我来吧。” 片刻之后,蒙跖来到眼前这座别致的小楼底下。 “水生进去吧!我就不在送了。”话毕,管事慢慢退走。 虽然,蒙跖已见过石青璇多次,但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心中还是有些许拘束。 来到小楼的阶台下,蒙跖忐忑扬声道:“石大家,我可进去了。” “上来吧!”石青璇的声音从楼上传下来。 话毕,蒙跖推开房门慢慢走了进去。 看到蒙跖进去,解晖道:“既然此事已经完毕,那灯会继续,或许不久之后,我们也能听到另一曲箫音。”转而扭头对又李元吉道,“齐王,请!” 师妃暄呆呆的看着蒙跖走进小楼,心中不知是何意味,嘴上但觉满是苦味。 “哼。”解楠气呼呼的一拍桌子,刚刚看到蒙跖被人打在地下,自己还想过去,不想被人抢先,又因为长林军围住独尊堡,着实吓坏自己,心中有些呆滞,不曾想这才过来多长时间蒙跖竟然自己一个人进去见石青璇。 拾级登楼。 楼下的小厅布置简雅,充满女性温柔的气息,这小楼虽然是新建的,但是处处却显着古朴的色彩,从中可以看出建楼之人的细心。 一道阶梯通往楼上。 不知如何,蒙跖忽然有点紧张起来,心中宽慰自己,或许这是因为自己和一个女人独处一室的原因吧。 想起自己初到幽林小谷的第二天,与石青璇纵情萧琴合奏,可谓是逍遥自在,一时天人。慢慢朝上走去,蒙跖来到二楼,伸手推开那扇仿佛重若千斤的房门。 石青璇身穿双襟圆领,蓝色印花的女装,轻盈潇洒的坐在窗台前,淡淡的凝视他。不知为何,此次自己前来独尊堡竟然特意打扮了一番,那天,蒙跖来找自己说的那一番话,确实让自己感到一阵悲哀,甚至都不打算来这里,但是最后几番思量,还是决定来到这里。想到这里石青璇清丽绝伦的脸庞上,隐隐挂着些许难以形容的凄幽哀愁。 蒙跖心中忽然一痛,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静静看着她那若刀削般充满美感的轮廓线条和冰肌玉肤以及清丽如仙的容貌,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石青璇脸上泛起丝丝红晕,手脚也顿时有些不在然。 两人就这样互不说话,房间中立即充满来一种别样的气息,蒙跖又看向石青璇身穿的女装,但见这蓝色的印花布质地轻柔,纵然只是单色,却予人蓝白色对比的强烈,能于单色中求多变,于对比中得调和,非常别致。 还有那每时每刻随伴随石青璇的玉箫就那么随随便便的搁在膝上,从窗外透进的那似阳光般的灯火洒落窗前,仿如仙氲霞彩将石青璇轮罩在里,令人感动得屏息。 蒙跖心中涌起难以形容的感觉,突然有种期望,若是时间定格在这一刻该有多好。有些事不求天长地久,但求那一刹那的芳香。 蒙跖想到自己一身粗麻布衣,不知为何生出自惭形秽之感。 石青璇却忽的瞧往窗外,却没发现现在是晚上其实外面什么都看不到,手脚有些拮据地挨在窗框处,终于按耐不住慢慢道:“这一曲,不知如何?这可是你当初给我吹奏的一曲,我只是堪堪记下。”仿佛忘记眼前这人是林水生,并非蒙跖。 . 第五十一章 乱象(初八) 听到石青璇开口,蒙跖顿时感觉自然不少,忽又陷入深思,这首曲子如何?蒙跖不知该如何回答,又想到先前看到的那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心中忽的一痛,仿佛有什么东西逝去一般。 石青璇察觉蒙跖此时的异态,知道自己的言语又触动蒙跖的内心,紧张道:“对不起。” 蒙跖努力将脑海中的冲动抑制,笑道:“没事的,我已经习惯了。”话毕,又不开口,场面顿时又冷淡下来。 “这几日,你还好吗?”终于还是受不来这气氛,蒙跖道,“那天,对不起,是我不该去找你的。” 石青璇那用玉簪固定,乌黑柔软的秀发只是在头上结了个简单的发髻,所以有小撮发丝散垂下来遮住一小部分脸庞,慢慢用右手将垂落的头发夹在耳后,忽然展颜一笑,道:“没关系的,其实...其实青旋是很高兴的,因为,蒙跖你只给我一个人说,没有告诉其他人。而且,虽然我的父亲石之轩似乎也是和你有一样的症状,勾起了我心中的悲伤,但...我没有生气。” 刹那间蒙跖感觉世上好似只有这副拥有绝世容颜面孔,心中微微感动,笑道:“我来此,不是听你给我独奏一曲吗?那...可否现在开始?” “啊?哦!”石青璇这才想起自己说的这句话,慢慢平静内心,露出美丽极品的侧脸轮廓,双手缓缓举起玉箫,纤指按着气孔,此时石青璇姿态美得不可方物。 蒙跖全身忽然充满一种难明的感觉,那感觉仿佛如坐云端,又像站在高山之巅俯瞰远处,总之,非常人所能体会。 忽然间,蒙跖似乎忘掉了其他所有人事,把这小楼变成一个自成一个体系的天地。在这个世界边界外的任何地方,再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只有自己与石青璇两个人,一个世界。这一刻,自己即是林水生又是蒙跖。 箫音缓起。 蒙跖逐渐沉醉于其中。 纵然用尽这世上最无暇、最完美、最别致的语言,也描述不出石青璇箫音所赋予自己感觉和想象空间的万分之一。 这首萧曲比之在王通大宅或在幽林小谷弹奏的曲目截然有异,如果说以前只是超凡入圣的箫艺示范,那么今晚则是发自心灵无限深处的陈诉,似乎在诉说着石青璇背后不为人知的秘密。 片刻之后。 箫音终于终止,但却给蒙跖意犹未尽之感。 石青璇缓缓把玉箫搁在怀里,神色看似平静,但是在花布褂裙下露出得一对白玉无瑕般的赤足,微微摇动收缩,还是能看出其心中的紧张与拮据。 一曲之后,夜色逐渐变得更迟,灯火已无先前那般耀眼,而月色却正变得透亮,慢慢穿过窗户中的间隙照在窗台上,把石青璇向外的一面染得甚是皎洁灿烂,向着蒙跖的一边却没在暗暗的灯火中,这一白一黄不但没有使她变得奇怪,反而凸现了她优美的轮廓和体态,四方的窗框和娇柔的动人女姿相互照应,窗中有人,人中怀月,形成一幅令人赞叹不绝的绝美图画。 哀幽感人的箫音似乎仍在脑际萦绕来去,心中也填满令他低回不已的奇异情绪,蒙跖情不自禁的赞叹道:“若我一生能听只此一曲,纵使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青旋,...”心中想着她的名字,蒙跖不自觉的脱口而出,“只怕,以后我都难以在忘记你了!” 石青璇轻垂螃首,忽然略显羞涩,赧然道:“青旋这是第一次全心全意给一个人献技,虽然听的并不止是你一个人,但我的心....却只是想给你听。” 蒙跖忽然错愕一滞,这才想到小楼外的有其他人,也定会听到从小楼飘扬箫音,不知外面是怎样的局面。 广场之上。 众人都沉醉于石青璇这首萧曲当中,就算是有备而来的李元吉也不自觉得陷入其中。 “子陵兄。”侯希白忽然不自觉轻轻一拉徐子陵衣服边角,满脸遗憾,慢慢道:“唉!只怕青旋大家已芳心暗许。” 站在李元吉身后的薛万彻忽然转身看来,眼中闪过精光。 刚刚侯希白也被石青璇的箫声所吸引,竟然忘了此时此地,张口道出了徐子陵的名字,真是无意之举。 那薛万彻是常年行军那里懂得什么萧艺琴声,只是一动不动的站在李元吉身后,仔细观察周遭,谁想却有如此意外。 薛万彻弯腰在李元吉耳边轻轻细语。 李元吉原本闭着的双眼猛地睁开,扭头一瞧,忽然起身走向徐子陵、侯希白二人旁,道:“不知这位壮士名字?” 徐子陵拱手道:“霸刀岳山!” “哦?”李元吉疑惑道,“我为何从未听过?” 徐子陵心生怪异之感,面上却淡淡道:“在下隐居深山有数十年,今日刚刚走出,齐王自然是没听过。” 李元吉忽然哈哈大笑,徐、侯二人不明所以,“堂堂少帅军的徐子陵竟也有一日会说胡话?” 话已至此,若是徐子陵还不懂,就当真是傻子了。 右手从脸上一撕,露出那张俊俏的面孔,徐子陵反讥道:“只是为遮掩某人耳目罢了。” 李元吉道:“你可知我来此目的?” “齐王莫非找我有事?” “哈哈,我长林军偷渡大巴山,孤军深入,难道你以为我是来看风景的?李世民不忍对你下手,但我可不是!” 话语刚落,广场周围的长林军团团围了上来。 李元吉回头对解晖道:“解堡主,只要投靠李阀,日后必定荣华富贵享受不尽,如何?若是不同意,只怕今日独尊堡要血流成河了。” 解晖举起酒杯轻轻一抿,看似镇静不乱,心中却早已翻腾如海,思虑一番,下定决心,淡淡道:“齐王是小看我独尊堡吗?这里可是巴蜀!不是太原。” 听到这话,李元吉眼中狠色一闪,道:“解堡主可是决定了?” “你可以试试!”解晖淡淡道。 李元吉只感觉一时骑虎难下,解晖可不是普通人,而是号称宋缺下第一人,就算自己只怕也难以拿下,况且现在还有徐子陵、侯希白与师妃暄,还要算上会不会动手的石青璇。反观己方,只有自己与薛万彻二人。 “哈哈。”一道狂笑忽然响起,“齐王,不如与我合作如何?” 众人循声一看,自天边飞下一个身穿青衣,作文士打扮,硕长高瘦,表面上一派文质彬彬,举止文雅,白哲清瘦的脸上甚至挂著微笑,似乎是一个文弱的中年书生,但在场那个不是练武多年眼神尖细,只见来人浓密的眉毛下那对份外引人注目的眼睛中透出邪恶和残酷的凌厉光芒,眸珠更带一圈紫芒,诡异可怕。 李元吉道:“不知阁下是?” “‘天君’席应!” 第五十二章 乱象(初九)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侯希白心中一跳,其他人不知这席应是谁,自己是魔门中人,如何不知他是谁?看徐子陵满脸疑惑的看向自己,侯希白慢慢道:“‘天君’席应,魔门八大高手之一,同时也是魔门灭情道的传人,十几年前,曾和霸刀岳山、天刀宋缺交手,但落败被宋缺千里追杀而逃亡至西域,不想今日竟然重回中原,传说席应为报此仇搜集西域诸家武学大成,创出名为紫气天罗的霸道魔功,只是从未用过。” 听到侯希白的话,徐子陵心中一沉,今日只怕又是一场恶战! 李元吉心中却是一喜,若是此人真的与自己合作,那么今日之事就简单多了,只是这席应为何重回中原,且来这里?想到这里,李元吉面上疑惑,抱拳道:“见过天君,只是不知天君来此目的?” 席应冷哂道:“十几年前,我已一招之差落败于岳老头,后又被宋缺赶出中原!若不报此仇,我心难安!我今来此先杀岳山!只是没想到这岳山竟然是假冒的!不过,他既然敢假冒岳山,就必然于他有关!” 李元吉心中长舒一口气,这回徐子陵只怕是插翅难逃! 二层楼阁中。 石青璇依然靠在窗前,只是面上却显然没有刚才难般轻松,刚刚那番话已石青璇的武功如何听不到?若是只有李元吉与薛万彻自己倒是不用出手,但突然冲出一个‘天君’席应,自己这回只怕不得不动手了,扭头看向蒙跖,见他还是一脸平静,显然是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 看到石青璇忽然盯着自己,蒙跖心中疑惑,面上却是泛红,道:“怎..么了?” “噗嗤”石青璇轻轻一笑,道,“外边发生一点事,我出去一趟。你就呆在这里不要动,好吗?” 蒙跖面上一紧,道:“发生什么事了?” 石青璇道:“只是一点小事,等我出去就可以解决,你答应我不要出去好吗?” 蒙跖心中纠结刚刚外面的事自己也看到了,难道是又有人来了?若是这样,自己怎么能不出去?摇摇头,看向石青璇面色坚定道:“青旋,你若是相信我,就让我出去!” 石青璇静静看着蒙跖,许久只好微微点了头。 广场中。 席应冷眼看向徐子陵道:“岳山和你是什么关系?我就得当年我已杀光他们一家人,难道是那老头收的徒弟?” 徐子陵不紧不慢,淡淡道:“正是家师!” “哼。”席应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声音转冷道,“不知你学到你师傅的换日**几分?今天就让我来试试!” 侯希白道:“子陵兄!” 徐子陵摇摇头示意侯希白不要多说,面上却平静如水道:“请!” “且慢!”一道清丽充满磁力的声音传来,众人扭头一看,只见从楼阁中走出两人,正是石青璇与蒙跖。 侯希白见到二人出来,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若是有石青璇在,说不定还能阻止两人之间的战斗。 席应扭头轻蔑道:“你是谁?” 未等石青璇说话,旁边李元吉却忽然道:“石青璇,他的父亲是邪王石之轩!” 席应发着紫芒的眼眸微微一缩,淡淡道:“怎么?你想阻拦?” 石青璇摇摇头道:“青旋可从未想阻拦,只是这徐子陵是岳山的徒弟,而天君却也勉强算是与岳山同一辈分的人,如今却对岳山的徒弟出手岂不是以大欺小?且若是传了出去怕是会堕了魔门八大高手的名声!” 不得不说石青璇言语厉害,原本席应还想对徐子陵出手,听到这一番话,心中却是难以出手,不是因为以大欺小,而是若今天这是宣扬了出去,自己岂不成了魔门中的笑柄? 李元吉心中暗叫不好,若这席应不出手,今天如何拿下徐子陵? 突然,一道黑影迅如鬼魅的掠了出来,朝着呆立场中的徐子陵单掌凌空虚劈,似要将他置之死地,徐子陵左手猛然一推,真气依然凝实在手形成龙影飞出,站在旁边的侯希白也一甩折扇,径直向黑影身上打来,“叮”黑影左手抽出匕首阻挡住折扇,倏然转身撤远,站在远处。 徐子陵淡淡道:“杨虚彦,怎么那里都能碰到你?” 来人正是天下闻之色变的‘影子刺客’杨虚彦。徐子陵曾经与寇仲闯进瓦岗寨之时意外碰见了杨虚彦,自此以后三人便结成仇怨,杨虚彦更是欲将二人杀死,同时,也假传石之轩的命令给侯希白,使他刺杀徐子陵。 只见头戴黑罩一身黑衣的杨虚彦道:“既然‘天君’怕以大欺小那有我出手如何?” 席应心中欲对徐子陵出手,但是被石青璇一番话所阻,正处两难之境,不想却有人来出手,于是道:“好,那你就替本天君出手!” 杨虚彦看向徐子陵道:“如何?” 徐子陵面上淡然,心中却提高警惕,相比较席应,杨虚彦比之更可怕,或许其武功不及席应,但是智谋却是不下于在场的任何人!今天明明处于劣势却依旧敢现身,必然是有所依托,杨虚彦不可能是一个人来这里!想到这里徐子陵悄悄看了四周,但漆黑一片,没有任何发现。 “怎么?不敢吗?”杨虚彦出言讽刺。 徐子陵笑道:“你被我打败的还不够?骨头痒痒了?”话还未说完,杨虚彦腾空一跃,左手匕首向徐子陵刺来,只见匕首上有真气流转,气势极强。 徐子陵当即从后背拔出大刀挡在面前,杨虚彦的匕首上却忽然传来一股奇怪的拉扯力道,使徐子陵全力的挡击不但完全用不上劲力,大刀还差点脱手甩飞。 徐子陵心中一惊,数月不见,杨虚彦武功又有所进步,果真是一日千里。怪不得石之轩会收他为徒,天资果然惊人。 徐子陵右脚轻踏在地,忽然向下一蹿,避虚就实,左膝直击杨虚彦腰间。 杨虚彦纵使武功大进,也无法在这种情况下扑杀徐子陵,身子向左轻转,躲过此招。 “铮!铮!铮!” 徐子陵在他转身的一刹那,双手持刀接连斩出‘血战十式’中的三刀。 杨虚彦拿出匕首硬挡了他三击,瞬时借力飞退回。同时右手甩出另一个匕首,如此情况下,徐子陵也再难出手,只好作罢。 两人叉开一段距离,杨虚彦稍作歇息,又像徐子陵攻来,招式连连不断,私欲穷追猛打,徐子陵心中也不由疑惑今日杨虚彦为何对自己如此下手? 旁边侯希白却发现些许端倪,杨虚彦明知正大光明不是徐子陵的对手,却为何依然出手挑衅?且步步紧逼?难道紧紧是一场比武?况且如此环境,己方不但有自己、解晖还有师妃暄与石青璇,再加徐子陵就有五个人,杨虚彦怎么还敢出手?这本就不合他的性子。 除非....除非杨虚彦醉翁之意不在酒!忽然侯希白想到杨虚彦刚刚匕首之上似乎传来一股拉扯力,是徐子陵的大刀难以阻挡,莫非.....。 侯希白猛然抬头看向石青璇。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五十三章 乱象(初十 ) “嗖”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天而急降,直击石青璇所站的地方。 “小心!”侯希白腾跃空中,向石青璇方向疾驰,刚刚杨虚彦匕首之上的劲气明明是不死印法!而自己也曾见石师用过,自然不可认错,但是杨虚彦的不死印法却非完整,以他的心性自然要得到完全版的,而拥有完整般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石之轩,而另一个则无疑是石青璇!自己作为石之轩道徒弟,理应出手相助。 李元吉也感应到了空中的黑影,虽然不知是谁,但是局势越乱显然越对自己有利,想到这里,架起双臂摆出一副悠闲道样子,暗中却双眼示意薛万彻出手阻拦。 侯希白眼看便要赶到,忽然半路冲出一道人影,定睛一看,正是薛万彻,侯希白心中暗叹,却又不可不为,“唰”右手展开折扇,甩手一飞,也不管他,直往前奔,“嗖”飞出去的折扇又折返回来。 “彭”巨大的黑影落在地上,却是一个金光闪闪的独脚铜人。而石青璇和蒙跖却消失不见,侯希白心中松了一口气,反身抓住折扇,站立地上,冷声道:“齐王,你得好好管一下你家的狗!” 场中的徐子陵也霎时明白,杨虚彦在声东击西,心中暗呼中计,便不再留力,手中大刀向杨虚彦使劲一甩,双脚腾空跃起,左、右手之上气劲环绕飞射,于面前画圆,最后集于腰间,“亢龙有悔!” “吼、吼”一道龙影隐约闪现,发出阵阵声吟,疾击杨虚彦腰间。 先前飞来的大刀,杨虚彦以堪堪拦下,骤然出现的一条龙影,心中骇然,自己在徐子陵手吃亏不少,此招可以说是极为熟悉,但却毫无办法,至刚至阳之力,如何挡? “喝” 杨虚彦双手持匕,交于胸前,丹田之中真气猛然爆发,与之相抗。 “噗” 一道鲜血吐出,但同时借此力量,杨虚彦身子向后疾撤,越过房顶,消失在众人眼中,徐子陵虽然心中想要前去追拿,但是在这种场地如何出手?转身急忙向独脚铜人那里赶去。 “徐兄。”李元吉忽然踏步拦在徐子陵面前,左手抓起长枪,淡淡道,“这是要去哪里?” 徐子陵心中直道,此时最好速战速决,若是在拖延时间恐怕在生端倪,于是轻蔑嘲笑道:“李世民,我尚放在眼中,你连他十分之一都不及,不见你和李建成两人都不如他战功彪赫?现在还想拦我?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李元吉心中瞬时大怒,自己武功位于李世民之上,这是众人皆知的事,但是却与李建成一直被李世民所压,若不是李渊此次也有削李世民兵权的意思,如何能有自己出头之日?现在徐子陵竟然出言如此讽刺!想到这里李元吉挥手脱掉外袍,露出武士服包裹下的彪悍体型,横枪一摆道:“找死!” 说罢提枪跨步,径直向前迎过去,徐子陵心中暗喜,但也不敢掉以轻心,刚刚自己与杨虚彦一番争斗已经损失不少真气,李元吉虽不及杨虚彦,但也相差不大,况且李阀中尚有言李元吉武功尚在李世民之上,李世民与自己也曾交手,自然也有厉害之处,所以也不敢小觑。 看到李元吉举枪刺来,徐子陵竟也不用武器,严阵以待,直接用双手迎敌。 李元吉心中气恼,所以一上来便全力使出自己的绝技,只见这枪似乎在转,由缓而快地转动,以握枪的双手为保持枪势角度的承托,而装有血挡的重铁枪还未刺至自己面前时,已变成像一卷狂飕,形成的一股涡旋,把徐子陵罩盖。 最可怕的是李元吉的枪并不是直线击来,而是似直实弯,循着一道在虚空中合乎大地理数的弧形轨迹,弯向徐子陵。 徐子陵心中暗呼糟糕,这回自己只怕是托大了,若是自己全盛时期还不一定能够阻挡,但是现在自己气力丧失近三成的状况下,如何出手? 倏忽,徐子陵身形向后疾撤,想要躲开此招,但是李元吉却处处紧逼,丝毫没有放松。 “喝” 徐子陵右手之上真气直扬,却不消散,直接率先出手,再拖下去,自己只会处于劣势,只见真气凝于前,一波巨大的劲气向前突兀打去,错开李元吉的长枪,只向其胸膛。 与此同时。 当独脚铜人从天而降之时,石青璇知不可力敌,抓住蒙跖的左手,向后疾退,可是,一种汗毛乍束的感觉忽然从心底升起,石青璇当机立断,右手持玉箫向后轻点,“当”发出一声清脆的碰响声,还未歇一口气,眼前忽冒出一道人影,左手化掌,倏地向石青璇胸前拍来。 蒙跖此时也看清当前形势,见石青璇马上便要受伤,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一档,“哼。”低哼一声,一股气血便要涌上嘴边。同时,自蒙跖体内忽然出现一股吸力,便要撕扯来人的真气,不想趁此机会,石青璇右脚向前飞踹,踢开眼前之人,蒙跖体内的吸力有慢慢沉静下去,同时借力向左急飞,站稳在地。 低头瞧看蒙跖,只见脸色苍白,嘴角隐隐有血渗出,心中顿如刀割,连忙用真气慢慢化解其体内的劲气。 “哼。老夫的劲气,岂是你能化解的?” 石青璇抬头一看,眼前一人,身材高大,却瘦骨嶙峋穿一身青衣,正是尤鸟倦。旁边一身黑衣黑罩,手持匕首,赫然是先前被徐子陵击退的杨虚彦。 同时,感到自己身后也站着两人,回头一瞧,正是周老叹、金环真夫妇二人。 听到铜人后的声响,侯希白也不管眼前的薛万彻,急忙向后探去。 却见场中形势石青璇被四人围住,急是危急,且侯希白心中更是疑惑不解,杨虚彦、尤鸟倦、与周老叹夫妇二人,这四人是如何在一起合作的?暂且不说,这杨虚彦与三人之间的仇怨,单单尤鸟倦与周老叹的矛盾就难以化解。 难道紧紧就因为不死印记?侯希白心中有种感觉绝对不仅仅是因为这本武学,或许这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其中的一枚小小棋子罢了,恐怕独尊堡这一系列的事件都在算计当中。侯希白不敢深想,越想心中越是胆颤心惊,难以平静。到底是谁?谁是这个漩涡的制造者?侯希白想到了那个一半癫狂一半逍遥,交受自己武学的石之轩,可是,仔细一想却又不合情理,不说石青璇是他的亲身女儿,单单现在石之轩武功近乎全废,如何有能力搅动这番大事?但是也不能排除是他的作为。 “唔” 蒙跖发出清响,面色红润许多,显然是石青璇刚刚的真气输送有了疗效。 侯希白将自己从脑海中拿出,不在深想,若是连眼前的事都解决不了,如何在这漩涡当中逃出? 冷静看向四周形势,侯希白一时只感觉无从下手。不说眼前这四人,身后尚有三人,李元吉正与徐子陵相斗,薛万彻盯着自己,席应还未动手。算上石青璇、解晖与师妃暄三人也不过五人而已,如何敌得过? “哼,石小姐看来你很看重这个小子啊!”尤鸟倦双眼之中微微一闪,阴恻恻说道,“只要你交出不死印记,我们就退走,如何?” 第五十四章 苏醒(一) 石青璇心中摇摆不定,现在形势对己方极为不利,看着脸色红润,却精神依然萎靡的蒙跖,微微点点头,慢慢道:“只是,现在不死印法不在我身上,我带你们去取如何?” 四人对视一眼,互相点点头,尤鸟倦阴笑道:“可以,但是要带上这个小子!” “可以,”石青璇毫不犹豫的答应,又道,“既然如此,那我前去与侯希白说两句话,这无恙吧?若是连这都不同意,那你们就别想再看到不死印法了。” 杨虚彦心想,现在这里有四人随石青璇二人,还带着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子,料她也不敢妄动,况且,如今独尊堡形势逼人,侯希白也无瑕分身。淡淡道:“可以。石小姐随便!” 石青璇站起身来,慢慢走到侯希白处明里说些无关的话,暗中却以传音入密相告,“鲁妙子发书信告诉我说徐子陵要用岳山的身份,又怕出现问题,所以托我将岳山身前所留东西传给徐子陵,今日来独尊堡我已带在身上,就在一层的门口处,其中便包括岳山关于席应紫气天罗的记载,现在,我引开这四人,你伺机取出,暗中给徐子陵,让他好有准备。” 侯希白担心道:“可是......” “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说完这句,石青璇向侯希白点点头,转身对地上刚刚清醒地蒙跖温柔道:“水生,敢不敢随青旋走一遭?” 蒙跖扶地慢慢爬起来,笑笑道:“先前那一曲,你还不知我心意?” 石青璇心中充满感动,扭头对尤鸟倦道:“走吧!” 话毕,石青璇扶着蒙跖腾空跃起,逍遥似仙,四人紧随其后,看到这一幕,侯希白心中不由舒缓一口气,已蒙跖如此的体型,石青璇尚可携他飞走于空中,想必,她的功力也自然不差,且石之轩怎么可能会看着女儿被人所害?定然有所后手。 见几人走远,侯希白借着铜人的遮掩,伸手悄悄摸向楼阁门口夹缝,果然探出两本书来,放在怀中,快步走出铜人。先前,薛万彻虽然看到侯希白进去,却也不敢进去,李元吉与徐子陵争斗生死难知,自己若是离开出来意外该当如何?于是,也没有跟着侯希白,只是看着场中打斗的二人,忽听耳边脚步声,却见侯希白已从铜人后走出,脸上凝重,心中微微一松,看来形势还是没有变化。 成都城外。 石青璇已自己还带着蒙跖一人为理由,找准时机歇息,回复体力,四人明显是初到成都,对这里不甚熟悉,自己或许可以借此做做文章,忽然,石青璇想起一个地点,或许两人的生机就在那里。想到这里,不禁加快了脚步。 身后的杨虚彦忽然站在石青璇前面,冷声道:“石小姐,这个方向恐怕不是幽林小谷吧?” 石青璇淡淡道:“当然不是!不死印法这种奇功怎会放在如此明白的地方。若是你是我,你会放在幽林小谷?” 杨虚彦默然不说,站在一边,显然心中已经默许了石青璇的话,但是总觉得有点不对劲。现在只好走一步看一步,想必这石青璇也不敢轻举妄动。 独尊堡。 此时场中徐子陵与李元吉已斗至白热化。 徐子陵倏地后移,与李元吉错开距离,随着战斗时间的延长,李元吉逐渐元气不支,而自己则凭借着长生诀超强的复原能力,体内真气损耗极小,且又有小无相功所模拟的诸多功夫,自己也不断消耗李元吉,同时,徐子陵也忽然发现,这小无相功似乎与长生诀有种奇妙的联系,自己以前还未发现,今日与李元吉争斗如此长的时间,不想还有如此发现。小无相功讲究清静无为,神游太虚。而长生诀则是道家真功,难道...徐子陵忽然想到蒙跖曾经说过的话长生诀是道宗圣物,最后,因始皇之乱丢失,而这小无相功只是道家内功初阶,更有高深内功无相功!但也遗失。 或许无相功便是由长生诀衍生,自己也许阴差阳错下,会补全这门功法! 若是蒙跖回复记忆在此,当真要掉下巴了,自己当初只是随口一说,想不到,徐子陵竟然从二者中近乎悟出无相功,真是实事无常。 李元吉瞧见徐子陵呆立似乎在想什么,趁机出招,只见李元吉狂喝一声,全身毛发全部直竖,形相变得威武至极点,手中裂马枪忽然已高速旋转,真气有体内一收一放,卷起风爆全角度旋转不休的攻向徐子陵。 听到这一声猛喝,徐子陵从深思中清醒,看到李元吉这一幕,已他的胆色亦不由心中一寒。 若是被李元吉的长枪挑中,自己的感觉绝不好受,但看眼前的招式自己只感觉有种浑身气劲无处可发泄的无奈感觉。这或许是李元吉的最后一招,也是绝技。 徐子陵心中一横,左右手画圆使出‘亢龙有悔’,暗中又以长生真气为基,用小无相功临摹李元吉眼前的旋转真气,集于龙头之上。又暗藏‘血战十式’中一式。 “喝!” 徐子陵抢先发动攻击,‘亢龙有悔’自手间而出。 “彭!” 一个时辰后。 众人在石青璇的带领下,来到一处高山,脚下有一条狭窄的小路直通上山脊。杨虚彦心中不安感越来越强,慢慢走在几人最后,尤鸟倦等三人,心中却不在意,一时量石青璇也不敢轻举妄动,二是如此地点或许当真藏有武学也不一定,而且,自己的真实目的也并非不死印法。 在山路行走片刻,窄路忽地开阔,此时还属四、五更,天还没亮,众人只听见一阵潺潺流动声,想必前方定然是有一条小溪。 “谁带火石了?”石青璇忽然开口道,“前方就是藏书的地点,只是路途难走,还要越过一条河流,所以需要火把照明。” 周老叹道:“我有。”语罢,从怀中拿出火石,就地取材,困扎起几个火把,点燃递在众人手上。 漆黑的夜晚瞬时被照明。 只见眼前林木间有三条小巧又造型各异的小木桥,互为对衬,各倚一角,形成一个三角形的小桥组合空间,罩在前方一条唯一的林间通路处。 但众人显然没有好心情去欣赏眼前这一幕极美的景象。倒是蒙跖发现眼前景色,不由被吸引浑然忘记即将遇上的危险,抱着寻幽探胜的闲逸心情,拉着石青璇的手,依循林路小桥,漫游其中。 石青璇脸色一红,却有没有阻拦,任由蒙跖拉着自己的手。 忽然,山路一转,前方赫然出现一个小亭,建于危崖边缘处,面对着山外广阔无尽的空间和星光闪耀的天空,让人心中不自由的从向外扩展似乎将要与自然相和。 这忽然的变化,令蒙跖震撼不已,想要去亭中观赏,但是在几人的阻拦下,终究没有前去。 还是朝山路前行,穿过另一座密林后,有近百级石阶出现,直指一座庙门。 众人眼前出现一座破烂的古庙,依山座落在坡台之上,石阶已有被破毁损裂的情况,野草蔓生,显是被荒弃了一段日子,在幽暗中有一种阴森的感觉。 石青璇一指前方,道:“就在这里!” 第五十五章 苏醒(二) 众人只见破烂的寺庙中,洞开的庙门内似乎黑沉沉的,透出腐朽的气味。尤鸟倦虽然心中热切能够马上进去,但是又恐其中有诈,于是厉声道:“石小姐,前面走!”周老叹与金环真紧紧跟在二人身后,但是,又似乎将尤鸟倦围在其中,显然对于尤鸟倦也不甚相信,至于杨虚彦更是走在最后,看到整座庙宇阴气沉沉,心中只有不安,但又不得不前进。 石青璇仿佛没有任何不快,没有丝毫犹豫,与蒙跖慢慢走上石阶,跨过门槛,在踏进庙内的一刹那,蒙跖耳边听到石青璇道:“进去之后,听我安排。” 灯火倏亮起。 众人定神一看,是石青璇点燃了佛台上供奉菩萨的一盏油灯,佛像残破剥落,尘封网结,一片萧条冷寂的气氛。 尤鸟倦道:“在哪里?”其余几人也不禁看看四周似乎想要发现一些机密。 石青璇将火把递到蒙跖手中道:“跟我来。” 杨虚彦冷声道:“你去就可以了,何必在带一个人?他就留在这里,你一个人去!” 石青璇面上似无奈,犹豫片刻道:“好。”话毕,腾空跃起,背对几人,站在佛像旁边,伸右手进佛像底座,暗中左手自怀中探出一本线装本的牛皮本子。 忽然会头将手中的本子,使劲向外一甩,四人瞬间反应过来,个个追了出去。 趁此时机石青璇连忙将蒙跖带上台上,右手推开设在佛龛后的一道活壁,手上同时多出一盏燃亮的风灯,照出一道深进地下的石阶,对身旁的蒙跖道:“随青璇来!但每个落脚点务必依足青璇,否则会有杀身大祸。” 蒙跖点点头,也不多问。二人身形转眼逐渐消失,倏地洞口出现一人,一身黑衣黑罩正是杨虚彦,原来,他先前只是装个样子而已,待其他三人不见,自己又折返回来,暗中观察,但是见到石青璇二人消失也未进去,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石青璇提着的风灯,好似在一只精灵在黑暗的地道中闪烁着活力,在前方不断腾挪闪跃,左弯右曲,不住下降。 百多级石阶转眼尽于脚下。 石青璇在一个明显经由人手开凿出来的圆洞停下来,举起风灯照着蒙跖道:“终于到了!” 蒙跖这时才将心中的疑问一股脑儿的问出,“这是哪里?” 石青璇微微一笑道:“这座庙叫做邪帝庙是有鲁妙子修建,而这洞则叫伏魔洞!也是鲁妙子修建。”话毕,将手中风灯往洞口一移,蒙跖这才发现洞口竟然依稀刻有几个字样,左边是“灵秀自天成”,右边是“神工开洞府”。恍然大悟道:“原是如此!” 石青璇微笑道:“在独尊堡之时,若是我们留下来,只会给徐子陵他们增加困难,不如将这四人给引开,原本我想去幽林小谷的,但是去了哪里,只会给我们带来更大的麻烦,所以我才想到了这里。” 蒙跖点点头,心中又不由想到独尊堡内情况如何。 独尊堡。 众人但听的一声巨响,徐子陵与李元吉双双向两边飞了出去,只是有二人面色看起,徐子陵显然要比李元吉更好一些。 “王爷(子陵兄)。”侯希白与薛万彻双双齐声,瞬时腾空去接二人。 “侯兄暂且离远一些。”徐子陵的声音忽然传来,侯希白身体一滞,在未向前,但见徐子陵空中翻滚一下,同时似腾跃欢畅的猕猴一般在场内,转斗一下这才缓慢降在场内。原先刚刚二人相斗,真气互相进入体内,到处乱窜,而徐子陵则通过此法,将体内异种真气释放出去。 反观李元吉、薛万彻二人,双双向后倒退,难以制住,撞在地上,甚是难堪。 侯希白急忙上前道:“子陵兄,没事吧?” 徐子陵轻揉自己的胸膛,装作痛苦道:“大事没有,小事倒不少。” 侯希白瞬间哭笑不得,徐子陵何时也学会开玩笑了。但眼前形势显然不容二人打闹,徐子陵也心中知道,正色道:“没事。”这确实是实话,长生诀恢复能力可是一绝,如今不过片刻功夫,自己真气以近乎回复大半,且先前自己试着将小无相功与长生诀同时使出,刚刚李元吉打入自己体内的真气一小半被自己释放出去,而大半却忽然消失不见。这也是自己受伤较轻而李元吉较重的原因。 看来,这小无相功与长生诀却是有关系。徐子陵不知道,这原本没有关系的两门内功竟然在自己误打误撞之下,竟然发生了奇妙的反应。不得不不说事情的巧合,同时,徐子陵的悟性和气运也是惊人,若是在他人身上或许早就爆体而亡了。 侯希白见徐子陵脸色却是无碍,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如今场中只剩席应一人,但他成名已久,不可轻敌,又想到石青璇所留之物,于是道:“子陵兄暂且到此一歇!” 徐子陵心中疑惑,侯希白怎么如此对自己好?但听耳边道:“席应可非常人,紫气天罗更是神功一阶,恐怕难以匹敌,石大家离开之前,留有东西,道,是岳山的一些情况,还包括对席应的一些看法,你现在暂且看看。” 徐子陵心中一想却是如此,就拿过侯希白怀中的书本,坐在桌边,仔细看了起来。 周围众人不由疑惑,这徐子陵还有闲情在这看书?席应看到徐子陵连续打败两人,但脸色依然不变,心中不由一惊,这岳山恐怕收了一个好徒弟,看来这小子一定得死!自己当年又不是没干过,杀了岳山一家,大不了在逃去西域,这小子必须死!恐怕徐子陵也为想到,自己只是打败两人便是席应对自己充满杀意! 侯希白在一旁看席应脸色变换,知道必然会对徐子陵下手。看来自己不得不出手了,但求能拖得半晌功夫。 席应狠声道:“原本我还以为岳老头收了一个废物,如今一看,却是不错!那我就更不能留你了!” 侯希白忽然站出道:“在下花间派传人侯希白早想领教天君武功,不知可还入得了魔门八大高手之列?” 徐子陵听到此话,正要开口,侯希白忽然秘语传音道:“徐兄暂且看岳山所留,说不定能有所收获,我先去顶上一阵,若是不敌,自会退下。若不如此,现今在场之人,难留几人!” 徐子陵犹豫良久,默然不语,低头细细看起书来。 席应听到侯希白如此说,心中大怒道:“小子,找死!”话毕,身上出现紫气爆发。 邪帝庙,伏魔洞中。 蓦地尤鸟倦令人心生烦厌的声音从入口处传下来,“石小姐姑奶奶小贱人,你若不给我滚出来,要劳烦我下来找你,我会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原来尤鸟倦等三人争夺半天才发现,竟然只是琴谱,心中不由大怒。且转眼之间,杨虚彦也不见,心中已是不安,但又不舍离开,自己的目标可不是不死印法,而是邪帝舍利!而知晓邪帝舍利的人只怕只有石青璇一人! 周老叹接着怒吼道:“小贱人竟敢拿琴谱来骗我们,说不死印法究竟在哪里?” 回响轰鸣,声势骇人。 石青璇柔声道:“真正的不死印法当然在我这里,有本事下来拿吧!我要走了!”语毕,拉着蒙跖往洞内更神秘莫测的空间去。 第五十六章 苏醒(三) 在风灯的映照下,蒙跖仿佛置身于一个放大千万倍蜂巢般的奇异天地,在这个巨洞的前方,分布着七个洞口,各洞主支连接,其间洞洞往下深延,左弯右折,曲折离奇,洞内有洞,大洞套小洞,洞洞相通,令人如入迷宫。 石青璇领蒙跖进入了其中一个宽达丈许的洞穴,蒙跖好奇的打量着四周,忽然,石青璇慢慢凑了过来,蒙跖不禁沉浸到那张堪称完美无瑕的美丽面孔,耳边吐气如兰,心中“突突”的跳,脸上也有些许泛红,石青璇顿时明白了蒙跖所想,皱了皱鼻头,声音极低,但还是能听出嗔怒的语气,“哼!在瞎想什么?还有不要高声说话,下面可是有数以千万计的蝙蝠,一旦把它们惊动,那情景会把人骇死。” 原本还遐想万千的蒙跖心中顿时失落不少,随后明白石青璇所说之后,毛骨怵然,扭头轻声道:“那为何还下来?” 此时两人靠的的极近,蒙跖这一扭头,更是贴近了二人,面孔双双相对,嘴唇之间仅仅相差几分,石青璇立刻感觉到了一种属于男性的气息弥漫在四周,脸上慢慢涌现红晕,身子不由一软,差点把半边娇躯挨进他怀里,“咕嘟”蒙跖的肚子响了一声,石青璇连忙反应过来,神态似乎从容,“若是不下来如何逃出去?还有,你可知道为什么先前我们没有碰到蝙蝠吗?” 蒙跖此时感觉周围都是石青璇身上处子的清幽,更本没有听清楚她说话,只是茫然的摇了摇头。 石青璇因为先前的暧昧气氛将头低下,并未看见蒙跖现在的异态,道:“因为那里有种怪石,是蝙蝠的克星,所以它们都不敢到那里去。” 片刻之后,听不见蒙跖回话,石青璇抬起头瞧看,却发现蒙跖看着自己痴痴的发呆,心中不由有种找到自己喜欢事物的感觉,也不在说话,只是站在那里。 伏魔洞外。 尤鸟倦三人见洞底久久不传回声音,心中一横,一前一后走了进去,不多时,杨虚彦与另一个人的身影突然出现,进入洞中。 洞中。 两人互相沉默不说。耳边忽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显然是尤鸟倦等正摸下洞来,不过行速甚缓,小心翼翼。 石青璇心中思量良久,忽地转过身来,脸上泛红,慢慢勾住蒙跖的脖子。 蒙跖心中一跳,双手不由自主的想要搂抱住石青璇。 忽然,腰间一疼,“嘶”蒙跖嘴角吸了一口冷气,耳边忽然听到石青璇娇怒道:“大坏蛋,干什么呢?现在可不是谈情说爱的时机!” 蒙跖这才想到现在自己两人,可是危机重重,心中又不由瞎想,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机,那以后是不是就可以了? 石青璇的身体半靠在蒙跖的怀中,低声道:“我把那些怪石研成的粉末涂在了你的头上,蝙蝠便不敢飞近至你三尺范围之内,稍后动手的时候,你听我指挥!” 蒙跖心中一紧,担心道:“那你呢?” 石青璇仰头笑道:“我对这里可是熟悉的很,完全没有事哩!完了我们将他们引进蝙蝠集中最多的洞穴,那时就是他们的死期到了,我用箫音的波动驱使蝙蝠,你不是力气大吗?就站在一旁用石头砸他们。” 徐子陵挠挠头道:“好。” 石青璇道:“我要吹掉灯火!” 话尚未完,灯火已灭。 蒙跖先是眼前骤黑,接着斜下方竟逐渐亮起来,且色彩缤纷,以白色为主,伴有浅黄、棕黄、土黄、石绿多种颜色,甚是漂亮,犹如漆黑的夜空中闪亮的各色星星。 石青璇领路前进,所过处果然群蝠受惊飞舞,却没有半只敢飞近他们。 洞穴层层深进,洞壁长满钟乳石、石笋、石柱、石花,有些从洞顶垂下,有的立于洞床,或托于洞壁,变化多端,类形千姿百态,闪闪发亮,熠熠生辉。 蒙跖感觉自己似乎置身一个不存在世上的世界里。 最妙是洞内并不觉特别气闷,显有****透往外间,并非密封的死洞。 尤鸟倦的怪叫声又从上方传了下来,石青璇忽然停下脚步,久久不动,蒙跖好奇道:“怎么了?” 石青璇笑吟吟道:“没事,我们继续走。”语毕,径自深进,虽然石青璇没有说,但是蒙跖还是感到了一个危机感伏在身上。 独尊堡。 “噗”侯希白口中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身子犹如弹飞的石子,急速撞向身边的大树。忽然一道黑影腾空跃起接住。 “侯兄,没事吧?”徐子陵声音在耳边传来。 侯希白勉强道:“子陵兄,小心啊!” 徐子陵将侯希白慢慢扶在桌子上,笑道:“没事,我已有打算!” 侯希白不由松口气,徐子陵正要请求师妃暄照看侯希白,却忽然发现她早已不见,心中不由奇怪,她能去哪里呢? 看到席应慢慢走来,徐子陵暂且不在瞎想,专心面对眼前的席应。 两人相互对视不言,一人气势阴险,犹如爆发的火山般汹汹而来,一人却稳如泰山,不攻不守,犹如圆球般不露丝毫破绽。 席应淡淡道:“小子,你还是自裁吧!省得浪费我的时间,” 徐子陵笑道:“是你应该自裁!你已经老了!这是我们年轻人的天下!”话毕,徐子陵缓缓举手,五指先是箕张,再缓缓拢指合拳,霎时生出气凝河岳般的狂扬。 如此功夫,不要说见所未见,连听都未听过。 这也是徐子陵刚刚细细钻研岳山所留书籍中发现的能够破解紫气天罗的办法。 席应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 这小子现在的所为绝对是针对他紫气天罗而发的奇招,当年,岳山便是如此破了自己刚刚修炼的紫气天罗。 自己的紫气天罗犹如一张以气织成的蜘蛛网,任何猎物只要撞到网上,愈挣扎愈缠得紧,诡异邪恶至极点。 只有对手率先抢攻,席应才有时机放出功法,然后再吐出丝劲,以柔制刚,直至对方缚手缚脚,有力难施时,才一举毙敌。 怎知这徐子陵竟然站这不动只是将真气聚于自己的手上,来一招似攻非攻,似守非守,这看来毫无作用的奇招,竟令自己一时不知该如何应付,只好先静待其变。 徐子陵嘴角逸出一丝笑意,忽然大喝一声:“去!” 拳头合拢。 真气如流水般经过体内的奇经八脉,汇成一股洪流,虽没有出拳作势,但庞大凌厉的劲气竟然透拳而去,重重击打在席应无形有实的天罗气网最强大的一点上,准确得教席应大吃一惊。 此时徐子陵整个人就如同投石机般把真气形成的万斤巨石发出去。 “蓬”! 劲气交击。 席应浑身剧震,横移一步。 徐子陵只是上身微微晃几下,并非因功力胜过席应,而是在于集中和分散,拳劲与网劲的分别,故占尽上风。 果然如此!徐子陵心中暗喜,岳老前辈关于紫气天罗的预判果然是真的!只有以点破面才能够破解此功! 第五十七章 苏醒(四)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伏魔洞。 蒙跖跟随石青璇进入一个小洞,忽然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一个宽阔似校场般的空间,上方却是黑麻麻一片,仔细一看竟然倒挂着数以千万计的蝙蝙,直看的蒙跖身上起鸡皮疙瘩。 洞内的一切相比例较其他洞穴都显得较大,粗大的石柱、百笋、石幔,构成错综复杂的形势。蒙跖心中也稍微放松了一点,若是实在打不过,也可以依地形逃出去。 四壁百枝有花密布,作针状或团状,一簇簇,一丛丛的依附于各方石壁,如花似锦,绚丽多姿。 前面的石青璇扭头用手指着一处低洼的地点,那里四周都是石柱,及其隐蔽,且地下有诸多乱石散放。低声道:“待会儿你就趴在那里,不要出声,若是有可能你就拿起石子击打他们,否则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声。” 蒙跖笑道:“青旋,你还在小看我吗?我不是懦夫,可不会看着你被别人欺负!就算死,我也要死......唔。” 石青璇的白玉般的右手忽然捂住蒙跖的嘴,悠悠道:“不要瞎说,如果你死了,我就会发动机关,封闭所有出口,和他们来个同归于尽,为你报仇。如果我死了,.....” “我就去陪你!”蒙跖出声打断石青璇的话。 石青璇心中微微感动,抬头看着蒙跖,只见那双眼睛中泛出属于真诚如赤子般的眼光,暗暗做了一个决定。 同时,低声对蒙跖道:“嗯。”但是语气却突然有点发软,没有了先前的那股坚定。 蒙跖没有察觉石青璇前后语气的不同,收摄心神,躲到石青璇指向那处洼地,伏身爬了下去。 蝙蝙滑行急翔的声音自远而近,清楚指示出敌人潜来的路线和速度。 蒙跖深吸一口气,全神蓄意。静静的等待敌人的到来。 耳边的足音愈加清晰可闻,加上蝙蝠惊飞,和各种声音撞上洞壁的多重回响,使气氛更趋凝重。 “呼” 风声骤响,尤鸟倦、周老叹等三人现身洞内,离蒙跖约有三、四丈的距离,人人脸露狐疑之色,显然是知道此地并非善地。蒙跖暗暗握紧手中的石子,就等石青璇的信号将蝙蝠赶出洞外。 周老叹心中略感不安,压低声音道:“我有种很不祥的感觉,不如我们先退出去,在另想办法如何?” 正倾耳细听、查探敌酊的尤鸟倦冷笑道:“哼!只怕你是想将我糊走,然后你夫妻二人再来抓她吧!” 周老叹顿时气的火冒三丈,我给你提醒,你特么却怀疑老子,麻蛋,与金环真对视一眼,只要情况不对立刻逃出去。 金环真道:“我们现在干站着,也不是事,不如分头去找。” 尤鸟倦狠狠道:“现在洞中就我等三人,你二人还是夫妻,若是你们得手,下一个恐怕死的就是我!” 周老叹怒道:“那你说如何?难道就站着不动!” 尤鸟倦正要张口说话,刚才石青璇进入的洞穴中传来一阵蝠翼振动的杂乱响音。 三人同时动身,急忙朝石青璇所在洞穴掠去,洞顶的蝙蝠也受惊大半四散狂飞,依循着它们盘旋滑翔的飞行线路,密麻麻的绕洞狂飞,空中传来令人厌烦的声音,同时洞顶之上蝙蝠绕圈而飞,宛如星璇天河,但是却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乘此机会,蒙跖手中拿起一块石头,使劲向朝洞穴掠去的三人中的金环真狠狠砸去,令人惊异的是,石子竟然没有碰到一只蝙蝠,径直穿过密密麻麻的蝙蝠群,砸向金环真。 突兀之间,金环真心中生出反应,微微一歪,“咻”一枚石子,在其耳边穿过。伸手一抹脸蛋竟然被划出了一道血痕。三人停下脚步,尤鸟倦冷声道:“是那个臭小子!” 金环真发出尖锐的声音道:“交给我!我要用他的皮给我做一套新的衣服!”话毕,尤鸟倦、周老叹二人继续向前飞去。 蒙跖看到眼前这一幕,若还不知道,便是傻子了,连忙从地下抓起石子,不停的向金环真扔过去,而蒙跖似乎有意专门砸在蝙蝠身上,洞中的蝙蝠顿时乱成一遭,金环真想要进去捉住蒙跖,但是却又担心这洞中的蝙蝠毁坏自己的仪容。 “咻” 又是一枚石子打来,金环真屈指一弹,石子还未近身变化为齑粉了。蒙跖心中骇然,又想到洞中的石青璇,只怕是危机四伏,自己更要拖住金环真。 想到这里,蒙跖左右手各捡起一枚石子,如旋转的水轮般源源不断的向外扔向,而此时金环真心中也顿时气炸了,一枚、两枚自己还能挡住,可是这小子一次性手中抓四五个齐齐向自己飞来,难免有漏缺,身上又被砸中,鲜艳靓丽的衣服上全是斑斑痕迹,“呀!”金环真尖叫一声,竟什么也不顾,直直向蒙跖飞去。 看到势头不对,蒙跖拔腿就跑,可双腿如何能快得过金环真的轻功,还未跑出一丈金环真以站在蒙跖面前。 “小子,你倒是跑啊!”金环真阴恻恻道,“你若是跑的好,老娘用你的双腿做个轮子,日后就靠它出行。” “哼!”蒙跖嘴中含出一块唾沫,直接吐在金环真身上,冷哼一声,“臭八婆,只怕你以后只能与这些蝙蝠为伍!” 话还未已,金环真手中劲气散出,一掌狠狠打在蒙跖丹田处,“噗”蒙跖如何能敌得过,当即喷出一口鲜血。 金环真心中对蒙跖可谓是恨意极深!急于将其折磨,让他知道什么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感觉。手中蕴含真气,一次性灌入蒙跖体内。忽然发现这个小子竟然丹田是破碎的,正要仔细查看,忽然自蒙跖正胸处传来一个吸力,金环真体内真气犹如泄洪的积水,猛然爆发,从自己丹田出源源不断丧失,金环真心中骇然,连忙撤掌,蒙跖虽然不知这是怎么回事但心知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若是这回让金环真逃脱,自己与石青璇都得死,忽然伸出双手死死抱住金环真。 金环真心中愈急愈是挣脱不开,渐渐只感觉自己的身上气力逐渐变小。 片刻之后,蒙跖感觉自己怀中再无声响,睁开双眼一看,顿时吓了一跳,怀中已不是具有少妇般魅力的金环真,赫然是一具穿着宫装的干尸。 “呕” 蒙跖干呕一声,急忙松手。忽然,一道萧声在耳边响起,尖锐刺耳,起音已是高亢至极,但还继续急转直上,似欲捅破天际,回响更是贯满大小洞穴。 洞中的千万只蝙蝠竟然根据萧音振翼舞于空中,汇聚而成的轰隆巨响,就像狂潮从每一个洞穴涌出,有惊天裂地的骇人声势。 蒙跖心中不由惊异,石青璇竟然能以箫音驱蝠,更可怕的是气势如此可怕!只见洞穴四满是黑影,迎头扑脸,蒙跖虽然头上有那怪石的粉末,但也不敢掠其锋芒,又担心石青璇,连忙赶向那处洞穴。 探头看去,尤鸟倦和周老叹逃命似的急退出来,向四周飞向自己的蝙蝠胡乱的拍打,虽然二人如此模样,但是蒙跖却还是发现二人似有余力,若不然以他们的魔功早将身边的蝙蝠碎为齑粉了。 洞中的蝙蝠犹如阴天里的乌云,密密麻麻,无穷无尽,任凭二人如何痛施杀手,蝙蝠仍是前扑后继的朝他们疯狂攻击,二人没有办法只能原路返回。 蒙跖悄悄躲在洞外,仔细观察二人,自己虽然杀死了金环真,但是在他看来纯属意外,如今自己还是手无缚鸡之力,只能是伺机而动。 洞内的蝙蝠似乎全部动员,洪流般拥进二人逃进的洞穴,未及飞进的,便和从别的洞穴飞来的蝙蝠汇成大军,在巨洞的广阔空间狂飞乱舞,嘶鸣震耳。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五十八章 苏醒(五)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尤鸟倦此时心中犹如针扎了般的难受,看着身上密密麻麻如苍蝇般的蝙蝠,如何打都打不开,一种是对蝙蝠的厌恶,另一种便是对石青璇的痛恨。 “喝!” 尤鸟倦不在藏私,将自己全身劲气猛然迸发,周遭数尺内的蝠蝠顿时被他震得折裂堕地,无一幸免, 周老叹看到尤鸟倦以如此,自己也不在躲着,周身劲气四散,近身的蝙蝠血肉横飞,终于有一息喘息之地。 此时石青璇的箫音仍响个不停,愈奏愈急,纵使洞穴贯满隆隆回音,仍不能把箫音淹盖。 “砰”! 洞中忽然传出一声,却是尤鸟倦趁周老叹攻击蝙蝠之时,偷袭一掌打在其后背,这一掌灌满尤鸟倦的劲气,原本注意力在蝙蝠身上的周老叹如何挡住,这一掌便将他打飞出去。口中吐出的鲜血立刻将周身的蝙蝠吸引过去,尤鸟倦不由松了一口气。 跌落在地的周老叹怒吼道:“尤鸟倦!”伸手在地,忽然摸见如麻布粗糙般的手臂,低头一看,真是已经变成干尸的金环真! “啊、啊!” 周老叹心中火冒三丈,又有一股深深的悲哀,自己与金环真作为是“邪道八大高手”中人,自然心狠手辣,虽然不知金环真如何,但是自己却是实心实意的对待她,如今金环真就死在这里,周老叹如何能不气愤? 是那个小子!周老叹心中已不再关心金环真是如何死的,只想找到蒙跖,将他碎尸万段,以告慰金环真在天之灵! 周老叹起身放下金环真,也不在管周身的蝙蝠,到处追寻蒙跖的落处,早远远观察的蒙跖看到这一幕,连忙躲走,这一走,不要紧,但是却惊动了周身的蝙蝠,洞中原先就只有三人,以周老叹的武学,自然可以察觉洞中的气息,当即眼神犀利,看向蒙跖这边。 “小子,受死!” 周老叹大喊一声,腾空跃起,疾驰向蒙跖,纵使蒙跖跑的再快,又如何能敌?转眼之间,周老叹已经近身,右掌劲气四射,打在蒙跖后背。 “噗。” 蒙跖口中喷出鲜血,顿时只觉得周身似裂,气力丧失。 “不!”箫音一顿,石青璇的尖叫声发出,身影急速向蒙跖飞来,同时,一掌劈出,拍在周老叹胸前,将其打飞。 没有了箫音,洞中的蝙蝠也不在飞舞,慢慢安静下来,只是本能的向血液浓重的地方飞去,周老叹顿时湮没在蝙蝠群中,只有凄厉的惨叫,在洞中回响,片刻之后,逐渐消失不见。 “蒙跖、蒙跖。”石青璇慌张的扶起到底的蒙跖,眼中湿润似乎要流出什么,不断地呢喃,“不要死、不要死啊!” “唔,”蒙跖口中不断涌出鲜血,石青璇连忙点穴止住,用起真气给蒙跖疗伤。 “哈哈。”尤鸟倦狂笑声顿时响起,“小贱人!你还是趁早交出邪帝舍利!你当我真要不死印法?我要的是邪帝舍利!当年,邪王石之轩拿走邪帝舍利,必然在你手上!这些碍手碍脚的人早该死了!留着也是废物!” “没错。留着也是废物!”一道冷哼自身后有一处洞穴传来,尤鸟倦扭头一看,正是杨虚彦,其身边还站着另一人!也是黑衣黑罩打扮。 蒙跖晃晃悠悠的睁开了双眼,隐约见看到那张熟悉却是被泪水沾湿的面孔,道:“不要哭,没事,我...我又没死。” 石青璇看着苍白无力的蒙跖心中顿如刀割,连忙点头,“不哭、不哭、”可是泪水还是刷刷留下。 尤鸟倦看着场中的情形道:“杨虚彦,当初可是你找的我合作,难道想出尔反尔?” 杨虚彦哈哈大笑道:“我何时出尔反尔过?我们现在可不是还是一起的吗?现在只有一件事!那就是逼石青璇交出不死印法与邪帝舍利!”话毕,三人眼睛看向石青璇。 尤鸟倦道:“小贱人!你还是趁早交出,要不然老子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石青璇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依然坐在蒙跖身前为其疗伤,但是蒙跖却依旧没有起色。刚刚那掌周老叹将自己的全身劲气集于右手,猛然使出,若是常人只怕当场横死,但是蒙跖一身强劲的外家功夫挡住了一部分掌力,中丹田中涌出的北冥真气又阻挡了一部分,这才没有立即使蒙跖毙于其掌下。 尤鸟倦虽然如此说,但是却没有动手,洞中还有杨虚彦和其身旁的神秘人,任凭尤鸟倦如何大胆也不敢率先出手,若是让其渔翁得利,那就得不偿失了。 洞中顿时一阵安静,只有蝙蝠不断发出怪异的声音。 杨虚彦心想,若是在如此拖下去,只怕谁都得不到好处,而且谁知道,会不会在其什么乱子,扭头向身旁的人示意,那人点点头,显然是同意杨虚彦接下来的做法。 杨虚彦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在商量如何?既然你要邪帝舍利,那你拿走如何?我们只要不死印法?” 尤鸟倦冷声道:“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杨虚彦道:“信不信,全由你!”语毕,不在说话。 尤鸟倦沉默片刻道:“好!” 此时洞中可谓危机四伏。 蒙跖受伤倒地,石青璇又因为先前以萧御蝠,再带上给蒙跖疗伤,真元损耗及其厉害,脸上也苍白,尽显无力。 “只怕,这回我二人要死在这里了。”石青璇慢慢道,脸上却无悲伤。 “那又如何?”蒙跖勉强一笑,“至少我们两是一起的。” “彭!” 石青璇的身子猛然撞在墙上,却是尤鸟倦一脚将其踢开,径直走向石青璇,杨虚彦从洞中跳下来,弯腰抓襟,举起蒙跖道:“要不然这个小子也得死!” 尤鸟倦看着倒地的石青璇令人可见有怜,淫笑道:“不然,我先尝尝邪王的女儿?”语毕,出手撕下石青璇的左臂上的衣袖,露出如婴儿般稚嫩的皮肤。 蒙跖看到石青璇竟然受如此大辱,心中可谓心如刀割,废物!废物!废物!低头看着自己在微微光亮下照出的影子。 我不要这样,我要救她,救她,蒙跖!你快出手啊,出手啊! 忽然,地面上的影子变成了一个与蒙跖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只是神态更为冷峻,道:“我不是蒙跖,你才是!景室山,你被宁道奇废掉丹田,武功全失,难以接受,佯装失忆而已!你一直在逃避,逃避你是蒙跖!哈哈,看着吧,石青璇就要被人侮辱了!” 影子又变成了突兀出现的青衣文士,慢慢道:“摇儿,你让为师失望了,你得那种敢于直面各种困难的精神呢?你那乐观开朗的笑容呢?仅仅一个武学全废就让你如此颓废,从此,我们二人断绝师徒关系!” “师傅!”蒙跖嘴角苦涩。 影子又变成另一人,急忙道:“二弟、二弟。”倏地又变作另一人,“大哥、大哥。”地上的影子犹如一台放幕机器,不断地循环往复的播放。 “哈哈。”蒙跖忽然狂笑出声,脑中各种经文闪出,额头髓海处不断鼓动,身上劲气四散,一阵绿光,一阵紫光、一阵红光相互交换循环,如同彩虹披身,霎时光彩夺目,倏尔又融为一体,精气神继而内敛,蒙跖的脸色竟然渐渐红润,身上伤势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复原,众人耳边也忽然隐隐听到低颂声,“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辩,以游于无穷!” “是谓...逍遥御风!”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五十九章 逍遥御风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彭!” 蒙跖身上劲气忽然由内向外而发,状如圆球环抱,向外扩大,又如宇宙诞生在那一刻的极点爆炸,七彩绚烂,气势无从阻挡。杨虚彦猝不及防之下被狠狠弹到石壁之上。洞穴上,与杨虚彦一道而来的黑衣人见此,竟然不管杨虚彦的死活,悄然退走。 尤鸟倦伸出的右手一滞,心中虽然不知发生什么事,但急欲抓住眼前的石青璇以为筹码,却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动弹半分。 “你想碰她?”一道淡淡的声音在其身后响起。 尤鸟倦顿时寒毛乍束,还未回话,便感觉到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在不断丧失,既有真气,又有其他东西似人体之精气神,根本难以阻挡,一时之间气力逐渐衰落,心中害怕如待宰的羔羊一般,挣扎嘶哑道:“不要.....不要!” 但跌落在地的杨虚彦却实实在在的看到从尤鸟倦身上不断溢出各色氤氲光芒,变成七彩绫条状慢慢融入蒙跖的身体,霎时夺目,犹如仙人临世,但是,自己却只感到骇然和可怖。 片刻之后。 杨虚彦眼睁睁的看着尤鸟倦的身躯不断缩小,最后化为一个圆点,破碎,消失在自己眼前,反观蒙跖竟然愈加白皙,宛如脱胎换骨,给人谪仙临世一般,若不是他身穿的衣服破旧,杨虚彦简直难以想象他就是先前被自己抓在手中的废物,这...这...是什么魔功? 蒙跖自空中缓缓落下站在石青璇的面前,伸手轻轻将她拥入怀中,摩挲着墨黑的秀发,“没事了、没事了。” 石青璇此时靠在蒙跖的肩膀却没有感到轻松,反而有一丝紧张和难受,试探道:“你.....是水生还是蒙跖?” 蒙跖轻轻一笑,在石青璇耳边呢喃道:“对你...我永远是林水生!但是对于另一些人,我则是——蒙跖!”话毕,蒙跖正摩挲石青璇秀发的右手摸至发梢,垂落下来,向前方跌落的地方微微一推,“不要!”杨虚彦忽然张口大喊,但蒙跖却还是没有停下,顿时只见他化为颗颗难以用肉眼看到的颗粒,消散于空中。 听到杨虚彦的叫声,石青璇就要扭头瞧看,却被蒙跖拦住,“不要,不要看了。我们出去吧!去看看天上的星光。” 独尊堡。 此时,席应脸色难看,刚刚徐子陵竟然不靠近自己,仅凭手上聚集的劲气远远的与自己对招,若是在如此下去,最后自己只会陷进一面倒的挨打局面。 长啸一声,席应向前踏出一步,脸泛紫气,猛然动身,飘移不定的冲向徐子陵处,“喝!”席应突然出现在徐子陵左侧,左手疾劈,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有一股难以阻挡之气势爆发。 徐子陵恍若没有看到一般,反而闭上眼睛,身躯微微横侧,好似能先感觉到席应的出掌一般,十指轻握,劲气四射,在席应劈掌而来那一刻抢先一拳打出。 席应左脚微变,横移身躯躲过此拳,徐子陵却好似没有看到一般,依旧一拳打出,殊不知,此时徐子陵正是按照岳山所说而做,以心感受席应的重心和紫气天罗所放出真气网的碎点,在聚集于自己身体的任何一点,猛然攻击。 “轰”! 席应闷哼一声,往后飞退,一副惟恐徐子陵趁势追击的神态。 反观徐子陵并没有因为这一拳而趁胜追击,依旧站立在场中不动。 席应退后数丈方才停下脚步,双目凶光闪闪,冷然道:“这是什么功夫?” 徐子陵却未言明,微笑道:“若是你技至于此,恐怕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得忌日!” 伏魔洞外,邪帝庙。 两人相靠坐在邪帝庙前的石阶。 看着天空中璀璨的星光石青璇却没有心思欣赏,想到先前蒙跖将尤鸟倦吸光的场景,心中依然毛骨悚然,问道:“先前那是怎么回事啊?” 蒙跖想到刚刚那一幕,自己也是吃惊无比,但是却难以阻挡,任谁眼看着自己将另一个人生生吸光,都无法接受。轻叹一口气,蒙跖道:“我也不知道,当时我只感觉自己似乎将数十年间所学通通演变。”忽然语气一暗,“难道,青旋厌恶我吗?” 石青璇心中一痛,突然掩嘴轻笑,道:“人家没有了,只是刚刚却是吓着我了。” “那我以后不在你面前出手如何?好不好?”蒙跖抓起石青璇垂落的一丝发际,双指不断玩弄,心中又沉浸在先前那一幕,忽然身体一滞,脱口而出道:“莫非是.....” 石青璇好奇道:“怎么了?” 蒙跖默然不语,久久才说出口:“我想起了一门神功,不该出现在世间的武功。” 石青璇眨眨双眼,一边说一边数,“世间不是只有四大神功吗?长生诀、慈航剑典、天魔策、战神图录。” “不,我说的不是中原的四大神功。” 石青璇这才想起蒙跖是从海外而归,而非中原本土人士,疑惑道:“那是什么?” 蒙跖慢慢道:“我是逍遥派掌门人,传说,派中有一门神功只有掌门人可见,纵使是如此,却依然难以有人学会,历代掌门学个一两分便不错了,只有第一代掌门人逍遥子才学的七、八分。但是这门神功到我这代已失传,只剩下三大内功。但却依旧无法忘掉。” 此时,蒙跖脑海中只有飘若惊龙的四个大字,一字一顿慢慢脱口道,“逍遥...御风!” “逍遥御风?”石青璇慢慢念出,甚是疑惑。 “没错,一门只存在传说中的武学。恐怕中原的战神图录还要珍贵几分。” 石青璇惊道:“比战神图录还要珍贵?那是什么?难道比破碎虚空还厉害?” “不知道,我没见过。”蒙跖忽然想到无崖子手札中所记载的那句话,“天地视人如蜉蝣,大道视天地亦泡影,惟元神真性,则超元会而上之,其精炁则随天地而败坏矣,然有元神在,即无极也,生天生地,皆由此矣。此谓修真!” 石青璇看到蒙跖还是一副恍若神失的样子,道:“想不见就算了,难道我还没有一门破武学重要吗?” 听到这句话,蒙跖不禁失笑,戏弄道:“当然没有!” “哼”石青璇扭头一哼,站起身就要走。蒙跖突然一把将她拉入怀中,低头看着那倾世容颜,脸颊上泛起的红晕,犹如朝霞一般,诱人如玫瑰般的嘴唇,还有那皱起的精小细致的俏鼻,慢慢伏身下去。 “唔,不要.....” 独尊堡。 场中打斗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但是却是依旧可以看出徐子陵占有明显的优势,就连徐子陵自己都没有想到。 先是降龙十八掌,接着是小无相功所模拟的“天魔**”、“弈剑术”,到最后是以看家的《长生诀》与和氏璧螺旋奇劲等自己的拿手的武学,使出手去,仿佛天生便是压制席应的紫气天罗一般,令他难以有半分优势而言。 席应悄悄回复自己的真元,面上厉喝道:“小畜生,到现在你都没有用过换日**,莫非要欺师灭祖?” 徐子陵轻轻一笑,道:“先不说什么武功,不知天君现在有几分胜算?”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六十章 回归 席应眼睛一迷,不怒反笑,道:“几分胜算?”话毕,双手如缠绕的的蝴蝶般乱舞,在众人眼中竟然织出以千百计游丝交错组成的天罗气网,倏地一收,右脚一点,左忽右突,疾驰向徐子陵,“踏”左脚猛踩在地上,两手一开,一张无形的网自手中飞出,且收发由心,可随时改变形状。当他两手盘抱聚劲时,天罗收束为车轮般大小的气劲,当他两手环抱张开时,天罗又变一张大网。 “法网恢恢,疏而不露!”席应大喝一声。 手上成网状的天罗真气,银丝泛泛流转,向徐子陵处一套,心中正待他的下一击,自己这招不过是佯攻而已,但也确实无解,若是被套在身上只怕难以脱身,被自己给围死,除非他利用轻功躲开!但那自己的机会就来了。 徐子陵左脚微微一动,席应急不可耐,手上天罗化为扁平状侧横往徐子陵腰间割去,心中兴奋不已,皆因想见徐子陵定然会被自己割为两段血流如注的模样,蓦地,天罗气劲变得虚不着力,最令他大吃一惊的是气轮竟不能保持原状,被对方掌印生出的强大旋转吸劲,扯得由椭圆变为长条形,往对方掌心倾泻过去。 席应心中不由冒出一种功法的名字“天魔**”,顿时惊的魂飞魄散,连忙撤功。殊不知此时徐子陵也是难以制住手上这股吸力,而且竟然难以化解,在自己丹田越积越多,在这样下去只怕自己将会爆体而亡!刚才见席应天罗忽变做扁平刀片向自己切来,心中不由一惊,慌忙之下,以小无相功模仿自己曾见过绾绾施展过的天魔**,却不想竟然止不住,席应只感觉自己的天罗劲气似乎被浆糊死死粘住,根本撤不出来。 二人就在场中如此胶着。 “子陵兄小心!”侯希白着急的声音忽然自身后响起。 原来是李元吉竟然趁着二人战力胶着之时,从背后偷袭徐子陵。 “蓬!” 徐子陵的后背放出一股真罡,但还是难以阻挡李元吉的攻击,侯希白心中大恨,自己为何偏偏这时无能无力,见自己的好友横尸当场。 但是,现实却突兀发生转变,徐子陵感到进入到自己的劲气竟然消失无踪,反而李元吉也被自己吸住。 “这...这是那么回事?”侯希白看到这一幕不禁吃惊。 “或许是天魔**?”一道清丽舒雅的女声自身旁传来,侯希白扭头一看,正是师妃暄! 侯希白心中不由生出疑惑,师妃暄刚刚去哪里了?怎么现在出现。不过,说起来,徐子陵现在这个状态确实与天魔**有几分相似。 “那可不一定!”又一道声音狡黠俏皮但却含着一丝凝重和不明所以的悲哀。侯希白循声一看,一双白皙赤脚身披薄如輕翼般的白沙的女子出现在自己眼前。确是绾绾! 这怎么回事?侯希白此时心中是一头雾水,莫不是刚刚师妃暄消失便是因为绾绾的出现? 师妃暄淡淡道:“那还有什么?” 绾绾俏目一束,心中似乎难以愤怒,冷声道:“师妃暄,你倒是贵人多忘事啊!” 师妃暄忽的脸色一变,原本宝相庄严的脸庞失落许多,心中虽然不愿意想起却还是浮现出另一种武学,不由自主念出,“北冥神功!” 侯希白这才响起徐子陵的师傅——蒙跖!一个在自己看来与自己师傅是相同的人,不同与自己师傅成名已久的是,蒙跖在中原上可谓横空出世,自出世以来,除了三大宗师宁道奇以外无人能敌。 “那子陵兄岂不是无恙?” “那可不一定。”绾绾暂时丢掉心中的不快,淡淡道,“看徐子陵的模样,似乎只学了如何吸收他人的气劲,却未学如何化解,在这样下去,他怕会爆体而亡。” “什么?” 席应也似乎发现了徐子陵现在也难以撤回功力,且面色越来越差,心中暗喜,道:“快快,将自己的功力全部给他,他受不了,便会爆体而亡!” 听罢,李元吉不在阻挡自己的真气流失,反而加速传给徐子陵,席应也大开方便之门,将自己近百年功力悉数传到徐子陵身上。 “额额。”只见徐子陵此时身体已然变大,如充满的气球一般,似乎一碰就破,嘴角以难以发出声音。 “那该是如何是好?”侯希白身子一正,着急无比。 “或许,我可以出手。”绾绾眼神凝重,场中只有自己会天魔**,也只有自己可以出手援救,就算看在蒙跖的面子上,自己也不得不出手。 “何必出手?任他吸!”忽然一道雄浑又有几分懒散的声音突兀想起。 师妃暄与绾绾身子忽然一怔,猛地循声望去,但看见独尊堡广场前方的二层楼阁中,两人似乎御风而行,宛若谪仙降世,此时正值黎明,朝霞缓缓升起,衬托着这对金童玉女,一时风采无比。 师妃暄看到蒙跖竟然还活着,心中甚是高兴,眼中以露出泪水,但是脸色却是一暗,踌躇不决,最终没有向前。而绾绾则却一下子腾空跃起,迎向蒙跖,但是看到蒙跖身旁的石青璇,心中不由一酸,面上却是强装俏皮道:“想不到蒙哥哥,抛弃了绾绾又找了萧艺大家啊。” 蒙跖看到绾绾只觉得世事无常,现在犹还记的那日景室山山巅,绾绾那嫣然一笑是如何迷人,那一刻,自己真的沉醉于其中,以为这是上天在自己离开这个世间前,送个自己的最好的礼物,耳边依稀听到那句熟悉的话语:“婠婠从来没后悔认识蒙跖你啊!” 看着伊人在前,也不管石青璇在侧,忽然将她拦腰抱住,闻着莫名的发香呢喃道:“我也从没后悔认识绾绾你哩!” 听到着熟悉的话语,绾绾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思念,眼眶一红,滴出泪水,怎么也止不住,“绾绾,好想...好想你!” 蒙跖心中一痛,难以想象,这几个月来,绾绾是如何渡过的?是一个人坐在山巅思念自己?还是落寞的哭泣?双手狠狠的抱住绾绾,怎么也不放手,似乎想要将她融进自己的身体。 抬头看向另一个方向,发现已空空如也,只有地上插着的色空剑似乎诉说着,这里也曾有过一个女子,等待过蒙跖。 “嘶”蒙跖腰间一痛,却是石青璇不禁意间竟然掐了自己一下,扭头看向石青璇,却发现她好似看不见一般,心中以不言而喻。 “你不管你的徒弟了?”绾绾忽然挣脱蒙跖的怀抱,眨眨眼道。 蒙跖这才想起场中的徐子陵,回头向石青璇轻轻点头,飘然落在徐子陵身旁,单手托住他的百会穴,身上一动,徐子陵霎时犹如泄来的气球逐渐恢复原装。 “不要动!”蒙跖忽然淡淡道,“既然有两个大恩人给你免费送真气,你为何不要?” 只见徐子陵身上银丝流光闪闪,一股真气涤荡自身,不但将席应、李元吉二人的真气全数吸收,还淬炼自己的真气。 “呼”身后一道劲气临近,却是薛万彻想趁此偷袭,蒙跖轻蔑一笑,空闲的右手画圆向后一拍,薛万彻顿时化为无数颗粒,如垒砌的积木忽然倒塌,散在地上消散不见。 场中众人骇然变色,这只怕已不是凡间武学! 片刻之后。 李元吉与席应瘫软倒在地上,徐子陵就地盘膝调息。 蒙跖慢慢走向桑槐树下,伸手抓住色空剑的剑柄,还能感受到伊人的温暖,空气中也似乎还停留那熟悉的气息,“其实,我从来没有怨过你!师妃暄,你如何对一个自己爱的人伸出恨意?” “兹”桑槐树上忽然发出轻微响声,蒙跖腾空一跃,落在树干却发现空无一人,只有树叶在风中“飒飒”作响。 “是我错了吗?” 第六十一章 回忆 独尊堡,一处凉亭处坐着四个人,正是蒙跖、徐子陵以及绾绾和石青璇。 “师傅,”徐子陵看着坐在桌子旁的蒙跖心中感概万千,“你当日到底是怎么了?” “我也想问。”绾绾疑惑道,“你那天到底到底死没死?” 蒙跖紧锁双眉,沉默片刻后坚定道:“死了!我可以确定,我肯定死了。” 徐子陵惊道:“那师傅,你为什么.....?” 蒙跖心中已有一个想法,犹豫道:“或许是因为它!”话毕,从怀中拿出那块伴随自己近百年的金镶玉圆佩轻轻放在石桌上。 石青璇纤手一伸,拿在手中,俏目仔细瞧了瞧,慢慢道:“我感觉没什么特别的啊!”又递给了绾绾。 蒙跖道:“你或许不知道,这块玉佩来历惊异!”说着,蒙跖脑海中回想起自己第一次穿越,来到是金庸的笑傲江湖,在那里被岳不群收养至大,曾经也听师母宁中则说起自己的故事: “师哥。”一个上身穿件翠绸缎子薄棉袄,下面则是浅绿缎裙,脸上薄施脂粉,一头青丝插髻束发,显然是已婚的少妇,对着旁边一个似青衫书生的人道:“为何如此着急回山?” 旁边的儒生轻袍缓带,右手摇着折扇,神情甚是潇洒,但从眼中还是看到几分忧郁,语气无奈又夹杂恨铁不成刚之意:“自从剑宗与气宗大战后,我华山派一蹶不振,如今魔教猖狂,我若不做阵,谁能挡住?” 那少妇看着鬓间已隐隐可见几根白发,眼中尽显憔悴的儒生柔声道:“师哥,不要太劳累了!” 那儒生心中生出感动,自从自己担起这个华山派这个破架子之后,一直没有花时间陪着自己的妻子,语气也不由一软,道:“师妹若是喜欢,我们暂且在江南待几日在走。如何?” 原来这二人正是华山派的“君子剑”岳不群和其妻子宁中则。 “哈哈,想不到今日还能见着如此美人,”一道猥琐又带痞性的声音突然从不远处的草丛中传来,“兄弟们,看来我们走桃花运了!” 紧随其后的是,一道慌张又匆忙的女声响起,“不要,.....不要!” “师哥!”宁中则双眼一凝,神态颇显气愤,显然是愤怒至极。 岳不群犹豫几分,眼下华山派如此模样,若是前面的是那家大派的弟子,岂不是又给华山派增加几分困难,正要说话,却发现少妇竟然先走一步。 “唉!”岳不群暗叹一声,紧追而上。 宁中则进入林中一看,却是有四、五个身穿黑衣手持大刀的人,围着二人,一男一女,男的倒地流血不止,显然已经断气,女的颇有几分姿色,脸色惶恐,但是衣服却是宽松,挺着一个大肚子,显然已经怀孕已久,那几个强盗中一个竟然已经扑身而上。 “渣宰!”宁中则不禁愤而出口,也不在看,从手中拔剑便上,只见那剑一气呵成,姿式又复美妙之极,速度且极快,剑锋凌然。那几个强盗还未反应过来,已被斩了两人。剩余的几人慌忙便要逃走,忽然自林中闪出一个儒生,手持折扇,也不拔剑,只是将手中的折扇在手中转动,看着几人眼花缭乱,还未反应过来,已被打昏在地。 宁中则收剑,伏身去扶到地上的女子,却发现她脸色蜡黄,汗流不止,嘴中轻轻发出痛苦的声音,已为人母的她如何不知?这是她快分娩了。 “师妹,怎么了?”岳不群见状急问。 宁中则也是第一次见如此情况,道:“师哥,只怕她快生了!” “啊!?”岳不群也是一惊,这荒郊野岭的到哪儿去找接生婆? 宁中则脸色一凝,道:“师哥,你先躲避一下!” 听到这话,岳不群如何还不明白,连忙撤走,顺便也带走了地上的几人。 片刻之后。 岳不群听到林中突然传出一阵婴儿的啼哭,正要前去查看,忽然看见宁中则手中怀抱着一个青衫撕扯做成的简单布包包裹的婴孩走了出来。 “师妹,如何?” 宁中则脸色一暗,此时不知该笑还是该哭,道:“孩子平安,可是,那个女子却......” 岳不群安慰道:“没事的,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将这个孩子带到华山派抚养长大。” 宁中则最终点了点头,道:“走吧,我们顺便将那对夫妇安葬了吧!” 因为这件事,二人在江南滞留了几日,客栈厢房。 “师哥,这孩子的手为什么总是握着?”宁中则这几天发现这个婴孩出来出生那天哭过之后,这几天竟然在没有哭泣,更惊奇的是婴孩的左手是张开的,右手却是紧紧握住的。 岳不群这几日也有照看这个婴孩,也是发现了这个奇怪的现象,但是每当他要扒开婴孩的右手时,婴孩就会哇哇大哭还不断地盯着自己仿佛大人一般,微微摇摇头道:“不知!” “笃、笃” 两人一惊,宁中则面露疑惑,看向岳不群道:“是谁?” 岳不群心中也是不解,轻轻起身打开房门却见门口竟然站着一个黑衣人,脸上被草帽遮住难以看清面貌,温和道:“不知阁下是?” 那黑衣人似乎身体一颤,慢慢道:“我是谁,不重要,阁下是不是最近拾到一个婴孩?” 岳不群心中不由暗想,难道这个男子和那对夫妻有关?是仇人还是亲人? 那黑衣男子见岳不群不说话,心中了然,道:“我可以见见吗?” “这.....”岳不群犹豫几番,最终道:“好吧!”语毕,引黑衣人走了进去。 宁中则此时正哄着怀中的婴孩,忽然看见岳不群引着一个黑衣人进来,疑惑道:“师哥,这是?” 岳不群道:“我也不知,但是,他说想要见见这个孩子。” 宁中则瞥眼一瞧眼前的黑衣人,忽然有种错觉,好像他也是在看自己一般,是自己看错了? 黑衣人不说话,默默接过宁中则手中的婴孩,低头静静看了片刻,伸手一扳婴孩的右手,那婴孩竟然奇迹的张开了,手中赫然是一块圆白玉佩! 岳不群与宁中则不由一惊,这怎么可能?自己可是当日亲手从他的母亲中将他接生出来,这几日也一直与自己夫妇二人在一起,从没有人碰过,手中怎么会有一块圆白玉佩? 黑衣人拿起手中的玉佩轻轻磋磨几下,放在婴孩的心脏处,又将孩子交给宁中则,欲言又止,最终道:“对他...严厉一些!” “这.....”宁中则不明所以,疑惑不解的看向夫君,岳不群也是不解其意,只是对宁中则摇摇头。 在转身一看,黑衣人竟然已经消失不见,这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 两人顿时呆立当场。 ........................................................................................................................................................................................................................................................................................................ “唉!”蒙跖微微一叹,“这块玉佩,随我出生!一直被我握在右手,直到被一个黑衣人取出。” “什么?”石青璇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睁大眼睛道,“这怎么可能?” 第六十二章 帝踏峰 听到蒙跖如此认真,绾绾也不禁更加细致的观察手上的玉佩,只见它半径约只有一寸左右,玉质较硬,似与和田玉一般材质温腻、柔润有光泽,但给人感觉并不是玉石。中间穿一小孔,四周布满难以隐晦言明的饕餮流纹,似乎乃天成神作一般,竟然找不到一丝人工雕刻的痕迹。 心中微微一惊,绾绾轻轻摇摇头,道:“我还是不敢相信,怎么会有这样的事?但是我感觉这玉佩上的流纹或许有些故事。” 石青璇灵机一动,道:“也许可以去问问一个人,他也许认识。” “鲁妙子!?”绾绾似恍然吃惊,犹豫的看向蒙跖道,“你看?” “不!”蒙跖心中虽然想要解开这个谜底,但也不急这一时,“我已有些许眉目。不过,现在还不是探索的时候,许多事都没有做完。等诸事完毕之后,在探寻也不迟。” 绾绾将手中的玉佩递给蒙跖,道:“那你现在准备去哪儿?” “帝踏峰!”蒙跖心中犹豫许久,最终坚定道。不管是不是因为慈航静斋邀请众多高手还是为了师妃暄自己一定要去一趟帝踏峰。 徐子陵心中一震,难道师傅要去找慈航静斋了吗?但是绾绾和石青璇第一个念头却是蒙跖去找师妃暄,两人心中微微一酸。 蒙跖似乎看出来石青璇与绾绾心中所想,犹豫道:“不管是慈航静斋还是师妃暄,我都有必要去一趟帝踏峰。对不起。” 石青璇展颜一笑,道:“没事的,不管你做什么事,我都支持你!” 看向绾绾,发现她也轻轻点头,蒙跖心中既有几分不忍又有些许感动,一时却又不知该如何说。 徐子陵看到这样的场景,心中如何还不明白?默默地退了出去,去看望躺在病床上的侯希白,同时心中也不由想到了远在飞马牧场的商秀珣。 “青旋、绾绾。”蒙跖深吸一口气道,“等诸事毕,你们愿意随我隐居吗?” 石青璇、绾绾心中甚是感动,听到自己喜欢的人说这样的话,那个人心中不高心?“哼!”绾绾微微一撅嘴,佯气道,“我才不愿意呢。” 蒙跖看到这一幕,不由笑出声,道:“那可不由你!”话毕,猛地将绾绾横抱起来,“我就天天这样,看你往哪里跑?” “我也要、我也要。”石青璇忽然出声道,“不然,我也不理你哩。” “呃......”蒙跖瞬时不知该如何,自己只有两个手,如何抱两个人? “哈哈....”看到蒙跖吃瘪的样子,石青璇和绾绾不禁笑出声来。 江东,雨蒙山。 根据侯希白所说,沿长江西去,在虎跳峡前登岸,改走陆路。到有长江第一湾之称的石鼓後,沿江南下,慈航静斋便在江东的雨蒙山里。蒙跖一路赶来,或许是为了自己,这回石青璇和绾绾都没有要求跟来,只有自己一人独身前往。 此时正值雨季,雨蒙山更是烟雾缭绕,难以看清其中面目,但见山势巍峨,峰峦挺秀,绝壑飞瀑,重云积雾,给人一种世外桃源之意,怪不得慈航静斋落座与这种地方,于此清静淡雅,钟灵毓秀,就算是自己也只怕会不禁在此地开宗立业。 雨蒙山上有五顶,上清、遮月、帝踏、熙和、流云,亦称五峰,蒙顶五峰环列,状若莲花,最高峰便是帝踏峰。蒙跖向来喜欢名山大川,如此山水怎能不临近观赏一番?一峰又一锋,蒙跖慢慢将雨蒙山上的前四峰仔细观赏最后才来到这里,自己的目的地——帝踏峰。 站在帝踏峰西眺可见平定、瓦屋、周公诸山。向东俯视,原野平畴,山峦起伏,溪涧纵横,风景如画。帝踏峰上更是古银杏成群而立,树龄超过千年者不在少数,棵棵高大挺拔,此时正为春夏之交,银杏有如个个青盖,着实迷人。 “家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蒙跖看着眼前的石牌匾,紧随着的是一条山路蜿蜒伸向前方,“慈航静斋,到了吗?” 忽然一名眉清目秀似乎没有什么特别,身穿灰棉袍的女尼慢慢的从山路上缓慢走下,一行一步仿佛与世间有什么奇妙的联系,好像天注定一般,令人心中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蒙跖也未上前,就站子在牌匾之下静静着看着来人,这个女尼似乎三十许岁间,但是素淡的玉容却给人一种看尽世俗,再没有和不可能有任何事物令她动心的沧桑感觉。 青丝尽去的光头没有使她失去女人该有的美丽,反而凸现了其脸部清楚分明、如灵秀山川起伏般的清丽轮廓,那种使人浑忘凡俗,难再想起院落外世俗的事物的感觉。 “可是蒙施主?”女尼低宣一声佛号,这才说道。 蒙跖忽然觉得她们不无趣吗?原本一个花季年龄应该有和天下每一个少女一样的生活和经历,但是,她们却在此每日与孤灯古佛作伴。心中生出一种冲动,蒙跖淡淡道:“你不无趣吗?” 女尼轻笑,道:“何为无趣?又何谓有趣?你心中的无趣仅仅是你心中的无趣,而不是我们心中的无趣。” 蒙跖也不想和她废话,直接道:“师妃暄在哪儿?” “妃暄已经闭死关。” “是吗?”蒙跖一笑,脚下轻轻一踩,原本平滑的山路瞬间四分五裂,向四周散起裂痕,声音转冷道:“那我今日便踏平帝踏峰!” 女尼平淡如水,不为所动,淡淡道:“施主请便。” “哈哈...”蒙跖忽然大笑,“有趣、有趣。” 蒙跖也不管这女尼,径直走向山路,没走多远看见一个老僧躺卧门槛之上,须眉俱白,面相庄严中透出祥和之气,鼻梁比一般人至少长上寸许,清奇独特。双目半开半闭,眼神内敛。 “施主今日来此不知何事?只是一看妃暄仙子吗?”那老僧并未说话,但蒙跖却实实在在的听到一道祥和的声音。 说实话,蒙跖心中却是对这些佛门之人却有恨意,想要将其全部剿灭,但是,对于类似四大圣僧、了空这样的僧人,蒙跖却难以有恨意,这些一个个皆是自己从心底尊敬的人,虽然他们曾经阻挠自己,也是杀死自己的凶手之一,但是,两者只是立场不一而已,并非生死仇敌,不见自己与了空便是如此关系吗?当日嘉祥大师圆寂,也实属正常。战场之上,怎么可能留情? “没错,我只是想要见师妃暄一面而已。”蒙跖深吸一口气,慢慢道。 “宗主,让他见上一面又如何?”老僧又淡淡道,却不是对蒙跖,而是对那女尼。 蒙跖这才知道,刚刚那女尼竟然是梵清慧。 梵清慧缓缓出现在蒙跖身后,道:“真言大师,妃暄却已闭关!我为佛家之人,何必打诳语。” 这老僧正是真言大师。 蒙跖默然不语,心中轻叹一声,师妃暄为闭见自己,竟然闭死关,何苦来哉?何苦来哉? 第六十三章 惊雁宫 犹豫片刻,蒙跖看向梵清慧用不容置疑的口气道:“我要去她闭关之地!” 梵清慧并没不悦之色,淡淡道:“请随老尼来。” 蒙跖以为梵清慧会阻拦自己,想不到竟然会如此坦然。两人穿过正门,来到一个大广场,后面有一座气势磅礴的庙宇,匾额上书“慈航殿”,正是慈航静斋的主殿。在往后便是大片的丛林,及其繁茂。在里有座藏著各样典籍的“藏典塔”,《慈航剑典》便放在此处,后山还有“赏雨亭”,想必是慈航静斋之人休闲喝茶闲聊之地。 “你不怕我抢夺《慈航剑典》吗?”蒙跖见梵清慧竟然就这样将外人引入这里,心中不禁奇怪。 梵清慧道:“以蒙跖施主的武学还看的上《慈航剑典》?”话毕,也不再说话,忽然,蒙跖闻到一股茶香,淡雅清香,向前紧走几步,豁然开朗,一个面积广阔的茶园出现在眼前,令人惊异的是中间有块高达四丈的巨岩,巨岩下有个有一个以铁门封闭的石窟。 走到这里梵清慧停下脚步,淡淡道:“妃暄便在闭关!施主,请自便。”也不管蒙跖,径直离开。 蒙跖看着眼前这铁门封闭巨窟,心中思绪万千,诸多话语涌上,却又无法说出口,良久之后,走到铁门前依靠而坐。 “宗主,这.....妃暄正在闭关,若是蒙跖....?”一个年纪约在四五十岁的女尼,对着站在慈航殿前的梵清慧疑问道。 梵清慧摇摇头,打断她的说话,淡淡道:“一切都随他去吧!就算他打扰,我们慈航静斋谁是其对手?” 女尼默然不语,显然是无话可说。 “妃暄,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当时我在垂钓,你要在我船上滞留片刻,可是你知道,我是故意等你的吗?不是因为和氏璧,仅仅只是因为你这个人。”蒙跖抬头看着天空,从后背取下色空剑,横放膝上,慢慢吟道:“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你说,成仙问道难道不寂寞吗?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会有这样的人存在?靳冰云是如此,秦梦瑶是如此,端木云是如此,你师妃暄更是如此!我见不上其他几人,便只好来看你是如何,想不到,真有这样的人,不染红尘,与世隔离,仿佛天上的嫦娥仙子,万里长空,只有一人独舞,可是,没想到,我竟然会动心。”蒙跖苦笑几声,道:“可笑、可笑,我知道你不会和我在一起,因为你不是这样的人,仙子怎么会恋凡夫俗子?于是我便想要将你心中的信念的打破,于是我处处与你做对,更是帮助小仲争霸天下,到头来在景室山你却给了我重重一击,宁道奇、四大圣僧,只为让我回头,我心中何其绝望?不是因为走头无路,却是因为竟然被自己喜欢的人所害。” “但是,在与宁道奇一战时,你忽然将色空剑扔向我,那一刻,你知道我心中有多高兴吗?就像小孩子得到了自己喜爱的东西,我终于知道,原来你的心中也是有我的,我觉得那一战也没有必要了,原本心中不甘也瞬间消散,那一刻,我觉得,这是我在大唐得到的最好的礼物!战败又如何?可是偏偏我心里犯贱,又想要气你,想要狠狠的羞辱你一番,于是,我便当着你的面自杀,那种感觉真是解气,没想到我又活过来了。” “说了这么多,师妃暄,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吗?”蒙跖忽然发问,又自答道:“我喜欢你,师妃暄,我喜欢你。可惜,现在一切都已无法挽回,想不到,你却闭死关了。” 沉默片刻,蒙跖慢慢站起身来,道:“我要走了,我感觉我在这个世界呆不了多长时间了,或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色空剑,......我带走了,我会把他一直带在身上。师妃暄,.....我走了。师妃暄,你赢了,...但是,我也没输。” 话毕,蒙跖深深的看了一眼铁门石窟,似乎想要看透里面的人儿,终于,蒙跖转身,收剑,腾空一跃,消失在天际。 铁门石窟内,一袭白衣,仿佛仙人般的师妃暄,伏倒在铁门的另一面失声痛哭,“蒙跖....对不起,对不起。如果有来生,我愿...陪你一生一世。” 忽然,耳边似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不,如果你真的喜欢我,我不要下辈子,我只要现在的每时每刻!!!” 良久,师妃暄呢喃道:“对不起!” 飞马牧场。 石青璇独自一人盘膝坐在亭中,细细奏萧,突然,一双不似男人般白嫩的双手将她轻轻楼住,“青璇,我回来了。” 石青璇扭头佯气道:“哼,一个人?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还以为什么?”蒙跖不由笑道,“我又带回一个人?” 一听这话,石青璇鼓起脸颊,气道:“量你也不敢!” “呃...哈哈。”看到石青璇这般可爱的模样,蒙跖不禁笑出声来。 “老头子,怎么样?看出什么来了?你都盯着这玉佩半天了。”蒙跖看着鲁妙子那着自己的玉佩看个没完,就是一句话不说。 “这个玉佩恐怕是天生便是如此!”鲁妙子许久才讲出这么一句话,“他的饕餮流纹,构造,模样根本就没有打磨的样子,简直难以相信,我实在想不出,除了是天生这样,还有什么方法可以如此雕刻。” 蒙跖又问道:“那你识得这上的流纹吗?” 轻轻摇摇头,鲁妙子慢慢道:“自从我研究工匠技艺以来,所看过的书不计其数可却从没见过如此奇怪的纹饰,饕餮是大凶,怎么会雕在玉佩上?但这模样分明就是饕餮。实在看不出来啊。对不起。” 蒙跖早就料到鲁妙子看不出来,但真当他讲出来之后,蒙跖心中却又有一丝失望,“没事,老头子,拜托你一件事,你能办到吗?” 鲁妙子奇怪道:“什么事?还需要我帮忙。” 蒙跖盯着鲁妙子的眼睛道:“惊雁宫,你能找出来吗?” “什么?”鲁妙子眼睛大睁,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结巴道,“你...让..我找惊雁宫?你没说笑吧?” 惊雁宫,传说中放置《战神图录》的宫殿,有黑龙为守护,黄帝的师傅广成子曾在此证道破碎虚空,传世的三大奇书皆来于此,但是惊雁宫是一座会“移动”的宫殿,古往今来,只怕除了广成子,在没有一个人见过。鲁妙子虽然精通奇门遁甲,但也没有本事大到可以找到惊雁宫的地步。 “没错。”蒙跖淡淡道,“我要你找惊雁宫。” 见蒙跖如此认真,鲁妙子心中不由一沉,看来蒙跖说的是真的,一时不知该如何?若是办,只怕自己穷尽一生也难以有所收获,而且,如果一旦开启,只怕江湖上又将掀起一番巨浪。 蒙跖似乎看出鲁妙子心中所想,道:“难道你不相信我?” “好!”鲁妙子一咬牙,“我试试!” 第六十四章 我是谁?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蒙跖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心中也不报太大的希望,在自己的记忆中,似乎大唐中始终没有出现惊雁宫,“一切由天注定,能找则找之,不能则弃之。” “嗯。”鲁妙子点点头,又道,“杨公宝库你要不要?” 蒙跖沉默片刻,露出一丝诡异笑容,道:“要,当然要!不过,不是我要。” 鲁妙子看着蒙跖,心中似懂非懂。 竟陵城,少帅府。 “师傅,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好,小仲这回你和子陵两人前去,为师就不跟随了,不过,最后,我也会去的。” 寇仲点点头,又道:“师傅,李阀找我,希望可以将李元吉交换出去。” “给他!” 于此同时,这一日天下震动,传说中的杨公宝库重见天日,就在隋帝都长安城,现今唐帝李渊的驻地,大业十三年十一月,李渊攻克长安,尊代王杨侑为帝,遥奉杨广为太上皇。杨广身死江都之后,李渊便废扬侑自立为帝,定都长安。 原本平静的天下立刻暗潮涌动。 长安,太极宫。 一队队虎背熊腰,高挺腰杆的御卫交相巡逻。 宫内,与外观样式繁华,富丽堂皇所不同的是,太极宫内部却有些许简陋,空空的大殿内几无饰物,也无太监与宫女,正中前方,丹赤玉阶上只放有一张玉桌、皇椅。 宫内门口,站着一位身穿赭色便服的男子,肤白如雪,颜容清秀,看上去只有三十来岁的年纪,腰板挺直坚定,静静的看着宫外的场景,淡淡道:“消息是真的?” 身后一位身穿宫装的中年男子,道:“不知,隋越国公杨素做事诡异,其人不但智武双全,对大隋更是忠心耿耿,留有杨公宝库确有其事,但是否在长安城却无法得知。” “哼!”赭色便服男子冷哼一声,“要你们有何用?我大唐在长安定都也有数年,你们竟然什么也不知道?” 宫装中年男子当即跪拜在地,“微臣知罪!” 这人正是大唐皇帝、李阀阀主——李渊。 “查!”李渊眼中闪烁着精光,背在身后的双手突然一放,“让秦王李世民来见朕!” 大夏。 一位四十许岁,身材修长,发须浓黑,身穿华丽宫装的中年男子,竟与另一位二十七、八岁形相威武中却又不失文秀的气质,虎背熊腰的灰衣汉同坐在一张茶几旁。 “黑闼,这回就拜托你了。” 灰衣汉咧嘴一笑,“陛下请放心,一切交给我!说不得这回还能见到小仲、子陵他们呢。” 这二人正是大夏皇帝窦建德以及其座下大将刘黑闼。 “哈哈”窦建德哈哈大笑,“黑闼一直提起这二人,我也很想一见啊,现在少帅军可也是一股不可小视的力量啊。” 刘黑闼用手一抹鼻头,“若是有机会,一定会见面的。” 瓦岗寨,金墉城。 一位身形魁梧奇伟,容颜古拙,长发披在两边宽厚的肩膊处,身穿甲胄的男子,冷眼看着手中的消息,忽然丢入身前的火盆,冷冷道:“沈军师,你与王伯当前去,一定要给我拿回杨公宝库!” “诺。” ................................................................................................................................................................................................................................................................ “喂。”石青璇一鼓自己的脸颊,气呼呼道,“干嘛?一大早就拉着我走。你要去哪儿?竟陵城不是挺好的嘛?” 蒙跖心中恨不得捏捏那诱人的脸蛋,不过最终还是抑制住这股冲动,如果自己真的这样做了,只怕某人会很不高兴的,笑道:“你天天待在竟陵城就不闷得慌?” “哼”石青璇一架胳膊,扭头佯气道,“那干嘛?去见你的小情人?单婉晶?还是傅君婥?” “呃...”蒙跖喉咙顿时像卡住什么东西一样,尴尬道,“怎么会呢?” “哦?那说明你不会再去找她们喽,我可是听说单婉晶可是为你要死要活的。” 蒙跖心中顿时浮现出单婉晶的模样,自己似乎从那次之后再也没有见过她,不知她还好嘛? 石青璇见蒙跖脸上一暗,沉默不说,心中那还不知道,试探道:“要不,我们去东溟岛?” 蒙跖一听这话,不知该如何回答,说实话,自己心中还是想单婉晶的,但是现在身边又有石青璇,轻叹一口气,“算了,以后再说吧!” 石青璇心中忽然生出微微感动,蒙跖虽是无心之说,但是却不知这恰恰表明在蒙跖心中自己要比单婉晶重要,“去,怎么不去,我们现在就去东溟岛。” 蒙跖伸手一抹石青璇的额头,惊道:“你不是发烧了吧?” “你才发烧了!我只是...唉,算了,其实就是....”石青璇一时语无伦次,不知道说什么。 “嘘!”蒙跖轻轻用手指一挡石青璇的嘴唇,“不要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青旋,对不起,像你这样的女孩应该只能得到一个人的疼爱,可是,我却.....” 石青璇伸出纤纤细手,将蒙跖的手指一抓,笑道:“谁让青璇喜欢上你了呢?” 听到这句话,蒙跖心中顿时感觉被狠狠撞击了一下,能让一个女孩将自己的喜欢的共同分享给另一个,这是多大的付出,或许,真的是自己太花心了,但是自己又何尝不是幸运的。在金庸的世界自己一直是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待,算起来,自己喜欢的也不过是小龙女一人而已,小龙女,蒙跖忽然想起自己这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第二次想起这个人名。 “呵呵”蒙跖苦笑两声,人果然是淡忘的,喜新厌旧,看着眼前的石青璇,难道自己以后也会忘记她吗? “不,我不要这样!” 或许,蒙跖自己也没发现,自己已经渐渐融入了这个世界,把它当做一个自己真实活着的世界。有人说,人经历的越多对一些事情就会看的越开,但是蒙跖却觉得,自己活的越久,反而越来越提心吊胆,总是怕失去什么。 “嗯!?”蒙跖恍然看见眼前的石青璇竟然慢慢的变了一个模样,自己周围的环境也变得陌生。 “你终于来了。”忽然一道苍老的声音突兀响起。 蒙跖心中一惊,“谁?是谁再说话?” “你忘了?我们见过的。只是现在我却老了。”随着话语,一道身穿黑衣,头戴斗笠的男人慢慢出现,像是漂在空中的一缕青烟凝合而成,虚虚实实。 “你是?”显然蒙跖一眼便认出了来人,当年自己虽然只是一个婴儿,但是却有青年人的智慧,如何不记得眼前这个人,正是打开自己手掌,拿出玉佩的那个人,怎么可能?他难道也能穿越?而且他的脸自己却一直看不清楚,即使是现在亦是如此。 “你到底是谁!?” 黑衣人干笑两声,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 “我?” “蒙跖,你真的是蒙跖吗?那块玉佩是你的吗?当年那个婴孩你敢说是你吗?你!...不是蒙跖!”黑衣人话语突然步步紧逼,似乎有某种诱惑性,告诉蒙跖,他不是蒙跖! “哒、哒”蒙跖向后倒退几步,额头不断渗出汗水,不知不觉握拳的手指竟隐隐发白,忽然歇斯底里道:“我就是蒙跖!蒙跖就是我!” “呵呵。是吗?那我可拭目以待!”黑衣人淡淡道,仿佛对于眼前发狂的蒙跖并不在意。 “呼”蒙跖深吸一口气,死死看着眼前这个黑衣人,斩钉截铁道:“你到底是谁?” “我?我是......” “蒙跖、蒙跖,你怎么了?”一道焦急地声音突然传来。 眼前的影象顿时化为一片烟雾消散。 蒙跖浑身一震,眼睛猛地睁开,发现自己还是在原来的地方,眼前还是伊人。这...怎么可能?那刚刚那是什么?为什么说我不是蒙跖?那我是谁?到底是谁? PS. 5.15「起点」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点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 第六十五章 消息 “说话呀。”石青璇仿佛并没有发现蒙跖的变化,“到底走不走?你不去,那我就去了。” 反应过来的蒙跖没有回答反而突兀蹦出几个字,“我刚刚在干嘛?” “嗯?”石青璇一眨眼睛,这回轮到她把手伸到蒙跖的头上,“你是不是发烧了?” 蒙跖看着这一幕,仿佛看到刚刚自己探她额头那一幕,又见石青璇无辜的双眼,不禁笑出声来,探手一抓石青璇的双手,“没事,青璇,你刚刚和我说话的时候,我在做什么?” 石青璇见蒙跖又问这个问题,虽然不知发生什么事了,但还是疑惑的回答道:“你刚刚说,青璇,对不起,那我们就去东溟岛,接回单婉晶。” “什么?”蒙跖一惊,怎么可能?刚刚自己明明就没有说话,又急问道:“我刚刚真的说这样的话了?” “是啊!怎么了?” 蒙跖心中微微一沉,难道刚刚进入那个陌生世界后,有人控制了自己的的身体?怎么想都是天方夜谭啊,但是刚刚那个黑衣人和那个世界却又如此的真实,到底发生什么了?抬头看着蔚蓝如海洋般深邃的天空,蒙跖心中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穿越是否真实,自己是否一直活在...梦中!? 看着忽然发呆的蒙跖,石青璇轻轻将抓住自己手的蒙跖反手一握,十指相扣,道:“是不是又在为自己到底有几个女人发呆啊?青璇其实不在意的,只要你能对我好就可以了!” 听到石青璇的话语,蒙跖回到现实,暂且将这件事甩在脑后,既然现在有如此征兆,那日后也一定会出现相同的事,自己静观其变为好,刚刚“自己”说不是到东溟岛吗?那就去! 三日后。 一艘艨艟巨舰破浪前行。 “呼”石青璇深吸一口气,“想不到这大海的景色竟然如此磅礴,虽然没有幽林小谷那般精致典雅,但是却一下子让人感到一股史无前例的气势充满胸怀。” 蒙跖看着沉浸在大海景色中石青璇,笑道:“青璇可从未来过这大海,当然不知这大海妙在何处,浮天沧海远,去世法舟轻。这大海可是庞大着哩。” “哦?那有多大?”石青璇一下子来了兴趣,从来没有到过大海的人往往怀有一种向往和好奇之心。 “哈”蒙跖轻轻一笑,“这大海呢,可是有名字的,她叫太平洋,至少有近二十个隋朝疆域这般大!而我们只不过是在在太平洋的一个属海上而已。噢,属海,就和属国差不多。” “啊!?”石青璇显然也是吃惊不少,“这么大?” “那是当然了。” “快看,那时是什么?”石青璇就像一个活泼的小女孩,与在幽林小谷那般安静简直截然不同。 蒙跖抬头一瞧,一个隐隐约约的陆地渐渐浮现在眼前,“终于到了,那就是东溟岛!” 东溟岛。 一个身穿白色便衣的青年男子和一个脸上罩着薄纱,穿一袭流仙裙的女子行走在一处繁华、人流熙熙攘攘的街道。 正是蒙跖和石青璇,而此处正是东溟岛此时最大的城市——汐止,传说,大海的潮水每次涨到到这里便慢慢退回,所以起名为汐止,而东溟派正在这座城市的东南临海摩天涯。 “我还一直以为东溟岛荒无人烟呢,想不到这么繁华,虽然不如长安、洛阳等城市,但是也比得上成都这等城市了。”石青璇看着如此繁华,不禁赞叹道。 “那是当然!”蒙跖点点头,“东溟派可是在中原也有不小的名声,那自然治下不错。” “那倒是啊!”石青璇恍然大悟,忽然眼睛似乎瞧见了什么,急道,“蒙跖,你看那个。” 顺着石青璇所指的方向,蒙跖一瞧却是一个卖海螺的,笑道:“那是海螺,你要是把它放在耳旁还能听到大海的声音呢!走。”说着,蒙跖一拉石青璇的纤手,走到那处商摊,“大叔,这海螺怎么卖?” 那个中年人仔细瞧了瞧眼前的两人,问道:“两位不是本地人吧?” “咦,”石青璇惊讶一声,“大叔你怎么看出来的?” 中年人甩了甩鼻子,“你们身上没有大海的气息!” “大海的气息?那是什么?” 中年人似乎在没有说下去的**,一手挑出一个周身螺旋,黄褐交替的海螺,道:“给!两文。” “给,”蒙跖从怀中一摸,放在中年人手中,顺便又问道,“这东溟派怎么走?” 中年人道:“从这一直向前走到东南摩天涯便是,难道你们是来参加大小姐婚礼的?” “婚礼?” “没错,单婉晶大小姐和尚明公子的婚礼。” 东溟派。 “哼!”单美仙冷眼瞧看眼前一位身材高大佝偻,年龄约有六、七十的老人,“尚公,我尊敬你,想不到,你竟然敢违反东溟派代代相传的遵旨,欲掌东溟派大权!” “哈,”尚公干笑几声,“单美仙,你太古板了,规矩是人定的当然的有人来改!”话毕,也不在多说,径直离开。 就在一个月前,东溟派尚姓公然反抗单美仙,宫逼玄灵殿,更令人震惊的是,原本作为东溟派元老之一的尚公竟然也加入其中! 单美仙纵然武力高深,但如何架得住如此之多人反叛,东溟派一直有条规矩,加入东溟派着,男改尚,女改单,且东溟派一直都是女子当家,想不到,今日会发生这样的事,单美仙站立良久,心中还是不敢相信,为何会忽然这样?难道是有人在鼓动支持? “婉晶,明天你就要嫁给我了。”一个白衣青年,站在一间紧闭的房门外,也未进去,只是站在外面。 “我是不会嫁给你的!”忽然房门内。传出一声女子的怒喝,“你不要白日做梦了。” 正是东溟派尚明和单婉晶! 尚明没有生气,反而冷声道:“那你看着!”语毕,一挥衣袖,踏步离开。 房内。 单婉晶伏在桌上,盯着眼前的茶杯似乎想要从中看出什么,与刚刚的发出怒喝绝望的声音根本不一样,显然先前是装出来的,终于,单婉晶呼出一口气,这几天的形势自己当然知道,但是,却无可奈何,自己的母亲尚且被囚禁,自己身边有无人可用,这到底如何?尚公逼宫那一刻,东溟派四大护法中的单玉蝶与单秀便被当场击毙,忽然,单婉晶想到了蒙跖,若是他在的话,一下子就可以解决吧,可是,他却...,想到这里,单婉晶心中便是一痛,自己不该离开他的,连他的最后一面也未见上,若是明天依然无解,那婉晶就只好去找你了。 第六十六章 无题 “这怎么可能?东溟派习俗为女娶男嫁,如今怎会变成尚明迎娶单婉晶?”一处客栈,一男一女正坐在靠窗位置,女子面色似有些许疑惑,男子却淡然许多。 正是蒙跖与石青璇。 “必然事出有因,不然不可能如此,只能说东溟派发生了变化,或许是有人反叛也说不定,单美仙可不是简单人物,且能让单美仙也消失无踪的,世上可无几人。”说道这里,蒙跖心中也摇摆不定,谁有这样的本事?东溟派只怕无人!单美仙一人能够压住东溟派十数年,可不是那么轻易被人拿下,而尚姓却无事,只怕是有人从中挑拨。 “但是,是谁呢?”蒙跖看着杯中漂浮晃悠的茶叶,轻声道,“李阀?大夏?宋阀?甚至是突厥?高丽?” “咕、咕” 蒙跖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不管是谁,到了最后,一定会露出自己的真是面具,“青璇,走!” 石青璇看着似乎胸有成竹的蒙跖也没有问什么走,只是轻轻地点了几下头。 东溟派。 单婉晶正坐在桌子上思考,忽然,房门被打开,只见一队队丫鬟鱼贯而入,半蹲而立,手上拿着凤冠霞披,“请大小姐,更衣!” 单婉晶怒道:“滚!” “请大小姐更衣!”丫鬟仿佛机器人一般,面无表情,只是重复的默念着这句话。 “你们...”单婉晶猛地起身就要出手将他们赶出去。 忽然,尚公和尚明从门外走进,看着眼前的景象,尚明正要开口,尚公随手一摆,慢慢靠近单婉晶,如枯木般层叠的皱纹突然挤在一起,声音尖冷道:“单婉晶!你可要想想你娘现在在谁的手中!不要逼我,我虽然老了,不忍干一些卑鄙的事,可是,我手下可有不少人!” 与此同时。 东溟派,看着眼前如此气势磅礴、弟子数以千计的宗门,蒙跖仿若无人径直走入。 “站住!”问口两个东溟派弟子出声喝止,“此乃宗门圣地,闲杂人等不得进入!” 蒙跖双眼轻轻一瞥,语气看似清淡,“你要阻我?” 但是在这两个宗门弟子耳中却恍若天崩,如遭雷劈。 “噗” 二人单膝倒地,一时竟然提不起丝毫力气。 “单婉晶在哪儿?”忽然,眼前一暗,二人抬头一瞧,但见蒙跖一站在二人面前。 “进....进门左转,穿过....后花园,在...听雨阁。” “这...”石青璇顿时无语,原本以为蒙跖带自己回来这里先观察情况在做决定,想不到,就这样直截了当闯入东溟派,“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蒙跖无奈笑道:“不这样,那怎么做?他们又打不过我。” “呃...”石青璇一时无话可说。 “婉晶,你就答应我吧!”尚明忽然出声道,“我到底那点不如那个死人?” “你哪点都不如!”单婉晶丝毫没有留面子。 “哈哈”尚明听到这话,再也没有先前淡定气闲的神态,狂笑几声,“我是不如,可是,最后呢?他却死了,你这辈子却只能在我胯下婉转承吟!” “哼”单婉晶却不在意如此污秽的话语,“可惜,你无能!” “单婉晶!”尚明面露狰狞,吼道:“是你逼我的。” “是吗?那你想干嘛?”忽然一道清冷的声音传入。 单婉晶听到着熟悉的话语,身体不由一怔,兀地循声一看,只见一袭白衣,面目如此熟悉的男子,一步一步踏入房内,身后随着一个面上挂着白纱的女子。心中不住抖动,这...这是真的吗? 尚明回头一看,没有露出丝毫害怕之意,反而癫狂道:“你一个死人,我会怕你吗?”话毕,出手一掌,只取蒙跖死穴。 还未出手,但见蒙跖身形一晃,猛然出现在自己近前,突然肚子一痛,跌倒在地。 见此,尚公疾驰伸手探向单婉晶,忽然一掌成爪只握尚公手腕,速度极慢,却在他人眼中似乎这一变一抓如日升日落符合天地之常理,根本无法躲开。 “老东西!”蒙跖冷笑一声,“你想的太简单了。” 尚公知道自己无法反抗,能给自己这般印象的当世只怕没有几人,也没有反抗,浑浊的眼睛慢慢睁开,淡淡道,“想不到,你没有死!” “你们死,我也不会死。老东西,谁给你这样的胆子这样做。” “一个你想不到的人!一个本该不出现这世上的人!” “看来你知道。是谁?” “唔” 尚公嘴角突然流出黑色血液,眉目正中泛起丝丝黑气,瘫软在地,蒙跖放开手腕,冷声道:“我会知道他是谁的!老鼠不会永远待在洞里!” 抬头看着还是一脸呆立的单婉晶,轻笑道:“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单婉晶眼中露出滴滴泪水,缓慢地伸手摩挲着蒙跖的脸庞,“是...是真的?还是我做梦?” 蒙跖伸手一抓,道:“你若当他是梦,他就是梦,你若当他是实,她就是实!” “呜、呜”单婉晶忽然扑到蒙跖的怀中,放声哭了出来,“蒙跖,你..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嘛?我有多想见你吗?我真的错了,错了。” “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我不该放走你的。” 当日,蒙跖从车上劫走单婉晶,可是,事情却如此简单吗?单婉晶是什么人?一个比男人还精明、诡诈的人,而且单美仙也不会就这样白白放走自己的女儿,但是最后,自己却带走了单婉晶,只能说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蒙跖需要在东溟派手上拿一个人质在保证他们能够确确实实的帮助寇仲二人,相反,单美仙也需要这样一个人能够监视蒙跖,看他是否有能力可以杀得了边不负,顺便监视他的行踪,而单婉晶恰恰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能够平衡两面,且相当有分量的人,而且单婉晶的机智也确实让单美仙放心,所以,那天,单婉晶偷偷带走了边不负的人头,而没有给蒙跖告辞。蒙跖自以为经过这几月的相较二人应该放下心中间隔,想不到单婉晶却如此做,着实使蒙跖失落了一阵。 蒙跖在没有有寻单婉晶,单婉晶也在没有找蒙跖,如果。那样做的话,只会让二人都尴尬无比,想不到,现在,单婉晶竟然说自己错了,对于一个女子这是如此大的牺牲! “唔”单婉晶忽然想到蒙跖旁边还有一个蒙面女子,连忙从怀中脱出,仔细一瞧,却是石青璇,疑惑道:“你...你什么时候把石大家也拐来了?” “什么拐来?和你一样,都是受不了哥的英俊潇洒的气质,被我给迷住了!” “滚!”石青璇、单婉晶异口同声道,一时也冲散了这略有尴尬的气氛。 第六十七章 疑点 看到气氛有所缓解,蒙跖问道:“婉晶,东溟派为何会变成这样?” 沉默良久,摇了摇头,单婉晶疑惑道:“我也不知,尚公对我东溟派犹如杨坚之于大隋,有再造之功,任是谁反叛,我都可以相信,但绝不相信尚公会反叛!这件事,总觉得哪里透着疑点!” 蒙跖心中也是有所怀疑,自己恢复记忆的事情早就传遍中原了,东溟派在中原耳目绝对不少,但是却对自己一无所知,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唯一能想到的原因便是有人暗中阻拦甚至隔绝东溟派与外面的联系,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 看着身旁的石青璇,蒙跖忽然想起一人——邪王石之轩!莫非是他?可是没有理由啊,况且石青璇与与自己又在一起,石之轩不可能算计自己啊,不过也不排除这个可能。 见蒙跖陷入沉思,单婉晶也不在打扰,低头瞥见地上尚公的尸体,便伏身搜索,想要从其中找到什么,不想却真有发现,却是东溟派在外的探子三天前传回的消息:李渊兵出太原,解晖伺机投诚,宋阀出兵围攻成都。 这......单婉晶心中一震,连忙拿出自己一个月前在外传回的消息:解晖于成都召开灯会,届时徐子陵、师妃暄、石青璇皆受邀前去。 看似没有什么破绽,但仔细一想却有一处漏洞,自己的消息是一个月前传回,这条消息当然没错,但是尚公三天前收的的消息却是李渊出兵太原,解晖投诚。而关于解晖宴会当天以及蒙跖没死的消息却一丝都没有提及,这说明有人在故意迷惑尚公。 “蒙跖,你看这个!”想到这里,单婉晶一边这两份消息递到蒙跖手上,一边将自己的想法悉数讲出。 蒙跖刚刚只是有所猜测,这回却是证据确凿,果然有人在外操纵,一时半会儿无从想起,慢慢道:“这件事,先放一边,婉晶你先稳定一下东溟派,顺便把你娘救出来,还有,我对尚明没有下死手,你看看能从他嘴里得出什么。” “嗯!”单婉晶点点头,又看向蒙跖和石青璇二人,脑中不由想见,若是自己出去稳定局势,谁知道这两个人会做什么,不能,绝对不能,“你们和我先去救我娘如何?我怕有什么危险。” “走。” 一个时辰之后。 蒙跖看着桌上的三份消息不禁头都大了,刚刚自己与单婉晶救出单美仙,随后将东溟派局势稳定之后,将所发现的疑点告诉了单美仙,不想她竟然又从怀中拿出一份在外传回的消息,内容与先前两份又截然不同,单美仙的消息竟然只有八字:一切如旧,中原无事。 单婉晶与尚公消息不同。情有可原,因为这二人本来就不是一个阵营的,可是,单美仙与单婉晶却是母女,二人也无间隙,可是得到的消息竟然也有所不同,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难道东溟派在外有三个收集消息的渠道不成? “唉。”长叹一口气,蒙跖坐在椅子上,双手不断地揉头,自己从穿越以来,从来没有遇见这么麻烦的事情,这真的是大唐?还是神探狄仁杰的世界? 忽然,眼前出现一双纤纤细手在自己眼前轻轻摇晃,如此熟悉,蒙跖怎能不知道是谁,猛然出手抓住,笑道:“怎么?调戏我?” “噗嗤”石青璇坐在蒙跖旁,轻笑出声,单手撑着自己下巴,“是啊!人家在调戏你哩!蒙跖,实在想不起就算了,他一定不会就这一次出手的。” “嗯!”蒙跖点点头,“等这里的事完了,我们马上启程去长安!” “那你还不去找婉晶?” 听雨阁。 单婉晶正在处理尚公反叛后,留在听雨阁的大小杂事,兀地瞧见蒙跖竟然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自己,脸上不由泛起红晕,佯气道:“干嘛?看什么?我要处理公事了。” 蒙跖突然将门一关,单婉晶心中一条,脸上更是发烫,他要干嘛?现在可是光天化日啊,啊!自己怎么忽然又想这些事。 “婉晶,”蒙跖自然不知现在单婉晶心中所想,只是觉得此时的单婉晶着实迷人,“跟我去中原如何?” “啊!?”单婉晶心中既有些许失望,又有一丝感动,但是现在东溟派元气大伤,若留自己母亲一人在这里,自己也不放心,况且,现在中原战事一触即发,寇仲的少帅军必定需要大量的武器,或许自己留在东溟派是最好的选择。 “对不起,蒙跖我要留下,这里需要我。如果有一天,天下太平了,我就会去找你。”看着期待的蒙跖,单婉晶虽然心中有所不忍,但还是,说出口。 “我知道。”蒙跖走近单婉晶,仔细瞧看这略显苍白的面孔,伸手摩挲她的脸庞,“好,不过以后,你一定要找我!如果,不找我的话,我就把你给绑走。” 长安。 “仲少,如今长安在李渊的手上,我们若是如此正大光明的走进去,岂不是招人显眼?况且,杨公宝库若是发现,我们如何运出长安?如今兵围重重,稍有不慎,我们便要陨落在这里啊。” 寇仲一副不在意的表情,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道:“陵少,以前没发现啊,你怎么这么多愁善感啊?我还记得当年我们在扬州的时候,你为了吃一个包子可是不怕死的上去抢啊。” 徐子陵脸色一变,使劲的一敲寇仲的脑袋,“说的好像你不是一样的,以前那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现在可不一样了。” “是啊!”寇仲趁机插嘴,“某人可是天天待在飞马牧场不出来,果然是美人关,英雄冢啊!” “呦呵。”徐子陵眼睛一瞥,好似鄙视寇仲一般,“你一天到晚盯住人家宋玉致不放,恨不得把他人家给吃掉。” “呃...”寇仲顿时无语,继而偷偷一笑,“谁让我们兄弟啊?你说是不是?” “小仲、小陵?”突然背后传来一声高呼。 第六十八章 长安乱(初一) 寇仲回头一瞧,只见有三人站在自己身后,一人身材魁梧,面色黝黑,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黑闼大哥?” 来人正是刘黑闼。 “哈,我早就想到了,这回来长安一定能碰见你们。”刘黑闼一脸自傲,“这不,就碰见你们了。” 寇仲道:“黑闼大哥来这里可是为了‘杨公宝库’?” “废话!难道我来这里是游山玩水的?” 寇仲疑惑道:“那大哥还叫我们两个哩。不怕惹你那大哥嫌疑?说你私通外贼?” 刘黑闼伸出粗糙的手掌使劲一拍寇仲的肩膀,释然道:“小仲,你想多了,我那大哥可不是这样的人,还有,我可不会在‘杨公宝库’上留手,我们各凭本事,如何?” 徐子陵笑道:“好,我们各凭本事!对了,黑闼大哥,你怎么敢正大光明的来长安,不怕李阀的人?” “嘿嘿,你们两个都不怕,我怕个球?走,去喝酒,如何?”话毕,也不管寇仲、徐子陵是否答应,径直拉着二人离开。 东溟岛。 单婉晶看着眼前一艘巨大帆船逐渐消失自己的眼中,那个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影慢慢远离自己,眼中不由落下几滴泪水。 “婉晶,你要是想去,就去吧!娘一个人可以担着的。” 单婉晶回头看到一向对自己严格的母亲,站在自己的身后,一脸疼爱的看着自己。 慢慢摇了摇头,唯诺道:“娘,我觉得,我配不上他,或许只有像石青璇、师妃暄那样的女子才有资格去喜欢他,而我却只是一个......” 单美仙心中一痛,作为母亲,自己竟然没有看出外表坚强独立的她内心如此脆弱和卑微,走近单婉晶,如当年单婉晶年幼一般轻轻将她拥入自己的怀中,柔声道:“怎么会配不上呢?爱情是没有界限的,你要喜欢他,就去追逐他,纵使如飞蛾扑火,但至少你曾经做过!况且,蒙跖心中也是有你的,要不然他干嘛来东溟派?” 犹如小孩得到了糖果,单婉晶抬头问道:“真的吗?” “是啊!真的,婉晶,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心中对于东溟派的重要性大于对蒙跖的爱,如果,这回尚公没有反叛的话,恐怕最后,你一定会舍弃蒙跖嫁给尚明,对不对?” 单婉晶低头默然不说,显然单美仙一语中的。 “想嫁就嫁,喜欢就喜欢!和你的幸福想比,东溟派又算的了什么?我可不想你和我一样,一辈子就这样。自己一个过着就算了。” “娘,”单婉晶忽然插嘴道,“你还有我呢!” 单美仙心中一暖,在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的抱着单婉晶,看着远处的大海,忽然想到了阴葵派,想到了自己当年负气离开,不知道...她...还好吗? “蒙跖,你就这样走了?”石青璇看着站在甲板上眺望远处深思的蒙跖,气道。 蒙跖深吸一口气,慢慢道:“婉晶与你不一样,她是一个独立的女孩,一个心中将东溟派的地位永远高于自己情感的人,她更像一个男孩子,她是不会跟我走的,如果我强行带走她,只会适得其反!最好的办法,就是顺其自然。” 说到这里,蒙跖回头伸手一抓石青璇的柔若无骨的芊芊细手,又道:“在这里我认识了许多女孩,有傅君婥,可是那只是初来乍到的惊艳,最后是没有结果的,又认识了单婉晶、绾绾、师妃暄和你,你们四个也许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了,可是,前三个人太看重自己的职责和义务,单婉晶为了东溟派可以放弃我,绾绾为了阴葵派也可以放弃我,师妃暄更是一个极端,她爱我或许是最深的,可她依旧不可能为我放弃慈航静斋,现在,能够陪我的只有你,我发现我很幸运,如果当初我没有失忆,我们会不会形同陌路?最后,我会不会自己孤单一人?” 静静的听蒙跖说完,石青璇突然抱住蒙跖的腰,轻咬嘴唇道:“青璇也很幸运能够遇见蒙跖你,当我看到你回复记忆的时候,你知道我心中有多纠结吗?我害怕...害怕你忘记我,害怕你会离开我回到绾绾或者师妃暄的旁边,害怕自己最后只能一个人默默地看着你的背影!” “蒙跖,青璇很爱你!” 骤然听到这句话,蒙跖心中一阵感动,这种有人爱的感觉真好,“我也很爱你!” 三天后,长安。 “小仲,如何了?师傅可有消息?” 寇仲把玩这手中的酒杯,道:“没有消息,不过我猜师傅已经差不多到了。” “这几天,李阀可是将长安给挖了遍,想不到还真让他们发现了些许端倪,跃马桥的驻兵可比以前增加了不少。” “找吧、找吧,找到才怪,鲁老头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反正现在只有我们两知道真正的埋藏地点,只要到时候计划得当,我们来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杨公宝库’不是唾手而得了吗?” “啧、啧”徐子陵一脸鄙视的看了寇仲一眼,“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啊!都会用典故了。” “哎呦”寇仲脸色一乍,“我说,徐子陵你这可是小看我寇某人啊!” 徐子陵使劲一推寇仲,道“得了吧!对了,完了我们可要细细商量着来,千万不要伤着黑闼大哥啊。” “这不废话吗?”寇仲抬头一瞧徐子陵,忽然眼前一闪,嬉笑道:“小陵,你的情债来了。” “胡说什么!” “你回头看不就知道了吗?” 徐子陵回头一看,只见身后一人解下长袍,露出素黄的紧身衣靠,腰束花蓝色的宽腰带,巧笑倩兮的盯着自己。 “沈落雁!”徐子陵心中暗叫一声,“怎么碰到她了?”回头一看,寇仲已不见人影,我艹,跑这么快?我还是不是你兄弟? 想到这里,徐子陵拔腿就想跑。 忽然一声娇笑传来,随后柔声道:“徐小子,你这可是去哪里?” 听到这话,徐子陵就是想走也走不掉了,调头看着沈落雁那对宛如一湖秋水的眸子,紧紧的看向自己,细长入鬓的秀眉微微蹙起,一时之间,心中不由软了下来,道:“沈军师找子陵可是有事?” 沈落雁伸手拨弄秀发,露出使人心迷神醉的脸容,淡淡道:“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第六十九章 长安乱(初二)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徐子陵忽然察觉沈落雁对自己总是手下留情,犹记得当初第一次见沈落雁之时,惊为天人。之后在洛阳,自己和寇仲与师傅分别后几次受到刺杀,最终逃脱难道紧紧是因为自己运气好吗?是她,手下留情! 还记得,有一回寇仲向自己说,他有回碰见沈落雁,当时自己不在身旁,寇仲便诓徐子陵已死,那想沈落雁竟然面露戚容,留下一滴泪水,令寇仲动容。也是从那时开始,寇仲便说自己欠下了情债,沈落雁的情债。 想到这里,徐子陵心中在提不起任何怨气,但是一想到飞马牧场中的商秀珣,顿时又抉择两难。 沈落雁看到徐子陵低头沉默不语,智计无双的她如何不知道?轻轻套上长袍遮住那曼妙的曲线,失落道:“既然子陵不待见我,那落雁只好独走。”话毕,施施然的走远。 徐子陵看着逐渐消失的伊人,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是苦耶?是笑耶?亦是不舍耶?忽然,一只手探向徐子陵的肩膀,寇仲那熟悉的声音传来,“子陵,你就这样放走她吗?要说她不喜欢你我可不信。” 徐子陵沉默良久,才悠悠道:“这只是一场错误的时间错误的爱情。” 寇仲一时愕然,无话可说,这种事,自己毕竟是局外人,最终还是看他们二人罢。 “子陵兄,寇兄”兀地一声雄厚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寇仲、徐子陵调头一看,只见一人青衣紫杉,面容俊朗,手持一把折扇,身后更着两人,正是李世民! 寇仲眉头一皱,也无反应,显然是不想见李世民,相反徐子陵却无反应,虽然在洛阳师妃暄携和氏璧选帝之时,蒙跖假扮风清扬故意捣乱徐子陵和李世民的关系,但是无可争议的是两人确实有惺惺相惜之感,若不是此时此刻,二人或许可以成为极好的朋友。 “世民兄”徐子陵暂时将刚刚发生的是抛在脑后,站起身来,回敬一礼。 寇仲还是坐在桌上自顾自的饮茶视若不见,李世民一时尴尬无比,站在其身后一个年约二十五、六的大汉突然踏前一步,伸手抓住寇仲肩膀。 “敬德,且慢!”见此,李世民急忙出声。 此人正是李世民坐下天策府大将尉迟敬德。 正在饮茶的寇仲将右手中的茶水向后一甩,看似简单无伤,实则茶水中已注满长生真气,犹如一把无形的利刃,尉迟敬德精目闪烁,显然也知道这泼出的茶水绝非那么简单,左移轻躲,放开寇仲肩膀。 “咯咯” 尉迟敬德循声低头一看,茶水竟然使地上的青砖碎裂,心中骇然,但此时已骑虎难下,右手劲气散发,自腰间而出,在看寇仲,见到茶水落空,也不动弹,直直的坐在椅子上不动,听到身后的破空声,也不回头左手反回一掌。 “彭” 尉迟敬德向后连退几步,撞在支撑梁柱之上,而寇仲归然不动,当下高低立判。 “尉迟敬德!”李世民见此怒喝一声,“你眼中还有我吗?” “殿下。”尉迟敬德见此也不敢再动手,单膝跪地。 “还不想寇兄道歉?” 尉迟敬德心中虽是不愿,但还是起身道:“少帅见谅!” 听到尉迟敬德称自己为少帅,寇仲脸上不经意的一笑,回头仔细一看,但见尉迟敬德的体格既不高大也不魁梧,如普通人一般若放在大街上实难引人注意。但是却给寇仲一种特异的感觉,刚刚他被自己一掌击退应该狼狈才是,但是此时却稳立如山,虽然向自己道歉却带有一股杀气腾腾的迫人气势,显然是不服自己。 寇仲心中暗赞一声,李世民果然不愧是自己的最大的敌人,本身的优势就优于自己,手下又有如此将帅,将来只怕是难避恶战。 心中虽这样想,面上却略显冷淡,“退下吧。” 尉迟敬德仿佛未听见一般,依然站立不动。 “退下吧。”见此,李世民语气也放软,出言道。 听到李世民开口,尉迟敬德此缓慢退入其身后,寇仲又不禁高看了一眼。 “世民兄今日如何到此?”见场面沉默下去,徐子陵及时出口缓和一下气氛。 李世民轻笑道:“如今杨公宝库出世,长安将乱,李阀虽然有此心却无此力,所以这才派遣我巡视长安。” “哼”寇仲调头冷哼一声,讽刺道:“只怕你李阀是想探听到来长安的的群雄吧?然后派兵拿下,这下就可以不废吹灰之力就可平定天下。” 说实话,李世民坐下长孙无忌确实如此建议,此次可以说是李阀的一个机会,但是李世民衡量再三还是没有采纳,看似这条建议对李阀有百利而无一害,但是,一旦这样做了,那李阀便与天下群雄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这显然对现在的李阀是不利的。 “在下确实想过,但是却最终没有采纳,我李阀得天下何必如此?日后我李世民在战场照样能正大光明的统一天下。”李世民被寇仲揭穿,不怒反而坦然朗声道。 寇仲忽然仰天大笑,片刻之后,回头紧盯李世民,一字一顿道:“我寇仲定然会在战场上击败你!到时候看着天下到底归谁!” 李世民眼中闪出精光,心中不由豪气冲天,寇仲这番话依然说明,天下非李必寇,其余皆是蝼蚁,原本李世民对泥腿子出身的寇仲并不屑一顾,但此时却真真正正的将他当成自己的对手,看向寇仲的双眼自傲道:“好!那我看看你寇仲如何击败我!” 两人就这样相互对视,既火药味十足又充满了惺惺相惜之感。 “寇兄,可敢来我天策府赴宴?” “有何不敢?” 徐子陵心中也是不由感叹命运的奇遇,原本是生死仇敌的二人今次竟然可以如相敬如宾得朋友一般共席饮酒,或许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但是数十年之后不管是谁赢了皆会遥想此次的宴席,徐子陵不禁为自己可以见证这一刻而激动,出言道:“如此盛会怎能没我?” 李世民与寇仲双双哈哈大笑。 东宫。 李建成站在窗外目送落花,将手中传来的消息扔在旁边的桌上,淡淡道:“真的吗?” “嗯!”站在起身后的李元吉点点头,此时他面上苍白,身体颇显瘦弱,显然在独尊堡受创不少,还未回复,“大哥,此次便是一个机会!即可扳倒李世民又可以扫平寇仲、徐子陵!”说到徐子陵,李元吉眼中凶光微露,可谓恨极之深,若不是他自己数十年功力可能一朝成空? “走吧。”李建成沉默片刻,慢慢说道,仿佛对此并不在意,“随我进宫面见父皇。” 长安城外。 一男一女看着面前高大数十丈的城墙几近蔽日,依稀之间可见远处漆黄杂绿交错或是宫殿或是佛塔的顶峰露出,灰白的青砖充满历史的气息仿佛诉说着千年前的故事,城楼之上身传鱼鳞甲、威猛严峻的军士交相巡逻,纪律严明。 “呼”蒙跖深吸一口气,心中不由生出一种莫名之感,自己未穿越之前便是土生土长的长安人!如今事隔千年自己有来到了这里,虽然不是后日的模样,但心中却怀有离开家乡的人所怀有的心情,那是近乡情怯,是如家门在前而不得入的畏怯之感。 “怎么?”石青璇疑惑道,“忽然不走了?” 沉默片刻,止住心脏的激烈跳动,蒙跖压抑散发的那种畏怯之感,语气还是有些许颤动,“走!” 第七十章 长安乱 (三) 天策府。 “寇兄,请!”李世民轻挥右手举起酒杯向寇仲敬酒。 “请!” 相对饮下这一杯,李世民敞开胸怀,淡然道:“不知寇兄对天下群雄如何评价?世民愿闻其详!” 寇仲笑道:“有何可谈?成王败寇而已。昔者,项籍勇冠三军,力能扛鼎。且文有范增,武有龙且,破釜沉舟击溃秦军二十万一时无双,自称“西楚霸王”,可到头来不过是乌江边上的一抔黄土罢了。” 李世民原想寇仲定会点评天下群雄,二人一如数百年前之曹刘,会煮酒论英雄之盛世,不曾想寇仲仅仅只道‘成王败寇’四字,顺举项羽旧事,不愧是寇仲,当真是兵出奇招。 “哈哈”想到这里李世民不禁笑出声来。 寇仲疑惑道:“世民兄为何发笑?莫非是寇仲说错什么话了?” “没有,寇兄说的一点也不错,甚至让我也羞愧不如,想我李世民一直自傲小看天下群雄,自以为这天下间能称英雄者除我之外也就你,此次发问也不过是虚荣心作怪而已,想不到少帅一句‘成王败寇’便道尽,这才发现自己的目中无人,若是日后我李世民身死疆场也不过是败寇而已,谁能记得如今风光无限的我?” 寇仲心中暗赞一声,自己长久以来一直对师妃暄选李世民为帝不满,原因便是天下群雄如此之多,为何偏偏选中李世民?难道他一定能统一天下?在寇仲心中是否定的。只有最后的胜利者才能站在顶峰!而现在和其接触虽然不及几个时辰,但才情、智慧果然非常人所能及。 “踏、踏、踏” 天策府外,忽然传来士兵整齐行军的声音,寇仲脸色一变,略显微怒,正要出言,徐子陵率先抢言附耳轻声道:“秦王与我相交久矣,绝对干不出这样的事,想必另有他人,况且长安人多眼杂,你我与客栈之中相谈,难免入人耳目,还是静观其变。” 寇仲听过这话,又想到刚刚与李世民接触,以他的为人确实不会做出这事,便不在说话。 李世民原想寇、徐二人会误会自己,想不到竟然没有任何怀疑的反应,心中不由微微感动,双手抱拳道:“事出有因,绝非世民所为,我这就前去一看,寇兄与子陵兄早做准备,若是有变,及早脱身,想必也无人能拦得住。” 寇仲与徐子陵点头示意。 “走!”李世民回头低声对尉迟敬德道。我到要看看谁敢围我天策府!看着身影逐渐消失的二人,寇仲道:“陵少,这样待着也不是事,不若我们偷偷跟过去看看?” 徐子陵一笑,“我看你还是怀疑李世民吧?” “呃...果然是兄弟,这都瞒不过你,去不去?” “去、你都去,我能不去。” “来人,给我通通包围天策府,若有异动,就地格杀无论!”只见一大汉身穿锁子甲,方型大脸,腰间却配环首大刀,极为不搭配,指挥四周军士包围天策府。 “谢叔方,你好大的胆子!我到要看看今天谁敢杀我!?”忽然天策府大门顿开,李世民满脸怒气,踏步而出身后跟随三人,正是尉迟敬德、长孙无忌与庞玉。 谢叔方脸色微变,想不到李世民竟然亲自出来了,自己虽然是李建成提拔,但是面对常年征战的李世民还是心中不由一怵,况且天策府的玄甲军可不是摆设,长林军虽然勇猛但也只怕难及其十分之一。 “二哥”忽然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右手举起黄娟,“这里可是有父皇的圣旨,难道你要抗旨不尊?” “哼。”李世民脸色未变,冷声道:“你说是父皇的圣旨就是父皇的圣旨?我可是没有见到。” “你...”李元吉一时无话可说,迈步走向李世民,伸手将圣旨递出。 可是,李世民竟然不闻不问,好似没看到一般。 “李世民!难道你想抗旨不成?”李元吉怒发冲冠,大喝道。 这时,李世民才慢条斯理的拿在手上打开细细瞧看,见到李世民低头看圣旨,李元吉心中急不可耐,只要李世民看完,自己就可以冲进天策府,拿下寇仲、徐子陵,到时候李世民必然难逃牢狱之灾。 片刻之后。 李世民依然低头细看,对站在阶下的李元吉置若罔闻。 “哈哈”暗处寇仲忽然不由笑道,“这李世民怎么有点无赖的样子?这么久还没看完?” 徐子陵摇头道:“这是给我们拖延时间呢!” 等了半晌,李元吉看到李世民还在看圣旨,心中怎能不知道这是在拖延时间,对谢叔方急道:“给我搜!” “我看谁敢?”正在低头看圣旨的李世民忽然抬头,不怒自威。 李元吉怒道:“李世民,圣旨你也看了,难道你还想抗旨?” 李世民当即大怒道:“李元吉,你在和谁说话?竟然敢直呼我的大名!长幼伦理何在?” 李元吉虽然心中有气,一时又无话可说,只觉得自己好似马上就要爆炸。 “不过,既然父皇有旨,那你们就搜吧。”李世民面色一缓,淡淡道:“但是,谁要是敢坏我天策府一草一木,我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谢叔方听到这话,看向李元吉。 “给我搜!”良久,李元吉才蹦出这几个字。 长安,悦来客栈。 寇仲嬉皮笑脸道:“你说,我们走了之后又发生什么事了?” 徐子陵瞥了一眼,淡淡道:“还能怎么样?走了呗。” “小仲、小陵”听到这声音,寇仲、徐子陵哪能不知道是谁? 回头一看,只见刘黑闼双手以搭在二人肩上。 “黑闼大哥,有什么事啊?” 刘黑闼听到这语气,惊道:“难道你们还不知道?” 寇仲、徐子陵一听,难道还有其他事发生? 刘黑闼道:“这次杨公宝库不但我们中原群雄相聚,而且四周的突厥、高丽也竟然前来抢夺,******国师,“魔帅”赵德言已经往长安赶来,高丽弈剑大师傅采林派弟子傅君婥前来。” “什么?” 徐子陵、寇仲相互对视,都可以见到对方眼中的震惊,一是魔帅赵德言竟然前来,区区杨公宝库可不放在他的眼中,那么就只有一件东西了——邪帝舍利!看来,有人将邪帝舍利也在杨公宝库内的消息传了出去,那么这回只怕魔门群雄也要前来争夺。二是傅君婥也要前来中原,事隔这么久,又可以见到自己的“娘”了,二人心中自然惊喜异常。 刘黑闼恍然大悟道:“我倒是忘了。傅君婥不是你们的娘吗?那这回你们怎么办?” 寇仲、徐子陵这才想到这回自己与傅君婥可能是敌对关系,想到这里满嘴苦涩,到了那时,又该如何做? 第七十一章 长安乱(四) 与此同时,长安城外。 只见一个年纪在四十许间,额头两侧太阳穴高高鼓起,双目有神,形相邪异,身穿道袍的中年人站在城外,冷冷的看着“长安城”三个字,随后冷哼一声,径直走入城中。 “嘻嘻”忽然寇仲、徐子陵耳边传来一声熟悉娇笑,回头一看,只见绾绾缓缓向他们二人走来。 “师母?”两人异口同声,“你怎么在这里?” 这一声可是连刘黑闼都大吃一惊,看着年龄也就和寇仲他们差不多,怎么还叫上师母了?绾绾听到,脸上不由泛起害羞的红晕,自己虽然与蒙跖关系做实了,但是,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叫自己师母,任谁能不脸红? 稍微缓了缓,绾绾道:“蒙跖呢?我要找他。” 寇仲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师母,您都不知道,我们怎么能知道??我已经好久没有得到师傅的消息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忽然,一只温暖的臂膀从后将绾绾搂入怀里。 正是蒙跖和石青璇二人。 绾绾心里一惊,连忙躲开,“干嘛?光天化日的,还有其他人呢!” 蒙跖抬头一看寇仲、徐子陵,笑道:“都老夫老妻的了,还会害羞啊?况且都是我徒弟,怕什么?” “哼”绾绾扭头佯气道:“人家可没你这么不要脸,不知道礼义廉耻!” 刘黑闼悄悄观察着几人,知道自己留在这里是不合时宜,于是对徐子陵道:“子陵,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徐子陵急忙挽留道:“黑闼大哥,走这么急干嘛?我还没有给你介绍呢。” 刘黑闼笑道:“阴葵派的绾绾、你的师傅蒙跖、以及萧艺大家石青璇都是盛名久矣的人,我如何不知?只是现在我留在这里有些不合适,就先走了。”话毕,也不管徐子陵的挽留,急匆匆的离开。 蒙跖看着离去的刘黑闼心中却有所深思,扭头看向绾绾道:“对了。你找我什么事啊?” 绾绾见刘黑闼离开,这里也没有什么外人,顺坐在椅子上,摇头道:“人家这次来可是代表的阴葵派的,宗主说,这次杨公宝库的出现可谓是危险十足,所以想和你合作,共同开启杨公宝库。” 蒙跖手指一弹绾绾的脑袋,“这还跟我隐瞒?说,还有什么?” “干嘛?”绾绾鼓起双颊,一副气恼恼的样子,“还要说什么?” 蒙跖轻笑一声,继而抬手摸着自己的下巴道:“这还跟我隐瞒?我就不信你阴葵派平白无故的帮助我。” 绾绾的眼睛如狐狸一般微微转动,“当然不是,宗主,想要...邪帝舍利!” 蒙跖缓缓坐在绾绾的对面道:“我早猜到了,只是只怕就算我想给你们,祝玉研也拿不到。” 绾绾叹了一口气道:“宗主心中有结!” 听到这话,寇仲、徐子陵倒是什么也不知道,心中深思这祝玉研心中还有魔障?那是什么? 而蒙跖、石青璇却已听懂这话,沉默片刻,蒙跖抬头看想石青璇,慢慢道:“或许这回石之轩也要来。” 除石青璇外,其余众人大吃一惊,异口同声道:“什么?” 从中人反应中,便可看出这条消息又多震撼,连一向稳重的绾绾都难以自制。 “这...”绾绾心中摇摆不定,试探道:“真的?” 蒙跖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知道,不过有七八分是真的。” 说到这里,众人心中还有何疑惑?蒙跖既然说七八分,那就说明石之轩确实要来! 石之轩!除蒙跖与石青璇外,众人心头不由浮现这三个字,一个令人心中不由颤栗的名字,哪怕他已经多年不显江湖,但是只要一有他的消息,江湖中人还是心惊胆战。 蒙跖又道:“石之轩的情况,想必你们也知道,他需要邪帝舍利!而且他不会让给其他人!我想他现在肯定是成竹在胸,魔帅赵德言为什么南下,他去突厥多年,与中原不但长久不来往,反而或许有怨,就算这样依然南下,他哪里来的自信?只怕...” 说到这里,就算是常人都知道了,何况是在场的众人? 众人皆眉目紧锁,唯有石青璇脸色不断变幻,盯着蒙跖,仿佛要从中看出什么。 “呼”绾绾长舒一口气,看着蒙跖认真道:“不行,我现在就要离开,我要马上回阴葵派。” 蒙跖心中也已猜到,绾绾是要回去劝阻祝玉研!但是,只怕希望渺茫啊,但就算如此,绾绾还是义无反顾的前往,谁道魔门无情?在绾绾身上蒙跖看到了对自己的深刻的爱情,看到了对师傅祝玉研的关爱。 点点头,蒙跖柔声道:“尽量而为,若是不行,便来找我!” 绾绾心中微微感动,歉意道:“蒙跖,对不起。” 蒙跖微微一笑,“我们两的关系还用说对不起?你放心,一切有我。” 绾绾点点头,起身腾跃空中离开。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杨公宝库的地点只有鲁妙子知道,现在你广布天下是不是早就想好了?想引我爹前来?”忽然身后传来石青璇质询的声音。 蒙跖心中是不想瞒着石青璇的,良久之后,默默点点头,“没错,不过,我的最终目标不是你爹,而是另一个人。” “另一个人?” “嗯。”蒙跖点点头,声音沉重,“一个或许比你爹还要可怕的人。我猜你爹人格分裂以及我周围所发生的一切都是这个人在算计。” 石青璇心中不由惊悚,是谁?竟然可以算计这么多人?而且可以绵延这么久的时间? 看到石青璇陷入深思,蒙跖解释道:“我对石之轩是没有任何恶意的,再怎么说,他也是我丈人,你看过那个女婿算计丈人的?我只是想利用他是这个人现身。” “什么丈人?”石青璇对蒙跖翻个白眼,“我们两还..还.没成婚呢。” 蒙跖一笑:“这不是迟早问题吗?况且,我们虽无夫妻之名但已有夫妻之实了啊。” “腾” 石青璇脸上泛起了红晕犹如初生的太阳照亮的朝霞,看的寇仲、徐子陵都发呆了。 “咳、咳” 看到寇仲、徐子陵的样子,蒙跖不由咳嗽几声,这是你们的师母! “啊?!!”寇仲忽然惊道,“陵少...我们是不是忘了洗澡啊?” 徐子陵脑中一脸迷糊,“是?是吧。” “那就走...啊,去..去一起去洗澡。” “啊?...哦。” 看着逐渐走远的二人,石青璇不由失笑出声。 第七十二章 长安乱(五) 长安。 一则消息震惊天下,少帅军、大夏与阴葵派结盟,共同开启杨公宝库,并请动鲁妙子的关门弟子——弓辰春,而且,李阀竟然也同意此事,要求参与其中。这样那其他势力就不得不趋同。但还是有人不屑,魔帅赵德言便放言,杨公宝库,能者居之。并且兴突厥兵马二十万入侵大唐边境,欲逼李渊就范。 太极宫。 一脸肃穆的李渊看着堂下庄严成排站立的大臣,淡淡道:“突厥为杨公宝库兴兵二十万入侵该当如何?” 片刻之后,堂下无人说话。李元吉见没人开口,抢先站出,道:“父皇,照往年的旧例,我们应许给突厥钱财缓解关系,而且我们现在还与突厥是同盟关系,那就更不可与其开战,为今之计,当以求和为主。适当可交出杨公宝库。”话毕,堂下落错有人发声,“臣附议!” 李渊并未说话,看着堂下并无反应的李世民,道:“秦王有何建议?”要知道,此次李阀与少帅军、阴葵派合作便是李世民做主。 轻握簪笏,李世民弯腰轻声道:“杨公宝库乃是前朝越国公杨素所留,传言和氏璧和杨公宝库,二者得一者可得天下。虽然此话有所夸大,但还是可以看出杨公宝库的重要性。若是,我李阀得到其中,则我们日后也不必对突厥求和,或许还可借此一统天下。但要是将它交给突厥岂不是羊入虎口?坐以待毙?” “哼!”李元吉未等李世民说完,插嘴冷声道:“二哥,现在可不是我李阀一家,还有少帅军、大夏,这不是间接增强他们的力量吗?” 李世民面无变色,淡淡道:“现在杨公宝库在长安!少帅军和大夏就算得到那又如何?能运得出去?如今和他们合作只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一旦杨公宝库开启,我李阀起兵包围,倒时杨公宝库不是都落入我等之手?” 李元吉一时被驳的无话可说,李渊微微点头,继而道:“太子有何建议?” 静观其变的李建成这是才站出,施施然道:“二弟说的有理。不过四弟说的也有道理。如今我李阀面对得是两个问题,一是突厥,二是杨公宝库,这二者如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既然这样,我们不如对外拖延时间,对内加快杨公宝库的开启,反正它在长安,到时只要坐待便是,成功之后,我们不但可以铲除少帅军和大夏的实力,而且就算与突厥开战,也为可一胜!” 李渊点点头,道:“那此事便由太子做主,长林军与禁军均可调动。秦王,天策军也暂且听从太子调遣,如何?” 李世民面无改色与李建成伏跪大殿,高声道:“儿臣遵旨!” 东宫。 李元吉一脸喜色,“大哥,这回我们可是夺下李世民的兵权了,只要这回在打击一下,李世民必然在难以翻身。” 刚刚担任大事的李建成却面带忧色,“此事,只怕不是那么简单!李世民可不是如此容易就交兵权的人,而且刚刚殿前李世民分明就是在给我机会。”想到这里,李建成慢慢陷入沉思。 李元吉见李建成沉默思考,便也不在说话。 三天后,跃马桥。 经过李阀、阴葵派与少帅军、大夏的商议,于今日打开杨公宝库,平分其间的宝物。跃马桥旁的一处庭院,外边军士成群森严防护,院内,只见有几人正坐在一张简陋的圆形桌子前谈话,若有认识的一定会大吃一惊,坐与左侧身穿便服一脸肃穆的正是李阀太子李建成,而与其相对的则是面色黝黑、身体强壮的大汉,即是大夏的刘黑闼。两人右侧正中坐着一袭白衣的蒙跖,而左侧正中则是绾绾。位于绾绾右侧则坐着一个身穿青衣,方形大脸上有一道刀疤,极是可怖的人,正是弓辰春。 李建成看着正中的蒙跖,心中不由疑惑,为何不见寇仲、徐子陵?偏偏是蒙跖,开口道:“不知少帅何在?” 蒙跖轻轻一笑,“小仲回竟陵集合军队,如此大事若是不派军队前来,谁放心杨公宝库能运出长安?况且我这个师傅还代表不了他吗?” 李建成点点头在为说话,蒙跖的名字自己固然听过,但是却也没放在李建成的眼中,在他的心中蒙跖的武力固然高,但是李阀在长安拥兵数十万,一人再强能强的过数十万人? 蒙跖见李建成不在说话,继续道:“那我们便现在开启如何?” “可以!”众人相顾对视,点点头。 蒙跖抬头对弓辰春道:“那就有请弓大师了。” 弓辰春点点头,起身来到这个院落偏北的一处草丛中,找出藏在其中的枯井,道:“家师札记记载进入杨公宝库的密道便在此处当中,但是具体机关却无描述,我欲下入井中一探究竟,诸位如何?” “自然是随你一起!”刘黑闼大大咧咧道。 原本众人以为井底狭窄无比,想不到竟然有数十丈宽大小,足以容得下数十人,弓辰春一下井,便在四周摸索,似乎在找什么。 趁这段时间,弓辰春道:“师傅当年留下的札记还记载杨公宝库在无漏寺下,但是只有这处枯井可前去,但是也只是谈了这一点,其中机关暗器却未明说,所以若是稍后进去要多加小心。” 李建成突然发问道:“不知令师还在人世否?” 弓辰春一脸悲伤,似乎在怀念什么,悲声道:“家师早已离世。” 李建成道歉道:“对不起,是本宫唐突了。” 弓辰春脸色舒缓道:“殿下无需道歉,家师病逝无人得知,所以殿下这才有次发问。不是殿下的错。” 忽然弓辰春右手摸到一块约半尺突起的石头,甚是突兀,使劲一按。 “轧轧” 在井底的忽然发出极响的声音。 众人心中一惊,循声向井壁看去,只见其缓缓凹陷下去,露出仅可容一人通过的入口。 刘黑闼喜道:“找到了!” 弓辰春却没有看众人的脸色,径直走入其中。 见此,蒙跖、绾绾、刘黑闼先后走入,只留李建成一人于井底。 “殿下。”站在李建成背后的李元吉开口道:“现在该如何?” 李建成淡淡道:“分两批兵马调遣,一处前来,围而不攻。另一处沒与城外,伺机而动。谢叔方你去。” “诺。” “元吉,你随我进去!我倒要看看这其中有什么。”话毕,两人身影消失在洞口。 片刻之后。 一前一后两道人影忽然自天而降,悄无声息的潜入井中,位于四周的士兵竟然毫无知觉。 第七十三章 杨公宝库 众人随弓辰春进入通道,但感觉通道先往上斜斜伸延达五丈,又改为向下斜伸,且颇为陡峭。 刘黑闼右手扶着通道壁,忽然惊讶道:“这秘道四壁竟然长苔菌?鲁妙子当真是奇才啊!” 前行十多丈后,弓辰春倏地停下,不在前行,双手在前面揣摩,道:“等等,这里一按制钮。” 说话间,用力把凸出左壁的制钮如前面的突石一般用力下按。 “轧轧”声再响。 众人只感觉身处通道忽然摇动起来,似在向下滑动。 “吱、吱” 壁底外传出滑轮磨擦岗岩的难听声音,这通道较为窄仅,而且向下滑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众人一时难以站稳,但都面不改色。 “遭了。”弓辰春突然一惊,“师傅常道:机关之学,心战为主,诡变副之,其他均等而下之,刚刚第一次按钮是送我们进入这通道,而这第二次恐怕是陷阱。” “轰” 话还未说完,活动通道骤然停止,众人还未反应被惯性一甩,猛然掉进一片茫茫黑暗中,众人脚下踩空,心中震惊,自己竟然被甩在空中。 蒙跖身运轻功,与空中缓慢降落,抬头一瞧,正要前去帮助绾绾,但见她轻摇头,便不再动手。 忽然,蒙跖脚下感觉到一丝质地,低头一看,正是一张大网,急忙出口道:“切莫用力,缓慢下降!” “什么?”刘黑闼雄厚的声音突然想起,只见他如一个坠落的星辰极向网中撞来。 蒙跖心中暗叫一声,也不管刘黑闼,直接飞起,顺手一览绾绾,右脚不经意之间,微点弓辰春的肩膀,使他扶正身体,远离这张大网。 此时,众人心思都在下降中,只看到蒙跖手扶绾绾,对于其轻点弓辰春的肩膀却未注意。 但见刘黑闼和李建成、李元吉三人在网上弹起又再跌下。 “哎呦”刘黑闼叫出声来,原来是他在这网上颠颠倒倒,直震的他发晕,李建成和李元吉到倒碍于面子没有交出声来。 倏地大网忽然下堕,疾跌近丈,且大网趁势往下束收,到底之后,刚好把三人网个结实,动弹不得。 反观其余三人,蒙跖手扶绾绾的纤腰缓缓落在地上,而弓辰春则是跌跌撞撞的倒在地上。 “蒙先生?”刘黑闼忽然道,“能不能给我等解开一下?” 蒙跖轻笑一声,也为动身,手指之间劲气四射。 “嗖、嗖” 刘黑闼、李建成、李元吉绑在身上的网瞬间崩断,将三人解放出来。 弓辰春忽然沉声道:“不要呼吸,这里充满沼气,只要多吸半口,可能就一命呜呼!” 李元吉狼狈至极,正大口喘气,听到这话,怒道:“你早不说?” 蒙跖眼中精光一闪,冷声道:“齐王,注意你的言行!弓大师,可是我请来的,我要保证他的安全。” 李元吉看到蒙跖的双眼心中以极度害怕,听到这话,急忙将话语咽下,不在说话。 “这里是什么地方啊?”绾绾忽然轻声道,因为现在身出地底,众人只感觉好似无头苍蝇一般失去方向。 蒙跖却有所感觉,自从功力回复之后,便感觉似乎自己可以将精神释放出去,形成一个直径大约数十丈的圆形,可以感到这里的任何一举一动。但现在却不是时候,所以也为开口。 弓辰春道:“诸位暂且闭息几刻,我于四周摸索一下,看是否可以出的去。” 半晌之后。 李元吉由于功力尽失,闭气以实属不易,如今再难坚持下去。强说道:“找到没?” 弓辰春疑惑道:“怎么没有呢?找不到。” 众人心中几陷绝望,难道就要憋死在这里吗? 蒙跖忽然道:“让我试试!”话毕,也不管众人反应,身体一跃,向空中一跳,附在四周的墙壁上,右手轻轻一敲,但感觉有些许错觉,使劲一拍,只见沙石碎裂,露出钢板。 “当” 众人心中一喜,刘黑闼道:“找到了?” 蒙跖又未说话,右手又是一拍。 “当、当” 空洞黝黑的地穴中传出金属的打击声,极为清脆响亮。 蒙跖心沉丹田,蓄力于中,掌中忽然散发清幽的蓝色光芒,若有人靠近定会感觉冰冷异常,慢慢附在露出的钢板上。 “丝、丝” 只见钢板之上慢慢浮上一层冰晶,竟然是蒙跖的掌力是钢板彻底冰化。 “彭” 蒙跖用力一拍,钢板随即碎裂,露出一个只能容纳一人进出的洞口。 见此,众人心中大喜,绾绾腾空一起,手抓住墙壁上凸起的凌石,立在洞口旁。 蒙跖道:“你先进去!” 绾绾微微点头,当先一步跨入洞中,随后,蒙跖落在地上,扶起弓辰春将它送到洞中,之后几人相继进入洞内。 只见原本只能容纳一人的洞口。进去之后,豁然扩阔,一条走廊出现在眼前,笔直的往上延伸而尽头则泛出蒙蒙青光。 刘黑闼疑惑道:“莫不是幻觉?” 弓辰春道:“不是,我也看到了,我们暂且上前一探究竟。而且这里空气也清新许多,足以供养我们。” 众人循光源慢慢前行。 “我的娘,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夜明珠,每边六颗,怪不得这么亮,原是这宝贝。”刘黑闼忽然惊呼出口。 众人往前一看,只见尽头有是道钢门,上有钢环,门外两侧各嵌着六颗青光闪亮的明珠。亮度虽不强,已足可令几人视物如白昼。 蒙跖却身躯忽然微震,见到门侧左壁光滑的花岗石壁被人以匕首硬刻出几字——“高丽罗刹女曾到此地”! 傅君婥果然曾今到过这里!趁众人眼中只有夜明珠之时,蒙跖轻挪步伐,站在字前,左手背后,将字迹抹去。 长久未说话的李建成忽然开口道:“什么时候进去?要不我们暂且出去,寻机进入?” “哼”刘黑闼轻哼一声,淡淡道:“只怕是你李阀想要一网打尽,一箭双雕吧!” 蒙跖道:“都闭嘴!弓大师,你看如何?” 弓辰春道:“既然到此那又半途而废的道理?只是这门甚是固硬,想必又有机关,你们暂且忍耐几时,我在从四周找找看。”话毕,弓辰春弯腰展开搜索。 但是片刻之后,察尽四周也无像先前那般的按钮。 看看几人,弓辰春道:“只怕,这是需要开门手法的。” 刘黑闼道:“开门手法?那是什么?” 弓辰春道:“有些机关大师,不会再门外设机关,而是在门内设机关,且这开门手法只有一种,若是错了,只怕便由数不尽的箭矢把我们射成刺猬,若是对了,我们就可以进入其中。诸位看如何?” 于此同时。 井外,四周忽然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士兵,当前一员大将正是谢叔方,高喝道:“随我下去,见到壁上****便是暗记,照此前行!” 怪不得李建成一路不说话,原来是于路上暗留记号,只待李阀士兵。 长安城外。 只见一处据城数十里外的荒地上出现数百名身穿麻衣的百姓,散坐于场中。当先一人头戴斗笠,遮住面容,坐在在地上,似乎在等着什么。 第七十四章 谁? 杨公宝库。 众人听到弓辰春此话,一阵沉默,李建成道:“如何?我们还是先退出去,等在有准备之后,在启杨公宝库。” 刘黑闼眼睛一瞪,似有话说,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也没有走。 立在一旁的绾绾忽然道:“在场都是身怀高深武学之人,难道还怕几十年前的箭矢吗?” 蒙跖道:“弓大师有几分胜算?” 弓辰春右手一摊,“五五开!” “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现在就开启。”话毕,蒙跖扭头对李建成道:“太子若是担心,可以先出去,留我等在此便可。反正杨公宝库在长安,又走不了。” 李建成笑道:“诸位愿殊死一搏,本宫怎能退却?既然蒙先生要开,那就开!” 众人抬头相互点头。 弓辰春道:“那诸位做好准备了!”话毕,右手探出抓住门前的钢环,使劲一拉。 “嗦、嗦” 门环竟然被拉开,露出一条钢索。 众人心中一惊,如临大敌,不知道是碰触到机关暗道了还是打开了这道门,都屏息静静察看。 片刻之后,没有任何反应。 弓辰春忽然慎重的将左右手相互对换换,把门环转动。等到第三转时,钢门传来“的”的一声,清脆响亮。 众人将知觉放到最高,凝息注意。 “兹” 钢门向两边自然的缓缓大开。 另一条廊道出现眼前,末端没入暗黑里,令在场的众人难测远近深浅。但扑面而来的空气更觉清新。 “成了!”刘黑闼脸上一喜,脱口而出。话毕,就要上前。 “且慢!”弓辰春突然出口,“师傅是不会这么简单的,你们难道忘了刚刚我们进来之时?谁知道里面会不会有什么暗器?先不要进去,我先观察一下。” 听到这话,众人顿时感觉似有一盆冷水倒在头上,使刚刚的热劲一下子冲散。 但见弓辰春慢慢伏身趴在地上,仔细的瞧看,似乎想要从中看出什么端倪。 “是了!” 弓辰春似恍然大悟,“你们看着地板,除这块以外,其余都为青色,显然是有机关所在,你们跟我的脚步走,切莫妄自擅动!” 听到这话,众人小心翼翼,唯有李建成盯着那块青石似有所想。 话毕,弓辰春如履薄冰,缓慢前行,忽又停止,原是前方道路漆黑一片,难以看透,若是在出个什么问题只怕就要葬身于此了。 “你们谁带了火折子?” 众人相互对视,摇摇头,显然都没有帶在身上。 “我有办法!”蒙跖忽然开口,话毕,也不管刘黑闼惊异的目光,直接从他身上扯下一片布条。 “你干嘛?” “干嘛?废话!当然是做火把了!” 只见蒙跖将手中的布条拉长缠绕在一起,前头打一个结,头朝下放倒。左手一伸,一股火红灼热的真气从上发起,骤然将布条点亮。 众人心中骇然,都道蒙跖武学惊人,重生之后,更是与宁道奇比肩,一直以为是传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随着布条燃亮,将四周照尽,只见长廊尽处竟然有一面布满发射小孔的墙,细细数来只怕有三十个以上的箭孔。每个箭孔射出一箭,三十多枝劲箭同时发射,如果刚刚刘黑闼盲目踏入,只怕他们就要被射成筛子了。 众人只看得倒抽凉气。 弓辰春笑道:“不必如此,这杨公宝库修建也有数十年了,这箭孔也多有故障,箭矢也多腐化,若是真的射来,我们也可轻易躲避。” 听到这话,众人松了一口气。 随弓辰春慢慢前进,幸运的是,众人在没有碰上什么机关暗器。 当抵达长廊尽处,左方出现另一廊道,连接另一空间。 弓辰春看着前面隐约露出的角块,道:“到了!” 慢慢穿过廊道,蒙跖高举火把。众人定睛一看,顿时愕然以对,一阵无语。 只见地库内没有他们所想象的太多宝物兵器,而是仅仅只有一些。可以说,连一千人都装备不起来。与他们想象中的杨公宝库简直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这是一个宽阔的密封地室,室顶四角露有通气口。两边平排放置共十多个该是装载奇珍异宝的箱子,贴墙有几十个兵器架,放满各种兵器。但都只是普通货色,而且全部生锈发霉,似乎只要轻轻一碰便会分化,这武器只怕是拿去送人也没有人要。 刘黑闼抓头疑惑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杨公宝库就是这个样子?这连我大夏的一个兵器作坊大都没有,而这些破铜烂铁,就算你们给我。我也不要。” 蒙跖却没说话,悄然走进一个箱盖,伸手揭起,只见里面全是古玉珍玩一类的东西,看来都价值不菲。 众人也随蒙跖一般将十多个箱子逐一看过,发现也只是和前一个箱子差不多,李元吉悻悻道:“这是杨公宝库?这十几个箱子中的宝物,只怕连我齐王府的珍宝多都没有,我猜,这不过是杨素抄人家时私自留下的贵重物品。怎么是宝贝?只怕是世人夸大杨公宝库了。” 蒙跖仔细观察四周,并没有说话,忽然抬头一瞧,只见隐约间似有一个挑灯挂在上方,定睛细视,有些许金光闪出,蒙跖腾跃起身,伸手向上探去。 倏然,弓辰春手上的火把一灭,众人眼前顿时一片漆黑。 心里猛地一跳,弓辰春道:“都不要动!” 刘黑闼道:“不就是火把灭了吗?有必要一惊一乍吗?” 若是有人在弓辰春面前,定然会大吃一惊,只见他脸色骇然,似乎碰上什么诡异的事情,“我...我们...进来...时,几人?” 刘黑闼轻笑道:“弓大师,这就吓得不成了?我们六个人啊!” 弓辰春结巴道:“那...那...你背后的...是谁?” 众人听到这话,仔细一瞧,之间李建成、李元吉站在一起,弓辰春与绾绾相傍在箱子旁, 蒙跖站在正中,而刘黑闼则站在最后方,但是众人却发现,刘黑闼后背似有一双闪着青色光芒的眼睛看着众人,杵在哪里。 刘黑闼只感觉毛骨悚然,顿时汗流浃背。 “是....谁?”长久之后,刘黑闼嘴角蠕动,结巴道。 第七十五章 邪帝舍利 “桀桀” 刘黑闼身后的人影发出古怪如铁丝磨牙般刺耳的声音。 听到这声响,众人心中反而没有了对未知事物的害怕,既然能发出这般声音想必是人非鬼!刘黑闼兀地左手向后一掌,迅捷无比。 “咻” 暗黑的密室中发出手掌划空的破空声,却是这掌已然落空,趁此机会,刘黑闼猛地向前一跨大步,转身看向身后,发现空空无也。 倏然,刘黑闼眼前一亮,却是蒙跖又点亮弓辰春手中剩余的破布,又照亮了杨公宝库,众人左顾右盼,发现还是只有六人,在没有其他人。 “刚刚那到底是什么?”刘黑闼疑惑的看向众人问道。 蒙跖轻笑一声,似对其不屑,“魑魅魍魉罢了。”话毕,将刚刚从密室上方挑灯中取出的金匣子放在右手之上。 “这是什么?”绾绾看着蒙跖手中的匣子疑惑道。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话毕,两手正要打来匣子,突然,眼前一道青色光影疾迅一闪,若换作他人,只怕手上的匣子早已被取走,但蒙跖是何等人物?未等青色光影靠近,右手便以反转朝下,左手向前微微一推。 “彭” 众人耳边但听一声闷响,只见蒙跖不动站如钟,而在其前面却突兀出现一人,身形高挺顾瘦,皮肤晶莹如玉,面容却又略带苍白,一双冷冰冰如寒刀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给人一种冷酷无情的感觉,身上披一件青色布衣,头戴束发。 “终于出来了吗?”蒙跖淡淡道,“我还以为你是属鼠的呢?” 来人眯起的眼睛中微微一闪,冷声道:“我倒以为中原传说的蒙跖武学高强不过是人云亦云,夸大而已,想不到今日一见,却是我小看你了。” 绾绾站在一旁仔细瞧看来人,忽然面带异色,出声道:“魔帅赵德言?” “哈哈”赵德言仰天大笑几声,“果然不愧是祝玉研的徒弟!没有见过我,竟然也能够推断出我是谁!” 众人听到这话,心中一沉,“魔帅”赵德言,魔门之一魔相宗传人,同时也是魔门八大高手之一,被石之轩击败之后,投入******为军师,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蒙跖道:“赵德言?没听过。你也来抢夺杨公宝库?” 赵德言大笑的脸容慢慢僵硬,声音刺耳,“我对杨公宝库可不管兴趣!但是我却对一件东西感兴趣。” 刘黑闼疑惑道:“什么东西?” “圣帝舍利!” “什么?” 圣帝舍利,又名邪帝舍利。邪帝舍利是被魔门第一位魔帝谢泊所发现,当时他只是为寻找一套有关医学的帛书,却无意中于一座属于春秋战国时代的古墓内发现。 此墓位于齐国境内,墓室不但宏大壮丽,而且陪葬品极其奢华,只算生葬的骏马便就有百匹之众,可知墓穴的主人生前纵非王侯将相,权势地位亦非常之高。 而当时的谢泊虽因不容于当时独尊儒学的正统社会,致愤世嫉俗,行为怪异,本身却并非什么十恶不赦的邪人,独寄情医道,希望能通过医术,破解魔门最神秘的经典《道心种魔**》之谜。 而当时发现的邪帝舍利是放在墓主所枕后颈之下,满布血斑,晶莹斑驳,因属晶状的半透明特质,故归类为黄晶,而事实上它却和任何黄晶石都有很大的差异。 最惹起谢泊兴趣的是此晶球竟然拥有吸取和储存人类真元和精气的奇异特性。这发现实是非同小可。因为在魔门中,早流传有吸取别人功力的各种邪功异法。但不论施术者如何高明,吸取他人真气只属辅助或暂时性质,从没有人能真的把别人数十年功力永久性的据为己有,并大幅和无休止地增加自己的功力。就算能办到,由于真气本质的差异,只会是有害无益,动辄有走火入魔之祸。当然,从金庸世界而来的蒙跖当然除外。 而人所蕴含的元精却是玄之又玄的另一回事。 道家有所谓的三元,其在天为日月星之三光,在地为水火土之三要,在人为精气神之三物。而练精化气,练气化神,练神还虚,正是整个道家的修炼过程。在元精、元气、元神的三元中,元精乃一切的根本,元气和元神是把元精修炼提升而得。元气和元神因每个修行之士际遇和方法不同,各有差异,元精却并无分歧。 这一发现令谢泊欣喜若狂,经多年钻研,终创出一种把元精注入晶球得方法,那时他离大归之期不远,遂在临终前把元精尽注球内,并嘱下一代找出提取球内元精的方法。 自此晶球被命名为“圣帝舍利“。这带来魔门两派六道中天邪道最为头痛的问题,像谢泊这样博学多才,识见超凡,拥有大智大慧的人实属百年难得一见,历代继承者虽殚思竭力,千方百计,却仍像坐拥宝山,分享不到半个子儿好处。且因不得其法,令舍利不断吸取各式各样有害或无害的元气,令问题更趋复杂,更难解决。 不过历代邪帝,都是遵循祖训之人,只要非是横死者,临终前均依遗训把元精注进舍利内,这亦成为天邪道历代宗主所选择的辞世方式。因为种种变化,研究如何提取舍利元精成为高度危险的事,一个不好,动辄有走火入魔之险。但若是有人能提取舍利内有益的元气,确能令功力倍增,这事实使历代传人更是锲而不舍。至于如何提取舍利内的元精,则仍是一筹莫展。 直至向雨田出现,传说他以天纵之才,修炼“道心种魔**“,又悟出提取舍利元精之法,使谢泊的梦想得以实现。但这时向雨田却因修种魔**出岔子,又因为尤鸟倦四徒没有一个是成材的,想要传承舍利,可惜向雨田却忽然失踪,魔门四分五裂,内斗不休,直到邪王石之轩出现,世间众人皆以为邪帝舍利在石之轩的手上,却不知当年舍利被鲁妙子所夺,一方面怕威胁自己的安全,另一方面怕江湖因此掀起腥风血雨,便趁杨素设计杨公宝库之时,将舍利密藏杨公宝库之内。 自此世间在无人可知邪帝舍利的所在,但是事情总有漏洞,魔门之人对舍利有种特别的感应,也因此发现了舍利所在,但这仅仅只限于魔门高层有限的几人。 第七十六章 受困? 众人都是聪明绝顶之人,见赵德言如此说,怎还能不知道?蒙跖手上拿着的金匣子便是装有邪帝舍利! 李元吉一旁似恍然大悟,道:“我说这杨公宝库为何东西不但如此少而且价值低廉,原来都是为了隐藏的这邪帝舍利!” “嗖、嗖” 忽然众人听到杨公宝库外即刚刚经过的那条隧道之中传来箭矢飞射的声音,随之而来的便是嘈杂的惨叫声。 刘黑闼双目圆睁,怒道:“李建成,你使诈!” “太子、太子”话还未说完,杨公宝库门口当先出现以为身穿鱼鳞甲的中年人,正是谢叔方。紧随其后的便是数十位手持火把的军士,只见他们衣服上血迹斑斑,看来前面的箭矢对他们造成不少的伤亡。 李建成看到谢叔方,眉头紧锁,似乎心里还是极度不安。 突然,蒙跖踏前一步,拿出手上的金匣子,道:“赵德言,你不是要我手上的邪帝舍利吗?那就来拿啊!” 赵德言紧盯蒙跖,左右手间隐约可见握有两条幼如尾指的钢链子菱枪,通体黝黑,子头呈菱形尖锥,但是,也仅是如此而已,没有出手。 “怎么?”蒙跖甩了甩手中的金匣子,“你不想要吗?” “哈哈”赵德言仰天大笑,继而扭头对李建成道:“合作如何?只要夺下邪帝舍利,我突厥立刻退兵,而且愿相助李阀统一天下,同时,也支持太子你登上帝位!如何?” 原本静观其变的李建成眼中精光一闪,冷眼看向蒙跖道:“好!” “哈!”蒙跖看向二人,似不屑道:“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赵德言声音猛然一提道:“我看是你不自量力吧!还不动手!”话毕,一双纤手猛然从身后袭来,蒙跖猝不及防,向前一跌,赵德言手中百变菱枪陡然变直,劲气四散,直冲蒙跖百会。 “喝”蒙跖单手屈指疾驰向前一点,正是大理段式一阳指,赵德言手下百变菱枪忽然一软,似如长鞭,兀地一打,直击蒙跖胸间。 只见蒙跖不慌不忙,右脚轻点,闪避此招,推在其后,同时,双眼一眯,似痛心疾首,看向绾绾道:“为什么?” 绾绾轻笑一声,道:“别忘了,我可是魔门中人!相比邪帝舍利,谁更重要!难道你不知道?况且这也我的野望。” 蒙跖怆然道:“别人偷袭我,我自当不顾,可是为什么你竟然会偷袭我!绾绾,你当真令我失望透顶,伤心欲绝!” “嘻嘻”绾绾仿佛心痛,愁眉道:“想不到我在蒙跖哥哥心中这么重要。绾绾真是伤心啊!” “想不到吧?”赵德言似洋洋得意,话毕, 扭头一转,看向李建成道:“如何?” 李建成笑道:“果然不愧是魔帅,竟然能够使绾绾仙女都倒向我们这边,我李建成自然鼎力相助!” “哈哈”蒙跖声音似悲哀,又含冷意,“今日,你们谁都走不掉!” 话毕,左手将金匣子放在怀中,右手缓缓握拳,霎那间劲气四射,紫光闪耀,照的众人脸色似乎抹上一层紫霜。 “上!”李建成面色凝重,身形退后,右手一挥,谢叔方等人立刻拥挤向前,蒙跖似无惧于此,弓身弹射而出,右手之上紫光在冲进前面的军士身上错身而落,还未反应,军士已被冻结成冰! “太子快退!”谢叔方急速后撤,正要赶往李建成方向,可是还未踏出一步,瞬间结为冰渣。 众人脸色骇然,如此神功简直闻所未闻! 赵德言脸色一变,看向绾绾道:“在不动手,我等皆要命丧于此了!” 绾绾此时也面色凝重,点点头。 赵德言与绾绾腾空一跃,只取蒙跖。 “大哥”李元吉看着场中的情形,问道:“我们该如何?” 李建成双眼微闪,坚定道:“撤!”话毕,也不管在场的军士,径直与李元吉扬长而去,跌坐于地上的刘黑闼见二人偷走,猛喝:“小贼,那里去!”急忙起身直追二人,到此,杨公宝库中仅剩赵德言、绾绾、蒙跖与弓辰春四人。 场中。 虽然赵德言、绾绾以二敌一,但却明显处于劣势,赵德言额头之上以隐隐可见汗水流出,突然,蒙跖空中大喝一声,同时使出狮吼功,赵德言瞬间眼前一黑,似马上昏厥,使劲喊出“还不出手!!!” 骤然,蒙跖背后突然闪现一人,单掌落下,直击其后背。 “噗!”蒙跖吐出一口鲜血,手脚瞬间凌乱,一时无措,但是令人出奇的是这个机会绾绾竟然没有动手,不过,刚刚赵德言受伤以无暇顾及场中之事,所以也没看到。 “当”蒙跖怀中的金匣子落在地上,来人轻落于地,伸手缓缓捡起地上的金匣子。 “石之轩!”赵德言忽然出口道:“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 蒙跖豁然抬头看向眼前石之轩,只见他正俯视倒坐地上的自己,身穿儒服,外披锦袍,身形高挺笔直,潇洒好看,两鬓带点花白,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奇气质。 但他的目光却是寒如冰雪,似是不含任何人类的感情。 “石之轩!?”蒙跖勉强道。 石之轩目中闪过一丝不知名为的光彩,继而声音转冷道:“是!”话毕,在不管场中的人,扬袖一甩,便径直离开,似乎在他眼中没有什么是重要的,即使是拿到手上的邪帝舍利也不看一眼,就这样离开此地。 “赵德言,来老地方寻我!” 跌坐余地的赵德言此时也缓缓起身,看了一眼蒙跖,眼中精光一闪,却未动手,只去追石之轩。 杨公宝库外。 赵德言见石之轩站立于两扇精钢所制的铁门外,似在伏身看什么。 “那是邪帝舍利吗?”赵德言不管石之轩这奇异的动作,直接问这个问题。 石之轩摇摇头道:“金匣子被鲁妙子所上精锁,只要稍微打错,便是玉石俱焚的下场。” “那该当如何?” “从长计议!” 看到赵德言离开那两道铁门,石之轩右手一拉门上的圆环。 “索” 两道铁门竟然缓缓扣回,稳稳的镶嵌紧闭在一起。 “你干嘛?” 石之轩疑惑道:“难道你想蒙跖还活着出来?我可不是他的对手!” 听到这话,赵德言双眼一转,看向石之轩袭击蒙跖得左手,只见已经泛起晶莹的冰晶,令人不寒而栗。 “这......” “走吧!”石之轩深深看了一眼关上的精铁门,“希望能困住他吧!” 第七十七章 真杨公宝库 杨公宝库内。 剩余的几人听到暗道外的精钢门缓缓闭起的声音竟然没有任何动作。 片刻之后。 绾绾急忙扶住蒙跖,道:“没事吧?” 蒙跖嘴一咧,顺势倒在绾绾怀里,呻吟道:“不行了,不行了,马上就要死了,绾绾...快、快,给我一个吻!” “哼”绾绾扭头一推蒙跖,“人家那么关心你,你就这样。” 蒙跖赶忙站起身来,道:“我这不是缓和一下气氛吗?” 绾绾也没有在追究,看着蒙跖道:“可是成功了?” 蒙跖原本嬉皮笑脸忽然凝重下来,“瞒过他人容易,只怕没有瞒过石之轩啊!” 旁边一直倒在地上的弓辰春道:“怎么可能?那他为什么又走了?” 蒙跖长叹一声,心中浮现那飄妙的身姿,“或许是因为青旋吧!” “师傅”弓辰春伸手将脸上面庞一扯,赫然露出一张精致又熟悉的面孔,正是徐子陵,“现在给该如何?” 蒙跖道:“找出真的杨公宝库,按通往长安城外的密道,直接送给小仲,然后运出关中!” “是。”话毕,徐子陵身形一正,直接走出杨公宝库,来到暗道内。 看到徐子陵出去,绾绾看着蒙跖,长久吐出几个字,“真的可以吗?” 蒙跖瞧着绾绾从未露出的害怕和担心,坚定道:“可以!走。” 杨公宝库外暗道内。 三人来到到密布箭孔的墙壁,背后对正长廊和尽端紧紧关闭的铁门。 蒙跖道:“呆会儿,定然会万箭齐发,你们先退后,在这里等我。” 绾绾和徐子陵对视一眼,双双退后,站在蒙跖后。 蒙跖双手之上泛起晶莹的蓝色光芒,轻轻附在这墙壁上。随后用力一推。 机括声起。 十枝劲箭激射而出,呼啸而去! 可是还未射出,便被蒙跖所制造的冰晶挡住。 “喝” 蒙跖继续向里推进。 “当当”声连串响起,射出的箭被阻挡在冰晶之内。 继而墙内再无声息,想必是鲁妙子所设立的箭矢以射完。 蒙跖手一松,看向徐子陵。 徐子陵点点头,走到墙壁旁,把两指分两边插进箭孔,运劲上托。 墙壁往上升起,蒙跖也伸手抓着活壁底部,助徐子陵一臂之力。 轴轮滑动的吱吱声缓慢响起。 寇仲忽地缩回手指,喝道:“停!” 石门只有一半缩退进顶壁内,徐子陵道:“可以了,在往上推只怕又要碰触到老头子的暗器了。” 蒙跖点点头,伏身与绾绾走进去,徐子陵随后跟进去,又将活壁回落下来,再被推回原位。 黑暗中,三人四处摸索,只是不敢去碰那发箭的机关。 这是个宽约二十步的正方形地室,空气流畅。 三人面前出现一面厚重的墙壁。 徐子陵来到左方,蒙跖走到右方。两人互看一眼,“推!” “卡嚓”一声,两壁同时陷入寸许。 继而蒙跖在为动,徐子陵往活壁挥去,“隆隆”声响,活壁往内摇摆,三人几欲立不住脚,向内倾跌。三人瞬时走进活壁内。 “蓬”! 活壁在三人身后关上,竟又“卡嚓”一声上了锁,巧妙至令人难以相信。 像历史重演般,一道长廊往前延伸,尽端是夜明珠的蒙蒙清光。 借着微弱的清光,徐子陵细察地面道:“地面是由用两种不同深浅的灰砖成的,和刚才的廊道不同。按照老头子所说,我们走浅色砖!” 三人踏着浅色砖步步为营的往前推进,约五十止后,左右两排各三颗夜明珠的映照下,果然是一道门,没有钢环,只有个圆形的掣钮,边圆满布刻数,共四十九格,钮的上方还有个红色的圆点刻在门壁上。 蒙跖道:“这便是鲁妙子的天地锁吗?” 徐子陵点点头,随后蹲下来,缓缓扭动掣钮,等刻数二十一经过红点,掣钮发出轻微异响,继而用力按下,发出“卡”的一声脆响。 随后徐子陵又反方向把掣扭回去,到四十七度,异响再起,按下去又是另一声机括响音。 续往右转到四十七度再按一下。 “卡嚓”! 听到这声三人心中或多或少有点激动,闻名世间的杨公宝库,便要重现人间了。 徐子陵站起身来,拍拍手掌,随后按在门上,用力一推。 钢门应手内移现出一个方广仅十步的小室。 小室中央处有个水井般的设施,井上有个大绞盘,盘上卷有一小截粗如儿臂的铁链。 徐子陵与蒙跖转动绞盘,盘上的铁链不断增多。另一端显然连系着轮轴一类的布置,只容他们逐分逐寸地把链子绞上来。 “卡”! 链子再绞不动。 徐子陵继而把绞柄锁死。 三人在不动半分,只是静心守候。 半晌后,三人脚下深处忽然传来如闷雷般“隆隆”异响。 蒙跖道:“这...好似水流声!” 徐子陵道:“机关竟然是利用水力发动的。” “轧轧”之声连串响起。 宝库的开关终于启动。 分隔西南轴和东北轴的两扇连锁活壁同时开启,现出通往东区宝库的秘道。 三人穿过长廊,来到一个圆形的石室,中央放置一张圆形的石桌,同时有八张石椅,上面绘有一张图文并茂、阐析详尽的宝库地图,更显示出宝库与地面上长安城的关系。这正圆形的地室四周分有四道普通的木门,分别通往四个藏宝室,桌下尚备有火石、火熠和纸煤,以供点燃平均分布在四周室壁上的八盏墙灯。 灯火大明后,三人逐室搜索,为之叹为观止。 徐子陵叹道:“杨公宝库果然名不虚传!” 四座石室,每室宽广达数十丈,三座藏兵器,一座藏以黄金为主的财宝。 所有兵器,均以防腐防的特制油布包里妥当,安放在以千计的坚固木箱内。 徐子陵粗略估计,只强劲弓已达三千张以上,箭矢不计其数。其他甲、刀、枪、剑、戟各类兵器,更是数以万计,足可装配一个万人劲旅有余。 “呵”蒙跖轻笑一声,“这回只怕小仲受不了了。” 徐子陵低头用神观看绘在石桌面的地图,道:“师傅,邪帝舍利怎么办?这杨公宝库共有四条地道,入口分别在四库之内,其中一条直达城外一座小丘处。” 蒙跖道:“小仲想必早已等待多时,先把东西运出去,要不然夜长梦多!” 第七十八章 设局 徐子陵问道:“但是要运走这么大批黄金兵器,少帅军全军出动,也力所难及。况且少帅军远在江淮。而且若要一次过运走,组成的骡马队至少有十多里长,这样去搬东西,只是个大笑话。就算走水路,至少也要十条八条超级大货船。” 蒙跖笑道:“没事,只要能离开长安便好说,之后我们分批送出。” “嗯。”徐子陵正读至开启地道的方法,道:“这里还有一套封库的方法,可以让我们把位于西南轴的假库和真库分隔开来,这样以来,就算李建成在派军队开挖,也只怕难以挖到这里。” “好!” 蒙跖道:“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取出邪帝舍利!” 徐子陵点点头,从桌旁起身,双手抓着桌沿,朝上拔起。桌子应手上升两寸,发出一声轻响。 随后,徐子陵抓住桌沿缓慢向左旋去,只听圆桌下发出轮轴磨擦的声音,桌旁一方地板往下沉去,现出内里窄小的空间。 徐子陵走到小方洞旁,探头下望,道:“有个封盖的铜制小罐子。” 蒙跖伸手下去,不是要把桶盖揭开,而是挽上手中称称,试探桶子的重量。 徐子陵心中可谓是激动至极,见蒙跖没有作声,忍不住问道:“怎么样?” 蒙跖长身而起,道:“先把秘洞关上。” 徐子陵依言封洞,待一切回复原状,三人重新坐下。 蒙跖奇怪道:“这桶子最少也得重百斤。” 绾绾眨眨眼睛问道:“有这么重?” 蒙跖心中也是奇怪,要说是舍利,自己在金庸世界中也见过不少,最重的也不过数十克而已,而这手中的铜质小罐,除却这铜块也得有几十斤。但自己的精神确实感应到了球状的物体,可以知里面必然是邪帝舍利。 绾绾道:“传说邪帝舍利有影响人大脑的奇异作用,莫不是邪帝舍利浸在奇怪的溶液内即使人感应不到舍利所在的独门秘法?” “应该是如此!”蒙跖面色一缓,“刚刚我摸上铜罐的挽手时,脑海竟出现充满血腥的可怖情状,耳内更似听到千万冤魂索命的厉呼,不过也只是片刻而已。所以邪帝舍利定然是被鲁妙子藏在这奇异溶液中。” 徐子陵心中不由一惊,连师傅的功力都受影响,不由打个寒噤道:“这么邪!” 蒙跖将铜罐藏在怀中,道:“现且不管它,小仲一定在长安城外等急了,我们先出去。” 随后三人朝通往城外的秘道入口走去,依鲁妙子留下的指示开启秘道的隐门,果然如他们所料,是另一间相连的密室,另一边才是通往城外秘道的入口。 在火把光下,这间只有邻库八分之一大的小室放置了大小不一共八个桃木箱,三人心中不由好奇,其中有什么?于是决定先查看箱内的东西,才到秘道的另一端探查情况。 此时徐子陵对整个杨公宝库已有较深入的了解,且愈清楚其中的情况,愈为整个底下建构的匠心独运,鬼斧神工而赞叹。 蒙跖似乎看出徐子陵心中所想,道:“这杨公宝库若不是有当时权倾天下的杨素全力支持筹划,兼且长安又是在兴建中的城市,想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地底建一座宝库,谁都办不到。鲁妙子固然重要,但更令人敬佩的却是杨素!在长安城,天子脚下,能够建立如此大的宝地,这是何等计谋与魄力?” 徐子陵点点头,又道:“这杨公宝库算起来,应该只有鲁妙子、杨素和杨玄感知道,但是鲁妙子隐居,杨素、杨玄感先后身死,那母亲是如何得知的?而且还传到了高丽?而且在高丽似乎只有母亲一个人知道,傅君瑜也不知道!” 听到这话,蒙跖眉头紧锁,这一点确实奇怪,又不由想到当日东溟派所发生的事,道:“且...静观其变!” 徐子陵见师傅如此说,也不在想,顺手打开第一个箱的盖子,里面竟是几套折叠整齐的衣服,拿起一看,只是普通商旅惯穿的服饰,手工质料不见出色,衣服之下赫然有两个面具,只望一眼便已知是出自鲁妙子的妙手,大喜过望,自从在飞马牧场,鲁妙子传给自己两张面具后,自己有些事便容易许多,如今又得到两张。 接着徐子陵把其他箱子逐一打开,两箱是真正价值连城的罕有珍宝,琳琅满目,另外五箱却是各式兵器,无论一刀一盾,均大有名堂,想必是杨素珍藏的历代神兵利器。 三人顺步再到通往城外的秘道入口,火熠光映照下,两条铁轨延伸而去,轨上停放着十多辆铁制车厢,每车十轮,结构坚固,可盛载重物。 继续向前走,一道暗闭的铁门出现在三人上头,徐子陵走上前,使劲一推,豁然一道阳光照射在他的脸上,只觉得仿佛自己十几年照射的阳光都不如此时自己所看到的,回头笑道:“师傅,到了。” 蒙跖道:“走,我们去看看小仲在哪里?” 片刻之后,三人找到隐藏在林中带领近百人头戴斗笠的寇仲,果然,寇仲见到这杨公宝库,一时高兴都忘了自己是谁,急忙带领人马,将杨公宝库中的一部分取出,向关外运送,借道蜀中,到长江通过宋阀和东溟派的船只,只输送到江淮。徐子陵也留下助寇仲一臂之力。 另一个山头,蒙跖与绾绾站在一起。 看着眼前自信挺拔的蒙跖,绾绾蹙眉又问道:“真的可以吗?” “真的!” 蒙跖如何不知绾绾一再所说的事?祝玉研对石之轩可谓是爱极深恨极深!如今更是对他咬牙切齿,与除之而后快。 但是自己却不是石之轩的对手,所以只能通过邪帝舍利来增加自己的功力,但是显然祝玉研是没有这样的能力的,可仇恨已经迷失她的双眼。 当日,绾绾回到阴葵派将蒙跖所说,告诉祝玉研,没想到,她竟然情绪更加激动,几欲立马前来,抢夺邪帝舍利,绾绾费劲心思才又将她稳住,前来寻找蒙跖帮忙。 蒙跖此时也是进退两难,一个是石青璇的父亲,一个是绾绾的师傅。自己帮助谁都不行,而且自己也谁都不能见死不救。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蒙跖只能先自己拿走邪帝舍利,让两人都得不到。所以设下这个局,先令鲁妙子制造根本解不开的金匣子,装上假的舍利,藏在蒙跖身上。 之前,假杨公宝库顶上其实什么也没有,不过是蒙跖腾空一跃,从袖中拿出假舍利,火把灯熄灭也是徐子陵故意的,绾绾更是先于赵德言商量好,偷袭蒙跖,也只为逼出石之轩,抢走假舍利。 但是,石之轩好似发现了,但因为石青璇却没有深究。 蒙跖其实心中也不是很确定,但是为了抚慰绾绾的心,只好如此说。 第七十九章 再会石之轩 听到蒙跖如此说,绾绾心中稍微安定了许多,又道:“邪帝舍利如今在你手上,你如何处置?吸收它吗?” 其实,也不怪绾绾这样想,魔门几代人都难以解决的吸收他人功力如何化解之道,对蒙跖来说,没有多大难度,当初北冥神功的现世,着实使魔门之人吃惊。 轻轻摇了摇头蒙跖笑道:“没必要,说实话,我还想摧毁邪帝舍利,可惜我办不到,舍利中有魔门数十代邪帝功力所积,以我一人之力也只怕难以企及。” 绾绾道:“那你怎么办?” “或许....” 话还未说完,突然从空中飞出一人,如儒仙而临,令人不自神往。却是刚刚偷袭蒙跖的石之轩! “不如给我如何?”石之轩语气柔和,似家中长辈出言慰劝后生。 虽然如此,但是蒙跖却还是从石之轩的眼中看到了冰冷如霜的目光以及蔑视一切的自傲。 “邪王石之轩!”以绾绾的定力都不由脱口而出。 蒙跖道:“既然邪王想要舍利,那可否给我一个理由?” 石之轩嘴角微咧,轻笑一声,“其一:我当初可是救你一命,当日你坠落悬崖,是我将你护卫,否则今日就没有你了。其二:石之轩这个名字,可不是你叫的。” 蒙跖心中一愣,既有惊讶又有欣喜或许还带有一丝感动,吃惊是因为当初自己却是在景室山坠崖,可是最后却出现在了数百里外的长江,自己一直想不明白原因,而现在才知道,那是石之轩救了自己一条命。欣喜则是因为石之轩说自己不能叫他名字,那意思就是说他承认自己可以和石青璇在一起,也就是说他认可了自己这个女婿。 这一下,蒙跖却不知该如何说了,石之轩这一步,可是直接掐中自己的死穴,让自己无路可退,果然是邪王啊!仅仅说了几句话便将自己置于情理之下。若是他人,只怕以难以应付,可惜却是蒙跖。 “正因为有这两条原因,在下才不能将舍利交出。还请邪王见谅。”蒙跖弯腰抱拳,以示尊敬。 听到这句话,石之轩脸上泛起好奇的表情,没有说话,眼中带有一丝玩味。 蒙跖继续道:“作为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而我与青璇之事,邪王既然首肯,那在下与邪王之间亦属亲辈。两事相加,在下自然见不得邪王愈走愈远。世人或是诽谤或是称赞,但在下却是对邪王有另一番见解。 数十年前的邪王定然是意气风发,气宇轩昂,自诩独霸武林,有一统四分五裂魔门之野心!为此,邪王不惜与阴葵派的祝玉研在一起,但我想邪王心中不仅是为了魔门应该还是喜欢着她的,只是因为自己的野望却又不得不放弃她,此时的你将任何人都不放在眼中。 直到碧秀心的出现,如一谭深不可测泉水深深的吸引了邪王。或许是因为她的与众不同,使你放下了自己的野心,放弃了自己的一切只为和她在一起。 在幽林小谷,你放歌长啸,恩爱如故,相情相爱,也许是寂寞了,你重拾自己的野心,帮助隋炀帝建功立业,可是三征高丽的失败,又使你丧失信心,你开始怀念幽林小谷的一切,但是当你满怀着无奈与期待交揉着的复杂心情,回到幽林小谷时,迎接你的不是期待中那温柔的微笑,还有那一声清脆的“爹”。 青璇那令他不寒而憟的刻骨仇恨;还有那半抔冰冷的黄土,使你彻底失败,丧失了对未来的信心。 或许那一夜邪王可能放声大哭,可能纵情狂笑,但我却可以清楚地认为,那一夜之后,邪王你再也不是与当初碧秀心在一起时的自己了。 你开始怀念碧秀心,怀疑自己,认为是自己害死了她,使得自己家破人亡。” “轰”站在蒙跖前面的石之轩身上猛然一崩,强烈的劲气直冲蒙跖,那么无情。蒙跖正身挥袖微微一甩,脚步稍退后,挡在绾绾前面。 石之轩冷声道:“不要再说了!!!” 蒙跖道:“你不让我说,我便不说吗?” “喝”石之轩双手交替,向前袭来,两手之上似有某种不明意味的规则与气势,直扑蒙跖面庞。 蒙跖眼中直视,左脚微动,两手抱圆,以太极应付而上,未重生之前的蒙跖。太极使出手也不过堪堪而已,但是此时,却又给人不同的感受。 而直面蒙跖的石之轩当然首当其冲。 只见其双手缓慢绕动,两手之间似有一条黑白相间小鱼,如出浴般游动,若是普通人看了定然认为只是一条颜色颇有些许怪异的小鱼,但是,在石之轩看来确实恐怖如斯,小鱼身上似有一种雏鸟般的规则环绕,只是微微的一动,便是一道劲气所化波浪袭来,至刚如此。而当自己攻击高于蒙跖之时,却又感觉柔软如棉花般,不管你使多大力,都无济于事。 倏忽,石之轩忽然消失,只余一道稀疏的残影,蒙跖归然不动,静观其变。以自己精神之力所化半径,石之轩又怎么能躲得掉呢? 之间空中一黑,一道人影赫然出现,单手以掌化指,一指力御千斤,直击蒙跖百会之穴。 “唰” 蒙跖竟然身影渐渐破散。 石之轩心中一惊,化指为掌,同时以不死印法测敌,生死二气相转而化,绕围周身,拒敌于数步之外。 蒙跖伺机相攻,但太极乃近身之法,如今被挡在数步外,自己虽欲相攻,但射出的真气却如石沉大海,不见踪影,而石之轩反而劲气更激。 “哈”蒙跖轻笑一声,停下攻击法门,满是赞许,“不愧是邪王,已得太极之道,生死相转,真气无尽。不近身我奈何不得你。” 石之轩周身二气逐渐隐没,不复癫狂,回到儒学之士的气概,眼中既有对后辈赞赏又有一丝遗憾:“还是我小看你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与宁道奇一战后可谓是重获新生。只是,只怕你以后武功再难进步!” “什么?”蒙跖还未说话,绾绾却以出口,“为什么会这样?” 石之轩慢慢道:“人有三丹田,下中上。分对人之三光,精、气、神。蒙跖下丹田已破,精之气以难以储蓄,虽然现在没有任何破绽,但时日长久,如后必然出事!” 蒙跖倒是看淡一切,笑道:“人活一世,武学再高又有何用?最后不过一抔黄土。” 石之轩原想蒙跖定然会灰心丧气,不想竟然有如此看法,心中却愈是喜欢这个后辈,劝慰道:“不过,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人的一身若开两丹田便已不错,有的人终其一身也只能用用下丹田罢了,但是,我刚刚看你竟然能识破我的幻魔身法,就算宁道奇也没次眼力,你更看不穿,而你却偏偏知道我的方位,想必你是以神之气所看,你的上丹田必然也已开!这可是天大的福分!” 蒙跖也没想到,自己一直以为的精神竟然就是上丹田所化神之气,当真是意外啊。 “邪帝舍利就暂放你这里了!”石之轩忽然开口一转,随后起身腾跃离开,“他日,我在来取!” 第八十章 岭南风云(一) 绾绾看着消失在天际的石之轩,心中充满无尽的疑惑,对于这个一直是自己师傅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人,绾绾是没有任何好感的,但是今天这次的谈话,却给自己了一个不同于印象中的不一般的石之轩。 蒙跖此时不关心自己的丹田,反而问道:“石之轩是邪王吗?或许他曾经是,但他现在只是一个父亲!半抔黄土下埋葬掉的,几乎已经是他对人世间所有美好的全部记忆。所以他想回复,当一回真真正正的邪王,但无疑石青璇是他最大的破绽,使他狠不下心,所以他想要邪帝舍利中那些盖世凶魔输入其中的、令我都失神的“犹如千万冤魂索命”的狠绝凶厉之气。而不是功力。” 绾绾忽然掩嘴笑道:“你可真是一个称职的好女婿!连你丈人的心性都摸的这么透彻。” “是吗?”蒙跖淡淡回答道,心中却陷入无限的遐想,下回再见石之轩之时,便是风云再起之时! 三日后。 长安杨公宝库争夺终于落幕,所谓的宝库不过是夸大而已,真正隐藏其中的则是邪帝舍利,不过,它现在已经落在石之轩的手上。 一个令多少人都怀念和可怖的名字,竟然又一次重出江湖,有人已经闻到了天下大乱的气息。 李建成终究还是失败了,不管在派多少人挖掘,得到的还不过是那些当初的破铜烂铁,虽然心中不相信,但是事实却一次又一次打击了他,李渊还是对他失望了,将兵权交回了李世民的手上,命他出征刘武周。 从高丽而来的傅君婥在没有看到杨公宝库之前,便要回去了,似乎在她眼中所谓的杨公宝库不过如此,或又是因为某些原因。 长安城外。 一袭白衣如仙子般的傅君婥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面孔,还犹记得当初第一次见面时的意外和清脆,如今却怎么也提不起来。 是谁变了? 还记得的那一句:我一定会去找你的!深深的刻进了自己的脑海,可是等来的却是死讯,是伤心欲绝,原本以为见面会痛哭流涕,可是却如陌生人般。 蒙跖看着眼前宝相庄严的傅君婥,一如数年前的冷淡,一如自己当初遇见的那个人,仿佛这次见面是第一次。一瞬间,蒙跖忽然无话可说。 终是受不了这沉默,傅君婥淡淡道:“你拦住我的路了!”可是语气却那样柔软无力。 “傅君婥。”蒙跖语气一软,“我食言了,对不起。” 外表再如何冷冰如石,傅君婥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这一刻,自己想哭,但是,却不能哭。 没有说话,傅君婥冷冷的看向蒙跖,道:“说完了?”话毕,也不在管,径直离开,似乎蒙跖如一棵大树般不引人注意。 但是,蒙跖却看出了,在如何掩饰,也看出了那一丝匆忙和逃避。 错身的瞬间,蒙跖猛的出手一拉,抓住傅君婥的右手,将她使劲的搂在怀里,“对不起!” “放手!”傅君婥声音忽然转高,同时双手一推,“我让你放手!” 可是当真正挣脱蒙跖的怀抱时,自己心中却又有一丝失落。 蒙跖还是放手了,身体留住,心没留住又能如何?面带一丝苦笑,不在言语,这个时候沉默是最好的办法。 片刻之后。 “蒙跖。”傅君婥语气轻柔,似乎自己第一次是对一个人这般,“如果换个时代,我会舍弃一切,可惜不是,高丽欲扰乱中原,中原想要剿灭高丽,这是一个永远也不能解开的死结,我是傅采林的徒弟!我不可能放弃高丽的,你是中原人,立志帮扶寇仲登上帝位,一统天下,就好像一匹狼爱上一只羊,在如何也是虚妄。我知道你的来意,我为什么知道杨公宝库是吗?是一个人告诉我的,一个我不知道的人,我甚至都没有见过他!好了,蒙跖,我...走了!” 蒙跖豁然抬头,却以空空如也,是傅君婥的轻功高明吗?不、不是,是自己故意的,正如傅君婥所说,两人是没有好结果的。 “狼和羊,能在一起吗?” 竟陵城。 “师傅”寇仲看着面前的蒙跖,自从几天回来之后,便是这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似乎事都引不起他的注意,“宋缺想要见你!” 原本那犹如枯老百年的树木,所含的那一种无力和年老气息的蒙跖身体浑身一震,仿佛又回到当初的霸气。 “宋缺吗?”蒙跖眼中精光一闪,“我也期待已久!小仲,李世民以征伐刘武周,据情报,不日便将大胜,你还想偏安一隅吗?” 寇仲朗声道:“徒儿不想!” “那就拿下瓦岗寨!”蒙跖将饮完的酒杯使劲放在桌子上,“岭南宋阀,看来宋缺还是觉得你得筹码不大,没有能引起他注意,宋玉致在于你如何恩爱,在他眼里也可以舍弃!只有自己强,宋阀才能看的起你!我希望当我到达岭南之时,你攻克瓦岗寨的消息已传遍天下!” 寇仲坚定道:“是!” 片刻之后。 待寇仲离开,蒙跖站起身来静静的看着湛蓝的天空,陷入深思,不在说话。 “还在想她吗?”忽然一句轻柔地声音传来,却是石青璇早已不知不觉得站在蒙跖身后。 微微摇了摇头,蒙跖道:“想她是一件事,但这却都是其次,我在思考一件事。” “什么事?” “我发觉...好多事都变了,变得那么陌生,东溟派、还有那天的那个黑衣人 还有傅君婥口中那个告诉她地点的人....” 石青璇奇怪道:“怎么?我觉得很正常啊!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我相信你一定能把他揪出来!” “不!我不能。”蒙跖一下子变得没有自信,“这些人、事,我从来没听过,我有时怀疑,我来到的真的是一个世界吗?” “唔”一个温暖的怀抱轻轻将从后背抱住蒙跖,“虽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我相信你!” 蒙跖原本惆怅的内心忽然安静了许多,虽然人往往被不知名的事物所恐惧,但是只要有一个坚实的后盾,就能冲破一切,纵使前路,黑暗无希望,但那又如何? “好了,我没事了。蒙跖反过来将石青璇搂在怀里,”犹豫片刻道:“我遇见你父亲了!” 听到这句话,石青璇的身形微微一颤,沉默不说。 似是感受到了石青璇的异样,蒙跖不在开口,可是石青璇却说:“然后呢?我想听听!” “他...应该很不好吧,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一个活在自责和愧疚中的人又能如何快乐呢?他或许想要重新找到自己气势,但是却无济于事,因为你,他想只做好一个父亲。” 蒙跖忽然想石青璇脸庞捧起,笑道:“他说,我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吗?” “唰” 石青璇脸上泛起红晕,这么明显得话,谁听不出来,又想到自己已经十几年没有见到石之轩,心中又有一丝思念。可是,母亲的死,却又不得不是她对石之轩心怀恨意,不想见他。 “唉”石青璇幽幽叹了一口气,不在说话。 第八十一章 岭南风云(二) 蒙跖在竟陵乘船入长江,随后穿过出海口,转道东海而经过南海,随后从珠江而上,直达岭南。 从竟陵出发前往岭南虽然近八百公里,不过乘船而下,速度要快的许多,此次随蒙跖前去岭南的仅有石青璇一人。寇仲立誓拿下瓦岗寨,现以调兵遣将,而徐子陵又担心寇仲,于是便留在他的身边,时刻照看,而且徐子陵也可以算是一员大将。 三天后,帆船在东海遇到一阵长风,速度倍增,横渡南海。 蒙跖站在船头甲板上,对旁边迎接自己等人到岭南宋阀门人,道:“现在到哪里了?我见两岸已有些许人烟。” “右边远处的陆岸是合浦郡,左边的大岛就是珠崖郡,也是南海派的大本营。” 蒙跖心中默默点头,又道:“不知这岭南包括那几郡?” 石青璇在一旁忽然掩嘴而笑。 蒙跖一头雾水,疑惑道:“怎么了?” 石青璇在一旁解答道:“岭南就是指越城、都庞、萌渚、骑田、大庾这五岭之南的广阔地区。而不是单单直指几郡之地!” 蒙跖心中了然,不由赞道:“宋缺果然不愧是一代人杰!” 如此广阔的岭南土地,杨坚竟然如此放心交给宋缺,从其中也可以窥视几点原因,一便是宋缺此人异于常人,至少在军事领域少有人敌,不然,已隋军百万之势早已拿下岭南,现在却偏偏留有宋阀在此。二便是宋缺在此声望之高,恐怕独一无二,就算杨坚也无此威慑力,要知道岭南之地,当属少数民族居多,难以管辖,而宋阀却在此稳固无比,要说没有宋缺的原因,蒙跖打死也不信。 石青璇趁这个时机,抬眼远眺,虽然上一次去东溟派时,已见过这南海风光,可是对于一个终年生活在陆地上的女子来说,这大海还是有着难以抵制的诱惑。 “那是不是椰子树啊?”石青璇忽然惊喜一喝,指着前处海岸上的密密麻麻的排满岛岸的如线状披针的树叶以及其上硕大无比的果实。 蒙跖笑道:“当然是,对了,你想不想尝一尝椰子汁?很好喝的。” 石青璇藏在面纱下的嘴唇微微一动,“真的?” “等我给你取来!” 这时,旁边的宋阀门人似有难言之隐,想要开口,却又不知如何出口,蒙跖早已看出一旁宋阀门人的怪异,问道:“怎么?有问题吗?” “先生可是不知?那处海岛乃是南海派的重地,” “南海派?”蒙跖听闻这陌生的门派,轻口道:“怎么?与你们宋阀有仇?” “俗话说,一山难容二虎,况且这岭南之地?岸上深处是宋阀地盘,而岸边以及这海上便是南海派之属地,其掌门人梅洵,今年有二十七、八岁的年纪,擅使金枪,是我们岭南新一代最著名的高手,排名仅次于宋师道,但武功却绝不下于宋师道。况且南海派还有一个晁公错呢!” “哦?”蒙跖疑惑道,“宋缺难道还怕一个老不死?” 宋阀门人脸上苦笑,道:“击败晁公错,对阀主来说并非困难,可是却会与南海派成为势不两立的死敌,于敌于我均无好处,所以采取和平相处。” 石青璇道:“蒙跖,既然如此,便算了,等以后有机会再说,现在我们还是启程前往岭南吧。” 蒙跖眼睛上的眉毛微微一挑,道:“只怕迟了。” 听到这话,众人回头一看,却是有数艘帆船从宋阀船后驶来,似乎有包围之势。 “先生,还望会舱内,等待片刻,这里交由我等处置。” “不必,”蒙跖直言拒绝,“我到要看看这南海派的骄子如何?” 与此同时。 南海派的帆船甲板之上,只见一个玉面金冠,身高约八尺,似一位柔弱书生的年轻人,着丝绸布衫,脚下一双踏云靴,后背有一杆金枪,看着即将靠近的宋阀船只,向身旁之人道:“这只船的来路打听清楚了没有?宋阀的私盐和商船可不会走南海这条路,其上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或人!” 旁人道:“属下无能!至今没有探听到任何消息,只知此船乃是从竟陵启程!” “竟陵?” 片刻之后。 一艘帆船与宋阀的船只相互靠近,南海派船上传来一清朗声,“在下南海派掌门人梅洵,不知是寇兄还是子陵兄亦或者是两位都在船上?” 宋阀门人回答道:“怕是梅掌门猜错了,船上并无少帅等人在下只不过替少帅带点礼物给阀主。” “哦?”梅洵惊疑一声,“既然寇兄不欲见我,那梅洵便失礼了!” 话毕,南海派船上忽然扬起数条绳索前头挂黑铁四方钩,直甩向宋阀船板。 宋阀门人冷声道:“梅掌门,你这是打算与宋阀交恶吗?若今日之事传到阀主耳中,只怕你南海派从此不安!” 梅洵声音略一迟疑,不再说话,众人但见南海派船只上的铁钩收回,知道看来是梅洵让步了,倏尔一道人影从南海派船上腾跃而起,直落向宋阀甲板之上。 “梅洵一人而来,这回寇兄总可一见了吧?” 宋阀门人不言语,看向一旁。 蒙跖看向梅洵道:“小仲和子陵确实不在船上,不知梅掌门人来此有何意?” 梅洵抬头细看眼前说话之人,从情况来看,只怕这宋阀船上当属此人最大。 “不知兄台?” “在下蒙跖!” 梅洵心中一颤,面上使不完的吃惊,从中原得来的消息不是说蒙跖受石之轩一掌,随后被困于杨公宝库了吗?想不到竟然在这里! “原来是蒙先生。先前在下多有失礼。还望见谅!”梅洵弯腰抱拳以示尊敬,如此声明鹊起之人,就算“南海仙翁”晁公错来了也不敢放肆,恐怕会以平辈论,何况梅洵自己? 蒙跖原想此人说不得会傲慢轻视自己,不想竟然有如此风范,心中不由高看一眼,道:“梅掌门还未回答在下的问题呢!” 梅洵道:“在下早已仰慕少帅之盛名,已平民出身却得天下五分之一,更得到宋阀赏识,传说武功更是高明,所以想要一见,不想确实蒙先生,既然如此,在下告退。”话毕,起身离去,并未逗留。 可是蒙跖却从梅洵离去的身姿中看出一丝匆忙,可也仅仅是闪过一眼,看着离去的南海派船只,心中不由疑窦丛生。 几个时辰后,船舱。 “希、希” 石青璇嘟着嘴慢慢吸着椰子汁,看那模样甚是好喝,而蒙跖却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不语。 轻轻放下椰子,石青璇也随蒙跖看向窗外,只见远处陆地上树影婆娑,一片浓绿,耳边传来迎风沙沙的响声,和海涛拍岸的音韵相应和的声乐,在黄昏的光线下好似人间仙景,世外桃源。 靠岸处十多艘渔舟正扬帆回航,只看重甸甸入水颇深的船身和听着渔人朗声的大笑,便知是满载而归。 “怎么?”石青璇疑惑道,“你不是从海外而归吗?难道还没有看厌倦这些景色?” 第八十二章 岭南风云(三) 蒙跖慢慢摇摇头道:“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我已经好久没有看到这样的景色了。” “哼”石青璇轻皱自己的俏鼻,道:“说的好像你很老一样!” “嗯?...哈哈”蒙跖不觉大声笑出,“对了,青旋,你给我说一下宋缺的事吧,你们中原一直盛传宋缺,我却对他没有什么了解,这可不行。” 石青璇扭身又拿起椰子,“希、希”的吸起来,一边道:“我常年居住在幽林小谷,对外面的事不是很清楚,不过却也听闻宋缺的一些事情。” “隋文帝开皇八年时,当时的隋炀帝带领大军攻陷建康,灭亡陈朝,但岭南宋家却迟迟不肯归附。杨广带近十万隋兵攻击却被宋缺领一万精兵所阻,甚至本人也受伤,没有办法只有上报杨坚,后来大将卫冼领兵至岭下,却也不敢入岭南半步。不久宋缺审度形势,知道抗隋无益有害,改而出岭相迎,受隋册封为‘镇南公’,杨坚更是钦准其可拥有幕府,置长史以下官属,给印章,掌兵马,...” 蒙跖笑道:“这宋缺也是不一般啊,而且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杨坚竟然能够让他分土列邦,也是奇怪!” 石青璇道:“事情还没完呢!杨广即位之后,宋缺就从来没有入朝谒见过,传说杨坚也对他的凭险自固,自行其事无可奈何。更不用说杨广了。” 蒙跖听闻又不禁奇怪。 石青璇道:“传闻宋缺长的可是绝顶英俊,当年迷倒无数美女,偏偏他似乎就一副铁石心肠,初时还想独身不娶,后来在家族的压力下,不得已下竟娶个丑女为妻。也是奇了怪了。” 蒙跖沉吟道:“他这是要专志刀道,若是娶个漂亮的女人,只怕他会沉溺于床事而放弃练武。” 石青璇眼睛一飄,似乎还有不明意味,道:“那说明某人这是要美人不要江山啊!” 蒙跖打了个哈哈,没有说话。 两个时辰后。 几人看着即将靠近不远处的出海口。 宋阀门人道:“船只马上就要驶进钦江了,完了我们会在遵化登岸,之后北行抵郁水,渡水后便是郁林郡,我们宋家山城就在郁林城西郊处。” 蒙跖点点头。 抵达码头时,已是早晨,初霞已挂满天边,岸边有数十人等候,领头一人银须白发,正是之前曾见过面的宋鲁。 “蒙先生,请!”见蒙跖下船,宋智弓身伸手相邀。 蒙跖不由感叹一番,遥想当初第一次见面时,宋智尚以小兄弟相称,如今已变成“先生”之称。 “前面便是郁水,早已备好船只等候,先生可径直渡水上岸!” 不多时,众人便已抵达郁林郡,旁人或为看出端倪,可是蒙跖却看出有些许不同,此次宋阀的行动过于匆忙啊。 晨光之中,四周奇峰林立,险岭嵯峨,如经斧削,层岩叠石上翠色浓重,景观层出不穷。石青璇倒是看的入迷,可是蒙跖却无任何念想,寻机问道:“宋先生,为何此次行动如此匆忙,可是出什么事了?” 宋智面上一惊,心中不由感叹一声,想要告诉蒙跖,但是又怕被旁人听到,只能已眼示之,手中暗自比划“伤”字。 蒙跖如何看不透,宋智如此隐秘的回答,还怕有旁人听到,有暗示一个“伤”字,只怕是宋缺已受伤,而且伤势不轻! 众人在宋智的带领下沿郁水北岸走往西去,随后向一处高峰攀上去,此峰巍峨耸立群山之上,还未到一半已是云雾缭绕,怪石奇树相交之间溪流交错,到抵达峰顶时,往西瞧去,隐隐约约似有一处村寨,处在林木覆盖的山峦之间,村寨大门有迂回石径连接,梯田层层叠叠,水光莹然。 石青璇不由脱口而出,“此处莫不是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 蒙跖也感觉愈接近那村寨,愈感到这地方风靖迷人,清幽奇绝。 一道河流从西北流来向东南而出,蜿蜓穿过村寨中心。一组组以四至六间木瓦搭成的长屋聚而成寨,散布在河岸两旁。坐落水边或斜坡的,底下都会以木柱作基,撑起屋台,形成吊脚的样子,很有少数民族的特色风格。 寨子小的也有十多户人家,大的更由上百户组成,或藏林树之中,或建于山崖高处,小径纵横交错。 刚刚走入村口,便见又有数人站在门口相等自己,领头的又是宋师道。 宋智连忙上前,道:“少主。” 宋师道轻挥右手,道:“这里交给我吧,宋叔先去忙其他事吧!” “是。”宋智点点头,退向一边。 宋师道走上前道:“蒙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蒙跖看二人之间似乎有些许不和,但是自己又非宋阀门人,不好管事,抱拳道:“见过宋少主。” 宋师道也抱拳回礼,道:“蒙先生随我来,这里是宋家山城的桥头堡,后方便是宋家山城。” 宋家山城顾名思义,建于山腰之上,地势险峻,可以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但是进入城内后,却又有所不同。 城内分布着数百房舍,以十多条井然有序,青石铺成的大道连接起来,更令人惊奇的是依山势层层上升,每登一层,分别以石阶和斜坡通接,方便住民车马上落。 道旁遍植树木花草,又引山泉水灌成溪流,在园林居所中穿插,形成小桥流水,池塘亭台等无穷美景,空间宽敞舒适,极具江南园林的景致,置身其中,蒙跖不由想到当年曾入过完颜亮的府邸,也不过如此,甚至还有所不如。 主要的建筑群结集在最高第九层周围约达两里的大平台上,楼阁峥嵘,建筑典雅,以木石构成,由檐至花窗,镂工装饰一丝不苟,营造出一种充满南方文化气息的雄浑气势。更加代表了宋阀在南方士人中的显赫地位。 进入到山城后,蒙跖看见宋师道轻舒一口气,显然是放松的样子,心中不禁更加好奇,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令宋阀非得进了自己家门口才能喘一口气? 宋师道回头道:“蒙先生可是一路上有许多疑惑?请入偏堂。” 蒙跖点点头,与石青璇二人随宋师道而走。 片刻之后,三人落座。 蒙跖道:“在来的路上我见宋智暗示宋阀住受伤可是有此事?” 宋师道暗叹一声,面露愁容道:“确有此事!不满蒙先生怪罪,家父以前从未将先生放在心上,反而欲将寇仲的名字刻在磨刀石上,可是,自从先生复生之后,家父便将先生当做一个大敌,更是将先生的名字刻在磨刀石上。此次邀先生前来,也是家父欲与先生一战,可是,就在前几天,有人夜闯磨刀堂,与家父一战,而且仅仅片刻之后,便将家父击败,扬长而去!” “什么?”石青璇不由惊讶出口,“怎会如此?宋缺可是三大宗师,号称“天下第一刀”,怎会在短时间内被人击败!纵观世上,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人!” 第八十三章 岭南风云(四) 宋师道苦笑道:“你可知道我听到这个消息时的心情是怎样的?就好比一座大山忽然崩塌,似乎在没有什么能够重振的方法了。” 蒙跖道:“令父受伤倒地有多重?” 宋师道眼中一暗,道:“蒙先生一会儿便知道了。”话毕,再不说话,只是低头,见此蒙跖也不在开口。 片刻之后。 “笃、笃” 敲门声响起,来人却是曾见过的宋鲁。 “少主,阀主要见蒙先生。” 宋师道扭头道:“蒙先生这就前去吧!” 蒙跖回头对石青璇道:“青旋,你就先留在这里吧,我去去就来。” “嗯”石青璇乖巧的点了点头。 话毕,蒙跖起身跟随宋鲁出门,径直去见宋缺,出门右转是一道横越池塘花圃的走廊,沿廊前行,左转右曲,且几乎数十步便由一位护卫站岗,放眼四方,蒙跖还感到有不少暗哨隐藏其中,心中不禁更加好奇,到底是何种人物能令宋缺都如此严防。 走廊尽头是座六角石亭,恰是池塘的中心点,被石桥连接往环绕庭院一匝的回廊处。 石桥另一方向指一进口,隐见其中是另一个空间,古树参天,茂密硕壮,生气勃勃。 蒙跖随宋鲁穿过石亭,过桥登廊,通过第二重的院门,眼前豁然开阔,尽头竟有一座宏伟五开间的木构建筑,更有一株高达十数丈的槐树在庭院中心气象万千的参天高撑,像罗伞般把建筑物和庭院遮盖,在阳光照耀下绿荫遍地,与主建筑浑成一体,互相衬托成参差巍峨之状,构成一幅充满诗情画意的场面。 宋鲁躬身伸手道:“蒙先生,请!” 看着房门洞开的庭院,蒙跖径直走了进去,偌大的空间里,一人背门立在堂心,身上不见任何兵器,体型像标枪般挺直,身披青蓝色垂地长袍,屹然雄伟如山,乌黑的头发在头顶上以红巾绕扎成髻,两手负后,虽然没有看见五官轮廓,但蒙跖已感到有股不可一世,睥睨天下的气概。 同时,心中也不由疑惑,宋缺不是受伤了吗?为何现在看却如此健康? 顿了顿,蒙跖抱拳道:“在下蒙跖,拜见宋阀主!” 忽然,一把柔和好听的声音回道:“你现在是不是应该奇怪我受伤了,但是现在却好似没有一点事?” 听闻这话,蒙跖心中不知为何忽然一跳,淡淡道:“没错,我却是好奇,可是宋阀主身上并无大碍啊!” 宋缺旋风般转过身来,盯着蒙跖道:“若不是你自从竟陵出发便一直在船上,从未离去,恐怕当你走进这院门之时,便是你丧命之日!” 听到这话,蒙跖面色一变,冷然道:“宋缺!你这是何意?” 宋缺道:“你当真不知道?” 蒙跖道:“我知道什么?如今来岭南可是我第一次!” 半晌之后,宋缺缓缓坐在堂中的靠椅上,面显疲惫。 这时,蒙跖才有时间看清传说中的宋缺到底是何等模样?只见一张没有半点瑕疵的英俊脸庞中镶嵌有一对似宝石般闪亮生辉,神采飞扬的眼睛,浓中带清的眉目更是使这双眼睛更加夺目,但是蒙跖却隐约见到其中似有一丝疲惫,宽广的额头显示出超越常人的智慧,沉静中似乎带有一种沉郁的感觉。 靠坐在椅子上的宋缺两鬓添霜,却没有丝毫衰老之态,原本应给他增添高门大阀的贵族气派、儒者学人的风度。但是,现在蒙跖却感觉宋缺似乎并不稳定,给人一种漂浮于空中的感觉。 “看来是我错怪你了!”长久之后,宋缺才蹦出这样的一句话。 蒙跖奇怪道:“宋阀主,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宋缺慢慢道:“就在七天前,也就是你从竟陵启程出发后的第三天,有人夜闯宋家山城的磨刀堂,而当时,我正在那里。我甚至连那人面都没见上,就被他击伤,他只用一把剑便当下了我的“天刀九式”,将我赖以支撑的信念击破,那个蒙面的男人,极为恐怖!” 听到这里,蒙跖甚至从宋缺神采飞扬的眼神中看出一丝害怕,到底是什么人?能有这样的实力! “但是,”宋缺又道,“他将击伤后,却又没有下重手,反而往我体渡了一丝真气,是我伤势稍稍复原,那个男人,虽然我没有见过他的面目,可是,我认得他的那把剑,因为我当年也曾见过。” 蒙跖不禁问:“什么剑?” 宋缺豁然抬头,死死盯着蒙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色、空、剑!” “什么???”蒙跖不由出声惊道,“这...怎么可能?” 看到蒙跖脸上的真情流露所现的惊讶,宋缺眼睛一闭,心中已对蒙跖放下戒心,那个人绝对不是蒙跖,但又是谁呢??? “色空剑一直在我手上,怎么可能呢?”蒙跖道:“走之前,我还细细擦拭了一下色空剑。宋阀主,是不是你看错了?” 宋缺坚定道:“不可能!当年...当年我与慈航静斋也有一段因果,那把色空剑我也亲见过,绝对不可能认错!” “会不会是有人假冒?” 宋缺摇摇头道:“不会的,就算我连宋师道认错,都不可能认错色空剑!” 蒙跖此时只感觉头都大了,一时蒙蒙重重,毫无头绪。 “而且,”宋缺又道,“他输入我体内的真气竟然能够治疗我的伤!普天之下,能有这样效用的传说只有寇仲、徐子陵的长生真气才能这样,我已用自己的真气保留一丝那人给我输送的真气,想必你见过长生真气,你来看看。”话毕,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蒙跖慢慢靠近,从体内延生出自己的真气的包裹住宋缺手上所散出的真气。 “这绝不可能!”蒙跖只觉得自己犹如被闪电劈中,满脸不可思议,自从自己穿越而来,从未有过如此震惊!刚刚那一丝真气,温暖如朝阳,化为夏日之翠绿,沁人心脾,健而忘怀。 “怎么可能?”蒙跖重复呢喃道,“怎么可能?” 宋缺看到蒙跖一副失魂的样子,问道:“如何?” “刚刚...那一丝真气不是长生真气,而是...而是长春真气!!!” 宋缺疑惑道:“长春真气?” 蒙跖回过神来,慢慢道:“没错,长春真气,是我逍遥派独家心法——长春不老功,所特有产生的真气。” “莫不是你逍遥派之人?” 蒙跖道:“绝不可能,我可以这样说,普天之下,只有我一个人会!绝不会有第二个!绝不会!” “那...这??” 蒙跖苦笑的摇摇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有点不知所措!甚至有点怀疑这个世界!” “难道真的没有第二个人会吗?” “如果说有,除非就是第二个我!” 第八十四章 岭南风云(五) 听闻此话,宋缺不禁毛骨悚然,道:“哈哈、蒙先生可是说笑了。” 蒙跖此时却异常镇静,又慢慢输送出一团真气仔细的洞察被宋缺所滞留的那一丝真气,这回,他极度细心,一丝一厘都不放过。 半晌之后,蒙跖发觉这团真气确是长春真气,可是它却又些许异变,到底哪里有变化,却也说不清,随后,又用自己的长春真气去融合,发现两项竟然可以完美的契合! 简直匪夷所思,难道这世界上果真有第二个自己? 蒙跖不由遐想,经历过穿越这种令人难以置信的方式,如今说又有一个自己,虽然心中不太相信,却也可以接受,莫不是从其他平行世界而来的另一个自己?然后又在大唐莫名的相见? 宋缺见蒙跖低头陷入深思,也没有多说话,只是静静的等待。 “呼”蒙跖吐出一口浊气。 见此宋缺急问,“先生可是又眉目了?” 蒙跖摇摇头,道:“没有,除非我自己亲自见过那个黑衣人,不然我也难下决定。” “那先把这件事放到一边。”听到蒙跖如此说,宋缺又道,“先生来的时候可曾见过宋智和师道?” 蒙跖心中明了,道:“我见二人似乎有矛盾啊?” 宋缺长叹一声道:“蒙先生可是不知道我宋阀现状。” 蒙跖道:“莫非宋阀内部也出来问题?” 宋缺肃容道:“在我们宋家内,对天下的形势有两种看法,一系认为此乃振兴宋家的最佳时机,此系可称为主战派,以宋智为首,力主以岭南为基地,再向长江扩展,建立一个以南人为主的皇朝,至不济也可和北人平分秋色。而另一系是主和派,坚信只要宋家能稳保岭南,由于有重洋高山偏阻之险,无论谁人得天下,都只能采羁糜的政策,山高皇帝远,宋家等若划地为王,只有别人买你们的账,而此派的则是以师道和玉致为首。” 蒙跖笑道:“宋阀主可是说笑了,我是一外人如何插手你们内部事物,况且,阀主心中不是早就有了决定了吗?” 宋缺道:“若是以前,我会做两手决定,一面任由宋智招兵买马,进行军事训练和做战争的准备,另一方面又会暗中抑制宋智的做法,偏向于主和派。然后坐等天下大势变化。” 蒙跖道:“既然阀主已有决定为何相告与我?” 宋缺仰首望往屋梁,淡淡道:“可是你的出现却令我改变了这个原本以做好的决定!自晋愍帝被匈奴刘曜俘虏,西晋灭亡,天下陷于四分五裂之局,自此胡人肆虐,到杨坚开皇九年灭陈,天下重归一统,其间二百七十余年,邪人当道,乱我汉室正统。隋室立国虽仅三十八年,但是却开启了盛世的契机,谁能再于此时一统天下,均可大有作为。” “莫非宋阀主也有此野心?” 宋缺目光落在蒙跖脸上,淡淡道:“我宋缺今年也已有六七十岁,若是放在三十年前我或许有此心思,但是现在我已经老了,况且,宋师道能担得起大任?” “那阀主何意?” 宋缺却忽然又发问道:“蒙先生博古通今,昔日为寇仲所做的‘天下对’令我可是惊艳一时,但我却有一问!” “阀主但说无妨。” 宋缺道:“北周末年,杨坚篡位而立,前后不过十月之数,纵观历朝历代,可谓是前无古人,蒙先生可知为什么?” “敌手无能,北周君威未立,杨坚遂可乘时挟势而起。”话毕,蒙跖右手一拍,朗声道,“还有一点:便是关陇门阀的兴起!” 宋缺点头道:“蒙先生所言甚是!杨坚的兴起可是关陇贵族在其身后的支持,而北周的建立也有关陇贵族的出力,即使是现在的李渊,他的父亲也是关陇贵族之一,可以这样说,从北魏兴起的关陇贵族是左右近百年中原皇朝局势的幕后推手!” 说罢,宋缺露出思索的神情,举步负手,踱步而行,走到蒙跖右侧,挺立不动,目光射出向庭院中的槐树处,油然道:“纵使我宋阀也难以匹敌,但是,好歹关陇贵族中我汉人居多,这也是五胡乱华后,我汉人中的有志之士立志兴国,弃笔从戎,所造就的功德!” 蒙跖道:“那不止宋阀主看好谁?” 宋缺沉声道:“能被我看入眼内的,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李渊次子世民,另一个就是寇仲。李世民的后背是关陇贵族,而寇仲的后背则是你蒙跖!” 蒙跖眼睛一跳,心中似乎已猜到宋缺将要说什么。 宋缺声音忽变,激烈道:“而你蒙跖与关陇贵族想比,孰重孰轻?谁的实力更大?谁能更有可能统一天下?” 蒙跖霍然起身道:“既然如此,不知宋阀主为何请我前来?” 宋缺盯着蒙跖的双眼道:“因为你说过得一句话。当日你对师妃暄说道,对于一个高高在上的贵族来说,底下的平民又算得了什么?纵然有一人能重视百姓的生死,那你能够保证他的后代也是如此?两个不同天地的人永远没有志同道合的说法!所以,你要支持寇仲登上帝位,同时建立一种能令后世也无法改变的制度吗?” 蒙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宋缺说话。 “自汉朝败亡,天下不断出现南北对峙之局,究其因由,皆因有长江天险。蒙先生或许不知道,在独尊堡宴会之前,关中李家早已与巴蜀群雄达成协议,如果李家能攻陷洛阳,以解晖为首的巴蜀就会归降李家,到时南方将因李家得巴蜀而无长江之险可守,只要有足够舟船战舰,李家大军将顺流西下。纵使是我宋阀亦难以阻挡!而且独尊堡宴会时,他们也邀请了李世民参加,可惜,李渊这个柔情多义的人,被立储之事所扰,在李世民与李建成之间摇摆不定,竟然将李世民软禁,使得李建成派李元吉领兵南下攻打独尊堡,这才使得解晖彻底放弃李阀倒向寇仲!李渊或许没有想到因为这个愚蠢的决定使得寇仲稀里糊涂的就拿下了长江以南,纵使日后寇仲不敌李世民亦可以凭借长江天险而立!” 话毕,宋缺语锋一转,淡淡道:“而我宋阀则更是成为重中之重!我若倒向谁,谁就会得天下!” 蒙跖右手微按桌沿,笑道:“那么,就请宋阀主出刀吧!” 宋缺道:“听闻你重生之后,武学已破宗师,不下于宁道奇,而且的剑法亦是极道!” “哈哈,宋阀主的刀法可是有天下第一刀之称,我亦想一试!” 两人相互对视,其意味不言而喻! 第八十五章 岭南风云(六) 宋缺站立不动右手腾空一探,“铮”的一声,房间墙上中的一把刀竟像活过来般发出声音,从刀鞘内跳出来,直接飞入宋缺手中,蒙跖暗中不由一赞,他的刀法已然融之至境。 奇变突至。 蒙跖心中忽然冒出一种感觉,似乎那厚背大刀在落入宋缺手中的一刻,与他融为一体。就好像人的胳膊与身体一般不可分割,一种浑圆一体的感觉由内而发。 宋缺双目神光电射,罩定蒙跖。同时一股如铜墙铁壁、无形却有实的刀气,以宋缺为中心向蒙跖迫来,战斗似乎一触即发。 蒙跖轻笑相对,身上陡然散发出一种难以言明的恐怖气势,与宋缺针尖对麦芒。 与此同时。 这个庭院的外面宋鲁感到两股相对的气势爆发出来,或许,走过的仆人没有感觉。但是,宋鲁这种身怀武学的人却感觉犹如天塌地陷,心脏几乎崩裂,难以喘气。疾撤数十尺,这种感觉才有所减轻。 “嗖、嗖” 一阵风声响起,宋鲁回头一看却是宋师道、石青璇以及宋阀内的年长高手。 石青璇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在房间便感觉有股气势迫来!” 宋鲁道:“石大家或许不知,阀主早在磨刀石上将蒙先生的名字刻在第一位,两人之间的战斗不可避免,同时,这场战斗也关乎我宋阀生死存亡。” 听闻这话,周遭几人面容一肃,静等庭院之中的战斗结束。 宋缺的神情仍是悠闲地很,看向蒙跖淡然道:“神是心神,意是身意,每出一刀,全身随之,神意合一,便是这一刀。” 说罢跨前一步,庞大的气势猛然一爆,就像从天上地下钻出涌起的狂风,随他坚实有力的步伐,挟带着冰寒彻骨的摄人刀气,往蒙跖卷来。 “锵”! 面对这种刀气,纵使是蒙跖亦不敢只掠其锋芒,左脚微点,左右手在空中一览,一股真气自然而发,变成一股漩涡,径直将宋缺的刀气搅在一起,混为一体,双手再此抱圆,向庭院槐树处一推。 “彭” 真气漩涡径直将庭院中上百年的大槐树搅得稀烂,破碎的树干、枝叶如冬天时的大雪骤降一般漫天飞扬,最后洒满一地。 宋缺笑道:“蒙先生这样躲,可是不易,若是在不认真,下场便是此树!” 蒙跖双眉一蹙道:“既然宋阀主如此说,就别怪蒙跖唐突了。”话毕,气势忽然一升,双脚一点,再次腾跃空中,右手只伸出食指,而左手则拈出中指。 “嗖” 一道真气猛然射出如闪电般浑然下落,直击宋缺俊美的门面。 “当” 宋缺探出刀背,挡下这一击。 “嗖、嗖、嗖” 随后蒙跖的双手犹如蝴蝶飞舞般绚烂,让人眼花缭乱,飘忽不定的手指尖不断射出真气,如落雨般连绵不绝,让人难以揣测。 见此,宋缺面色不变,手中的厚背刀破空而至,妙象纷呈,在前方两丈许的空间内不断变化,每一个变化都是那么清楚明白,宛如把心意用刀写出来那样。最惊人的是每个变化,都恰好挡住蒙跖射出的真气。 用刀至此,已臻登峰造极,出神入化的至境。 蒙跖心中又不由高看宋缺一眼,同时与宁道奇想比较,若论境界二者当同属一个等级,但是若是只说刀法,只怕连宁道奇也难以匹敌。 刀势变化,步法亦随之生变,蒙跖心中暗暗多了一个心眼,自己真气再强也有力尽之时,宋缺定然会乘此机会,突袭自己。 当最后一道真气从指尖射出,宋缺竟然没有出刀而拦,左脚轻点,左右手齐握刀柄,一股自天而降的气势从身上爆发立刻席卷场中,竟然挡住了蒙跖射出的六脉神剑。 “喝” 随着一声大叫,宋缺手中的厚背刀举过头顶,向蒙跖处使劲一斩,看似平淡无奇,举错常人,但是真真正正面对刀锋的蒙跖却感觉到一股不可匹敌之意只冲向自己,刀气狂涌。 面对如此可怕的强敌,蒙跖静观不动,一对虎目迸射出强烈的战斗精芒,眨也不眨地注视场中的刀气。等宋缺的厚背刀离他只有三尺许时,蒙跖使出自己绝活,右手一伸,吸力陡然而出,竟然想要将宋缺散发出的刀气吸收。 宋缺眼睛微眯,静等蒙跖反应。 只见场中蒙跖右手中散发出一股似龙卷风般漩涡将刀气卷入,却是没有吸收,而左手之上隐约可见一黑一白两股真气如八卦般柔和在一起。 “起!” 随着蒙跖这一声叫喊,宋缺看见蒙跖竟然将自己的所放出的刀气慢慢一动,左手八卦环绕胸前,突然一推,刀气立即折返,反向宋缺而来。原来宋缺所放出的刀气以蒙跖徒手之力,却是难以挡住,只好现已北冥神功削弱起力,而后以乾坤大挪移将其反弹。 “蒙跖,你太小看我了,我自己放出的刀气怎么可能挡不住?”但见宋缺反手又是一刀,直接将反过来的刀气抵散在空中。 “哈哈”蒙跖忽然狂笑出声,“宋阀主接着便是!” 只见蒙跖左右手相互转动,一道龙吟忽响,空中忽然惊现一个眉法须张,面目可憎的龙像直扑宋缺胸前。 “走!” 宋缺手中的厚背刀在此不断转动,且不时的溢出一丝恐惧的刀气,企图在挡住蒙跖的降龙十八掌之时,还有气力反杀蒙跖。 但是宋缺的刀和蒙跖的掌俱是天下中至刚至阳之力,可谓是针尖对麦芒,两不想让,一时之间两人相互对持,难分胜负。 场外的众人可谓是看的目瞪口呆,一时都忘了因为两人决斗而导致的场中的变幻和乱象。 “宋叔,”宋师道轻叫一声,“你说,谁会赢?” 宋鲁慢慢的摇头,道:“难说!” 此时,异变突起。 宋缺挡下蒙跖一掌之后,竟然随后又是一刀,接连两刀同时而出,相隔几乎无几。蒙跖手中在此一蓄,第十八掌亢龙有悔随之而发。 “轰” 两式碰撞而发的强烈气势立刻席卷全场,即使是处在数十丈外观战的几人,也不由得在向后撤退,害怕会影响到他们。 场中,就在气势轰然爆炸之时,一道奇异的光线自蒙跖手中而发,竟然在碰上宋缺的刀气时奇迹的微微一拐,转了一个大弯,打在宋缺胸膛。 宋缺闷哼一声,连人带刀被这一掌击退,踉跄跌退三步。 蒙跖亦被自己刚刚那掌闪开的刀气击中,跌落在地。 “嗖” 一道闪光从空中飞向两人正中,定立在场中,蒙跖、宋缺面露骇然,这一道闪光竟然是一把飞剑,而那把剑便是——色空剑! 第八十六章 岭南风云(七) 宋缺看着眼前脸上略微失去红润之色的蒙跖,仰天长笑道:“是我输了!想不到我败的的是如此彻底!” 蒙跖脸色复常,慢慢道:“宋阀主说错话了,是平局吧!” “哈哈”宋缺微笑道:“蒙跖先生客气了,你并未用全力,恐怕连你的功力五成都不到吧?” 蒙跖道:“难道宋阀主不是?天刀八决,这才只有三刀,我还有六刀没看呢。” 宋缺摇摇头道:“武学上有种说法,叫做身意,即是过往所有刻苦锻练和实战经验的总成果,心止而神欲行,超乎思想之外,每招每式,均神意交融,刀法才可随心所欲,刚刚我虽然没有用过其他几刀,但是,我所放出的刀气已然临界,是我的最高成就,而蒙先生所擅长的剑法还未出鞘!说到底,还是我输了。” “大兄。”一声疾呼响起,却是宋鲁等几人已经感赶到,“没事吧?” 石青璇看着同样跌坐在地的蒙跖柔声心疼道:“没事吧?” 蒙跖摇摇头,扶地起身。 “你们退下吧!”宋缺忽然开口道,“我与蒙先生的谈话还未完。” 宋师道劝说道:“父亲,这里已经不成样子了,不如我们暂且换一个地方谈话如何?要不然也是对蒙先生的不敬!正好我等已马上备好饭菜,呆会儿,共同进餐如何?” 宋缺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宋阀厢房。 石青璇给蒙跖斟上一碗茶水,道:“我看你虽然脸上缺乏血色,但似乎身体无大碍。” 蒙跖点点头道:“确实无大碍,宋缺确实强,强的难以置信,若是与宁道奇对战,只怕就算宁道奇也不是宋缺的对手!它现在的刀锋已经无可匹敌了!” 听到蒙跖谈起宁道奇,石青璇道:“当日宁道奇将你打伤差点死掉,难道你不打算报仇吗?” 蒙跖看着手中茶杯中自己隐约可见的倒影,淡淡道:“其实,我现在最应该感谢的却是他!” 石青璇疑惑问道:“为什么?” 蒙跖道:“要不是他,我的武功能有如此境界?而且当时我们只是各为其主而已,本身并没有什么冲突,我现在倒还想见他一见,与他畅谈一番,在他身上,我似乎见到了我师傅的影子。” “你的师傅?和你在一起这么久,还从未听你讲过呢。” 蒙跖轻轻抿了一口茶水,道:“我有很多师傅,个个不凡,都是把我从小养大的,但每个人却又有所不同,而宁道奇像我其中一个师傅,你还听过他的曲子呢!” 听蒙跖这样说,石青璇略微一想,便道:“黄药师?” “笃、笃” 蒙跖还未回话,敲门声响起,石青璇去起身开门,却是宋鲁。 “蒙先生可无大碍?” 蒙跖笑道:“本就没事,不知宋阀主如何?” 宋鲁道:“大兄也无碍,蒙先生现在是否可前去与大兄一叙?” “可以!请。” 宋家山城由大小数百个院落组成,院落看似各成体系,但又是紧密相连,成圆形如众星拱月般供奉历代祖宗神位的宋家祠堂。每个院又均分正院偏院,其中间隔结构,都是选的上好的建筑材料所筑。 从厢房中出来,蒙跖和石青璇在宋鲁的带领下来到与磨刀堂毗邻的明月楼,步入庭园,便是一条两旁长满花木扶疏的长廊,随后蒙跖眼前出现一道跨越池塘的长石桥,四周树木浓深,池塘另一边就是门上正中处悬有刻上“明月楼”三字木雕烫金牌匾的两层木构建筑物。木门隔窗均是以镂空雕花装饰,斗拱飞檐,石刻砖雕,制工精良。 蒙跖跟在宋鲁身后,进入与先前宋缺的战斗的庭院同样规模宏大的明月堂,只见数名宋家的年轻武士,正在为他们摆开一桌丰盛的早膳,宋缺已坐在首座,宋智伴其右侧,宋鲁神态恭敬,道:“阀主,蒙跖已到!” 宋缺挥手向蒙跖示意让其坐下,同时让众年轻武士退出楼外,向蒙跖道:“蒙先生没事吧?” 蒙跖答道:“没事,不知宋阀主如何?” 宋缺笑道:“哈哈,既然你能没事,我又有何事?”话毕,右手一伸,示意蒙跖和石青璇享用桌子上的饭菜。 蒙跖看着桌上热气腾升,精巧讲究的各式菜肴,心中又不由对宋缺在高看一眼,如此美味精良的饭菜想必厨师是提前数个时辰所做,而那时他正和宋缺在打生打死。由此可见,宋缺其实早就想好了,而那场打斗也不过是试探一下自己,果然,能成为一阀之主的人果然不简单。 只见宋缺神采飞扬,兴致勃勃地为二人斟酒,又向蒙跖道:“这可是杭州特产的桂花酒,不但酒味醇厚,柔和可口,兼且有安神、滋补、活血的作用,多饮亦无害。” 蒙跖向杯中一看,只见美酒如琥珀般透明清亮,同时散发出一阵桂花的幽香,让人陶醉,直叫人垂涎欲滴。 “听闻蒙先生自海外而来,不知是否也有这般美酒?” 看着桌上所用器皿,尤其是陈酒所用的器皿,造工精细,情趣高雅。最特别是皿具所用釉彩,状似雨点,于黑色釉面上均布满银白色的放射状小圆点,大者如豆,小者若粟,银光褶褶。显然是为喝酒所备!又听闻宋缺这一问蒙跖笑道:“阀主可知喝酒的三味?” 宋缺一愣,看向围坐的诸人也一头雾水,不禁道:“愿闻其详!” 蒙跖随手举起一盏酒杯,慢慢道:“阀主,虽然这杯桂花酒美味无比,但是这酒具却有些马虎。” 听闻此话,宋智疑惑道:“这种酒杯可谓是珍贵无比,其上为雨点釉,又称天目釉,尺瓶寸盂均被视为不世之珍,甚至碎片亦可与金玉同价。如今拿来饮酒已是浪费,怎么能是酒具马虎呢?” 蒙跖摇摇头道:“于饮酒之道,其有三味。其一饮酒须得讲究酒具,喝什么酒,便用什么酒杯。喝汾酒便当用玉杯,有诗云:“玉碗盛来琥珀光。”可见玉碗玉杯,能增酒色。又例如关外白酒,酒味是极好的,只可惜少了一股芳冽之气,最好是用犀角杯盛之而饮,那就醇美无比,须知玉杯增酒之色,犀角杯增酒之香。” 宋缺道:“我以前一直以为喝酒用最好的酒杯就可以了,不想还有如此说法。” “又如饮葡萄酒,就要用夜光杯了。古人诗云:‘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要知葡萄美酒作艳红之色,我辈须眉男儿饮之,未免豪气不足。葡萄美酒盛入夜光杯之后,酒色便与鲜血一般无异,饮酒有如饮血。有词云:‘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岂不壮哉!而这桂花酒酒味醇厚,柔和可口,当用古藤杯,就会其大增芳香之气,若用其他酒杯则会降低它的味道。” 宋缺道:“我今天已经不知这一次吃惊了,先生的武学惊人是其一,这酒又是其二,还听说先生曾和石大家共奏相谈,这琴艺又是一绝,华山绝壁少年侠气,这诗词又是一绝,我现在越来越好奇到底是何处能教授出先生这般人物?” 蒙跖轻轻一笑,道:“何处?什么地方都可以,只要你刻苦用心便可以。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 宋缺道:“先生一称不过是尊称,如今一看,蒙先生果真有‘先生’风范!”话毕,右手一拉蒙跖的右手向桌上其他人宣道:“我现已代表宋家和少帅军达成协议,我们宋家虽不直接卷入少帅争天下的战争中,但却在后援各方面全力支持他。假若少帅兵败,一切休提,若是成功,则让寇仲纳宋玉致为皇后如何?诸位可有异议?” 宋智和宋鲁都没有说话,宋师道也并未言语。 蒙跖笑道:“好!当不得你的小子也能当一回宰相!” 第八十七章 岭南风云(八) “好,”宋缺长身而起,手中斟起酒杯,道:“来,一起为这大业干一杯!” 蒙跖紧随其后,举起酒杯,桌上见二人起身,也纷纷起身举杯。 众人还未齐喝,便见到有一人匆忙而来,面上略带喜色,急步走到宋缺耳边轻声细说,却见宋缺回头看向蒙跖道:“先生好礼物!”话毕,又像好奇的众人朗声道:“就在三个时辰前,少帅军拿下了瓦岗寨!俘获李密父子,从此长江以南,尽皆是少帅军的地盘!” 听闻此话,众人纷纷庆贺,共同举杯饮酒。 饭后。 宋缺与蒙跖两人单独并肩同行,散步在宋阀庭院的长廊中。 “刚刚的消息,只怕还有缺失吧?”蒙跖看着树上的一朵梨花,慢慢道。 宋缺笑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脸色转而一凝,道:“李世民拿下刘武周了!” “好!”蒙跖拍手而庆,“我还在想李世民什么时候拿下刘武周,想不到这么快!” 宋缺面上疑惑,道:“看先生似乎很高兴啊!寇仲虽强,可我感觉也非李世民敌手。” “哈哈”蒙跖开怀朗笑,从面前梨树上折下一枝梨花,道:“李阀就好比这一枝梨花,若将它放在众多的梨花当中,我们尚不能找寻到他,但他一旦先要脱离树上,独占一根枝苗,那便是众矢之的!” 宋缺恍然大悟道:“既然如此,那我便静观其变!”随后,又语锋一转,“你说,寇仲当不当现在便称帝?如今天下势力,已寥寥无几,大唐李渊、大夏窦建德、大郑王世充还有秦薛举和梁萧铣具以称帝,寇仲若是只担着着一个少帅军的旗号,难有名分啊!” 蒙跖低头思考良久,道:“却是如此!” 宋缺道:“我听闻邪帝舍利在你手上,是也不是?” 蒙跖面露好奇,道:“难道阀主也对邪帝舍利好奇?” “我只是好奇而已!” 蒙跖伸手从怀中拿出一个周围散发的一圈意蕴真气的铜罐,却是为担心这邪帝舍利影响自己的心神,所以才用自己的真气将其包围。 宋缺道:“你这么信任我?不怕我拿走它?” “你不会!”蒙跖淡淡道:“你的道法是你自己,在强大的外物都不会影响你自己,不说邪帝舍利,就算有一个长生不老药在你面前,恐怕你也不会动心!” “哈哈”宋缺仰首望往天上的白云,深邃的眼神精光大盛,轻笑道:“想不到最了解我的竟然是你!”随后话锋一凝,淡淡道:“有法是地界的层次,无法是天界的层次,有法中暗含无法,无法中暗含有法,是天地人浑合为一的最高层次,只有人才可把天地贯通相连,臻至无法而有法,有法而无法。邪帝舍利固然对我等有诱惑性,不过也仅仅是诱惑性而已,人若想提高自己的实力,还是要自己!” “不”蒙跖忽然摇头道,“至少有一个人不是!” “谁?”宋缺不禁疑惑道。 “他已经来了!”蒙跖悠然出口。 宋缺脸色一变,转身向左边护栏一望,却见一个儒生模样的中年男子缓缓走向这里。宋缺双眼一眯,精光闪烁其中,淡淡道:“邪王石之轩!?” “我们又见面了!”石之轩看着蒙跖淡淡道。 未等蒙跖出口,宋缺已抢先一步踏出,冷声道:“石之轩,我的磨刀石上也有你的名字!” 石之轩似乎并未因此而生气,反而温柔和善,与宋缺像是多年未见的朋友般,淡淡道:“你得刀法我见过,我的印法你却未见过,如果你想一试,我便满足你的愿!不过,若是我就这样答应和你决斗,我岂不是掉身价?” 蒙跖不禁晒然一笑,竟然想不到邪王会说出这样的话,就连宋缺也不由呆愣一刻,这似乎不是邪王的作风吧? 石之轩对自己的所说的话,并未放在心上,以不容置疑的口气道:“用邪帝舍利为赌!我便与你一战!” 宋缺虽然想与石之轩一战,但是在大是大非上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邪帝舍利绝对不能让石之轩拿到手,不然恐怕就连蒙跖都难敌。但是,宋缺对自己却有着强大的信心,石之轩啊!若是打败他,自己绝对能够在上一层。眼睛中闪烁着对战斗渴望的精光,可是理智却有偏偏使自己不能冲动。 “好!”蒙跖忽然出口道,“可以!若你能打过宋阀主,我甘愿奉上邪帝舍利!” 听到这话,宋缺急忙扭头道:“这...” 蒙跖轻笑一声,道:“宋阀主,你在小看自己吗?” “既然如此,那宋缺便当仁不让了!”话毕,宋缺把收在身后的左手移往胸前,手内赫然出现一把造型高古、沉重异常的连鞘宝刀,当他右手握上刀把时,同时俯首瞧着右手把宝刀从鞘内拔出,面对石之轩淡淡道:“天有天理,物有物性。理法非是不存在,只是当你能把理法驾驭时,就像解牛的庖丁,牛非是不在,只是他已晋入目无全牛的境界。得牛后忘牛,得法后忘法。所以用刀最重刀意。但若有意,只落于有迹;若是无意,则为散失。最紧要是在有意无意之间。像这一刀。” “看来我小看你了!”石之轩听闻此话,冷声道。话换未说完,宝刀脱鞘而出,似是漫不经心的一刀劈往石之轩。 石之轩闭口不说,身体归然不动,似对宋缺的这一刀无动于衷。 只见宋缺这一刀宛如羚羊挂角,不但无始,更是无终。忽然间刀已照脸斩来,刀势似封死石之轩所有逃路,使人避无可避。 更令人吃惊的是,这把重达百斤、朴实黝黑的重刀在宋缺手中使来,既像重逾千钧,又似轻如羽毛,教人无法把握。 蒙跖不由出言赞道:“看来,我还是小看宋缺了,如此刀法,已经世所罕见!” 但见石之轩身上散发出一种无可匹敌的气势直冲向宋缺的第一重刀气, “轰!” 宋缺的蓄力一发消散在空中。 看到这一幕,宋缺不怒反喜,慢慢道:“这才会越来越有意思!” 话毕,身形一动,疾驰向石之轩,不等靠近,猛一振腕,重刀直砍向其头颅。 “好重的煞气!”石之轩眼中平静如水,淡淡道。 话毕,右手向前一横,竟然用右手掌便捉住宋缺的刀背,是其难以寸进半步! 似嘲笑和不屑,石之轩道:“就是这般???” “哈”宋缺反诘而笑,重刀之上忽然爆发出一股刀气、一股没有任何杀意却刚烈如斯般的刀气,那样突兀,就连蒙跖都是差几分才发觉。 何况石之轩? 只见宋缺左鞘右刀,与石之轩面容相对,两人全身衣衫无风自拂,宛若世界的中心便在这二人之间,宋缺神情蔑视道:“如何?” 第八十八章 岭南风云(九) 泛红的天空中,已隐隐可见月光闪烁,如裹上一层银装的宋阀后花园中,三道身影伴随着悠长飘荡的影子相对而立,其中两道几近靠在一起,若是常人定然无所感受,但是,越是武功高强的人越能感受到一股肃杀的气氛弥漫在花园中,仿佛使人真的置身于寒冷的冬夜当中,今晚一定不会简单! 场中,只见一丝黑发在二人中间飘飘扬扬的落在地上。 石之轩眼神闪出摄人冰冷的目光,语气淡淡道:“不错、不错,可是,这还不够!” 话毕,只见其握刀的右手之上猛然爆出一团闪着黝黑光芒的真气,继而迅速蔓延成一个如车**小般的屏障,当在前面。 “兹、兹” 宋缺的刀气与石之轩的真气所化的屏障不断抵抗,但是两者却一时谁也压不过谁,见到无机可乘,宋却旋身后撤,持刀立在据石之轩数丈外。慢慢摇摇头道:“你错了,由始到终我都没有真正的用过自己的实力!现在,你足以当我宋某人的对手!” 随着他的话语,其气势有增无减,越加强烈,旁边的梨树似乎也感受到了宋缺的压力,断断续续的有梨花飘落地下,这一刻,也霎时美丽。 石之轩道:“过刚易折!宋兄煞气太重,刀法太血腥,最终只会先伤人,在伤己!” 宋缺似乎并未在意石之轩所言,握刀的右手缓慢而稳定,几乎每分每寸的移动都保持在同一速度之下,接近速度均衡不变,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但是宋缺却就是如此! 要知道人所做的任何动作,是由无数细小的变化逐渐串连而成,动作与动作之间,或多或少都会有点快慢之分,而宋缺这划刀的动作,却异常稳定,每一个动作均像前一个动作在不同空间的同一印象,这一刻,蒙跖只感觉时光在人身上所夹杂的力量反复一霎那消失不见,这一刀,非同寻常! 石之轩双目异光大盛,目注宋缺。 “咻” 宋缺倏地加速,以肉眼都难以看清的的惊人速度,向前横劈,这一刻,似乎空间也被这一刀所化破,发出令人震惊划空响声,犹如宁静的夜晚当中,一声婴孩的啼哭惊醒了沉寂已久的世间,这一刻,漫天星光都洒在刀上,闪出耀眼的光芒。 甚至蒙跖都没有察觉,自己的双眼不知觉得微微一眯,或许在常人看来在正常不过,但是,要知道蒙跖的武学已到惊人的地步,对于自己身体的控制绝非常人所能比,例如我们人类总是会相隔一定的时间不自觉得会眨一下眼睛,而蒙跖则能控制自己的眼睛变化。而现在,宋缺这一刀竟然使蒙跖都失神刹那,这足以证明这一刀必将惊天地,泣鬼神! 就在宋缺加速的同一时间,石之轩散发车**小般屏障的右手转而一握,左手以肉眼难察的速度猛然向前一伸,看他的动作似乎已预知宋缺所发出的这刀的动作。 在天刀所发刀气的同一时刻,石之轩身影一暗,化为泡影,而其真身却向前冲出,犹如狮子搏兔,扑身而上,左右手间,一黑一白相互转化为八卦阴阳图。 “蓬”! 石之轩竟然用自己的真气硬生生抵挡了宋缺这夺天地造化的一刀。 宋缺雄伟的身躯忽然闪到石之轩眼前,同时天刀若活生生般自具灵觉的探寻对手,绕一个了一个犹如弯月般的弧线,往石之轩右侧心脏正中心刺去,而他的躯体此刻似乎已完全由刀带动,既显得自然流畅,又若鸟飞鱼游,浑然无瑕,与天地正理一般合乎人们的常识。 只见石之轩左手再次探前,以迅疾无伦的手法在胸前连续画出近十个圆圈,大小不一、角度各异,古怪诡异至极点,登时气劲“环”空。 宋缺置若罔闻,全然不顾,因为此刻他的身体早已随天刀而动。 石之轩坚毅的脸上,双唇紧闭,严正以待,左手打出这一系列动作后重收背后,右手猛然伸出撮指成刀,循着某种特定的路线如灵蛇窜动般恰好穿过刚才左手虚画出的十多个气环上的每一个核心,用劲之神妙,就连蒙跖都叹为观止! 如此奇招,宋缺亦未料到,十多个充满杀伤力的气环似乎“挂”在石之轩的手腕处,右掌锋往宋缺的天刀处而来,取点正是天刀刀锋正中!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刀亦是,其必有瑕疵之地,击之必断!”石之轩冷漠的声音传入宋缺耳中。 “轰!” 一朵犹如小型火山爆发所散发的岩浆般腾起的模样的真气在空中爆炸,直冲上云霄,漆黑的夜晚当中,蒙跖清晰的看到了天空中聚在一起的乌云竟然神奇的向两边散开,中间犹如被弓箭穿开一个大洞,要知道宋家山城虽然位于山腰,但是云距离其所在亦足足有数百米之远,而二人所碰撞而散发的气势竟然有如此效用和力量,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踏、踏” 碰撞的二人分别向后倒退数步,蒙跖锐利的眼神捕捉到了一丝变化,石之轩的右手竟然在微微颤抖,而相反的宋缺取出的天刀正中赫然有一个如人门牙大小般的豁口!刚刚那次碰撞两人竟然势均力敌! 此时,宋缺在未动手,看着石之轩淡淡道:“你身上有内伤,还未复原,还是退去吧!若是全盛时期尚且可与我一战,而现在你根本不是我的敌手!” “哈哈”石之轩仰天笑道,“你太自大了!纵使我有伤你亦不是我的对手!宋缺、宋缺,你太完美了,而这就是你最致命的弱点!” 只见刚刚石之轩所化的十数个圆环,刚刚碰撞只不过让其消散了两、三个,还有数个隐约浮现在其右掌之上,宋缺眼神肃然,严正以待。 看到这一幕,一旁观战的蒙跖不由将自己放到宋缺的位置上,却发现自己有十足把握可硬捱石之轩掌锋的戳击,但接下来却可能无法应付继之而来这数个充满杀伤力的气环进袭。 “嘶” 蒙跖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当初遇见石之轩时,也不过尔尔,虽然那时二人都没有尽全力,但是,这一招却略显生疏,而此刻却已被石之轩磨合的如此圆滑,犹如天地之间本该存在的日月般浮现。 宋缺似亦感到场中情况的严峻,右手握刀,左手向下摊开掌心之间缓缓吐出一卷劲气,继而合成螺旋的气球,散发着摄人的气势,右脚一提,往石之轩出再次迎去。 “蓬!蓬!” 气劲交击之声不绝如缕,石之轩掌锋的劲气与宋缺左手中的劲气向碰撞,接着每一个气环,向宋缺飞去。而其右手握刀在空间之中如舞蹈般划空,似乎留出一个只能容纳的下天刀的空间,与这数个圆环碰撞,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如天上的星光一般。 石之轩一边出手一边道:“这乃是我从噩梦苏醒过来后,将毕生所学融会囊括、化繁为简的七式,名之为‘不死七幻’,这是第一幻法‘以虚还实’,取其意而不重其实,千变万化,想不到你竟然能抵挡下,而且如此轻而易举,宋缺,我小看你的拳脚功夫了!” 宋缺不为所动,淡淡道:“接下来,轮到我出第二刀了!” 第八十九章 岭南风云(十) 宋缺刀势再次变化,紧绷全身,真气由内而发,形成护体罡气,有若金光流转,即教人因为眼前太过耀眼而无法把握天刀下一刻的位置,也能够格挡敌人的下一次攻击。 石之轩看到宋缺再次发力,右手单单只出一指,径直向宋缺胸前点来,这一指速度奇慢,但是却让人难以把握手指的运行轨迹,刚刚宋缺那一刀是速度均等,而石之轩这一指却是慢!而且也正是因为慢所以每前行一个节点,便又留下一个指影,宋缺面露异色,石之轩这一指竟然化为漫天指影!让自己挡无可挡,从各个角度来攻击自己! “彭” 宋缺刚刚所化金身便被石之轩如此轻而易举的攻破!但宋缺此时却并未放松心态,这一击绝对不会是如此简单! “踏” 右脚猛地一跺地面,宋缺与石之轩岔开距离,同时宋缺双眉紧锁,目光深注的凝望横在胸前的天刀,似如老僧入定一般。 只见石之轩放出漫天指影倏的消失,聚焦出撃,每指如万斤铁锤重撃,再化指为掌猛向前推出去。 天刀骤然再次出鞘。 这一次,可以说是奇快无比,简简单单的一个快字根本就无法描述宋缺所发出的这一刀!这是一种以肉眼都难看清楚的高速,蒙跖此时只感觉到天刀离鞘劈出,化作闪电般的长虹,划过两丈的虚空,直劈向石之轩这一掌。 在短短的一刹那间,宋缺拔刀出鞘,横刀而立,划刀而出,一气呵成!既让人感到一种武学刀法的美感,又使人察觉到周遭所有的气流和生气都似被宋缺这惊天动地的一刀吸个一丝不剩,一派生机尽绝,死亡和肃杀的骇人味道。 如此一刀!如此一掌! 蒙跖现在很期待,想要知道这一刀一掌之间会碰出如何灿烈的火花? “噗!” 场中竟然没有出现令人激动的大场面,反而是如此轻易的一个声响,但是,蒙跖这才感觉到武学的真谛! 宋缺的刀注重于有用无用,即天刀要有法无法,无法有法的精义,但这只是天刀的一个前奏而已,真正的刀法意义应该是似是而非的,只有在千变万化中求其恒常不变,有时龙飞九天,时而蛇潜地深,无誉无毁、不滞于物,得刀后而忘刀,才可与天地齐寿量,物我两忘。逍还自在。 而这一刀正暗合此话! 石之轩此时竟然面露微笑道∶“宋兄,你的刀法令我想起庄周所云的材与不材之间。材与不材,似是而非也,故未免乎累。若夫乘道德而浮游则不然,无誉无毁。一龙一蛇,与时俱化,而不肯专为;一上一下,以和力量。浮游乎万物之间,物物而不物于物,胡可得累耶!” 宋缺面无表情,淡淡道:“邪王果真让我惊讶!传闻邪王曾学佛家,如今又言道家,自己身处魔门!可谓是千古奇才,我终于知道当年邪王化名大德入佛门未学一招一式,却被四大圣僧追杀不决的原因所在!” 就连蒙跖都对石之轩渊博的知识叹为观止,心中不禁又赞叹更有一种遗憾,若不是被限制于这个世界,石之轩可谓是前途无量! 要知道,魔教之人人入佛门学习或许在他人看来天大的喜事,例如金庸世界中的佛门总是规劝他人入佛门,金毛狮王谢逊不是如此吗?但是那四位年近百岁、修养有素的大德高僧,在这件事上竟然大动无名,不惜亲开杀戒、千里追踪,难道不奇怪吗?若是说为些许武功,恐怕也不至于此,不看徐子陵、寇仲也学了佛门武功?而石之轩从他们身上学到的,恐怕更多的只能是佛法义理 然而石之轩所学去的那一番佛家义理,不正合佛门的理念吗?将佛法传扬于世,但是却为何偏偏追杀是石之轩? 佛家与魔门之争,实质上是两种宗教思想的斗争。差别只在于佛家是成型的宗教,其理论体系十分完备;而魔门虽然起源春秋战国,但是它是由诸子百家合众而成,所以其思想难以统一,且各不相同,如未成型的宗教一般,思想驳杂烦复,却缺乏整理。 而这正是他们的不同之处!为何佛门起源没有魔门久远而且为外来思想,却可以在中原传承如此久远!连绵不断,受众者数以千计! 而魔门却只能龟缩在暗地,被众人所唾骂? 其根本原因便是佛家具有统一的思想,完整的仪式,可以被记入史册的佛学经典,然而石之轩的这次前去学习,便学的是如何统一思想,如何传承?如何使百姓接受魔门思想的办法!这自然使得四大圣僧撕破老脸,不惜亲自出手,务求把这个潜在的可怕对手扼杀在摇篮之中。 在以后的实践中,便是和佛门争夺帝位归属,“不依国主,则法事难立”。只有扶植亲信与自己的皇帝,才能是其发扬光大。 而这正是石之轩所偷学的。 “宋兄,”石之轩嘴角微笑,淡淡道:“你我二人在拼几回合也不过是全然浪费时间,不如我们依照定胜负,如何?” 两人均臻达如此境界,可以说是旗鼓相当,势均力敌。不到最后一刻,难以分出胜负,显然石之轩不想再浪费这样的时间。 “好!”宋缺朗声道:“既然邪王都如此说了,我自然答应!” 此时,弯月已挂在如幕布般的黑夜正中,与璀璨的星光相印和,场中的气氛不由渐渐变冷,不知道是因为进入半夜的原因还是场中二人所散发出的气势! 山雨欲来风满楼。 石之轩兀地挺拔自己的身姿,青衣袍绣无风自动,两边鬓须相对散升,形态陡然变得威猛无涛,与先前简直如两个人一般,形似先前状比天神的宋缺。 反观宋缺,此时却异常镇定,左手之上,天刀竖立直指地下,但是,蒙跖此时却感觉到场中竟然没有天刀的存在!这代表了宋缺此时以人刀合一的境界,人即是刀,刀即是人! “铿” 天刀忽然发出一连串的清脆响亮的声音,给深沉的夜幕当中增添了一丝别样的风采,这最后一招马上便要出手! 倏忽之间,宋缺身影消失不见,出现一个如闪电般迅捷、如太阳般光亮、如裂缝般狭窄的刀影,只取石之轩所在!蒙跖此时只觉得宋缺此刀寓快于慢,大巧若拙,虽不见任何变化,但千变万化尽在其中,如天地之无穷,宇宙般没有尽极。 石之轩身上突然一如当初一般,出现黑、白二气,环绕而生,只是比当初更加绚烂更加浑厚,只见其右手之上再次出现数个圆环,比之先前不禁大了多少,更是充满一股森然的煞气。 “去!”随着一声大喝,石之轩的身形也悄然不见,只余一个迅捷无比旋转的圆球在空中以肉眼难以看清的速度前行,向刀影撞去。 胜负将分! “轰!” 劲气横流滚荡,亮光如耀斑闪烁让人难以看清,这一片场地陡然被照亮!如光昼般令人吃惊。 即使是处在宋家山城其他地方的人,都被这一股亮光所吸引! “快!”宋鲁的声音传来,“后花园!” 离二人最近的蒙跖眼睛却被刺得闭上,甚至还感觉到一股酸疼! 结局到底如何? 第九十章 突袭 春夏后的夜晚,天空的乌云遮蔽了一切,仿佛这个世界已陷入黑暗,但是,在宋阀山城相对的天空的某处却可以清晰的看到一片密密麻麻的星光闪耀,犹如湖水当中的一弯明月,只让人沉醉其中。但是,在那里还有一股骇人的气势横流而出,有中心向四周扩散。 “快、快”宋鲁的声音再次从前堂传出,与此同时,几道疾驰的身影也奔向后花园。 虽然眼睛极为酸疼,但是蒙跖却还是心中渴望马上看到这个场面的结局,‘天下第一刀’与邪王之战,谁将获胜? 只见场中的梨树已被摧毁大半,成圆周形扩散,而这圆的正中赫然有一个方圆数丈的大坑,蒙跖不由在感叹一声,这是何等的威力?才能造就如此惊人的场面,腾跃而起,蒙跖迫不及待的前去一看。 突然,一道白色的身影抢先向坑中落下,伴随着的还有一阵淡淡的幽香,而蒙跖紧随其后落在坑中。 只见坑中散发出阵阵烟气,原本为山石地基的里面,碎石点点,给人一种凄惨狼狈之感,左方宋缺横躺在地上,似无气息,但是从他颤抖的嘴角和天刀闪亮的吟声中可知,还未死掉,而右方则有两人,一人便是石之轩,背靠坑壁,潇洒不羁的脸上有丝丝血迹,散乱的头发垂落,遮住右眼,左手强撑在地。 二人显然是两败俱伤。 而另一人,在露出的星光斜照下,衣饰素淡雅丽、脸庞深藏在重纱之内,迎风而立,面对石之轩,身形婀娜修长,头结高髻,虽然背对蒙跖无法看到其面庞,但是却感到有种迫人而来的高雅风姿而来。 蒙跖轻声又带点惊讶,道:“祝玉妍!” 听到这话,躺在地上的宋缺忽然睁开双眼,默然不语。而石之轩则是轻轻地看来一眼,便又闭上双眼。 祝玉妍扭头看向蒙跖道:“蒙跖,我们又见面了!想不到那么重的伤你还没死,反而武功精进到如此地位!” 蒙跖却未回话,反而道:“想不到你也在这里,我竟然没有发现!”这句话,却是实话,只要是自己周围十丈左右任何风吹草动都难以逃脱蒙跖的察觉,若不是祝玉研主动出来,蒙跖只怕到现在都为感觉到,心中不由提高警惕! 祝玉研轻笑几声并未回答,看向地面的石之轩,柔声道:“蒙跖,看在绾绾的面子上,不知是否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听到这话,蒙跖那还能不明白,祝玉研与石之轩之间的种种往事,自己在石青璇那里也有所耳闻,沉默片刻,蒙跖道:“恕难从命!” 不管是看在石青璇的面子上还是当日石之轩救自己一命的事上,蒙跖都难以答应这个请求。 “哈哈”祝玉妍发出嘲笑的声音,继而声音之中略显奇怪,道:“是因为石青璇吗?蒙跖!那我倒想问一下你,你到底是爱石青璇多一点,还是爱绾绾多一点?” “呼”蒙跖呼吸一屏,一时竟然不知如何说?石青璇和绾绾谁更重要一些? “怎么?回答不上来?我看是石青璇多一点吧!”祝玉妍似癫狂刺耳的声音传来。 蒙跖慢慢道:“说实话,两个人在我心中就好比是我的左右眼任凭是失去哪一个,对我来说都是巨大的痛苦!还记得当年我目送单婉晶走远,心中失落无比,举杯销愁愁更愁啊!是绾绾忽然出现,虽然她的语气所表现出来的是对我的不屑,但是,我知道,如果她真的不在意我的话就不会出现在我身旁,那个时候,我感觉到了一个人只怕终身都难以碰见的一种人——红颜知己!在景室山,面对宁道奇、四大圣僧如此恐怖的敌人,绾绾直面相对,不曾抛弃与我,那句:婠婠从来没后悔认识蒙跖你啊!让我深深感动,心中早已泪流满面,我甚至想就此放弃,终身陪伴绾绾的身旁。而对于石青璇,东平郡时的相遇,以为日后再无交际,想不到在幽林小谷的长啸是我一生中将怀念的日子!那是完全与我以前日子相反的。在独尊堡,那悠悠长情的告白,纵使是刚亦化为绕指柔,伏魔洞中的生死相依,得救之后的默默陪伴,青旋啊!已经好久没有回到幽林小谷了。” 语气一顿,蒙跖继续柔声道:“如果上天给我一个可以后悔的机会,我宁愿忘掉一切,从头开始,也不愿与我爱的人错身离开,纵使时间飞逝,我们化为尘土,但我相信,下辈子,我依然能从百花之中将你们采拮,说出我前世今生不变的话语:我爱你!” “呜、呜” 忽然一声女子的呜咽传来,却是石青璇早已站在蒙跖的身后,泪眼婆娑。 “青璇!”蒙跖柔声一叫,还未出口,石青璇便以扑在他的怀中。 祝玉妍看着二人,发出阵阵笑声,有一丝羡慕、一丝感动、一丝欣慰还有一丝遗憾和不敢。 背靠在坑壁傍的石之轩,睁开双眼,轻声的犹如长辈看到自己的后辈一般,柔声道:“蒙跖,你比我强,将青旋托付给你,或许是我这辈子所做的最最正确的事!要是当年,我有你三分之一,今天的场面便不至于此了!” 听闻这话,祝玉妍扯掉遮挡自己的面容的白纱,只见一对秀眉斜插入鬓,双眸黑如点漆,极具神采,顾盼间可令任何男人情迷倾倒。配合她宛如无瑕白玉雕琢而成娇柔的皮肤,可谓是锦上添花,更胜一筹。 “石之轩!”祝玉研冷冷道,“我等这个机会很久了!久到你难以想象!每个夜晚我都辗转反侧,只为将你千刀万剐!今天,我终于有这个机会了!纵然是玉石俱焚!我也要带着你下地狱!” 石之轩似乎有些许乏累,微微闭上了眼睛又慢慢睁开,道:“玉妍啊,我们又见面了,已经多少年了?” 祝玉研看着地上半死不活的石之轩,道:“我曾错信你一趟,累得师尊含恨而终,绝不会一错再错。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正如我刚刚所说,你我之间再无任何话可说!” 似乎早已料到,石之轩轻笑一声,继续道:“玉研啊,你的性格还是没有变化,依旧是那么刚烈却又柔软,我现在已经都这样了,难道你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祝玉研双眉一锁,冷声道:“有何可说的?” 第九十一章 缘解 石之轩微振雄躯,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道:“人说一夜夫妻百夜恩,我们缠绵恩爱的日子岂此一晚,看在昔日的份上,我们为什么不摒弃成见,携手合作,重振圣门声威,泽被大地。隋杨已破,天下纷乱不休,实我圣门之人久等近千年的难得机遇。” “哈哈”祝玉妍娇笑中含着一丝苍凉道:“你得谎言我是听够了,我现在只想和你同归于尽!” 听到祝玉妍如此,石之轩心中五味杂陈,语气一柔,好似一位深爱着自己的妻子的夫君,深沉道:“玉妍,对不起,我知道你活的太痛苦,痛苦至不能忍受,所以想让我陪你离开这烦恼的世间!” 祝玉妍面上刹那间闪过哀愁的目光,但还是被蒙跖捕捉到,显然是被石之轩说中。 “可是,我不能,不管是因为为了圣门数千年的野望还是为了青旋,我都不能死,这一辈子,认识你很幸运,在那段青葱壮志的岁月,更幸运的是可以秀心结为夫妻,我的前半生可谓是春风得意。”话毕,石之轩脸上流露出淡淡的悲伤,原本那摄人的目光此时却骤然全无,“可是...却是我毁了我的后半生!” 即使是旁人亦能感受到这股悲怆了然的气氛! 蒙跖看着痛苦的石之轩,想要出言安慰,但是却被石青璇死死的抓住自己的手掌,埋在胸膛里的头不断摇动,显然是不想蒙跖出言安慰,但是,从石青璇颤抖的身躯中,蒙跖亦感受到了她的无措。 石之轩忽然抬起头直勾勾的瞧着石青璇,双目射出心若粉碎的悲伤神色,两唇轻颤,说不出半句话来。 “冰雪佳人貌最奇,常将玉笛向人吹。曲中无限花心动,独许东君第一枝。秀心啊!还记得当年我问你‘天下无心外之物,如此花树在深山中自开自落,于我心亦何相关?’你答我道:‘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心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便知此花不在你的心外。’你一直明白,我一直不明白。现在你已抵无忧患的净土,而我石之轩仍在人间世的苦海浮沉上,是否我必须为自己的愚蠢付出的代价?” 话毕,石之轩竟跪在地上,埋头平靠,身上散发出惨然之感,再次抬头时脸上却已老泪滂沱,纵使是祝玉研亦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嗖” 石之轩左手上忽然爆破出一丝真气,在空中如烟气般消散,想必其原先还是有能力反抗逃走,但是此刻之后却已没有了这样的念头。 嘴角微露苦涩,石之轩看向从未以正脸看过他的石青璇用一种乞求口气道:“我的小青璇,爹要去陪你的娘啦!小青璇没有准备送爹一程吗?” “嘤嘤” 埋在蒙跖胸膛中的石青璇此时早已泪流满面,蒙跖只能以手抚背安慰,好一会儿后,石青璇猛地转过身子,嘴中呜咽道:“娘...到死前一刻...仍没有半句怪责你的话,她……” 跪坐于地的石之轩全身抖颤,一时竟然无法自以,前后摇晃,双目射出悔疚交集的神色,仰头悲怆,随后慢慢合上双眼,语气中散发出死寂的味道,“玉妍啊!动手吧!” “不要!”蒙跖此时再也忍不住,大声喝到。 可是,场中却什么变化也没有! 只见祝玉研双手颤抖,秀目当中滴露出泪水,这不是自己早就朝思暮想的结果吗?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却无法动手? “为什么要这样?”再也忍不住的蒙跖忽然开口道:“为什么非要用死来弥补?难道...难道你死了,便能弥补青旋的伤痛吗?我相信,青璇也一定不会甘愿看着前辈化为一抔黄土!当年,前辈已经辜负一个人的心了,难道现在也想让青璇后半生活在自责与欺辱当中吗?我还相信,与前辈同时代的两个女子,一个活的最幸福,不为天长地久,只为曾经拥有!遥想当年碧秀心遇上石之轩那知音人时才子佳人邂逅的景况,可谓是人生若只如初见!纵使时短亦无悔余生!而另一个活的最充实!一辈子追求,一辈子做得都是自己想做的事,真真切切毫不矫情,虽然祝玉研你留下了许多的痛苦。然而,当你回首自己丰富多彩起伏跌宕的一生,在看看亲手培养出的婠婠,看看自己留下的事业,看看很多人心中的怀念,我想,无论阴后、师傅还是作为祝玉妍的你,都是无悔的!” 话毕,蒙跖语气一转,眼中竟也流出泪水,嘴中含有一丝恨铁不成钢之意,道:“一个错误已经够让你们悔恨终身了,难道还要在来一个错误吗?” “蒙跖!”石青璇看着蒙跖这个样子,痛心不已,可是却又无话可说! “碧秀心前辈若活在世上,一定痛心欲绝,父女不见,似为仇人,最爱的两个人都活在痛苦当中!值吗?我就问一句,值吗???” “青璇、岳父大人!恳请看在岳母大人的面子上不要如此!”话毕,蒙跖伏身而跪,向石之轩一拜。 石青璇眼中泪流不止,再也站立不住,跌坐于地,泪眼婆娑看着蒙跖,在看看石之轩,出口道:“爹!” 紧闭双眼的石之轩猛然一睁,眼中热泪盈眶,苦涩笑道:“青璇啊!爹,对不起你啊!” “爹!” 石青璇扑身埋头在石之轩胸膛中,痛哭不已。 “阴后!岳母大人!”蒙跖又向祝玉研伏身一拜,“看在绾绾的面子上,还请不要以死相逼!” 魔门之人最为看待的往往是自己的利益,更可况祝玉研这样立志天下之人,可是现在,祝玉研再也没有冷漠看天下之意,眼中滴露泪水,如常人一般。 天上的乌云竟然因这小小星光灿烂的漏洞逐渐扩大,最后消失不见,明月如钩,挂于长空,撒下的月光如雨雪般层层飘舞,照亮整个后花园与梨树融化成幻境般天地,忽然吹起的微风,带动漫天梨花飞舞,将众人隐没,随后,似有人召唤般,一路直上,散于如幕布般的夜空。 今夜无眠,今夜无殇。 第九十二章 回程 “蒙先生今日便要启程返回竟陵吗?” 蒙跖看着身边的宋缺,慢慢道:“岭南之行,已经落下帷幕,虽然还有诸多不解之谜,但是我也想得到了我所要的,而且,青璇和岳父大人也早已启程回去祭奠岳母大人,我已在此滞留数日,在不可留了!待天下平定之后,我在与宋阀主一会如何?” 宋缺的挺拔的身躯微微一抖,笑道:“好!说到底,其实我还得感谢你...” “不必多说,”蒙跖一挥右手,似无所不知,笑道:“你们那代人可真是乱,一个喜欢,一个不喜欢,有因为这因为那最终没在一起,你们不憋屈吗?” 宋缺脸上一愣,一时不知说什么,只能道:“我怎么有时感觉你的年龄比我大呢?” “呃..哈哈”蒙跖张口大笑。 宋缺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蒙跖为何突然发笑,不过也并未在意,随后语气一转,道:“我算是明白那天夜中突袭我的人的意思了。” “哦?”蒙跖轻咦一声,道:“为何?” 宋缺向前快走几步,盯着即将到来的帆船,淡淡道:“石之轩身上有伤!虽然不重,但足以让其武力下降,若是我没受伤,恐其不是我的对手!而那天夜里,突袭我的人,对我下手,在我体内留有一道真气,我从未发现,直到几天前那场大战,才激发,使我不能用全力,事后,那股真气竟有为我疗伤,所以我这几天才好的如此快!” 蒙跖道:“那么这个人对我们是好意喽?” “应该是,至少目前是这样!” 蒙跖并肩站在宋缺傍边,道:“或许,马上便能知道了!” “哦?为何?” 蒙跖道:“宋兄,我想邀你前来助我一臂之力,如何?” 宋缺疑惑道:“一臂之力?我们现在不是已经是盟友了吗?” “日后,宋兄便知!” “好!既然如此,那我便静候佳音了!” “呼、呼” 两人说话间,一艘帆船已经靠近码头。 “那么,宋兄,告辞!” 宋缺看着踏步而上甲板的蒙跖,道:“蒙兄慢走!” 蒙跖按照原路返回,依旧从南海而过,取道从长江口返回竟陵。 帆船航行不久之后。 蒙跖看着窗外的景色,道:“既然来了,为何不来见我?难道又吃醋了?” 只听一道娇声轻哼,绾绾从甲板上走进船舱,道:“人家这回便不怪你了,而且...我还得感谢你。” 蒙跖笑道:“有什么感谢的?祝玉研在怎么说,也是我岳母大人不是吗?” “唰” 绾绾脸上泛起如朝霞般的红晕,面颊两侧微微鼓起,娇怒道:“说什么呢?” “哈哈” 片刻之后。 绾绾看着蒙跖道:“蒙跖,谢谢你!” 看着脸上认真坚定的绾绾,蒙跖心中一叹,都道魔门之人绝情,可是谁知他们也是有感情的,而且要比常人还有真挚! 轻轻摇了摇头,蒙跖道:“夫妻之间还用得着这样说吗?这本该就是我该做的。” 看着船外的潮海涌动,泛起各式的浪花,在往外看,只见昏暗的天空已与大海连为一片,不时的有些许海鸥在天际飞过。 “绾绾”蒙跖低头轻声道:“我...或许要走了。” 这话并不是空穴来风,随着自己身边越来越怪异的的事情出现,以及大唐剧情的逐渐终结,蒙跖从心中感受到这个世界的规则似乎已经开始排斥自己,这是一种难明的感受,是蒙跖在穿越诸多世界所得到的一种经验和体会。 或许在有些人看来,这是一种新的开始,但是在蒙跖看来自己又要陷入无休止的噩梦当中。 婠婠娇躯轻颤,语气一软,眼神中闪烁莫名的神色,疑惑道:“为什么?” “......我离开家乡,太久了,想回去看看。” 绾绾脸色一暗,似有说话,却一时又不知如何开口,这一刻,内心可谓是饱受煎熬,一边是阴葵派,一边是蒙跖。 这个时候,绾绾才发觉虽然蒙跖有众多的红颜知己,但是真正可以放下一切,陪他的或许只有石青璇。 “那么,青璇陪你吗?”沉默良久,绾绾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蒙跖脸上发出苦涩的笑容,道:“没有,只有我一个!” 绾绾心中一痛,道:“我陪你,我陪你!” 轻轻摇了摇手,蒙跖道:“没用的,那个地方只有我能去。” 绾绾一愣,道:“为什么?不是在海外吗?纵然是漂流多年我也愿意。” 似乎想要避开这件事,蒙跖道:“我们马上到哪里了?” 此时,绾绾怎么可能还没看出来,蒙跖是不想谈这件事,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既然不想说,那自己还能紧追不舍吗? “应该刚到南海吧!” “南海?”蒙跖低头沉吟一身,脑海中不由浮现自己刚来时,所见的南海派宗主梅洵的异样,“南海派,他们的驻地你知道在那里吗?” 暂且不想先前那件事,绾绾道:“怎么?莫非你与南海派有旧仇?” “没有,我只是想单纯的看一下南海派。” 绾绾道:“晁公错那个老家伙可不是一个慷慨的人,只怕你还没走进去,他便要取你性命!” “那我倒是期待啊!” “不过,眼下晁公错正在中原,南海派无人,但是,其门派一直隐居他处,纵使是我亦不知,不如先回中原,在做打算,如何?” 蒙跖思考片刻,道:“好吧!” 大海的旅途是颠簸的,但是如果有一个恰好的人和一个美好的季节,再多难在一些人看来也是美好的时光,而蒙跖恰巧就是这样的人。 竟陵城。 “师傅,”寇仲见到风尘仆仆的蒙跖在会竟陵城心中不甚感动,若是没有蒙跖,宋阀何至于支持自己占据半壁江山,“徒弟没有给你丢脸!瓦岗寨已被攻下!李氏父子尽皆俘虏。” 蒙跖心中似乎想到一事,脸上忽然变得怪异起来,道:“子陵没事吧?” “嗯?”寇仲心中一惑,怎么师傅说出如此话来?有仔细一想,已然明白,笑道:“还好哩!还好哩!一直呆在我这里!” “子陵现在哪里?” “在他府邸吧。” 徐子陵懒洋洋的躺伏在园中的石桌石椅之上,看着一棵银杏树不停的发呆,心中只是充满了烦恼。 “子陵!” 忽然一个温文尔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徐子陵身子一正,却是蒙跖,急忙道:“师傅。” 蒙跖看着脸色略显苍白的徐子陵道:“怎么?还在为沈落雁和商秀珣的事烦恼?” “啊?”徐子陵心中惊异一声,嘴角蠕动道:“还是瞒不过师傅。” 蒙跖一笑道:“你的性子,我还不知道?” 第九十三章 称帝建国(一) 徐子陵脸上忽变,最终叹了一口气,道:“还请师傅给徒儿指条明路。” 蒙跖道:“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我能指什么明路?” “可是,我现在...” “子陵,想要做好一个丈夫很难,但更难的是如何界定自己的做法是否合乎情理!我暂且问你一句,你喜欢沈落雁吗?” 听闻这一句,徐子陵脸上泛红,但是眼中却又一暗,最后摇摇头道:“徒儿不知道。” “你喜欢她!”蒙跖坚定道,“如果你不喜欢她便会直说!但是你却犹豫不决,这说明,其实你是喜欢她的,你现在拍拍自己的胸脯,告诉我,你喜欢不喜欢她?” “...喜欢!但是,我不想因为它而让商秀珣受伤!” 蒙跖猛喝一声,“那么,沈落雁呢?你这么对她岂不是也伤了她的心?” “我...”徐子陵一时想要反驳,却又无话可说。 “天下间,有一个女子喜欢你已是不错了,又有另一个喜欢你,这是你最大的幸运,若着你这么说,那我还有何脸面活在世上?绾绾也好、师妃暄也好、单婉晶也好、石青璇也好,哪一个不是奇女子,那我有何德何能让四人共同喜欢我?” “师傅,你不一样。” 蒙跖忽露苦笑,道:“我怎么不一样?难道我不是人?相比较我,你强多了,喜欢我的四个人中间,有三个人都是将自己事业放在第一位的,能陪我的只有青旋啊!你还不满足吗?” “师傅...” “说到底,还是你心里有一个坎过不去,两个女子不管你辜负那一个都会对人家造成巨大的伤害,而且,我也相信,这两个人为和你在一起,都是甘愿做妾的!你要让你一辈子活在悔恨当中吗?”话毕,蒙跖站起身来,走出院门。 只留徐子陵一个人坐在石桌椅上思考。 竟陵城,演武厅。 寇仲正与诸多将领、谋士商讨之后少帅军事宜,攻破瓦岗寨不但拓土千里,更是得到了诸多的人才,其中便由当年曾有一面之缘的秦琼、程咬金,以及被虚行之说服的魏征、徐世勣等人。 原本少帅军便缺少高端战力和谋臣。经此一役所获良多啊! 看着地下的将领、谋臣,寇仲站起身来,走到台下正中道:“今天召集大家,便为两事!其一,我少帅军今后战略重心!如今天下大势诸位想必也知道了吧?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其二,便是宋阀已与我少帅军达成协议!全力支持我少帅军!” “当真?”底下一人冒出一人,正是被虚行之所说服的魏征。 寇仲笑道:“当真!如今长江以南全都是我少帅军下辖之地!” 听闻此话,魏征不喜反愁,道:“既然如此,少帅当以何等身份治理?少帅吗?” 虚行之与李靖互相对视,显然已经知道魏征的意思。 “呃...此事暂且不提!” 这一问却是将寇仲给问出了,天下间,除自己以外,其他势力具以称帝,但是,寇仲此时却难以下决定,也不想称帝! 虚行之适时而出道:“少帅,若想霸天下务必称帝!否则必无无立足之点!” “这也正是我想要说的。”忽然门外传出一道声音,众人循声一看,却是蒙跖。 寇仲道:“师傅。” 蒙跖摇摇手道:“我与宋缺彻夜相谈,他早已说,若想宋阀全力支持少帅军,有两个条件,其一:立宋玉致为后!其二:便是称帝建国!” 寇仲却忽然掷地有声道:“师傅,我不是不称帝,而是师傅曾今说过,朝代轮流,秦汉相替,和平总是短暂的,既然要建国便由建立一个为后世开太平之国!而不是一家一姓之国!我寇仲或许能为百姓谋福利,但是我的子孙呢?谁敢保证不会出现像桀、纣那样的暴君?” 话毕,寇仲扭头看向魏征道:“你可以保证?”随后看向虚行之朗声道:“还是虚军师可以保证?” 蒙跖此时心中既激动又有些许愁苦,想不到自己当年所说,已成为寇仲的信念,自己都已经变了,寇仲却未变啊! 魏征与虚行之相视一看,目光中透露着对寇仲的赞赏,但也有不知所措之感。 “若我寇仲一日想不出来,我便一日不称帝!” 听闻此话,众人一时却不知如何说,李靖心道:蒙先生对不起了,此时只有你能开导少帅啊!想到这里起身道:“既然当日是蒙先生所说,那么蒙先生今日可有何意见?” 蒙跖心下也没有怪罪李靖,道:“既然如此,到让我想起一本书。” “哦?”魏征一疑,心道:还有书说过这吗?“不知是什么书?” “此书,是我故乡一个伟大的思想家所做,叫做——《明夷待访录》!” 听闻此话,虚行之疑惑道:“《明夷待访录》?这“明夷”一词源于《周易》中的一卦,其爻辞有日:“明夷于飞垂其翼,君子于行三日不食,人攸往,主人有言。”所谓“明夷”指有智慧的人处在患难地位“,而这“待访”一词,应该是指等待后代明君来采纳。这人莫不是官场示意?” “正是!此人名叫黄宗羲。” 魏征道:“既然如此,不知蒙先生为何推崇此书?观这本书的名字我感觉不过是一个未得到君主重用的穷酸秀才在发牢骚。” 蒙跖轻笑一声,道:“这本书我看过,但却并未全记,只记得其中的几个篇目。” “那...不知蒙先生是否可以一说?” “当然可以!《明夷待访录》共有论文廿一篇。其中《原君》批判现实社会之为君者“以我之大私为天下之大公”,实乃“为天下之大害”!《原臣》则指出,臣之责任,乃“为天下,非为君也;为万民,非为一姓也。”而《原法》则批评封建国家之法,乃“一家之法,而非天下之法”。其中最为重要的便是《学校》,其主张扩大学校的社会功能,使之有议政参政的作用,并言:“天子之所是未必是,天子之所非未必非,天子亦遂不敢自为是非,而公属是非于学校”,“必使治天下之具,皆出于学校,而后设学校之意始备。”如何?” 魏征良久不说话,随后弯腰抱拳道:“还望先生替征向黄大家道谦,我刚刚所说皆为屁话!此等治理名言,怪不得终身不得重用,此人当为万世开太平之先人!是我等之楷模啊!仅《原臣》一篇,我便愧不敢当!” 虚行之道:“不知蒙先生可记得何等?还请书写,能否借我等一观?” “我记得不多,既然虚先生想要看,那我便将自己记下的书写其上!” “多谢!” 魏征在一旁道:“虚兄不要忘了我魏征啊!” “哈哈”虚行之捋须笑道:“那你来求我!” “呃....”魏征一时却是无言可说。 蒙跖道:“既然如此,那我等好好谋划一番,稍后小仲你我在与虚军师、魏军师一同商议一番,如何?” “好!”寇仲坚定道:“我定要创一个为万世开太平之政!” 第九十四章 称帝建国(二) 竟陵城,少帅府。 “我记得不多,也就这有这几篇了。”蒙跖起身将手中所写的《原君》、《原臣》、《原法》、《学校》等四篇交给虚行之等人瞧看。 毕竟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自己能记得这几篇已经不错了,当初只是好奇而已,想不到今日竟然派上用场了。 “此人当属异数!也被世人所排斥!”虚行之放下手稿,道:“虽然只有几篇,但我已窥其为人和学识,当真被君主所难容,此等言论定为大逆不道,但是,我却看出有几分孟子之论。” 寇仲道:“不,他所说的正合我意味!既然治国便要如此,国家乃是百姓共有之产物,何必我之私产?臣子也应为百姓而想,若只为君主一人,当真愧对孔夫子,这才是三代之治!” “少帅,你想错了。”魏征却摇摇头,慢慢道:“若是按他所说而立,我等统一南北当真难于登天,况且,百姓多位愚钝之辈,焉能懂此?而选官向来为世家之策,九品中正制传承数百年,官员如何为民?” “哈哈”李靖却适时而道:“魏征啊魏征,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不见杨广取士之策?” “科举?”魏征道:“只怕会遭世家大族所阻啊!难以实行,不见炀帝之失,皆从此始?” “不!”蒙跖淡淡道:“炀帝做的没错,若他没有开先河,我们在开科举便是举步维艰!但是我们此时在提科举只是仿前朝之政,不见汉承秦制?而且我们也不见得现在就开,等统一天下后再开,那时谁敢阻便是自取灭亡。” “没错。”寇仲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按照这本书来创制如何?已学校为本,君主为辅,设于君主前,我既为开国皇帝便为子孙立下重誓!其后必不敢反。” 蒙跖看着寇仲道:“小仲,你当真愿如此?天子这是何等之地位!天下莫不属其,为九五至尊。” “师傅!”寇仲眼中闪过莫名的色彩,“那又有什么用呢?皇帝在高,在重要,能有子陵和你重要吗?能有玉致重要吗?我心中最怀念的不是如今的权势,而是当初与子陵在扬州的日子!虽然苦,但是我真的很喜欢那样的生活!” “少帅!”听闻此话,众人不由出口,眼中皆含感动和敬佩的色彩。 蒙跖突然便退走便朗笑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和子陵为什么是主角了!那便是你们有一颗天底下所有人都难有的赤子之心啊!” 公元六二零年秋八月,筑坛于竟陵,方圆九里,分布五方,各设旌旗仪仗。群臣皆依次序排列。虚行之、魏征请寇仲登坛,进冠冕、玺绶讫,面南而坐,国号大宋,受文武官员拜贺为大宋皇帝,以竟陵为暂都,设学校为总政之所,掌律法之事,与君王掌政互为遏制,又为三省六部制,分为尚书、中书、门下三省,吏、户、礼、兵、刑、工为六部统领政事,三省有驳斥皇帝之责,并立下圣旨:若有子孙违反裁撤者,天下之人皆可自立为帝! 以虚行之为中书令共宰相,封建国公,宋师道为门下令,封岭南王,魏征为学校之太宰,李靖为征北兵马大元帅,封镇北公,总行征北一事!秦琼、程知杰互为左右将军辅佐。 寇仲想要敕封徐子陵却被拒绝,万般无奈之下,方才放弃。蒙跖亦拒绝。 长安,太极宫。 李渊看着手中的消息,非但没有大怒,反而不由赞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矣!此子不过而立便以为帝,掌南方总政之事,更设此等驳世俗之制!朕不如啊!” 话毕,看着立于堂下的李建成、李世民,脸上又不由略显愁苦,长叹一口气,再不说话。 “父皇。”李世民出列道:“既然寇仲以为帝,必然养精蓄锐以待北伐,而洛阳为中原重镇!切不可失!儿臣愿领兵十万,拿下洛阳擒下王世充!” 李元吉适时道:“儿臣与皇兄也愿出征!” 李渊看着堂下的争夺,挺拔的身姿忽现几分萎靡,眼神不由一暗,道:“此事,...冬后再谈吧!退朝吧!” “父皇...”李世民再上前言,“机不可失啊!此事寇仲初立,国事未定!乃大好机会!” 李渊怒喝道:“朕说退朝,你没听到吗?”话毕,拂袖而去。 “父皇...” 李建成摇摇头,径直离去,也未多看李世民一眼。 大夏。 窦建德看着桌子上的消息,对刘黑闼道:“你这小兄弟可比我强多了,说不得,我日后还会败于他手哩!” 刘黑闼道:“陛下战无不胜,怎么会呢?” 窦建德不置可否。 竟陵城。 虚行之道:“陛下,长安传来消息,李渊不用秦王之计,拂袖离去,此时正为我大宋好机会,一旦拿下洛阳,兵出北方再无可拦之地!我们可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直击洛阳!” 寇仲面显威严,朗声道:“可!一切依宰相之言!” 与此同时。 蒙跖看着手中鲁妙子传回的消息:已现端倪,虽无万般肯定,但亦有四分之意! “四分的胜算,”蒙跖呢喃道:“够了,足够了。” 话毕,低头提笔书写,连夜送出。 岭南,宋家山城。 “师道啊,这回去竟陵,你好自为之!连我都为想到寇仲竟然为如此立国,当真让人吃惊。去吧!” “是!” “扑棱棱” 一只白鸽飞进香阁,停在案头,琢案而戏。 宋缺孔武有力的双手一把抓住,取下信件,仔细研读,笑道:“蒙兄果然不简单啊!想不到连这都能找到!看来我这回要离开岭南了!” 幽林小谷。 石之轩陪坐在石青璇身旁,柔声道:“实在不行,你就去找他吧!爹一个人也可以陪陪你娘。” 石青璇脸上一红,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石之轩心中一叹,忽然慢慢道:“蒙跖这个人来历不明,爹心中总有一种感觉,他不是长留于世的人!” 石青璇面上一暗,双指纠结,紧张道:“怎么会?” 见到石青璇如此模样,石之轩以了然于心,道:“看来,他曾说过。” 良久,石青璇慢慢点了点头,道:“他说...他说或许有一****会离去,只有他一个可以去的地方。爹,我...” 石之轩看着石青璇道:“蒙跖这个人,我总感觉他有种格格不入!似乎他不该出现在这里,或许是我感觉错了吧!” 石之轩此时的功力已通天地至理,虽未到破碎虚空的地步,但也会有些许感觉。 “扑棱棱” 一只白鸽落在石之轩肩上。 “看来,这回,我们不得不走了,青璇,走吧,去见蒙跖吧!”石之轩读完手中的信件,递给石青璇,“他希望你也去!” 紧紧握着手中的信件,石青璇心中暗暗下定了一个决心。 第九十五章 留马平原 飞马牧场。 蒙跖看着脸色略显憔悴,整个身子都佝偻起来的鲁妙子,柔声道:“辛苦你了!” 鲁妙子轻笑一声,道:“最初为你办这件事完全是出于报答你得恩情,想不到在逐渐深入过程中,自己也不由入迷,我这个样子,也不全怪你!” “不管怎么说,也是辛苦你了。” 听到蒙跖再三安慰,鲁妙子心中也有些许欣慰,道:“不必,当初只为找出惊雁宫,想不到却撤出一段隐秘的历史!” “哦?”蒙跖轻疑一声,道:“什么事?” “惊雁宫来历惊人啊,这段时期,我翻阅了大量魔门、道门、佛家留下的典籍,其中所记载的事情现在几近失传!魔门有文载:远古时代,黄帝师广成子曾在某一时间来到过惊雁宫中的战神殿,并且悟通了天地宇宙的奥秘,且重返地面后,把这些知识传授给黄帝和世人,并,并且以甲骨文著写出了《长生诀》,而后再潜返惊雁宫,进入破碎金钢的超凡境界。最后竟消失不见了,由此我发现了一个武学的极点!” “破碎虚空吧!”蒙跖插着双手,坐在桌前适时而出口。 “世界上当真有这个境界吗?”忽然一声雄朗的声音传入二人耳中,循声一看,正是宋缺!“蒙兄可不要怪我打扰你们啊!” 蒙跖道:“宋兄坐!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如今南方已定,我在待在宋家山城便是闭门造车,不如出来转转!对了,”宋缺扭头看向鲁妙子道:“从古至今,当真....有人达到过如此境界吗?” “有!”鲁妙子苦笑一声,听到这声便已知来人是谁。 “石之轩!”宋缺淡淡道,不管是因为自己与石之轩两败俱伤还是因为祝玉研的事,宋缺都不想看见石之轩。 蒙跖笑道:“我们如今是统一阵线上的人,没有必要如此。” 石之轩也不在意宋缺的变化,道:“至少我知道两个人!我圣门邪帝墨夷明之子燕飞,以及天师道曾经的教主——孙恩!” “邪帝?”宋缺惊呼一声,“不是向雨田吗?” 鲁妙子道:“不,在魔门中邪帝有诸多,墨夷明便是其中一位,而且他还是向雨田的师傅,所以向雨田也就继承了他的外号。” “没错,鲁妙子虽然翻阅我圣门典籍但还是难以触摸其中心,我曾经在看到过一本早已陈旧几近化为飞灰的书籍,记载了两晋时期我圣门的往事!”石之轩扭头看向桌上的茶杯,慢慢道:“姑且可以将它称作‘边荒传说’!” 蒙跖心中似乎感觉的些许熟悉,可是一时却又想不起来,道:“岳丈大人可否明说?” 石之轩道:“传说在两晋南北朝,五胡乱华之际,在淮水和泗水之间,一大片暰横数百里、布满废墟荒村、仿如鬼域的荒弃土地上发生过一段可以称之为传奇的故事。而主人公便是墨夷明的儿子燕飞和邪帝向雨田!其中牵扯事物之广,我不得而知,那本旧书早已飞灰,我只是看过其中些许,只知道最后,燕飞和孙恩大战破碎虚空而去,而向雨田练成了道心种魔**!但是最后却消失不见。” 宋缺道:“向雨田不是死了吗?” “这是他那四个蠢徒弟传出来的,你说谁会相信?” 宋缺面上一惊,“那么说,向雨田没有死?” “或许是,或许不是。”石之轩语气也有些许摇摆。 鲁妙子道:“西汉时期,第一代邪帝谢眺曾写出两本书,一本便是创出《道心种魔**》,而另一本便是《魔道随想录》,可是如今这两本书具以失传于世!” “不,我曾经一窥《魔道随想录》,”石之轩忽然道:“但看到的不多,只知其有一段是关于《战神图录》的记载,说此书来历神秘,超越一般尘世的武功,共有四十九式,最后一式破碎虚空,更触及天地之秘。而且,道心种魔**便是从中得来!” “我知道一点,传说谢眺从一个属于春秋战国时代的古墓里,看到有关《战神图录》的记述,得窥图录之秘,从而创出《道心种魔**》。其中**最后一篇的魔仙,曾被邪帝向雨田所批注,言其等同破碎虚空!”又是一道浑厚却如老翁一般的声音传来。 石之轩看向蒙跖道:“我没想到,你竟然把他也给请来了,难道你不想找他报仇吗?” 蒙跖道:“我从未对宁道奇有任何仇视之心,谁胜谁负有那么重要吗?况且,宁道奇却是一位难得大智若愚之人。” “哈哈”宁道奇眼中闪烁笑意,道:“老朽以为你必定会来去我性命没想不到等来的竟然是这一封书信,你得心智比常人高许多啊!有时候,我甚至会以为你和我是不是同一辈人?” 蒙跖并未回答,反而道:“还请宁宗师继续。” 宁道奇轻捋长须道:“我年轻时为增加自己的阅历,浏览了我道门诸多书籍,其中天师道便曾记载其掌门人孙恩往事。其中便有如此记载,且我曾上慈航静斋一览其书,曾见过这样一段记载:慈航静斋的始祖地尼,也曾翻阅过《魔道随想录》,从而晓得破碎虚空的隐秘,并且《慈航剑典》的创造亦受到破碎虚空的影响。仙胎魔种,各走极端,与《道心种魔**》极为相似,其源头则一。” 听闻这话,众人不由沉默片刻,想不到竟然有如此多的隐秘之事。 石之轩又道:“传说在边荒传说里有三佩,若其合璧便可开启仙门!但是,我一直不知道,着所谓的仙门到底是何物?难道是破碎虚空?” 宁道奇道:“我到认为在商周或更早的时候,或许有人曾真正的看过和悟通了《战神图录》,又或他便是《战神图录》的创作者,不单练成破碎虚空,还以无上神通,将力能破空的奇异能量,贯注往三佩之内。破碎虚空是完全超乎我们想法的心法武功,没法以文字描述,怎么说都不可能令人明白。可是当三佩合一时,等于将破碎虚空做一次完美的示范,让有缘者领悟。燕飞和孙恩或许正是得益者。” 众人心中一面感叹自己没有如此机遇另一面却又感谢鲁妙子的发现或许可以使自己一窥破碎虚空的奥妙。 似看出众人心中所想,鲁妙子道:“关于惊雁宫,我也不是非常确定,只知道莫非是大机缘者不能得见,它的出没更是难以揣测。” 众人脸上一阵失落,想不到竟然是空欢喜一场。 “但是,我有几分的把握它的出没之地。”鲁妙子继续到。 “在哪里?”蒙跖淡淡道。 “突厥,留、马、平、原!” 第九十六章 惊雁宫现 “留马平原?!”宋缺默念一遍,又抬头道:“这在突厥的地盘,只怕会惊动毕玄啊!” “不!”蒙跖犀利的双眼射向房门处,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只怕他早已知道,此时正守株待兔!” 鲁妙子惊道:“这怎么可能?毕玄不在中原如何知道惊雁宫所在?” “如果有另一个人告诉他呢?”石之轩却若有所思,忽然道。 “不可能!这个消息只有我知道!” 蒙跖微微摇头轻笑道:“还有一个人!” “谁?” “到了留马平原就知道了!” 飞马牧场,后花园。 “蒙跖,你要走了吗?” 听到这话,蒙跖豁然回头却是石青璇,沉默片刻,道:“是!” 石青璇脸上有些许暗淡,维诺道:“为什么...不给我说?若不是绾绾,只怕你离去我也不知道!” “青璇,对不起。”蒙跖面露歉意,“我怕你伤心!” 石青璇突然苦笑几声道:“难道你走了我就不伤心吗?原来我在你心目便是如此吗?” “青璇!”蒙跖一时却不知该如何回话,“......” 石青璇伸手堵住蒙跖的嘴唇道:“既然你要走,那么这次却惊雁宫,可以带上我吗?” “青璇,”蒙跖急道:“很危险的!” “难道,你离开之前都不给我一个好好和你相处的机会吗?” 蒙跖低头默然不久,随后慢慢点了点头。 众人出发之前的准备可以说是充足无比,令人意外的是石青璇也要执意随蒙跖前去,虽然几番解释,亦无法劝解,只好让其前去。原本应该只有宋缺、石之轩、宁道奇、鲁妙子、蒙跖以及石青璇六人,但是蒙跖在临走之前,却又带走了徐子陵。 数十日后。 一轮如火炉般圆大的太阳直直照射在地上,虽然已经是秋季,但是还是让人感到自己身处在夏季一般,留马平原虽然名为平原,但是其上却是尘土飞扬,完全没有平原绿草茵茵的样子,尤其是在烈日的映照下,似乎可以使人看到土地上升起的渺渺热气。但是奇怪的是在这里竟然还有数座连在一起的山脉横贯平原北方,不过这里才是北疆,有如此地形也不奇怪。 忽然,一阵健马急驰的声音纷然响起,迅如疾雷般由远而近,直奔向唯一生活在留马平原上的古族部落而去。 马蹄扬起漫天尘土,旋风般卷飞上半天,隐隐约约中露出几个怪异的人,有女人,有老人,有道士,组合在一起,若是让人看到难免有些摸不着头脑。 “老头子,到了吗?”蒙跖站在一处高地俯视眼前的平原。 鲁妙子笑道:“那么着急干嘛?” 宋缺抬头按眼向远处高山道:“听说最近毕玄与傅采林斗得火热,蒙兄你说的似有点难以实现了!” 蒙跖轻笑一声,“那可不一定,或许还回有惊喜啊!” 鲁妙子微皱双眉,喃喃道:“按我的推算应该就在留马平原,但是为什么什么也不见啊?” 石之轩道:“还记得前几天,我们在古族族地中所见的那几副画壁吗?” “你是说天宫于世?” 石之轩点点头,道:“任何事都不可能是空穴来风!必然尤其原因,说不定这天宫便是惊雁宫,只是我们一直未见其形而已。” 徐子陵忽然道:“从黄帝时代一直到现在少说也有千年之久,在坚固的材料也会化为飞灰,或许这惊雁宫毁于风化也不一定。” “不可能,”蒙跖摇摇头道:“总有一些事情超乎我们的想象,例如和氏璧、邪帝舍利或许还有秦始皇陵!” 宁道奇疑惑道:“和氏璧、邪帝舍利我可以理解,不知蒙兄弟为何提出秦始皇陵?” “还记得邪帝舍利和和氏璧的传说吗?” 众人一点就通,宁道奇道:“莫非是发现邪帝舍利的那座古墓?可是我记得书中记载乃是春秋战国时的古墓!” “哈哈”蒙跖忽然大笑几声,道:“春秋战国?这是一个逻辑问题而已,谢泊属于西汉时期,其一生亦待在关中,长安,希冀得到皇帝赏识。现在他说发现一个春秋战国的古墓,你猜他这是什么意思?” “关中、长安,春秋战国是属秦国地界,难道这古墓乃是秦墓?!” 徐子陵忽然插嘴道:“这和氏璧也是自秦始皇手上流传!” “我们竟然忘了如此重要的事物!”石之轩轻叹一口气道:“越是知道的多,我才越发现自己的无知和宇宙深远的奥秘以及古老的预言秘密是如此的可怕!” “走吧!”蒙跖拍马前行,望向北方的高山,道:“万物皆为尘土,为何只有这山翠绿无比,不奇怪吗?” 随后几人尽是纵马狂奔,身边不由刮起凛冽的黄沙风暴,但是几人毫不在意,任凭黄沙吹过,若是有人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这黄沙虽然浓重,却没有碰上这几人的衣衫! 来至山下,众人只见这座高山巍峨无比,雄岭齐聚,异常翠绿,极为特殊,与这留马平原似乎格格不入! “没有什么特别啊?”徐子陵仔细的观察一番,并未发现异常。 “有时候,”蒙跖慢慢道:“眼睛看到的不一定真实!” 话毕,慢慢闭上了眼睛。 徐子陵听闻这话似懂非懂。 只见场中,蒙跖跳下马背,在石青璇的搀扶下,慢慢一动,从左到右,沿着蜿蜒的山路不断向上,剩余的几人紧随其后。 忽然,蒙跖一顿,睁开双眼,却是已站在一处两座山脉相交之处,看着面前荒芜却又略显神秘色彩的夹缝,怔怔出色。 石之轩道:“可是有眉头了?我们中只有你上丹田开启,可用神之气观察四周之境。” “啵!” 却是蒙跖慢慢伸手向前一触,却见一处似倒扣的半圆透明形结晶出现在众人眼前,而后,猛然一碎,消散在空中。 众人这才看清眼前的奇异景色。 只见山颠正中凭空之间,便多了一座连绵浩然宫阙! 惊雁宫占地极广,殿阁亭台,气象肃森,依山势而建,背靠两条山脉之一千里岗主峰惊雁峰,亦是其行宫得名之来由。惊雁峰高插入云,秀出群山之上,使惊雁宫雄视整个留马平原! 更令人惊起的是全宫除主殿偏殿以一种似云石但又带有金精乌母那类钢质的不知名物料所建,硬逾坚钢,看样子几乎不可能开凿,而除此之外其他却都是木构建筑。 主殿雁翔殿高约八丈,毅然耸立於整个建筑组群之上,同时亦坐落全宫核心,左右各是两个偏殿,虽为偏殿但亦高出其他建筑物两丈多,且各有一条约二十丈长的廊道与主殿相连,如两边飞出雁翼;宫前护沟深广,引进千里岗的溪流,成为天然的屏障。往惊雁宫除了由千里岗攀山而下外,唯一的途径是一条直通正门的大石桥,宽敞至可容四马并驰,鬼斧神功,气势磅礴,使人生起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感觉。 时值末辰,太阳稍离中天而较偏左,惊雁宫在阳光照射下,巍然耸立,却令人不寒而栗。 第九十七章 来人 “这...这简直是奇迹啊!”鲁妙子心中甚是激动,不由脱口而出。 即使是一向镇定自若的石之轩面上都微露惊讶,道:“这称之为奇迹都不为过,在几千年前便由如此技巧和制工,就算是现在也没有这般的工艺!我现在突然有些许好奇,到底是何人能够造出如此宏伟之工程?” “为何一定是我们这个世界所造?”蒙跖突然冷不丁冒出一句话。 宁道奇道:“难道...你认为这是?” “没错。”蒙跖点点头,“能造出如此宏大的工程仅凭千年前根本不可能!唯一的可能性便是上界即破碎虚空后的那个世界所造!” 宋缺道:“若是这么说,那么我们这个世界岂不是也有上界之人?况且上界之人为何要在我们这里建造这般,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他们真的是好意?” “这些问题,你们就得问蒙跖了!或许只有他知道!”忽然一道雄浑又精健,似乎拥有某种难以抵抗的吸引力男声从身后传来。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有三人缓缓走出。 领头说话那人长相清奇特异。脸盆宽而长,额角高广、下巴上兜令人有种雄伟的观感。他的眼耳口鼻均有一种用花岗岩雕凿出来的浑厚棱角味道,修长的眼睛似带着某种坚定的笑意,既使人感到他本性通达的本性,又兼有看不起天下众生的骄傲自负。 在他身上,众人竟感到有一股睥睨天下、舍我其谁的姿态,兼之他宽肩厚胛,胸部凸起的线条撑挺了他紧身贴体的黑色劲服,脸容和体型相衬俊拔,更使人感到他另有种带点邪异、与别不同的气质。 石之轩忽然有种莫名的感受,一种无法用语言言明的特殊,冷眼细细的盯着他,丝毫不放过一丝一厘的地方,耳后脸上竟然略显震惊之色! 身后两人,左一人有一张窄长得异乎常人的脸孔,上面的五官无一不是任何人不希望拥有的缺点,更像全挤往一堆似的,令他额头显得特别高,下颔修长外兜得有点儿浪赘,弯曲起折的鼻梁却不合乎比例的高耸巨大,令他的双目和嘴巴相形下更显细小,幸好有一头长披两肩的乌黑头发,调和了宽肩和窄面的不协调,否则会更增别扭怪异。 “傅采林!”宁道奇看向这人后以一种平和的语气缓缓道。 反观右一人浑身却散发着邪异莫名的慑人气势,仿佛是在草原之上雄视各地的雄鹰,体魄完美,古铜色的皮肤闪烁着眩目的光泽,双腿特长,使他伟岸的躯有种顶天立地之势,披在身上的野麻外袍随风拂扬,手掌宽厚阔大,似是蕴藏着这世上最可怕的力量。 乌黑的头发直往后结成发髻,俊伟古俏的容颜有如青铜铸出来无半点瑕疵的人像,只看—眼足可令人毕生难忘,心存惊悸。高挺笔直的鼻粱上嵌着一对充满妖异魅力、冷峻而又神采飞扬的眼睛,却不会透露心内情绪的变化和感受,就算他随时动手把任何人或物毁去,事后也不会有丝毫内疚。 徐子陵惊讶道:“我听老拔描述过,这个人难道是...” “没错,突厥武尊——毕玄!”宋缺接其后淡淡道。 “呵呵”宁道奇似多年未见的老朋友般,欣喜道:“世人将我们称为三大宗师,可是我们却丝毫没有会过面,想不到此一行竟然能使我等会面,可喜可贺!” 傅采林挤在一起的五官似在跳舞,笑道:“我也是异常高兴啊!” “哼!”毕玄眼露精光,冷哼一声。 徐子陵看着三人道:“弈剑大师—傅采林!武尊—毕玄!那中间这个人是谁?” 听到徐子陵的话,傅采林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细小的眼睛中闪出欣赏的目光道:“小子,君婥可是你的娘!而我是他的师傅,你就这样直呼我的名字?连声师公不叫不出口吗?” 徐子陵一时语滞,自己的师傅是蒙跖,若是在称傅采林为师公岂不是说明他比师傅大一辈吗? 蒙跖却未在意,看着领头一人道:“我没想到,却又在我意料当中,你果然没死!” 领头一人,眼中闪烁着微光,道:“你不打算回答我刚刚的那个问题吗?” 众人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听着二人似乎在打哑语。 “竟然是你!”突然鲁妙子惊呼一声,朗声道:“邪帝—向雨田!” “什么?” 在场之人,除了石之轩与蒙跖之外,其余诸人露出一副震惊之色,就算是其旁的毕玄与傅采林亦是!看来二人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石之轩却忽然道:“你先前那句话是何意?为何要问蒙跖?” 向雨田伟岸的身躯向前走处几步,眼中似在回忆着什么,而淡淡道:“自我练成道心种魔**后,却一直未看破破碎虚空之谜!当年燕飞和孙恩白日飞升之事,如今看来依然是历历在目!于是我便想是否是我在专心于魔门?便假传死讯,一直游走于世间!希望可以看破红尘,炼心凝神,有朝一日也可以破碎虚空。可是,活着越久我越迷茫!” 说道这里,向雨田语气一顿,似有中无限的伤感,而后又继续道:“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了蒙跖的到来!” 蒙跖眼皮微微上跳,显然已经猜到向雨田所说。 “???”众人心中不明,这与蒙跖到来有何关系? 向雨田继续道:“从海外而来?避三国时乱?你们相信吗?我中原之广已泛周遭,从高丽到扶桑,已是极尽!在往东南便在无人可去!我曾坐船经南海在往北,发现竟然都是一些未开化之土著,在东南便无人烟,蒙跖说自己来自更东南之地,简直就是扯淡!” 石青璇面露惊讶,却未怀疑,只是紧紧的靠近蒙跖。 其余诸人却看向蒙跖,想从其脸上看出什么,却发现其面无表情。 向雨田继续道:“那天,我巡游与江南,正逢于扬州郊外,但是,”说到这里,伸手想前边狠狠一抓,劲气龙腾,但是却无变化。“这天地,竟然奇迹般的撕裂!好像一张纸被扯为两半,而从中,便跌出一人!便是蒙跖!!!” 话毕,伸手一指蒙跖,朗声道:“我说的可对???那个时候,你们知道我内心有多高兴吗?好像整个世界都如鲜花般绽放!” “什么?”众人大吃一惊,从眼中可以看出他们的震惊之色。纵使是石青璇嘴角亦有些许苦涩,不过不是因为蒙跖的出现而是将来自己只能干干看着他离开,而自己却无所作为! “这...可是真的?蒙兄莫非果真来自上界?”宋缺看向蒙跖疑惑道。 第九十八章 疑点 事已至此,纵使蒙跖百般解释,也是难以服众,况且,以如今自己的时日无多,说了又何妨? “没错!”蒙跖点点头道,“不过,我并非来自所谓的上界。” “什么?”众人不由大惊出声。 听到蒙跖如此说,向雨田双手合抱,慢慢道:“你这是何意?” 蒙跖淡淡道:“我确实来自于另一个世界,但并不是破碎虚空后的世界。而且在我们那里从来就没有破碎虚空这一说。” 石青璇双手紧紧握住蒙跖的胳膊,全身微微颤抖,显然也是受了不小的震惊! “若是这样...”鲁妙子疑惑道:“那你所说的逍遥派之类的都是假的?” 慢慢摇摇头,蒙跖道:“不,不是假的,确实是有的,而我却是也是逍遥派的掌门人。” 鲁妙子道:“若是照你所说,那老庄之学,难道你们那里也有?” “呃...”蒙跖一时却不想鲁妙子竟问出这样的问题,于是道:“可以这样说吧,你们这里有的我们那里也有,这似乎如一条分界线上两面不同的世界。” 石之轩道:“世上竟有如此奇妙的事情!” 蒙跖道:“其实我们世界的武力值总体是不如这里的,在我看来,我来到这个世界正如所谓的破碎虚空一般,所以,在我再一次听到这几个字时,并没有任何惊讶,因为,我就是这样来到这个世界的!” “如此说来,所谓的破碎虚空便是实打实的!”傅采林忽然向前走进几步,目光直视前方,道,“那我们现在的希望岂不是全在于面前这座宫殿?” 看着眼前这座宫殿,众人心中生出无限向往之心。 只有石青璇一人站在蒙跖旁,紧咬嘴唇细语道:“蒙跖,你会不会离开?” 沉默片刻,蒙跖点点头,语气中满怀歉意道:“我有种感觉,自己将在这里呆不了多长时间了!这个世界在排斥我,青旋,...对不起!” 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承受,可是当自己知道的时候才发觉,自己是多么的脆弱,石青璇眼中似有泪水滴落,纵使如何抑制,都无法挡住。 站在众人中的石之轩暗暗叹一口,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口,这种事只有靠自己! 蒙跖看着眼前的石青璇手足无措。 似乎注意到蒙跖的窘境,石青璇忽然破涕为笑,道:“怎么这样?我没事的,我只在意你是否真的喜欢我,其实在不在一起无所谓的。” 但是蒙跖却中似乎看出某种异样的感觉! 惊雁宫的主殿雁翔殿高约八丈,毅然耸立於整个建筑组群之上,左右两偏殿左雁翼和右雁翼,虽较雁翔为低,亦高出其他建筑物两丈有多,各由一二十丈的长廊走道连接主殿。三座建筑物一主二副,自成一个体系,气象肃森。 除主殿有正门和两道偏门外,左右雁翼都只开两道偏门,其中一道通向主殿的长廊,与另一道门遥遥相对。 大门由精钢制成厚约一尺的两扇铁门组成,中分而开,高两丈阔四丈,每扇门须壮汉十人,始能推动,但是对于在场的人来说,却是小菜一碟! 向雨田走进仔细观察四周,希冀能够的出一些线索,现在不管是否敌对如何,至少众人都是站在一个立场上的那便是如何破碎虚空!以后是否会敌对便不得而知。 其他众人也在细心观看,其中当属鲁妙子最为用心,毕竟自己便是研究工匠建造之术的,碰到如此宏伟的建筑,如何可能不用心? 徐子陵看着这庞大的建筑,一时却不知如何下手,对蒙跖问道:“师傅,如此庞大的建筑群该如何找出战神图录?它可能在那里?” 石之轩道:“我猜它在地下,现在上面我们基本可以看清,是不可能存在战神图录的,那边只有私下地下这唯一一条路!” “那我们为何不现在向下挖?” 众人听闻之后,眼中齐齐一亮,现为今之计,这也许就是最好的办法了! 蒙跖却意味深长的说道:“此事绝不可能。原因有三,首先就是那入口笔直深垂,足证迷宫深藏於地下莫测的深度。第二就是惊雁宫主殿雁翔殿和左右雁翼二殿,以至整个地基,都是一种看来似云石但又带有金精乌母那类钢质的不知名物料所建,硬逾坚钢,几乎不可能开凿。第三就是最神秘的地方,你们看!惊雁宫上应天穹的三垣二十八宿,下应地之五行,若是有人要破坏这种规律,恐怕要遭横祸。若是你们谁愿意去挖,我蒙跖绝不阻拦!” 听闻蒙跖如此说,众人心中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到来他们这个地步对于天地有种莫名的感觉,若是自己不知深浅向下挖掘,绝对会有大恐怖! “那现在我们该如何?” 众人顺入左雁翼殿内,首先踏步进入的鲁妙子突地惊呼了一声:“咦!这...老夫忽发现几分蹊跷!” 随着这一句话,后面的诸人全部顿住了脚步,齐齐看向了鲁妙子,鲁妙子一指下面地上的石砖,道:“这石砖有古怪,其中的缝隙,和之前主殿之中的缝隙不同!” 徐子陵踏步上前也伏地仔细观察,道:“却有几分蹊跷,怪不得老头子能看出来,当初杨公宝库的时候,老头子就是这样干的!” 向雨田却问道,“开启方法又是如何?” 鲁妙子钻研半天却无所获,始终不的其中意味,徐子陵却另辟蹊径,为何只执着于这一处?想到这里开始环顾四周,不想真有所发现。 “这.....”徐子陵一指上面,对鲁妙子问道,“老头子,我感觉这穹顶似乎也有古怪。” 众人闻声抬头望去,果不其然,只见这左雁翼殿顶的整个穹顶,竟是两块叠加在一起的透明水晶! 而此时,天地接近昏暗,漫天星辰尚是依稀可见。 水晶穹顶的中心处,正是映出此时此刻正对惊雁宫天空中的数颗星辰! 鲁妙子瞬间相通,怕是开启的方法,虽是在下面的地砖之上,但仍须按当时天上二十八宿的行度来推演,因天空星宿运转不停,是故在不同的时刻,开启的序列便不一样! 徐子陵不由想到蒙跖曾交给自己的周易之学,伸手便要计算,蒙跖忽然一指按住,道:“子陵!切莫计算!这是大因果,你功力太浅,此时若是贸然计算,只怕有损你大道之基!” 说到这里,众人那还有不明白的,此时懂得机关术的便只有鲁妙子一人了! 向雨田、毕玄、傅采林成半包围,似要擒下鲁妙子,蒙跖当先踏出一步,淡淡道:“我到要看看谁敢动?” 此话虽然清淡,但是三人却感觉似有一股上天的压力向下倾塌,令人难以阻挡,向雨田还好脸色不变,毕玄、傅采林脸上却瞬间苍白,高下立判。 众人心中不由对蒙跖又提高一个档次! 向雨田忽然道:“想不到你的功力竟到如此地步!给我的感觉犹如当初燕飞一般!恐怕你马上便要破碎虚空了吧?” 微微点头,蒙跖道:“确实!我已感到,这世间似乎在排除我,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那你为何还要来此?” 蒙跖沉默不说,最终慢慢道:“我来是因为我想引出一个人!” “我?” 蒙跖道:“我以为是你,却发现不是你!” 向雨田心中一惊,脸上露出好奇的表情,道:“是谁?” 蒙跖慢慢道:“一个出现在过去,穿梭于未来,活在当下的男人!” 第九十九章 地底 听闻此话,众人面上不由一惊,连毕玄都疑惑道:“你这是何意?这...怎么可能?” 蒙跖似乎未听到毕玄所说,面对向雨田淡淡道:“要想打开机关,自己想办法!如此废尽心神之事,鲁妙子年纪已大,身上还有暗伤,不便计算!” 鲁妙子心中有些许感动,但还是出口道:“战神图录,这是我被练武之人至高所在!就算是我,也亦一看,纵使是死又何妨?还是我来吧!” 蒙跖回头一瞧,看到鲁妙子脸上坚定之色,心中不由暗叹一声,让开脚步。 鲁妙子面上微笑,仰头观看,而后伸出右手暗中掐算,不到一刻,只见其脸色通红,如同受创一般,徐子陵见状便要上去一扶。 蒙跖抬手拦下,道:“不要碰!你无此功力,最后只会两败俱伤!”话毕,单手伸出附在鲁妙子后背,暗送真气。 片刻之后,鲁妙子面上逐渐红润,显然已经有所缓解。 兀地,鲁妙子睁开双眼,伏身看着地上的机关,随即运集全身功力,向那方位之中地面按下。 只见平时全无异样的地面,突然陷下寸许整整齐齐约方尺大小的一块地砖。转眼间,其中八块先後沉下寸许,形成了一个奇怪的图案。 “咔嚓” 众人耳中听到了机关活动的声音,心中不由一喜,向雨田三人更是齐齐转头向着声音来源的右雁翼殿疾驰而去! 蒙跖几人紧随其后。 连接左右偏殿的长廊其实是以石柱架起上盖的长长走道,两边是大花园,亭台楼阁,雅致虽好,但是这个时候几人哪有心思去看这景致? 只见入口恍然出现,但是却一次性出现了九个!每排三个,成九宫格一般,整整齐齐的排列在大殿的中心,每个入口约有一丈的距离,里面黑沉沉的,仿如通往幽冥的无底深潭。 向雨田三人站在洞口处徘徊不定,明显是难以决定。 “哈哈”向雨田面上狂笑,甚至有点癫狂,道:“我走就活够了,死又何妨?”话毕,找准一个洞口,随身便跳下去。 毕玄与傅采林相视对开,分开两边跳入,二人本就不对付,若不是向雨田武力之高,他们早就翻脸了! 见到三人各选一个跳下去,留在众人面前的只有剩余的几个,石之轩面显异色,看向石青璇与蒙跖,也不说话,便径直随向雨田的洞穴跳下。 蒙跖看向石青璇道:“青旋,你在这里等我,可好?” 石青璇摇摇头道:“不,我随你,你去那里我就去那里!” “好吧!”蒙跖心中虽然不愿,但是见到石青璇一脸坚定之色,最后还是同意,若是放到这里,谁知道会不会出意外。 宁道奇笑道:“老道先走一步!” 宋缺道:“等我!我们搭个伴,要是死了也有个照应!” “哈哈,宋阀主,请!” 话毕,二人也选了一个洞口进入。 蒙跖看向徐子陵、鲁妙子道:“你们二人也选一个吧!” “师傅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徐子陵道。 鲁妙子笑道:“刚刚若不是你,我早就元气大伤了,我随你吧!要是你选对了,但是却没有一个精通机关术的人相随,只怕也走不远啊!” 蒙跖看无法劝说二人,也不在说话。 指向左上角无人去的一处道:“就这个吧!走!”话毕,纵身一跃,身后几人紧紧相随。 只见几人跳下秘道后,上面入口立时关闭,再无任何痕迹,仿佛这里一如千年之前无人进入般沉寂!乍一进入众人眼中漆黑一片,只觉在半空中,徐子陵道:“我怎么感觉这和杨公宝库那么像?莫不是底下也有文章?” 鲁妙子浸淫机关术多年,已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知觉,道:“我猜,我们只怕是进入正确的通道了!暂且忍耐一番!” 蒙跖护着石青璇,几人一直下坠,跌了约三十五丈的距离,几人不断运转真气,提气轻身,一面运功护体,保护己身。 “轰!” 只见蒙跖身上泛起火红的真气,刹那间照亮这片空间!可是,却发现纵使是这样亦难以看清四周的景色,只是黑乎乎一片! “看地下!”徐子陵忽然大喊一声。 众人低头一看,却是一张硕大的网罩铺在地下,若是径直落下去必然会被弹起。 “提气守脚,御气于心!”蒙跖眼中一闪,慢慢道。 众人听闻,按照他的方法慢慢下坠,速度显然有些许减慢,但是网的弹性极大,纵使如此众人身体触网时,先是向下沉落半丈许,接著又被反弹力抛上半空,如是抛上抛落了几次,但又蒙跖的提醒,显然心中已有准备。 片刻之后,众人皆稳稳的坐于网上,寂然不动,蒙跖则闭上双目,用自己的精神细细的感受着周围的一切,同时不停运动体内的真气,养精蓄锐,应付即将来临的变化。整个人的精神开始向下沉去,进入一种似睡非睡物我两忘的通泰境界。 见到蒙跖如此,其余诸人皆不说话,也如蒙跖一般暗暗修养真气,养复精神! 不知经过了多少时间,蒙跖功行圆满。醒转过来后,看见众人也都闭目养神,便不在打扰,低头反手触摸负起他全身重量这张大网,感到是由无数纵横交错粗如儿臂的绳索所编成,质料似丝非丝,也不知是甚么材料,极具弹性,难怪众人夷然无损,当然换了跌下来的是个不懂武功的普通人,必难逃颈断骨折之祸。 “不知地下是什么?” “唔” 只见徐子陵已经睁开双眼,紧接着鲁妙子与石青璇也相继苏醒。 “师傅,现在我们该如何?” 蒙跖不言语,只是取出一个铜钱,向下抛去,铜钱很快与地面相触,先是一下很低沉的声响,跟著是铜钱在石板上滚动的声音,听来极是平滑。 “走!” 话毕,扶着石青璇爬至网边,估计一下距离,翻身而下,落下了丈许,双脚触踏实地。 徐子陵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尚算清新,不禁大感奇怪,在这密封的地内三十五丈的地方,竟然有清新空气,该是绝无可能的事。怀着好奇的心情开始探索四周。鲁妙子也不禁向周围细细看去。 蒙跖却伏地搜索,很快便找到了一条接近腐朽的粗长麻绳,略一估计,足有十五丈过外的长度,刚才铜钱恰好掉在绳上,难怪会发出那样低沉的声响。 只见徐子陵和鲁妙子绕圈缓走,忽又停了下来,虽然现在看不见什么,但是只觉这个方向的空气更为清新,这“清新”并不是夸大的形容词,而是确确实实觉得这处的空气使人精神奕奕起来,环境似乎并不大恶劣。 “师傅,这里空气如此清新,莫不是走这里?” 第一百章 星图 “彭!” 众人眼前一亮,瞬间整个空间暴露在眼中,却是鲁妙子拿出一个火折子。 “嗖!” 又是一声,火折子瞬间熄灭,却是蒙跖将自己捡起的铜钱弹出,强行将火折子熄灭,“这里空气清新,我等尚可以生存,就不论所谓的奇异生物了,若是贸然打开火折子,我们只怕会成为众矢之的!况且我们不知以后路程如何,还是保留火折子为好!” 听闻此话,鲁妙子收起自己的火折子,显然是认可了蒙跖所说。 “小陵!就按你说的,从这条路上走!” “是!” 徐子陵虽然如此说,心中却是没有底,毕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暂且不说其神秘,就说这气氛便由些许诡异,一边向前,一边集聚精神感受周围的一切。 虽然没有火折子照亮,但是蒙跖的精神即神识却是可以看清周围的一切,只见离地丈许有个银灰色的大网,整整有六、七丈见方,透过网照上去,顶部离他所置身处最少有三十丈高,比雁翔殿高出两倍有多。顶部的中间有一个四方洞,丈许见方,显然是自己跌下来的入口。 慢慢闭上双眼,蒙跖慢慢的放出神识向前方蔓延。 发现己方几人正站在一个底部呈方形庞大无比的大殿内。一边的墙上有一个巨大的圆形,上面雕刻了很多图案和花纹,因现时他站在殿心,离任何一边墙最少有二十丈远的距离,所以并不能看清楚是甚么内容。另外三边墙,每一边墙平均地分布了三道门,每一道门都是深深沉沉的,神识甚至难以感受其上的花纹!殿中心的网,四只网角每一只都给一条同一质料的长缆,斜斜四十五度角向上伸展连系至大殿的四个角落,给人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神识继续向上蔓延。 蒙跖想要观察刚刚己方进入的那九个洞口有何区别,却忽然被那圆形顶所吸引,不是因为那圆形顶有多壮观而是其上的一幅星图。 圆形内星罗棋布,满是星点,其中有十数粒比例特大,蒙跖认出七粒是日月五星,其他的几粒,蒙跖却一时又无法认出,这些较大的星,都列有粗细不同的线条,显示它们在天空的运行轨迹,形成一个又一个交叠的圆,煞是好看。星图上除了三垣二十八宿外,还有无数其他的星宿,很多都不见于典籍记载中。星图圆形的边上,刻有不同的度数和怪异的名称,简直是闻所未闻,若是他人一定会被其中所迷惑,蒙跖初入眼时亦是如此,但是不知不觉中,蒙跖恍然间似有所悟,在星恒涌动间,似乎蔓延出一条难以言明的线路横贯整个星图,如一轮弯月,犹如一个怪异至极的莲花。 倏忽之间,蒙跖发现眼中的星辰逐渐慢慢转化为一个个跃动的符号,就如...就如侠客行中的那块石碑上的蝌蚪文,是那样难以看清,处在迷雾边轻轻碰触一番便可以触摸,但是偏偏难以看破! 蒙跖或许没有感受,但是徐子陵等三人却忽然发现蒙跖身上散发出一种与宇宙至理相和的气息,石青璇可是更有深刻感受,蒙跖似乎身躯如烟雾般难以捉摸,甚至若不是自己紧紧握着蒙跖的手,就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星图上一颗星星猛然一闪,化为一道光束,径直飞向蒙跖脑中,紧接着,漫天星图接连不断闪起光束飞入蒙跖大脑,犹如空中划过的流星雨一般,让人烟花缭乱,却又难以捉摸。 蒙跖的神识不断扩大,十丈、二十丈、三十丈....随着星辰不断坠落,蒙跖的神识随之变大,与此同时,其体内也发生这某种变化,这些进入蒙跖脑海中的星落,穿梭在体内的筋脉当中,犹如河流上蔓延的支流一般,上下攒动,慢慢汇聚于下丹田。 那原本破碎的丹田竟然逐渐复原,虽然速度极为缓慢可以说是肉眼难以观察,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回复! 而蒙跖却依然沉迷那迷雾当中,未发觉自己的变化。 兀地眼前神识一暗,蒙跖赫然发现圆形顶上的星图竟然慢慢淡化,最后消失不见! “这...这怎么可能?” “师傅!怎么了?”听到蒙跖的话,徐子陵不由问出口。 蒙跖这才发现刚刚只有自己可以看到,而其余几人却无察觉。 “老头子!把火折子打开!” 虽然不明白蒙跖为何如此,但是鲁妙子还是将火折子打亮,众人眼前瞬间明亮。 蒙跖看着众人,一手指向圆形顶,道:“你们抬头看看上面有什么?” 徐子陵抬起头仔细观察却发现什么也没有,难道是自己悟性不够?瞥了一眼鲁妙子,发现他也是一脸茫然。于是道:“师傅,什么也没有啊!” “没错,蒙跖。老夫也什么都没有发现。” 听到众人所说,蒙跖不由心存疑惑,却又不知如何说出口,便道:“既然如此,那边继续走吧!” 刚刚摸黑前行众人心惊胆战,如今有这光亮,不知走快多少,片刻之后,众人眼前现出一条长长的廊道,以三十度角不断向下延伸,在金光的照耀下,漫无尽头,像是一直通向幽冥的捷径。 众人不由加快脚步。 在长廊的远处,隐约传来隆隆的声音,又再转了几转,隆隆之声愈来愈大,震耳欲聋,秘道渐见明亮,一片暗红,可清楚视物。向左一转,远方有一个红光闪烁的方格,甚是刺目。 众人虽不知道前面主何吉凶,但既有转机,总胜长困黑道,连忙打起精神向前急行,原来这方格是地道的尽头,外面是一条大瀑布的底部,隆隆的声音,由这条湍急的瀑布发出。只见瀑布盖天而下,把外面的世界完全隔断,水流犹如银河般壮观雄丽,当真是疑是银河落九天!此时此景虽然透露着诡异,却是别有一番滋味。而唯一能透过瀑布而入的,就是那闪耀的红光。 红光将瀑布染成血红,整条秘道也给笼罩在血光之下,或者瀑布之外便是幽冥洞府,这瀑布是来自隔开人鬼的地下黄泉。 “你们暂且打好精神!前面必然有些许怪异,若是精神不足只怕会出坏事!” 听到蒙跖这样说,众人盘膝打坐调息,只有石青璇一人站在当场不动。 蒙跖道:“青璇,你为何不休息?” 石青璇面显悲色,道:“刚刚青璇一刹那间发现你消失了!那一刻我.....” 虽为说出口,但是蒙跖却感受到一股浓浓的爱意,向自己扑来,一边却又想到莫不是刚刚那星图的原因? “青璇!”慢慢呢喃一句。心中却又感叹一声,终于知道“问世间,情为何物了?当真是直教人生死相许!” 第一百零一章 震撼 片刻之后。 众人养好充足的精神,心中既充满了对未知事物的害怕,同时也怀有一丝期待,不管这瀑布背后有什么?始终是要一冲的! 刹那间众人在蒙跖的带领下穿过瀑布,这一冲尽了全力,越过了瀑布后。速度有增无减,斜斜向上冲往瀑布后的空间,徐子陵低头微微一扫,却不想看到一个广阔之极的奇异世界。 只见悬崖和瀑布中间地底是一个大湖,包藏在一个庞大之极的地底岩洞内,岩顶离湖面约有五十至六十丈的高度,地底湖骤然看来像无边无际的大海,只在极远处才隐约见到岩壁。四周壁上长满了奇花异草,五色灿烂,岩壁上时有裂开大洞,地底的清泉冲奔而出,形成四五十条长长飞溅下来的瀑布,有些长达七十丈外,轰然有声,蔚为奇观,穷极徐子陵一生恐怕也难以看到这样的景色。 徐子陵恍然光和热的来源了,原来岩壁上部分地方满布裂缝,暴射出熊熊的烈□,显然是地火从这些空隙逃逸出来,照耀了整个巨洞。传鹰知道这等地火可熔精锅,全赖冰冻的地底湖水,水火相济,阴阳交泰,恰恰造成这奇异的条件,产生了这样一个奇异世界。 穿过瀑布之后,并没有众人所想的陆地,反而是一大片湖水,此时众人气力也尽散掉,开始滑翔而下,就在这一刹那,蒙跖忽然看到离他五里许的湖心,有一座孤独的岩石岛,整个小岛被一座庞大之极的建筑物所覆盖,竟是另一幢雁翔殿。 “屏气!”随着蒙跖一声大喝,众人前赴后继般的载入湖水当中。 与此同时。 先前惊雁宫的右雁翼殿,原本平和的空间猛然撕裂,从中掉下一个身穿兽衣,鲜血躺身的男人,却是毕玄! 只见他慢慢撑起身体,看向四周,而后跌跌撞撞的向外走去。 蒙跖身抱石青璇刺进水里,湖水深不见底,充满各式各样的生命,例如发光的怪鱼群,在掩映红光的湖水里,成千上万的联群出没,又或似蛇非蛇的怪物,有无数触须的大圆球形,擦身而过的巨形怪鳌,千奇百怪。纵使蒙跖见识广泛,也没见过如此奇怪的生物。 慢慢浮上湖面,蒙跖看到离自己不远处有两个黑影,向湖心孤岛游去,正是徐子陵、鲁妙子二人,也不思索,怀抱石青璇向那耸立于孤岩之上的巨型建筑物游去。离目标还有半里的距离,蒙跖骤感水流有异,附近湖面一阵翻腾,怪鱼纷纷跃出水面,暗叫不炒。 抬头见徐子陵、鲁妙子已上岸,低头对石青璇道:“青璇,现在情况不对,你先上去,我随后边去!” 看到蒙跖如此郑重,石青璇点点头,在蒙跖的帮助下,腾空跃起,降落在岸边,看到石青璇无恙,蒙跖再次潜进湖内,只见三丈外一只人首鱼身的怪鱼,张开血盆大口,朝他笔直冲来。 眼睛微眯,蒙跖周身散发冰冷的气息,似乎要将湖水都要冰冻!直冲向着怪鱼。 怪物头面狰狞,满头绿发在水中向后飘扬,那对巨眼绿光闪烁,模样怕人,张开血盆大口便向蒙跖冲去。 “彭!” 岸上的三人只见湖水中溅起数丈高的水花,心中不由担心,这惊雁宫已然如此奇异,谁知道这又是什么怪物。 蒙跖那拳重重击在那怪物张大的口的上唇边,那一拳不但有数千斤之力,更有摄人的寒冷侵袭,但那怪物只向下一沉,便由冲出,刚刚那一拳竟然对他没有用处! 蒙跖心中一惊,不由提高警惕,左手握拳,在冲上前去,那怪物见蒙跖向前,鱼身后尾巴使劲向下一拍,瞬间有数十丈的水流飞出,疾击向蒙跖面上。 “喝!” 随着蒙跖一声大喝,水面骤然爆炸,升起一面巨大的水幕横贯二人中间。 “彭!” 撞击产生的巨大水雾瞬间在湖面弥漫。岸边的三人几乎什么也看不清楚,石青璇面露惊色,几欲冲上前去,却被鲁妙子死死压住。 水雾当中。 蒙跖趁着视线混乱,举起铁拳,直冲上前,周身劲气四射,化为火红之色,猛然击打在人鱼眼睛上,随着绿色液体向外射出,人鱼嘶吼一声,在水中不断翻滚,激起巨浪,蒙跖这回手中拿出七、八分功力,红蓝相间包围而生,填入人鱼眼中,随后急速撤退。 “轰!” 随着一声爆炸声,人鱼逐渐消散在湖面,蒙跖这才腾空跃起,踏上岸边。刚刚落点,便感到一股清淡的香气袭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柔软。 心中放松一阵,盘膝调息后,蒙跖这才打量其四周之色。发觉这湖心的岩石岛,似乎只是为作这巨殿的基石而存在,方圆半里的孤岛八成为这庞大无匹的大殿所遮盖。巨型建筑比惊雁宫的雁翔殿少了重檐飞,像极了一个巨大的中空正方石,成为这地底世界的中心。 面前有一道长阶通往正门,层层上升,怕有千级之多,使这地底巨殿高踞于上。石阶最下的几级,浸在湖水里,有一只长丈余高八尺的大石龟,伏在石阶的最底处,似是刚要离水上岸,后脚还浸在水里,昂首朝向高高在上的正门,造型雄浑有力,巧夺天工。众人走近细看,石龟背上隐见图形,徐子陵跃上龟背,只见其上布满符号图形,错综复杂。 “这...” “这是洛书!”鲁妙子接道,“《周易·系辞上》载:“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这洛书便是由神龟背负而出洛水,是为洛书!” 徐子陵面显惊色,道:“那道这就是大禹时期的洛书?” 鲁妙子沉默不答,只是低头细看其上纹理。 蒙跖道:“或许是,或许不是。” 盯着龟背上的错综复杂的奇异符号,蒙跖忽然发现其所具形与自己先前在圆形顶上所见一致!不由聚精会神将自己神识覆盖其上,想要察觉什么。 忽然,神识竟然完全不由自己掌控,齐聚向龟背之上,眼前迷雾骤生,耳边依稀传来阵阵颂声,由隐约之声慢慢清晰,好似有一个人在蒙跖耳边细语! 但闻:“洛,阴阳错综,五行逆运,有为变化之道也。神龟缘洛,其背有文,九文近头,一文近尾,三文近左肋,....五文在背中,其位九,象九宫,中五又象太极,中一文又象一气;其形方,方象地。....盖取逆克之理。逆克者,以阴克阳,右行也。故中土克北方水,北方水克西方火,西方火克南方金,南方金克东方木,东方木克中央土。阴前阳后,阴静阳动,静以制动,以克为主....” 这竟然是一篇经文!但是蒙跖此时想要记住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记住,只能一遍又一遍再耳边听颂。 原本沉静于蒙跖体内的星光也骤然在此攒动,齐齐的在脑海中将这经文现实于中,形成一道道光芒,将它深深的刻在蒙跖的脑海中。 骤然颂经声一停,蒙跖眼前明亮,龙龟俨然肃穆其上,没有丝毫变化!但是自己的脑海中实实在在听见的颂经声究竟是什么? 千层石阶,在蒙跖几人这等高手脚下转瞬即逝,众人站在巨殿进口之前,大门洞开,巨殿实在太大,望进去便如管中窥豹,无边无际。进口处有一石刻题匾,刻著「战神殿」三个大字,每个字均有丈许大小。 随后几人步进殿内,刚刚踏入几人便不有面上一惊!纵使是蒙跖亦如此!只见自己几人置身巨殿之内,巨殿空间极广极高!就像一个小人国的小人,在一时错失之下,来到了巨人建的大殿内,巨殿前端和左右两旁的殿璧,离他至少有四十丈的距离,自己便像缕蚁那般渺小。在对正入口的巨壁上,由上至下凿刻了一行大篆,从殿顶直排而下,首尾相隔最少有三十丈外,每字丈许见方,书著:“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第一百零二章 战神图录 巨殿笼罩在柔和的青光底下,与出口透进的红光,相映成趣。蒙跖循着青光看向殿顶,只见在离地四十丈许的殿顶中心,嵌有一块圆形的物体,两丈直径,散发出青黄的光线,彷若一个室内的太阳,使整个巨殿沐浴在万道青光底下。以这光源为中心,殿顶昼了一个直径达二十丈的大圆,和秘道入口处的星图一样,只不过却大了几倍,将巨殿覆盖在无限的星宿底下,巨殿不见一柱,不见一物,殿心地上有一个两丈许见方的浮雕,左右两边壁上每边亦有丈许见方的浮雕图各二十四个,加上殿心的浮雕图。刚好是四十九。 殿心地上那幅浮雕,雕工精美,刻著一个身穿奇怪甲胄、面上覆盖面具的天神,胯下坐著一条以龙非龙的怪物,从九片裂开了的厚云由左上角穿飞而下,直扑向右下角一个血红的大火球,每一片厚云旁边,由上而下写著九重天、八重天,直至最低的一重天。浮雕的上方有五个大字,正是‘战神图录一’。 “这...就是传说中的战神图录!”绕是一向镇定的鲁妙子都不有吃惊。 蒙跖转向左壁,来到最后的一幅处,只见上面除‘战神图录四十九破碎虚空’外,再无一物。旁边一幅,其上写书‘战神图录四十八重返九天’,那天神模样的战神,又乘坐那似龙非龙的怪物,由右下角向上飞,穿过了九重云,飞向左上角,和第一幅恰是相反的方向。 这战神图录由第一幅到第四十九幅赫然连成一体,循环往复,没有尽头。蒙跖不由散开自己的神识慢慢透露其中,可是发觉这只是一种不明所来的石料而已,并无奇特之处,暗暗收回神识,蒙跖心中不由充满疑惑,这如此不起眼的浮雕图是如何产生那等奇功的? “唔!” 一声艰难的低吟传来,蒙跖扭头一看,却是石青璇发出,只见她额头不断冒出汗珠,手脚微颤,眼神迷茫,似毫无生气!在看向鲁妙子与徐子陵发现他二人俱是如此! “喝!” 蒙跖大吼一声,将三人震醒,道:“走!不要看,你们功力未到!只会是你们生气丧失!” 听到这话,徐子陵等三人连忙闭眼盘膝调息,看到三人无事,蒙跖心中放下,在看向浮雕图,只觉得其中似有某种难以言明的宇宙至理!慢慢的,蒙跖不由想到自己的经历,从一个世界不断到另一个世界,也不是如此吗? 或许是自己想错了,这战神图录并不是直接告诉人功法而是一种至理,一种难以体会,只有不断的在深入当中才会体会的。就好像一个精神境界,正是如此! 逐渐地蒙跖忽然发现这浮雕图上的战神竟然在动!只不过确实如此的缓慢,甚至难以察觉,战神不断冲破重天,上升,直到破碎虚空。 “咚、咚” 蒙跖听到了自己心脏的跳动声,面前的浮雕战神兀然扭头看向蒙跖,一招劲气四射,暗怀宇宙规则的拳头直向蒙跖砸来。 刹那间蒙跖只感觉自己根本躲不开只能受此一击! “轰!” 蒙跖身上散发出磅礴的气势席卷向战神,将他这一击格挡在外! “凡人!”一种敲动灵魂的战栗声传来,“竟忤逆于吾!” “吼!” 战神坐下那似龙非龙的生物骤然扑向自己,滚烫的气息几欲将蒙跖焚尽,身上忽然升起的蓝色气息才堪堪挡住,其上的战神又是一击,蒙跖不得不全神贯注,负责自己下一刻便会死掉。 “喝!” 蒙跖双手抱圆而起,黑白相间,鱼纹而起,在此将战神挡住。 第三击、第四击、第五击...随着战神不断向蒙跖攻来,气势不断上升,着不单单是力量上的扩大,更像是精神,一种难以言明的至理上的升华,蒙跖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狼狈,纵使当年被宁道奇逼迫也未到这般境界!就好似一个小孩在和大人相斗,力量、智慧都被碾压!不管自己如何躲都无法成功,自己必然要受着一击。 “轰!” 随着战神第四十九击的完结,蒙跖此时已经难以站立,只能屈膝跌躺在地,但是不去的意志却一遍又一遍的使蒙跖不能倒下。 那传导至灵魂深处的战栗声在此传来,毫无感情,如同冷冰冰的石头一般,“凡人!汝将重生。” 话毕,眼前的战神兀然消失,化为一道长光冲向天际,再次冲向蒙跖脑海。但是蒙跖此时只感觉到一种自己即将消亡的强烈危机感,决不能让这道光静入自己的脑海!但是自己心体具疲,根本没有任何力量在此阻挡! 忽然,自己身上闪起一道光芒,冲向战神所化的光芒,猛烈的撞击在一起,闪起巨大的耀眼光芒,就算是蒙跖也不由闭起双眼,生怕这光芒让自己失明! 倏忽,蒙跖张开双眼,发现自己还站在浮雕旁,刚刚所经历的不过是恍若一梦!在看向浮雕发现他似乎少了些许什么。 难道刚刚的只是自己的想象吗?在转头看向鲁妙子三人发现他们还在打坐调息,仿佛一切都没有察觉。 动动已经僵硬的身体蒙跖游目四顾,突然眼神一凛,原来他见到远处的墙边,就在那‘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几个大宇下,有一人盘膝面墙而坐,背影魁梧,服饰高古,不类近代。 蒙跖不由走近一看,见到此人面相庄严,嘴角犹带著安详的微笑,头发与衣服已化开大半,但面上肌肤神情却与生人无异。传鹰伸手按在他背上,指尖触处衣服尽化飞灰,无疑已经历了非常久远的年代,衣服下的**却至坚至硬,似乎整个人转化为另一种不知名的坚硬物质。 此人左手垂地,坚硬的地上有一行小字,写书‘广成子证破碎金刚于此’,触地的中指,刚好嵌在‘此’字最后一画去势尽处,毫无疑问这几个宇是他运功在地上写划出来的。 满满伸手触碰,蒙跖发现自己根本就难以在这石料上刻划半分! 广成子,黄帝之师!果然不愧于此,此等功力以世所罕见,但是...广成子果然破碎虚空了吗?蒙跖想到刚刚那件事,心中不由一颤,那战神或许根本就不是什么神!而是一个死去已久的精神! 第一百零三章 魔龙 低头沉思,蒙跖逐渐举步走出战神殿,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走出了战神殿,远处那只背负洛书的石龟已然在石阶底处昂首朝立,四周远处的璧隙,地火闪灭,战神殿虽然深藏地下,空气却是清新甜美,湖海平静的水面,不断翻起水泡浪花,充盈著无限的生机,间中有奇鱼怪物跃离水面,发出拍水的异响,给人一种难以言明的动感。 不知不觉蒙跖靠近石龟座前,湖水中忽然泛起白色泡沫,虽然沉思于此,但是蒙跖的感官却已然敏锐无比,当下跃起身体,落在石****部,散出神识向下探寻,却发现这湖水竟然根本无法穿透! 蒙跖自从产生神识以来,还是第一次!还没向仔细查看突然一条巨大的绿色怪物哗啦一声,冲出水面,腾空张开利牙闪闪的大口,一口向蒙跖身体噬去,满头绿发向后飘飞,模样甚是狰狞可怖。 眼睛微眯,蒙跖运气一沉,腾空一跃,瞬间位移离开,闪在一旁的石阶之上,仔细瞧看,发现这怪物的头颅竟然与龙有几分相似,难道这便是传说中守护战神殿的魔龙吗?怪头鱼体的生物顿时便扑了一个空,腾空到了数十级石阶之上。魔龙一窜之力,竟是有十丈之远! 蒙跖不由心中一沉,从刚刚看来,这魔龙实力简直非同小可!只见魔龙站在数丈外的石级处,身体四边弹出四只似掌非掌、似爪非爪、长满鳞蹼的大脚。旋风般回头看向蒙跖,两只绿眼异芒盛射。 趁此机会,蒙跖得以一览怪物的整个身体,但见它身体浑圆,长达三丈,全身披满绿绿红红的厚甲,尾部尖长,在身后有力地挥动。它的头特别巨大,顶上有两只如羚羊的小角,头上每条线发粗若儿臂,在两边垂下,绿眼大加灯笼,鼻孔扁平仰起,大口紧闭,口下生满针刺般的短须,果然与传说中的魔龙一般无二! 魔龙一反早先激烈冲动的凶态,静若山岳,紧盯蒙跖,似乎充满仇恨的情绪,似乎与人类相同,蒙跖心中不由一凛,果然是魔龙,与其他生物截然不一。 一兽一人,一上一下,就在石阶上对峙起来。 湖水的潮涨愈来愈急,地底湖内的浪一波一波从远处冲来,隆隆的声响和回音震彻整个湖洞,水位上升得很快,半柱香的工夫,湖海的水便浸至阶梯中间,几近迫近蒙跖脚下。 到这地步,魔龙竟然还无动作!蒙跖心中不由想到这魔龙莫非是懂得利用自然的威力,故意把自己迫在这位置,静待湖水把他收拾?这魔龙的思想果然非同小可。 只见魔龙凝然不动,身后的大尾也停止了摆动,胸腹紧贴由上而下的十多级石阶,像黏贴在石阶上一样。湖水转而便将蒙跖脚底淹没,魔龙竟然还无动作,蒙跖已经不想在浪费时间,腾空一跃,挟著一股强大的杀气朝魔龙仰头冲去。魔龙眼内绿芒大盛,绿发无风自动,身后的大尾开始霍霍摆动,扫得石阶沙沙作响,霎是威武万分。 见到蒙跖攻来魔龙的尾部和下腹仍然贴紧阶面,但前身却腾起半空,一对前爪分左右向前抓来,这一对爪子便由一张网大小,蒙跖眼前光色瞬间便被遮挡,只有爪子向自己抓来。 “喝!” 蒙跖猛喝一声,化掌为拳,其中闪出蓝色光芒,直击向攫来的双爪间,魔龙似乎对蒙跖这拳极为不屑,鼻中竟然透出气息,双爪不退反向前猛然一抓,速度增快许多,蒙跖见此,也不退缩,一爪一拳瞬间相撞,魔龙向后不由倒退几步,绿色眼中似乎闪出一些异色,蒙跖的身子也想后疾撤,左脚用力踏在阶梯之上,全身充满气力。起身再此向前攻去,身形之快难以捕捉,这回直冲向魔龙的眼睛,看来蒙跖向直接将魔龙的眼睛打瞎,魔龙一声怪叫,大头一摇,满头绿发随它摆首的动作,变做一束旋风般扬起半空,似鞭子般的便要抽打在蒙跖身上。 蒙跖没有想到这魔龙的头发竟然也能当做武器,一时躲闪不及,竟被击中,闷哼一声,由空中向后闪避数丈。 魔龙昂首一声狂嘶,似乎得意万分,趁此机会,蒙跖躬身一起,左拳劲气四射,成勾拳击中它的下颚,这一拳乃是蒙跖全力打出,有其一身功力,最少也有数千斤之力,魔龙中击,一声狂嘶,迅速退后,又回到早先静伏的地方。蒙跖乘胜追击,在向前功,兀然狂风压体,却是魔龙抢先从右上侧冲扑而下,速度惊人,这次它双爪在前,护好面门,再不给蒙跖乘虚而入的机会。 它的利爪闪闪发亮,锋利犹胜刀刃。魔龙冲至离蒙跖丈许处,忽地垂下头来,以一对短角正对蒙跖,才开始冲来,蒙跖心中一惑,这魔龙莫非是可能只可在某一距离看物?所以才进入丈许的距离后,会对近处的物体睁目如盲,所以自己才可以在贴身处伤他。 想到这里蒙跖大喝一声,跃往半空,举脚便向巨龙头顶两只角中间踏去,这一脚既避开了魔龙前攫的利爪,又拣选了巨龙较脆弱的头部攻去。眼看脚就要踏实,身侧忽起劲风,却是魔龙的头发又一次向前甩起击中自己右臂肩处。蒙跖当即放下这一脚放软全身,任由魔龙挥起的头发把自己抽往空中,直向二十多丈外的湖而堕去。蒙跖心中甚是无奈,在陆地,自己喝魔龙尚且可以平分秋色,水里的胜败以自己的水性恐怕不是魔龙的对手。聚气涌泉,气出如云,蒙跖单膝跪地站于水面,还未抬头,耳中忽然传来一声沉闷的水响,便知道这魔龙同一时间,已矫健地潜入水里,蒙跖放开神识,散放在水面之上,哪怕一有异动,自己便可知道。 “咕噜!” 距离蒙跖右面侧忽然冒起水珠,一丝绿色头发飘起,蒙跖当即丝毫没有犹豫,一拳打去,只见那绿色瞬间爆炸,蒙跖心中一抖,暗叫不好,这魔龙智慧已然如此之高了吗?既然懂得诱饵之策。 还未撤出,自己面前一暗,只见背后一张足有数丈宽高的血盆大口已然向蒙跖袭来! 第一百零四章 制服魔龙 “轰!” 湖面惊起数丈高的浪头,魔龙向下猛拍,不断巡弋在湖面,又忽然站立不动,却是蒙跖的气息消失在湖面,“呼”魔龙喷出一口气息,猛然陷如湖水当中。 蒙跖此时正双手紧抱膝头,蜷曲如环,运气迅速向湖底沉去,刚刚魔龙偷袭是如此的突兀,自己一时都难以反应,只能向湖水中沉下。距湖面越远湖水愈趋冰冷,压力愈是沉重,蒙跖闭起眼目,丹田真气在体内流窜,把注意力集中在肌肤的感应上,使海底每一道水流的变异,也不能逃过它的感触。 奇怪的是蒙跖的神识纵使到了湖水当中亦难以延伸。 只能听到湖面上水声消去,魔龙潜入湖内。 在这种无法使用神识的状况下,蒙跖只能凭自己的感觉器官关注周围的动静,慢慢轻缓舒畅地调节体内的真气,蒙跖努力使自己保持在最轻松、最敏锐的反应状态下。周围湖水暗流测涌,魔龙正在附近快速巡梭。终于一股强大的暗浪从右下侧急冲过来,蒙跖不徐不疾地张开眼睛,望向右下侧处,两点绿光在深黑的湖水中闪烁,迅速向自己扩大。 魔龙眼中的绿光不断加强,开始时只是两点线光,瞬间便以是鸡蛋般大小,周遭的湖水暗流激汤,蒙跖放开手脚,拨打湖水,保持平衡。 魔龙的头部隐约可见,四丈,三丈,两丈,一丈。魔龙头向下垂,竟然没有马上冲过来,而是准备冲至蒙跖的位置,才张口噬咬。恍然间,蒙跖想到自己刚刚所估计得,这魔龙怕是有眼睛误区,就算来到水内,魔龙仍是看不见一丈内的事物,在这距离内,它只能凭水流的感应来判断目标的行动! 蒙跖聚精会神。,魔龙迫在七尺的距离,巨口开始张开,露出白牙,这里虽然是湖底的深处,但仍有些微光线透入湖中这深度,这足以使蒙跖可以看见湖中的一切事物。 六尺、五尺、四尺…… 巨口张大。 蒙跖觑准时机,整个人向前疾标,一下翻在魔龙的头上,两手闪电抓出,一把紧握魔龙头上的短角。整个人骑在龙头,两脚挟紧龙颈。 魔龙在吃惊下向前乱窜,在湖水内疯狂的来回翻腾,有时又飞跃湖面之上,弄到整个地底湖海地覆天翻,所有鱼兽都四处窜逃。但蒙跖双手握双角,紧附它身上,任它乱窜乱动,丝毫不为所动。 魔龙拥有无限的精力,窜高伏低,又不时翻来覆去,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刻,连蒙跖这等气脉悠长的高手也开始感到吃不消,手足麻木痛,全身僵硬,若非多年来艰苦锻炼出来的坚强意志,纯以身体的状态来说,早要放手。但如果魔龙再这样持续下去,松手只是早晚间事。失败的情绪涌上心头,蒙跖除了要对抗身体的疲倦,还要对抗心灵的疲倦。 魔龙又一次窜上湖面近三丈的高处,巨大的战神殿在前方俯伏不动。忽然一道灵光射进蒙跖心头,他忽然记起刚刚战神图录的第三十六幅图。那幅图录正中画了一个人,盘足安坐在一个大圆中心,但那个人的心胸部位,也画了一个细小的圆。图录下方写道:「天地一太极,人身一太极,太极本为一,因小成大小,因意成内外,若能去此心意,岂有内外之分、你我之别,天地既无尽,人身岂有尽,尽去诸般相。」 这岂不是正合眼前自己的情形吗?现在他万般疲劳,全因执著内外之别、你我之分,因有身躯,始有疲累;因有心意,始有苦痛。况且这不是正符合道家奉为无上圣旨的「物极必反。道穷则变」吗?当肉身至疲至倦时,唯一的方法,就是由有身变无身,而达至这境界的法门,就是把「心」这堵定内外的围墙拿走,让人这「太极」重归于宇宙的「太极」,既无人身,何来困境? 要把心拿开,先要守心,当守至心的尽极,物穷则变,始能进军无心的境界。 但是,蒙跖又忽然想到那道奇怪的光芒,心中想到这战神图录的奇怪之处,不由犹豫半分,正在这是,魔龙忽然大叫一声,震得四周水花泛起,速度不知加快多少,蒙跖的双手已然有些许脱落。 蒙跖决定殊死一搏! 刹那间抛开一切凡念,将精神贯注灵台之间,任得魔龙遁地飞天,总之不存一念,不作一想。 浑浑沌沌,无外无内,无人无我,没有空间,没有时间。 尽去诸般相。 灵神不断提升,众念化作一念,一念化作无念,虚虚灵灵,空而不空。肉身的苦痛虽然还存在,但似乎与他没有半点关系。这与佛教中的苦行的法门是何其相似,修功者自残体肢,直至意志完全驾驭身体之上,以精神战胜物质。不过,这战神图录要比这不知高级多少,这是蒙跖实实在在的感受到的。 时间似若停顿,没有前一刹那,也没有后一刹那,对蒙跖来说,再没有逝者如斯,不舍画夜的时间流动。 也不知魔龙窜游了多久,蒙跖整个灵神化作无数上升的小点,向上不断提腾,凝聚在一个更高的层次和空间处。他睁开心灵的慧眼,看到一个奇异美妙的景象。 蒙跖忽然发现自己停在地穴的半空上,湖面上一阵阵水花冲天上喷,有人双手紧抓龙角,伏在魔龙身上,窜跃半空,****横越水面上七八丈的空间,再投入水内。 再仔细一看骑在龙背的人是自己的时候,大吃一惊,众念纷至,一声呻吟。整个灵神又给扯回骑在龙背的肉身内,千般痛楚。由全身的经脉涌往心头,几乎跌离龙背。 传鹰急守禅心,立时又重新进入灵肉分离的精神状态。 过了不知多久,魔龙忽地停止了一切动作。 蒙跖缓缓回过神来,张开双目。 魔龙正伏在战神殿的大门前,像是专诚把他载来此地的座驾。口中发出嘶嘶哀鸣,龙首低垂,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蒙跖心想难道魔龙承认输了此一役,甘心投降?又或只是它的诡计?这时他开始感到浑身麻,暗付假设离开龙体,受到它攻击时,不要说抗拒,恐怕连提起双手也有困难,一时犹豫起来。 正沉吟时,一股低沉温和的啸声,如泣如诉,从魔龙口内发出,声音抑扬顿挫,似乎与人一般无二! 第一百零五章 看到魔龙一副如人一般垂头丧耳之状,蒙跖心中一动,暗自运用神识覆盖在魔龙身上,慢慢感受,发现他已经没有先前那般暴动之色,反而有些许平静,不由暗松一口气,由龙背滚下地去,一翻到地,便大字般摊直,动也不能动。面上忽然冰冰凉凉,原来是魔龙竟然吐出长长分叉的血红龙舌来舔他的面,状极亲热。 “师傅!(蒙跖)”一声疾呼传来,却是刚刚清醒的徐子陵等人看到蒙跖不见,便出战神殿寻找,不想看到这一幕,心中大急,便不有喊出声来。 听到这一声,魔龙身上竟又有几分狂暴,蒙跖赶忙摇摇头,道:“没事,这魔龙已被我收伏,你们切不要打扰!我有些累,想要在这里休息一下。” 徐子陵心中不由大定,好奇的仰看魔龙道:“这要是带到外面岂不是无敌?还有,我很好奇它是怎么繁殖的?” 鲁妙子道:“看看不就知道了。”话毕,竟然伸头仔细看起来。而石青璇则缓缓走到蒙跖旁双手屈膝坐下来。 蒙跖全身舒畅,心灵静如深海,有感到石青璇在自己旁边,便靠她臂膀不由睡了起来。 “蒙跖我们又见面了。”一种散声不断回荡在四周,蒙跖猛然睁眼竟发现自己已不再战神殿,四周如烟雾般飘散,使自己难以看清,只能听到这说话声。 蒙跖淡淡道:“你是谁?” “嗖!” 距离他左上方不远的丈许远,忽然烟雾不断聚集,一个人影慢慢浮现,身披黑衣头戴斗笠即使不清楚,不管蒙跖如何观察都无法看清,好像有一股难以言明的规则附在那人身上使自己无法看清。 “我们不是见过几次吗?笑傲江湖中,你还曾经被我抱过呢?侠客行中,你在侠客岛曾反复钻研那篇《侠客行》,难道忘了吗?” 蒙跖赫然抬头,这才想起自己当日在侠客岛之行时,参悟太玄经时,不见经文,只见有人在碑中乱舞,“那是你!?” “你现在才知道?”黑衣人悠然道:“你有点后知后觉啊!” 蒙跖心中依然有点危急之感,这人竟然与自己可以穿梭任何一个世界且其能力或许比自己还有强! 黑衣人似乎知道他所想,慢慢道:“我是谁?你会知道的,也许未来我便会进面的!”话毕,忽然身形一散,蒙跖还未反应,便感觉自己腰间一轻,低头一看,随自己的玉佩竟然被夺走! “这个东西我带走了!”黑衣人的回声传来,“还有,你太弱小了,像蚂蚱一样便能随意被人捏死,这样可不好。” 还未反应眼前忽然一闪,一道黑光急速射来,穿过蒙跖身躯! “啊!”蒙跖疾呼一声,身子忽然一正,一股柔软忽然传来,却是石青璇还在自己的身旁,徐子陵和鲁妙子还在逗着那条魔龙。 “怎么了?做噩梦了?”听到蒙跖的呼喊,石青璇急忙问道。 蒙跖起身低头瞧看自己的腰间,那枚圆心玉佩果真不在了!虽然心中不相信,但是,事实告诉他,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石青璇陪蒙跖坐在战神殿的梯阶上。 湖面上魔龙翻腾飞舞,和徐子陵等人玩的甚是高兴,向他人展示它的活力和欢欣,不时潜入湖底,采摘湖内植物的果实,衔来献上给予蒙跖等人。 徐子陵倒是来者不拒,不管有多少都大口吞咽魔龙衔来的鲜果,而蒙跖经过先前的事,却没有心情吃,不过为了抚慰魔龙却也吃了几个。 想到刚刚黑衣人的话,蒙跖但觉自己有多无能,思想不由向外扩展,思索万千,此时战神殿内一幅一幅的图录,在他的脑海中闪过,忽然画面一定,却是战神图录第十三幅。图中画了一个人蜷伏而眠,眼耳口鼻完全紧闭,胸中又画了个人,也是蜷伏而睡,眼耳口鼻亦是紧闭,姿态相同。图录上方只写著:「胎从伏气中结,气从有胎中息。」 蒙跖这时心中所想的,却不是这幅图该作何解释,而是这句话所言与道家修仙整个哲学隐隐有些许暗合。道书常言人出生时,通过连系母亲的脐带,随母体一呼一吸,争取养分,生出后脐带剪断,始由先天内息呼吸,进入后天口鼻的呼吸。所以修仙第一要诀,首要重归先天的呼吸,但母体已不存在,唯有发动体内自身的先天呼吸,以脊椎直上头上泥丸的督脉,再经印堂下胸前至肚脐之任脉呼吸,所谓打通任督生死玄关,给下能吸天地之气的仙胎。 但是在金庸世界当中,这不是先天之境吗?可是为何在大唐世界虽中未打通任督二脉却其武力之高远不能是金庸世界所及,难道是不同世界人的构造不同吗? 蒙跖又不由想到广成子,这位中国道家医学宝典《黄帝内经》中教中国的始祖黄帝养身成仙之道的至圣先师。广成子在古时某一时间来到这战神殿中,悟通了天地宇宙的奥秘,重返地面后,把这知识经黄帝传与世人,后再潜返此处,进入破碎金钢的超凡境界。 破碎金刚!蒙跖忽然想到战神殿中广成子的**,难道所谓的破碎虚空不是身体而是精神!对比两个不同世界,大唐武学之精妙不及金庸,但是其精神修炼却远超金庸世界,自己也是在这里在才开通了神识。 而自己则不是正将身体与精神合二为一的典例吗?那么接下来自己又该如何走自己的武学之道? 右侧远方蓦地传来水流响动的声音,把蒙跖从深思中惊醒过来。 湖水开始迅速退却,本浸在水中的大石龟,露出了栩栩如生的上半身。 蒙跖心中一动,发出尖啸,水中邀游的魔龙,立时从湖水中爬了出来,攀上石阶。蒙跖叫几人跃上龙背,然后拍下拍龙头,通灵的魔龙立时会意,载他傲然向水响传来处游去。 愈近水响的地方,水流愈急,有如一条急瀑,直向地底冲去,其中竟有些许空气传来,徐子陵惊道:“师傅,莫不是这便是出口?” 第一百零六章 莲蓬 蒙跖延伸出自己的神识探看,果然发现一条密道通往外面,道:“恐怕此处便是!那我们现在便走?还是在探索一番?” 鲁妙子道:“想看的也看了,想知道的也知道了,还是出去吧!我现在只向知道他们如何了?” “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唯遁其一!在如何惊雁宫也不会置人于死地,总有一线生机的!” 鲁妙子点了点头,显然是认同蒙跖所说。 “呜...” 身下的魔龙忽然发出悲鸣,似乎已经感到众人即将离去,露出依依不舍之意。 徐子陵道:“我忽然有点舍不得这条魔龙了!师傅,能把他带走吗?” 蒙跖摇摇头道:“恐怕不能,这处密道只余我等便以不易,如何能容得下如此巨大的身躯?” “可是,这魔龙难道要一辈子待在这里?永远都暗无天日?” 蒙跖还未回话,魔龙身躯猛地一震,竟然向其他方向游去,众人也知这魔龙习性乃是好意,也不害怕,静观其变。 只见魔龙又回到战神殿之地,随后又向后不断游去,不知过了多时,众人眼前忽然出现一个巨大且黑乎乎的洞穴,高宽皆有数十丈,莫道一只魔龙,只怕能够同时呆的下数只! “难道魔龙带我们来到他的巢穴了?” 湖水不断涌进洞穴,隐约泛起一丝红绿相间的光芒,黑洞中还传来轰轰作响犹如天雷般的声鸣,魔龙在此停顿片刻,发出奇怪的声响,继而速度猛增,向黑洞中急速前进。 “快!抓住魔龙身上的鳞片、头发或者角,要不然我们都会被甩下去的!” 刚刚进入洞穴,众人便立刻感到一股腐朽和恶臭的气息从深处传来,洞顶之上传来阵阵尖锐之声,及其繁密,一时众人只感觉自己的耳朵便要失聪,蒙跖与石青璇相视一看,这声音在熟悉不过了,与伏魔洞中的蝙蝠一模一样!只是这里的蝙蝠只怕比当日还要多,多的数不过来!徐子陵与鲁妙子也辨识出蝙蝠的声音,惊呆不动,生怕将蝙蝠给引来。 魔龙向内疾驰,鼻息之中散发出骇人的气流,将面前扑过来的蝙蝠撕得粉碎,从刚刚洞外魔龙停顿片刻,众人便知道,它对这洞穴也是害怕,但今日不知为何,竟然要拼命也想一探。 片刻之后。 众人感觉蝙蝠声愈加减少,魔龙速度也逐渐降下,突然蒙跖眼中一亮,似乎隐约看到洞中散发着蒙蒙亮光,且是些许闪着青色的光芒。耳边的轰鸣声愈加增大,自己恐怕已经到了洞穴深处! 兀地,魔龙身躯一震,停住不动,众人急忙抬头瞧看,顿时被眼前的景色所惊讶,只见眼前有一个庞大自然湖沉于地下,足足离己方所在的地面有数十丈,而这轰鸣声便是外面的湖水拥入不断降下所形成的巨大瀑布,而众人现在正在这瀑布之上,湖水正对的洞顶之上,密密麻麻镶嵌着散发着青光的夜明珠,只怕不下于数万颗犹如璀璨夜空上耀眼的星辰一般密密麻麻!这显然是人为所筑,刚刚所经历的惊雁宫已然让众人惊讶,觉得世上再也没有与之比肩的建筑,但此处却又狠狠的打了他们一个耳光,夜明珠将洞内的一切都照的通明,与此同时,众人发现地底的湖水竟然没有出口让涌进的湖水出去,而这湖水水位竟然不见涨。 “呜...” 魔龙在此发出一声呜咽声,巨大身躯上的利爪非常人性化的指了指湖水正中,这时众人才发现湖水正中竟然有一个巨大的莲蓬方圆约有数丈,莲蓬周遭又有二十四瓣荷花叶相和,极为奇特,其下枝干只深深的插入湖水当中,莲蓬当中有十二道光点莲子,仔细一看,竟个个犹如眼球半大小,深深陷入莲蓬当中。 “你想让我把莲蓬中的莲子取出?”蒙跖试探的问道。 魔龙丈大的头颅上竟现出非常人性化的表情,向下猛低头。 石青璇道:“蒙跖,要不算了吧,这很危险的,如此巨大的湖水就算凭轻功只怕中间也得有支点才能到达,况且,我们对这里人生地不熟,谁知道湖水中是否会有什么其他怪物。” 蒙跖看着湖中的莲蓬,向前走动两步,踏在魔龙头上,伏身抚摸,慢慢道:“这魔龙和我有缘,但是我现在却要离开,那么就让我为这魔龙做最后的一点绵薄之力!”话毕,正身一挺,双腿压下,腾空一跃,身上散发出浑圆的气力,只冲湖中心莲蓬之上。 湖面之上忽然微微荡起些许波浪,非常不起眼,但还是被蒙跖捕捉到,心中暗暗提起注意力,片刻之后,蒙跖成功踏上莲蓬之上,当真正站在上面的时候,蒙跖才感受到这莲蓬的与众不同,其上似乎有一股魔力深深的围绕着四周,而且它不是有方圆数丈大小,而是足足有十几丈大小,犹如一个小型的室内房间,脚下有十二个珠子般大小的莲子散发着奇异的气息,蒙跖忽然生出一种渴望,想要吞下其中一个,这种感觉一旦滋生出来便无法遏制,甚至已蒙跖的心性都无法克制。 不由自主,蒙跖伏身跪坐在莲蓬之上,伸出自己的右手慢慢想发着光的莲子触碰,初入手指时,竟然有些许温和,一会儿又不断转冷,相互交替,转身向前一爬,又碰到另一颗莲子,仔细观察上面有些许流纹华飞,温度极为烫手,若不用真气包裹,只怕自己已难以我在手中,继而蒙跖有慢慢观察其他的莲子,发现它们个个都不同,都有独特之处。 除这两个之外,有的颜色深黑,有的无法感知,还有的甚至大中带小,蒙跖不知道魔龙要的是那一颗莲子,只好将这十二颗莲子全部挖出,放在手中,蒙跖努力让自己将他们吞下去的**抑制。 起身正要离开,忽然莲蓬一抖,原来是其从枝头向上不断腐化,地底的湖水竟然也在不断上升。 “嗖!” 空中传来划破气息的声音,蒙跖循声一看,一个如核桃般大小的东西坠入湖中,竟然是洞顶的夜明珠接连不断的跌落,若是一颗还好,可是现在足足有数万颗齐齐落下,就算是蒙跖一时都躲闪不及,更可怕的是,随着夜明珠的降落,其上隐约有吐舌之声传出,透过夜明珠的光明,他看到夜明珠所镶嵌的石洞中爬出数丈长的大蛇,这数万颗夜明珠后竟有数万条大蛇! 这一幕不禁让蒙跖惊心不已,纵使是站在远处的徐子陵等人也面露害怕,石青璇向前快跑几步,蓄气大喊。 蒙跖也依然知道此时此刻的危险,不由加快自己的速度。 第一百零七章 阴阳 “嘶” 一条丈许长的大蛇忽然从天而降,张开血盆大口直击前面的人影,“轰”蒙跖身上由内向外猛然爆发出一阵圆形气流,即刻便将这蟒蛇撕碎。还未稍喘一口气,眼前忽然亮度激增,之间洞顶之上有数百个夜明珠同时坠落,产生的光明和地底急速上升的湖水照应,恍若白天。 眼前的魔龙和众人的影象虽然越来越大,但是蒙跖却依然不敢松懈,反而对周围的一切仔细观察,所谓的蟒蛇以及这坠落的夜明珠都不算什么,关键是其他东西,若是只有这般魔龙也不至于不敢进入。 “婴....” 蒙跖耳边忽然传来一阵似婴儿般大声哭泣又似妇人叱骂之声,心中震惊不已,莫非此地还有人不成?还是其他怪兽? “轰” 一道水波所化幕布猛地自湖底升起,横亘在蒙跖面前,挡住其出去的道路,他不敢停留,更没有时间震惊,心中此刻一个念头,马上冲出去。在瀑布上方的众人见到这一幕心中大骇,但此刻若是前去只能是帮倒忙。 “这....这怎么回事?”徐子陵忽然不由出声。 只见众人面前所在的瀑布上方原本流入降下的水流竟然在急速上升,而且不是回到源头,反而是违反大地常理的向上升起,犹如一根前头向上弯曲的铁片,着实使人难以相信,魔龙在众人不注意的情况下微微向后退几步,显然它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而且心中充满了恐惧之心。 蒙跖穿过一层水幕后发现面前竟然又有一层,此时他早已看不见前面的魔龙,就算是用神识探索竟也穿不透这湖水,手心微微出汗,蒙跖想要在此冲出这片幕布,可是心中形成的感觉告诉他,这前面定然有极为危险的存在,若是自己盲目,便是羊入虎口一般。身旁又是几条蟒蛇降下,蒙跖灵机一动,探手抓住它们,左右手用力将其绑为一起,向面水幕前一扔。 这蟒蛇进入其中之后竟然悄无声息,没有任何反应,蒙跖心中不安大增,水幕当中忽然一个黑点越来越大,他的眼睛不由疾然锐利,瞳孔缩放,只见一个犹如五十老妇的脸庞出现在水幕当中,显得以为诡异,额头的皱纹清晰可见,双眼之中的瞳目为黄色,中见竟然成尖细一道。 纵使是蒙跖,在空中的气息都差点不稳,跌落下去,面对这等未知事物,只要是凡人心中只怕除了恐惧便是害怕!这如老妇般的脸庞看到蒙跖,竟然露出兴奋的模样,逐渐向他靠近,如人一般的头颅下,竟然是一个极长的类似脖子一般的身躯,上面还有呈几何类型的花纹,长着一双与人无异的双手,当它整个样子露出之后,竟然有数十丈长,身后还有翅膀,如蛇一般。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 异兽脸上嘴角不断扩张,露出尖锐亮白的利齿,其上还留着些许红色的液体和残肢断肉,身后翅膀猛然一扇,蒙跖两旁的湖水当中腾空射出两道水柱,将空中的蟒蛇和夜明珠击碎,只取蒙跖面门。 “彭!” 两道水柱撞击在一起,激起巨大的浪花,关键一刻,蒙跖左脚微移踩在落下的一颗夜明珠之上闪躲开来,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凡人,纵使武学在如何高深,也无法在腾空而立,况且这湖水当中似有一股奇怪的气息,使自己的真气用一分少一分,根本难以贮存。 还未停歇一刻,忽然那异兽从天而降欲猛烈撞击,蒙跖当机立断左掌劲气勃发迎面而上,触手之时感觉僵硬无比,犹如铁块一般,自己的真气更是犹如石沉大海毫无作用。“桀、桀”异兽嘴中发出怪异之声,左翅扑腾一扇,一股大风兀然而起,蒙跖措手不及,身躯不由自主向后飞去,离岸边越来越远。 还未立定,湖水之下爆发出数十道水柱,急速而射,蒙跖大喝一声,意守玄應,周遭真气而生,散发于外,自左手肺阳脉而出,在身前化为火红圆罩。 “兹” 水柱撞击其上,发出阵阵水汽,飘然而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湖中的异兽左右翅一扇,庞大的身躯霎时不见,蒙跖瞳孔放大,脚下发出眼花缭乱之影,向上弹起,“轰!”就在刚刚站立的地方,异兽突然出现,猛烈撞击在湖底,掀起巨型大浪。 地底的湖水不断上升,蒙跖在高空才发现自己已然被孤立,瀑布水流阻隔这个洞穴和外界的联系,周围至少有数十道水幕平均分布,在以内视之法探自己的体内,真气已经悄无声息的流走三分之一,若是再不想办法,这里便是蒙跖的葬身之地。 洞穴外水道之上,徐子陵等人看着眼前的水幕毫无办法,刚刚几人探手触碰,想穿过去,结果发现,这水流中间竟然夹杂着些许不知名的物质,根本难以穿过。 石青璇心急如焚,但是此时自己却毫无办法,低头瞬间瞥见自己腰间的玉萧,计上心头,纤手拿起,放在朱唇,轻轻吹动。瞬时,一道如啼如诉,引人入胜的箫声盘旋而上,环绕在洞穴当中。 立于空中的蒙跖听到这熟悉的箫声,心中大定,御气于胸,静心守中,脑海中不由浮现刚刚战神图录中的第三幅浮雕图,其中有一个大圆,一男一女交体相缠,循环不息,下方写著:「一阖一开,至阳赫赫,至阴肃肃,生机在息机之中,生气在息气之内。动者固不可自封,不动者亦不可自弃,弥久弥芳,大凡行功到无味时,滋味必从此出,天之为天,非阴极则阳不生,物穷则反,道穷则变,无路可入处,方有入。」 蒙跖心中大悟,身上罗汉伏魔功自然而然在体内循环往复。缓缓降落在水面之上,双手环绕而起,太极不自而出,阴阳二气悄然而动,于此同时,九阴九阳也似乎在不断撬动。战神图录,每幅图像讲的并非是如何练功而是一种暗合宇宙至理的念想,阴阳而动,不正是如此吗?太极、罗汉伏魔功、九阴九阳...这些武学所讲述的不就是这阴阳二字吗?正如物质与意识的关系,我们先看见物质才会产生相应的意识,这战神图录第三幅所绘的便是物质,而这武功便是由此产生的意识,所以蒙跖脑海所浮现的,便不有在外具体而现。随着体内真气的不断躁动,蒙跖丧失的真气竟然缓慢恢复。 “呼!” 蒙跖轻吐一口浊气,眼神锐利,精气由任督环转,转而看向异兽,左脚踏前,瞬身而上! 第一百零八章 化险为夷 异兽看到蒙跖竟然冲向自己,双翅微扇,形如蛇游,全然不惧。蒙跖心中措定,置于腰间的右手化拳,身体中的劲气聚于其上,霎时惊人。“轰!”身边左几丈许突然喷出一道水柱,微向右移,躲闪开来,右处几丈许又是一道,继而在蒙跖周围源源不断的射出水柱,越来越大,也亏的蒙跖脚下轻功躲闪立决,这凌波微步其作用乃是以易经六十四卦所为,若是比较路程远近、行走快慢只怕连金雁功都不如,因为其真正所擅长的却是躲闪,于双脚化周易,方寸之内,躲闪无敌。 水柱虽多,但在蒙跖看来自己身上却毫无压力,转瞬便已临近异兽旁边,右拳欺身而上,这异兽身上鳞甲厚重显然难以打破,背后又有翅膀显然也不能从后攻击,所以蒙跖便不由想到这人面莫非就是它的破绽? 眼中异兽面容猛然扩大,蒙跖激气右拳猛击,“噗!”意想之中的场面并未发生,他的拳头竟然犹如打住面团一般直接打入了异兽面容当中,这简直难以相信,蒙跖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手中好似被一团肉酱所覆盖,温暖又有些许凉意,但此时那能容得胡思乱想?蒙跖迅速将自己的右拳拔出再次重击异兽面庞,接连不断,前后约有数十次。 “婴....” 已经变形甚至看不出任何面孔的异兽发出一声怪叫,那般似婴儿哭泣之声,随之而来的便是湖面的水流立刻震动不已,虽然是一个中等大小的湖,但是蒙跖已经可以感受到那种躁动不安之感,心中骇然,这异兽所发的声响竟然能够控制湖水,这不就是可以控水吗?纵然是见过魔龙这等奇异怪兽,现在心中依旧是震惊不已。 不由的脑海中浮现出一段记载:“又西三百里,曰阳山,多石,无草木。阳水出焉,而北流注于伊水。其中多化蛇,其状如人面而豺身,鸟翼而蛇行,其音如叱呼,见其邑大水。又言:水兽,人面豺身,有翼,蛇行,声音如叱呼。招大水。” 这段出自山海经中所载文字,正是描述一种远古异兽——化蛇! 而蒙跖仔细观察眼前的异兽,不正是书中所记载的化蛇吗?还未回神,一条硕大的尾巴从湖底而起,力劲之声俨然有破空之效,速度极快,纵使蒙跖轻功非常,右臂还是被尾巴所擦伤,低头一看,其上竟然已经隐隐发黑,继而向外不断扩大,“有毒!”这是蒙跖此时脑海中仅有的念想。左手化指,当机立断迅速将自己右臂穴位止住,但这只是暂时的,随着时间的流逝,毒性还是会不断增强,若是自己在不离开此处,便会死无藏身之地! 看着面容逐渐重新化出的化蛇,蒙跖心中不寒而栗,这简直是打不死啊!如今自己又该如何? “呼、呼” 蒙跖不由缓慢喘气,身形从空中降下,慢慢浮在湖面之上,这毒性竟然能够侵蚀自己的体力和真气,或许它还能影响人的感知,此时自己已感觉五官感知的下降。 “彭!” 一道水流竟然直接从蒙跖所浮的湖水下射出,对于蒙跖来说,神识已无法穿透湖面,更别说现在自己五官感知下降,“轰!”蒙跖身躯被猛然弹射出去,狠狠的撞击在洞穴中落下的夜明珠上,也是幸亏蒙跖外功惊人,肉身强硬,不然只怕立刻便被粉碎了。 “噗!”气血上涌,难以抑制,喷出一口鲜血。或许蒙跖还未察觉,自己刚刚中毒的右臂已经近三分之一还未黑青之色,点穴竟然没有任何用处,这是一个绝对致命的判断。 身体逐渐无力,蒙跖此时只感觉自己身上似有某种东西不断丧失,面前昏晕可见,“彭!”蒙跖头朝下,背向后掉进湖水当中,溅起不大不小的浪花,随后慢慢沉入湖水当中。 “完了吗?” 眼皮沉重不堪,几欲相合,恍惚之间,蒙跖似乎看到几点亮光在湖中散发,而后从身躯中生出一种原始的渴望,伸手将那几枚亮光握住,他下意识的将它们全部吞咽下去,此时自己早已不知道这是何物,只是一种冲动而已。 几度徜徉于湖水当中,蒙跖身上右臂黑青色快速消散,全身似有金光不断闪烁。 湖水外。 徐子陵几人能做的只能是等待,石青璇的箫声依然那样悠扬,随着时间的流逝,众人心中越加沉重。 “啊..啊...啊....” 突然一声充满痛苦又压抑的怒吼洞穴深处传来,这是何其熟悉!石青璇的箫声骤然一滞,玉箫落在魔龙背上滚落在流动的湖水当中。 “师傅!”徐子陵面上一惊,再也按耐不住。起身便要冲向面前的水幕。在场唯一镇静的人也就鲁妙子。 “子陵!你这是干嘛?难道你一直向这样便能解救的了你师傅吗?”看到发狂的徐子陵,鲁妙子道。 徐子陵也非常人当然知道自己这样是没有什么用处的,可是自己不管如何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 时间缓缓流逝,纵然只有几刻,可是却让在场的众人有度日如年之感。 不知过了几时,当一切都化为徒劳之时,面前向上而起的水幕,突然一坠,似乎失去某种力量。 石青璇顾不上一切直往前冲,还未走出几步,就看到蒙跖一步又一步缓慢地从洞穴当中走出,此时湖水还未到顶与岸平行的地步,他竟然是踏空而走。青衫之上满是血肉,一脸的疲惫之色,看到石青璇,露出丝丝笑容,而后倒地不醒。 “唔!” 昏睡的蒙跖只感觉自己的脸上有丝丝凉意,空气中却散发着熟悉的幽香,想要动一下自己的身躯,却发现浑身疼痛,根本难以正身。 片刻之后,努力睁开双眼的蒙跖看到紧紧盯着自己的石青璇一脸憔悴,想要伸手,却被抓住。 “蒙跖,好好休息!已经没事了!”轻柔又疼爱的声音传入耳中,蒙跖心中一松,睁开的双眼又慢慢合上,陷入沉睡当中。 第一百零九章 返老还童 不知沉睡了多久,当蒙跖再次醒来时,发现石青璇和自己相靠而睡,而徐子陵和鲁妙子则在一旁打坐,就连魔龙都蜷缩在一起呼呼大睡,远处湖水匆匆流过,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一切似乎很安详。 还没正身,石青璇便已眼光卓卓的看向蒙跖,眉目几许中充满了担心、思念还、爱护还有一丝震惊。 “师傅。”徐子陵的惊喜声音在耳边响起,连带这还有鲁妙子关怀的眼神。蒙跖心中忽生怪异,笑道:“怎么了?都这么盯着我看?” “蒙跖,难道你没发现?”鲁妙子面露奇异之色。 蒙跖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道:“发现什么?” 只见徐子陵缓慢起身,蒙跖忽然发觉徐子陵的身形为何自己看来如此高大?难道是刚刚激战后的幻觉?徐子陵走到蒙跖旁突然蹲在地下,伸出右手用劲扭了扭蒙跖的脸蛋,笑道:“原来师傅小时候是这么可爱?” “什么?”蒙跖猛地一振身体却踉跄差点倒在地上,却是自己的衣衫过大将自己给绊倒了,若不是石青璇关键时刻伸手相扶,恐怕早就碰的鼻青脸肿了。 刚刚撑地起身,蒙跖便发现自己的手不但肉嘟嘟还很嫩,皮肤光滑柔软,赫然是一副十一、二岁的小孩该有的手掌,在看看自己的身上,赫然被一件大自己数倍的青衫套着。 “咚、咚” 却是远处的魔龙也苏醒了,且发现蒙跖这奇异的变化,好奇的凑过来,庞大的身躯一摇一摇的,蒙跖还未反应,忽然一条似长蛇一般的舌头猛地在他脸上一舔,蒙跖心中不喜反而生出一阵无奈,自己太小了,这一舔自己脸上全是魔龙的唾液,这绿色的粘稠液体着实让他生不出一种亲近之感。 “我的娘!”蒙跖惨叫一声,“好恶心!”如小孩一般黑黝黝的瞳孔在眼眶中不断转动,又是厌恶又是无奈,着实可爱。 看着蒙跖的窘境,众人不禁笑出声来,鲁妙子看着连滚带爬匆忙去湖面洗脸的蒙跖,不禁道:“你们发现没有,我怎么感觉这蒙跖变小了之后这性子有点活泼起来了,不像以前那样总感觉是老不死一样。” 徐子陵道:“老头子,这你就不懂了,人要是变小了不管是谁都是这个样子,我就不信你小这个年纪难道很成熟?” “哈哈。那倒是。”鲁妙子一捋自己的胡须,慢慢道:“这一路上怕是不寂寞了!”还未说完,就看到蒙跖从湖边走回。 伸出稚嫩的小手,蒙跖使劲一拔魔龙的须毛,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就感觉没好事!”魔龙的头猛地一缩,显然这拔胡须对它来说很是疼啊。说完这话,蒙跖又从怀中掏出三个莲子放在魔龙面前,继续道:“这是你要的吧?我只记得自己朦朦胧胧的似乎吃了几个,还有几个沉入湖底了,现在就只有这几个。” 魔龙面上嘴角一咧,舌头不禁又要舔蒙跖。 “千万别!”还未伸出,蒙跖双脚一动,速度不知快了多少,躲在石青璇身后,生怕自己的脸又要被那粘稠唾液糊上。 魔龙见蒙跖躲远,伸出的舌头没有收回,反朝地上的三颗莲子一卷,霎时全部吞了下去。鲁妙子恍然大悟道:“我道这魔龙为何苦苦要这莲子,原来是有这等事,这莲子或许有使人返老还童之效,这效用不但对人且对它都有用处,这魔龙是想随蒙跖离开此地啊!” “原来是这样!”徐子陵看着眼前的魔龙道,“它也是有灵性的啊!” 而此刻,蒙跖看着石青璇是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这……这算什么?石青璇将蒙跖的伸手抱在怀里笑道:“我是该叫你蒙跖呢?还是该叫你小跖呢?这回若是出去,我看你怎么见婠婠和婉晶。” 蒙跖面上一变,用二人才懂得话道:“青璇,我们日后再说!我看你是叫我蒙跖还是叫我其他的!” 石青璇脸上兀得一红,心中显然已然明白蒙跖所说。 吞下三颗莲子的魔龙在众人面前逐渐缩小,头上两支大角逐渐变成小小的凸起,若是不仔细看,只怕难以发现,数十丈长的身躯不断缩小变细,转瞬之间,便变成一条如只有数十尺长的小蛇一般,更令人惊异的是魔龙身上的黑色不断变淡,随后竟变为淡白色,其上还有些许不明的流纹。 徐子陵疑惑道:“难道这莲子的作用仅仅是返老还童吗?” “不!”石青璇怀中的蒙跖发出稚嫩的声音,“不仅仅只有返老还童的作用,我清晰的记得当时自己已经毫无直觉,似乎马上便要死掉,那是一种面对死亡的绝望,但是当我苏醒时,我竟然毫发无损的出现在这里,我右臂上的毒液也毫无痕迹,而且,我的下丹田已完好近大半!这简直为神迹。这莲子的作用绝不仅限于此。要不然也不会有一只传说中的异兽—化蛇守护。” 鲁妙子道:“化蛇?莫非先前与你大战的竟然是《山海经》中所记载的化蛇?” 蒙跖点点头道:“恐怕就是如此。” 徐子陵忽然道:“即出现了化蛇,又遇见了这世间难寻的魔龙,我现在感觉这个世界好像越来越陌生,完全不像我记忆中的样子,而且一种奇异的感觉弥漫在我身上,这世间绝不仅仅于此!” 蒙跖双眉紧缩,徐子陵这一番话确实说道自己心坎里了,这个世界到底还隐瞒这什么,忽然,蒙跖脑海中浮现了一个地方,一个自己从来都没有想到的地方。 鲁妙子此时却遗憾道:“可惜这莲子都被吃光了,不然,我定然要研究一番!” 蒙跖紧盯地上的魔龙,心中却早已徜徉在遐想当中,“老头子,你在帮我个忙如何?最后一次。” 鲁妙子笑道:“都这种地步了,还有什么可推脱的,说吧,你想让我查什么?我现在已经想不到还有什么地方能比得上这惊雁宫?” “有!”蒙跖眼神中充满深邃的好奇之色,一字一顿道,“秦始皇陵!” 一百一十章 隐秘 “!?”鲁妙子猛然扭头紧盯蒙跖道:“秦始皇陵?你确定没说错?” “没有!” “那个地方...有诡异!” 石青璇怀抱中的蒙跖突然跳在地上,疑惑道:“莫非老头子你曾经去过?” 鲁妙子略微迟疑,随后点点头道:“也不算去过,我当年被祝玉研从北到南追杀,曾今躲到始皇陵外围,那一夜可谓是惊心动魄!是夜,我听到千军万马的嘶吼声,宛如回到春秋战国时代,秦王扫**之时的霸气和无敌!而且我依稀记得受伤最虚弱时,曾看到有一位身穿盔甲将领率一对士兵经过,那个将领回头瞧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如同面临死亡之时的感觉,那股渗露出的煞气,绝对是身经百战的人才有的,可惜我当时以为是难为隋朝将领放我一马,直到我在飞马牧场修养之时,翻阅史书时无意看到,那服盔甲只有秦代上将军才会标配!可是,那一眼好真实!” 说道这里,鲁妙子似乎又回到那个夜晚,身体不由颤抖几分。 听到这番话,非但没有打消蒙跖心中的念头,反而让他更觉得自己必须要去始皇陵一趟,这是一种感觉,一种自己或许离开这个世界的直觉。 鲁妙子语气颤抖道:“我可以帮你找,但是,我不会去的!我知道现在劝你也无济于事,所以,我自己是绝对不会去的!” “可以!”蒙跖毫不犹豫的的答应,“但是,我要始皇陵的详细入口!” 站在一旁的石青璇道:“为什么?你想去始皇陵?” 蒙跖虽然幼小稚嫩的眼神却露出深邃和迷茫,道:“从破碎虚空这件事开始,我们知道的也不过是三人而已,广成子、孙恩、燕飞,我不相信仅仅只有这三个人,其次正如我刚刚在惊雁宫外所说,邪帝舍利与和氏璧皆来自始皇,说明第一代邪帝谢泊也必定到过皇陵!如此重大的事件,为何魔门、道门都没有记载?难道是忘了吗?在想想魔门势力之强大!仅仅只是诸子百家中的杂派组合而已,那么名列诸派之首,以子号称的十家流派又该如何强!秦始皇焚书坑儒能让第一大教躲藏无地身处!秦国统一天下不但是靠法家更有墨家、阴阳家之力相助,这就更不简单了!” 话毕,蒙跖向前踏出两步,张开双臂,抬起头看着这巨大的惊雁宫,道:“你们在想想这惊雁宫!留马平原,突厥之地,千年之前不就是西戎吗?而西戎是如何灭亡的?是亡于秦始皇的铁骑之下!” “难道...”徐子陵不由喃喃道。 “秦始皇绝不会仅仅只追求全国的一统!他是千古一帝!他追求的是力量,是像无限宇宙,渺茫星辰般的奥秘!区区全国他何曾放在眼中?他绝对来过惊雁宫!” 鲁妙子不由心生疑惑道:“你就如此肯定?” “哈哈”蒙跖抬起的头猛然看向鲁妙子道:“儒家的创始人是谁?” 徐子陵道:“不是孔老夫子吗?有什么怪异吗?” “不!”鲁妙子沉默片刻忽然道:“孔子不是儒家创始人。” “什么?”听到如此竟然的消息,徐子陵简直一时无法接受,“这...怎么可能?” 没有管徐子陵的惊异之色,鲁妙子道:“孔子确实可以算是儒家的创始人也可以算是一个重大改革者,但孔子之后的儒家与之前是完全不同的派别!儒家由来已久,不仅仅是春秋战国,这个派别相传****之际便有了,只不过与孔子所创儒家完全不同,那个时候的儒家主要负责丧葬之事,而其创始人便是传说中造字的仓颉!” “仓颉?” “没错,我等汉人为何有文字可言?神话载乃是黄帝轩辕氏左史—仓颉所所创!与广成子乃是同一时期人物!”说道这里,鲁妙子似恍然大悟,看向蒙跖道:“难道,你想说...” “没错!”蒙跖道:“焚书坑儒,不是那么简单!史载李斯道:“臣请史官非秦记皆烧之。非博士官所职,天下敢有藏诗、书、百家语者,悉诣守、尉杂烧之。””话毕,看向徐子陵道:“你懂了吗?” “臣请史官非秦记皆烧之。非博士官所职,天下敢有藏诗、书、百家语者,悉诣守、尉杂烧之?”徐子陵低头反复呢喃道,“没有。” 一旁的石青璇忽然道:“秦始皇烧的都是民间藏书!官家博士官所收藏并没有焚烧!” “没错!”蒙跖道:“‘非博士官’这代表什么?始皇不是要烧儒家藏书,是要烧民间儒家藏书!” “民间儒家藏书?”徐子陵越听越满头雾水。 鲁妙子道:“仓颉所创儒家学派自孔子革新后,一直视其为异端,但是孔儒逐渐成为主流,古儒只能躲藏在民间,而始皇统一天下后,有诸多儒家之人都担任博士官,所以秦始皇是想在民间古儒当中寻找上古记载,即仓颉和广成子的记载!并未想灭儒家,这是掩耳盗铃罢了!他想找的是惊雁宫!” “这或许是一段被埋葬的历史!儒家也从未想过跟正,因为这正合他们的意思,古儒埋葬在历史深处,而孔儒则成为真正的儒家!”蒙跖接过鲁妙子的话语,道,“秦始皇在惊雁宫绝对有收获!不仅仅是战神图录那么简单,应该还有其他东西!不存在现实而活在上古神话中的东西!” 徐子陵疑惑道:“这或许只是一种怀疑。” “不!”蒙跖摇摇头道:“让我们在回到魔门第一代邪帝谢泊的时代,传说中的《道心种魔**》是如何诞生的?是与邪帝舍利一同发现的,是邪帝谢泊根据那本书记载所写!广成子不可能留下战神图录,那么便只有始皇了,或许邪帝舍利也原本是属于这里!” 虽然徐子陵心中不相信,但是,这一步步缜密的推理和隐藏的秘闻使他心中早已相信这是真的! “谢泊只拿出两件事物,说明他并没有深入到始皇陵,或许只是在外陵逗留片刻。” 鲁妙子忽然赞道:“有时候我不得不说,蒙跖你是一个天才!如此推理,若是都是真的那么,你绝对是最可怕的人!” 蒙跖笑道:“最可怕的人不是我,而是想要湮灭这段历史的人!” 第一百一十一章 暗号 惊雁宫外。 山谷旁的一道溪流当中,突然从溪流底中冒出四个人,三男一女,奇怪的是一种一个还是小孩,更奇异的是还有一条小蛇攀附在这个小孩的腰间,若是不仔细看,怕是发现不了,而这一行人正是刚刚在惊雁宫中的蒙跖等人。 徐子陵抬头一瞥阳光道:“终于出来了,想不到我们在惊雁宫呆了如此长的时间,现在看到这阳光都有些不适应了,对了,师傅,我们现在该如何做?是走还是要等其他人?” 蒙跖沉默片刻,点点头道:“我们先去右雁宫看看,若是他们没出来,我们等上几天,若是出来了,他们也一定会给我们留下暗号的。” 话毕,几人径直赶往惊雁宫,还没走几丈却隐约见谷外驻扎着数十个营帐,其中军士相互巡逻,屈指相算,只怕少也有一千多人,而且这些军士身穿兽皮甲,头戴毡帽,个个身材高大,只怕便是突厥士兵。 徐子陵先是一惊,转瞬明白,毕玄只怕是几人中最早离开惊雁宫,而这里又属于突厥领地,毕玄便会去带领大部队来此拦截众人,想到这里徐子陵冷声道,“是突厥武尊毕玄!竟然想要拦截我们,若不是我们走湖水之中直穿谷外,现在就要被困死宫中了!师傅,要不我去抓一个人问问?” “不需要。”蒙跖摇摇头道:“我们这里没人懂突厥语,抓住又有何用?” 鲁妙子道:“那我们现在该如何?如今对方是人多势众。” 蒙跖忽然笑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留马平原寸草不生,这里有一千余人,绝对堆积的大量粮草,子陵,你先去山上探探,若是看到他们粮草便一把火烧了,记住,不要做的太明显,就当是意外。” “是!”徐子陵一点头,身形一跃,顿时消失不见。 鲁妙子道:“那我们现在该如何?” “等!若是子陵成功了,毕玄一定会派人去突厥大帐寻求粮草支援,我们守株待兔,在山外拦截。” 不消一个时辰,蒙跖等人望见惊雁宫内烟火冲天,谷外营帐大乱,呼喊声不绝,驻扎的军士皆前去救火。 “师傅,我回来了。”徐子陵幸灾乐祸的声音从后传来,“这突厥人就是笨,粮草竟然无人看守,给我钻了一个大空。” 惊雁宫内。 突厥武尊毕玄盘膝而坐,脑后真气所发,周身劲气相转,似乎正在疗伤,刚刚纵使宫外大乱,也不见他动丝毫。 “笃、笃” 门外一阵急响,随后,传来一阵突厥语,此时,毕玄才缓缓睁开双眼,用突厥语狠声道:“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 “我等观测左右,并无人类痕迹,只有我等士兵巡逻时,留有的脚印,而且如今正当午中,气候炎热,怕是意外。” 毕玄心中感觉有些许蹊跷,但是如今留马平原身处突厥后方,除了进入惊雁宫内的几人,他人根本就找不到这里,而且这几日,除自己外,在无人出现,想必他们还在惊雁宫内。于是道:“去,派人去突厥大帐,速速再运送一个月的粮草,若是这次在有失,你们提头来见我!” “是!” 毕玄深呼一口气,右手从怀中拿出一枚古旧的箭矢,摩挲几番在收入怀中,微闭双眼,在此调息打坐。 谷外。 众人见到一个军士骑马匆忙离去,不等蒙跖开口,徐子陵的身形便以消失不见,蒙跖道:“你们暂且在这里等候徐子陵,我去看看!” 石青璇担心道:“你如今已是十岁模样,若是碰上毕玄,只怕不是他的对手啊。” 蒙跖道:“我身躯虽然变小,但是我实力却是上升不少,况且,我腰见还有魔龙呢,毕玄刚刚从惊雁宫内出来,身上绝对有伤,不然也不会如此严密的防守,没事的。我去去就来。” 听到蒙跖如此说,石青璇也不在多言,蹲下身姿在他额头轻轻一吻,道:“我等你!” “嗯!”蒙跖点点头,一脸肃穆的样子,若不是鲁妙子知道事情的原委,忽然看到这么一幕,早就笑出来了,一个屁大点儿的熊孩子知道什么。 刚刚蒙跖所说的确是实情,虽然自己变小了,但是实力却是增加不少,更给蒙跖感觉的是自己的身上的暗伤在返老还童后竟然全部痊愈,除却丹田受损过大,一时难以修复,其他都有很大的进步,更给蒙跖感觉的是自己身上似乎有一些地方与以前截然不同,至于是那些地方自己却毫无发觉,纵使用内视之法也毫无察觉。 但是自己清晰的感受道自己的记忆清晰不少,关于数十年前的往事,若是他们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但是自己返老还童竟然记忆起不少事情,纵使是自己前世在地球上的童年往事也能忆起,这着实让自己震惊了一番。 蒙跖在洞中拿起莲子只是便觉有不凡之感,若是寻常莲子必定一模一样,但是这十二个莲子却各不相同,各有特点,蒙跖也不知道自己吞食的是那几枚莲子,但是,无可争议的是自己也一定具有了这些莲子个个不同的特性,不过,这有待自己日后仔细研究。 如今的蒙跖身轻好似云中燕,轻功可以说是无声无息,区区一千余突厥士兵又如何能拦的住他?不到片刻时间,蒙跖便以潜入先前众人所到的右雁宫,宫外被数百士兵包围,但是宫内却无一人,大厅内似乎空旷无比,蒙跖仔细观察四周,却发现毫无所获,忽然,心中灵机一动,起身一跃,飞身空中,在宫顶之上放出神识蔓延寻找,想不到果然有所收获。 “我等已脱离,有重大事!先行告别,与飞马相会!——石之轩留” 蒙跖嘴角微笑,身形一动,顿时消失。 谷外。 徐子陵已然回来,正和鲁妙子等人盘膝打坐,蒙跖道:“走吧!他们早就回飞马牧场了!而且留言道有重大发现!” 鲁妙子睁开双眼道:“还有什么重大发现?莫不是他们也看到战神图录了?” “不,”蒙跖摇摇头道:“我猜他们见到秦始皇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相聚 一个月后,飞马牧场。 陌生又熟悉的地方最能使人怀念,在此回到这里,已然不同离开之时,如今中原大地虽然没有之前那般战火纷飞但也是火药味十足,南方由寇仲建立的大宋帝国在开明的君主****以及寇仲个人的努力下一片欣欣向荣之象,这是自隋朝末年以来难得的安详日子,尤其是在农商平等的政策下,南方经济呈井喷式发展,大宋王朝仅仅数月的赋税便以赶超隋朝半年的收入。在政治上,寇仲重启北魏时均田制,废除前朝的奴隶、逃民给予土地,更是再此进行大索貌阅,核实人口,对于世家大族敢有隐瞒人口者更是严查不待,就连宋阀亦是如此。这使得南方人口激增,同时轻徭薄赋使得赋税大大增加。在经济上,寇仲实行农商平等政策,一定上支持商业发展,鼓励出海贸易。尤其是将赋税政策改为一条鞭法,全部折算为白银上交,大大缓解百姓的困苦,也一方面增加了赋税。在文化上,不仅仅是推崇儒家,更是掀起“复百家之流”,即支持其他学说的发展,这是自西汉“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首次支持百家争流。并且有国家出资建立书塾,凡登记在册的九岁以上儿童,必须进学读书,强制实行。这些政策使得大宋散发着一股朝气蓬勃的气息。 反观占据北方的大唐,虽然种种政策也使得百姓安居乐业,国家实力增强,但是相比大宋却输了不只一筹,先是占据河北的窦建德已然未被消灭,更是与大宋结盟,通过水路不断输送支援。在往北有突厥虎视眈眈,为国力和突厥签订合约,委曲求全。而且北方向来是中国的政治中心,世家大族根深蒂固,盘根错节,不像南方仅有宋阀一族为大,这使得李渊纵使想改革也难以撼动半分,望洋兴叹。在内,秦王李世民与太子李建成更是势同水火,这让注重情感的李渊难以抉择,如今国家未定,在内心上李渊更倾向于扶植李世民,但是如今李建成羽翼丰满,难动分毫。 先比较以前,飞马牧场扩大了不止一筹,各种马匹在其上飞奔,水榭楼阁,既有南方园林的小巧玲珑又有种北方平原的狂野之势。 “师傅...”刚刚回到飞马牧场,徐子陵心情异常激动,回头正要询问蒙跖。只见他点了点,也不在说,直奔向平原上,在那里有一抹绰约身姿似乎在等候着什么。 鲁妙子也想前去,但是看到徐子陵飞奔的模样,也不好说什么,只好默默站在蒙跖旁边。 “走吧!”蒙跖笑道:“我们去后花园,老头子,青璇。” 片刻之后。 三人以来到后花园,只见一个中年儒士手捧一本经书坐在园中石椅上默默读书,而其右臂却空空如也。 “爹!”石青璇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走上前。 石之轩抬头看着略显憔悴的石青璇,嘴角微动,似怒道:“小青璇,你憔悴了许多,蒙跖呢?”边说伸头向后一瞥,没有见到他人,又道:“他怎么没照顾好你?难道他......” “我说,岳丈大人,你能不能低头看看?” 听到这稚嫩的幼声,石之轩脸上愕然,低头一瞧,这才发现石青璇的手上牵着一个似十岁左右的小孩,心中已然明了,但还是难以相信,道:“难道,你是.....蒙跖?” 蒙跖拿出右手一拍自己的额头道:“唉!说多了都是泪!” 原本还是肃穆,亲人相见的感动之情,瞬间将众人逗笑了,石之轩哈哈大笑,喊道:“来、来,你们来,看看名传中原的蒙跖!” 话毕,左右厢房“咯吱”一声大开,宁道奇与宋缺两人同时踏步走出,道:“怎么了?邪王如此高兴?” 石之轩左手一指变小的蒙跖道:“你们自己看!” 宁道奇与宋缺相视一看,异口同声惊讶道:“难道,这个小屁孩是蒙跖?” 宁道奇顿时孩童般的心性被激起,蹲下身子,两手一捏蒙跖的脸道:“快叫爷爷,爷爷给你糖吃!” 蒙跖此时脸色一黑,佯怒道:“滚!” “哈哈” 第二天。 鲁妙子、宁道奇、宋缺、石之轩和蒙跖相聚一堂。 蒙跖看着石之轩的右手道:“岳丈大人,你得右臂...” 石之轩道:“我与向雨田争斗一番,不是他的对手,右臂更是被他斩断,若不是我命大早就死了。向雨田,名不虚传啊!但是,我感觉他的心性似有变化,完全与我魔门记载的历史不一。莫非道心种魔**真的会改变人的心性?” 蒙跖眼中精光一闪,道:“我到忘了,道心种魔**会改变人的心性!” “怎么了?有问题吗?” “有!” 鲁妙子道:“邪王有所不知,我们见到了传说中的战神图录!” “什么?”其余三人面显震惊,异口同声道。 蒙跖却泼了众人一头冷水,冷冷道:“战神图录有问题!” 宁道奇道:“莫非战神图录是假的?” “不,不是假的!”蒙跖淡淡道,“而是他本来就有问题?” 鲁妙子道:“这战神图录其实是有四十九幅浮雕所化,我与青旋、子陵三人一看,便被吸引,根本无法离开,若不是蒙跖相救,只怕已死在当中!” 蒙跖道:“我与其中所谓的战神有过一战!” “这...怎么?”这件事就连鲁妙子也不知道,蒙跖继续道:“战神图录就是一团没有**的精神,实力很强!我根本就不是对手!我猜测,谁若将完整的战神图录练习,就不是自己了!道心种魔**和慈航剑典便也不是如此吗?凡练成的人心性都会大变。” “可是,长生诀却不是如此啊,子陵和小仲没有变化啊!”鲁妙子疑惑道。 蒙跖道:“当年孙恩与燕飞破碎虚空可是**联通精神一起消失了吧!” 宁道奇与石之轩相视对看,道:“没错!” “但是,在战神殿,我们看到了广成子的**!他的**并没有消失,只有精神破碎而去!” “这....”众人一时不知如何说,因为这根本就无法解释,难道是广成子武力不行,所以**留下了?这不是扯淡嘛。 蒙跖也不知该如何说,自广成子以后,历代破碎虚空的众人,孙恩、燕飞、庞斑、传應...都是**与精神同时消失,唯有他一人例外。但是自己却又不知如何解释。 撇开这里不睡说,蒙跖又道:“岳丈大人,你说有重大发现,不知是什么?” 石之轩与宁道奇、宋缺对视一眼,三人各自从怀中探出几枚破碎的甲片、箭镞放于桌上,道:“鲁妙子,你看这是什么时候的?” 鲁妙子放在右手之上,仔细观察,继而看向蒙跖,道:“你果然说对了!他们发现始皇帝了,这些都是秦时古物!” 第一百一十三章 虎符 宁道奇、石之轩、宋缺三人面显震惊,看向蒙跖道:“莫非你早就知道了?” 鲁妙子将手中古物放于桌上,随后向众人讲解了一番蒙跖在惊雁宫内相谈的与秦始皇的有关推测,着实让三人不敢置信,但是眼前这些秦时古物又恰恰说明了蒙跖的推测是正确的。 “岳丈大人,你们是如何发现这些碎片的?”蒙跖拿起一块碎片一边仔细琢磨一边问道。 石之轩道:“当日,我随向雨田身后进入黑洞,发现竟然是一条笔直的不知通往那里的驰道,两边是深不见底悬崖,而在驰道之上便散落着累累白骨,以及这些武器的碎片,足足有数十里地。” 宁道奇向宋缺相视一看,道:“我二人当日同时进入黑洞当中,发现竟然是一片远古森林!这简直难以置信,暗无天日的地底,参天树木竟然比比皆是,枝繁叶茂,各种奇珍异兽随处可见,俨然一副远古气象。原本我二人是发现不了的,若不是一条巨型蟒蛇欲吃我们两个,被我们紧追不舍,随它我们进入一片庞大的地下湖群,几个时辰后湖水缩小,露出湖底,这才发现这些碎片。但是没有见任何枯骨。” “没有见到任何枯骨?”蒙跖抬头问道。 “是。” 蒙跖豁然起身道:“你二人不是找到出口,而是自动便出现在惊雁宫外是不是?” 宋缺笑道:“这你都能猜出来,没错,却是如此,我二人一日夜晚打坐调息,醒来之后便发现已经出来了。” 蒙跖扭头向石之轩问道:“岳丈大人,你呢?” 石之轩道:“我与向雨田一战,被他将右臂撕碎跌入驰道两旁的深渊,原本我以为此次必死无疑,谁曾想,两侧的深渊底竟然是一条地下暗河,而所谓的驰道竟然是建造在暗河之上的桥梁,也许是幸运,在水底我勉强还生,当时已是疲惫不堪,迷迷糊糊之间走到一处高台之上,而后,我便昏厥过去,在醒来时,已是被宋兄和宁兄相救。” 鲁妙子问道:“向雨田呢?” “不知,不过,他一定不会死在那里。”石之轩温雅的脸上露出一丝坚定之色。 蒙跖却道:“他会来找我们的。秦始皇陵,他一定不会错过,但是凭他一人之力恐怕难以对付,就算再加上毕玄和傅采林,他也不敢去,唯一的办法就是在这里找我们!” “啪、啪、啪” 一阵拍手声忽然在门外响起,鲁妙子脸色微变,蒙跖笑道:“想不到邪帝来的是如此之快!请!” “吱呀” 房门被打开,气宇轩昂的向雨田踏入房门,面露微笑道:“蒙兄如今可是返老还童,着实羡煞我等啊!” 蒙跖幼小的身子一跳,从凳子上跃起,站在当中,道:“邪帝请坐。您可是活了两百多年了,也是让我等羡慕啊!” 向雨田不置可否,径直坐在桌旁,抬头看着石之轩略显一抹赞赏之色,道:“后生可畏!若是你与我是同一时代,今日我便不会再坐在这里了。作为魔门长辈,我是极为欣赏你的,当日将你打下驰道,着实是我过错。” 石之轩面不改色,慢慢道:“邪帝威名,横行百年,我也只是号称邪王罢了。” “不!”向雨田摇摇头道:“你足以称‘帝’了,若是我死了,你便是下一任邪帝了。” “什么?”听到这话鲁妙子心中一惊,或许他人不知,但是自己也曾经是魔门一员,当然知道‘邪帝’这个称呼所代表的意义是什么,魔门一代,凡号称邪帝者,一便是邪帝直系!石之轩当年再叱咤风云,也不敢妄自称‘帝’,只敢以‘王’为代号。二便是要得到魔门众派的支持。而号称邪帝者,便是新一代魔门的教主。 就算是石之轩也面上不由一惊。 看着向雨田,蒙跖忽然问道:“你是否感觉自己的性情在逐渐变化?” “没错,确实如此。”向雨田脸上略显愕然,随后坦陈道,“当日在惊雁宫我原本无意将石之轩打下深渊,可是,随着战况的激烈,我愈加难以控制自己了。” “是不是道心种魔**有异,在逐渐改变你得性情。” 向雨田苦笑道:“我早就知道了,但是根本无法改变了,一旦将此功练到圆满境界,方知此功的缺陷,这是无情无义,极端之道啊!太上忘情纵然难敌,但是人之七情六欲皆是往常,一旦缺失,又何能够称得上是人吗?我一直以我是魔门史上第一个练成道心种魔**而自傲,想不到倒头来却载了一遭。” 听到这话,众人心中都不由升起一股英雄迟暮之感,遥想当年边荒之时,向雨田何等气概,与燕飞更是生死之交,搅动天下局势,叱咤风云。如今虽然面不显老,可是却有一股悲凉的气氛油然而生。 “噔!” 向雨田从怀中拿出一块似老虎一般的东西置于桌上,道:“这是我当日在驰道尽头所得,乃是始皇帝时所用虎符,可是.....” “不对!”鲁妙子拿起桌上的虎符,还未一刻,忽然惊呼一声。 “怎么了?”众人一惊。 “这...这....”鲁妙子双手竟然有些颤抖,语气满是不可思议,慢慢道,“秦时军队可分为三种,京师兵、郡县兵、边防兵,而这三种兵马所用规格、制度又有所不同,其中京师兵中又分为三种,其中之一便是由郎中令所辖皇宫守卫—执虎军,完全有皇帝直属,受皇帝直接管辖,而这虎符则是只有执虎军可用,虎符盘身,九龙相伴。” 向雨田疑惑道:“那又如何?” 鲁妙子继续道:“传说执虎军乃是商鞅变法时所立,故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这支军队只能随皇帝而行,也就是说,皇帝去哪儿他们去哪儿,纵使皇帝遣派,也可不受。但是一旦皇帝出发,他们就算没有命令也会誓死相随!” 宋缺惊道:“莫非,始皇帝竟然亲身到过惊雁宫?” “若这块虎符不是假的,那说明秦始皇绝对曾经亲临惊雁宫!” 第一百一十四章 宿命 “!??”众人顿时一惊,只有向雨田面色如常,似无变化,随后慢慢道:“这又有何奇怪,想当年南北朝时,刘裕和拓跋硅也是开国之君,但二人不但军事能力极强,武学更是高人一等,无可匹敌。始皇帝既然为一国之君,还是虎狼之国—强秦,若其自身不会武学,如何能震的住手下诸如蒙恬、李斯、王贲等一干人?” 蒙跖面露苦笑道:“是我想错了,我一直以为始皇帝是不会武功的,现在看来,嬴政为了能够亲眼看到战神图录或许有此一试。” 鲁妙子面露疑惑道:“还是不对,若是秦始皇会武功的话,那么沙丘事变又是如何?能看过战神图录的人,绝对不差。始皇帝又如何会眼睁睁的看赵高破坏自己打下的江山?” 听到鲁妙子这么一问,众人不由陷入沉思,难道还有隐情? “会不会嬴政受伤了?”宁道奇忽然一提。 蒙跖眼前一亮,急忙伸左手在腰间一探,将魔龙给抓起,放在桌上。 石之轩问道:“这是什么?一条蛇?” “不、不。”蒙跖摇摇头道:“这是一条龙,若不是因为它我也不会变成这样,它一直在守护战神图录,若是始皇帝果真到过战神殿并且受过伤,那么他一定是唯一一个知情人。” “但是,....它不会说话啊?” 蒙跖笑道:“它是不会说话,但是任何动物都会有表情,尤其是对自己熟悉的事物,会不自觉流露出的。”话毕,蒙跖将向雨田掏出的那块虎符置于魔龙面前,结果,它竟然无动于衷,将刚刚众人拿出的其他东西一一试过,也是没有任何用处。 “莫非...秦始皇时代的时候,它还没有出生?”鲁妙子疑惑道。 蒙跖心中还是有一丝放不下,道:“老头子,你现在去找一幅秦始皇的画像,我去里间拿一个东西。” “???”鲁妙子道:“你是不是糊涂了?我到哪里找秦始皇的画像?至今拿还能找到始皇帝的画像?况且当初始皇帝是严禁外传他自己的画像的。” 蒙跖心中一愣,这才想到如今是隋唐时期,那里有秦始皇的画像,就算是现代社会所谓的始皇帝的画像也是后人杜撰,世上根本就没有始皇帝的画像。 “呼!”蒙跖口中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道:“既然如此,那我们暂且将这件事放在一旁。”话毕,向周围众人看了一圈,继续道:“待鲁妙子找出始皇陵的入口后,我等即刻出发!现在除鲁妙子之外,在座的各位,还有谁想退出吗?” 众人皆不说话,显然到如今没有人还想退出。 “那好,我们暂且忍耐几番,老头子,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鲁妙子点点头道:“我尽量吧,至少惊雁宫还有迹可循,这始皇陵难度不是一般的高,想当初胡亥可是将七十多万人都封死其中,更是灭绝所有技术工匠和史籍笔记。” 石之轩看向蒙跖道:“你跟我来,我有话要说。” 片刻之后,两人站在后花园处石桌旁。 石之轩紧盯着蒙跖的脸庞,随后慢慢道:“说实话,我对于你是极为满意的,我也庆幸青璇能够找到像你这样的男人,但是,现在我希望你不要去。” 听到石之轩的一番话,蒙跖的内心除了有感动还有一丝不明意味的情感,自己这样,确实对青璇残酷了一些,“岳丈大人,我....” 石之轩将自己唯一的左手在蒙跖面前轻轻摇动,语气真挚道:“现在的我,不可能让青璇一人孤独度过的!她已经失去的太多了,再不能失去你了!”话毕,轻身而起,慢慢离去,都留蒙跖一人在这里思索。 时间纵使流逝的很快,转眼之间一轮如小舟般弯弯的月儿已经在夜空中高高悬挂,而蒙跖还是独自一人呆坐在石凳之上。 忽然一声娇笑传来,随后便是少女般的清脆声音,“这不是小蒙跖弟弟吗?见到姐姐还不问声好,想吃糖不了?” 蒙跖此时却没有发怒,也没有回头,反而一本正经的问道:“绾绾,我...是不是对你很残酷?” 身后久久没回话,然后一对纤纤玉手将蒙跖搂入温暖的怀抱,绾绾脸上泛起丝丝笑意,道:“没有,或许在你看来对我们很残酷,但是,你也许不知道,对于我们来说这正是我们所期望的,那个女人也希望自己深爱的人可以陪在自己身旁。白头到老,安静的活完这一辈子。可是,女人有哪能束缚住自己的男人,他们有远大的志向更有着自己向往的理想王国。虽然有时候,我也会嫉妒,你有那么多的时间陪青璇,却没能找我,可是我依然很期待你,甚至不自觉得来找你,或许,这便是爱吧!” 埋在绾绾怀抱中的蒙跖,嘴角微动,用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话呢喃道:“绾绾,对不起!”绾绾妙曼身姿一僵,随后更加紧紧的抱住蒙跖,仿佛下一刻他便会离去。 帝踏峰,慈航静斋。 一座封闭许久的石门缓缓打开,只见一袭淡青长衫自然而拂动,在月色的沐浴下,师妃暄那若種天地灵气而生,如山川般起伏分明的秀丽轮廓有一股说不明的闲适飘逸、俯眺清流、从容自若之感,或许只有曹子建的《洛神赋》可以与之相比。“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中,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不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瓌姿艳逸,仪静体闲。” “妃暄,”忽然一声清淡适静犹如佛磬之音传来,“从此以后,你便是下一代慈航静斋的斋主!”话毕,从身后引出一个幼小的七、八岁的女童,继续道:“这是为师代你所收的徒弟,去吧!” 身后的小女孩唯唯诺诺的向前移动,师妃暄宝相庄严的面上,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容,道:“从此以后,我便是你的师傅,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小女孩睁大放着光明的眼睛,发出稚嫩的声音,“我叫端木菱!” “!!!”师妃暄猛然抬头盯着小女孩天真的眼睛,脑海中浮现蒙跖当日痛彻心扉的一番话,“你说,成仙问道难道不寂寞吗?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会有这样的人存在?靳冰云是如此,秦梦瑶是如此,端木菱是如此,你师妃暄更是如此!” 师妃暄缓缓低头,默然无语,呢喃道:“对不起,这或许是宿命吧!” 第一百一十五章 风水 梵清慧心中一叹,慢慢道:“为师再给你下最后一道命令吧!这天下大势,你不必再插手,已经没有任何必要了。慈航静斋也封山吧!”话毕,起身缓缓离开,“......你若是想了,就去吧!” 听到这句话,师妃暄心中似有一股冲动,又缓缓归于平静,“......徒儿不走....” 端木菱眨了眨眼睛,伤心道:“师傅,你要走吗?” 师妃暄脸上微微一笑,缓缓起身,右手牵着端木菱向外走去,“不走,师傅不走,师傅......不走。” 三天后,飞马牧场。 只见蒙跖右手轻拿色空剑,左手握帕缓缓擦拭,是那样仔细、认真,这三天也许是蒙跖在大唐最无忧、最快乐、最幸福的时光,或许是因为绾绾也或许是因为石青璇莫名的契合,谁都没有在提石之轩那天所说,纵然是他本人也在没有说过。 “呼!”蒙跖吐出一口浊气,将色空剑轻轻放在桌上,眼神迷离,慢慢道:“我要走了,去很远的地方,色空剑我带走了。”话毕,将色空剑捆绑在自己的后背,离开房间。 “子陵。” “师傅,有何事?” 蒙跖满怀感概,轻轻道:“今日,为师便要将逍遥派掌门人之位传承于你。” “师傅,不可啊!”听闻此话,徐子陵连忙跪拜推辞,道:“师傅如今正是壮年,徒儿年幼难担此大任!” 蒙跖摇摇头道:“你足够了,这掌门人我找了很久,你是我看来唯一合格的人,难道你想我逍遥派彻底失传?” “徒儿不敢!” “那你便接着。” “......是!” 蒙跖点点头,随后右手从怀中掏出一本书,道:“这是我三日来将逍遥派所有武学都写于此书,名曰《逍遥御风》,你待拿好!作为掌门人北冥神功、长春不老功、小无相功须都要学会,纵然你心中不愿,也要如此!我逍遥派最至高无上的功法——逍遥御风,便藏在这三大内功之中,为师也是失忆之后无意中所得,如今却又找寻不到任何苗头,还有你又身怀长生诀,日后说不得还有一番造化!” “是!” 话毕,蒙跖又从怀中拿出一枚圆戒,道:“我逍遥派原是有掌门信物的,便是七宝指环又叫逍遥神仙环,到我这一代却遗失,真是有愧于列祖列宗,如今我有让鲁妙子重新铸造一个,虽然抵不上原先的那个,但是你也要拿好,掌门信物,除非死,不然绝不要拿出,给,戴在手上吧!” “.....是!” 说完这话,蒙跖不知想要说什么来着,一时无语,看向徐子陵终道:“......好自为之吧!”话毕,径直离去。 “师傅!”徐子陵仿佛知道什么了,不由脱口大喊。 后花园。 “老头子,如何了?” 鲁妙子抬头一瞥蒙跖,笑道:“你可比我一个老不死的舒服多了,每天是群美环绕,我倒好,一天到晚看个破书没完。” 蒙跖“嘿嘿”一笑,道:“怎么这样说?你不是还有宁道奇、宋缺和向雨田他们呢?” “滚!”鲁妙子眼睛一瞪,“想不想要始皇陵入口了?” “想!”蒙跖舔着脸一笑,道:“不知鲁大师有何见解?” 鲁妙子道:“这还不错,这始皇陵《太史公书》中载乃是丞相李斯与大将章邯合力而为,不过章邯只是监工,这李斯才是真正的建造者,可是,这李斯一个法家之人,如何懂得修筑陵寝?暗设机关?我又从其他书籍中细细研读,发现有本野史记载,李斯得筑秦陵全靠当年鲁班所留书籍。” “鲁班?”蒙跖眉头一紧,心中已是感觉此次始皇陵一行怕是不简单。 鲁妙子继续道:“不过,这不重要,现在我们要找的是秦始皇陵的入口,作为千古一帝,秦始皇的陵寝相必要独一无二。”话毕,伸手从桌旁取出一幅地图,继续道:“你看此处!从骄山到华山之间似有一条真龙,而始皇陵正好位于这龙头眼睛之处,而且始皇陵南依骊山,北临渭水可谓是‘依山傍水’的典范。” 蒙跖道:“这秦始皇可真是会选地方!” “不、不”鲁妙子摇摇头道:“你只看到表面,却没有看到更深的秘密!” 蒙跖心中一惑,道:“难道还有其他说法?” 鲁妙子一捋胡须,慢慢道:“或许在我们看来并无不好,但是在风水上.....” 蒙跖道:“你还懂风水?” “想听不想听了?”鲁妙子眼睛一瞪。 “当然想听,只是,我觉得这风水之学有些奇异,你能教过我吗?” 鲁妙子道:“好,可以,反正现在始皇陵还无苗头,你若是想学,我交给你,不过,你可要记住,这盗墓可是会折寿的!” 蒙跖笑道:“你还信这?” 鲁妙子面色一正,道:“信!好了,且说秦始皇陵在龙法砂法上:陵后之骊山并无来龙,且骊山虽有环抱之势,而皇陵左右却无青龙白虎环抱之情,这是风水上的一大忌讳。在水法上:虽然在秦始皇陵的东侧也有一道人工改造的鱼池水,但是据《水经注》记载:“水出骊山东北,本导源北流,后秦始皇葬于山北,水过而曲行,东注北转,始皇造陵取土,其地于深,水积成池,谓之鱼池也,池水西北流,途经始皇冢北“,可见鱼池水原来是出自骊山东北,水由南向北流,后来修建秦始皇陵时,在陵园西南侧修筑了一条东西向的大坝,而恰恰是这条大坝将原来出自骊山东北的鱼池水改为西北流,绕秦始皇陵东北而过。此外,在陵园东侧,有川流不息的温泉水经过,据《水经注》记载:“在鱼池水西南有温泉水,世以疗疾“三秦记曰:“郦山西北有温泉“,可见当年的温泉与西北的鱼池水相对应。然而,地理风水最讲究的是“在天成象,在地成形”,人工风水固然好,但是却也只能让位于自然风水。所以,从地图上看,秦始皇陵稍远一点的渭河在地理风水水法上是一个大的反弓水,而且还略有牵牛水的形势。也就是说,此地方圆十里之内,真正有大地是在渭河之北,所向即是骊山,并非在渭河之南的秦陵地这方,因为渭河的玉带水所围的是渭河的北边,秦始皇墓是受箭射之地,这又是秦陵犯了风水水法上的大忌。在做法上:秦陵大兴土工,将穴场挖空作墓,完全破坏了穴场的天然地质结构,也就是破坏了穴中天地阴阳之气****的自然规律,这又是风水作法上的一大忌讳。同时,最为愚蠢的是:秦始皇将掏空山体的心土用来堆成金字塔形的大土堆,至使本来就无砂水环抱的的墓穴孤兀突出,招至八风吹摇。” 话毕,看向蒙跖道:“懂了吗?” 第一百一十六章 消息 鲁妙子已经说到这种地步了,蒙跖如何不懂?恍然喊道:“秦始皇陵的风水不好!” “没错!”鲁妙子点点头,道:“秦始皇陵的风水特点是:后无来龙,左右砂形不顾,渭河水反,墓穴孤露受寒。这不正是应了秦王朝在秦始皇葬后不久就四面楚歌,二世四年即败的历史事实吗?” “怎会如此?”蒙跖疑惑道:“他可是千古一帝!自己的皇陵为何会修成如此?”忽然,脑中灵机一闪,看向鲁妙子继续道:“老头子,这风水不好有没有好处?” “你是糊涂了吧!”鲁妙子苦笑道:“若是有好处能叫风水不好吗?” “吱呀” 房门被忽然推开,两人回头一瞧,只见向雨田缓缓步入,道:“那可不一定!” 鲁妙子一惑,问道:“这怎么可能?风水不好怎么会有好处?” 向雨田道:“对于自己的后代当然没好处了,但是对秦始皇自己就不一定了!水出东北,再结午山子向,即乾亥水特朝,水出艮寅,两手无砂,这确实不符合风水的定则。但是,风水是建立在滋润后代,谋求平安的基础上,如果秦始皇根本就没想过万事太平呢?他若想让自己死后也能复生呢?” 鲁妙子面上一惊,连忙伏身于桌上的地图细细查看,手中的毛笔不知在画着什么,随后恍然抬头,惊道:“他想复生!” “复生?”蒙跖忽然一拍鲁妙子的肩膀笑道:“老头子,你想多了吧?你以为这是僵尸电影啊?” 鲁妙子心中别有他想,并未注意蒙跖所说,口中道:“秦始皇陵虽然建在龙眼之上,但是却失龙于水,无砂所还,这是大忌,但是,位于龙眼却能得龙脉养息,生死不化,气息不流,又以水银环伺,秦始皇、秦始皇......究竟想干什么???竟然不顾秦国之利,强行于此。” 向雨田眼睛微合,慢慢道:“鲁妙子,你还忘了,这秦陵可是有七十万民夫血葬啊!” “吧嗒!” 鲁妙子手中的毛笔落于桌上,眼睛死死的突出,看向蒙跖,面露骇然,结巴道:“蒙小子!我劝你一句,千万莫去啊!这....这里是十死无生!完全是为他一个人造的地下冥界啊!” 蒙跖还是第一次见到鲁妙子露出如此害怕的表情,心中也不由打鼓,在看向向雨田,发现他闭目而立,显然不想给蒙跖任何回答。 “不找了、不找了!”鲁妙子连忙将桌上的地图书籍,胡乱收集,扔向一旁,道:“再找,我这是害你啊!蒙小子!” “踏、踏” 忽然门外传出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徐子陵赫然出现在众人眼中,急道:“师傅,不好了!仲少刚刚传回的消息,李阀竟与突厥、高丽合作,将要开掘始皇陵!而这已经是数天前的消息了!李阀那边虽有我们的探子,可是,也无法得知准确日期。” “什么?”鲁妙子一惊,脱口而出。 向雨田紧闭的双眼豁然睁开,道:“蒙跖,你的决定呢?” 蒙跖抬头紧紧盯着面无表情的向雨田,心中已然知晓,这一切恐怕都是出自他的计划!突厥、李阀、高丽三方互不相让,如今却聚在一起,若是说没有向雨田暗中撮合,三方那能如此合作,只不过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不知道这向雨田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慢慢道:“去!子陵,你去把宁道奇、宋缺和邪王找来。还有,这回,你不必去了!” 徐子陵面上一顿,疑惑道:“为什么?” 蒙跖怒道:“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还不快去找!让你别去,就别去!不要问为什么!” “......是!” 片刻之后。 众人陆续来到鲁妙子的房间,蒙跖将先前他们所谈的一番话告诉众人,随后道:“你们看如何?” 宁道奇微微一笑,道:“我都活了这么久了,原本以为可以一见惊雁宫的辉煌,想不到也没看见,如今能一睹始皇的陵寝也无遗憾了!” 宋缺看向蒙跖道:“没有意义了,宋阀也不在需要我。” 蒙跖在转向石之轩,其实从心底来说,是及其不愿石之轩同去的,青璇不可能要在一天内失去两个重要的人。事实上,石之轩心中也是知道的,当日那一番话没有劝谏成功,如今,就让我一个人留下吧。 “我就不走了,小青璇和我刚刚相逢,解开心结,我还要得享天伦之乐哩!” 似乎害怕石之轩反悔,蒙跖立即道:“既然如此大家回去准备吧。” “嗯!”宁道奇与宋缺同时点头,相约离开,向雨田也随后离去。 石之轩看着蒙跖,淡淡道:“你就这么走了?” 蒙跖低头盯住桌面一角,良久,慢慢道:“我会去青璇好好说的。” “希望如此吧!”石之轩转身微叹,随后语气转冷,道:“若是你让青璇伤透了心,就算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话毕,踏步离去。 蒙跖抬头望向门外的天空,万里无云,湛蓝可晶,但又有一股深邃难以拒绝的气息吸引着他,“老头子,你还不走吗?” 鲁妙子似头上冒出黑线,道:“蒙小子,这是我家!还是我的房间!” “是吗?”蒙跖面显惆怅。 飞马牧场,后花园。 蒙跖与石青璇相傍而立,看着远处逐渐落下的夕阳将原本湛蓝的天空渲染发红,犹如春天茂盛生长的牵牛花一般,又似上天赐下的一颗透亮的泛着火红色红光的明珠,是那般吸引人,是无数向往爱情和美好的男男女女费劲心思希望一览其色。 “青璇,”终究是耐不住着无言的诀别,蒙跖率先开口,“对不起,我又...食言了。” 也许是现在的石青璇在蒙跖眼中似大人一般,也许是天色逐渐变黑,也许是蒙跖的无意,不管他如何瞧看,总是难以看到石青璇现在的表情和面容,那似天仙一般的面孔,始终没有见到。 良久。 石青璇清脆响亮的声音传来,似乎丝毫没有任何变化,与自己在当初幽林小谷遇见时一般,“没有关系的,我会一直等你的,我相信你会回来的!对吗?” 第一百一十七章 离去 “对吗?”蒙跖低头呢喃,又抬头看着布满天空的璀璨星光,活了这么久从来没有过这般沉重,何况,未来我自己都掌握不了。 “痴儿!何必如此?” “师傅,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有时候,人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但是他会知道自己该如何做,以不至于偏离自己的信仰,所以,你的信仰是什么?” “......” 蒙跖忽然转身看向一旁的石青璇,幼小的手掌紧紧握住,仿佛自己从未如此认真,这是赌上了自己所有的一切,坚定道:“我会回来的,有一天,我会完完整整的回来,不仅仅是你,还有绾绾、婉晶、妃暄。我已经错过太多了,但是我永远也不想错过你们!因为我发现我爱上了你们,不是喜欢,是爱!” “哈...我等你、我们等你!”黑暗中石青璇早已泪流满面,但是,却依旧如往常般没有丝毫变化。 七天后。 蒙跖将手中的情报放下,抬头环顾四周道:“李阀与突厥、高丽历经如此长的时间竟然毫无所得,只是挖掘出了始皇的兵马俑。你们如何看?” 宋缺道:“他们是不是在掩人耳目,其实早已挖到深处。” “不可能!”鲁妙子突然出口道:“始皇陵可是以水银灌穴,里面充满毒气,不要说普通人若是一般的武林众人一旦踏入,也是必死无疑!” 蒙跖道:“不管是不是掩人耳目,我们都不能再等了!即刻出发!老头子,这么久,你到底有没有收获?” 鲁妙子紧盯蒙跖,长久呼出一口气,道:“有!秦始皇陵的风水暂且不说好坏,单从总体而言,分为上下两层,上面是以山体平原为主,意为龙归大海,下面的一层则是水龙脉,而陵寝可看为宝珠,二者合为二龙戏珠,据我研究这秦始皇陵本来有四个入口,分别在东、西、南、北四方向分为四天门,分别为正东、正南、正北、正西。但四门只有一门是生门。其余三门进去便是死!这是按皇陵构造而言,但是我们没有他的具体皇陵地图,这四门的具体方位也无从得知。” 宁道奇道:“那岂不是谁都进不了?” “不!”鲁妙子摇摇头,慢慢道:“还有一个办法!皇陵建于龙脉之上,而龙脉是有龙气进出之孔即为金井,也就是龙脉的活眼。这是唯一办法。” “那这金井在那里?” “龙脉乃是一国之基更是天地大势所趋,在风水看来当属活物,更何况龙气进出之孔?而这金井暗合周天星斗之密,想要找他,得看天时!” 蒙跖面上轻笑,鲁妙子既然已经说到这里,那说明他已找到,这是在卖关子呢!道:“老头子,不要倚老卖老,快说!” “哈哈”鲁妙子知道蒙跖看破,直言道:“本月初七,北斗当空,紫薇所示,即为活眼!” 宋缺道:“今日便已是初一,只剩六天,蒙兄,如何?” 蒙跖环看四周,笃定道:“现在就走!” 飞马牧场偏北,如今南北局势虽然紧张,堪称草木皆兵。但是对于三个武林高手来说,却不算什么,至于向雨田,恐怕他现在早已在秦陵等候多时。 蒙跖以为他走的悄无声息,却不想有伊人,一直送到长江之畔,或许他是知道的,但是却不想点破,因为那样只会让自己更加下不下决心。 紧紧盯着远去的帆船,绾绾与石青璇相握右手,异口同声道:“我们一直在等!” 长江,不管走多少回都不会厌倦,不是因为他的壮丽和宏伟,而是我们总是要面对不一样的离别之情,而它则构成了我们人生的全部。 蒙跖立在甲板,手中托着色空剑,看向远处似大海般一望无际的天空,逐渐遮蔽了所有,直到看不见任何人类的踪迹。 顺流而上,两岸青山翠绿犹如身穿绿衫的少女一般,耳边不时传来阵阵猿啼之声,着实让人吸引,驻足而观。 远处,迷雾当中隐约可见一艘扁舟缓缓而来,蒙跖紧密的双眼兀然睁开,心中已然知晓,有些许感动和不舍,“宋兄、宁道长,我去去就来。” 宋缺笑道:“去吧!这天下间的好事都让你给占了。” 扁舟之上,一位绝世美女手牵天真无邪的女孩立于其上,清丽如仙子,周身似乎有氤氲仙气缭绕,着实让人心中难以生出亵渎之感。 蒙跖腾空而来,轻轻立于扁舟之上,淡淡道:“是来向我索要色空剑吗?” 师妃暄并未回头,只有端木菱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一般大小的孩童,稚声稚气道:“哥哥,你认识师傅吗?” 蒙跖伸出右手轻轻摩挲端木菱的发梢,笑道:“我可不是你的哥哥,我的年龄很大的哦!” 端木菱眨了眨眼睛,疑惑道:“可是为什么你这么小?大人不是都很大吗?” “哈哈”蒙跖不由笑出声来,抬头问道:“她叫什么?很可爱哦!” “端木菱。”良久,师妃暄似不食人间烟火的空灵声传来。 蒙跖一滞,看着眼前这个女孩,轻声道:“小菱,你认不认哥哥啊?” 端木菱道:“你不就是我的哥哥吗?” “那好,”蒙跖笑道:“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端木菱好奇的扁了扁嘴,道:“什么?” “你要照顾好你的师傅哦,还有以后....”蒙跖突然想起端木菱的结局,原本天资高于师妃暄最后中途夭折,不得不令人感叹,“千万不要相信任何人哦!”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记住就好了!这可是哥哥的嘱托。”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端木菱还是点点头。 蒙跖慢慢伸手将身后的色空剑取下,一边缓缓弯腰置于甲板之上,一边慢慢道:“他人的终究是他人的,在如何也成不了自己的。妃暄,色空剑我就.....” “我问你要了吗?”师妃暄冷不丁冒出一句话,牵着端木菱的手,缓慢离去,“......好好待它。” 看着走进船舱的师妃暄,蒙跖不知一时该说什么,默默地将色空剑再次背在身上,呢喃道:“不管走多远,总是忘不了的。”话毕,转身离去。 船舱内。 端木菱紧张道:“师傅,你为什么哭了?是小菱又惹你生气了吗?” 师妃暄将端木菱拦在怀中,轻声道:“不是你、不是你,是有个坏蛋盗走了师傅的心。” 第一百一十八章 在会 古朴的城墙再此出现在蒙跖眼中,不管见过多少次,还是有种特别的感觉,仿佛这纵使世上在如何变迁,这里总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宋缺问道:“怎么不走了?” “会有人来找我们的。”蒙跖似笑非笑道:“我们暂且等候一番。” “哈哈”一声放肆的狂笑传来,毕玄从城门中缓缓走出,冷声道:“又见面了!自投罗网,我看你们能逃的出去吗?”话毕,身后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却是一对对军士如鱼穿梭般而出,足有近万人,密密麻麻将三人包围。由此看来,这李阀可是下来不少的精力和功夫! 宁道奇不惧反笑,慢慢道:“老道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场面哩!” 毕玄嘲笑道:“恐怕这是你最后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老东西!” “那可不一定哦。”蒙跖淡淡道:“你还是不知道你现在的地位,毕玄,你只是向雨田的一条狗而已。” 毕玄面上一僵,发出尖细狂暴的声音,狠狠道:“小子,你在找死!”话毕,腾空一跃,冲天而起,疾驰向蒙跖,速度之快,难以勘测,右手成爪,青筋暴起,气势猛烈。 反观蒙跖毫不在意,扭头对宁道奇笑道:“毕玄恐怕是三大宗师里,垫底的吧!” “哈哈”宁道奇轻笑一声,“蒙兄切莫如此说,有伤武尊颜面啊!” “啊!” 两人如此大的声音,毕玄怎么可能听不见,当下心性暴起,速度更快,直欲之人于死地,蒙跖左脚微移,眼中精光闪过,似恰好躲过毕玄此爪,右脚兀地狂起,竟有破空之声,由此可见此脚力量之大,“彭!”一脚揣在毕玄胸膛,压下三、四分,将其踢飞,顺便将包围的军士撞开一条大道。 “哈!”蒙跖看向城门处,淡淡道:“向雨田啊向雨田,不过是几日未见,便对我等下此狠手,着实让人心寒啊!” 向雨田的身影缓缓出现,声音淡漠,道:“是我小看蒙兄了,三大宗师上不放在眼中,何况其他?” 宁道奇仿不在意,笑道:“蒙兄本来就高我等一筹,这是无可争辩的。” 蒙跖道:“宁道长谦虚了,若不是当初你将我击败,是我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不足,恐怕我也不会有现在这般的成就。” 向雨田未等宁道奇说话,便道:“既然来了,便都是客人!里面请!” “不用,”蒙跖直言拒绝,道:“邪帝还是直接将我等送到始皇陵吧,要不然岂不是夜长梦多?” 向雨田忽面露莫名笑意,道:“请!我等你可是等了好久。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听到这话,蒙跖身上不由惊起一层鸡皮疙瘩,道:“邪帝还真是不同于常人啊!” 向雨田并未注意蒙跖此话当中的他意,慢慢道:“这一天下间,只有你能解开始皇陵之奥秘啊!” “邪帝。”蒙跖忽然一顿,眼中闪烁,道:“不知邪帝为何如此紧盯我不放?始皇陵对于你的诱惑很大,恐怕比战神图录都要大,若是你真的在意战神图录,当初就不会轻而易举放过我们,反而拿出虎符来诱引我们上当,你要的到底是什么?” “什么?”宁道奇与宋缺二人不由惊异出声,己方竟然一直被向雨田算计而毫不知情! “哈哈!”向雨田狂笑出声,道:“终是没有瞒过你!”话毕,也不多说,也不在管身后的蒙跖三人,径直腾空离去。 宁道奇问道:“似此如之奈何?” 蒙跖道:“走!跟上去,直接去皇陵!” 秦始皇陵南依骊山,北临渭水之滨。 骊山像一匹骊色的骏马,远远的矗立在渭河平原之上,虽然骊山是秦陵北麓的一小部分,可是却完全看不出来它与秦陵相连,孤零零的立在那里,又犹如一位眺望远方的秦人,坚毅如钢,山间断层错落,山峦与沟壑相间,构成了一条条南北走向的山谷,从中流出一道道河流。 而秦始皇帝陵就位于骊山北麓由这一条条河流冲积形成的河滩之上,也有人说,这世间原本是没有骊山的,而秦始皇为了彰显自己的伟大和唯一,便生生在这渭河平原之上铸造出一座小型的山峰,筑坟为山,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可是,谁还记得当年横扫六国,统一天下,“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履至尊而制**,执敲扑而鞭笞天下,威振四海。”建立华夏历史上第一个统一的中央封建帝国——大秦帝国!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骊山之上自然环境甚是优美,山脉左右对称,林木葱郁,谷峰相问,山体在陵南略作弧形展布,状似盛开的莲花,帝陵则位于骊山峰峦环抱之中,与整个骊山浑然一体,犹如莲蕊居于正中。 秦始皇陵东侧更有一道人工改造的鱼池水。据《水经注》记载:“水出骊山东北,本导源北流,后秦始皇葬于山北,水过而曲行,东注北转,始皇造陵取土,其地于深,水积成池,谓之鱼池也……池水西北流途经始皇冢北。”可见鱼池水原本是出自骊山东北,水由南向北流。但为了修建秦始皇陵,在陵园西南侧修筑了一条东西向的大坝,也就是残存至今的五岭遗址。正是这条大坝将原来出自骊东北的鱼池水改为西北流,绕秦始皇陵东北而过。 此外,在陵园东侧,还有川流不息的温泉水经过。《水经注》记载:“在鱼池水西南有温泉水,世以疗疾”。《三秦记》载:“郦山西北有温泉。”可见当年的温泉与西北的鱼池水相对应。 此等之地,霎时一片大好风光! 四人伫立于此,两前两后,看到如此风光,心中更有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表达,蒙跖情不自禁吟道:“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宋武隋帝,稍逊风骚。一代天骄,冒顿单于,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隐秘 “啪啪啪!” 就算是向雨田都不自觉得拍手而贺,“早就听闻蒙跖不但武学高超,文学之深更是难以望其项背,如今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啊!”随后,似有感概,缓缓道:“刘裕、燕飞,.....” “你知道我为何独独钟情于秦始皇陵?”向雨田语气一转,继而问道。 蒙跖道:“愿闻其详!” “你可知九鼎之事?”向雨田忽然发问,但似乎没有让蒙跖回答的意思,继续道:“《史记封禅书》载:“禹收九牧之金,铸九鼎。皆尝亨鬺上帝鬼神。遭圣则兴,鼎迁于****。周德衰,宋之社亡,鼎乃沦没,伏而不见。”所谓九鼎,便是指夏朝初年,夏王大禹划分天下为九州,令九州州牧贡献青铜,铸造九鼎,象征九州,将全国九州的名山大川、奇异之物镌刻于九鼎之身,以一鼎象征一州,并将九鼎集中于夏王朝都城,后来却在春秋战国时亡轶。” 蒙跖问道:“九鼎在秦陵?” “普天之下,唯一一个能收集九鼎的王朝便是秦代了,因为自秦之后,九鼎才真正的失踪!” “我不明白,九鼎莫不是有何好处?” 向雨田并未回答,反而又道:“传说中,黄帝有一把黄金色的圣道古剑,是由众神采首山之铜所铸,金色的千年古剑,剑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剑柄一面书农耕畜养之术,一面书四海一统之策。传说是天界诸神赐于轩辕黄帝击败蚩尤的旷世神剑,其内蕴藏着无穷的力量,为斩妖除魔的神剑。此剑后传与夏禹,大禹治水时立下汗马功劳,夏朝更凭此立国。几百年后,夏朝国君无道,此剑辗转被商汤所得,商汤持此剑取天下,再次建立新的王国——商朝。最后,商朝后期也开始动乱,而这把圣道神剑也不知所踪。” 蒙跖有种不明意味,问道:“你竟然相信这些野史记载?这所谓的圣道之剑便是传闻中的轩辕剑吧!” 向雨田微微点头,却没有回答蒙跖所问,反而又抛出一个问题,“你可知道‘三易’?”话毕,便不再说话,显然没有在说的意思。 蒙跖缓缓道:“知道,夏之连山,商之归葬,周之易经。” “历代王朝,最关心的从来不是百姓的生死、贪官污吏的严重而是国祚的长久,所以,大禹才会做连山卜算夏朝的国运,商汤才会做归葬占卜商朝的国运,周文王才会做易经占卜周代之国祚,但是,自秦之后,却再也没有如此。统一天下后,秦国更是二世而亡,似乎完全没有将国祚放在眼中,所做的不过是更加搜刮、享受。” 蒙跖道:“你想说什么?” “你知道,这三易是从何而来吗?”向雨田向前踏出两步,双手背后,慢慢道,“皆传自伏羲的河图洛书,而其中最精华的便是周天十六卦即伏羲十六卦!” “伏羲十六卦?”蒙跖疑惑道,“不是周易八卦吗?” 向雨田轻笑一声,道:“有时候我们往往会被表象所迷惑,我们需要透过表象看本质! 说到八卦我们最先想到的往往是《易经》,因为易经里有文王八卦一直相传到现在,但是,你不知道的是周文王是根据伏羲八卦改创的,所以周易八卦又叫后天八卦。而伏羲八卦是先天八卦,早已失传了。所谓近古必存真,我们所说的是伏羲八卦,而非文王八卦,两者差近三千多年。先天八卦虽然失传,却有明确记载,纵横家创始人鬼谷子便是近代以来唯一一个懂得先天八卦之人!” 听到这里蒙跖愈加迷惑,道:“刚刚不是说先天十六卦吗?怎么如今又变成先天八卦了?” 向雨田道:“传说,伏羲观河图洛书而为十六卦,河图洛书者载周天之密,窜古今之事,卜六界生死之能。而这则恰恰犯了周天之忌讳,有泄露天机之祸,所以被神明抹去了其中的一半,只剩八卦。” 蒙跖道:“我怎么听的越来越玄乎?还是你在蒙骗我?” “其实,我也不相信,但是事实却不得不使我相信!”话毕,向雨田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快不知是何等物质所做的布匹,交在蒙跖手上,继续道:“打开看看吧!” 初碰手时,蒙跖感觉柔软丝滑,还有一丝凉爽,完全不想丝绸,缓慢打开,只见上面秘密麻麻用甲骨文写满,“这...这是.....” 向雨田心想蒙跖想必是被其上的文字和这材质所惊讶,故道:“我也不知这是何物,但是我对于上面的文字却研究数十年,也仅仅是翻译出三分之一,而这些却记载了了不得的大事!秦始皇统一六国,搜刮各国之奇宝,在齐国的稷下学宫内夺得先天八卦。在商汤陵中,竟然挖掘出轩辕剑,而秦国本身早已覆灭二周,得到九鼎中的六只鼎,但是秦始皇还不满足,到处寻找上古传说之物!而它们都随始皇葬于秦陵!” 蒙跖将手上的布片合上,眼睛微眯,面上还是骇然之色,道:“原是如此,那么你到底想说什么?” 向雨田道:“秦始皇不是笨蛋,他在找这些东西不是因为好奇而是其他的事!这件事不能说,更不能做!但是嬴政却做了,最后,他只好随着这些东西葬在秦陵!” “什么事?” “不知道,或许是比破碎虚空更重要的事!”话毕,向雨田看向蒙跖道:“现在,你可以说了吧?始皇陵的入口在哪儿?” “本月初七,北斗当空,紫薇所示,便为活眼。” 听到这话,向雨田默念几遍,抬头望向天空,现在正是初七,但见夕阳西沉,天空依旧泛红,看不出什么苗头,也不在说话,默默等候。 而此时,蒙跖内心却翻起滔天巨浪,向雨田以为蒙跖不懂甲骨文,却不想甲骨文失虽传却有千年之久,却在现代被人所研究透彻,更碰巧的是黄药师对于这种文字也是钟爱,几欲钻研。 这本帛书根本不完整,向雨田或许是没有得到,或许是私藏不予他人。但是仅仅这露出的文字就已经骇人听闻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 秦陵(一) 秦始皇竟然欲探求远古之秘,着想仙神之事!他去战神殿,根本不是为了所谓的战神图录,而是其中的异宝!因为战神殿是传说中的仙神唯一留在凡间的印记!秦始皇几欲成功,但是却发生了不知名的厄运和诅咒,唯一的办法便是去战神殿,去哪里找一个东西! 这便是这块帛书上所记载的大致意思,也是向雨田没有没有研究透彻的后三分之二所记叙的事。 这...这简直就是让人难以置信,若是这个时代的人或许不会有任何疑问,但是蒙跖作为现代中的一员,现在忽然告诉他世间存在仙神,试问谁会相信?纵使武侠世界又能如何?大唐破碎虚空已然超出自己所想,如今竟然又告诉自己世上有仙神,蒙跖感觉自己一时半会儿难以接受。 更让蒙跖所思虑的是,仙神为何突然消失于人界,独独留一座惊雁宫?又想到战神图录的异象,蒙跖觉得恐怕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太阳逐渐落去,天空已显昏黑。 许久未说话的向雨田忽然道:“此地低洼,难以看全!我先去骊山之顶了!”话毕,也不管众人,腾跃而去,不见踪影。 身后的宁道奇、宋缺这才向前来,问道:“你二人在说什么?为何我们根本无法听到?只见到你二人的口型?” 蒙跖心中一惊,看来这是向雨田的手段了,笑道:“关于秦始皇的秘闻,不过,不重要了,现在我们也走,去骊山之顶!准备进皇陵!”话毕,划手一指,飞跃而去。 宁道奇与宋缺相视一眼,也不多问,径直跟随蒙跖身后。 骊山之上,早已有人等待,却是向雨田、毕玄、傅采林三人,还有一干其他人等,看样子主要是李阀和突厥人,见到三人,毕玄冷哼一声,转头不看,傅采林却缓缓而动,站在三人旁,低头温声道:“蒙先生,好久不见,想不到,你竟有如此奇遇!” 蒙跖笑道:“傅大师,也好久不见,说起来,我第一次到中原时,听到你的名号。还想和你比剑来着。” “哈哈”傅采林原本挤在一起的五官忽然一松,笑道:“小道尔,不敢与蒙先生相比!不过,我此次前来却还有一事!” 未曾等傅采林说话,蒙跖便已猜到,这件事恐怕与傅君婥有关。 “小徒傅君婥已嫁人了!”傅采林缓缓道。 蒙跖心中一惊,虽然说与傅君婥只是露水姻缘,可是,如今听闻心上却又一丝悲伤和不舍,“是吗?” 夜幕转眼降临,漫天星斗,却使人眼花缭乱,不得其形,更加惊异的是,站在始皇陵之上抬头望去,天空上的星辰竟然在转动,根本让人难以捕捉的北斗和紫薇的所在,如今尚怀武学之人已经颇费心思,常人更那能看清?这或许也是鲁妙子没有想到的吧! “怎么会这样?”宋缺抬头一望,星辰转动,只让人眩晕,转而望向蒙跖道,“似此如之奈何?” 蒙跖转身离去,直奔向雨田处,道:“李阀的人呢?他们的星宿象士呢?若没有他们,我们只怕要错过今天了!下次便是明年今日。这等天象,除非钻研数十年之人,否则根本无法看清!” 向雨田似乎也有些许着急,道:“已经在路上了,马上便到!”话刚刚说完,骊山底下一片骚乱,有人大喊道:“人来了、人来了!” 蒙跖直接起身腾跃落到山脚,问道:“是谁?” 黑暗中,隐约可见两个身穿道服,手拿拂尘的年轻人,其中一人急道:“是我们、是我们!” 蒙跖也不多问,直接提住其中一人的衣服,夹在手中,腾空越向山顶,还未片刻,那来人忽然惊声叫道:“不对、不对。这....这....是你!是你!” “怎么了?” 来人面上惊异,骇然道:“世上无你这般人!我竟然...丝毫推测不到你的来历!原来....是你!是你!” 空中的蒙跖猛然一顿,将来人衣襟抓住,冷声道:“你是谁?” “李...淳风!” “什么?”蒙跖不由一惊,左右脚挪移,站于空中月光明晰之处,仔细瞧看李淳风的模样,只见一张方形大脸,五官端正,双目炯炯有神,紧密的眉目散布于眼上,俨然一副堂堂正正之色! 李淳风面上害怕,但还是继续道:“是你,是你,篡改天地之势,历史之流,企图以宋代唐!这...这是大罪!是滔天大罪!你躲不过去的!躲不过去的!” 蒙跖面上一狠,问道:“什么大罪?谁敢定我罪名?”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话还未说完,李淳风嘴角竟然隐隐流血,昏迷而睡。 蒙跖停立片刻,转身向下,将李淳风置于地上,直接抓起另一人,再次腾跃离去。 片刻之后。 黑暗中,忽然从人群中蹦出一个人,将倒在地上地李淳风扶在怀中,急道:“淳风、淳风,怎么了?” 李淳风缓慢睁开双眼,语气低靡,娓娓道:“我见到了!天罡、天罡,我见到了,篡改大势的人,他的未来看不清、看不清!” 来人赶忙将李淳风背在身后,道:“走、走,快回去找师傅!不要说话了。” “他...他...”话还未说完,李淳风又再次倒头昏迷。 骊山山顶。 蒙跖将手上的人惯在地上,道:“快找,北斗和紫薇相交之处!” “是...是...”那道人连忙答应。随后抬头眺望天空。 一个时辰后,道人还在抬头仰观,时不时的在手上计算着什么。 毕玄冷哼一声,道:“怎么这么久?你是不是在耍我们?” 道人脸上一惊,随即流下汗水,结巴道:“大..人,这皇陵位置独特,...星辰转动,着实难以勘测,...能否在给...小道...一些时间。” 一旁的向雨田道:“好,可以,那你快快勘测!” 道人如释重负,连忙点头,抬头有算了起来。 “有了、有了!”道人忽然惊喜的喊道,“北斗和紫薇相交之处,正好在骊山东谷,四河同处之所!” 背后,毕玄冷笑道:“谢谢了。” 道人笑道:“大人,不必如此,这是小人该做的!....呃!”话还未说完,便被毕玄一爪击毙。 向雨田漠然道:“走!”(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 秦陵(二) 循着刚刚道人所言,众人来到骊山东谷,但见从谷中流出四条细小的溪流分向他处,抬眼望去,谷中一片安静,青翠欲滴,鸟兽相聚,宛如人间仙境一般。 向雨田一马当先,直追溪流源头处,众人紧紧相随,片刻之后,到达源头处,但是,这河流竟然从山上四处间隙分流而来,在谷中会为一处,又在出谷时化为四道溪流。 众人不禁暗自排腹,若是刚刚毕玄没有杀那道人,现今便好办许多了。 蒙跖不动声色,冷眼观察向雨田,只见他伏身于离己方最近的河流,伸手舀起溪水放在嘴间细细品尝,随后,依次而行,将其他三条河流尝过。 从皇陵中流出的水显然不同于大自然其他水流,但是若没有长久的经验,一般人那能揣测出来,但是向雨田却如此轻而易举,蒙跖心中不由暗暗提起心眼。 “走!”向雨田低吼一声,腾空而去,只去往东边偏北的第二条溪流,溪水潺潺而流,从山壁上一处微小的间隙涌出,“喝!”毕玄抢先飞跃起身,右手间内气而运,散发出阵阵迫人心神的气息,直击这处漏洞。 “轰!” 乱石横飞,水汽四射,这处间隙单单扩大数倍而已,再无任何变化,可见此处山石硬度非他处可比,骊山其他几处山石却相当脆烂,显然这里应该便是龙气呼吸之地,毕玄见一次未起作用,收紧心神,浑身紧绷,体内真气四溢,接二连三猛击此处,但似乎作用不是很大。 傅采林轻笑一声道:“老鸟,你得打到什么时候?不如我们几人一起出手,只用一下便会将它击碎!” “哼!”毕玄冷淡不说,但是攻击却一次比一次猛烈,“咚”一声沉闷的响声传出,待灰尘散尽,露出一个宽高约四丈大小的洞穴,里面漆黑一片不得看清,散发出似乎腐朽的尸体般臭味,顷刻之间,气味散尽,众人踏进洞穴,傅采林点燃火折子走在前面,在昏暗的灯光照射下,众人发现里面却是空阔无比,但也仅仅是空阔罢了,在没有其他东西,黑暗中,感受不到任何生命的气息,虽然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似人盘坐、似虎俯卧,但那只是石头而已。 “现在该如何?”傅采林向众人询问道。 向雨田不說話,独自走开,向四周摸索,显然已经告诉众人答案,几人也向四周分散开来,蒙跖缓缓走向一面平滑的墙壁似乎有人可以研磨一般,同时直觉告诉他此处定然有所不同,神识伺机而放,果然穿透这面山壁,但是,也仅仅是穿透不到半寸,其后似乎有股莫名的气流充斥其中,使蒙跖的神识无法扩展至最大距离。 “轰!” 蒙跖当下出手,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破开这层墙壁,顿时一股更加腐朽难闻的气味蓬勃而出,但是同时也嗅其中夹杂的一丝金属质地般味道。 “水银!”蒙跖瞬间脑海中蹦出这两个字,秦始皇以水银筑山川大海并流其间,铸棺椁徜徉其间以巡视天下九州,所以皇陵中定然充满了水银所散发的气味,或许,这身后便是皇陵外围。 听到响声,众人连忙聚集在这里,却是没人敢进去,始皇陵中机关重重,任何一个小小的意外都可能导致在场的所有人死掉,抑制住心中的激动,宋缺道:“这便是始皇陵吗?当下如何?” “进去!”向雨田淡淡道,并当先踏入。 蒙跖紧随其后,昏暗中众人凭着傅采林火折子所露出的隐约光线缓慢前行,“兹、兹”黑暗中,忽然传来墙壁划地所发出的声音,毕玄眼睛一闪,身子猛地向后,直冲向刚刚蒙跖所打破的那面墙壁,却发现竟然已经不见任何踪影,而是被一面宽达数丈的铜壁所替代! “向雨田!”毕玄突然猛喝一声,语气激冷,“你骗我!秦始皇陵根本就是死路一条!无法逃脱。” 傅采林脸色微变,却没有说话,如今若是一旦与向雨田反目成仇只会使局势更加乱,“毕玄!莫要冲动!” 听到傅采林的劝谏,毕玄心下也知道此时绝对不是翻脸的时候,紧紧绷着方形的脸,默默前进。 向雨田丝毫不在意毕玄的冲动和挑衅,转身边走,局势顿时回暖,众人继续探索周围,发现四周似乎被铜壁所包裹,而且还呈圆形环绕四周,根本就没有出路可走,傅采林手中火折子反复暗亮,终于熄灭。 “吼、吼、呜、呜” 陷入黑暗中的众人忽然听到一阵号叫之声夹杂着段断断续续的哭声,令人不寒而栗,傅采林准备再点燃一个火折子,却被蒙跖所租,“如今我们还未深入皇陵,或许连外围也不是,若是贸然起火,日后该当如何?只会浪费仅存的灯火。” “那现在该如何?” “既然是始皇陵内,绝不可能有死地,这处地方定然有出口,但是却需要机关启动,我们须耐心寻找!” 毕玄置若罔闻,嘲笑道:“你如此确定?始皇陵莫非是你建的?” 蒙跖伏身伸手在地上抓起一抔土壤,慢慢张开手掌冷冷道:“难道你没有发现我们所踩脚下的土壤都是骨灰吗?” 听闻这话,众人伏身一抓摊在手上,却是如此,黄褐色的土壤中夹杂着白色粉末装,众人如何认不出来? 蒙跖将手上的骨灰撒在地上,慢慢道:“如此多的骨灰,这里绝对是建造始皇陵那七十万民工曾经所住的地方,而且他们中有不少人是被活活烧死的!不然那能将这宽阔的土壤中含有如此多骨灰。” “秦始皇不想让这七十万民夫入轮回,而是想让他们待在皇陵内,好毒的心!” 向雨田将手上的骨灰撒在地上,道:“机关就在这里,应该在这些墙壁之上。”话毕,走到离他最近的一面铜壁上伸手摸索,其上雕刻着某种不知名的兽类繁衍生息的恢宏历史,着实让人入迷,但是现在却不是研究这些图画的时候。 众人也效仿向雨田,在四周的铜壁之上寻找暗藏的机关,这不但需要耐性更需要细心,但对于一干武学高手来说,这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 秦陵(三) “走!”蒙跖喊道,随即走在前方,穿过门洞,出现在众人眼中的是一片开阔的空地,有中间向两面延生,通向不知名的地方。 “怎么办?”宋缺见眼前竟有两条路,不由问道。 蒙跖看着后面的向雨田道:“我一波、你一波,如何?” 向雨田点点头道:“可以!你左我右!”话毕,蒙跖便领着宁道奇、宋缺二人离去,径直向左。 三人走在昏暗的地宫之中,只能凭着感觉和微弱的光亮缓慢前行,不知过了多久,宋缺道:“这条路到底通向那里?好像没有尽头一般。” 蒙跖道:“我猜测我们可能会与向雨田等人会面,史书载,秦陵地宫为‘回’字形,由外向内下压延生,如今虽说我们在地宫之中,但是只怕连地宫外围都没有到,还在更远的地方转悠。” 果然不出蒙跖所料,一个时辰之后,六人又在相遇,看来关于秦陵的推测,完全是正确的。 “似此如之奈何?” 向雨田与蒙跖对视一眼,双双向两边散开,不多是便听到向雨田的一声呼喊,众人聚集过去,赫然发现他所站的地方竟然有一面宽阔的铜墙,随着空地蔓延向四周。 “我们现在果然外围!”傅采林恍然,随即看向蒙跖和向雨田道,“接下来呢?” 蒙跖:“......” 向雨田:“......” 看到二人都没有说话,傅采林心中不由多想,莫非接下来这二人也没有办法吗?自从进入始皇陵后,众人隐隐已经以二人为首。 最终,向雨田开口道:“毕玄,你在这里轻功最好,沿着墙壁腾空跃起,看其顶端是否与木石相连,若是有间隙,便是我们的出路!” 在场的都是在世间摸滚带爬数十年的人精,向雨田如此说,那能不明白?只怕这墙壁上方机关重重,稍微一个不小心便有可能葬送在这里,说是毕玄轻功一等,实则恐怕是让其去送死探路。 毕玄冷哼一声,似乎没有听到向雨田的话一般,依然站在旁边一动也不动,看样子没有前去探路的**,向雨田忽然轻笑出声,道:“我说的话,你似乎没有听懂啊?”虽然面带微笑,但是众人都感觉到一股冷意摄人心扉,仿佛下一刻毕玄在不答应便会被当场撕碎。 毕玄面上不变,心中却早已惊惧,脚步微微后移,显然他想随时准备逃脱。 “想走吗?”向雨田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冷冷传来。 毕玄来不及犹豫,调头边走,还未片刻,腰下一沉,似被人捉住,却是向雨田单手抓住其腰间绑带,丝毫没有任何犹豫,毕玄便发觉被向雨田带至空中,沿墙壁向上腾跃。 毕玄左手化掌为爪,直击其背,浑身劲气云发,左右脚同时用劲,不断旋转,企图脱离向雨田的掌控。 “你不嫌太晚了吗?”向雨田淡漠的声音再次传来。 随即毕玄感觉身上真气四散,难以收回,同时一个黑色犹如浑圆般的球状物质从其脑间百会穴慢慢渗入。 “啊....啊啊...啊..”毕玄不断惨叫。 被人如此明目张胆种下魔种,毕玄内心可想而知,这不但使其颜面丧失,更使其日后只会成为向雨田的傀儡。 “这...这是....”傅采林面色一边,惊然出声。 蒙跖淡淡道:“道心种魔**!” 两人腾空而上,直接来到铜壁顶端,向雨田眼中精光一闪,右手握住毕玄的腰带一松,左掌拍在身后,向前疾驰。 “嗖、嗖、嗖!” 顿时,似有万箭齐发之声凌空而来,密密麻麻的箭矢在铜壁另一侧疯射,似有千万大军齐射之势。纵使是向雨田带着毕玄做挡箭牌亦不由胆寒,不敢掠其锋芒,但如今铜壁之顶就在眼前,向雨田如何肯放弃?将毕玄向前一推,离他约有一臂的距离,向雨田向墙内扫视一眼,顿时心惊无比,料他百年心境也难以平静入水。 墙内不暗反明,如阳光普照,霎时明亮。传说始皇“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看来不假。在灯光照耀下,向雨田看见密密麻麻身穿五颜六色秦军军服的士兵或是持戈而立或是握功俯仰或是脚踏神弓者相间其中,少说也有数万,若是平常那还可以接受,但是这数万秦军士兵脚下竟然被如红色液体般江河蔓延,双眼通红,散发出一种只有在战场上才会磨练出来的煞气,栩栩如生,仿若真人!不知是否是因为扫一眼的缘故,向雨田发现刚刚那密密麻麻的箭矢便是这些秦军士兵射出,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逗留不的片刻,向雨田周身一转,将毕玄置于身后,沿铜壁徐徐而降。 “靠墙!”乍一听如此之声,蒙跖大喊一声,同时毫不犹豫连忙靠墙,众人紧随其后,若是在慢一点,便要死无葬身之地! “嗖、嗖、嗖、嗖” 箭矢接连不断射出,众人刚刚所站的地方已然被覆盖,这些箭矢上下赫然全都是由铜制作,箭杆身后无箭羽,显然是时代长久,早已化为飞灰了! 不多时,箭矢几近稀疏,破空之声也不听见,显然是机关所藏箭矢已经射完,但是也不排除这只是第一波。 众人不由暗自松口气,蒙跖身材幼小,藏在铜壁下方,见箭矢近完,转身就要踏出,不想身后色空剑连地而化,将铜壁低端所刻兽壁微推! “兹、兹” 蒙跖暗叫一声,还未回身,脚下地板一开,身子瞬间落下。 可惜这一切都是暗中进行,众人尚且顾自己不得,那还有时间关注旁边的人?等发现蒙跖消失不见时,已然有片刻。 向雨田在暗中走出,众人瞧看,毕玄前胸后背少说也中了数百只箭矢犹如蜂窝一般,有的已经穿身而过流血不止,惨不忍睹,堂堂三大宗师竟落的如此惨状,让人唏嘘不已。 傅采林疑惑道:“到了我们这种地步,罡气外方,真气浑然一体,区区箭矢怎能穿身而过?莫非有什么端倪?” 向雨田眉头紧锁,开口道:“这箭矢有问题!能够破开我们身上的真气,这绝对不是简单的箭矢!”话毕,从毕玄身上拔出一只箭,拿在手上细细钻研,但是却毫无所获。 “蒙兄?”宋缺突然出声喊叫,“蒙兄?” 可是却未见回应,众人仔细盘查周围毫无所得,心下不由更加暗淡几分,如今才仅仅是外围便以损失两人,可见若是真找到始皇陵内城,只怕在场的也折损的差不多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秦陵(四) 蒙跖还未反应便已感到自己身体向下急速坠落,心下不由暗自紧张,若是自己还是大人模样那还好说,毕竟这陷阱宽不过数尺,只要自己向两边撑起臂膀便可以使自己停在空中,但是此时却如孩童般大小,任自己在如何挣扎也难以探到这陷阱两端。 左右脚微微交换,蒙跖凌空而动,梯云纵瞬时运出,向上直飞,但是令他不敢相信的是不管自己如何向上却始终探不到那块让自己掉下去的机关。这简直超出了他想象范围,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难道自己掉到另一个时空了吗? 身体向左微斜,蒙跖伸手轻触左边墙壁,感觉平滑工整,其材质似乎是有大理石所制,又有所不像,但是这种触感却极为熟悉。心中灵机一闪,蒙跖伸手再次又仔细摸索一番,随后左手向墙壁猛击,果然没有丝毫反应。 蒙跖已然确定,这材质恐怕便是制造惊雁宫的材质!心中既有一丝赞叹又有些许暗淡,惊雁宫的材质,当初众人都没有办法损耗其半分,而秦始皇却可以将其制作,这简直难以相信。但是,若是秦陵地宫中的所有机关全都是有这种材料制作,那么,任谁人能逃过?只怕最后全都会留在此处! 蒙跖心中稍静,既来之则安之,如今在如何运梯云纵也难以碰到顶端,那不如全力向下,不知会到什么地方。想到这里,蒙跖转身回空,脚下在不运气,任凭自己向下坠落。 秦陵外围。 向雨田伏身在蒙跖刚刚所站地方仔细查找,发现这面铜壁分为上下两半,以七分之一点为交界处,也难怪众人发现不了,如今眼前昏暗,尚且顾不得自己,谁还会注意墙角有什么? 墙壁下半部分是有众多鸟兽浮雕构成,但是有些浮雕却向外突出近半尺,向雨田当下便知这些突出的地方恐怕便是机关,但是心中也不由生疑,如此多的机关藏在墙角谁会发现?刚刚若不是箭矢飞射,众人也不会躲在墙角,但是秦始皇也不会没有理由就设下这些机关?除非人会自己来到这里! 想到这里,向雨田心中一惊,连忙伸出右手探地,将地下深挖,果然发现土壤只是覆盖其上,真正的地下却是由铜制成的地板!这下向雨田恍然明白,只怕是有什么机关可以是这些地板收缩,让人不得不靠墙而站,从而引发机关,但是为何众人以待了这么久,也未见机关开启?难道是年久失修坏了?向雨田在仔细向下揣摩,发现这地板之上竟然还有些许半圆铜钉,向雨田不明所以,伸手轻碰,根本没有用力,但是这圆钉却以伸缩向下,如此轻力便以下压。不由想到虽然隔着土壤,但是这里那个人没有一百多斤,从刚才到现在不知压下多少铜钉,恐怕这便是机关!还未开口,地下忽然猛烈摇动起来,从外向内逐渐收缩,众人左摇右摆,勉强站立。 傅采林道:“这是怎么回事?向雨田莫非你有触碰机关了?” 向雨田苦笑道:“我倒不想碰,只是秦始皇非逼我们碰不行!你们伏地抛开土壤一看便知!” 听到这话,众人连忙伏地查看,果然看到自己站的地方下只是表面覆盖土壤而已,其实地下是定有圆钉的铜质地板,已经有不少圆钉陷入,显然是刚刚众人压下去的! 向雨田一指铜壁地下突出的兽嘴,继续道:“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让我们靠近墙壁然后触碰地下的机关!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如现在便选择一个,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众人当即点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而此时,落入洞窟中的蒙跖,已经察觉事情似乎有些许不对,自己坠下已然这么久的时间,可是却还没有到底,就如同刚刚利用梯云纵探顶般,似乎进入了一个魔障,使自己从这里难以逃脱。脑海中反复设想,蒙跖想到一个大胆的想法,或许这正是自己无法逃脱的原因。 想到这里,蒙跖从自己身上拿出一块银锭,用极大的力量从右手向上抛起,同时身体中劲气暗使,让自己继续下降,果不其然,这块自己从上面抛出去的银锭竟然又出现在自己脚下! “原来如此!”蒙跖惊喜出声。恐怕自己掉进的并不是一个笔直的通道,而是呈圆形如轮子一般的轨道,而且这个圆形通道一直是与自己用同样的速度和方向运行的,所以不管自己是上还是下,还是无法找到出口,因为自己一直在这里打转,或许,为了迷糊自己,这个空间内的磁场也不同于外面。在加上‘陷入陷阱一定是笔直通道’这种先入为主的想法,使人不得不沉沦在这里。 蒙跖不由赞叹建造秦陵机关匠人的技术和想法简直与众不同,可以说,是远超他们当时时代所具有的能力和技术。既然找到了原因,那么便很容易找到出口的办法,自己既然能够进来,那当然也能出去。 而出口一定就在自己两边的墙壁之中,蒙跖转身靠墙,握拳轻敲墙壁,若是那块后面是空的,那其响声也与众不同,果然,还未到半个时辰便察觉到距自己不远处有面墙壁发出的声音与其他截然不同。 但是还有一个问题摆在蒙跖面前,那就是如何打开机关?眼前这些材料皆取自惊雁宫,根本难以破坏。显而易见,想要打开机关必然是从外面,要是在里面那设计这个机关又有何用?但是也不排除这个可能。蒙跖心中又突然出现一个念头,推翻了自己先前所想,既然这个圆形通道是与自己同时进行的,那么刚刚自己根本就没有移动过,但是这面墙壁却发出空声莫非自己外边有出口是固定的,其实里面所有的墙壁都只是薄薄一层,而只有经过出口时,才会发出那样的响声! 想到这里,蒙跖又在自己刚刚自己看出的那面墙壁上轻敲果然变成沉默的声音,心中一沉,似此如之奈何?(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 秦陵(五) 黑暗中,蒙跖合眼静静思考,自己该如何逃出,若是按先前自己所想,那么自己所对的这面墙壁,也不一定是真的机关所在,面上一哀,莫非自己便要被困死在这里吗?腰间忽然一紧,蒙跖低头看去,发现是一直绑在自己腰间的魔龙在使劲收缩,似乎希望自己千万不要放弃。 说起来,这条魔龙自从出来之后,便一直绑在自己腰间,如同死掉一般,难道是因为莲子的缘故? 心中不由燃起不灭之火,蒙跖不相信自己会被困死在这里! 运气而生,自中丹田而起绕于足下,蒙跖速度猛然增加,疾速向下坠落。我就不信你能跟上我的速度! “嗤、嗤” 昏暗中,通道中发出破空之声,蒙跖速度之快,已然非常人所能看清,身前幻影重重叠加,宛如闪电划空所留下的那一抹光亮。 “吱呀!” 沉默的通道中忽然传出机关齿轮相挤压之声。 “哈哈!”蒙跖开口大笑,同时速度再次加快,真气从中丹田急速消耗,但这却丝毫没有影响蒙跖向下疾奔的速度。 “吱呀、吱呀!” 通道先是轻微摇动,继而愈加剧烈,蒙跖不得不把速度降下来以保持自己的平衡。 “轰!” 蒙跖身体一空撞在墙壁之上,同时感觉自己身处的这面通道虽然速度很快,但是却在逐渐下降,俨然有停顿之势,趁这个机会,蒙跖伏身靠墙细心摸索,瞧看这块通道那面墙体与众不同,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一旦等着通道真正停顿下来,若是出去的通道恰巧被挡住,那么自己这一辈子只好待在这里等死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通道速度愈加缓慢,蒙跖额头上微微渗出汗水,但还是一丝不苟仔细盘查,但是却毫无发现。 蒙跖深吸一口气,慢慢合眼,同时双手之上真气汹涌而出,将身旁墙壁瞬间覆盖并不断向外扩张。同时将自己的神识附在其上,随真气涌动而向下探查。 他合闭的双眼猛然睁开,身体向后疾撤,来到距离自己数尺的墙壁旁边,看似平白无奇,但是自己附在真气上的神识却感到有一丝异样的气息,蒙跖当即断定通道的出口便在此处,更加幸运的是,这处机关还没有经过出口,此时自己身处的通道速度愈加缓慢。 蒙跖深呼一口气,双手之上真气涌动,劲气散发,红蓝相混,气势逼人。如今自己的成败全在此一举! “吱呀!” 机关与出口正好相合! “喝!” 蒙跖双手向前猛击眼前这面墙壁。 “彭!” 火红的亮光顿时照射进来,蒙跖来不及犹豫,双脚轻点向前扑出,霎那间便脱离通道。 蒙跖来不及舒缓一口气,便被眼前的阵势所震惊! 他看到自己竟然被数以万计的军队包围,鼻中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脚下已然被淹没。良久,蒙跖才发现这些端倪,眼前的军队虽然逼真,可却都是实实在在的兵马俑,并非真人,然就算如此,也使他心下紧张。 蒙跖缓慢移动,走到离自己最经的一尊兵马俑处,仔细瞧看,秦俑面上肃然,双眼充满杀气直视前方,手持戈矛,如山挺立。更惊奇的是其身上所传盔甲竟然由金银镶嵌,玉石相符,根本就是真正的盔甲! 蒙跖心中不由疑惑,既然是泥人,那么他们是如何将盔甲给这些人穿上的?而且这些盔甲看样式绝对非平常士兵可以穿戴。 蒙跖忽然想到鲁妙子曾经提过的秦国的一种兵种——执虎卫,莫非眼前这近万士兵便是传说中秦始皇的贴身护卫执虎卫吗?不由杂想,蒙跖伸手在这些秦俑身上摸索起来。 “这...这....”蒙跖大惊失色,连忙向旁边站立的秦俑摸索,随后将周围所有的秦俑都探索一番,脸上更惊,身体微摇,俨然有跌倒之势。 这些根本就不是秦俑!而是真真正正的人! 蒙跖忽然想到自己曾在惊雁宫见到的广成子的遗体,而这些秦军士兵便是如同广成子一般,俱是精神破碎虚空,真身留于此处!难道秦始皇竟然带着他的数万秦军同时破碎虚空而去?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大胆的想法,但是还是令蒙跖难以相信,这就如同让蒙跖相信其实自己一直是在做梦,身体一直在医院躺着。 片刻之后,蒙跖才缓过神来,这片空间太过庞大,如今自己只不过是偏安一隅,还有太多的地方需要自己前去探索,想到这里,蒙跖先将心中的想法压下,向周围慢慢走去。 如今自己似乎回到当初在惊雁宫般的感觉,这里无比宽广,地势低平,被红色的血液所渲染,仿若被红色大海所淹没的陆上之国,此处空气竟然比外围稍清新,但是水银所散发的气息也愈加严重,若是常人只怕早已中毒身亡。 慢慢向里移动,蒙跖感到微微不妥,照理说这般宽广的空间应该是有机关才对! “喝!啊!” 蒙跖忽然听到从不远处传来一声呼喊,莫非是向雨田他们吗?沿着声音的方向,蒙跖不断向前方行进,不远处有一个巨大的铜屋靠墙挺立当中,声音便是从中传出。 “谁?”蒙跖高呼一声。 铜屋当中,传出笑声,道:“可是蒙兄?” “哈哈”蒙跖不由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宁道长!” 宁道奇道:“蒙兄就不用再埋汰我了!如今我可是寸步难行啊!我是被困在一间房屋之中,这里有四支长明灯,但是周遭却布满可以破开护体真气的剑针密密麻麻,还在不断向中间缩回,恐怕老道就要在这里飞升了!” 听到这里蒙跖已然感到宁道奇如今形势严重,道:“宁道长,莫急!暂且忍耐一番,我在周围我看看是否有解开机关之处!” “好!”宁道奇似乎完全没有沮丧的样子,笑道:“那我便静等喜讯了!不过蒙兄可要快点,老道我可坚持不了多久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秦陵(六) 蒙跖笑笑不说话,埋头在周围仔细盘查起来,眼前这个铜屋高宽约有数丈,镶嵌与铜壁傍边,壁上刻有猛虎、禽兽相斗之象,似乎含有某种特别的气息,霎时威猛,若是普通人只看一眼便受不了。 蒙跖反复在周围瞧看,却无任何发现,看来机关必定是在铜壁之上,但是如此多的兽形,到底是哪一个? 同屋中再次传出宁道奇的声音:“蒙兄切莫轻举妄动!若是外面有许多突出的兽形,没有想好千万不要乱动,这里每一个兽形都代表了一个机关!” 蒙跖刚刚伸出的手不由缩了缩,宁道奇现在可没有必要诓骗自己,说明这一定是真的,那么自己该当如何下手?难道就看着宁道奇白白死在里面?毕竟他是自己请出来的。 想到这里,蒙跖不由想起来鲁妙子,若是他在此地那么这些事情就好办多了,以他的见识和本事,这些一定难不倒他。 他在铜壁之上仔细揣测,想要知道匠人当初制造这些机关是所做所想,若是置人于死地,宁道奇早就死了!现在少说也过了半个时辰,说明那些制造机关的能工巧匠一定是留下了什么,可以解开这个铜屋。 蒙跖在四周转悠,突然想到,自己为何一直在这铜屋四周墙壁间转悠,或许机关在这铜屋上方也不一定!双脚一运,蒙跖身形犹如一抹轻烟般出现在铜屋上方,只见其上什么也没有,平滑工整,既没有雕刻那些鸟兽之状,也没有其他饰物,这反倒引人怀疑! 这屋顶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可是其上却是有近三十余快方形铜片相契合组成,与四周截然不同,蒙跖忽然冒出一个想法,道:“宁道长,你现在站那里?” 宁道奇道:“老道现在处于正中!” “你往旁边挪挪。”蒙跖道。 宁道奇不明所以,但是还是向左边轻移。还未片刻,猛然间,铜屋上方立刻碎裂,露出一处空缺,宁道奇不及犹豫腾空飞跃而出。 蒙跖道:“道人,可是还好?” 宁道奇看着自己一身白衫已然被血液染红,道:“你说我好不好?” “哈哈!”蒙跖转而不谈,笑道:“制造这机关的人也算是匠心独具了!这铜屋上方从里面式难以打开的,但是若是从外面,只要一个小孩便可以破解!” 宁道奇点点头,忽然发现四周奇异的景象道:“这...这些是兵马俑?” 蒙跖摇摇头又点点头,道:“应该是吧!这些秦军士兵俱是破碎虚空之后留下的肉身!” “什么?”宁道奇不由大吃一惊,道:“这世间破碎虚空以实属难耐,你先现在告诉我这里的数万秦军都是,这...这有悖常理啊!” 蒙跖道:“不信,你现在去扒开一个秦军看看。” 宁道奇听到这里,也不由分说,走到一个秦军面前,仔细瞧看果然是肉身,道:“或许他们早就死了,只是秦始皇陵的异常是他们的**保持完好也不一定。” 蒙跖摇摇头道:“当日,我在惊雁宫亲眼见过广成子破碎虚空之后所留肉身,与现在这些秦军一般无二!肉身干枯,气血不衰,金光霞披。” 宁道奇仔细瞧看,果然与蒙跖所说一般无二,忽然道:“要是秦始皇去过惊雁宫,既然见到广成子的尸体为何没有带走?” “要一副尸体有何用?莫非拿来研究?”蒙跖笑道,“只怕秦始皇觉得惊雁宫内最无用的广成子的肉身了。” 宁道奇休息片刻,回复体力之后,道:“蒙兄我们现在去哪里?” 蒙跖道:“当然是往更里面走,史籍载,秦陵分为外羡门、中羡门和内羡门,现在看来我们或许位于中羡门内,再往里或许便是始皇陵寝,况且如今想要回头太难!只有一条路走黑。” 宁道奇点头深表同意,道:“不过,我现在越加好奇,始皇陵地宫之中到底葬有什么?”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向内羡门出走去。 还未走几步,蒙跖忽然发觉有些不对劲,站立不动。 宁道奇道:“怎么了?” “你听!” 宁道奇乃是三大宗师之一,五感远超他人,刚刚或许是险象环生,或许是与蒙跖对话,没有注意到四周的声响,如今静立不动,反而更加灵敏。 “这...这是水流的声音?”宁道奇疑惑道。 蒙跖忽然低头一看,只见刚刚漫过自己脚踝的血水如今已然在脚背,道:“不好!恐怕是机关启动了!”话还未闭,从地下传出齿轮转承相合的声音,血水之中依稀可以看见,原本平滑的路面忽然陷下,露出许多如围棋棋盘中的纵横线一般的流水通道,两两相交,露出一个深洞。而这些血水便如溪水般迅速流入道这些深洞当中! “快走!”蒙跖突然叫道,“只怕不妙啊!” 两人运上轻功,速度顿时快了不少,但是虽然知道想要进入真正的地宫必然要通过内羡门,可这里地形广阔,该如何找? 宁道奇道:“要不我二人分开找,这样或许效率会更快不少!” 慢慢摇头,蒙跖眉头紧锁,道:“不可!如今机关启动,我们贸然分散,若是遭遇不测,没有他人只怕难逃一死!” 轻扫一眼脚下,血水已然只漫过脚底,有些地方甚至已然干枯! 蒙跖突然灵机一闪,道:“走!跟着这些血水走!” “什么?”宁道奇疑惑道:“为何?” 蒙跖边走边道:“鲁妙子曾说,秦陵地宫不同以往帝王之陵,因为秦朝一向偏西,与戎狄相近,所以其习俗不免有夷狄之风,其中一项便是墓葬!我汉人墓葬规格为横葬,即在地底挖一个平整的犹如方形的深坑将人埋葬,但是秦人却不同,他们崇尚竖葬习俗,即使地底越挖越深犹如一个倒过来的金字!所以秦人的墓葬往往那个很深,而且有明显向下的趋势!如今你在看地面的血水,有些地方已经干枯,有些却仍然很深,那很深的地方想必就是下入到下一层的内羡门!所以,我们只有跟这些血水最终回流之地便可以!” 宁道奇道:“蒙兄果然聪资过人,老道自叹不如!” 两人循着地面血水走向逐渐深入到秦军的内部,忽然,地面猛然一抖,犹如山崩地裂袭来,凭着二人的武学一时也是难以站稳,片刻之后,地面摇动逐渐减弱。 还未松一口气,两人却不由俱是骇然之色。(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秦陵(七) 只见场中近万秦军士兵原本暗叹的眼神骤然发亮,随即发出红色亮光,身体之上不断掉落土灰,竟然又复活之势! 蒙跖与宁道奇相视一眼,顾不得说话,身形一动,霎时向血水回流之地冲过去,只怕若是再慢半分,二人便要成刀下枯骨! 宁道奇面色一变,道:“这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现在就连蒙跖都一头雾水,这些秦军士兵竟然可以复活,这不是骇人听闻吗?在场至少有近万士兵,又算二人武力在高也会死无葬身之地,秦陵地宫绝非一般人建造。 “踏、踏、踏” 空阔的地宫之内,近万秦军的脚踏之声,格外响亮。并且这些士兵不断向两人所在移动的地方聚集。 两人身形一边闪躲,一边冲向内羡门处,突然,蒙跖身形一顿,只见自己面前兀的刺来一个戈矛,虽然是有铜所铸造,却显得耀耀闪亮。右手上前一伸握住戈矛,使劲向前一拽,猛然将其抓住。 蒙跖右手持戈,左手将后背色空剑拔出,两相交互,不断向前冲去,后背忽然传出一阵凉意,来不及犹豫,蒙跖当即转身使出回马枪,戈矛一击必中,刺在秦军面上,但是,却毫无作用,他们似无好像根本没有任何直觉,只是被动的去攻击,手上戈矛没有半丝停顿径直刺向蒙跖。 “叮、叮” 蒙跖左手色空剑横立面前制住,霎时宁道奇从远处射来一只戈矛正中秦军,将其双腿打碎,顿时倒地难以动弹。 “蒙兄,打碎他,打碎他们的双腿!”宁道奇声音从远处喊来,“任何攻击对他们都是无效的,只有将他们的双腿打碎,让他们失去移动能力!” 听到这话,蒙跖没有丝毫迟疑,转身将眼前冲过来的秦军双腿击碎,左脚踏在其身上向前腾空一跃。 “嗖、嗖、嗖” 空中传出箭矢破空之声,蒙跖扭头一扫,只见场中持弓和使用脚踏弩秦军士兵已然向前射出数百只密密麻麻的箭矢!随后又立即拉弓搭箭准备下一波。 “我日!”饶是在有修养的蒙跖都不有喷出一口浑话,“这怎么跑?不是找死吗?” “蒙兄,切莫做大!这些箭矢有破罡之效!先前毕玄便是死于如此!”宁道奇高声呼喊道。 听到这话,蒙跖更不敢以身相抗,纵使自己炼体功法强硬又如何?只能凭着凌波微步的优势和自己的力量的强大将眼前的箭矢腾开。 “叮、叮、叮” “道长,你也小心!”蒙跖一便拨开箭矢,一边回道,“先前往内羡门处!只有打开,我们才能逃生!” 宁道奇也不回话,在前方急速前进,凭着蒙跖在身后挡住不少秦军士兵,身子轻松不少。 训着地面的流向,宁道奇向前追踪,不多时便见到所有的血水都流入一个数里间方的池子,没有丝毫犹豫,宁道奇一头扎进血水当中,却见至少有十数米深,急忙在向下游去。 蒙跖且战且退,但却还是有力未逮,身上已然被箭矢和戈矛刺破不少,从远处瞭望到秦军又在搭箭仿若真正的人一般,蒙跖脑中冒出一个想法,左手将色空剑插入背后,随即在袖口当中拿出当日向雨田所获执虎卫虎符,高举在眼前,同时高呼:“执虎卫虎符在此!” 离他最近的秦军眼中红光闪烁不定,手中武器也顿时一滞,蒙跖当即有喘息之地,即刻向后疾退,秦军但是片刻便以回复前状,向蒙跖猛攻。 “蒙兄,快来此处!”宁道奇从血水中冒出个头当即喊道。 蒙跖丝毫没有迟钝,左脚轻点,右手戈矛向身前秦军脖子一勾,猛向前拉,顿时闪出一段距离,回身在空中翻滚,立在血水池旁。 “嗖、嗖、嗖” 耳边箭矢响声凸起,蒙跖左手拔剑,向前格挡,但那能抵住这百支箭矢相袭。 闷哼一身,胸前已中两箭。 宁道奇突出右手,捉住蒙跖右脚,往血水深处当中一拉,二人当即卷入,不见踪影。 片刻之后。 “唔!”蒙跖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在横躺在地上,宁道奇于近前打坐调息。 听到蒙跖的响声,宁道奇睁眼愧疚道:“蒙兄可还好?刚刚着实是我过错!没想到那箭矢竟然穿过血水而来。” 蒙跖左手伏地起身道:“无事!道长也是好意,若是他人早弃我于不顾了。” “折煞老道了!”宁道奇推辞道。 蒙跖也不与其在回话,问道:“这里是哪儿?” “应该便是秦陵地宫中心了!此地水银气息及其浓重,若不是我等都能闭息而生,恐怕早已中毒而亡。” 蒙跖仔细观察周围发现二人此时处于一处通道口,两旁为石壁,背后无路,前边隐见灯光,看来只能前进。 “走!”蒙跖道:“去前面看看!” 二人向前还未走数十步,便以到头,脚下赫然有一条宽广的散发着流光溢彩的银色河流穿过,两岸灯火通明,俱是不熄。 宁道奇道:“前面在无路,而脚下这相必便是用水银所筑的河流之象,现在我们无路可走,该当如何?” 蒙跖道:“坐地调息,回复真气,等!” 虽然不知蒙跖为何如此说,但是宁道奇还是选择相信他,到如此地步,只能听天由命了! 一个时辰后。 “咯吱、咯吱、咯吱” 银色河流前方忽然传来奇怪的响声,宁道奇缓慢睁开,暗自蓄力。 “准备走!”蒙跖忽然道,“秦始皇以水银为江河,并造船只巡逻其上,以示统一天下,如今过来的,我若没猜错便是船只!” 果不其然,未等蒙跖说完,二人面前忽然飘过一只破旧的帆船,独自航行其上,俱是阴森却又有些凄凉。 二人腾空一跃,轻飘飘的落在船只之上,这时才发现,其上竟然坐着一个衣彩光鲜靓丽,面容俏丽的女子,从其衣着看来,似乎是秦代的宫女。 蒙跖暗叹一声,道:“想必,这便是陪秦始皇陪葬的宫女吧?竟然如此年轻。” 宁道奇低眉合眼,道:“罪过,罪过。” 蒙跖笑道:“我怎么觉得你像个和尚?” 宁道奇道:“佛本是道,二者有何区别?只是执念而已。” 蒙跖不在说话,径直站在船只之上。 出了前面的河口,眼前顿时开阔不少,犹如直入平原当中,河流两岸有缩小数倍的山脉,若是仔细看,或许还能够将他们认出来。 “看!”宁道奇一直前方道:“那是什么?” 蒙跖循着宁道奇所指的方向瞧看,只见一直巨大的青铜鼎稳稳的坐落当中,少说也有数丈高,单是两耳便由孩童般大小,其三足更与丈八大汉相媲美,更何论其他,鼎上花纹古朴典雅,或是龙飞或是凤舞或是兽吼,直教人眼花缭乱,同时鼎身之上散发出莫名的气息和动人的气势,青色鼎身,甚是非比寻常! “九州鼎!”蒙跖目光闪烁,霎时逼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秦陵(八) “走!”蒙跖淡淡道,“等船只靠近,直接利用轻功飞升上去!” 宁道奇点点头,作为传说中的九州鼎,只要是见到,不管是谁都会前去一看,何况自己? 船只慢慢游荡靠近,最终在刹那间与九州鼎正对,两人向前一跃,如同一缕青烟般瞬时消失,随后站于九州鼎之上。 当真正靠近时才知道九州鼎到底有何等巨大!远比站在船只上所看到的震撼,如同婴儿之与巨人、石子之与峰顶、小草之与参天大树。其上更是散发着某种摄人的气势,让人心下不由升起敬畏之感! 宁道奇面色一变,眼中流露出震惊之色,道:“就算是看到过惊雁宫的宏伟,我依然不敢相信大禹能够造出如此巨大的九州鼎!那可是数千年前,没有任何技术和工匠的情况下。惊雁宫不知何人所为,但是九州鼎可是实实在在的有大禹所铸!” 而鼎身内部图案与外面雕饰则截然不同,九州鼎外部所雕刻乃是鸟兽之形,而内部却是山川河流,人文景观,想必这便是指明九州鼎身份的关键所在。二人不由仔细揣摩鼎中内部图像。 “这...这似乎有点熟悉!”宁道奇指着其中一座山峰,慢慢思考,“好像是...神仙山,莫非这是兖州鼎?” 蒙跖看这鼎内深约数丈,心中估摸凭着自己的轻功应该可以腾跃而出,便不在犹豫,随即跃身而下,直抵鼎内。 宁道奇见蒙跖如此干脆,心中虽有犹豫,但也紧随其后。 蒙跖站在鼎底仔细观察却毫无所得,除了绘制的山川河流之景,鼎内便再无其他,甚至于连铭文也没有,蒙跖心下不由疑惑,论文字的出现远比九州鼎要早,而且古人一直有鼎内刻铭文的习惯,而现在去不见,这着实奇怪,扭头对宁道奇道:“却是兖州之地!道长,可曾带了火折子?” 宁道奇苦笑道:“带是带了,可是刚刚我等穿越血水之时,早已被浸湿,现在用不成啊!” 蒙跖沉默不说,站在鼎底来回走动,九州鼎果真如此简单?外刻鸟兽之形,内为山川地貌,若是真的如此简单,秦始皇找它干嘛?自己也能让人造一个。莫非是只有一个鼎的缘故? “走!”蒙跖纵身而起,沿壁上升,再此站在鼎身之上,向外眺望。 宁道奇看到蒙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心下不禁疑惑,不过还是随其站在鼎身,道:“为何如此匆忙?” 蒙自伸手一直前方,道:“可曾看清?” 宁道奇循其方向而视,只见浑浑蒙蒙中,依稀可看见前方数不尽的山川相互横纵,河流交相回流,更有其他鼎巍然立于其中,甚是雄伟壮观。 蒙跖低头瞧看地底,沉思片刻,转身跃下,踩在地底,但觉与寻常无异,身后传来宁道奇的声音,“怎能如此大意?若是触碰机关怎么办?” 蒙跖笑道:“无事!现在想必已经是内羡门以内,嬴政的棺椁想必也在这里,那么机关应该就很少才对,而且我们这是九州之图,以秦始皇的大志也不可能在这里设定机关破坏的。”话毕,正要动身,忽然一顿,随即转身横躺于地,将头伸进九州鼎底,双手在其上摸索。 果不其然,铭文却是在底,可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鼎底可有一段铭文,然而却并非是甲骨文,蒙跖心中不由暗叹一声,珍宝就在眼前,自己却不能动!也不在多呆,随即挪移出去。 “可是有什么发现?” 蒙跖摇摇头,道:“走!我们向前进!” 宁道奇心中虽有担心,但见蒙跖不在说话,暗叹一声,想必是劝谏不了了,只能并肩而行,若是除了意外,或许还能有几分照应。 二人行走在缩小版的九州大地之上,仿若巨人一般,除却九州鼎,其他类如高山、河流皆与二人大小一般,而且形象逼真,这可是前所唯有的感受和体验,使人沉浸其中,不久,面前忽然传来河流涌动之声,从远处眺望甚是宽广,但是却比二人刚刚所过的水银河小了不少。 宁道奇道:“刚刚我二人所做船只经流的水银所成之河想必是长江吧?” 蒙跖道:“应该便是如此!” “那么前面的便是黄河了。” “不急!”蒙跖伸手拦下宁道奇道:“我们先去另外一个九州鼎上看一看!” 宁道奇点点头,显然同意了蒙跖的做法。 二人行进不久,便看到又一尊九州鼎立于其上,与先前那樽外面所刻鸟兽之形一般无二,唯一有所区别的便是其内部所刻的山川地貌却是另外一番风景,蒙跖从鼎身之上跃下,道:“宁道长,不若我二人现在分开,你往南我往北,计算一下这地上共有多少九州鼎,如何?” 宁道奇捋须而想,道:“可以,那么我们两个时辰后再在这里碰面,如何?” “好!” 话毕,二人相视点头,一南一北,分形而走。 两个时辰后。 蒙跖在此回到起点,却是没有见到宁道奇,想必他还在返回路途,此次一行,自己穿过黄河,向北而行,可谓是见历丰富。 不知不觉时间缓慢流逝半个时辰,宁道奇还是没有返回,蒙跖心中不由暗自打鼓,可是出了问题? “蒙兄!蒙兄!”远处宁道奇的声音忽然传出,蒙跖不假思索,双脚一动,循声前往,霎时在原地消失。 “何事?”蒙跖大喊一声。 宁道奇的声音再次传来,“宋缺受伤,几欲覆亡!” 蒙跖心下不由紧张,身轻如燕,如一缕轻烟,片刻之后,果然,看到前方有二人盘膝而坐,正是宋缺与宁道奇! 蒙跖一跃而起,站在二人身旁,此时宁道奇正给宋缺疗伤,只见其浑身上下皆是鲜血,脸上淤青斑斑,头发散乱,昏迷不醒,恐怕是受了重伤!再看旁边放置不少沾满血迹的箭矢,心中不由更加担心。 半个时辰之后。 宁道奇收回功力,长舒一口气,打坐调息。 蒙跖问道:“如何?” 宁道奇缓缓道:“还好,刚刚情况还有些许摇摆,吞服过老道的回元丹,在被我如此稳定其气息,应该无事。” “到底发生什么了?是谁?”虽然蒙跖如此问,但心下却是知道答案,只怕是向雨田!除他之外,谁还能有如此功力? 宁道奇道:“先前我数过九州鼎之后,正要返回,不想宋兄竟然从天而降,若不是我身手敏捷,将他接住,只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天上?”蒙跖疑惑道。 “确实如此!” 蒙跖不由抬头眺望,顿时心惊,只见空中荧光闪闪,与惊雁宫中山洞一幕何其相似!但是,这还不足以使蒙跖心惊,真正使其震撼的却是自己依稀从灯光之中看到有宫殿与兵马俑漂浮其上,距离自己足足有数十丈远!蒙跖脑海中不由闪出《神话》中,秦始皇陵地宫之象。 但是随即又被自己给否定,这根本就是违反自然规律的,没有动力支持,如何漂在空中? “宁道长,你看天上有什么?”蒙跖问道。 “???”宁道奇心中疑惑,却不多说,只是抬头瞧看,忽然面色一变,道:“这...这...竟然有宫殿、秦俑漂浮其上!难道宋兄便是从上面坠下?” 若是自己一人看成是这样,或许有错,但是连宁道奇都如此说,那么绝对没有异议了!恐怕秦始皇的棺椁便在天空所漂浮的宫殿中安置。 简直匪夷所思!(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秦陵(九) “唔!”盘坐的宋缺嘴中发出低吟声,蒙跖将心中疑惑放下,连忙道:“宋兄,不必太紧张,现在已经安全!” 似乎听到蒙跖的声音,宋缺的身体又瞬间悄无声息,缓缓平复。 蒙跖站立场中,忽又道:“对了,宁道长,怎么样?有多少尊九州鼎?” “四尊!” “我那里有也有四尊,加起来便由八樽。”蒙跖呢喃道:“还缺少一樽,可数清楚了?” 宁道奇道:“嗯!以防万一我数了三遍,俱是如此!” “可看清是九州鼎中的那几尊?” “扬州、荆州、豫州、梁州。” “我所数的是青州、兖州、冀州、徐州,那么,...唯独少了雍州之鼎!” “雍州?雍州之地,便是先秦故地,当属秦朝发祥之地,那么雍州鼎当在.....”说到这里,蒙跖抬头瞧看天空中隐约可见的宫殿,伸手一指,道:“那里!” 宁道奇缓缓道:“我到现在都难以相信秦始皇竟然能够将宫殿悬浮于其上,这有悖常理!” “日后我们自然便知!现在应该想想这里是否可以攀登而上?” “可以!”久坐未动的宋缺忽然开口道。 蒙跖心下欣喜,道:“宋兄可是无事?” “死不了。”宋缺左手伏地,缓缓起身,道:“向雨田不可力敌!我差点被中魔种。若不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早已死了。” 宁道奇道:“宋兄从天而坠,莫不是你们已经直通皇陵?” 宋缺点点头道:“应该算是吧!” “应该?”蒙跖疑惑道,“这事何意?” 宋缺道:“我也不知,我只知道我坠落之时,他们二人已然快要靠近天宫,若是在无机关阻挠,恐怕他们就到了!” 听到这里,蒙跖心中略微失望,现在只有加快步伐,要不然去迟半步,只怕什么也不剩了,道:“可知如何能上去?” 宋缺抬头眺望一眼天宫,道:“或许可以上去,走!” “慢着,”蒙跖叫停道:“你的身体...” “无碍!”宋缺笑道:“可以支撑。” 三人收拾一番,便即刻出发。 幽暗的天宫穹顶之上,闪烁着如同夜空中明亮星辰般的亮光,甚是引人注目,光芒照射之下,成百上千身穿赤色铠甲的秦俑巍巍而立,无数的珍宝、马车、兵器镶嵌其中,共同悬浮与空中,极尽绚烂,它们散发着各色的光亮,赤、橙、黄、绿、青、蓝、紫相互映照,将整个天宫都覆盖在明亮如同白昼般的光明之下,规模宏大、格局严谨、形象壮丽的天宫之中,巍峨屹立着十二座高大的铜人,他们或是持剑或是握戈或是合手或是呈简,但无一例外,面目俱是庄严肃穆,将整个天宫气氛衬托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这便从秦始皇登基以来,费尽心思、耗尽人力、财力所修建的千古无一的秦帝王陵,或许秦始皇就算自己身死也要在地府当中称霸! 傅采林心中不由升起肃穆之感,更有一种无畏的气势逼迫自己诚服其中,作为高丽人,自己固然对中原王朝没有好感,但是却又不得不称赞他们,试问当今天下,能够造出如此恢宏气势的地宫,出了汉人还有谁?就算时间推移,再经历数千年,但依然无法抹除汉人所留给世界的遗产。 傅采林心中忽然有种敬畏之感,与中原王朝对抗,能赢吗?纵使支撑得了一时,那能支撑得了一辈子?如今只是中原大乱,无暇东顾,一旦统一,便是高丽的末日,汉人征服高丽之心从未减弱,从汉武帝到隋炀帝,历经近千年! 傅采林突然想走近天宫,仔细钻研、捉摸,到底是什么支撑着如此巨大的天宫?但是向雨田却站在前路,迟迟不动,似有所悟。 终究还是忍不住,傅采林道:“为何不上前去一观?却要在此不动?” 良久,向雨田缓缓睁眼,淡淡道:“等!” 傅采林一愣,道:“蒙跖?你确定他一定会来?这一路上多少机关暗器?” “你都能活着,他为何不能?”向雨田冷冷道,“你能强的过他?” 傅采林脸色一变,数不尽的难堪和气愤,向雨田却视若无睹,眼中放出光彩,张开双臂,似乎要将整个天宫都涌入怀中,道:“秦始皇是何等伟大!仅仅一统天下便以冠绝古今,如今虽然身死,可却还是筑造出如此惊人的天宫,当真是千古一帝!” 傅采林心中愤悔,面上却是无色,这一路上自己见的太多了,毕玄、宋缺在向雨田手中如同婴孩一般,自己若是不从,只怕便是横死当场。 “这天宫是如何漂浮其上的?”傅采林转移话题,追究这天宫悬浮之谜。 向雨田摇摇头道:“不知,不过我猜测或许与九州鼎有关,只是到现在我也未见过一尊九州鼎,莫非他们不在这里?” 傅采林一直跟随向雨田,自然也没有见过九州鼎,但是想到天宫之中肃穆的十二铜人,道:“会不会秦始皇将它们融化铸入这十二铜人当中?” “不可能!”向雨田坚决道,“秦始皇就算有如此心思,也没有如此胆力!九州鼎不仅仅只是九州鼎!况且天宫悬浮其上,我觉得也与九州鼎有关!” 傅采林不说话,显然同意向雨田所说。 场中顿时安静下来,只有天宫之中隐约传来呼声,似有轻风经过。 向雨田站立不动,良久,忽然开口道:“来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地宫(一) “看来你等我很久了!”蒙跖的声音俨然从后方昏暗的通道中传出。 傅采林面色稍变,向雨田却是微微后移,靠墙而立,面带微笑。 幽暗的通道中,蒙跖当先踏出,宁道奇与宋缺紧随其后。 向雨田看到身后的宋缺,讶然道:“宋兄,想不到你还活着。” 宋缺笑道:“多谢邪帝关心,在下身体壮实,想必在活个五十年是没有问题的。” “哈哈”向雨田轻笑出声,却是没有说话。 蒙跖双臂合胸,伟立不动,与他错开一段距离,淡淡道:“向雨田,其实你早就到过秦始皇陵了吧?” 向雨田面上一愣,随即笑道:“果然是蒙跖,这都能猜中!不知我向雨田那里有所缺漏?” 蒙跖轻哼一声,声音转冷道:“其一,飞马牧场之时,我等当时正在讨论秦皇陵之事,你忽然出现,露出虎符,相比就是为了引起我们的好奇心,使我们坚定去皇陵之心!” 向雨田点点头道:“确实如此,不过我的出现和与你们的一番谈话,都毫无漏洞,你是如何看出的?” “首先是感觉,其次便是虎符。” “虎符?” “若不是它,我早就死了!” “哦?”向雨田面露疑色,道:“为何?” 蒙跖当下正紧盯向雨田神态,见他露出如此表情,却是真挚,并非做作,而且此景此处也没有任何必要假装,心下不由在升起一个心思,看来这虎符并不是从秦俑那里所得,“当时,我被逼与秦俑当中,万箭来袭,若不是这虎符挡下片刻,我早已死无葬身之地了,若非皇陵所有,焉能是秦俑停顿片刻?” “哦?”听到这话,向雨田仔细打量蒙跖身上,确实发现有箭矢之伤,心中已然相信他所说的,道:“这是其一,其二呢?” “其二,便是我这一路而来,根本就找不到天宫所在,若不是宋缺引我,我恐怕便会被困死九州,而宋缺为何如此熟悉?却是你先前所引他们而过,若是第一次来,焉能如此熟悉?” “哈哈”向雨田摇头道:“聪明反被聪明误啊!还有呢?” “其三,便是你一直鼓动我来始皇陵!为此设下种种计策,不知我蒙跖到底是何等幸运?竟然劳你邪帝大人如此算计?” 向雨田双手下垂,向前踏步,走到通道尽端,直视前方天宫,淡淡道:“当年邪帝谢泊所载确实极为吸引人,我一直以为那便是始皇真身,于是便以假死脱身,循着其记载一路西去,历经重重机关阻挠,最终找到当年谢泊在秦陵中所发现的那座棺椁,可惜,那并不是秦始皇。墓志铭上也未有任何记载,仿佛是一具无名无姓的尸体,但是却身穿华丽,脚踏七星,绝非寻常人等!谢泊也在记载中说道,纵观秦国历史,并无一人符合其身份,着实难测,但能葬于秦陵,想必不是常人。” 听闻此话,蒙跖心中不禁疑惑,自己这一路上机关无数,直通这天宫,虽是完好,然而却是没有见到皇陵的陪葬地宫,莫非这谢泊所去的是秦陵的陪葬坑?可是眼前这天宫宫殿如此之多,若不是葬始皇的陪葬者,那其中还有什么? 向雨田未注意蒙跖异色,继续道:“但我当时却没有深思,虽然谢泊曾经探索一番,但是我相信自己肯定能从中得到些许东西,果不其然,在尸身之中我找到了那枚虎符,而在这尸身之下,棺木夹层当中,我发现了那枚记载秦始皇陵的丝绸帛书!” “你给我的不完整吧?”蒙跖突然道。 向雨田点点头,道:“我手上确实还有一部分,而我苦苦抓住你不放,也正是这块丝绸的原因!” “???”蒙跖当下疑惑,不明所以,静等向雨田开口。 向雨田却是没有在开口,右手从胸间拿出那块丝绸帛书,转身丢给蒙跖,道:“现在,你可以打开看看了!” 蒙跖拿在手上,缓缓展开,丝绸字体竟然不是甲骨文,而是用秦国小篆刻有一段文字,仅仅十八个字:秦陵难测,不可求索,吾观天象,或唯蒙而跖! “!!!”蒙跖心中顿时犹如山崩,手中丝绸飘悠落地,面露异色,可谓从未有过之事!要知道蒙跖可是穿越而来,原本这个世界并无他,可是这快丝绸之上,却是如此直言会语,可想而知蒙跖此时内心之色,该有多震惊?若是自己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这句话该作何解释?莫非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 蒙跖心中不知为何忽然浮现出当日李淳风的面孔,世界上果真有溯回时间长河,预算未来之事? “怎么了?”宁道奇与宋缺见蒙跖一脸震惊之色,不由脱口而出。 向雨田虽未看蒙跖,但是心中却已想到其声色,道:“如何?这个理由可还合你心意?” 蒙跖还未从其中反应过来,呆呆而立,继而苦笑道:“这...这...或许不可信,毕竟是一家之言,古今以来,预测未来之事,不可胜数,可成功者,却屈指可数,如何使人信奉?” “哈哈”向雨田仰天长笑,肆无忌惮,转而面色一变,冷色瞧看蒙跖道:“哼,说的倒是好听!但是你如果仔细想想呢?若是没有你,惊雁宫何曾被发现?若是没有你,谁会探索秦陵?若是没有你出现,我向雨田也不会心血来潮,沿谢泊旧路而循发现这块帛书?” 蒙跖心中不由微微颤抖,向雨田这数句质问,句句诛心!若是没有自己惊雁宫也不会展现在世人面前,而是直到传應时才现世;若是没有自己也不会有人探索秦陵,直到千年之后也不会有人来此;若是自己不出现向雨田或许也不会发现这块帛书,也不会出现众人面前;而大唐的历史也会循着原本的轨迹慢慢前进。难道一切都是早已注定的吗? 蒙跖忽然想知道向雨田曾去过的那座棺木中到底埋葬的那个神秘者到底是谁? 向雨田转身不看蒙跖,走到通道悬崖,右脚向前微微踏出一步,只见原本空无一物,脚下是万丈深渊的空间中忽然浮现出一块阶梯,轻踩其上,左脚再次迈出,继而又出现一块阶梯,不断循环往复,一条长路便呈现在众人眼中。 傅采林沉默片刻,转身紧随向雨田身后。 宁道奇与宋缺联袂向前,道:“蒙兄,到底发生何事?” 蒙跖摇摇头道:“只是一句话而已!” 见到蒙跖似乎不想说话,宁道奇与宋缺也不在多说,道:“如今向雨田已走,我们该当如何?” 深呼一口气,蒙跖将内心缓缓平复,道:“走!我们也前去一探究竟!”(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 地宫(二) 三人远远辍于向雨田身后,向天宫内部走去。 先前远处观看天宫之时已是极为惊人,如今众人越加靠近天宫,越加感受其雄伟和壮观,如同身临仙界一般,仿若这便是亘古所传的天帝居所。 “如此惊人,我倒现在都难以相信!”宋缺口中流露出赞美之言。 宁道奇轻捋胡须,点点头道:“确实出乎意料,不得不说,若是死在这里,也是值了!” “哈哈”宋缺不由轻笑出声。 蒙跖却是无意与二人相谈,独自行走其间,眼前不时有秦俑掠过,犹如镇守天宫的天兵天将,威严肃穆。各色宫殿错落有致,平稳而立,朱漆色的大门紧紧相合,引人好奇。可是众人却无暇关注其他,径直往主殿而去,那里便是秦始皇棺椁所在!也是此行众人的目的地。 地宫之中虽然悬浮着众多的宫殿,但是其大小、形状各色不一,其中尤以一座庞大的宫殿——长生殿,引人注目。 长生殿在秦陵悬浮的众多宫殿之中,可谓是体量最大、等级最高的建筑,从远处观望,它面阔一十二间,进深六间,其长约二十余丈,宽逾一十五丈,可以说远远比隋炀帝营造的东都洛阳宣明殿庞大的多,大殿之上重檐庑顶,屋脊两段安有大吻,重檐岔脊之上有汉白玉所筑镇瓦兽一十二只远超古代帝王所规定的装饰数量,其间龙凤飞舞、狻猊相吼,俨然一派肃宁,殿身通体白色,自然而然给人一种敬畏之感,仿若天庭。 殿前丹陛宽阔方长,陈设有白色的仙鹤、仙龟各是一对,二者所雕刻之技艺精湛,鬼斧神工。仙鹤单脚而立,双翅微张,仙龟四肢稍伸,曲脖向上,活灵活现。再往下便是高约二丈有余的三层石雕基座,周围环以栏杆相辅,栏杆之下更有雕刻的近百龙头,肃穆庄严,再往下便是万丈悬空,两边分列十二铜人,绵延向外,铜人个个高约有数丈有余,面色肃然,就算是蒙跖等人都不禁拜服。 “此等壮丽!始皇棺椁必在其中!”宋缺不禁出言。 五人站立于殿门之前,却是无人敢先入,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有一股敬畏之心。 良久,向雨田向前踏步而动,道:“一起进去吧!” 众人分列殿门之前,慢慢推掌,殿门缓缓而开。 长身殿内装饰华丽,檐下斗拱密集而错,殿内梁房之上饰和玺彩画,门窗上部嵌入菱花格纹,下部浮雕云龙,接榫处更安有雕刻龙纹的鎏金铜叶。殿内地砖是以汉白玉所铺,地砖之上更有伏羲十六卦以划地,给人以无限延生之感,神秘而又卓立,大殿之内,有近七十二根盘龙玉柱支撑,甚是惊人! 而在其正中置有九龙金漆玉座,玉座之上放置一口巨型玉质棺椁,周遭散发着蕴育烟雾,奇形百状,缭绕而上,散漫大殿。 傅采林压制住内心的悸动,道:“始皇便在此处吗?” 向雨田缓慢前行,道:“上去一看究竟便不是清楚了吗?” 蒙跖心中稍微有些不妥,更觉的此地似乎透露着一股诡异,沉思良久,缓缓上前,希冀一探真假。 众人心中或是惊喜或是害怕或是敬畏或是沉重,但是都对秦始皇棺椁充满期待。 “这...”傅采林忽然惊异出声,秦皇棺椁之内竟然没有其遗体! 听闻此声落于身后的众人具向前踏出,伏身底视,棺椁之中果真没有秦皇遗体,甚至空无一物! “吱呀!” 大殿中突然传出清晰可闻的机关启动之声,蒙跖疾呼道:“走!快退!” 众人急忙反应,运起轻功,向后疾撤,傅采林更是一马当先,眼看殿门便在眼前,身后突然传出一声冷语,“留在这里吧!” 随后,黑影恍然闪过,傅采林胸前被人一掌袭来,压下三分,身体猛然后飞,撞在大殿玉柱之上。 “彭!” 殿门继而紧闭。 众人停步而立,抬头怒视,正是向雨田! 傅采林嘴中呜咽,勉强道:“为何?” 向雨田冷冷笑道:“今天谁都逃不出去!你们不是欲来皇陵吗?现在,就别走了!” 蒙跖面不改色,细视前方,道:“我早该想到的!你并非向雨田!” “哦?”向雨田面容狰狞,道:“那我是谁?” “嬴政!” “什么?”宁道奇与宋缺面色一惊,看向蒙跖道,“这可不是开玩笑!” 蒙跖淡淡道:“你觉得在这种场合,我有必要骗你们吗?” “可是,这怎么可能?”宋缺疑道。 蒙跖道:“其他人或许不可能,向雨田就不一定了!” 宁道奇、宋缺面带疑惑,继而恍然,异口同声道:“道心种魔**!?” 蒙跖点点头,道:“道心种魔**的创建不就是基于秦陵所记载的战神图录吗?如果秦始皇偷换一些东西,只怕谢泊也不知道,若不是如此,长生诀亦是按照战神图录所创,其功底却与道心种魔**为何截然不同?恐怕是嬴政在里面加了些不该加的东西!” “难道?” 蒙跖继续道:“魔种!恐怕当日向雨田探陵之时,见嬴政肉身完好,心下兴起,便给其种魔种,不想反将他自己给吞噬了!或许他来秦陵便是为了这道心种魔**!百年未有破碎虚空,任凭是都会怀疑自己的功法,向雨田亦不例外,想必他便是为此而来秦陵!却中了嬴政的局!” “可是嬴政不是死了吗?” “嘿嘿,”蒙跖干笑两声,道:“死了?你看见了?还是谁看见了?而且就算**死了,或许他的精神也未死!不要忘了广成子!嬴政恐怕也达到了那种地步,但是他却不走,至于为何不走,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向雨田面色忽变,平复而起,道:“果然不愧是预言选中的人!” “预言选中的人?”蒙跖疑惑道。 向雨田缓缓起身,面带疯狂,道:“朕绝不满足于破碎虚空!朕要效仿远古三皇五帝,集一国之气,历九龙而飞升,朕要成仙神之体!”话毕,面带哀色,“可惜,最后却功亏一篑!但是朕不甘心、绝不甘心就此失败!朕功高三皇,德盖五帝,岂能不如他们?”(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 争斗 向雨田面带疯狂,狰狞道:“朕不服!惊雁宫中战神图录又能如何?朕要成为像战神一样的仙神,但是唯一的一次机会却是失败。朕于是夺得伏羲十六卦,一面命令阴阳家推演朕身后千年之事,一面布置秦皇陵将众多奇珍异宝埋葬于其中,留下由朕推演出来的道心种魔**的框架,只待后人来取!阴阳家耗费巨大,几尽使帝国龙气丧尽,终于推演出一丝小小破绽,但是几率却是亿万分之一,那就是你!”向雨田一指蒙跖,狂道:“朕成仙神之体的几率便在你的身上,只要占据你的身体,朕一定能成仙神!覆灭国本,躲避天谴,便是你!朕丧国毁家,得到的仅仅是这亿万分之一,但是朕绝不后悔!阴阳家终不负朕之期望!现在,蒙跖交出你的身体!” 蒙跖看着面前的向雨田淡淡道:“我想,统一六国的嬴政必不是如你这般疯狂,虽然不知你是如何变成这样,但是现在说什么已然没有任何作用,既然如此,那么,开战吧!” “哈哈!”向雨田狂笑道:“为何这样?哈哈!就算在场所有人联合起来又能如何?便能阻止得了我吗?他们只是在送死!” 话毕,全身衣衫无风自动,身形之上猛然散发出一股威压,三人立刻便感觉到呼吸竟然有那么一丝困难,面容严峻,不可力敌! “你们退下!”蒙跖迎面而上,甩手对宁道奇、宋缺二人道,“你们不是他的敌手。” 宁道奇笑道:“蒙兄,你太小看我二人,既然来了我们就没打算回去!” “不值得!”蒙跖摇摇头,道:“难道你们还没明白吗?这只是白白搭上两条命,你们的死没有任何意义!而且,你们若是参与战斗是在给我拖后腿,我可是没有时间还要去顾两个人的死活!” 蒙跖虽然话说的难听,但是确实说出来的是事实,宁道奇、宋缺二人心中暗叹一声,即埋怨自己的无能,又不知该如何为好,最终,默默点头,退在一旁 “喝!”蒙跖向前踏步,猛喝一声,周身真气蓬勃而出,彻底将自己的功力散发,与向雨田渐成两两对应之势。 向雨田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声音渐而转高道:“不错,竟然能够与朕相对!若是放在千年之前,你也绝对不是无名之辈。不过,在朕面前一切都是虚无!”话毕,身影顿时消失不见,继而闪现在蒙跖前方不足一厘米处,右掌握拳,向前直击,“都天十二神煞!” 蒙跖眼中精光闪烁,腰间一松,双腿扎下,双手连环而动,上下随合,隐约形成一副乱环,仿若陷敌于其中般,将此拳套于其中。 “轰!” 两处相交之处,猛然散发出一道真气碰撞所产生的气圈向四周散发。 向雨田眸光炙盛,肌体澎湃而动,道:“你太小看朕的都天十二神煞了!”话毕,右臂之上竟然散发出一股黑色符文,倏忽向前集于右拳,汹涌而喷,向前再压进! 蒙跖双手虽然合环,以柔克刚,却是发现这右拳力量陡然一增,足足翻了数十倍有余,面色不动,左掌向前伸拉,扣住向雨田右臂关节,猛然压下,拉向自己方向,同时左脚微动,身形移动,右掌化爪,只抓向向雨田腰间。 面露冷笑,向雨田归然不动,左拳劲气四射,猛然袭出,疾击蒙跖左胸。 “噗!” 蒙跖被向雨田霎时击中,但是刹那间,蒙跖已然抓紧其腰间,左右脚微动,真气自上而下按压,身体向上飞起,瞬间撞击在殿中支撑的九龙玉柱之上。 向雨田冷哼一声,蒙跖竟然完全不防御自己,用这种两败俱伤的打法。如今他右臂被紧锁,腰间被捉,但是毫无惧色,浑身一震,一种奇怪的符文隐约现于其身间,神曦映体,身躯似乎变大数倍,由内向外猛然一弹,同时没有一丝停动,右脚横扫,猛然踢中蒙跖胸间,将他狠狠弹开。 蒙跖面色一红,却是在弹开瞬间将向雨田右脚一抓,拔剑立斩,一气呵成,宛如行云流水。 “叮!” 色空剑震动而响,却是仅仅将向雨田的衣服割破,而其肉身竟然坚硬如钢,难以破开。蒙跖当机立断,右掌在其脚掌之上一拍,向后疾撤! “区区色空剑也想破开朕的都天十二神煞吗?可笑、可笑!”向雨田嘲笑出声。 蒙跖心中一凝,还是小觑了向雨田,不可力敌!双眼精光闪过,蒙跖陡然将神识散放而出,覆盖向雨田周身,丝毫不错。 踮脚在上,右手持剑而立,疾战其头,向雨田浑然不惧,右手直抓色空剑剑身,向内使劲按压,左掌再击蒙跖胸膛。 蒙跖身前精气澎湃相聚,红蓝相钳,化为护罩,其上还有一丝银色光芒掠过。 “咚!” 蒙跖归然不动,毫无损伤,右手紧握色空剑,周身疾转,犹如陀螺一般。 “哼!”向雨田轻哼一声,仿不在意,任凭蒙跖如何转,就是不动,仅仅钳住色空剑剑身。 在如此大力之下,色空剑剑身银丝浮光流转,隐隐有些颤抖。蒙跖心下一惊,便要撤剑。 向雨田大吼一声,“迟了!”右手握剑以相反方向急转,劲气覆盖其上。 “崩!” 冷清的殿中忽然传出一声清脆响亮断裂之声,蒙跖陡然向后,踏步数十才堪堪立住,右手所握色空剑只剩一半剑身。 “嗖!” 空中传出破空声,另一半剑身划破而过犹如流星坠地,狠狠插在另一根九龙玉柱之上。 宁道奇、宋缺相视一眼,露出担心和悔恨之色,随后,绝然点点头。 慈航静斋。 师妃暄盘膝而坐长亭,秋风飒爽,甚是凉人,她却眼神合闭,似乎在观想,端木菱于起其面前飞舞起身,一招一式,不断重复,全然不倦。 “叮铃!” 师妃暄耳中倏忽听到一声清脆之响,心中猛然抖动,双眼霎间睁开。 端木菱缓慢停下,道:“师傅,怎么了?莫非徒儿练的不对?” 师妃暄缓缓摇头,心中颤抖,眼角悄然滴出一丝泪珠,低头呢喃道:“...色空剑,断了...,为什么?为什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 思念 秦皇陵,天宫,长生殿。 蒙跖低头看着手中这区区只有三分之二的断剑,心下痛然,慢慢抹浮其上,眼中露出些许疯狂,但是语气却如往常,“你毁了它,你竟然敢如此!” “哈哈!”向雨田狂笑出声,“毁了它又能如何?” “啊啊啊!”蒙跖朝天一吼,全身真气澎湃,犹如汪洋大海一般,猛然散出一种浩瀚神威,再次斩向向雨田。 向雨田轻哼一声,冷眼观看,脚下散发出阵阵黑色符文,环绕而出。 “吼!” 一声龙吟传来,黑色符文环环之间,闪出亮光,凶气弥漫,数条六爪金龙自符文间腾跃而出,环绕向雨田周身而动,犹如天神降下,甚是不凡,更有一股迫人气势,直逼而来。 六爪金龙面目狰狞,凶悍异常。条条皆如水桶般粗细,鳞片紧密相连,沧桑古朴,似如远古而来。六爪之上,尖细异常,摄人魄心! “轰、轰、轰!” 蒙跖或拳或掌或爪,幻影漫天,残影片片,围绕向雨田猛击。 但是一切都毫无作用,六爪金龙坚固异常,护身于外,任凭蒙跖如何攻击,都难以打破。 “废物!”向雨田冷笑道:“若是你的实力仅限于此,那么准备做好准备当我的容器吧!” “你当我只是单单与你相斗吗?”蒙跖道,“你太小看我了!” 先前向雨田毫无破绽,蒙跖的神识覆盖其上,不仅仅是那么简单!只要向雨田有丝毫动作,蒙跖就能感受到,继而寻找缺点,如今缺点已然隐现,既然**攻不破,那么就只有从真气下手! 蒙跖面色不改,真气由内而发,自中单田而逐渐扩展到全身经脉,透体而出,霎时摄人,双掌近拍六爪金龙龙身处,北冥神功猛然一动,吸力大增。 向雨田体内真气蠢蠢欲动,竟难以抑制,面上不变,反而露出好奇之色,“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奇功!它一定是我的!”话毕,右脚横扫,便要踢开蒙跖,不想竟然被透体真气所当,犹如黏液般丝丝粘住,难以移动! “很好!”蒙跖笑道,“死吧!”话毕,微微探出左手,化爪而握,直击向雨田神道穴。 “喝!”蒙跖同时全身而动,大小筋脉穴位,犹如生不见底的黑洞般散发出幽幽吸力,将向雨田全身之气狂吸,六爪金龙模样逐渐退化,鳞片继而消失,似乎就要变成纤细蛇身。 向雨田久变微动的脸色终于一改,道:“是我小看北冥神功了!竟然有如此威力!连阴阳家神符之力都能够吸收!既然如此,你要吸,那我就全都给你!” 话毕,向雨田放开全身穴道,真气立刻犹如泄洪一般蓬勃涌入,面色逐渐转黑,向雨田额头之上,符文隐现似乎有什么东西欲破体而出,倏尔,一颗豆大犹如星云般模样的魔种猛然钻入蒙跖脑中。 瞬时蒙跖眼睛忽闭,周身吸力顿减,盘膝而卧,向雨田跌倒在地。 宁道奇与宋缺上前,看到如此情景,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若是蒙跖被占据肉身,那么,就遭了! “宋兄,如何?我们该如何?” 宋缺摇摇头道:“现在我们更本无法帮助蒙跖,这是他的内心,除了他,没有一个人可以相助!但是,现在我们也不应该坐以待毙!” 宁道奇低头沉思片刻,道:“在九州之时,蒙跖曾言地上只有八尊九州鼎,还缺一座雍州鼎,必然在天宫之内,把它找出来,我总感觉它们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 宋缺点点头道:“好!” 蒙跖脑海神识。 向雨田所化魔种,横冲直撞,毫无顾忌,锁定蒙跖脑海深处意识。 “哈哈!你是我的了!”嬴政狂笑出声,宛如自己马上便能成功。 蒙跖脑海中蕴成一股青蓝色光芒,道:“你绝不会成功的!” 嬴政惊讶道:“想不到,你竟然也开辟了上丹田!怪不得阴阳家卜算到你是最有可能成仙之人!” 蒙跖不明所以,道:“你这是何意?” “哼,”嬴政冷哼一声,道:“太古之前,我等人族可有两种选择,一是以武破道,但却艰难无比,仅仅广成子一人成功而已。二便是元神之道,可直通仙神,不必破碎虚空!但是,不知从何时起,元神之道逐渐消失于世,只留以武破道这一条路!虽然有些精神强大,但是也仅仅是强大而已,还没有形成体系,朕命令阴阳家仔细研究,发现,我人族上丹田竟然被封印乃至逐渐退化!以致后世再无一人能修元神之术!道心种魔**便是我欲强行破开上丹田所创之术,想不到倒头来,你竟然早已打破!那么,来吧!和我合二为一吧!” 魔种疾冲蒙跖所化青蓝光芒,两相撞击,弹开,反复如此。 嬴政的声音再次传来:“都天十二神煞可不仅限于外肉身!”随着声音的消失,魔种陡然一变,化为数个大小不一的魔种,成合围之势,紧所蒙跖。 青色光芒在一次次撞击下,竟有变淡之势。 “和我融合吧!”嬴政声响突兀想起,“道心种魔**!” 四周散乱的魔种集聚向蒙跖,散发出红黑色的氲光,将四周渲染,与蒙跖所化青色光芒似乎有融为一体之势! “绝...不...可能!” 飞马牧场。 石青璇朱唇微碰玉箫,一曲幽怨悠长之音,随风而走,传到天边,幽幽摆荡在空阔的天空之中。而其前面,绾绾翩然起舞,飘然而飞,犹如白色的蝴蝶旋转而流,霎时迷人,这一舞涤荡这无限的相思之意,随箫音传荡,漂的越来越远。 东溟岛。 单婉晶轻放手中书卷,缓慢起身,看向天边,微露贝齿,呢喃道:“很想你哩!” 慈航静斋。 师妃暄负手而立,面带愁色,眼中无神,似乎蕴含着一丝悔恨和绝然,心下痛然,轻声道:“...蒙跖,我错了吗?我该拦你的。” “师傅,你没事吧?” “...没事,去休息吧!我想独自一人呆一会儿。” “哦...”端木菱点点头,依依不舍的离去。 “为什么?我这么心痛?” 秦皇陵,天宫,蒙跖脑海。 “绝...不...可能!” “呜..呜...呜” 悠扬的箫声忽然在脑海中飘荡,是那样幽怨、孤独、彷徨,随之而来,还有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翩翩起舞,卓然而立。 “很想你哩!” “为什么?我这么心痛?” “啊啊啊...逍遥御风!” 原本即将淡化的青色光芒,骤然一闪,霎时散发出无限白色亮光,充斥脑海。 “不...不要!”嬴政颤抖声传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