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 第四章蒹葭白露秋风起父女命悬一线间 写在开篇的话,感谢大家得支持与帮助。 这是芮宁写的第一本小说,4月7日开始准备到4月14日,编辑老师就发来了邀请签约的合同,期间创作仅仅只有一万字左右。感谢编辑老师们的认可!感谢支持我的朋友! 历史是奇妙的!过去的事情,虽然遥远!但是你我皆是从过去而来! 准备素材,整理文稿,是件十分辛苦的事情,白天芮宁还有自己的工作要打理。所以总会早早的起床,写上几千字!夜里准备素材思路准备到很晚。所做的这一切,是为了创作出更好的作品来回报广大支持我的朋友们。希望我们的共同的努力,会使我们的作品更加丰富多彩。 谢谢大家! 赢稷所在的住处,在燕国都城的郊区,像他这种在异国作为人质的公子,不可能有很好的居住条件。国家之间的利益如果起了冲突,说不定,一眨眼的功夫就要人头落地。 院落虽小,但是东西厢房一应俱全,这一些,还要感谢自己的母亲芈月太后,秦国相距燕国有万里之遥,中间还有魏国.赵国.韩国相隔离。自然也就不会爆发大规模的边境冲突,土地之间没有纠纷,关系相对而言关系还是比较缓和的。所以芈月太后总是派遣秦国使者,来给赢稷送上一些,金银细软,珠宝玉器。一来不使自己的孩子生活困顿,二来,赢稷也可以拿着这些东西结交燕国的达官贵人,还有东方六国的亲信。秦国人历来信奉‘国家可以灭亡,金子不会灭亡’的道理,所以出手向来阔绰。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没有足够的金银作为支撑,谁还会提着脑袋为自己卖命。 但是燕国作为周天子分封的老牌诸侯国,在中原诸国相互征伐消耗的时候,由于自己偏据北方,反倒是独善其身,接纳从中原而来的逃难者,生产力得到极大的提升。这些从中原而来的逃难者将先进的生产技术,生产工艺带到燕国,燕国顺势设立‘招贤馆’燕昭王千金买马,得到千里马的尸骨,非但不生气,反倒奖励进献者,燕昭王心里清楚,‘今日千金得马骨,明日自然会有活着的千里马赶来’不出所料。 天下士子如过江之鲫,纷纷启程赶赴燕国。 此消彼涨,实力大增,在诸侯国中占据极高的地位。 当年苏秦提出‘合纵’破秦的时候,燕国自然而言的成为了诸侯国的盟主。也是秦国天命未灭,张仪的及时出现,通过重金割地的诸多形式,依靠‘连横’之法,破解了这次危机。 为了破坏‘合纵’秦国将公子赢稷作为人质送到燕国,用以表达两国修好之意。 小院落的旁边苍松翠柏,一整年都是绿树成荫,当初选择这出院落,还是燕姬的安排。燕姬当时怀有身孕,特别怕吵,所以选择了这出偏僻的院落。 出了门,一路向东,是条小河,河水清澈,蒹葭丛生,河边的石块光滑细腻,这一切还要归功于那些前来浣溪的侍女们。 当初赢稷心情烦躁,是燕姬陪在身边,和他一起垂钓,日积月累,才将自己的暴烈脾气打磨的圆滑细腻。 “静静的等待,不光可以有所收获,还可以将自己的心态,变得如水一般。一杯水之所以会来回晃动,是因为它待得容器太小了,你看这一条河里的水,就没有那么容易晃动了”燕姬每次垂钓总会不停的暗示赢稷。赢稷也在一次次的暗示之中。慢慢领会了燕姬的良苦用心。 不断的尝试让自己安静下来,安静下来,思考发上在身边的事情,用心的揣摩诸子百家的治国理念,墨子.孔子.老子等等诸子百家的思想,还有天下诸国为何能在张仪.苏秦两人的手里分分合合,这些布衣之士,是如何将这天下大事玩弄于股掌之上的。自己是否还有机会重新回到秦国,‘飞羽卫’将秦国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送到这里。 赢稷就坐在河边,一边垂钓,一边思索着天下大事。 今日站在河边,望着自己河里的倒影,那张稚嫩的脸庞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换之而来的,一张成熟稳重,足以君临天下的气度。 小雁翎,在河边来来回回的跑跑跳跳。 赢稷走到雁翎的身边说: “今天我教你一首诗怎么样啊?” 小丫头高兴的拍手说道: “你打算教我什么?” “你可要听好啊!我可只说一遍,你可要记牢啊! 蒹葭苍苍, 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 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 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 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 白露未晞。 所谓伊人, 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 道阻且跻。 溯游从之, 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 白露未已。 所谓伊人, 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 道阻且右。 溯游从之, 宛在水中沚。 阵阵秋风之中,这首秦风里的蒹葭,勾起了赢稷的思念之情,自己仿佛陶醉在了片片蒹葭从中。燕姬不正是那蒹葭丛里的绝美女子吗? 小丫头看着自己的爸爸的呆呆出神,上前一拍自己爸爸的大腿。高兴的说道 “爸爸!我记住了,我背诵给听好吗?” 雁翎果真不同于平常人家的孩子,只用了这一遍,就能倒背如流。赢稷高兴的合不拢嘴。 “走,宝贝,咱们回家吧!妈妈该等着急了,来爸爸抱着“。说着将小姑娘一把抱在怀里。 小丫头玩了一早晨,自然感到疲惫,所以乖乖的让自己的爸爸抱着。 父女二人,尽情嬉戏的时候,一双眼睛,正在暗处,死死的盯着,就像一只准备捕食猎物的饿狼,寻找着最佳出击的机会!从他潜伏的地方,可以看的出,此人是有备而来,不远的蒹葭丛中,隐隐之中,有一叶扁舟,虽然隐藏的极好,还是不难发现,随着河水的波动,来回起伏。这一叶扁舟正是,等到行刺过后,好迅速脱离此地的工具。 如果从陆路逃跑,肯定会被抓住,若是过了河,再想过河肯定需要时间,自己就可以逃之夭夭。 从这一身夜行衣可以看出,刺客在这里潜伏了很久,露水已经打湿了刺客的衣服。 刺客身着紧身夜行衣,腰间一把吴钩,背上是箭壶,满满的箭头,阴森锐利,微微泛起的蓝光,可以看的出,这时徐夫人的手艺,一点点的殷虹,足以说明,这些箭头,是在天下剧毒,‘鹤顶红’中沁润了不少时日。 手中一把弩机早已上弦,只要扣动扳机就可将箭枝发出。百步之内,生存无望。 第五章 困浅滩有计难施展 赢稷并未觉察到危险正一步步的靠近,而他和自己的女儿,浑然不觉。 秋日里的燕国,多少有了些肃杀的寒意,小丫头靠在父亲的怀里,高兴的吟唱着,刚才所学的‘蒹葭’。 “爸爸,什么是伊人啊?”小姑娘纯真的询问着。 “就是美人啊!”赢稷觉得女儿的询问好有意思。 “是不是像妈妈一样的漂亮啊?”小姑娘继续发问到。 “对啊!就像妈妈一样漂亮,也和你一样漂亮”。赢稷一边说一边用手轻轻的跨了一下她的小鼻子,逗得小丫头格格大笑。 突然赢稷感到背后一阵寒风袭来!心底一惊。 “不好!有刺客!”下意识之中,赶紧闪到一边。 嗖…,啪! 一支箭正好射在赢稷刚才站的地方。赢稷抱着雁翎就地翻滚,滚到旁边的草丛之中。 秦人尚武,自来勇猛善战!再加之商君变法之后,取消了原来的贵族等级制度,再想享受以前的锦衣玉食,必须通过军功赚取。 所以不论是王族子弟,还是普通百姓,早早的就将自己的孩子,送到师傅手里,学习骑马.射箭,等到一到年龄,就会送到军队之中,杀敌立功。 赢稷的父亲秦惠文王雄才大略,御人有方,执政期间北扫义渠,西平巴蜀,东出函谷,南下商於,为秦国的强大创造了坚实的基础。 秦惠文王慧眼识珠、任贤用能。 赢华、异母弟公子疾等秦人得到重用,同时也重用了大量的外国能臣。诸如公孙衍、张仪、魏章、司马错等魏人都能为嬴驷重用。 正是因为秦惠文王嬴驷的识人善任,不拘一格地重用人才良将,秦国才能将变法的成果巩固,并且不断的壮大。与东方六国的优势进一步的拉大。 秦惠文王早年因为受到甘龙杜挚等人的诱导,反对变法,被秦孝公一怒之下,赶出朝堂,流落民间多年。深知兵荒马乱的年代里,武术对自己生存的重要性。 所以秦国的公子王孙,不管是谁,到了从军的年龄,一律要到军中服役。从普通士兵做起,不会有丝毫的优待。 唯一的不同或许就是,每天早上普通的士兵还未起床,这些公子王孙,就得早早的起床,在将军的带领之下,学习兵法.战策,如何的排兵,如何布阵,如何运输粮草,如何保护粮道不被敌人破坏,如何凝聚士气,如何乘胜追击,如何反败为胜…… 虽说是‘运用之妙,存乎一心’,但是如果没有长期系统的军事理论培训,是无法做到这些的。 白天的时候,这些公子王孙,要像普通士兵一样,操练,练习骑马.射箭,格斗,战场厮杀,要是不合格,还要一直练习到合格为止。如果胆敢顶撞,辱骂长官。结果是非常悲惨的,会被当着全军将士的面,接受鞭刑!这一切都是秦惠文王的旨意。没有谁胆敢违背,甚至是一丝一毫的不满。 当初在军中,赢稷与嬴荡一起历练。嬴荡力能扛鼎,是全军有名的大力士。赢稷不甘心自己的哥哥占尽风头,也是拼命的提高自己。自然功夫也不是一般的好。 刚才的那一箭,若是换做旁人,早就被射的透心凉了。 赢稷抱着雁翎,小宝贝被突然的变动惊呆了,赢稷赶紧用手在嘴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宝贝不要动,有坏人,你悄悄的靠在爸爸身边。” 小丫头虽然被突然地变故惊的不知所措,但是不管怎样,只要自己的爸爸在自己的身边,自己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平日里小丫头,也能见到爸爸和院里的武士一起操练,舞枪弄棒的,骑马射箭,也就没多少可怕,经过短暂的惊愕之后,反倒比赢稷更见镇静。 “爸爸!你能看清坏人在哪里吗?”小丫头关切的问道! “一时还无法判断,你悄悄的待在这里,不要乱动!”赢稷一边说,一边将头上的冠冕拿下来,顺手在河边捡了一根树枝。将冠冕放在树枝之上,悄悄的举过头顶。 冠冕刚刚漏出去一点,只听的嗖的一声从河中的芦苇荡里射来一只与刚才一般一样的箭。从箭的射速,力道,赢稷已经判断出了刺客所在的位置,所用的武器。 “是秦弩!刺客在河正中的芦苇荡里!一个人”赢稷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告诉身边的姑娘。 “那我们该怎么办啊爸爸?”小丫头抬起头,微笑的询问着自己的爸爸。 赢稷一边端详着冠冕上的箭,一边对自己小姑娘说: “没办法!这支箭上涂了剧毒鹤顶红,我们要是出去,一准会被射死!这个箭头好怪异啊?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一阵沉思,赢稷一拍大腿,说道: “对!徐夫人,这支箭是徐夫人专门为赵王打造的?当年我路过赵国,赵王宴请我的时候,宴席之上,赵王曾拿出此箭向我炫耀。说过,这批箭,是徐夫人,用天外陨铁,精炼而成,原本打算做成宝剑相送,但赵武灵王喜好骑射,故此投其所好,打造这批举世无双的箭头。箭杆采用柘木做成。上面用阴文密写‘胡服骑射.天下无双’。做工之精良,天地之间,无出其右者,难道刺客是赵国人?可是赵国人从不在箭头上下毒!这种毒盛行南国,尤其越国最多!越国人?但是为什么却是用的秦弩?此人到底是谁?到底是谁派来的?”赢稷在紧张的思考着,他要弄清楚是谁想要陷自己于死地。 “朋友可否出来相见?”赢稷试探性的询问。但是对面却是没有任何动静。赢稷观察着四周的环境,这里离自己的住处虽然不远,但是一片开阔地,出去一定是死路一条。大声呼喊,又怕武士们,贸然出来,白白送了性命。从河里趟过去,抓住他,又怕小丫头一人乱跑,反被伤到。要是换做自己一人,早就跳下河去,将他捉回来了! 正在懊恼,无意之中,发现了,刺客用于逃生的小船离此不远,赢稷一下子明白了,此人来自哪里了?自己点头默念,原来是他们! 第六章 美娇娘施展巧神功 今日更新之前,首先解决读者的提问。为何此书命名为《楚风》 战国末期最重要的国家,当属秦国和楚国。 秦国因深受法家思想的影响,秦文化如火,壮烈绚丽,在战国晚期,因其实用而又功利,一切以物质作为奖惩的基础,迅速的席卷整个神州大地,完成了中国历史上的第一次大一统。 秦国的政治制度,顶层设计,延续千年。但秦文化,秦国的法家权谋,再也没有独立的存在于任何一个朝代。如齐国的管仲‘以商治国’一样一世而亡。 楚国自立国到灭亡存在八百余年,作为当时世界上面积最大的国家,物产丰饶,思想文化,深受中原王朝的影响,同时又具有独特的个性。 天下大争的时代,楚国反倒捡拾起了周王朝的贵族礼仪。正如当年楚宋之间的战争一样,宋襄公要等到楚国排好战阵再进攻。历史往往有着惊人的巧合,楚国在东方诸国以权谋诡诈立身的时候,却相信了贵族礼仪。 正是因为这种传承,才使得中国文化,有了自由.浪漫的种子。楚文化如水,老子所言“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天下莫不知,莫能行。”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天下首义,楚地的农民陈胜吴广打响的,秦国的精锐,是楚国的贵族项羽带领江东弟子消灭的,汉朝的开国君臣,刘邦带领楚地的一批下层公职人员完成的。 汉朝建立以后除政治层面汉承秦制以外,文化.饮食.服饰…无一不是沿袭楚国旧制。 风从过去来。 久远的国家早已消亡在历史的尘埃之中,但是文化的精神,战胜了空间,战胜了时间。 《楚风》是从我们现代人的角度,去回眸两千年前,中国大地上波澜壮阔的历史画面。自由.强权.人性.文化的传承。 欢迎各位能够提出宝贵意见,让我们的作品更加完善。 话说燕姬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突然觉得一阵阵的心慌,眼皮跳的不知所措,顿时也就睡意全无,赶紧穿衣起身. 洗漱完毕,坐在桌前,从柜子里取出几枚古钱币,口中念念有词,古人讲究阴阳五行八卦之说。 相传在上古时,伏羲氏创造先天八卦,神农氏创造连山八卦,轩辕氏创造归藏八卦。后来,有‘三代之英‘美誉的周文王,被拘押在羑里,历经数十载潜心钻研,将其规范化、条理化,演绎成六十四卦和三百八十四爻,人称《周易》。 《周易》以简单的图像和数字,以阴和阳的对立变化,来阐述纷纭繁复的社会现象,充满变化的特点。 再加之后世周公,孔子等人的不断推演,完善,形成了一套完整的思想理论体系,对中国的文化发展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深深的影响着后世,直接导致了诸子百家的思想大爆发,是中国思想的发源地,称之为‘中国圣经’当之无愧。 燕姬将手中的铜钱置于桌上,经过仔细推演,大惊失色。卦象显示近日有血光之灾。抬起头,看见阳光从窗外撒入,照在这张绝美的脸庞之上,甚是妖娆。 “公子和小主人回来了没有?”燕姬若有所思的问了一句下人。 “启禀夫人,公子和小主人,出去有些时候了,搁到往日这个时辰早就该回来了?”侍女赶紧回禀。 “不好!你赶紧叫院里的武士,集合,带好兵器随我出去寻找!”燕姬面色凝重,如一尊高傲的冰雕,所下达的命令那样的震慑人心,如同指挥千军万马一般。 “诺”侍女赶紧下去,只听的乒乒乓乓兵器的碰撞之声,不消多时,一队侍卫已经整装待发。 这些侍卫表面虽然只是,看家护院的奴仆,实际上这些人都是‘飞羽骑’中精挑细选的得力干将,在此一是保护赢稷公子及其家人的安全,二来也是方便刺探诸侯国的国情.民情.军事动态。 燕姬在屋里,走到床前的柜子里,取出一柄吴钩,顺手将斗篷罩在外面,英姿飒爽,出的屋来。 众人一时错愕,未曾想自己朝夕相处的女主人,平日里待人谦和,温良恭俭。 一身戎装之后,居然如此的英气勃发,霸气十足。 “众人随我出门寻找公子和少主人”不待众人反应过来,早已快步走到门前,侍卫们随后蜂拥而至。 经过一阵搜索,燕姬发现了赢稷和女儿趴在河边,以为他们二人已经遭遇不测,不觉泪如雨下,飞快的向这边跑来,赢稷听到哭声,知道是燕姬带着侍卫前来。赶紧大喊: “别过来!弩箭上有毒!” 说话之间,刺客也发觉了眼前的突然变故,赶紧扣动扳机,一支弩箭呼啸着从河的浅滩直奔燕姬而来。 赢稷一看自己的女人马上要被毒箭射伤,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一头钻入河中,向刺客游去,心中无比愤怒,‘我的女人没事最好,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定让你生不如死,诛灭九族’,无比的愤怒化作动力,不消片刻便游到了刺客身后。 弩机不同于弓箭,连续发射所用时间短。弩是靠机械力量激发的。弩由弓.弩臂.弩机构成,弩臂用以承弓、撑弦,托持;弩机用以扣弦、发射。每一次的使用,都要将弦张开以弩机扣住,把箭置于弩臂上的矢道内,瞄准目标,而后扳动弩机,弓弦回弹,箭才能射出。就连训练有素的秦国弩手,也不可能瞬间完成这一连串的动作。 刺客刚才只顾着射击燕姬,并未看到赢稷已经跳入水中。还在忙着准备下次射击。赢稷悄悄的浮出水面,一把将他腰间的吴钩拿了下来。 刺客顿时一愣,心中默念‘不好,行动失败,赶紧跑’就地一翻身而起。手持弩机与赢稷对峙,就在这刚才的一瞬间,赢稷本打算背后一下子结果了刺客,没想到此人反应竟然如此神速,已经站在自己的面前,心中不免称赞‘好身手,若是能为我所用,定是如虎添翼’,当然刺客顾不上这些了,侍卫们已经开始从岸边往他身上射箭了,这些‘飞羽骑’的侍卫,箭无虚发,赢稷自然是心中有数。 可就苦了刺客,一边要躲避岸边射来的羽箭,一边还要与赢稷对峙.周旋。 赢稷手持吴钩,近身一击,反被躲开,刺客用弩机反击, 钩来弩挡,弩来钩消,来来回回,赢稷并未站到丝毫的优势。岸边的侍卫已经开始陆续的下水赶来参战。 刺客一看,心中不免慌乱‘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赶紧走为上策。 赢稷哪里肯让他走,二人又扭打在一起。 话分两头刚才燕姬以为他们父女二人遭遇不测,一时痛苦流涕,听得弩箭带着风声呼啸而来。再加上赢稷跟自己喊话,一下子警惕万分。弩箭射来之时,早有防备,将怀里的吴钩顺势一挡,箭从一边飞过。为了迷惑对方,乘势倒在地上。见赢稷下水与刺客厮打,自己赶紧跑过去抱起雁翎,陪她,哄她开心。 这一切赢稷不知道啊!他只看着射箭,又没看见射没射中,此时还怀着‘丧妻之痛’与刺客拼命厮杀。 这打架其实跟喝酒没什么区别,一开始的时候,你我还有些礼数,彼此谦让,喝到一定程度,谁还顾得上这些。赢稷与刺客开始还有些招数来往,现在早已扭打在一起。岸上的侍卫也就不敢放箭了,这都扭打在一起了,万一伤到自己公子,可是大罪过。 拳来肉挡,手脚并用,就差你我互相撕咬了!这刺客虽然倒地厮打,但是周身如泥鳅一般油滑,赢稷仗着人高马大,孔武有力,多少占些优势。 赢稷瞅准时机,一把将刺客的面纱撤掉! “啊!是你!”赢稷顿时呆呆的站在那里。 刺客趁机跳入河中,等侍卫们赶过来时,早已不见了踪影。为首的侍卫,下令 “追!赶紧追!” “不要追了!让她去吧”赢稷一下子,瘫坐在地。努力拼凑着刚才的片段。 “她为什么要杀我?燕姬怎么样了?她还好吗?”赢稷一边说,一边起身,往河边焦急的望去。 当他发现燕姬正和雁翎一起向岸边走来。赢稷低头吩咐道: “去,赶紧将刺客所遗留的物件,一件不落的,带回府里,悄悄的做,不要让夫人知道”。 '诺”身边的侍卫忙碌起来不在话下。 早有侍卫将那艘小船划了过来,赢稷首先登船,划向岸边,小宝贝努力的挥舞着小手,刚才发生的一切,虽说生死一线,但是小姑娘好像并不怎么在意。 “燕姬,你手里拿的什么?”赢稷上岸以后,一眼就看到了,燕姬手里的那把吴钩。‘吴钩’春秋时期,流行于南方的神兵利器,由青铜锻造,长一米,单侧有刃,呈曲线状,状如柳叶,吹毛利刃,削铁如泥。 屈原曾在《九歌.国殇》中写到“操吴戈兮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后世多有作品描述‘吴钩’,‘吴钩’无形之中演化成了驰骋疆场,杀敌报国的精神象征。 燕姬刚才只顾着担心他们父女的安危,并未将吴钩收好,现在再去收好,已经来不及了。面容之中,产生了不少的歉意和愧疚。 赢稷也并未当面询问,只是浅浅的一笑,顺手接过小丫头,然后拍了拍燕姬肩膀,说了句: “走!回家吧!我们饿了” “好!”燕姬随着赢稷漫步回家。赢稷心中多少已经明白了一些什么,刚才刺客所使用的兵器也是吴钩,与燕姬手中的一模一样,刀柄之上,都有‘姑苏’的字样。可以断定是越国所造。 第七章 显真身惊呆枕边人 吃罢早饭,赢稷将女儿叫到身边嘱咐了几句,小丫头,随着侍女们,高高兴兴的出去玩了。等到桌上饭菜收拾停当,侍女们送上刚刚沏好的茶水。 赢稷坐在桌子上首,主人的位置,燕姬坐在下面,因为需要照顾孩子的缘故,并未和赢稷坐到一起。赢稷面色凝重,开口说话道: “你们都下去吧,吩咐下去,百步之内,不准有人,屋里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进来”。 “诺”,侍女赶紧下去,站在门口传达主人的命令,侍卫们,侍女们,各自放下手中的活计,依次鱼贯而出。 赢稷觉得侍卫们已经走出百步以外,起身来到窗前,将窗子关死,顺手拿起桌上的《墨子》,一边随意的翻看,一边去将门关上。 翻开了第三篇‘所染’随之高声朗读 “子墨子言见染丝者而叹曰:染于苍则苍,染于黄则黄。所入者变,其色亦变;五入必而已则为五色矣。故染不可不慎也!”一边诵读,一边观察着燕姬的变化,起先燕姬的脸上并未有何变化,赢稷继续往下读: “非独染丝然也,国亦有染。舜染于许由、伯阳,禹染于皋陶、伯益,汤染于伊尹、仲虺,武王染于太公、周公。此四王者,所染当,故王天下,立为天子,功名蔽天地。举天下之仁义显人,必称此四王者。 夏桀染于干辛、推哆,殷纣染于崇侯、恶来,厉王染于厉公长父、荣夷终,幽王染于傅公夷、蔡公谷。此四王者所染不当,故国残身死,为天下僇。举天下不义辱人,必称此四王者。 齐桓染于管仲、鲍叔,晋文染于舅犯、高偃,楚庄染于孙叔、沈尹,吴阖闾染于伍员、文义,越勾践染于范蠡、大夫种。此五君者所染当,故霸诸侯,功名传于后世。” “公子,不要再读了,坐下来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吧”燕姬略显疲惫的说着,燕姬何等聪明之人,她已经明白,赢稷之所以这样做,是在顾念自己的情面,不好直面询问,但从他刚才所读的文章中,燕姬已经听出了弦外之音。 ‘所染’是墨子以染丝作为比喻,告诫天子、诸侯、大夫、士必须正确选择自己的亲信和朋友,才能取得良好的熏陶和积极的影响。 影响的好坏直接关系着事业的成败、国家的兴亡。 从刚才赢稷从自己身边走过,目光未曾离开那柄吴钩开始,燕姬就知道,这个和自己朝夕相处两年之久的男人,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了。怀疑自己与这次暗杀有着莫大的关联,之所以没有直面询问, 或许很大程度上,是他还不愿意相信,自己与这件事有关联。 “燕姬,你听我读完好吗?”赢稷的口气是那样的温暖和缓,曾经无数的日日夜夜里,他们就是这样度过的,赢稷读书,燕姬在一侧为他掌灯,为他研磨,将他写错的竹简,用刻刀划去,有几次还因为不小心,将手指划破,每当这个时候,赢稷总会停下手里的工作,迅速跑过来,将燕姬划破的手指放到嘴里将血吸出,还一边不无责备的告诫燕姬小心。燕姬总会顺势倒在赢稷的怀里,享受着两人难得的宁静,燕姬无数次的告诉自己‘多好的男人,要是你不是秦国的公子该多好’。 “范吉射染于长柳朔、王胜,中行寅染于藉秦、高强,吴夫差染于王孙雒、太宰嚭,智伯摇染于智国、张武,中山尚染于魏义、偃长,宋康染于唐鞅、佃不礼。此六君者所染不当,故国家残亡,身为刑戮,宗庙破灭,绝无后类,君臣离散,民人流亡。举天下之贪暴苛扰者,必称此六君也。 凡君之所以安者何也?以其行理也。行理性于染当。故善为君者,劳于论人而佚于治官。不能为君者,伤形费神,愁心劳意;然国逾危,身逾辱。此六君者,非不重其国、爱其身也,以不知要故也。不知要者,所染不当也。 非独国有染也,士亦有染。其友皆好仁义,淳谨畏令,则家日益,身日安,名日荣,处官得其理矣,则段干木、禽子、傅说之徒是也。其友皆好矜奋,创作比周,则家日损,身日危,名日辱,处官失其理矣,则子西、易牙、竖刀之徒是也。曰:“必择所堪”。必谨所堪者,此之谓也。” 可以听出,赢稷的读书之声,多少有些凄凉的感觉,两个朝夕相处的爱人,彼此的心是相通的。 赢稷能够感觉到燕姬的变化,燕姬也能领会到赢稷的纠结。“为什么?为什么?”彼此的内心不停的呐喊着。 赢稷一直暗示自己这一切,都是巧合,不会与燕姬有关,是我错了!是我看错了!我们的孩子,我们的生活。虽然出自王侯之家,但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自己十分珍惜眼前的一切。秦国法制森严,自小以为人与人交往都是一板一眼的,等到了东方才知道,人与人的交往是那样的丰富多彩。秦国的生活是多么的无趣,多么的苍白。两者之间,仿佛夏日与冬天的区别,东方热情奔放,色彩艳丽,秦国寒冷苍白,说不去的单调。 所有的人,只知道打仗,种田。诗歌相比于东方,是那样的粗犷野蛮,没有丝毫优雅的旋律。人是那样的呆板固执,就连女人也有着天壤之别。 如果说女人是用水做的,秦国的女人一定是女娲娘娘在寒冷的冬日里做出来的。是冰雕!彻头彻尾的冰雕!没有东方女人如水一般的柔美。更不会懂得如何谈情说爱,如何撒娇使性,就算是鱼水之欢,在她们的眼里,也只是生命传承的责任罢了。 她们只会做两件事,一是,督促自己的男人上阵杀敌,早些时候争得爵位。二就是将自己的男人早早的从被窝里赶到田地里,去种地,争取有了好收成,可以换回爵位。 ‘耕战’秦孝公和商鞅制定的国策,已经使得秦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们将原本美丽,充满游牧特色,神秘的西域大国,打造成了一台战争的机器,一台精巧而又庞大的战争机器,秦国所有的一切,都成了这台机器的一部分。 秦国的粮食,充当了军粮, 秦国的土地,用来操演士兵, 包括秦国的男人,应征入伍,上阵杀敌, 秦国的女人,在后方劳作,供应前线所需的物资。 就连秦国的木头石头也会被推到城头之上,作为杀敌的滚木擂石。 如果没有来到燕国,赢稷并不会觉得这一切有什么不一样。祖辈传承,自己司空见惯,也会认为这一切是天经地义的。就像一个从未见过大海的人一样,不管你如何描述大海的宽广无垠,如何的烟波浩淼,如何的气势磅礴,他都很难达到心底的共鸣,因为从未见过!谈不上喜欢。 正如一句话所说;“未曾相见的恋人,不值得回味”。 赢稷坐在了,他平日的书案之上,燕姬为他端来一杯茶,顺势坐在赢稷的身边。 整理一下裙摆,缓缓开口道: “那柄吴钩已经躺在那里很久很久了,如果不是害怕失去你们父女,今天也不会再把它拿出来”燕姬一边说,一边缓缓的舒了一口气。可以看的出,她的眼角充满了泪水。 “当年秦国为了瓦解楚国与齐国的联盟关系,派出张仪进入楚国庙堂。对怀王许诺,若是楚与齐断交,秦国将归还占领楚国的六百里故土。 怀王生于宫廷,长于妇人之手,自幼学习中原文化,对中原的礼仪更是仰慕之至。信奉‘言必行,行必果’‘君子一诺.千金不换’的贵族礼仪。张仪口生莲花.舌辨之才,天下无双,怀王又怎能识破纵横家张仪的诡计。 再加之张仪重金收买了楚国的奸臣,一众奸佞小人,视国家利益如草芥,只顾及自己的个人钱财,美色,从中怂恿怀王与齐国断交。 派勇士宋遗到齐国辱骂齐宣王,齐宣王大怒转而与秦国缔结盟约。 怀王知道被骗以后勃然大怒。 派遣大将军屈丐领兵讨伐秦国。秦惠文王派庶长魏章及樗里疾、甘茂率军迎战,韩国也派兵相助。 两军战于丹阳,几经厮杀,秦军并未占得丝毫便宜,仓皇退却,秦人不甘心失败,使出离间之计破坏楚将关系,再加之朝中奸佞从中作祟,楚国将领之间生出不少龌龊,难免配合不如先前一般亲密。 战场形势往往转瞬之间,就能决定成败,秦军个个击破,大败楚军,将屈丐及裨将逢侯丑等70余将领俘获,押往咸阳。 当着天下诸侯使臣的面,将屈丐斩首示众。东方大国为之一震。 此战秦军斩杀楚军八万,使楚国元气大伤。 开战之前,大将军屈丐,冒死进谏怀王,不可仓促起兵,怀王不听,屈丐跪于朝堂之上,磕头出血,怀王不为所动,执意出兵,屈丐无奈退下。自知此去凶多吉少。 纵使自己不为秦军所杀,也会被朝中奸佞诬陷。楚国是待不下去了,自己尚在襁褓之中的一双女儿,该如何安排,自己一旦不在这个世界上了,谁来照顾她们。 屈丐在临出发的前夜,将自己夫人叫到身边嘱托后事。 “夫人,我此次西行,恐怕再也回不来了”屈丐说道,言语之中,充满了悲凉。 “夫君,为何如此悲悲切切,我大楚持戟百万,将士勇猛,难道还打不过秦军!”夫人问道。 “若是两军对垒,正面搏杀,楚与秦胜负自有天命。但是只怕,我楚国庙堂后院失火啊!”屈丐无可奈何的说道。 “既然如此,我们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我这就去收拾东西,投奔他国”屈夫人说道。 “不可啊夫人,我屈家世代为楚国忠良,又怎能在这国家艰难之时离去,此战纵是粉身碎骨,我也不会离开楚国半步。”屈丐口气是那样的坚毅,对于一个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将军而言,家族的荣耀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 “可是,我们的一双女儿,该怎么办啊?她们还小,总不至于让她们一起陪你去死吧?”屈夫人,已经理解了自己丈夫的意愿,她不愿意改变自己丈夫的决定,可是出于一个做母亲的本能,她又不得不开口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屈丐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满心的愧疚,无法言语。过了今夜,或许再也没有机会表达了。 屈丐离开座位,扑通一声双膝跪地,说道: “夫人,我愧对于你啊!未曾进的作为丈夫的责任,未曾进的作为父亲的责任。”说着涕泗横流,悲从心来。 “你这是做什么啊?”屈夫人,一边将自己的丈夫拉起来,一边早已是泣不成声。 生死离别,人之大劫。 “今夜,你就收拾东西,带着我们的女儿赶往燕国,我有故交在燕国,你们可以去投奔他”,屈丐说话的同时,走到墙边,将一对‘吴钩’取下。 说道:“这对‘吴钩’是当年越王亲手锻造进献楚王的,我征讨南方有功,楚王将此奖赏给我,这对吴钩锻造精良,无出其右者,天下也就这两柄。” 说着将吴钩拔出,屋内顿时寒光闪闪,手柄为紫檀木,上面刻有‘姑苏’二字,其中一把将金丝按压在檀木之中,一只翩翩起舞的凤凰,呼之欲出。另一把采用同样的工艺描绘出,一只腾空而起的巨龙。张牙舞爪,威风凛凛。 “你将它们带在身边,我武将之家,也没有其他东西,等我们的女儿长大了,每人一把,天下大乱,女孩子更应该习武保护自己”说着将吴钩放到夫人的手中。 夫人知道自己的丈夫不会和自己一起离开,赶紧到后堂将女儿抱出来,屈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用手不停的拨弄这两个小宝宝。 小宝宝或许明白了什么,不哭不闹,看着自己的爸爸,和自己玩耍。 屈丐多么希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好让自己能够多陪陪自己的女儿。可是,时间啊!时间啊!你为何走的如此匆忙啊! 不给我这将死之人,多留下片刻的安宁,也让我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屋里的沙漏哗哗的不停,再有几个时辰天就要亮了,老管家赶紧走上前去,说道: “将军,再有几个时辰,天就亮了”。 “奥!知道了”一双姑娘,早已沉沉睡去。 屈丐看看这个,亲亲那个!不舍之情,难以抒怀。可是留在这里必定是死路一条。与其陪自己送葬,倒不如,让她们母子好好活着。 乱世之中,活着!好难!好难!这样的决定,在此刻,并不会因为你是将军,还是普通百姓,变得简单!亲情之间的生离死别,彻骨的痛。 窗外的雨,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风吹的树枝来回摇动,天一亮,自己就要领兵出征,或许再也回不来了。 天啊!为何不能给我一个晴朗的早晨,让我再在朝霞之中,看看我心爱的女人,还有我尚在襁褓中的孩子。 天啊!为何不能让我和他们在一起。 “时候不早了,你们赶紧走吧!”屈丐早已是满脸泪水,屈夫人也是泪水涟涟。 “保重夫君”屈夫人一边说,一边将两个孩子抱上车,侍卫早已将准备的好的车马赶来。 屈丐原本面朝里屋,不想看到这离别的一幕,满眼泪花,泪水如同这屋外的雨滴一般,绵绵不绝。鬼使神差般的转过身来。 “等一等,让我再看一眼我的孩子”屈丐一边说一边从大堂之中跑出来。久久不愿松开的手紧紧的抱着孩子。不住的亲吻她们,粗狂的面容之上,胡须根根!将熟睡中的女儿刺醒了。 天上的雨,孩子的哭声,一场生死的离别。 一个南方大国,由盛极而衰的瞬间。 “哎!”一声叹息,“你们快走吧”大将军见惯了尸横遍野,原本以为铁石心肠,未曾想也是这性情儿女。 车夫扬鞭驾马而去,夫人和侍女一人怀抱一个孩子,透过车窗往回看,久久不愿离去。 屈丐等到车马消失在夜色中,瘫坐在地,抱头痛哭!哭的撕心裂肺。 他在哭自己,一个永远回不了家,永远见不到自己亲人的人。 他在哭楚王,仓促而又不合时宜的出征,被秦国一次次的蒙骗,而不自知,让朝堂之上充斥着无数小人的君王。 他在哭楚军,原本‘问鼎中原’的骁勇悍将,一支开疆扩土的王者之师,将要在自己的带领之下,走向一条不归路。 他在哭楚国,这个兴盛了七百余年的南土大国,将会毁在他们这代人手里,历史的转折就在眼前,自己纵然死了,又有何面目去见那些披荆斩棘,筚路蓝缕的先人们。 人生何尝不是如此,当众人皆醉的时候,清醒是痛苦的!看到自己的国家,一步步的走向衰落,自己却无能为力。 电闪雷鸣之中,暴雨如注,一个身经百战的统兵大将,放声痛哭…… “你就是大将军屈丐的女儿,这柄吴钩是你父亲留给你的对吗?”赢稷一边说,一边将燕姬的吴钩拿在手中。 “对!我就是屈丐的大女儿”燕姬淡淡说道,说出这些积藏于内心多年的话后,自己反倒觉得神清气爽了许多。 “怪不得今天的刺客与你如此想像,那一定是你的妹妹了”赢稷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一个和自己生活多年,育有一女的女人,居然对自己还隐藏了,这样多的秘密。 最关键的一点,自己居然还是她的杀父仇人。虽然这样说不算严谨,但不管怎样,是自己的国家,自己的父辈将她的父亲杀死的。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为何这些年,她都没有出手?’赢稷心中疑惑不解。 对于现在的赢稷来说,虽然不像刚来到燕国时那样,但是不管怎么说,他在秦国的战争机器里,从出生到成长,对他而言,‘世间的一切没有权力所无法改变的’他根本无法真正的理解,什么是‘爱’什么是‘情’。 第八章 夜风吹往昔 美酒赠佳人 秋夜的月光,清冷料峭,泼洒在碧波万顷的海面之上,明媚妖娆。 风从陆上吹来,带着一日的温暖,将点点月光,揉碎在起伏的波涛之间。 一叶扁舟之上,一位绝美的女子,站在船头,风将她一头乌黑的秀发,吹散!女子任凭,发丝遮住双眼,凝神远望,泪痕清晰的挂在脸上,点点泪珠,随风飘远。 船桨不停的摇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一位老者满头白发,或许是整日摆渡的原因,早已将面色吹成了深黑色,深深的皱纹,纵横交错,铭刻着时间的痕迹,岁月的沧桑。最是独特的倒是脸上的刀疤,从眼角一直延伸到嘴角,在清冷的月光之下,给人一种诡异的恐怖。 老者操着一口浓重的楚地方言问道: “小姐,你怎么了,怎么一直不见你说话” 不知道,是海风拍打海浪的声音太过吵闹,还是女子,依然陷入沉思之中,未曾清醒。女子并未回答老者的问话。白发老者抬起头看看女子,依然呆呆的凝神远望,便不再言语,继续划动船桨。 不知走了多久,女子叹息了一声,可能是站累了的缘故吧,随后坐在船舷之上,低头看着水中的月光,船舷经过,惊扰了水中的鱼儿,不时会有鱼儿从水里跃出,啪叽一声再落入水中,将一串串水珠留在姑娘的脸上。水珠混着刚才的泪珠,分不清楚。姑娘并未恼怒,随之将手放下船舷,用手拨弄着海水,调皮的鱼儿从芊芊玉指之间游来游去。 不知玩了多久,姑娘只觉得,腰背酸痛,手也被海水,沁润的冰凉。心事也不像方才那般沉重。 姑娘转过身来,用手撩拨着秀发,将绝美的脸庞,显露在月光之下,轻轻的海风拂过,说不出的温柔妩媚。 “福伯,我来问你一件事情,你可不要骗我”姑娘略带娇羞的问道。 “小姐,你有什么话,尽管问就是了,老奴,自然是不会欺骗小姐的”白发老者浓重的楚国方言混在海风之中,听得好是费力。 “他们不是说,我的姐姐已经死了吗?为何今日,在芦苇荡中,她又出现了,而且还拿着那柄吴钩”姑娘继续盘问到。 突然之间,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白发老者迟迟不肯说话,好似心中有巨石一块,难言之隐,不便透露,但是却又想一吐胸中块垒,从此了无挂碍。内心极大的斗争之中,面容也随着,内心的变化而变化,那条长长的刀疤,在黝黑的脸上,分外明显,来回浮动,阴森,诡异。 姑娘只是用眼神,直直的看着老者,面色凝重,一朵冰冷的玫瑰,高傲的摇曳在海风之中。等待!她在等待!等待她所期待的答案出现。 “这个!小姐!你可不要再提起此事!夫人交代过,不许任何人说起”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白发老者并没有想告诉姑娘实情的意思。 “哼!你们这些人,整日里,就知道这个夫人不让说,那个夫人交代过,不许说。你们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姑娘生气的说着。 “小姐!到时候自然就会知道,何必难为老奴”白发老者略显愧疚的说着。 “福伯,你到底还是不是楚国人?你到底还是不是我屈家的管家?我到底还是不是你一把拉扯大的丫头?”姑娘连珠炮一样的发问,搞的白发老者不知所措。 白发长者无奈的望望海边,脸上的表情有种难以明说的复杂,沉默,良久的沉默。 也许是今夜的月光太过明亮,误以为天已大亮,一群海鸥,从远处的海岛之上飞来,‘啊啊啊…’的叫声打破了此时的沉默。 白发长者,放下手中的船桨,站起身来,抖一抖身上的衣服或许是常年待在海上的缘故,白发长者的衣服虽然已经褪色,但是依旧整洁,干净。 “哎!小姐,你就不要问了,老奴今日说不得,你不要再逼老奴了,等时机成熟的时候,夫人自然会告诉你一切。”老者脸上的刀疤因为此时,长者愧疚的内心,一起变得,狭长。 “哼,真无趣!你不说算了,我还不稀罕听,等我自己去查明白,才不用,你们!哼…”姑娘觉得不管自己怎样盘问,白发长者都不会告诉自己什么的,所以开始胡搅蛮缠,有一句,没一句的胡天海地的聊了起来。 白发长者,看姑娘不再追问,也就放下心来,陪她聊天。 “福伯,船上有酒吗?”姑娘问道。 “有啊!上好的楚国米酒,前些日子,阳城君派人送来的,说是一两酒值一两金子。据说这米酒酿造工艺十分复杂,所选江米,是从西南夜郎国所来,这夜郎国据此有万里之遥”白发长者边说,便抬头看姑娘,发现她在听,好像已经被吸引,所以趁势说道: “夜郎国的山,高耸入云,从来没有人到过山顶,据说是神仙们的居所所在,终年白雪皑皑,若是有人在山脚大声喧哗,惊扰了神仙清修,神仙一怒之下,就会使得山崩地裂,人马转瞬之间,就会尸骨无存。 这些山生的怪异非常,山腰部分,却如塞北一样,牧场片片,牛马无数,一派胡人风习。这些居住在山腰的牧人,整日供奉天神,从不敢大声喧哗,生怕惹恼了神仙,被降下惩罚。 这些胡人最是奇特,早晚穿着羊皮服饰,中午却是男女赤膊,围在篝火傍边吃瓜果。”白发老者,一边说,一边走到船舱之中,撬开底下的甲板,从夹层之中取出一罐米酒。酒器为檀木制成,上面用油漆描绘着精美的图画,单单只从酒器之上观看,此酒定然价值匪浅。 “还有这等奇特的地方,真想去看一看”姑娘或许已经被刚才的描述所打动,竟然情不自禁的开始询问起来。 白发老者看她已经被自己的描述吸引,不像刚才那般胡搅蛮缠,反倒觉得应该继续描述,否则她再一时兴起,不停追问,自己反倒麻烦。所以赶紧说道: “这算什么啊!据老一辈人讲,你站在这边的山上晒太阳,说不定另一边山上的人,正在忙着找地方避雨来,正因为气候如此多变,这种酿酒的江米,又生长在绝壁悬崖之上,故而甚是稀少,每年整个夜郎国也不足百担,再加上山高林密,骡马根本上不去,全靠西南苗人,肩扛手提,从高山之上运出来,翻山越岭,历经数月,才能送到长江边上,再经水路,运到楚国都城郢都,由楚国宫廷酿酒师,亲自蒸煮” “哼.就算是楚王亲自酿造,也不可能一两金子一两啊?”姑娘一脸不屑的问道。 “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昔者,帝女令仪狄作酒而美,进之禹,禹饮而甘之,曰:后世必有以酒亡其国者”白发老者回答道。 “莫非此人是仪狄的后人”姑娘反问道。 “不错!这楚国的酿酒师正是当年给禹帝始作酒醪,变五味的仪狄后人。这酒精选世间八十种,奇珍异果,覆盆子.遍地香.番鬼荔枝.五指橘.波罗蜜.龙功果.金姑娘.毛龙眼.刺角瓜.树番茄.等等 再将其运送到,楚国文明的发祥地荆山之上,风吹雨打,凝集日月精华,历时一千零九十五天,再装入这个精美漆器之中,一两金子一两,甭说普通人家,就是诸侯王,都不一定有机会喝的上来”,白发老者,一边得意的说着,一边将酒倒入两个杯子之中,自己一杯,同时将另一杯送到姑娘手中。 姑娘接过酒,并没有急着要饮酒的意思,眯着小眼睛,看着白发老者,只见白发老者,将酒杯,放在手中,看了又看,看一眼,笑一会儿,看一眼,笑一会儿,接着用手将酒杯来回晃动,酒水在酒杯之中,来回翻转,颜色晶莹剔透,甚是漂亮,晃了一会儿,放到鼻子上,陶醉的深吸一口,微微闭着的眼中,明显感到有一丝亮光发出,如同饿狼发现了猎物,贪婪而又陶醉,当这一切如同程序一般走完,酒杯即将放到嘴边时,姑娘飞起一脚,将白发老者连同酒杯,一起踹到海里去了。 “唉吆!”噗通一声,应声落水。 “哼!看你还敢不敢再拿夫人压我”姑娘坐在船舷之上,一边说,一边用船桨敲打白发老者。 “小姐!快拉我上去,老奴再也不敢了,老奴有眼无珠,冒犯了小姐,还望小姐宽恕”,白发老者一边说一边道歉。 就在说话的工夫,已经喝了好几口海水,按理说老者功夫不再姑娘之下,只是方才只顾着饮酒快活,不曾想被姑娘抽了空子,再加之心疼那杯撒掉的酒,所以言语之中甚是悲切,给人错觉误以为是在道歉,其实还是因为那杯一两金子一两的米酒。 再者说,自己当年跟随夫人,将这对女儿,从楚国带到燕国,期间历经坎坷,十几年朝夕相处,对她宠爱有加,虽然主仆名分 尚在,其实自己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女儿对待。 虽是一奶同胞,姐妹两人判若两人。 姑娘看着也差不多了,说道: “好了,你上来吧”说着将他拉了上来。看着白发老者,湿漉漉的样子,姑娘高兴的开怀大笑,而后说道: “看你还敢不敢再拿夫人压我”说着上前用手撕着耳朵。 “小姐!再也不敢了!”老者赶紧陪着笑脸说道。 “那还差不多,对了!这次回去,行动失败了,我该怎么说”姑娘一边问,一边显得好无奈。 “姑娘放心,一切包在我的身上,到时候我自有办法替你解围”老人说着,言语之中不无自豪之感。 “好吧!我有点累了,等到了,幽弥谷再叫我,我先休息一会儿”姑娘说着,席地而坐,闭目养神。 第九章 碧海丹青神仙居 姑娘坐在那里闭目养神,白发老者,赶紧到小船舱里将湿透了的衣服脱下,换上一件干爽的衣服。一边换衣服,一边还在不住地叹息,‘刚才的那杯酒,掉在海里甚是可惜,甚是可惜,哎!权且以为,给海神进贡了’。 远处的海面之上,一座小岛,忽隐忽现,甚是诡异。旁边的两座小岛,变化更为奇特,一会儿如泰山一般雄伟,一会儿又如黄山一般俊秀,一会儿又犹如华山一般绝险异常。远远望去,三座小岛,此起彼伏,如同三个巨人,站在海里,互相嬉戏打闹。 海风从三座小岛之间吹过,由于两侧高山大石的胁迫,风势瞬间变得异常强大,强大的风势,如同巨龙一般,在山与山之间,呼啸而来,只因今夜月色明朗,看的真切,知道是风,将两侧高山之上的怪石,巨树吹动所致。 若是换做多云阴天的日子,在这远离陆地的苍茫大海之中,此种诡异的声音,定然会吓坏许多经过的船家。 强劲的山风,在山与山之间呼啸,汇聚,积蓄着力量,在入海的地方形成一个个巨大的山谷,成倒三角形,山风在这里如出鞘的利箭一般,直插入海,强大的力量掀起万丈波涛,强大的海浪,排山倒海的气势,直贯长虹。将远处的海水拍打的更远,如涟漪一般,层层环绕。 “小姐,幽弥谷地到了”白发老者,走到姑娘近前,大声说道。 “哎呀!吵死了,福伯,你就不会小点声吗?我早就听到了”姑娘十分不耐烦的站起身来。走到船舱之中,不一会儿 从船舱之中取出一个做工精巧的盒子,将盒子放到甲板之上,从里面轻轻的取出十二块正方形的木板,这些木板皆由有‘东方神木’美誉的乌木做成,乌木又名阴沉木,兼备木的高雅,石的神韵。乌木所得十分不易,历经千年的孕育,可遇不可求,据说可以辟邪驱鬼,延年益寿。历来是价值不菲。 古人有言:“家有乌木半方,胜过财宝数箱”。 最大的一块,每条边长有7.2寸,约合今日的二十四厘米左右,第二块,每条边长6.6寸,约合今日的二十二厘米左右,依次类推每一块递减2厘米左右,最小的一块约合2厘米左右。 接着从怀里取出,一方手帕,将手帕打开,里面是一块象牙制成的小方块,这小方块,甚是奇特,四角缺刻,缺刻四边的长度分别是那些乌木板材当中,所举最小一块的边长的四分之一,二分之一,四分之三和八分之一。 只见姑娘站在船头,手拿木板一端的中心,手臂伸直,眼望天空,乌木板的边缘正对北极星,下边缘则是水平面,姑娘将手中的象牙板与乌木板交替、使用。 一边操作,一边不停的指挥白发老者。 “福伯,今夜是月圆之夜,风浪比往日大的许多,咱们先上东行三百米,再往南行五百米,再往东北方向行走三百米……”姑娘站在船头高声大呼。 现在她们已经离小岛很近,巨大的风浪,使得他们之间的交流变得十分困难。姑娘连手势,动作一起用上。 老人也因为,常年行走的原因,更因为与姑娘多年的默契,一叶小舟在他的手中,平稳顺当的避开,一个又一个,浪头的打击。在巨浪之中,自由的穿梭行驶。 大海弥漫,无边无际,不知东西,只有观看太阳、月亮和星辰而进,牵星术的运用,使得中国人早早的有了驯服海洋这只巨兽的法宝。 在两人的紧密配合之下,不消多时,他们终于穿过这片被称为幽弥谷地的死亡之海。 小船停在了倒三角的谷口,风从头顶吹过,鬼哭狼嚎一般,让人听得惊心动魄,姑娘和白发老者倒是觉得习以为常,并未有多少过激的举动。 “回趟家,都这么麻烦,真不知道,义父他们当初是怎么想的?”姑娘嘟嘟囔囔的说着。 “小姐,咱们‘墨家’被世人尊称为‘无冕之王’,历来行侠仗义,所杀者,不是为富不仁的奸商,就是祸害一国百姓的暴君权臣,这些人,有权有势,而且多有钱财。他们为了报复‘墨家’总会重金收买游侠,来破坏墨家的组织,这些年由于,咱们对秦国暴君权臣的暗杀,秦国的‘飞羽卫’一刻不停的寻找我们, 今日之所以冒险让你去杀赢稷,是因为,‘飞羽卫’前些日子有人冒充墨者,进入幽弥谷地,幸好被我们及时发现,抓了起来,我们从他身上,搜到了公子赢稷的密令腰牌。 巨子和各位执事会商之后,觉得此事非同小可,所以才派出 你我前去,查看。 “有什么好查看的,一箭射死算了,还查什么啊?哼…要不是那小子跑的快,早被我一箭射死了”。姑娘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又开始胡搅蛮缠了。 “小姐,那赢稷的功夫,今日你也领教过了,感觉如何?”白发老者微笑着问道。 姑娘一下子听明白了,这是白发老者在挪揄自己,嘲笑自己做事唐突,非但自己未曾杀了赢稷,反倒差点被人抓住。 姑娘的脸刷的一下子,变得就跟红布一样。赶紧说道: “哼..不理你了”。 “好了,小姐,咱们还是赶紧赶路吧!”白发老者,将小船拖出水面,拉到岸边的灌木丛中隐藏起来。 这一老一小,两个人,来到谷口的石壁之下,老者走到,一块巨石之上,巨石并无其他不同,躺在海边安静的,如同哨兵一下守卫着谷口。白发老者,来到巨石的旁边,口中念念有词,来回走动,走到巨石的一侧,一跃,跳上巨石,轻轻的拍打几下,石壁之上瞬间,可以听到咯吱咯吱的声音,一扇石门从岩壁之上打开。 墨家精通制造,鬼斧神工,将这巨石玩弄于股掌之上。进的石门,眼前的一切一下变得迥然不同,两侧的石壁,明显是由人工开凿而成,一条长长的甬道,来来回回。 出的甬道,所有的道路汇集在一起,如同迷宫一般,来人只能站在上面,不停的计算。下面是万丈悬崖,用作通道的木板,在消息室的控制之下,来回移动,忽而上下,忽而左右,忽而又来回翻转,甭说是过去,就是站在这边,也足以让人心惊胆颤。 姑娘进的门后,与老者站在一起,顺手从怀里,掏出一支罗盘,说道: “福伯,咱们的机关,为何要来回的变换啊,每次回来,我都要在这‘地支九宫’待上好久,才能通过,你去告诉义父,把消息室关掉,省的麻烦”姑娘一边嘟囔,一边用罗盘寻找方向,再在手中,不停的掐算。 “小姐,你有所不知,那些王公贵族,所能收买的游侠死士,大多是些亡命之徒,很少有人读书,更不要说,这地支九宫之法了,就算他们其中有人能够躲过惊涛骇浪,进的幽弥谷地,一时半会,也不可能进的这地支九宫,就算进得来,超过时间没有通过,我们的墨者,就会发现这些外来入侵者,迅速开启消息室内的所有机关,关闭所有暗门,将这些入侵者杀死。”白发老者得意的说着,一边说,一边用手在脖子里,演示了一个杀头的动作。 “呵…这么厉害,那我要是不快一点,岂不是要死在这里了”姑娘一边计算,还不忘顶上一嘴。 “当年,齐康公被自己的臣子田和放逐于临海的海岛上,“食一城,以奉其先祀”,田和寡廉鲜耻自立为国君,是为齐太公,墨家恨其‘无父.无君’的乱逆之举,派出墨者,对其发动袭击。小试惩罚,田和不思悔改,居然派出‘龙摇水鬼’大举进兵我墨家总坛”。老者不停的说着,口气之中甚是自豪。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当年大战‘龙摇水鬼’的那场惊心动魄的大战之中。 “哼!好汉不提当年勇,你先帮我算算,看看,我们怎么过去吧”姑娘一边算,一边开口寻求帮助,虽然是寻求帮助,口气依然还是那样的高高在上。 白发老者走到近前,拿起罗盘,看了一下方位,而后将罗盘一手递给姑娘,自己顺手在怀中取出一物。 只见白发老者拿出的这件物件,呈八边形,分为内外两圈,最中间是文王八卦图,乾.坤.巽.震.坎.离.艮.兑,分列八方,这八方又分别代表,天.地.风.雷.水.火.山.泽。 大小周天,一应事务,统统涵盖其中。这八卦,如同八只手,将宇宙间的万物囊括,八卦互相搭配,变作六十四卦,通过复杂的推演,解释世间的事物。 每个方位之上,又有三根青铜柱与外面的一圈相连,每根柱上又有五棵晶莹剔透的夜明珠,再往外是一圈金边,金边的外面还是那根青铜柱,上面有两颗夜明珠,最外面是一块乌木做成的外壳。 只见白发老者,将这物件拿在手中,口中念念有词 :“天动地静而人有动静之机,天生地成而事有始终之变,故以天为初始,以地为终末,成败皆现于九宫也。控带四时,经纬三才,好了小姐,随我前行”,一边说,一边头前带路不在话下。 “福伯,你手里拿的什么物件,我都算了好久了,怎么你上下几拨弄,反倒算的比我还快”。姑娘满脸疑惑的问道。 “这叫‘文王算盘’你可不要小看它,这世间周天之内的事情,没有它不知道的”,白发老者,笑呵呵的说着,一手托着算盘,一手用手缕着胡须,不无得意。 “奥!原来是这样,你拿过来让我看看眼”姑娘说话的同时早就一步上前,顺手夺了过来。 “哎!哎!小姐不要弄坏了,你轻轻的拿”白发老者,心里这个后悔啊,刚才拿出来显摆干什么,这不被人抢走了,估计‘肉包子打狗,有来无回啊’。 倒是姑娘将算盘拿在手里,之后左右看看,并没有觉得有何新奇的地方,说道: “嗨!我当是什么来,又重又不好玩,还给你吧!”说着一手扔了过来。 白发老者眼疾手快,一把接到手里,心里那个美啊!总算失而复得,人生一大喜事啊! 二人继续往前走,只见一座高山耸立眼前,悬崖峭壁足有百丈,直插霄汉。 这可如何过的啊? 第十章 百丈崖前说龙摇 这一老一小,来到百丈崖前,只见老者从怀中取出火折,点亮火折,在崖壁之下,找寻着什么,搜索了一会儿之后,捡起一块石头,在崖壁之上敲打了几下。 石壁吱吱呀呀开了一道小门,空间很小,只能伸进一只手去,白发老者,伸进手去,不多时从里面拿出一支烟花。 “福伯,咱们还是先不要上去了吧!”姑娘略显难为情的看着白发老者。 白发老者一猜就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也不好戳穿,随口说道: “好啊!这墨家总坛,机关密布,就是这百丈崖下,相对少些,我们权且坐在这里休息一会儿”白发老者一边说,一边将火折熄灭,将烟花,放到旁边的石头之上,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压在烟花之上,以免被风吹走。 “哎!福伯!我刚才听你说‘龙摇水鬼’到底是什么鬼”姑娘随白发老者坐在石头之上,问道。 “说起这‘龙摇水鬼’可是了不得角色。齐国是周天子分封的诸侯国,第一任诸侯,就是辅佐周武王兴兵灭商的姜太公。 太公东来以后,根据当地的风俗,简化礼政,发展工商业,齐国东靠大海,有鱼盐之利的优势,人口迅速增加,成为东方大国。”白发老者侃侃而谈。 “哎吆喂,福伯,你是老太太吗?能不能说重点啊?急死我了”姑娘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好好好,说重点,说重点,这大海就在那里,盐就是从海里舀出的水,晒出来的,人不吃盐,不行,所以利润高的惊人,运到西边的国家,可以换回整车整车的金子,可是这盐,又不是你齐国自己的,周边的国家,自然就眼红,眼红就像抢,近邻的夷人莱侯带兵来抢,鲁国来抢,燕国来抢,齐国一看不是办法啊! 齐桓公时,管仲为相,本着‘作内政而寄军令’的原则,将全国分为二十一个乡,工商之乡六,士乡十五。五乡为一帅,有一万一千人。齐国国君率领中军,齐王最为倚重的两个上卿各率领五乡为左右军。一乡有十连,一连有四里,一里有十轨,一轨有五家。这就是相传的‘参其国,伍其鄙’。 这轨中五家,因为世代居住在一起,福祸相依.利害相同,故而守则同固,战则同强。 ‘龙摇水鬼’就是那些世代在海边依靠打鱼,晒盐为生的人,常年的资源争夺之中,他们早已妇孺皆兵,人人敢死善战。但是他们所晒出的盐,打的鱼,又是齐国重要的外贸资源。每次打仗,必须速战速决,以免耽误生产。 所以‘龙摇水鬼’讲究一击毙命。出手向来稳.准.狠.毒.”白发老者一边说,一边用手在自己脸上的刀疤上摸了一下。 “福伯,你脸上的刀疤,就是拜他们所赐对吗?”姑娘问道,月光洒在脸上,收起那份飞扬跋扈的执拗,关心起人来,还是分外的美丽。 善解人意的女人,总能得到别人更多的尊重。 “对啊!捡回来一条命!当年‘龙摇水鬼’已经被编入了齐王的近身侍卫军,都是精挑细选的强壮之人。这些人个个健壮,力大无比,数百斤的鱼盐,举起来,就如同抱起婴儿一般简单,同时,这些人,水性极好,普天之下,单从水性这一点来说,‘龙摇水鬼’不在吴越人的下面,就我自己而言,反倒觉得比后者,更加厉害。一次潜水足足几个时辰。”白发老人的面部,显得紧张起来,或许当年的那场大战,让自己今日想起,依然是心惊肉跳。 白发老人继续说道: “当年墨者刺伤了田和,田和不思悔过,反倒派遣大军前来征讨,墨家闻警,做了充分的准备。谁曾想,这些‘龙摇水鬼’水性极佳,远在数里之外,就已潜入水中,我们在海面的探子,并未觉察,居然被他们潜入了幽弥谷地。” “那他们肯定被挡在了‘九宫地支’”姑娘被紧张的描述,刺激的面色通红,说道。 “哈哈哈”白发老者哈哈大笑,随之说道: “我的大小姐啊!你以为那些‘龙摇水鬼’像你一样,算个数字,比登天还难啊?” “哼!福伯,你再敢嘲笑我,我把你推倒水里去”姑娘一边说,一边起身来推老者。 白发老人,赶紧闪到一边,说道: “小姐,不要再闹了,老奴不敢了,老奴不敢了,给小姐赔罪了”,说着双手抱拳,施礼。 “这还差不多!”姑娘看到白发老人,已经开始求饶,高兴的坐回石头上,继续听白发老者说那惊心动魄的往事。 “那些‘龙摇水鬼’整日买卖鱼盐,锱铢必较,虽未受过教育,但是对于这数理相同的地支九宫,几经推演,自然难不倒他们,再加之‘龙摇水鬼’倾巢而出,能人众多,不多时,就将这进出之法破解出来。当时因为未曾得到齐**队来犯的具体信息,外围的探子要么早被‘龙摇水鬼’消灭掉了,要么被骗过,未曾发现,所有来犯的信息,总坛一概不知。潜藏在幽弥谷地的墨者,也因为反应不够迅速,而被一一统统割喉而死。 手段之残忍,出手之迅捷,就连整日操演的墨者,都不曾遇见。突然的割喉之后,鲜血喷射出数丈之外,顿时幽弥谷地一片血腥。有的墨者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面部的表情栩栩如生,更有两人,正在攀谈之中,突然被杀,一人正好面对来袭者,瞳孔紧缩,一脸惊愕。背对着来袭者的墨者,依然面带微笑,谈笑依旧。瞬间之内,两人被一人所杀,死者眼中,还互相残留着彼此的影像。 事后查看死者,都是一招毙命,招招命中要害,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都是些好后生,死的可惜啊!”白发老人的眼中充满泪水,仿佛那天的战斗,还在眼前。自己还在惋惜自己的同道中人 。 “那我们墨家,岂不是被他们消灭了”姑娘一脸惊讶的问道。 “傻姑娘,要是被灭了,你我今日又怎么可能在这里说话”老者说着,同时捡起了石头和烟花,将石头顺手扔到悬崖之下,过了好久,才听到一声‘咕咚’。 “福伯,你快说啊!你想急死我啊?”姑娘急切的问道。 “别急!你随我来!”,白发老者说着,将火折从怀里掏出,吹燃,而后将烟花,放到手中,举过头顶,点燃。‘嗖’一声烟花,打入空中。 约莫半柱香的功夫,百丈崖上突然灯火通明,一只大大的竹筐在绳索的牵引之下,缓缓落下。 第十一章 铩羽而归伤心地 这百丈崖,原本就是绝壁,猿猴都无法攀爬,更不要说人了,后来又经过墨家子弟的修缮,更是光秃秃的,如同一面镜子,百丈之高,不要谈攀爬,攀爬的前提是有地方抓握。可这百丈崖毫无立足之地。除非你肋生双翅,否则别想到达山顶。 墨家总坛,就在这百丈崖上。 一个巨大的竹筐从天而降,缓缓的落在两人面前。白发老人,赶紧走上前去,一把拉住筐上的缆绳,说道: “小姐,赶紧上吧!”,姑娘闻声,一跃而上,白发老者,随后上来。 “福伯,你还没有告诉我,后来怎么样了?”姑娘还是天性未改,喜欢刨根问底,好奇之心重的厉害! 白发老者面色凝重,略有怒容说道: “小姐难道忘了,我们墨家的规矩,百丈崖上有问有答,不得随意攀谈。 “奥,嘿嘿,不好意思啊福伯”,姑娘赶紧赔礼道歉。白发老者点头称是。 二人上的竹筐,晃动旁边的缆绳,竹筐离地,缓缓上升,大约离地有五米左右时,从岩壁之上,打开一扇石门,正对着竹筐,并未发现有人,只是一排弩箭寒光闪闪,正对着竹筐,若是此时万箭齐发,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就是大罗神仙转世,也是难逃一死。 突然,里面传出一个声音。问道: “天下之百姓皆上同于天子,而不上同于天,则灾犹未去也。今若天飘风苦雨,溱溱而至者,此天之所以罚百姓之不上同于天者也。试问来人,当以何法处理” 姑娘抱拳施礼说道:“我家先师子墨子有言:‘ “古者圣王为五刑,请以治其民。譬若丝缕之有纪,网罟之有纲,所连收天下之百姓不尚同其上者也。” “不错!我再来问你,子墨子言曰:“仁人之所以为事者,必兴天下之利,除去天下之害,以此为事者也。”然则天下之利何也?天下之害何也?” 姑娘继续答道:“子墨子言曰:“今若国之与国之相攻,家之与家之相篡,人之与人之相贼,君臣不惠忠,父子不慈孝,兄弟不和调,此则天下之害也。” 来者稍安勿躁,还有一事想要请教,随之说道: “然!乃若兼则善矣;虽然,不可行之物也。譬若挈太山越河、济也。” 姑娘面不改色,继续作答: “是非其譬也。夫挈太山而越河、济,可谓毕劫有力矣。自古及今,未有能行之者也;况乎兼相爱、交相利,则与此异,古者圣王行之。”何以知其然?古者禹治天下,西为西河渔窦,以泄渠、孙、皇之水。北为防、原、派,注后之邸、嘑池之窦,洒为底柱,凿为龙门,以利燕代胡貉与西河之民。 东方漏之陆,防孟诸之泽,洒为九浍,以楗东土之水,以利冀州之民。南为江、汉、淮、汝,东流之注五湖之处,以利荆楚、干、越与南夷之民。此言禹之事,吾今行兼矣。 昔者文王之治西土,若日若月,乍光于四方,于西土。不为大国侮小国,不为众庶侮鳏寡,不为暴势夺穑人黍稷狗彘。天屑临文王慈,是以老而无子者,有所得终其寿;连独无兄弟者,有所杂于生人之间;少失其父母者,有所放依而长。此文王之事,则吾今行兼矣。 昔者武王将事泰山,隧传曰:“泰山,有道曾孙周王有事。大事既获,仁人尚作,以祗商、夏、蛮夷丑貉。虽有周亲,不若仁人。万方有罪,维予一人。”此言武王之事,吾今行兼矣。 是故子墨子言曰:“今天下之君子,忠实欲天下之富,而恶其贫;欲天下之治,而恶其乱,当兼相爱、交相利。此圣王之法,天下之治道也,不可不务为也。” “好!不错!来人是我墨家子弟,放行”声音从石门的深处传来,雄浑的声音自丹田而起,惊得姑娘,用手赶紧将耳朵捂住。 说话的功夫,竹筐缓缓上升,二人相视一笑,姑娘眼中不无自豪,白发老者也跟着会心的一笑。竹筐继续上升,云层似乎触手可及,天上的一轮明月越来越大,崖壁之上光秃秃的,却是灯火辉煌,伸手去碰,依旧冰凉,仔细观察才发现,原来都是石头。并没有什么窗户,门,和人居住。 姑娘天性未改,虽然不能说话,但是依旧高兴的用手来回,触摸墙壁,踮起脚尖,想要抓住天上的月亮。白发老者,在一边,静静的站立。突然一阵香风吹过,这香气,深远悠长,一闻之下,难以自拔,如麝香,龙延!不知不觉陶醉其中,顿时觉得两眼沉沉,两人顺势倒在竹筐之中。 等再次醒来时,发觉自己已经躺在灯火通明的大殿之中。姑娘揉揉眼睛,四下观望了一阵。见到自己的义父孟胜正在与一位服饰怪异的人,交谈,只见那个怪模怪样的人,一会儿哭哭啼啼,一会儿放声大哭,自己的义父,不知道和他说了什么,那人居然停止哭泣,反倒站起声来,跪倒在地,磕头不止,自己的义父赶紧将他扶起来,两人又开始喝酒。 自己的母亲,坐在旁边的位子上,同样有个服饰怪异的女人,坐在那里哭泣,母亲拉着她的手,不停的安慰她。只是这女人的服饰好是奇特。 头上一顶凤冠,做工甚是精巧,两只凤凰,活灵活现,上面缀满了名贵的翡翠,珠宝。周身一件楚国云锦,纹理细腻,气势磅礴,如大河之上,奔流不息,上面描绘着楚国荆山的壮美画面。 一轮出生的太阳,将荆山的壮美,映照的分外清晰。对于漂亮衣服的喜爱,可能是女人发自内心的本性。姑娘睁开眼睛,赶紧去看,生怕,人家走了,看不到了。 再看看自己身上的一身夜行衣,还因为,早上与人厮打的过程中,丝丝缕缕的,有些地方居然还破了。刚才只顾着赶路,再加上外面黑暗,并未注意。 这时候在大殿之上,灯火通明,又看到来访者的衣服,如此漂亮顿时觉得羞愧难当。自己赶紧爬起来,却不见白发老者的踪影。 看到姑娘醒来,早有侍女,来到近前温婉的说道: “小姐,你醒了,老爷,夫人,在那边等你” 虽然感觉不好意思,但还是起身随着侍女来到近前。紧走几步,抱拳施礼,而后跪倒在地。说道: “弟子屈凌参拜巨子,参拜母亲大人” “凌儿,你回来了,事情的经过,阿福已经跟我们说了,这边还有客人,你先下去吧,一会儿叫你”。孟胜坐在位子上说道。这孟胜生的高大威武,面容冷峻,不怒自威,孟胜当年在楚国,大将军屈丐与他一面之缘,屈丐临终之前,让夫人和管家阿福,带着两个女儿前来投奔。 墨家诸子百家之中,最为耀眼,却又是最难评判的一家。法家代表人物韩非子,曾经称赞道‘世之显学’,亚圣孟子,曾经不无酸楚的说道‘天下之言,不归杨则归墨’。杨朱是道家思想的代表人物,后面我们还会讲到,今天单讲墨家。 墨子是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个农民出身的哲学家,墨子创立了墨家学说,提出了“兼爱”、“非攻”、“尚贤”、“尚同”、“天志”、“明鬼”、“非命”、“非乐”、“节葬”、“节用”等观点,以兼爱为核心,以节用、尚贤为学说支点。 墨家的信奉者,多以社会底层人士为主,他们以‘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为己任。墨者吃苦耐劳,严以律己。将维护公理与道义看作是义不容辞的责任。 墨者不同于那些坐而论道的百家学派,他们具有强烈的社会实践精神。他们是一个,有组织,有领袖,有学说的学术团体。 墨家的最高领袖,被称为‘巨子’,‘巨子’掌管一切。 墨子死后,墨家学派发生了分裂。有相里氏之墨,邓陵氏之墨,相夫氏之墨。 楚国邓陵子,此派多是‘墨侠’他们以游侠的身份,活动于列国之间,‘墨侠’反对各国的战争,认为这是天下大害,统治者为了一己的私利,而置天下百姓的大利而不顾。严重违背了‘墨家’兼爱.非攻的思想。 ‘墨侠’通过刺杀,袭击等方式铲除那些腐朽的官商豪门。 齐国的相夫子,一群幻想主义者,妄想通过辩论的方式解决争端,他们反对用暴力去解决问题,甚至包括起义,希望能用柔和的方式去获得和平,在那个‘弱肉强食’,凡有血性必有争心的年代里,齐国相夫子一派墨家,如同一条涓涓细流,流到了干涸的沙漠之中。他们的理想,他们的主张,是那样的伟大,却又是那样的脆弱,直至被历史的大潮湮灭在,东周列国的滚滚红尘之中。 秦国的相里勤,一群技术流,相比于相夫子,他们要务实的多,相比于邓陵子,他们没有那么极端。在他们心中传承的是墨家的科学,墨家的技术。 他们依附在秦国这台战争机器之上,不断的完善改进着,墨家的科技与秦国相合作,使得这只老虎插上了腾飞的翅膀,加速了秦国吞并东方诸国的速度。 同时从一方面,将‘天下之大利’实现,国家一统之后,战争与死亡,就会远离普通的黎民百姓。 孟胜就是邓陵子一派的巨子。这些人虽然信奉暴力,杀戮。被列国所不容,但是他们一言九鼎,颇有君子风度。 当年孟胜与屈丐,虽是一面之缘,但是足以托孤。 只见夫人起身说道: “凌儿,福伯已经给你准备饭菜去了,你先到后堂换洗衣服,吃罢饭后,我会派人喊你,你快去吧!我们还有要是相商”。 客人也是起身,夸赞姑娘漂亮,凌洁哪有心思听这些,自己衣衫褴褛,羞臊死了,恨不得赶紧离开。听到义父和母亲这样说道,赶紧道谢离开,不在话下。 屈凌快步闪到后堂,今日这趟差事,原本没有自己什么事,巨子等人商议,只是让福伯,去刺探一下消息,未曾想屈凌心高气傲,死活非要跟着,众人没有办法只好让其前往,可未曾想到,她居然一人提前跑了过去,不等福伯居然擅自行动,还差点被赢稷抓去。 幸好福伯刚才用迷香,将屈凌迷倒,谎称劳累过度,遮掩了过去。孟胜等人,因为有客人在,也就没有过问,只是让屈凌躺在大殿旁边的椅子上休息,才有了开始的一幕。 早有侍女,准备好了热水。 “小姐,热水准备好了”侍女们说道。 “好吧!知道了!你们下去吧”屈凌霸道的说道,同是年龄相仿的人,伺候人的受尽呵斥,当主子的享尽富贵,人也不要埋怨,谁让你不会投胎转世。 早上与赢稷打斗之中,衣服早已被撕扯的不成样子,刚才在大殿之中,自己羞臊难当,现在自己一人,屈凌,将衣衫一件一件的脱下,因为打斗的时候,周身多有伤痕,原本打算洗澡,一碰水反倒有些疼痛。 屈凌随手拿了一条毛巾搭在腰间,在屋里四下找寻金创药。与燕姬虽是一奶同胞,但是这屈凌尚待字闺中,青春艳丽,风姿绰约自是那些少妇所不能比拟的。 一边涂抹,一边想今天发生的事情,姐姐怎么会和仇人赢稷待在一起?这赢稷虽是仇人,倒也长的一表人才,莫不是姐姐被他挟持?但是为何,还要出手救他?对了?那个小孩子是谁?莫不是姐姐已经和他有了鱼水之欢? 想到这里不觉脸颊发红,不住的咒骂自己。‘太不正经了,怎么可以这么想呢?’但是转念一想,如果不经过那些,怎么会有小孩子。 屈凌双手挠头,脸色红晕,‘哎呀!不要想了,羞死人了,还是赶紧洗澡吧’。说着将身上的毛巾拿了下来,转身进入澡盆之中。 “小姐!吃饭了”门外是福伯的声音。或许是真的累了,屈凌在澡盆之中,居然昏昏睡去,要不是福伯来喊,没准就要睡到天亮了。 “小姐!吃饭了!”门外没有听到里面的回音,继续喊道。 屈凌赶紧睁开双眼,才发现,自己居然在澡盆之中,睡着了,水虽然还是温热,但也可以感觉,自己睡了有些时候了。 “知道了!福伯!我这就出去”屈凌在里面喊道。 “那你快一点啊,小姐,要不饭菜一会儿就要凉了”福伯在外面嘱咐道。 “哎呀!知道了!真啰嗦!我在穿衣服!嫌慢,你来给我穿”屈凌觉得福伯催促的太过频繁,生气的说道。 福伯一听,知道大小姐生气了,随口说了一句, “巨子和夫人,一会儿还要有事吩咐,我先退下了”。屈凌在里面,到处找衣服,对于她这个年龄的女孩子,换做平常人家,早就该嫁人,生孩子了,只是夫人一直娇惯,不忍心离开身边。 整日又和墨家的游侠混在一起,所以大大咧咧,虽然长得貌美如花,但是脾气秉性与男孩子,没有区别。就连自己的衣服也是到处乱扔,就这样找了好久才找到合适的衣服,穿上出门。 巨子和夫人,还在前殿和访客说话,吃饭的地方,福伯已经等待多时,见姑娘出来,说道; “姑娘今晚打扮的好漂亮啊!衣服应该找了好久吧?” 女人喜欢被人夸奖,是其本性,屈凌一听福伯夸自己漂亮,心里自然是美滋滋的,但是一听后面的半句,怎么还有其他的意思吗?赶紧问道: “福伯,你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我好久才出来!说!你们谁在偷看我换衣服”说着,站起身来,四下环顾。 侍女们也知道这大小姐,就这么个疯癫的脾气,一个个的捂着嘴偷偷的乐。 福伯问话的时候,手里端着一杯热茶,刚放到嘴边,一听她刚才所说的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将茶水弄了一身,一边用手拍打衣服,一边说: “小祖宗,你可乐死我们了,我们哪敢看您洗澡啊?” 屈凌满色通红的问道: “那你怎么知道,我好久才出来啊!” “唉吆!我的祖宗来,你看看这菜都凉成什么样子了?”说着福伯用筷子,夹起一条海鱼,因为秋凉的缘故,已经黏在盘底,动弹不了了。 屈凌一看,自己觉得好尴尬的,赶紧自己打圆场说; “那还不赶紧去热热,这样吃,还不闹肚子啊?对了福伯,你还没给我讲‘龙摇水鬼’的事来” 福伯一边吩咐侍女们去热菜,一边将身上的茶叶弄去,早有侍女,换上一杯新茶。福伯喝了一口,用手摸摸自己脸上的刀疤说道; “多少年不愿提起,今天既然你想听,我说给你听听!你也长大了该知道一些事情了”。福伯一边说,一边深情的看着这个自己舍命护下的孩子。 “‘龙摇水鬼’出的地支九宫,来的百丈崖前,‘龙摇水鬼’若是单单只是水性好,叫他们水鬼就可以了,偏偏多上这龙摇二字,可见意义非凡。 能上天摇动巨龙,这些水鬼,世代居住在海边,出海打鱼,难免会遇到飓风大浪,每遇到飓风大浪,这些小船被吹得偏离航线不知多少,远离大陆,偶然会遇到小岛。 这些小岛因为终年泡在海里的缘故,四周被海水冲刷的光亮如镜,海风将山石风化的粉碎。这些水鬼为了生存下去,迫不得已,爬到上面,搜素海鸟的鸟蛋为生。经年累月的磨砺,使得他们之中的人,毅力顽强,求生能力不在我墨者之下。 我们墨者穿着草鞋粗布的衣服,喝野菜汤,自己吃再大的苦也是心甘情愿。赴汤蹈火,到死都不会后退半步。这些‘龙摇水鬼’虽然吃的苦,不比咱们少,只可惜做了权贵的鹰犬,齐王的爪牙。面对我们依然凶狠残忍。 “那这百丈崖,岂不是难不倒他们”屈凌焦急的问道。 “是啊!也是天不亡我墨家啊!”白发老人说着,起身走到窗前,侍女们这时候也将热好的饭菜端了上来。 “来来,把这个放到我这里,不是这个,是那个”这个任性的姑娘,挑选着自己喜欢的饭菜,这些年墨家的变化,也是巨大的,白发老者,看着眼前的姑娘,眼神之中,充满了父亲般的慈爱。 “福伯!你快过来吃啊!边吃边说”。姑娘一边说,一边用手抄起桌上的一条烤羊腿,大口大口的咀嚼着,还不停的嘟囔着:“饿死我了!可把我饿死了”。这副吃相很难将貌美如花与姑娘联系在一起。与其说姑娘,倒不如说是,逃难的壮汉,几天几夜没有吃到东西,突然之间,有东西吃了,放开肚皮吃喝。 “慢点吃!慢点吃!”福伯边说边坐在位子上。 “福伯,你赶紧说啊!不耽误事!不耽误事!”自己大吃大喝,还要别人给自己讲故事,真是刁钻古怪的可爱。白发老者,或许已经习以为常,并不计较,自斟自酌起来,看着酒杯,又想起方才的那杯楚国米酒,不觉心底一阵酸疼。 对于嗜酒如命的人来说,如此佳酿,没能喝到嘴里,比借钱不还还要心痛。 “福伯!快说啊!”姑娘一边用手撕扯羊腿,一边催促白发老人。 白发老者喝了一口酒,顺手将酒杯放到桌上,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 “那一年的冬天十分寒冷,在加上远离陆地,就连墨者,都被冻的不轻,所以众人一起围坐在崖顶,燃烧牛粪取暖。本来好好的取暖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大家也许是害怕寂寞,想要通过墨辩,一可以活跃气氛,二来可以使大家忘记寒冷,不至于太过难受。 开始的时候,墨辩进行的相当顺利,大家踊跃发言,一个新来的墨者,因为论点太过极端,受到大家的责难,一时有口难辨,但是此人性情暴躁,愤怒至极的时刻,居然用手拿起烧红的牛粪,就往众人身上打去,大家急忙躲过。 这烧红的牛粪,落下了百丈崖,这从天而降的牛粪,正好打在一个‘龙摇水鬼’的头上,只听的‘唉吆’一声惨叫,不多时‘噗通’一声沉闷的落地声。 ‘不好’有入侵者,所有的墨者赶紧行动起来,纷纷到屋里取出兵器,消息室的墨者,急忙向消息室飞奔。紧张慌乱之中,有些‘龙摇水鬼’已经爬了上来。 多亏了他们爬上来,消耗了体力,要不然咱们还真不是对手”白发老者的手,在不停的颤抖,足见当年的那场大战,对他的影响是多么的深远。 “福伯!你的手怎么了,怎么在不停的颤抖”姑娘停止进食,一脸疑惑的看着白发老者 “没什么!只是当年的场景太过惨烈!多少同门好友,丧命于此”白发长者说着,将一杯斟满的酒,举过头顶,而后泼在地上,说道: “好兄弟们,你们走好” “福伯,你不要说了,我不听了,我不想看到你如此伤心”姑娘虽是顽皮,但是已经觉察到,老者脆弱的内心,白发苍苍,再也经不起,这么大的精神创伤。 说话之间,早有侍女来报, “小姐!福伯!巨子和夫人,请两位过去”。 “好!你去告诉巨子和夫人,我们这就前去”白发老者起身说道。 “诺”侍女退下回话不提。单数这大小姐,办砸了差事,还不知道如何描画,此时听到传唤,一时之间心里没底!赶紧拉住白发老者的衣襟说道: “福伯,我该怎么说啊?义父他们不会惩罚我吧?”姑娘脸上的惊恐,可以看出,墨家的制度还是十分森严的! “哈哈,我已替你搪塞过去了,今夜前去,肯定是那两位客人的事”。白发老者说道。 “那两位客人是谁啊?”姑娘问道。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走”福伯说着,先自己出了门。姑娘一听,福伯早已替自己抗下了这一劫,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愧疚,看着福伯的背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生身父亲,那个万夫莫当的楚国大将军屈丐。呆呆的看着。 “想什么呢!小姐!还不快走!”白发老者,见自己走到门口姑娘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回头问道。 “奥!走”说着起身随白发老者一起赶往前殿。 第十二章行千里谋划大事得秘密悄然西行 这二人出的房门,几经回廊,按说离大殿不远,但这墨家总坛可不是一般地方,处处陷阱,步步机关,稍有不慎,就有性命之忧。 孟胜一派,虽是墨侠居多,但对于墨家技术的传承,一点也不比相夫子一派差。当年‘龙摇水鬼’奇袭墨家总坛,墨家总坛死伤惨重。夫人将这对女儿藏到床下,出来战斗。开始两人还能等待,过了不久,喊杀之声越来越大,小屈凌好奇心重,非要拉着姐姐出来看看,姐姐执拗不过,和她一起出来。 未曾想,一个‘龙摇水鬼’正好从房前经过,一把抓起孩子,就往外跑,吓得小姑娘们嚎啕大哭,福伯听到哭声,赶忙回头看去,发现情势紧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迅速脱离战斗,向这边跑来。 孟胜和夫人也一起飞奔过来,三人将‘龙摇水鬼’围在中间,‘龙摇水鬼’一看逃脱不掉,转而想杀死孩子,值此千钧一发之际,福伯奋不顾身冲向前去,一把抢过孩子,转身之际,来不及躲闪被龙摇水鬼一刀将脸划开,鲜血直流,喷出的鲜血,正好喷到了龙摇水鬼的脸上,一眨眼的功夫,夫人和孟胜从后面,分别一剑,将这‘龙摇水鬼’结果了性命。 夫人和福伯分别抱起孩子,往后山躲避,孟胜在后面组织掩护。消息室里的墨者将进出的机关暗道全部封死。地支九宫也被重新开启,一时之间,进来的‘龙摇水鬼’成了瓮中之鳖,虽是如此,依然强悍善战。 巨子孟胜,不忍心如此下去,登高呼喊: “所有我墨家的弟子,统统进的密道”。所有墨者迅速脱离接触,闪入最近的暗道之中。顺势将所有的灯火熄灭。 百丈崖上只剩下为数不多的的‘龙摇水鬼’,他们站在那里,来回晃动着手中的兵器,眼前却没有一个人。 黑暗之中,原本作为偷袭者的‘龙摇水鬼’一下子,失去了偷袭的对象,自己反倒成了明处的猎物。这些人虽然作战勇猛凶悍,多半是出于保卫自己家园的目的,今天的突袭,多半之人,并不希望前来。到底姜家的齐国,还是田家的齐国,对自己并没有多少关系,自己还是需要打鱼,晒盐才能吃上饭。 经过短暂的慌乱之后,‘龙摇水鬼’聚在一起,围成圆形防御工事,肩并肩,背靠背,刀刃一律向外,警惕的观察着黑暗中的一切。 “你我皆有是普通的劳动者,原本可以相安无事,为何今日前来袭击?杀我墨者?田和无耻之徒,篡权自立,人人得而诛之。|”孟胜站在房顶之上大声说着。 “我等贩夫走卒,捕鱼,晒盐为生,那管得了,是哪只鸟上台,你别装孙子,躲起来,有种出来,爷们再陪你耍耍,好拿着你们的人头回去领金子”.领头的‘龙摇水鬼’放肆的大呼小叫,剩下的人也是哈哈大笑起来,充满了不屑和嘲笑。 “我墨者,原本打算,放你们一条生路,你们为何执迷不悟”孟胜在房顶高声说道。 “呸!去你娘的,楚蛮子”说话之间将手里的武器扔向孟胜,随之向这边杀将过来。 众位墨者执事说道: “巨子!这些人已经走的太远了,回不来了” 短暂的沉默,风呼啸而过,‘龙摇水鬼’眼看就要冲到近前。孟胜一声叹息。 “哎!放箭!启动机关!” 瞬间墙壁之上的弩机,万箭齐发,地下的石板,依次打开,未被射死的‘龙摇水鬼’也被跌入万丈深渊。 杀人立威,经此一仗,墨家虽是死伤惨重,但是声名远播,诸侯国再也不敢擅自前来挑衅,齐国更是将此处的沿岸百姓迁往他处。 自那时开始,墨家的百丈崖上,有了问答的环节,地支九宫也变的错综复杂,百丈崖也重新被人为的打磨干净。 两人来到大殿之上,客人早已退下休息。孟胜与夫人正在说着什么,看他们进来,说道: “凌儿,福伯赶紧过来,各位执事一会儿就到,咱们先谋划一下” 两人因为没有外人在场的缘故,也就没那么多顾及,几步上前,来到近前。见到二人坐下,夫人先开口说话: “你们可知,今日前来的二人是谁?” “从服饰装扮之上,不像是中原人,倒有些与我楚国西北的蜀人,有几分相似”福伯开口说道。 “福伯,不愧为老江湖了,确实是蜀人,那你或许已经知道此人是谁了?”。孟胜开口问道。 “这个?属下只是猜测,并未有确切的答案?”福伯略显无奈的回答道。 “哎呀!义父,你还是赶紧说吧,我们才刚到,又没和他们说过话,怎么知道他们是谁?”。屈凌待在一旁插不上话,早就有些急躁,所以开口问道。 “凌儿,不得无理,今日是我墨家巨子,召集各位执事来此议论大事,原本没你什么事情,只因你此次前去打探消息有功,你义父才破例让你参见,一来是历练你,二来你也说说此次前去刺探的情报,你怎可如此毛毛躁躁,成何体统,一会儿还不让各位执事耻笑?”夫人坐在位子上,端庄大方,说话还是那样的令人信服。 “是!女儿知错了”屈凌听到自己的母亲教诲自己赶紧起身行礼,赔罪认错。 “夫人,凌儿,还是小孩子!不要与她过分计较!”,虽是养父,孟胜对待这个女儿,视同己出,并未有不一样的地方。反倒是多了一些溺爱。 孟胜接过话头说道: “这二人是蜀国国相陈庄夫妇,此次前来是想联合我墨家。意图行刺秦王,使秦国能够撤出巴蜀,怎奈何东方诸国,对此极其冷遇,多以路途遥远为由,拒绝参加行动。” 说话之间,早有侍女来报, “禀报巨子,各位执事,已在门外等候,是否请他们进来” 孟胜停下话头说道: “赶紧有请,你们先考虑一下,我墨家尚同,一会儿各位执事肯定会有不同看法,你们先听听其他墨者的意思,万不可草率发言”,说着用手摸摸屈凌的头发,对这个养女的爱!更多的是对已经故去屈丐的怀念,还有感激夫人为这个组织所付出的努力。自己一介武夫,要是没有夫人的谋划组织,自己是很难做到巨子的位子上的。再加上小姑娘聪明可爱,虽然有些跋扈嚣张,但在长辈的眼里,并不为过。 说话之间,各位执事鱼贯而入,墨家都是社会底层的人群参加,所以衣服装饰,也是千差万别,更因为墨家主张,苦练修行,一视同仁,所以多半墨者执事也和众位墨者一样,短衣草鞋。 孟胜起身,来到大殿之中,墨家议论事情的时候,所有人围坐一起,并未有权利,地位的差别,巨子也不能例外。夫人,福伯还有屈凌一起随孟胜走下座位。 “参见巨子,夫人”众位执事行礼问道。 “大家都来了,今日将大家召集起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跟大家议论一下”。孟胜说道,随之坐到地上,众位墨家执事,看到巨子坐下,也都随之坐下。 “巨子!有何事需要,我等一起‘墨辩’”。耕柱子边坐边问道。 看着大家都已立地而坐,孟胜起身说道: “秦国占领巴蜀之后,继续推行秦国新法,残害巴蜀百姓,又派遣李冰修造都江堰,压迫巴蜀民众做苦力,死伤无数,毁坏蜀人宗庙。秦国占领巴蜀之后,土地扩展千里,又兼得粮食丰足,对待东方诸国的态度,更加飞扬跋扈,动不动就以开战相要挟,东方百姓苦不堪言,天下苦秦久矣。 蜀国国君派遣国相陈庄夫妇,前往东方,求救于东方诸国,诸子百家,今夜已来到我墨家总坛,诸位以为如何?” “这还不简单,巨子让我进的咸阳,我一定将那武王嬴荡的脑袋碾碎。”一位墨家执事说道,但见这位墨者,身高足有两米,虎背熊腰,四肢粗壮,就连手腕处,也足已赶上普通人的大腿,由于双脚过于庞大,已经没有合适的草鞋装着,所以只能赤着脚走路。声音洪亮,犹如寺庙里的洪钟,震得在座的各位,纷纷用手揉搓耳朵。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齐国大力士孟说,孟说孔武有力,当年在齐国都城临淄充当孟尝君的食客,一餐之内,就能吃掉一只肥羊,众人视其为魔鬼,孟尝君见他生的如此雄壮,食量虽大,但是力能扛鼎,甚为欢欣,特意赐给他一处田宅,供他使用。 孟说是出了名的孝子,看到自己在临淄已有了立足之地,欢喜不已,决定回来家接她的老母亲到临淄享福。 孟说跟孟尝君说: “我有幸能够得到你的赏识,现在有了田宅,也算是富有的人了,可是我的老母亲依然,生活在没有房顶的屋子里,每晚都有星星陪着睡觉,如果再有风雨的天气,整晚都无法入睡。我听说,自己富贵了,而忘记自己的父母,是极其不道德的行为,如禽兽没有分别,今天我特意来向您请假回乡,接来我的老母亲,一来可以整日见到自己的母亲,二来作为子女,也可以早晚为她进奉一些松香甜软的食物。” 孟尝君说:“善良的人总会有好的归宿,我真的替你的老母亲感到骄傲。同时也为自己感到骄傲,能够有你这样孝敬父母的人,常伴左右。我听人说,能够善待父母的人,就能够善待自己的朋友,能够孝敬父母的人,就能够为知己去死。孟说!你是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今天我送你十两金子,作为路上所需的盘缠。”说着命人从府中取出十两金子送给孟说。 “我未曾给您带来丝毫的利益,你却如此器重于我,又怎能不使我为你慷慨去死呢?这十两金子,我不能要!因为我的家里还有老母亲,我无法抛下她,而随您跋涉千里。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孟说说着将金子放在了地上。 “真乃壮士也,来人取酒,我与壮士痛饮一碗,等待壮士早日归来”孟尝君边说,边将酒水一饮而尽。 孟说起身告辞。 人世的事,总是那样的离奇波折,孟说回家接自己的母亲到临淄安享清福,本没有错,却无意之中将自己的老母送入了黄泉路。 孟说背着老母途径一片山林,老母口渴难耐,孟说将老母放在路边,到河边取水,未曾想被占山的强盗杀害。孟说取水回来见自己的老母身首异处,行囊包裹,被洗劫一空。 一气之下,循着强盗回去的路线寻找,找到了一个村子,这些强盗,原是此地的山民,见财起意,本想抢的钱财就走,怎奈何孟母,性情刚烈,不肯就范,山民无意之中失手杀人。 孟说哪里管得了这些,一怒之下,将全村数十口人尽皆杀死。也是一怒之下的冲动之举。事后后悔不已,若是回的临淄,定然会给孟尝君惹得一身麻烦,逃亡他国,自己于心不忍,杀人者,死有余辜,但是那些无辜之人,何罪之有。今日反被自己残忍杀害。 孟说自知罪孽深重,找的一条绳索挂在树上,想要就此了结了自己的生命。 说来也是机缘巧合,天不亡人,正赶上夫人南下楚国祭奠亡夫屈丐路过此地,将他救下。带回了墨家总坛,孟说将自己的遭遇,和一时冲动误杀好人的事情说给夫人听。 夫人对他说: “大丈夫生立在天地之间,何人不曾犯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而今天下大乱,皆因贵族之间,为了自己的私利,而不把百姓的疾苦,放在身上,苛政猛如虎,才使得这些人,不得不铤而走险,最终铸成大错。这一切的根源所在是,列国的征伐所致。” 孟说经夫人一番教诲,顿时如醍醐灌顶一般,决定留在墨家,充当墨侠,为天下苍生,诛杀暴君权臣。 “孟说!不可鲁莽!先听听其他墨者的看法”夫人说道。孟说见到夫人开口,自然不再言语。 “巴蜀小国,与我相距万里救他又有何用?再者我听说当年秦军出兵伐蜀,道路险阻,山重水复,沟壑纵横,蜿蜓崎岖,最为奇险。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司马错无计可施,张仪献计策于秦王,秦王命人打造五头石牛放到蜀国边境,夜里偷偷在石牛屁股上放上金子,谎称石牛每日都能产金无数,说是要送给蜀王作为礼品。 这蜀王鼠目寸光,不知是计,居然派出大力士,在死伤无数的前提下,开凿出了蜀道。 拉金子的石牛没得到,反倒被秦军几万精兵,打的亡了国!这等人等救他做什么?与我墨家在一起还跌了咱们的身价”。耕柱子大声说道,从他的言辞之中不难看出,这是一个极其骄傲自负的人。 众人听他说的不无道理,纷纷点头称是。孟胜见耕柱子如此嚣张,毫不谦虚,有些违背墨家的宗旨,身为巨子,自己有责任规劝自己的门人。孟胜说道: “耕柱子,我来问你,我有一匹千里马,还有一头耕牛,今天我要到秦国去,我是该骑马?还是骑牛?” “巨子,当然是要骑马了,千里马日行千里,牛怎么可以比的了”。耕柱子回答道。 “耕柱子,那我再来问你,我有良田百亩,春来播种,需要翻耕土地,是用马?还是用牛?”孟胜继续问道。 “巨子,当然用牛,牛力气大,肯吃苦。是马所不能比的”。耕柱子说道。 “那我今天让千里马耕田,让耕牛驮着我去秦国,你们能说,马不是千里马?牛不是好耕牛吗?”孟胜继续询问耕柱子。 一阵沉默之后,耕柱子幡然醒悟,面有愧色的说道: “巨子,我明白了,我不该如此猖狂,以自己的眼光,来评判事物的对错,更不能将自己的长处和别人的短处相比较,还请诸位墨者引以为戒”。耕柱子坦诚不公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众位墨者纷纷点头称是。夫人见大家的意见已经发生了偏转,自己再加上一把火,就能扭转局势。所以开口说道: “诸位,我有话说。秦国占领巴蜀,国土扩展千里,李冰都江堰修筑成功以后,巴蜀之地,变成了秦国的粮仓,为东进中原打下了坚实的物质基础。巴蜀之地物产丰饶,胶漆之材,车甲之俸,数不胜数。又将巴蜀的精兵悍将抽调入关中,寻机东进。东方诸国,鼠目寸光,不识大体。 若是能将秦军赶出巴蜀,秦国将失去稳定的战略大后方,秦国的物资储备,当不足以支撑它的对外战争。秦国的国力也不足以支撑它的‘连横’策略。 东方诸国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将秦国围困在函谷关里,让他在西域胡人那里称王称霸好了。我关东百姓也不用,惨死杀场,也可以安居乐业。 今日蜀王派遣陈庄夫妇前来联合东方诸国,希望东方诸国,能够起兵相应。这些王公贵族,未能远谋,贪图眼前的安逸富贵,置天下苍生于不顾,拒绝了蜀王的邀请。 我墨家被世人尊为‘无冕之王’皆因我等以天下之利为利,以天下之害为害。所以才受到世人的尊崇。 我墨者不能置天下苍生而不顾,今日我等希望众位执事,能够认清时局,以大局为重” 众人听得夫人所言,句句在理,不觉纷纷点头称是。 孟说站起来说道: “我愿意进入秦国,杀死秦武王嬴荡,扰乱秦国的朝堂”。众位墨者起初还分为两派,各执一词,现在意见基本统一,决定联合蜀王,刺杀秦武王嬴荡,相应蜀国的起义运动。 孟胜一看大家群情激愤,赶紧起身说道: “屈凌今日刚刚从,秦公子赢稷的住处赶回来,对于秦国的事情多少有些了解,屈凌你还不赶紧将你知道的情况,当着众位执事的面,说一说”。 刚才屈凌就准备发言,奈何这些人,多是长辈,自己又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场合,更加之开始的时候孟胜早有嘱咐,所以自己迟迟没有说话,现在听到义父喊自己的名字。高兴的一跃而起,旁人都是慢慢起身,她这突然的站起来,倒把身旁的人,惊吓的不轻。 “小姐!你慢点!”福伯在一边拉着屈凌的衣襟说道。 “没事!我知道”。由于坐的时间太久,突然起身,一下子头脑充血,差点跌倒在地,好尴尬的感觉啊!所以笑脸变得通红。但是毕竟轮到自己发言了,总不能等到脸不红再说吧。所以还是硬着头皮说起来: “秦国公子,虽然是在列国作为人质,但是他们行动自由,而且大多拥有财宝无数,多是用来收买那些权贵,为他们刺探情报,还有就是收买游侠,为他们卖命。这些公子的侍卫,虽然都是普通人打扮,但是个个身手了得,估计因该是‘飞羽骑’的人,还有‘飞羽卫’多以这些住所,为联络基地。及时的汇总,收发往来信息。 今日我们如果想要,进入咸阳,而不被‘飞羽卫’察觉,要么将沿途‘飞羽卫’收拾掉,要么派出少量墨者进入咸阳,不要暴露目标” 夫人和孟胜相互看了一眼,心想这姑娘虽然顽皮,没想到墨辨起来居然是头头是道。 “这沿途击杀‘飞羽卫’一来耗费时间,二来容易暴露,三来若是被他们纠缠,恐怕到不了咸阳,就被人抓了起来。还是我自己一人前往如何?”孟说站起身来说道。 巨子考虑了一下,说道: “大家如无异议,今天咱们暂且到这里,天色不早,明日咱们再做计较如何”。众人一愣,不知道这巨子到底唱得那一出戏,纷纷起身告辞,回房休息不再话下。 第十三章 虚虚实实真真假庙堂之上起纷争 众人退出以后,屈凌疑惑不解,事情已经如此明朗,义父为何不能早做决断。正要起身询问,反被福伯一手拉住,摇头示意不可乱说,屈凌何等机敏聪慧之人,当然也就不再说话,虽不明白,但还是将到嘴的话,憋了回去。 一夜无事,众人早早睡去,权且不提。 第二天一早醒来,屈凌还在被窝里熟睡,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她惊醒。屈凌赶紧起床,穿好衣服,开门一看,居然是自己的母亲。 “母亲,你起的好早啊!姑娘给您请安了”说着就要下跪行礼。 “好了!好了!看把你能的,还会行礼了,去了一趟燕国长本事了”。夫人高兴的将屈凌拉起来,嘴角的笑容可以看得出,她对自己的女儿今天,包括昨天的表现是相当满意的。夫人左右看了一下,见没有人,进的门来,顺手将房门关上。 拉着女儿的手走到床边坐下,缓缓的开口问道; “凌儿,我来问你,你可见到了你的姐姐?她还好吗?”夫人关切的询问道。 “这个!”屈凌一开始并不知道福伯怎么向母亲汇报的情况,昨夜墨辨的时候,也没有提起此事,早知道这样应该提前问问福伯好了,此时母亲突然问起,自己一时手足无措,根本不知道从何说起,所以沉默片刻之后,说道: “福伯,不是已经告诉你们了吗?您怎么还要问啊?” “就你和福伯,那点把戏,骗得了巨子,还能瞒得住我的眼睛,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娘一手把你拉扯大,你有什么心思,还能逃得过,我的眼睛,说吧!你姐姐还好吗?这些年怎么样了?”夫人眼神之中略带急切。 屈凌一看自己的这套把戏,在母亲,面前根本玩不转,所以也只能实话实说起来。 “母亲!姐姐很好!我看他怀里抱着个孩子!孩子喊她妈妈!”屈凌说道。 听到这里,夫人高兴的眼中都有泪水溢出,高兴的问道: “是吗?我当外婆了!你父亲若是泉下有知,不知该有多高兴!我们屈家有后了。”母爱的天性在隔代之间,显得更加细腻。夫人赶忙问道: “男孩还是女孩?多大了?长得漂亮吗?” “隔得太远,看不出男女,只是见得孩子,眉心之间有一红色胎记,状如烈火,甚是奇特!也就是一岁多,不到两岁的样子”屈凌一边说,一边用手描绘出一团火的样子! 夫人边听,边用手不停的掐算,口中不停的嘀咕: “我想应该是个姑娘,而且这个姑娘,长大之后,肯定有了不起的成就” “您又没见到,怎么可能知道男女啊!”屈凌不屑一顾的说着,小嘴翘得老高说道: “母亲什么时候,也会算命了?您老人家受累给我也掐算掐算。” “死丫头,净拿你母亲开玩笑!”边说边用手拍打自己的女儿。 屈凌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不再躲闪,仍凭母亲拍打,夫人一看姑娘不再躲闪,自己也是一愣。心里还泛起了嘀咕,这姑娘这是怎么了,怎么不躲闪啊? 只见屈凌一脸严肃的抬起头来,问道: “母亲,我来问你,为何要骗我说,姐姐已经死了” 夫人沉默了片刻知道今天再也瞒不下去了,开口对自己的姑娘说道: “你可还记得,当日那个假扮墨者的‘飞羽卫’在我墨家总坛被抓?” “记得!怎么了,不是已经被抓住了吗?”屈凌问道。 “姑娘,你还是小啊!涉世未深,三年之前,我墨家就出了内鬼,一直潜伏在总舵之中,墨家的风吹草动,天下诸国尽人皆知。你姐姐为了查出内鬼,不得不以,失足坠入百丈崖为由,离开墨家总坛,秘密查访,最后发现一切消息都在秦公子赢稷的身上汇集,所以才潜伏到他的身边。 未曾想两人居然有了感情,还有了孩子,真是不知道你姐姐是怎么想的” 屈凌赶紧问道: “母亲,查出内鬼是谁了吗?” 夫人说道: “已经有了一些眉目,今日前来,就是为了此事” 屈凌说道: “母亲您有何吩咐,尽管说就是,为了擒拿内鬼,凌儿在所不辞”一边说,一边还打出一个壮士抱拳的姿势。 夫人看着眼前的女儿,知道她已经开始慢慢长大,等到真正成熟,还有相当的一段路要走,但是她已经在路上,不停的历练,不停的完善,总有一天,会找到属于自己的舞台,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土地并且开出最美的花朵。 “昨夜墨辨,事关重大,巨子和我一时之间,还不能判断谁是内鬼,所以并未作出明确指令,就是不想打草惊蛇,引起对方的注意。昨夜我已经和巨子商议明确,今夜由你和孟说护送陈庄夫妇回蜀为由,秘密西行,你们先到临淄,在那里楚国阳城君的人,会在那里接应你们,将你们扮作西行贩盐的客商,一路不要做任何停留,直奔洛阳,等到了洛阳,陈庄夫妇会南下楚国郢都,在那里乘船西进,返回蜀国报告蜀王,同时发动起义。你与孟说一路西行不要停留,入函谷关直奔咸阳。秦国法律森严,东方旅客都要登记造册。 所以你们到达咸阳以后,不可擅自行动,你们先住在秦国市坊的‘古风酒楼’之中,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出来联系你们。 一切行动,都需要听后指令,万万不可擅自行动。知道吗?”夫人说这话的时候,站在自己面前的仿佛已经不再是自己的女儿,而是一个真正的墨者,一个面对死亡连脚后跟,都不会往回挪动半步的墨者。 与此同时,一场关乎中国历史发展走向的辩论,在秦国的朝堂之上展开。关于是否进军中原夺取周王朝统治权的辩论!双方各持己见,一时之间难以权衡,秦武王嬴荡端坐在朝堂之上,仔细听取着各方的意见。 张仪率先走出,这位‘一言之辩,重于九鼎之宝;三寸之舌,强于百万雄师’的前朝重臣。等到了新朝代,已经觉察到了风向,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当初自己听信宣太后的许诺,期望能够使公子赢稷登基,怎奈何,未能如愿,但却在秦武王嬴荡的心里留下了,极大的阴影。而今新主登基,张仪想着如何能够立功赢得武王的宠幸,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 “大王!周德虽衰,天命未改!今日进兵中原夺取周王室的天下,臣下以为万万不可?”张仪说道。 “啊哦!张子,寡人听说你在先王时期,就曾经不断地鼓动先王,东出函谷,‘挟天子以令诸侯’,与司马错将军争得面红耳赤。今日为何,却唱起了反调”。秦武王自来不喜欢张仪,这一派的纵横家,手无缚鸡之力,文不能写出锦绣文章,武不能上马杀敌,整日里就知道在君王身边,嚼舌根子,拿着自己的观点鼓动怂恿君王,还美其名曰;献言献策。 “大王,此一时彼一时也,先王在时,东方诸国相互征伐,无暇西顾,我大秦国力也无法与今日相提并论,东出函谷,‘挟天子以令诸侯’是当时的最佳选择。 当年齐桓公之所以能成霸业,皆因为管仲所提出的‘尊王攘夷’的策略,借助周天子的权威来震慑和威服诸侯,并帮助天子树立威望打击不臣服的四夷。 而今列国之中,我秦国一家独大,东方诸国为求自保,相互抱团,形成合纵之势。已有先例。 而今若是我大秦主力东出函谷,兵进中原,势必会引起东方诸国的恐慌,生死存亡之际,再次走向‘合纵’,我大秦帝国,多年以来苦心经营的‘连横’之策,必将毁于一旦。 东出洛阳,必经韩国宜阳,宜阳八里之城,带甲十万,粮食堆积如山,可以食用数年。韩国地方千里,北有巩、洛、成皋那样的坚固的地方,西有宜阳、常阪那样的险要,东有宛、穰、洧水,南有陵山。方圆千里,精兵数十万。天下精良武器都出自韩国。溪子、少府、时力、距来等弓,能够射出六百步之远;韩国的剑戟都出自冥山、棠溪、墨阳、合伯,邓师、宛冯、龙渊、大阿等宝剑都能够砍断牛马,刺中鹄雁,击溃强敌;至于盔甲、盾牌、皮靴、护具,无不具备。凭韩军的勇猛,武器的精良,完全能够以一当百。 我大军东出函谷。兵力少,杯水车薪不足以成事。兵力多,必然造成后方空虚,近来斥候密报,蜀国国相陈庄夫妇,经楚国秘密东行,联络东方诸国。此间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大秦不可不防。 若我大军与韩国形成胶着,魏国乘势来犯,我将如何应对?‘魏武卒’天下劲旅,当年吴起凭借五万河西军的魏武卒,大战我秦军五十万主力,历经大战七十二,全胜六十四,其余不分胜负。我秦军的尸骨至今残留在河西啊?”。张仪声情并茂的演讲,不愧为战国最为出色的纵横家。 一下子将朝堂之上的风气扭转。 秦武王一看局势瞬间形成了一边倒,赶紧说道: “张子,好口才,寡人钦佩之至,你且退下休息,”说话之间秦武王嬴荡,站起身来,这个高大帅气的秦国新君,原以为孔武有力之人,皆是满目丑陋之辈,未曾想,还有如此英俊潇洒的君王。 嬴荡看着张仪进入朝班站住,缓缓的开口说道: “寡人生平有个小小的愿望,希望能够坐着车子,经过三川,到达大周的都城洛阳,去看一看九鼎的模样,就算是死,也是心甘情愿啊!”说着不无感慨的看着大殿之下的众位臣工。 这大殿之中的人,皆是人中龙凤,人精中的人精,一下听出了,秦武王嬴荡的弦外之音。 张仪也在暗暗叫苦,‘坏了,今日恐怕凶多吉少,原以为能够说动武王,不要贸然出兵,破坏了‘连横’的国策,没成想这武王居然执意要灭掉周天子”。 张仪紧走两步,准备再对秦王展开一统说教,能够使他改变主意,正欲开口,却听得另一个声音,这个声音的发出,对于张仪来说,无疑是致命的。张仪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张仪!你这个无耻的小人,寡廉鲜耻,最不讲信用,反反复复为了自己能够得到君主的恩宠,不择手段,不惜出卖自己的朋友,自己的国家。我大秦庙堂若是,再让你这样的人待在这里,岂不是要让天下人笑掉大牙!”,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智囊”樗里疾,樗里疾又称樗里子、严君疾,战国中期秦国宗室、将领,秦孝公庶子,秦惠文王异母弟,秦武王嬴荡的叔叔,因足智多谋,绰号“智囊”,被后世堪舆家尊之为“樗里先师”。 当年樗里疾险遭张仪陷害,差点失去性命,幸亏宗室之人多有求情者,樗里疾才仓皇逃出秦国,躲过一劫,狼狈不堪,引为平生耻辱,发誓与张仪不共戴天。 秦武王嬴荡登基之后,樗里疾才回到秦国的朝堂之上。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张仪当年客居秦国,仗着先王的宠幸,作威作福,飞扬跋扈,又加上嘴上无德,不知得罪了多少权贵重臣。 这秦惠文王驾鹤西归,张仪自然没了靠山。那些平日里受尽张仪欺凌的大臣们,一看樗里疾挑头批判张仪,那还不赶紧上前煽风点火,一吐心中不快。 一时之间整个秦国朝堂,变成了讨伐张仪的阵地,大家七嘴八舌张罗着张仪的过失,一桩桩一幕幕,有的,没的,什么事难听说什么,什么事见不得人说什么,管他是不是张仪做的,今天你就全兜着吧。 什么月黑风高夜里调戏寡妇,到市场买东西不给钱,到酒店里赊账,偷看侍女洗澡。 张仪心里那个憋屈啊!‘我有那么不堪吗?你们这群小人,看我今天失了势,一个个的落井下石。也没个人出来帮我说句话’ 秦武王嬴荡这个乐啊!偷偷的抿着嘴笑,自己虽然不喜欢张仪,但是张仪不管怎么说,也是先王的宠臣,也为大秦帝国的崛起居功至伟,自己虽然心里也想骂张仪,总不能先王尸骨未寒,就把人家的宠臣骂个狗血淋头吧。再说自己身为王侯,和大臣们搅合在一起对骂,传扬出去,还不被天下人笑掉大牙啊。 反正自己不能骂,那就看着别人骂,自己也能跟着出出气,反正也没什么事。 张仪可不这么想,张仪抬头看看秦武王嬴荡正在那里偷偷的乐,心想坏了,张仪自己心里清楚啊,这一朝天子一朝臣,武王本来就不喜欢自己,再加上今日樗里疾在朝堂之上的这一闹,自己恐怕是在秦国呆不下去了。 得想个法子离开秦国,要不然,今天他们敢骂我,明天就敢杀我,再说秦武王嬴荡喜欢偏听偏信。有一年秦武王生病,秦武王周围的人说: “君王的病好奇怪,在耳朵的前面,眼睛的下面,未必能治好。如果弄不好反而会使耳朵听不清,眼睛看不见。” 秦武王把这话告诉了医生,医生听了很生气,把治病的砭石重重的摔在地上,说: “君王一边同懂医术的人商量治病,一边又同不懂医道的人一道败坏事情,干扰治疗,假使像这样掌管秦国的内政,君王的一个重大举措随时都有亡国的危险。“ 张仪的大脑飞速的旋转着,看来今日得想个体面的理由离开秦国,否则性命不保啊! 心头一亮,对了,不如这样!看张仪如何巧计脱身,观秦国庙堂何去何从。 第十四章 张仪妙计巧脱身 话说张仪已经觉察到了身边的变化,失去了秦惠文王这座靠山,自己在秦国的历史就要灰飞烟灭,若不能激流勇退,搞不好就要身首异处。 张仪不愧为经久官场的老手,对于改变自身处境有着极高的天赋,他迅速阻止自己的支持者与反对者争辩,自己默不作声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秦武王嬴荡还在上面偷着乐,希望群臣使劲骂张仪,好让张仪出丑,也很期待张仪能够舌战群雄,展示一下自己的舌辩之才。 “都说张仪厉害,也没亲眼见过,倒是希望今日张仪能够爆发一下,也好让寡人见识见识鬼谷子的高徒如何纵横捭阖。”秦武王嬴荡心里不停的盘算着。人就是这样,看热闹的,没一个嫌事大的,事越大才越有看头不是吗? 刚才张仪阻止自己的支持者与反对者对骂,樗里疾这伙人,一下子紧张起来,以为张仪自己要亲自上阵,一个个的如临大敌,手心里的汗都攥出来了,要论打仗,几十个张仪自己都不会眨一下眼,只是这庙堂之上,是不能动兵器的。论起口才,这一群人加起来,也不是张仪一人的对手。 什么楚王,韩王,魏王,齐王,燕王,都是些什么级别的人啊!哪一个不是被张仪说的神魂颠倒,不分黑白啊!就凭自己这些瞎编乱造的胡诌八扯,上不了台面的事情,跟人家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 秦武王嬴荡,居高临下,看得真切,心想: “吆喝!看来老头子被人骂烦了,准备还击了”心里想着,赶紧将身子坐好,屁股不自觉的往前挪了挪。希望不要错过张仪的雄辩大论。 等了好久,也不见张仪说话,大殿之中,原本激烈的争吵,变得零零碎碎,最后以张仪为圆点,不断往外,声音一步步的减小,最后整个大殿之中,居然没有一个人说话,银针落地都能听得真切。 各人心怀鬼胎,不知道张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樗里疾一伙人更加紧张,但也不敢贸然发起进攻,张仪执掌秦国大权多年,谁敢保证,自己的把柄没有被他抓住,若是仓促出头,搞不好没把张仪搬到,反倒惹恼了张仪,张仪再将那些把柄添油加醋的在大殿上一吆喝,估计自己也就完了。 张仪的拥护者,因为是跟随张仪,而且是既得利益者,张仪若是倒了,自己也就随之失去了,现在的权势,自然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原本是在讨论到底出不出兵的问题,现在倒好,成了秦国朝堂之上的内战。 秦武王嬴荡屁股都快从椅子上挪下来了,开始他还以为,张仪站在那里,嘀嘀咕咕的攻击别人,大殿里太吵,自己听不清楚,自己又不好意思走下来听,这要传扬出去,还不让人笑话,自己身为一国的君王,为了听自己臣子吵架,连朝会都不支持了,位子都不坐了,跑到大殿里群臣之中听人吵架。 没有这回事,这也就是在以前,政治格局比较清明的时候,要是放到明清两朝,早把你抓起来了,没准午门外,就有人等着了,从此以后你家里也就不用给你再准备饭菜了。 一个个跪在那里,规规矩矩,连头都不敢抬,不是不想抬,只是这一抬头,罪过就来了,‘仰面视君,有刺王杀驾之嫌’皇帝一发火,旁边的羽林卫士上前,二话不说,拖出去,斩了! 战国世代虽然没有这些规矩,但是基本的礼仪还是存在的。君王上朝,头戴冠冕,防止有人窥破君王的心思。 等了好大一会儿,也不见张仪说话,大家都在纳闷,没准这老人家,是在酝酿感情,期待愤怒的爆发?秦武王嬴荡,年轻才二十几岁,见张仪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心想这老家伙,是不是被人骂晕了,不知道还击了,再怎么说我虽然不喜欢他,可要是没有他,秦国估计早就被六国‘合纵’给打垮了,算了,我还宽慰宽慰他吧。秦武王嬴荡心里这么一想,率先开口说话了,说道: “诸位朝臣,张子为我大秦立下不世之功,你们所讲的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皆是人之常情,瑕不掩瑜,瑕不掩瑜” 张仪在底下一听,心想‘好吗!这就算给我平反了,什么叫人之常情,什么叫瑕不掩瑜,我几时勾引寡妇?又几时偷看侍女洗澡?我连饭都不用自己做,什么时候去买菜,不给人家老太太钱了?算了!还是说办法赶紧脱身吧!就冲这个人之常情,瑕不掩瑜,早晚我也得倒霉,俗话说‘三人成虎’,今天你秦武王还说瑕不掩瑜,没准明天就该批评我不守礼法,后天拖出去斩了,啥事没有。 自古帝王家少有人情味,为了大局什么不能抛弃啊!算了!算了!自己还是逃命要紧’。 张仪听秦武王嬴荡说完,出的朝班,大伙一看,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这老家伙终于要爆发了,秦武王嬴荡,也是高兴的不得了,心想‘老家伙总算出来了,看看他怎么说’。 “启禀我王,若是我王执意东出函谷,灭亡周朝,我有一个想法想要说一说,只是时间仓促,可能不那么成熟完善,希望我王能够接纳”。 秦武王一听,心想‘老家伙,我这等你骂人,等了这么久,你居然不骂了。真无趣,’想到这里,赶紧将屁股挪了回来,正襟危坐。 樗里疾一伙人,正在紧张,没想到张仪,一招虚晃,居然没接招,更没有反击,个人心里不停的盘算,张仪诡计多端,这又出什么幺蛾子,还是防着点为好。 “张子!你有何话讲,尽管说来”。秦武王嬴荡,又恢复往日的严谨,开口询问道。 “大王,从我们秦国的角度出发,只有东方诸国相互征伐,彼此消耗,此消彼涨,我们才能牢牢的把握主动,将精兵置于函谷关上,天下有变,兵发中原。 如今,我听说齐国的君王恨透了我,扬言说,我张仪到哪个国家,他就派出军队攻击哪个国家。 我希望大王能够将我这个不成器的人派往魏国。 齐魏两国本来就有罅隙,今天我再到魏国去,齐王肯定会派遣军队攻打魏国。 齐国的‘龙摇水鬼’和魏国的‘魏武卒’都是天下的精锐,两者相遇自然是一场大战。如同两只老虎一样,彼此撕咬,你咬住我的腿,我咬住你的尾巴,彼此死死的咬在一起的时候,谁都难以离开。 大王您就可以,利用这个间隙,派出咱们的军队。攻打韩国,夺取宜阳,我们的军队开出函谷关后,不要招惹其他的国家,直接挺进,等到大兵压境于洛阳城头时,我想周天子,一定会将您喜爱的九鼎送给您。 大王就可以,兵不血刃的占领周都,拿到周天子掌握天下的地图户籍,这是成就帝王的功业啊!” ”张仪侃侃而谈,条理清晰,听得秦武王嬴荡,内心一阵悸动,不觉开口称赞; “妙计!都说张子一言之辩,重于九鼎之宝;三寸之舌,强于百万之师”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张子!寡人即刻为你准备礼物,命你持我秦王符节前往魏国。” 秦武王嬴荡不知道,这是自己第一次听张仪献长策,也是最后一次。整个秦国庙堂之上,那些反对张仪的人,一时之间,觉得张仪居然如此高大伟岸的形象,居然能够为了秦国献出自己的生命,自己还在不停的责难这位老人,众人纷纷对他投来钦佩的目光。 “大王,在下即刻启程,赶赴魏国”。张仪说道。 “张子为何如此仓促,待明日你我君臣痛饮一杯再行如何”. 经过刚才的一番论战,秦武王嬴荡反倒觉得张仪并没有那么讨厌,只是自己不喜欢他罢了,对于秦国,张仪是愿意献出生命的。所以也不像开始的时候,那样挪揄张仪,现在的口气变得和缓,充满了对贤臣的尊重。只是这一切即将化为泡影。 “大王,天下之事,风雨变幻,老夫已经垂垂老矣,若不及时动身,恐怕误了君王的大计”张仪言辞之中,时时处处在为秦国谋划着想。搞的秦武王嬴荡都不知所措。 心想‘这老头真有意思,没想到还是个急脾气,对秦国如此用心,到底是他的秦国,还是我的秦国啊?转念一想,算了!要是所有人都和张仪一样能干,我岂不是轻松了许多,可有时间多举鼎玩乐’想到这里,赶紧说道: “张子,你去准备三十车礼物,随你一起前往魏国。即刻出行”。 张仪跪倒在地,辞别秦武王嬴荡,这个朝堂见证了自己的辉煌,自己当年就是站在这里振臂高呼‘我是张仪,我为名利而来’,得到秦惠文王的赏识,游走于列国之间,为大秦创造了不世之功。 今日还是这个大殿,早已是物是人非,自己的故事,即将结束,自己再也不会回来了。 张仪最后看了看秦武王嬴荡,看看群臣,缓缓的走出大殿。出的大殿,太阳才刚刚升起,秦国的早朝还没有结束。朝阳洒在身上,张仪回过头来,站在大殿之前,对着大殿,深深的一躬。 往事历历在目,自己每一次的出行,都有秦国朝臣的相送,每一次的归来,都要接受英雄一般的接待,而今天自己形单影只,孤苦无依。 “哎!功名富贵如浮云啊!活着才是王道啊”。张仪像是在和谁说话,又好象自言自语。 犹记春风自东南, 龌龊当年不足显。 满是踌躇多得意, 飞马看尽云梦泽。 纵横天下谁敌手, 是非对错任人说。 而今西风应时起, 忙送过客赴东归。 张仪的离去使得朝堂之上,主战派占了多数,究竟如何谋划,还看下章‘庙堂克敌有胜算’。 写给读者的话,希望得到大家的支持。 第一次选择创作一本小说,选择的面或许有些小众的口味,没有什么穿越啊,超能力之类的描述,开始的时候自己原本也是打算写一部,穿越色彩的先秦故事,但是起笔之后,才发现,如果穿越回去的话,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一来语言就是大问题,我们的普通话,古人是听不懂的,古人单音节的秦汉音,估计对我们而言,掌握它的难度,不亚于学习一门外语。 有的朋友告诉我,你们可以通过写字交流啊,就像当初,孙文先生和伊藤博文一样,两人话语虽然无法交流,但是可以用汉字交流。 这一点我是不否认的,记得那年我去北京游玩,曾经遇到一对来自日本的夫妇,他们向我问路,我是一句也听不懂,就我这日语水平,也就知道,‘八格牙路’‘花姑娘的吆西’这也没法跟人家交流啊。 情急之中,那个日本夫人,掏出了一个小笔记本,还有一支笔,在这里我要说明一句,并不是所有的日本女人,都像宅男女神们那样漂亮,其实也很普通,跟我们国家的女人没多少区别。 那个日本男人接过纸和笔,写了几个字,满纸当中就认识三个字,五颗松,其他的虽然也是中文,似曾相识,就是不认识因为人家写的那是繁体中文。 古人喜好单音节词,而且没有符号的概念。 如果穿越回去,语言不通,文字不通,穿的又怪模怪样,估计一准被人家以为是什么野兽动物,抓起来,杀了也不是没这种可能。 明朝晚期的时候,李自成的部队,如果遇到中原明军,交上点掠夺的财物,互相保证一下不在侵犯,也就没事了!这边明军继续当官,那边农民军换个地方继续抢掠。可要是遇到关宁军估计就没那么幸运了,一通厮杀,不在话下。 时间久了,才算搞明白了,这些西北人,上前一阵呜哩哇啦,打算送上战利品走人,这些东北人一句也没听懂,本来脾气就暴躁,再听对方,叽哩哇啦的乱叫,还以为是骂娘挑衅。这顿打还能少了? 穿越是这个时代特色,人们总希望通过穿越这种方式,来逃避对于现实的不满,现实之中的那个被老板呵斥,被老婆责骂的小男人,你能说他没有封侯拜相的渴望?没有纸醉金迷的迷茫? 那个现实之中,已经被划为‘齐天大圣’的女人,难道没有对于青春流逝的慨叹?没有对青年才俊的向往?难道不渴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荣耀? 穿越可以让我们忘记现实之中的柴米油盐,忘记别人对我们的冷嘲热讽。让我们陶醉在自己的梦幻世界里。 金庸,古龙的武侠是那个时代的成人童话。 穿越剧,是我们这个时代,作为八零.九零一代集体的向往。不管是在异地的城市漂泊,还是为了梦想不懈追求的年轻人。 高物价,高房价,高生活成本,略显青涩的脸庞,早早的蒙上一层本不该属于我们的成熟。 穿越!让我们一起穿越吧!在自己梦想的世界里,描绘自由的色彩。 穿越!让我们一起穿越吧!暂时告别这压抑而又无趣的工作环境,在梦想的海洋里尽情徜徉。 现实的残酷告诉我们,你一天不工作,一天就没有收入,你的老婆孩子一天就没有饭吃。理想是圆润丰满的,现实却是瘦骨嶙峋的。 要想活下去,活的更好,逃避永远不是出路。 面对吧!直面惨淡的人生。 奋起吧!没有伯乐会到你睡觉的被窝里把你喊起来! 强大起来!用知识武装自己,如同张仪,苏秦那样,依靠三寸之舌,搏得荣华富贵。 相信自己! 《楚风》是在用今天的视角,来为大家呈现当年的故事!在历史大的框架之下,对于细节的添加描述。 希望对大家的工作略有帮助,也希望大家一起努力,让我们的故事更加精彩! 第十五章 庙堂克敌有胜算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是国家与国家之间,矛盾不可调和的产物。 春秋时期的战争,多是贵族利益团体,为了一己私利,悍然发动的战争,儒家认为‘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在‘礼崩乐坏’的春秋战国时代,没有哪一场战争是正义的,所以亚圣孟子,才在《孟子.尽心下》中说道;‘春秋无义战’。 大争之世,凡有血性必有争心。诸侯之间为了自己的私利,争霸,攫取土地,频频挑起战端,战争已经成了一种不可避免的大趋势。 和平既然难以实现,生存下去,成了关键。所以列国都在以一种积极的姿态对待战争,重视战争,学习战争。 魏文侯时代,吴起在魏国的军事改革,‘魏武卒’横空出世,使得处在四战之地的魏国,迅速崛起。成为一方霸主。 吴王阖闾重用孙武,孙武率领吴**队大败当时面积世界第一的楚国,占领楚国都城郢城,几乎将楚国灭亡。孙武所编写的《孙子兵法》也被推崇为‘兵家圣典’成了那个时代的畅销刊物。 鉴于战争的毁灭性,残酷性,是人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是国家在兴旺还是覆灭之间的选择,所以每次发动战争之前,列国都会做出充分的谋划,再到庙堂之上祭拜先祖,祈求得到上天和先人的庇佑,获得战争的胜利。 今日的秦国庙堂之上,正在紧张的谋划之中。 看着张仪一步一步的走出大殿,秦武王嬴荡的心里,突然感觉怪怪的,心想‘按照张仪的脾气秉性,今天在这大殿之上,群臣对他如此羞辱,他居然一言不发,反倒为了秦国愿意舍生前往魏国,真是搞不懂他想干什么。喊他回来再问问?算了,还是让他走吧,我还等着去周天子的都城看看来’。 秦武王嬴荡原本打算和先王秦惠文王时代一样,高车驷马将张仪送出咸阳,送出函谷关,今日一看,群臣没有一个愿意去送的,自己总不能因为张仪一人得罪满朝文武,所以也只是聊聊宽慰了张仪几句。 张仪也就识趣的离开了秦国的朝堂大殿。 “诸位爱卿,对于兵出函谷,伐韩灭周,诸位觉得可行还是不可行”,秦武王嬴荡在大殿之上说道。 “启禀我王,臣以为可行,但又不可行。”樗里疾出的朝班,刚才因为挑头骂张仪的缘故,一直高度警觉,防止张仪的反扑报复,没成想,人家张仪居然没有接招,反倒领了份差事走了, 这酝酿好的感情,正愁着无处发泄,正好秦武王嬴荡开始问话,自己赶紧出来,说几句,要不然,大脑充血太久,晕倒在庙堂之上,传扬出去,还以为被张仪吓得,岂不是毁了名声。 “奥!你这可行又不可行是何道理啊?”,秦武王嬴荡被他这模棱两可的回答,搞的不知所措,赶忙开始询问。众位朝臣也在嘀咕,刚走了个张仪,又来个樗里疾,就喜欢装神弄鬼,故弄玄虚,有啥事直说不就完了,还可行又不可行的。 只见樗里疾不慌不忙的站出来,说道: “大王,微臣当年受张仪的诬陷,被迫逃离秦国,游历东方诸国,深深地感觉到东方诸国的百姓和我秦国百姓的天壤之别。” “有何区别?快快说来,让大家一起听听”,秦武王嬴荡急切的催促着,他是十分讨厌这种说话方式的,叽哩哇啦半天,一句正事没有,还不如直接痛快的说重点。 樗里疾一看秦武王嬴荡着急了,心想‘你急有什么用啊,饭不得一口一口的吃啊,话不得一句一句的说啊,我又不是张仪,我哪里知道,你想听什么,你乐意听什么,小兔崽子,居然还督促起我来了,’心里老大的不高兴,但也不敢发作,所以继续说道: “诺!对于东方诸国的人来说,‘安其居,乐其业’是他们的理想。只要能有一块足以养活一家人的土地,一间可以遮风避雨的茅草屋,他们就会心满意足的待在自己的土地上,哪里都不想去,老子曾说过‘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 对于国家的政治和军事,在他们眼中,只不过是新旧贵族的职业罢了。 ‘肉食者鄙,未能远谋’,那些公子王孙,整日里只知道飞马走狗,打猎饮酒,不学无术,有几个人关心国家的事情。 普通民众与国家的联系,只剩下,纳粮当兵。 对于他们来说,至于将粮食交给齐王,还是魏王根本没有区别。 至于在战场上立功,也没有奖赏,死了也没有抚恤。 所以他们厌倦战争,相比较秦国而言,他们的国家还是周天子时期的分封诸侯,根本不能与秦国相提并论,国家在他们那里,只是一个空洞的称呼,并没有多少实质的东西。 相反我们秦国,杀敌进爵,纳粮有功。所有青年听到战争都会高兴的奔走相告,妇女都会督促自己的丈夫,孩子参军。 就算在战场上牺牲了,也能得到国家的一大笔抚恤,足以养大孩子。所以说我秦人‘闻战则喜,无战则悲’,东方诸国的百姓恰恰相反。 老百姓的利益与国家的利益相吻合,老百姓的想法与朝堂之上的想法相一致。他们不畏惧死亡,就能冲锋陷阵,从而赢得战争。”到底还是上了岁数的缘故,刚才又骂了张仪,说了几句之后,声音越来越小,渐渐有些体力不支的感觉。 作为主战派的任鄙,一看樗里疾的话锋失去了气势,心想,‘若不赶紧接上,朝中若是再有大臣起来反对,估计樗里疾就会跟着转舵,到那时单凭自己想要扭转局势,可就难上加难了。’想到这里赶紧走出朝堂说道: “启禀我王!微臣以为,樗里疾所言甚是妥当,足下感同身受”。话虽然说的无比轻巧,可是已经震的朝堂之上的横梁嗡嗡作响。群臣赶紧用手捂住耳朵。 任鄙!‘陆行不避猛虎,水行不让蛟龙’。 当年秦惠文王乘船出行,任鄙随行侍卫,船行到河中心,突然一阵狂风大作,一只巨鼋突然起身,死死地咬住船头,将船往河里拖拽,吓得随行的嫔妃太监,哇哇大叫,哭天喊地。秦惠文王也是惊慌失措,狼狈不堪。 任鄙一手扶起秦惠文王,让他在船尾坐下。随手拔出佩剑,大吼一声,犹如晴天霹雳,纵身一跃,下的水去。巨鼋正在安心撕咬船头,冷不丁的一声惊雷,吓了一跳,心中‘这是那里打雷啊?’抬头一看居然还有人下来,心里还不住的犯嘀咕,‘吆喝!别人都吓的屁滚尿流,你居然还敢拿把剑跳下来,得了!啥也别说了,先把你吃了吧。”巨鼋张嘴放开船头,直奔任鄙而来,别看这畜生在路上,动弹起来慢慢悠悠,这要是放到水里,可就是另外一番光景了,巨鼋如同离弦之箭,直扑任鄙。任鄙面无惧色,白刃交于眼前,视死如生。 一个是千年的巨鼋河中翻滚,一个是亘古未有的勇士舍命护主。这番打斗,自然没有花拳绣腿的假把式,也没有你来我往的口水战,有的或许只剩下彼此之间的以命相博。 但见那巨鼋忽而腾空而起,如泰山压顶一般,砸将下来;忽而潜行无踪,顺势从水中将任鄙顶出水面。倒是那任鄙,面不改色,心不慌乱,手握宝剑,一击一击的刺向巨鼋。这巨鼋动作虽是花哨漂亮,让船上的人,看的惊心动魄。但是丝毫进不得任鄙身前半步,占不到半点便宜,几十回合下来,巨鼋早已是遍体鳞伤,任鄙却毫发无损,这巨鼋一看,不好!在这样下去,自己就算不死,也会被抓。 想一想自己的夫人,当年被楚国人抓去,献给了郑灵公,接着就被大卸八块熬汤喝了,自己好汉不吃眼前亏,赶紧走人啊!这千年的巨鼋也有了灵性,害怕自己就这样跑了,被任鄙背后击杀,所以卯足了劲头,使劲向任鄙扑来,任鄙一看,赶紧躲闪,巨鼋趁机入水,不见了踪影。 秦国有这样的猛士,秦国看样子是待不下去了,巨鼋潜入水中,一边想一边游,不知游了多久,也不知想了多久,等到再次浮出水面时,只见得洋洋洒洒的月光铺满大河,浩浩荡荡之中水中月与天上月难分彼此,如同水天相连接。周遭的山川高大雄奇,丝毫不比泰山华山逊色,反倒是比其更加高大挺拔,直入云霄。山巅融化的冰雪,顺着山体的走向,呼啸而下,汇集到这条大河之中。山风强劲吹得河面波涛汹涌,卷起千层巨浪。巨鼋使劲往岸边看去,只有无数的水鸟在那里睡觉休息,不曾见得丝毫的渔人灯光。 大河涛涛,浑然似海,一望之间难有边际。 巨鼋心中窃喜,我已西行上千里,总算不用害怕秦国的武士追上来了。这地方也算不错,从此我就在这里住下了。 只是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啊。巨鼋使劲的往岸边游去,游了好大时辰,才来到岸边,只见有一块石碑,上面是石鼓文写成,这巨鼋通宵人性,认得所写,上面写‘通天河!径过八百里,亘古少人行’。 单说任鄙自那日,救得秦惠文王的性命之后,秦惠文王对其恩宠有加,等到秦惠文王龙驭宾天。秦武王嬴荡登基。秦武王嬴荡身高体壮,自来喜欢跟勇士们角力,登基以后,对于任鄙这样的壮士自然是喜爱有加,人总是如此,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作为西陲大国的诸侯王,依旧不能免俗,自然是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以前楚灵王喜欢腰肢纤细的读书人,所以朝中的士大夫,为了不失去恩宠,纷纷选择节食,一天只吃一顿饭,来控制自己的腰身。早上起床的时候都要先屏住呼吸,将腰带使劲扎好。这个镜头类似于周星驰版的《鹿鼎记》中,自己作为老鸨子的妈妈,虽然年岁已大,仍然选择束腰一样。 那还是女人,这些士大夫,可都是虎背熊腰的男人。把腰束好以后,也就只能扶着墙站起来了,没过多久这文武百官也就面色黑黄,不成人形了。 秦武王嬴荡的爱好太过特殊,所以满朝文武之中,并没有多少人愿意投其所好,动动嘴,表表忠心是一回事,真正让你举个大鼎,这还是闹着玩的事情吗? 能不能举起来都是一回事,我估计大家也是尝试过的,只是技术难度太高,才没有普及开来。 任鄙就不一样了,先天素质好,再加上格外受到秦武王嬴荡的恩宠,所以早就卯足了劲,准备在自己主子面前显摆显摆。一来可以表忠心,二来,也是要让满朝文武知道,自己是靠能力说话的。 秦武王嬴荡一听这话,感觉有点意思,赶紧问道: “任鄙,你这感同身受是什么意思”。 “启禀大王,微臣当年未入秦国之前,在魏国安邑的码头之上,替人搬运货物为生,期间收入微薄,但是掌管漕运的官府,却是一刻不停的盘剥,有一次,我身上只剩下一个铜板,家里老母亲已经卧床多日,我原本打算,用这一个铜板,为老母亲买些治病的草药,没成想那些掌管漕运的人,毫无人性, 我是不停的祈求他们,跟他们说明情况,我都给他们跪下了,可是他们居然置之不理。还命人把我绑了起来,准备扒光我的衣服羞辱我。”说道这里任鄙先前的泪水化作了愤怒。 “微臣怒不可遏,杀死了巡河的官吏,背着老母,连夜渡河来到秦国,幸得秦惠文王的收留苟活于世。大王喜爱任鄙,任鄙一介武夫,居然能够高居庙堂之上。大王若是决定伐韩.灭周, 我任鄙愿意冲锋陷阵,赴汤蹈刃,死不旋踵”。最后这几句话,任鄙出自丹田,自然是十足的力道在里面,震得朝堂之上的帷幔四处飘摇,就连坐在大殿之上的秦武王嬴荡也觉得耳朵之中,嗡嗡作响。 朝堂之上,一下子群情激愤,任鄙言语虽然没有张仪那样华丽,铺排。但是所说的句句都是自己的亲身感受,真实的事情往往是最能感动人的,大家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发动的战争,是那样的高大,理由是那样的充分。一点都不觉得是在侵略,反倒觉得是他们来拯救东方的百姓。 秦武王嬴荡一看大殿之上的气氛,居然被这个壮汉给调动起来了,自己也是觉得,有必要进军中原,来拯救那些受苦的黎民百姓,正准备开口说话,却发现樗里疾已经站出来了。 刚才休息了一会儿,樗里疾渐渐的恢复了体力,这战争不能等同儿戏啊。主战就是爱国,和谈就是卖国的理论,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世人都觉得如此,自然也就约定俗成了。但是樗里疾老城谋国,自然懂得,天下事有一利必有一弊,那里有没有弊病的道理。 这或许也能说明一件事情,当我们认为自己占到大便宜的时候,或许一个大坑正在前面等着我们。 只见樗里疾缓步走出朝班,躬身行礼,说道: “启禀我王,天地之间,福祸相依,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今日朝堂之上,我们只看到了可以出兵的利处,有没有顾虑到出兵的害处?” 经樗里疾如此一问,大殿之中,瞬间变得安静下来,是啊!这厉害关系还是要考虑的。要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出兵的责任谁来担负。既然自己没有成熟的对策,还是老老实实的听人家怎么说吧。 就连一心想要到周天子的都城洛阳去一日游的秦武王嬴荡,一下子也无法可说了,自己心里盘算‘刚才张仪说过的话,好像也有道理,怎么自己没当回事,现在听听樗里疾是怎么说的,自己身为一方诸侯,总不能朝令夕改啊!到底打还是不打,听听再做决断吧’秦武王心里这样想着,自然开口的时候,嘴上加了小心,只见秦武王嬴荡调整了一下呼吸,缓缓的开口说道: “今日朝会之上,大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可藏藏掖掖,到底是否出兵中原,关乎我大秦帝国万世基业,同时也与在场的诸位休戚与共!”秦武王嬴荡站起声来,双目注视着大殿之内的每一个人,眼光犀利,仿佛要洞穿一切。 整个大殿一下被一种凝重的氛围所左右,人人再不敢交头接耳,噤如寒蝉,面面相觑。 秦武王嬴荡看见大家都不说话,心想刚才你们骂张仪的那股子劲头去哪里了。现在让你们考虑正事了,一个个的如同秋天里的知了一样,默不作声。一看樗里疾还在那里站着,估计还没说完。秦武王嬴荡赶紧问道: “樗里疾,你还有何话讲,不妨一并说出来,拿个对策,也好让群臣一起议一议!” “启禀我王,任鄙将军所言不差,老夫也是深有体会。记得当年孔子路过泰山的时候,见到有位妇人,坐在路边哭泣,孔子就派自己的弟子前往询问,弟子询问之后,回来告诉孔子说,这位妇人的公公被老虎吃了,自己的丈夫也被老虎吃了,前些天自己的孩子也被老虎吃了,孔子不解,自己赶紧上前询问妇人为什么不搬家啊?妇人告诉孔子这里没有官府的苛捐杂税,没有官府的压榨,孔子感慨道‘苛政猛如虎’。 如果单就此一点而言,我大秦军足已剿灭东方诸国。但是此次出征,非同小可。 兵少不足以成事,伐韩.灭周不下数十万大军,十万大军远征,就需要动用战车千辆,辎重车万辆,我们的粮食又远在巴蜀.汉中,自巴蜀.汉中将军粮运送到前线,期间消耗巨大,如果需要送到前线的粮食是十万石,那么从巴蜀.汉中我们需要起运四十万石,才能满足沿途的消耗,保证十万石的数目。 为了防止东方六国的再次‘合纵’,破坏我们的灭周计划,期间尚需花费无数金银,来往打点各国使节。 再加车辆铠甲的维修,兵器的损耗,人员的安抚,战备物资的准备,这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数十万大军远离秦国,就需要速战速决。如果陷入旷日持久的攻坚战,军队锐气就会消散,士兵感到疲惫不堪,长此以往国家的财政就会出现问题,打仗打的就是钱粮。 宜阳八里之城,带甲十万,韩国千里之地,数十万精兵悍将,宜阳不可能会在旦夕之间拿下。 如果魏国,赵国趁着我们军队疲惫,锐气尽失,军力耗尽,财政枯竭的时候来攻打我们,我们将如何应对?微臣思量,伐韩.灭周尚需等待时机”。 樗里疾说完站在朝堂之中,微闭双眼,这治国理政的宰相不是谁都能当的,所有的人还在眼红自己的位子,其实自己早已疲惫不堪。 俗话说‘家有百口,主事一人’这偌大的秦国朝堂,除了自己这个右丞相和甘茂这个左丞相,其他人也就搭把手罢了。樗里疾心里想着,‘对了,方才一直骂张仪,现在只顾着自己说话了,怎么没有听见甘茂说话啊?’。心里想着,赶紧往甘茂这边瞟了一眼。 只见甘茂正在整理衣襟准备上奏,樗里疾心中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迅速袭来。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十六章 畏青史不敢退朝甘丞相舌战群臣 秦国自商鞅变法以来,秦孝公勤于政务,秦惠文王更是宵衣旰食,日理万机。所以秦国的早朝开始的时间要远远的早于东方各国。 古人将一昼夜化划分为十二等分,称为‘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算为一个‘时辰’,分别以十二生肖命名, 子时(二十三点,到次日的零点五十九分), 丑时(一点到两点五十九分), 寅时(三点到四点五十九分), 卯时(五点到六点五十九分), 辰时(七点到八点五十九分), 巳时(九点到十点五十九分), 午时(十一点到十二点五十九分), 未时(十三点到十四点五十九分), 申时(十五点到十六点五十九分), 酉时(十七点到十八点五十九分), 戌时(十九点到二十点五十九分), 亥时(二十一点到二十二点五十九分)。 东方诸国大多沿袭旧制,纷纷日出时候才来上朝论事。秦国却是规定寅时上朝,五更鼓点一响,无论群臣还是君王,必须上的朝堂,若有迟到,未到者,以秦国法律论罪。 今日的朝会,进行到这个时候,早已日上三竿了,早就误了早饭的时辰,群臣骂走了张仪,听任鄙一番煽动,再跟着一通欢呼,再加上樗里疾长篇大论,这大殿里的群臣早已饥肠辘辘。 对于群臣而言,这上朝是工作,工作可以分个缓急,吃饭是个大事,一个个早就盘算着早点散朝,好回家吃饭。 群臣也得吃饭啊。就连秦武王嬴荡也是饥肠辘辘,坐在上面,肚子咕咕乱叫,心里不停的祈祷早点散朝。 秦武王嬴荡心里这个别扭啊,心想‘自己作为一国的君王,在朝堂之上,臣子们还在议论军国大事的时候,自己总不能先去吃饭吧,’你们先议论着,我去吃饭了’,要是这样,旁边的史官立马就给你记上一笔,某年某月某日,朝堂公议未决,秦武王嬴荡弃朝臣而去。估计这辈子也就完了,几千年以后的人,也知道自己是个饭桶啊。 古代的史官可不是一般的厉害。公元前五百四十八年,齐庄公与权臣崔杼之妻东郭姜通奸,齐庄公对此工作态度极好,每次都是主动的上门服务服务服务服务。你悄悄的去,完事赶紧走人也就算了,也是这齐庄公找死,没事还把人家老公崔杼的帽子赏赐给了别人。 崔杼知道以后大为恼火,起了杀心。趁着齐庄公下次再来幽会的时候,组织手下的亲信,将齐庄公结果了性命。 国君被杀,那还了得,总得给世人和后人一个交代吧,所以齐国的史官写道‘崔杼弑其君’,崔杼知道以后把史官叫来说道;‘你回去,把这段改一下,就说齐庄公突发疾病死了,你看行吗?’ 史官回答的倒也干脆就两个字,‘不行’。 ‘不行!我就杀了你’崔杼大怒。 ‘杀了我也不行’史官回答的斩钉截铁。 ‘拖出去斩了’崔杼命令道。 你把史官斩了,总得还有人出来记录吧,好在古时候的史官,多是世袭相成,‘去,派人把他弟弟找来’ 老二来一看,自己的哥哥早就身首异处,不等崔杼说话,赶紧上前说道‘崔杼弑其君’没啥商量的,要杀要剐随便。咔嚓拉出去又被杀了。 ‘去,看看他家里还有什么人,给我找来’崔杼心里这个恼火啊,自己老婆让人睡了,自己帽子被人送人了,自己杀了奸夫,反而还要受到后世的责难,不行,一定不能让更多人知道,一定要写成突发疾病而死。 武士们去一看,还有两个人,一块给带了过来。崔杼也不啰嗦,直接问老三,写不写,老三一挺脖子,‘崔杼弑其君,没得商量’,崔杼恼火,心想怎么这么一家子一根筋啊,死活不肯让步,得了,你不让步,那你也去死吧,说着拖出去又给杀了。 反过头来问老四,最小的这个孩子。 ‘你的三个哥哥,都被我杀了,你要是不想死,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写知道吗?’ 崔杼一看孩子没反应,心想有门继续说道; “你就写齐庄公是因为突发疾病死的,跟我没有一点关系”。 只见这个还未成年的孩子,昂首而立,面无丝毫畏惧。用还略显稚嫩的声音说道: “根据事实来记载,是作为一个史官的责任。如果失去了责任,还不如去死。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做的这些事情,早晚是要被天下人知道的,你即使将我也杀死,也掩盖不了你所犯下的罪责,反而会成为千古笑柄。” 崔杼无可奈何,怎么让我摊上这么一家子人啊。‘哎!’一声叹息之后,说道; “你回去吧”。 在‘礼崩乐坏’的春秋时代,正是因为有这些正直坚守道义良知的史官存在,才使得后来人能够发现真实的历史,才知道‘赵盾弑其君’的典故,才会有‘书法不隐”的“古之良史”董狐的存在。 秦武王嬴荡自幼就由宫廷之中的师傅教诲,自然懂得其中的道理。所以不管怎样,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位子上,等待甘茂的报告。 甘茂走出朝班,来到大殿之中,开口说道: “启禀我王,微臣有话要讲”。 “爱卿!有何话,尽管说来”。秦武王嬴荡在上面说道,不过从其发出的声音之中,可以听得出,现在的自己已经有些疲惫了。 甘茂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可能是害怕自己的家乡音太重,所以甘茂说话的速度向来缓慢,但是每个字都要重读,所以听他讲话,就像锤子敲打地面一样,咣当一下,咣当一下。 “启禀我王!当年禹帝赐予秦国先人皂游大旗时,曾经预言,五百年必有王者出,秦国将子嗣延绵,大出天下。 而今‘伐宜阳,定三川’是我大秦帝国挺进中原,成就帝业的关键所在。” “甘茂!不得巧言令色蛊惑我王,这宜阳,这周天子,就是这么好打的?再说我秦国劳师远征,千里争利,能有多少好处”。樗里疾大声的询问道。 秦武王嬴荡一看,‘吆喝,樗里疾这老家伙,今天是吃了什么东西啊?不光看不到饿的迹象,而且说起话来,依旧如此底气十足’。 甘茂不急不忙的说道: “丞相辅佐君王,调理阴阳,总理国家大政方针,在下想问丞相一个问题,这利与害的区别何在?” “哼!这还要问,甘茂亏你还是游学四方的纵横家。”樗里疾自恃才高,又有骂走张仪的余威,自然不把甘茂放在眼里,说话之间傲慢无比。 “这利与害,自来是相生相克,天下之事,没有全利,自然也就没有全害,军争之难在于以迂为直,化害为利,至于多少利能使我秦军兵出函谷,伐韩.灭周,自然不能言语说明。 军争为了夺利,但军争也有危险。如果我们的士兵带着全部辎重出兵,势必不能发起突袭,一击毙敌。 如果丢下辎重轻骑快马去争夺利益,装备辎重就有损失。 不分白天黑夜的急行军,强行军三十里去争利,一般只有三分之二的人马可以到达。 强行军五十里去争夺利益,士兵能够赶到一半,已经十分不易。 如果是急行军百里,健壮的士兵能够到达,疲惫的士兵倒在路上,或许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士兵到达,而且这些士兵已经疲惫的难以驱使。敌人以逸待劳,我们的主将或许都要成为人家的俘虏。 远离国土,没有辎重无法生存,没有粮食供应无法生存,没有战备物资就无法生存。”樗里疾不愧是行军打仗的将帅之才,对于军事都斗争的分析,鞭辟入里,入木三分。 “樗里丞相,所言极是,在下感佩之极。不过在下想说的是。 我听说一件事物能够代来一倍的利润,所有的人都会跃跃欲试; 带来两倍的利润,大家都愿意去尝试; 如果带来五倍的利润,就有人就会选择铤而走险, 如果能够带来十倍的利润,就有人愿意践踏人间的一切制度法律来完成。 如果超过百倍的利润,我想即使是被杀头,也会有人愿意尝试。 而今天我们出兵伐韩.灭周,占领周天子的都城,是我们进军中原,成就帝业的关键一步,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樗里丞相所担心的不过是,韩国与魏国赵国本是一体,害怕魏国和赵国,趁着我军与韩军血战之时,趁虚而入罢了。 伐韩的关键在于魏国,只要破解了韩国和魏国的联盟关系,争取魏国到我们这边,赵国就不可能越过魏国来救援韩国。 就算宜阳铜墙铁壁,兵精粮足,在我大秦的攻击之下,早晚是会被攻破的。” 任鄙一听又一个主战派啊,说的真有道理,自己一介武夫,只知道说自己身边的事,你看看人家甘茂,说起话来,多有说服力。 再看樗里疾此时已经哑口无言,心想‘这小子,比张仪还要厉害啊,三言两语就切中了要点,军事理论的才能不在我之下啊,不行,要是让这小子得了势,自己早晚还要下岗,得想办法阻止他’,樗里疾想到这里,赶紧思考对策。 最高兴当然要属秦武王嬴荡,自己一心想要进军中原,只是自己有没有办法说服众人,现在好了,有甘茂在,想一想自己洛阳城一日游的想法,马上就要实现了,心里说不出的高兴,虽然没有开打,最起码目前没人反对啊。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在这时也不觉得饿了,赶紧站起身来说道: “甘茂,所言有理”。还没等说完,樗里疾上前打断说道: “启禀我王,甘茂所言有理,只是何人前去拆散韩魏同盟?” 秦武王嬴荡一听,心想‘对啊!这事谁去啊?转念一想,张仪不是要去吗?不如让他去拆散’想到这里,赶紧说道: “此事,不妨传令下去,由张仪一并办理”。 “不可啊!大王,万万不可!”秦武王嬴荡一看原来是甘茂。 樗里疾不愧是老奸巨猾,刚开始的时候,他是联合群臣斗跑了张仪,他现在的主意是想联合已经失去势力的张仪,来斗甘茂,其实樗里疾心里很清楚,张仪很有可能一去不复返,但是甘茂如果办成了这件事,不管是在秦武王嬴荡的心目中,还是在百官之中的威望将大幅提升,此消彼涨,将会使自己在朝堂之上的威信大大降低,说白了,甘茂才是自己最大的政治对手。 方才貌似好意的提醒秦武王嬴荡,实际上是为了削弱甘茂的计划施行力。 甘茂自然是看明白了,心想‘樗里疾,你这个老东西,刚才你骂走了张仪不算,现在还想阻挡我的前程,老子是不答应的’想到这里,赶紧走出来,没成想秦武王嬴荡已经说出了任命,没办法,为了自己的前途,豁出去了,才有了顶撞秦武王嬴荡的一幕发生。 听到秦武王嬴荡的任命,樗里疾心中一乐,嘴角诡异的一笑,心想‘甘茂跟我斗,你还太嫩了点’,嘴角的笑还没有消退,甘茂就出来顶撞秦武王嬴荡。 樗里疾心想,‘不得了了,甘茂居然敢顶撞秦武王嬴荡,足见此人野心不小啊!不行,得赶紧想办法打压一下他的嚣张气焰’想到这里樗里疾赶紧说道: “大胆甘茂,我王已有安排,你居然敢顶撞我王,你可知罪” 甘茂一看,今天樗里疾跟自己扛上了,也豁出去了,心想要是不把你樗里疾摆平了,老子今后怎么在这一带混啊? “樗里丞相,今日朝会,我王早已有言在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可藏藏掖掖,今日我甘茂为国进言何罪之有?” 秦武王嬴荡一看这朝臣吵起来了,自己在这件事上,还是比较偏袒甘茂,所以秦武王嬴荡,赶紧出来圆场说道: “诸位都是我大秦的栋梁之才,今日朝会,也是为了我大秦的百年大计,诸位不可意气用事,更不能有诛心的言论,我看樗里疾你就不要小题大作了,同朝为臣,不可伤了和气,甘茂你有什么话,尽管说来!” 甘茂看到有秦武王嬴荡的支持,心里自然多了一些底气,心里有底,说起话来自然也就多了些气势。 “启禀我王,张仪此去只在分化魏国实力,而不能拆散韩魏联盟,更不能得到魏国支持,张仪不是最佳人选”。 “甘茂你看此事,何人能当此大任”,秦武王嬴荡问道。 “启禀我王,此事应由我自己前去最为合适!”甘茂回答道。 樗里疾心里一震,要是秦武王嬴荡同意了,这事情就让甘茂做成了,但是现在再想出面阻挡已经不可行了,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想到这里,樗里疾说道: “此事交由甘茂来做,最为合适,当初张仪献计于先王拆散齐楚联盟,就是亲自上马,甘茂前去,如果遇到突发事情,别人难以应付,甘茂自然能够应付的来”。 “好!今日朝会议定伐韩.灭周!今日起集结军队,准备粮草,来年起耕大典之后,甘茂出使魏国,众位朝臣还有何疑议?”秦武王嬴荡高声问道。 只见朝下众臣纷纷跪倒在地,山呼万岁,不在话下。 与此同时,一行贩卖海盐的楚国商人,正往洛阳赶来,张仪的车马,也在陆续的走出咸阳的东门。 第十七章 一路西行之初入临淄 自那日墨家总坛一别之后,屈凌,孟说,陈庄夫妇,星夜兼程,不敢做丝毫停留。 屈凌知道此次行动事关重大,自己做为墨者,有义务和责任完成巨子所交代的任务,还有一点就是害怕墨家里的内鬼,将消息走漏出去,破坏行动。 这些年秦国之所以,能够屡屡战胜东方诸国,自身实力增加是一方面,更大程度上,是依赖‘飞羽卫’的帮助,‘飞羽卫’就像幽灵一样,潜伏在各国的要害部门,行商大贾之中,将东方六国的消息源源不断的送往秦国。 无数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东方各国,东方各国,自然是苦不堪言,但也无从查起,一来害怕引起不必要的纠纷,二来这些‘飞羽卫’到底在那里,到底是谁,也无从查找。 一行人,从东门进的临淄,只见这临淄城内,人声鼎沸,大街之上来来往往的商旅络绎不绝,服饰怪异的胡人牵着骏马在街市之上叫卖,南方楚地的精美漆器,巴蜀的织锦,吴越的刀剑,韩国的猎犬,赵国的美酒,燕国的骏马,大街之上,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屈凌自小在墨家总坛长大,那里见过这么繁华的都市。 街道宽阔,两侧的房屋多为两层高楼,相比于自己居住的墨家总坛,这里真是天上人间。 也是女人的天性使然,屈凌不住的东张西望,眼界大开,沿街叫卖的小贩,见到这四人虽然穿着普通,但是气质高雅不俗,心里知道,这都是有钱的主啊。 屈凌拿起旁边的鲁缟看了又看,孟说在一旁不断的催促着‘公子,还是继续赶路吧’。 屈凌这才恍然大悟,现在自己是男人打扮,怎么总是对这些针线女红,丝质饰品感兴趣,羞得脸色通红,也倒是这些商家,善于揣测,赶紧说道: “公子,这是上等鲁缟,质地优良,做出的衣服,冬暖夏凉,一看公子气度非凡,定然是那家诸侯王的金枝玉叶,肯定识得此货非比寻常,看您一定是第一次来我们临淄,不妨卖一些带回去,赠送给亲朋好友,一来不虚此行,二来也可让大家一同感受一下鲁缟的魅力,这样定然是极好的选择”。 小贩这一捧一激一安排,换做旁人,早就开始出钱购买了,只是这墨家向来提倡苦修,对于这些高档的织物,向来是少有接触。 屈凌虽然心中喜爱,但是一想,自己此次西行意义重大,不能在此多做停留,再加上囊肿羞涩,到现在还没找到楚国阳城君的人前来接应。心中不无遗憾的放下,像是在安慰自己,也像是在与店家说话, “算了,今天就是出来走走,还要在齐国带上一段日子,过些天再说吧”。 小贩倒也爽快,赶集顺手拿起一方手帕,递到屈凌的手中,满面春风的说道: “公子初来此地,一定是有要事在身,今日赠送手帕一枚,等哪天公子,办完要事再来选购如何?” 墨家又不教大家经商,屈凌在墨家总坛见到的多是一些苦修的墨者,自然不懂得这些经商的规则。 赶紧将手帕还了回去,说道: “店家,我不能要你的东西,你我萍水相逢,怎么好意思要您这么贵重的东西” “哎呀!公子你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公子富贵之人,能够屈尊光临我的小店,小店已经是蓬荜生辉了,这一方鲁缟的手帕,值不多少银两,权当送给公子略作纪念”。店主依旧热情的招待 屈凌心想怎么可以平白无故的接受别人的馈赠,所以执意要放下,店家经商多年,一看眼前的公子,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这天下哪里有免费的午餐,商家让利,只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 今日见得这位公子不肯接受馈赠,更是坚定了做成此笔生意的决心,他只看到这公子,高车骏马,还有车夫陪伴,车上的一对老夫妇,面色尊荣,气度不凡,心中铁定这是一家非富即贵的人家。 别的不说,就单单是这赶马的奴隶,少了几千两金子,是买不到的。 其实这一些,不过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压根不是这么回事,前面咱们已经说过,陈庄夫妇此行是为了联络东方六国,暗杀秦武王嬴荡,扰论秦国,迫使秦军退出巴蜀,所带的珠宝珍玩,早就送给了那些王公大臣了,现在手中空空如也。 孟说身上倒还有些银两,是巨子临行之前,交付的,用于此行的饮食起居,从海边到临淄,也就所剩无多。 至于屈凌,压根就没人给她钱,一路上跟着这三人吃住,现在好了,店家想法设法不让她离开。 孟说一看这店家执意纠缠,心中恼火,走上柜台,大吼一声,‘公子,老爷夫人叫你回去’ 孟说站在门外的时候,店家就感觉他身材高大,异于常人,等到进了店面才发现,简直就是顶天立地啊,偌大的店面,只容得下孟说一人,刚才的那一嗓子,如同狮吼龙吟,震得耳朵嗡嗡作响。吓得商家赶紧收回手帕,赔上笑脸将他们送出店面。 孟说对屈凌说道: “这些商家,唯利是图,今天你收他的一方手帕,明日就要买它的一匹丝绸,麻烦的厉害,最好不要招惹他们” 屈凌年岁尚小,虽然脾气有些霸道古怪,但是对于自己不懂的事情向来谦虚受教。所以并没有出言顶撞孟说。 上的马车继续赶路,孟说牵着马,在街上慢慢的前行,寻找阳城君的手下。 齐国经过管仲改革之后,经济实力大增,齐桓公小白时代,率先称霸,‘尊王攘夷’政策的贯彻,很大程度之上完全依赖于,齐国发达的商业模式。使他拥有了雄厚的经济基础。 后来的国君虽然大多不怎么争气,很大缘故可能就是因为不缺钱花,所以经济一直繁荣。临淄作为齐国的国都,就有近十万的居民,相当于普通诸侯国的总人口。 出于保密的需要,屈凌换做男装,这一行四人,扮作一家人,陈庄夫妇年老装作父母,屈凌作为他们的儿子,那个高大威猛的孟说,怎么看,也跟这几个人没啥联系,屈凌东瞅瞅,西瞅瞅也没找到孟说和自己以及陈庄夫妇的相似之处。 无奈的说道: “哎!孟说执事,没办法啊!您还是给我们当车夫吧!” 孟说也不介意,也就给他们一路赶车,这倒也省下不少麻烦,沿途的收费站点,一看如此高大威猛的车夫,纷纷关闭宣传广告,什么‘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的宣传口号,从海边到临淄,居然一次也没听到。 这也不能怪他们,但凡有些活命的生计,谁会提着脑袋出来创业。遇见这种一看就有前科的壮汉,谁没事吃饱了撑的,出来找茬。方才的店家,这不差点吃了大亏。 屈凌心中盘算,当初临走的时候,母亲说等到了临淄,阳城君的人会来接应,怎么来了也不见有人出来迎接啊。 这也怨不得阳城君的手下,这临淄城一来面积太大,二来人口有多,加上流动的商贾,到稷下学宫求学的各国士子,人口到底多少,无从估量,最重要的一点,还是怪屈凌等人走的太快,人家这边的接待人员根本还没有,做好接待工作,他们自己就已经来到临淄。 第十八章 辞庙堂性情大变 话说张仪辞别秦武王嬴荡,内心五味杂陈,说不出的苍凉落寞。 “想我张仪,出身卑贱,寄人篱下,受人责难,无端认作盗贼,被人赶出楚国。 而今我张仪纵横天下数十年,将天下的君王玩弄于股掌之上,只要我一生气,发起火来,天下的诸侯都感到无比恐惧,难道我张仪还不算是了不起的人物吗? 算了!想想自己的恩人苏秦早已过世多年,这个世界上能够跟自己同台博弈的对手,已经寥寥无几。 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己的这套理论,看样子,已经不适合现在的秦王了,与其待在这里坐冷板凳,整日里提心吊胆,搞不好还有被杀的危险,还不如早早的回家。 我休息了,天下的诸侯也就不用整日里的担惊受怕了,也就可以安安心心过他们的日子了” 高车驷马,张仪稳坐中央,车夫将马鞭高高扬起,后面跟随着,数百武士,这些武士,装备精良,腰胯青铜宝剑,背附秦国劲弩,胯下战马,昂首嘶鸣。而且这些武士不同于秦国其他部队,轻装不着重甲,这些人甲胄齐全,铠甲皆有生铁冷锻而成,俗称‘冷锻甲’。 铁甲颜色青黑,光洁透亮,可以照亮毛发,甲片如鱼鳞状,层层叠叠,用牛筋人发相互编制的绳索穿引,柔薄而坚韧。 百步之内,纵然是强弓劲弩,也是无法洞穿。更不要说刀剑砍击了。 成员全是秦国的贵族宗室子弟,出身自然是高贵无比,而且长相也是百里挑一的俊朗之人。这些年轻的贵族子弟自幼接受良好的军事教育,文化教育,大多都是军队里的佼佼者,跟随张仪出使东方诸国。 一来可以开拓眼界,二来,这些人不出数年,都将是秦国庙堂的后起之秀,如果对于东方诸国一概不知,自然无法驾驭波云诡谲的政治大潮。 高大威武,黑色的铠甲,在阳光的照耀之下,泛起幽幽的青光,给人一种威严的神秘,马背之上的骑士,如铁塔一般,如同一支从天而降的神兵天将。 这是张仪随身携带的一张名片,一张足以让天下诸侯,闻之色变的名片。 单单就是这些人,也足矣抗衡数千人的围攻。更重要的是,这些人当中,说不定就有秦国未来的大将军,左右丞相。 一个个英姿飒爽,骑在高头大马之上,警惕的看着周围的百姓,用眼睛的余光,扫描四周的变化,这些年秦国到处征战,虽然说占了不少便宜,可是东方诸国的报复一刻也没有停止过。 游侠,墨侠,时常会潜入咸阳,伺机杀害秦国的大臣,杀害以后,苦于一时无法抓到凶手,而不了了之,就算抓到个别失手的刺客,这些人不管你用尽什么办法,他们也不会说出背后的指使者。 苦于没有证据,秦国也就没有办法确定是那个国家所为,就算‘飞羽卫’查到是何人所为,因为没有证据,一时也没有办法,所以秦国也就只好加紧自己的防卫措施,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张仪作为连横的主角,秦国的宰相,自然成为了众多暗杀者,格外垂怜的对象,对于他的暗杀行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楚国人走了,齐国人来了,魏国人走了,韩国人来了,赵国人还没走,燕国人就已经等着了。 张仪的防卫势力自然不能小视,这些人一来是押运秦王送给魏王的珠宝器物,更重要的一点还是保卫张仪的安全。 车队在大街上迤逦而行,秦国的皂游大旗随风摇摆,张仪透过车窗再一次近距离的观察着咸阳的市井街道,人都是有感情的,自己为这个国家所做的一切,虽然难逃世人的责难,但是自己觉得问心无愧,历史总会有公正的评判。 街上的百姓,早就见惯了这种出征的场景,知道张仪丞相又要出去,恐吓东方各国,为秦国赢取土地,钱财。所以大家还是自发的放下手中的活计,抬起头来默默地为张仪送行。 街角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一个毛孩子,踮起了脚尖,依旧看到这边的车马,焦急的四下寻找垫脚石,好不容易找到一块石头,自己费尽力气,也没有搬动,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转眼看到声旁有棵大树,高兴的赶紧爬上树去,等到爬上树以后,车队也就这剩下马屁股了。 “哎!又没能见到张仪!我早晚也要像他那样”小男孩一边说,一边从树上爬下来,看样子十分失望的拐到了旁边的小巷之内。 张仪的车马来到咸阳的东门,守卫城门的将军还在纳闷,因为来人通报是张仪的车马,自己心里还在不停的犯嘀咕,‘张仪的车马?真的是张仪的车马?不像啊!往日里张仪出城,秦王都要和百官送出城门的啊?今天怎么一个官员也没见啊!就更不要说秦武王嬴荡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还没等他想明白,车队已经来到近前,守城的将军一看,果然是张仪,只见张仪端坐在大车之中,微微的闭着双眼,往日里的骄横虽然依旧存在,但是守城的将军明显感到今日并不是那样寒气逼人。 “你们辛苦了,整日的在这城门之上,风吹日晒的,来人啊,去取来五两金子,送给这位将军,好让他们下班之后,去买些酒吃”。张仪在车里缓缓的开口说道。 “诺!”早有侍卫到后面车中去取。 守城的将士赶紧下跪谢恩,守城的将军,一脸的迷茫,心想‘这张丞相,往日里居功自傲,连朝中大臣都不放在眼里,像咱们这种守门的士兵,从不看你我一眼,今天这是怎么了,不光和咱们说话,而且还赏赐了这么多的银两,真是邪了门了’。心中虽然有这样的疑惑,但是不能说来啊,赶紧的下跪谢恩。 “诸位将军有重责在身,不可拘于常理,赶紧起来吧。”张仪在里面缓缓的开口说道。 “诺”下跪的守城将士纷纷谢恩起身。 手里拿着张仪给的五两金子,看着张仪的车队从身边,一辆辆的开过,守城的主将和身边的副将说: “今天这是怎么了?张丞相居然还跟咱们说话,我自这里待了十几年了,还是第一次见他跟咱们说话。” 旁边的副将也跟着附和: “是啊!张丞相功劳太大,听说都敢顶撞秦王,就不要说其他朝臣了,完全不在他的眼里,呼来喝去,如同自家的婢女一般。” 副将顺手将主将手里的金子接过来,用手颠了颠,一边颠一边说: “怎么今天也没见到秦王和百官来送行,八成是不是张丞相被免了官?还是犯了错,畏罪潜逃啊?” “瞎说些什么啊!没看见那些侍卫啊!咸阳华氏,可是赢华的后人,这种大秦的老根基,能跟着张丞相一块,说明就没事,要是有事,不早被这些人抓起来了,管好你的嘴,祸从口出知道吗,把钱拿过来。”主将一边说,一边将金子拿到手里,随口跟副将说道。 “下去告诉兄弟们,晚上下班以后,全部到我家里去,咱们用这些金子,买些酒肉,今晚喝个痛快” 城上的士兵,听说张丞相赏了金子,今晚主将还要宴请大家,一个个高兴的不得了。 张仪的车队出了咸阳城,张仪靠在车里,四下无人的缘故,不用使自己太过疲惫,顺手将车窗上的帷幔放下,一下子感觉好累!好累! 虽是在马车之上,这么些年的外交活动,张仪早就对这种颠簸习以为常,不觉之中睡意袭来。 第十九章 梦今生作恶多端 张仪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周围一个人也没有,车马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更不要说那些装备精良的武士了。 自己站的地方如此险峻。只见的,石崖高有万丈,层峦叠嶂,山峰直插云霄,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还在悬崖的顶端站着,极目望去,只是山与山相连,山与天相接,云雾缭绕之间,分不出山与山的界限,**雾的边缘。 两边的树木足有上千种之多,枝叶遮天蔽日,藤条的植被蔓延达到数百里远。 张仪赶紧寻找出路,这地方是哪里啊?自己怎么没有一点的印象啊。张仪往前走了几步,万丈悬崖就在眼前,吓得他魂飞魄散,赶紧倒了回来,转身寻找出路。 不知道跌了都少次,也不知道摔了多少跤,张仪听得一股水流之声,越来越近,只听的潺潺流水,叮咚作响。又渴又累,张仪循着水声来到山涧之中。 急切的蹲在地上喝起水来,喝着喝着,张仪发现哪里不对啊!这水的颜色怎么是暗红色啊,用手抄起一把,放到鼻子上一闻,一股浓重的腥气扑面而来,是血!是血!张仪吓得瘫坐在地,方才自己喝的都是血啊!手底下有一圆滑的物体,一看原来是人的头盖骨,这河边全是骨架,头骨,阴森森,白花花,说不出的瘆人,让人头皮都不住的发麻。 正当此时,一群怪人从河边走来,这些人多是野兽模样,虎头人身,或是人面蛇尾,或是狼头人形,看到张仪,这一个个青面獠牙的野兽,自然不会放过这活生生的人啊,迅速朝张仪扑将过来,张仪吓得屁滚尿流,赶紧爬起身来逃命。这些野兽怎么可能让他逃跑,一个个的紧追不放。 张仪慌不择路,荆条藤蔓将衣服撕烂,留下一条条血肉的条子,自己也没时间管这些了,虽然疼痛难忍,总还是比不上命要紧啊!逃命啊!这一路狂奔,跌跌撞撞,脚下一个不小心,跌落悬崖。 等再睁开眼,只见眼前另外一番光景, 艳艳野花开满山, 青青香草秀无边。 喜鹊灵鸟穿峻岭, 苍松修竹绕山溪。 河中心有座凉亭,那凉亭修建的甚有特色, 雕梁画栋巧神功, 玉坠金饰如天成。 四角宫斗精描绘, 檐上秦砖汉琉璃。 一位白发长者,端坐亭中,身边一张古琴,手边放着茶盅,茶壶,茶杯…一应器物皆背,旁边有一小童,正在那里点燃松香往香炉里投放。 张仪忍者疼痛起身看看四周,发现没有野兽赶来,自己好生奇怪,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啊!正在思考,只听的有高山流水的声音,定睛一看,原是一位白发长者在不远处的地方,弹奏古琴。 行云流水的音符,动人心魄的琴声,一下子将张仪的恐惧和疲惫一扫而光。张仪完全被这种声音所陶醉,不由自主的向这边走来。完全没有认识到危险正在一步步的向自己靠近。 这荒山野岭怎么会有人家?纵是有人,顶多是一些打猎采药为生的猎户或者药农,怎么还会有这么大岁数的老者? 张仪走到近前躬身行礼到: “学生张仪,冒昧叨扰,敢问长者这里是什么地方?” 张仪见老者并未回话,原以为老者醉心琴声,无暇他顾,所以赶忙来问童子,刚走到童子近前,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童子啊?方才是因为隔的太远没看清楚,这活生生的一只白色九尾狐。 这九尾狐见张仪过来,冲着张仪微微一笑,抛了个媚眼,这一抛媚眼不要紧,但是把张仪吓了个半死,瘫坐在地,这是什么地方啊?怎么狐狸还会抛媚眼。 赶紧逃命啊!想到这里赶紧爬起身来,准备逃命,但是一切都来不及了,方才的那位白衣长者,回过头来,一把抓住张仪,张仪一看这张面目狰狞的怪脸,一下子吓得昏死过去。 等到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被绳索捆绑,吊在半空。身下是一锅烧开的热油,再往四周看去,多是刚才追赶自己的那些怪模怪样的人,大殿之上,坐着那个白发长者,九尾狐在身边端茶倒水的伺候着。 “张仪!你醒了!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坐上的老者说道。 张仪一看这阵势,自己来回的扭动身体想要摆脱绳索的束缚,但是不管自己怎么努力,都是无济于事。反倒越扯越紧,张仪一看没有办法解脱,也就不再费力,反倒没有方才那样恐惧了。听到有人问话,也就跟着回了一句: “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哈哈哈。问得好,张仪你不愧是纵横家里的顶尖高手,在这种地方,还能谈吐如此轻松自然,老夫佩服,张仪你可知道,这些人是谁?”老者说着,随手一指身边的那些怪模怪样的人。 “我上哪里知道?”张仪不耐烦的说道,油锅里升腾的热气,吹着自己的眼睛,张仪心里知道,不管是谁,自己今天恐怕都要凶多吉少了。 “张仪!这些都是屈死在你手下的冤魂,天下大势原本清平,你非要助秦为虐,这些人,与你无怨无仇,大多与你未曾谋面,但是却是因为你的鼓动,他们才被杀戮,多是屈死的冤魂,只因 为阳寿未尽,躯体不存,无法转世投胎,只能依附在这狼虫虎豹的身体之上,搞的人不像人,兽不像兽,刚才你走过的那条河,就是这些人的鲜血染成的,那累累的尸骨,也是这些亡魂的。 张仪你为了一己私利,摇唇鼓舌,枉杀世人,还自以为功成名就,青史留名,今日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张仪听到老者的一番言辞,早就吓得浑身发抖,心中默念,是啊!自己原本就籍籍无名的老百姓,为什么要去学纵横之术,挑动列国的纷争,将百姓陷入水火之中啊。越想越惭愧,越想越害怕,感觉自己的脑袋就要炸裂开来。听到老者一问,赶紧说道: “敢问尊者,这是什么地方?” “张仪!这里是轮回之所,生死之地,你这一生作恶多端,杀人无数,整天想着摇唇鼓舌,不想着踏踏实实的种田,经商。偏偏要挑起诸国的纷争。 诸国征伐,你言而无信,四处持强凌弱,天道昭彰,今日将你带到这里,就是要将你投入这滚烫的油锅之中,以此警示这些往生轮回的魂魄,不可像你张仪一样,依靠卖弄唇舌,搏得功名富贵,来人将他投入油锅,永世不得轮回。” 大殿之中的冤魂,听到这里,纷纷高呼万岁,欢呼雀跃。 张仪一下子紧张起来,大声呼喊‘救命啊!救命啊!” 但这一切为时已晚,滚烫的油锅,迅速将身体淹没。 “啊!不要啊”张仪在车中大声呼喊,车夫赶紧停下马车,侍卫们纷纷围了上来。 “丞相!你怎么了,丞相你怎么了”,侍卫们焦急的问道。 张仪用手一摸自己的额头之上,全是汗水,衣服大多已经湿透了,听到有人在马车之外,焦急的询问。 这才知道方才所发生的一切,原来只是自己的梦罢了,赶紧说道: “没事!没事!你们退下吧!我们这是快到哪里了?” “启禀丞相,我们已经出了函谷关,现在离西周不远了”。车外的侍卫赶紧回答道。 “嗯!知道了!”张仪掀开窗帘,看到天色已晚,嘱咐下去,“夜就在此地安营扎寨,明日拜会周天子以后,我们再行出发”。 “诺!”众位军士回答道。 这些侍卫安营扎寨也是好手,不多时,就将营寨安排妥当,诸位军士生火做饭,不消片刻,就将一切安排妥当,警戒的士兵多以到位。 张仪坐在大帐之中,不断的回忆方才做的那个怪梦,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秦惠文王在世的时候,自己从未有过这样的遭遇,而今天,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早朝之上樗里疾的排挤,甘茂的默不作声,秦武王嬴荡的左右摇摆,一桩桩,一幕幕的呈现在眼前。 再有方才自己做的那个梦,不免叹息一声。 “哎!做了权贵的爪牙,权贵死,自己也就活不长了。” 明日拜会周天子,这周天子也是苦命的人啊,当年分封诸侯,现在不一定再过几年就不在了,趁着还在,去看看,也不枉自己作为大周的子民一场。 张仪想到这里,离开文案,起身休息。一夜无事。 写给大家的话。 感谢大家的收藏,感谢大家的支持,最近事情太多,但这一些并不会影响到,咱们的更新速度,因为大家的支持,芮宁决定继续努力码字! 因为是第一本小说的原因,自己总是害怕写不好,有哪些地方写的不尽人意。 读者既然来看,想必也希望能有所收获,如果乘兴而来,失望而去,究其原因,也是自己的能力太过薄弱的缘故,愧对了读者。 读书是一种享受,书中的某一人物的一些举动,或许能够引起读者内心的共鸣,当读者读到某一些场景,可能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男女主人公的爱恨交织,或许正是自己当年那段青涩岁月里的懵懂憧憬。 读书是一种释放,整个社会的浮躁,让大家失去了太多原来的自己,我们不敢尝试新的工作,不敢去未知的地方,不敢花钱,害怕这钱花完了,在到哪里赚取…… 因为怕,我们活的小心谨慎, 因为怕,我们不敢追求, 因为怕,我们错过了,太多的人,太多的事, 因为怕,我们愿意躲在书的怀抱里,寻找温暖。 在书中尽情的宣泄,在书中尽情的哭,尽情的笑。 华灯初上,告别一日的疲劳,拿起自己心爱的书本,对着书中的人物,尽情倾诉,累了!关灯!休息!第二天继续! 我是芮宁!希望大家能够推荐收藏!谢谢大家。 第二十章 进周都天子诉苦衷(一) 西周灭亡,公元前770年东周建立。 公元前440年,周考王进行了周王朝的最后一次分封,分封他的弟弟于河南,用以延续周公的官职,称之为西周桓公。 周赧王时期,东西周开始各自为政。 周王朝东迁以后,失去了陇西大片土地,已经失去了周天子当年指点江山的气势,等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国土面积狭小,连中等诸侯的资格都不具备,更不要说,齐.楚.燕.韩.赵.魏.秦这战国七雄了。 名存实亡的周天子,仰赖着祖宗留下的土地,威名,苟延残喘着。虽然对外失去了权威,但是窝里斗的能力,并没有因为国家的衰落而衰落。 第二天一早,张仪洗漱完毕,启程前往周都参拜周天子,车队迤逦而行,侍卫们经过一夜的休息之后,变得更加精神饱满。这份威武的气势,足以见得秦国今日飞速上升的综合国力,人人意气风发,对每一天的到来,都是信心满满。 秋日的早晨多少有些寒冷的感觉,张仪因为昨天怪梦的原因,思考了一夜,想想自己今天要去朝拜周天子的缘故,所以多少重视了一些,穿上秦王赏赐的衣服,盛装出行。 张仪坐在车里思考着,一会儿见到周天子,该说些什么,其实张仪心里比谁都明白,这个兴盛了数百年的周王朝,早晚是要被列国吞并的。国家尚且如此,对于自己这个即将退出历史舞台的过客而言,多少有些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慨。 车夫一声呼哨,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张仪从马车之中伸出头来,询问道: “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走了?” 前面蹬蹬跑过来的侍卫赶紧说道: “启禀丞相,前面的路被封死了,不让通过” 张仪呵呵一笑,面有无奈的调侃道: “这普天之下,居然还有人敢截住我的车马?你没有告诉他们我们的来历,”其实张仪自己也明白,秦国的大旗迎风飘扬,人家又不是没看见。 “你没问问是谁这么大胆?”张仪问道。 “还能有谁啊?周天子的人”。侍卫也是无可奈何的回答道。 “奥!有点意思,你没问一问,因为什么不让通过”。张仪继续问道,问话的同时,自己已经下车,站在地上,顺道伸伸懒腰,活动活动筋骨。 “小的问了,他们说是打仗期间,道路封锁,防止有奸细混入”。侍卫赶紧说道。 “吆喝!有点意思!这屁股大点的西周,和谁打起来了?张仪不慌不忙的问道,言语之中充满了不屑。其实这也不能怪张仪,因为确实是周天子自己太不争气了,放着好好的机会,不知道把握。 春秋战国时代,是我国奴隶社会到封建社会的过渡阶段,铁制农具的广泛推广,大大的提高了劳动生产效率。原有的井田制,受到了强烈的冲击,青铜文明的辉煌,即将被铁器时代所替代。 周王朝的天子们依旧沉醉在先祖的辉煌之中,任凭眼前的大势,无动于衷,继续恪守着,井田制,分封制,这些与时代不相符的产物。 “东周!”侍卫回答道。 张仪哈哈大笑,心想‘这都什么时候了,东周西周,不知道还能活几天,别人还没打过来,自己反倒,先开打了’。心里这么想着,转念一想,‘算了,还是去看看吧,反正自己已经离开秦国了,说不定,这是最后一次来到洛阳,去看看,说不定还能帮上什么忙’。 “走!去看一看,这周天子想干什么”,张仪说着,大步向前赶往周天子的宫殿。 封锁道路的西周士兵,见到张仪过来,一看峨冠博带,气度非凡,知道肯定是这一行人中的领导。这边领头的出来问话; “来者何人?有何公干?” “在下,秦国丞相张仪,特来为周天子贺喜,烦劳你快去通报,否则误了大事,你可担待不起”。 领头的一看,来人是张仪,张仪的知名度在那个年代,绝对是名人,妇孺皆知是一点也不为过啊。 又听说是来贺喜的,俗话说‘当官的不打送礼的’既然是来贺喜,自然不可能空着手吧,再说了来的是秦国的丞相,哪里还敢阻挡,赶紧上前一步说道: “小的有眼无珠,不知是张丞相驾到,我这就进去通报”。 这边领头的蹬蹬往里面跑,不多时就从里面跑了出来,紧跟在后面的还有好几个侍女,一辆马车,来到张仪面前说道: “张丞相!天子有请”方才的傲慢口气,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谦卑的姿态,如同一只哈巴狗,张仪心里明白,这都是被权力阉割的废人,自己其实跟他没有区别。自然也就没有理由去嘲笑挪揄人家了。 “多谢使者周旋”,张仪躬身一礼,原本不需要这样,但是张仪觉得,人家再怎么说,也是周天子的门人,宰相门人七品官,更何况是给周天子打工的。 “张丞相请”,旁边的侍女首领,温婉可人,弯腰施礼有请。张仪回礼自然不在话下,侍女领着张仪上的马车,张仪一看,这马车可不得了,是天子轺车,就是当年周穆王驾驶打犬戎的那种高档马车,在那个时代,是天子的专用车驾,原本是靠四匹千里马牵引。 只是现在张仪看那四匹马,瘦骨嶙峋,老迈不堪,走起路来都是十分费力,更不要说拉车了,张仪心想,这种马匹,在秦国早就被淘汰了,可是现在居然还在为周天子拉车。 张仪沿途观望,只见原有的井田或是荒疏,或是废弃,已经失去了当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豪迈气势,取而代之的是眼前的荒凉。 早些年诸侯们多多少少,还来礼节性的朝拜周天子的,最近几年,仗打得越来越多,规模越来越大,原本只有贵族才有的参战权利,因为铁质兵器的迅速推广,而逐步的平民化,世俗化,各国的改革,释放出大量奴隶,这些奴隶也迅速加入到各国的军队之中,使得兵源,不仅广,而且多。 原本的战车,也被逐步的淘汰,大量的步兵,涌入战争的前线。 周天子治下的国人,大多过着安逸的生活,就像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将这里与外面隔离开来,不管外面打得如何天翻地覆,这里依旧平静如水。因为秋收的缘故,奴隶们在为数不多的公田之上劳作着,张仪不住的往外看,正巧有一队,刚刚收获归来的奴隶经过。 他们见到天子的轺车,还不住的纳闷,‘这周天子,已经多年不见踪影了,今日为何,反倒来到农田里’,奴隶们赶紧跪在道路两侧。 张仪在列国周游多年,其他国家,奴隶虽然存在一些,但是秦国是彻底没有了,自然对于这些奴隶的跪拜,十分的不适应,赶紧下车,说道: “诸位!请起来,我不是周天子,我是秦国丞相张仪,”大伙一看,并没有起来,为首的老奴隶赶紧说道: “张子,远道而来,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张仪见对面的老者认识自己,赶紧问道: “老伯,你如何认得我张仪。” “四海齐锋,一口所敌,张仪何人不知啊?”老奴隶一边说,旁边的老奴隶们也跟着,不停的附和着。 张仪方才只顾着让他们起身,等到众人起身以后,张仪才发现,所有的奴隶,都是垂垂老矣,如同先前的马匹一样,张仪未曾见到一个年轻人,张仪不解的问道: “老人家,怎么没有见到你们的孩子们啊?你们这个岁数了,还出来种田。” “哎!别提了,年轻的孩子们,看见游学士子们从这里经过,又听过往的商人描述外面的花花世界,一个个的按捺不住,早就随着他们周游列国去了,只剩下我们这些走不动的,在家里留着种田。”为首的老奴隶说道。 “老汉子我年岁大了,要不然早已随着后生们一起出去看看”这位老者可能是哮喘的缘故,说起话来,十分费力。 老奴隶们听他这样说着,也是不住的点头称是。 张仪看着眼前的众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慨,人生一世,如白驹过隙,稍不留神,已经垂垂老矣。 我张仪纵然骂名满天下,盛名满天下,此生无憾。 “来人,给这些老人家,每人一些财物,马上就要过冬了,好让他们添置一些御寒衣物”张仪吩咐手下的人,手下人自然赶紧去办。 老奴隶们赶紧跪倒谢恩,口中不忘赞美之词。 “多谢张子。多谢张子!多谢张子”。 “大家快起来吧!我张仪也是出身贫寒,大家不要再跪我了,”看着秋风之中瑟瑟发抖的垂垂老人,张仪的心中生出无限悲凉。 要不是自己挑动列国的征伐,这些年轻的后生,又怎么会离开他们的父母,土地,为了所谓的功名富贵,不惜奔走他乡,不惜葬送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张仪还要说些什么,只见前面来了一队武士,来到张仪面前说道: “张子,天子有请”。 张仪心想一定是周天子等急了,才派人前来催促,赶紧上的马车,挥手与老奴隶们一一道别。 二十一章 进周都天子诉苦衷(二)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富丽堂皇的宫殿,不知已经多少年,没有修葺,院墙周围长满了野草,墙皮上的石灰大多脱落,一块有,一块没有,就像得了白癜风的病人一样,说不出的别扭。 原本的天子威仪,埋没在荒草萋萋之中。回廊上的壁画,原是精美灿烂的,只是现在要么被尘土覆盖,要么挂满了蛛网,站在回廊之中守卫的武士,铠甲也多有破损,兵器也是残缺不全,有的长矛之上,缺口众多。 张仪随着侍女们来到大殿,张仪环顾左右,空空如也,想起当年自己从此进入秦国的时候,曾经有幸来到过宫殿的四周,当时的宫殿戒备森严,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四方诸侯前来为周天子纳贡,宫廷之中编钟所演奏的乐曲,大气高雅,古典深沉,整个宫殿都沉浸在一种威严之中。 自己当时身份卑微,自然是没法子进来的,单单是宫殿之外的繁华,早就使得张仪,不住的赞叹。 而今自己功成名就,被周天子用天子轺车拉进这座宫殿的时候,眼前的一切,早已是物是人非,昔日的繁华,如同过眼云烟。 张仪抬起头,从门口望了望天空,一群南飞的大雁,正好从哦宫殿上方飞过,凄婉的的叫声从空中传来,弥漫着整个宫殿之中。 年迈的西周君坐在龙椅之上,微微的闭着双眼,身边有四个侍女,不停的忙碌着,有给他揉肩的,捶腿的,还有一个正在为西周君剪手指甲,另一个在一边忙碌着端茶。 只见端茶的侍女,沏好茶水以后,将水倒入小杯子之中,张仪一看,不愧是周天子啊,这杯子居然是玉石做成,做工奇巧精妙。侍女走到西周君的面前,跪倒在地,手托茶杯放到西周君的嘴边,西周君连眼都没有睁一睁,只是嘴角微微一扬,侍女顺势将一杯茶倒入嘴中,只见西周君喉咙一动以后,舒适的打了个哈欠。 侍女赶紧又倒上一杯,和刚才一样,跪倒在地,西周君还是连眼都没睁一睁,一张嘴将茶吸入嘴中。 张仪心想自己也是走南闯北的风云人物,什么事情没有见过。倒是今日这喝茶的方式,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当年没有机会进来,要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少新鲜事,是自己想都不敢想的。 随着张仪进来的侍女,缓步走到周天子身边,走路的步伐之轻,如同害怕踩死地上的蚂蚁一样,来到西周君的身边,轻轻的说道: “启禀天子,张仪求见”。 只见西周君微微的睁开眼,缓缓的说道: “让他进来吧!赐座” 说着又闭上了眼,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没有从如此惬意的感觉之中解脱出来,只是过了好久,也不见再说一句话。 张仪倒也识趣,侍女搬来座位以后,张仪自己坐在那里,四下的打量了一下,只见当年的编钟还在,只是有些承托编钟的木架,已经朽烂,一些编钟因为无法悬挂,而不得已的放在地上,编钟之上落满了灰尘,如果不是因为这间屋子里,只有这一架编钟,张仪根本无法想象当年那浑厚的钟声是出自这架编钟。 房梁之上原本用丝绸制作的帷幔,现在早就不知去了什么地方,光秃秃的,很难让人联想到那种富丽堂皇的华美色彩,倒是有不少的老鼠,选择在上面安家落户,两只老鼠还在彷若无人的争斗,看样子它们在这里已经定居好久了,反倒把刚刚出现的张仪,看作了外来人。 大殿之中,原本精美的装饰器物,现在多已不在,就算在的也是有些破败,侍女端过来一杯茶水。 “张子,请用茶”。说着将茶水递到张仪的手中,礼数之周全,倒也让人难忘。 “多谢女官”。张仪顺手接过茶水,说道。 张仪接过茶水,正要一饮而尽,却听到西周天子,开口说道: “张仪,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啊?” “微臣张仪回禀天子,张仪此次去往魏国公干”,张仪赶紧起身站立,躬身一礼,开口回答道。 “魏国?张仪听说你是魏国人?”老迈的西周天子继续询问到。 “是的!微臣是魏国安邑人士”。张仪心想这周天子,是在查户口吗?怎么尽问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但再怎么说人家也是举世公认的天子,自己一个小小的丞相,怎么敢顶撞天子。心里虽是不快,但也只好忍耐下去,继续和这老天子闲聊。 “张仪!你既然是魏国的人士,为何要到秦国去,反倒联合秦国,攻打东方诸国?”西周天子继续问道。 “回禀天子,在下虽是魏国人士,但是不得魏王重用,而今天下大争,各为其主,在下也是身不由己。”张仪说道这里,觉得这老天子问的问题太过刁钻。 但也只能如实回答。 这样一来,放到是让周天子也觉得自己问的太过分,人家张仪也就是个小老百姓,又不是自己分封的诸侯王,本打算呵斥教育张仪一番,没想到张仪如此坦诚,周天子一下子,倒喜欢上了这个誉满天下,谤满天下的年轻人。 当然这里的年轻,是跟他自己相比的。周天子此时已经从椅子上坐了起来,背靠在龙椅之上。面带微笑的看着张仪,口气一下子变得和蔼可亲起来,随后说道: “张仪!不管是在魏国做官也好,秦国做官也罢,你都是我大周朝治下的人才,而今寡人有难,还想请你为我奔走一番,不知你可愿意?” 张仪一听,原来这样啊!怪不得刚才问我这,问我那的,还想训斥我,原来是有求于我啊!你看这架子摆的,求人办事,还是这番态度,搞的人家好像没事干,求着你一样。 张仪什么人物,鬼谷子的高徒,这鬼谷子的《捭阖》中早有记述“ 粤若稽古,圣人之在天地间也,为众生之先。观阴阳之开阖以命物,知存亡之门户,筹策万类之终始,达人心之理,见变化之朕焉,而守司其门户。故圣人之在天下也,自古至今,其道一也。变化无穷,各有所归。或阴或阳,或柔或刚,或开或闭,或弛或张。” 就是讲述与人辩论的时候,有时要先抑制一下对方的势头,诱使对手反驳,以试探对方实力。 有时也可以信口开河,以让对方放松警惕,倾吐衷肠; 有时专听对方陈说,以考察其诚意。 要反驳别人就要抓牢证据,要不让人抓到证据,就要滴水不漏。 对付对手有时要开放,有时要封锁,能把放开与封锁灵活运用就可以滔滔不绝,变化多端。 只有这样才可以说人,可以说家,可以说国,可以说天下。 张仪方才一句话没有反驳,就是要让周天子自己说出心里话,现在一听有求于自己,心里一盘算,肯定还是与东周之间的矛盾,要不然不会有求于我。想到这里张仪赶紧上前行礼说道: “天子如此,实在是折煞微臣了,天子有难,微臣纵然粉身碎骨也是在所不辞,”说话之间,跪倒在地。 周天子一看赶紧说道: “张仪你快快起来,不要如此,此事天下除了你没人能够办成” 张仪一听,这是吃定我的意思了,看样子,不给你办还不成了,那我还是问问什么事情吧,张仪起身回答道: “不知天子有何难处,想让微臣去做”。 “哎!一言难尽啊!张仪你且过来说话,坐到我的近前”,这周天子可能是上了岁数的缘故,眼睛有些不好使,耳朵也有点背了。 张仪赶紧走到近前。 “坐下吧!”周天子吩咐的同时,早有女官搬来了座位。张仪坐在周天子的身边。 周天子一把拉着张仪的手说: “张仪,你可要救救我啊!”说着老泪纵横。 张仪一下子懵了,方才还是颐指气使的周天子,现在为何突然变的如同,邻家的老大爷一样,涕泗横流,好像有多大的委屈一般。 “天子不可如此,您有什么话,尽管吩咐就是”。张仪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这年迈的周天子,确实是没有办法了,才会如此恳求自己。 只见周天子旁边的侍女,赶紧拿毛巾替他擦拭。等到心情多少有些平复之后,周天子开口说道: “这东周欺人太甚,不来朝贡也就罢了,为了种植水稻,反倒来索取西周的水源,西周不放水,他们就打伤我的国人,而今虽是秋期,前些日子,东周已经派人前来,勒索天下图册,想要高价卖给诸侯各国,我也是没有办法,才设卡收取过往客商的钱财,贴补军用”。 张仪听到这里多少已经明白了,事情发展的来龙去脉,上前说道: “天子不必惊慌,此事容我谋划谋划,” 周天子听到张仪已经答应了,自己的要求,自然欣喜不已,说道: “愿闻张子详情”。 张仪大脑之中飞速的思索着,寻找着最佳的方案,片刻之后,张仪说道: “天子,我们不妨如此……” 感谢大家的收藏,芮宁的QQ群167810664欢迎大家提出宝贵意见,希望我们的作品,能够更加的完善。 谢谢大家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二十二章 临淄城中遇危险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话说屈凌等人,在这偌大的临淄城里,走来走去,就是找不到阳城君派来接应的人。 肚中早已是饥渴难耐,屈凌因为方才被布店老板差点强卖的缘故,自然再不敢随意开口。 陈庄夫妇因为说话带有巴蜀口音,虽然临淄也有不少外来的人士,多是经商人士,陈庄夫妇一看就不像商人,所以二人也就没主动开口。 因为此行的路费都在孟说的身上放着,孟说见大家,找了好久也没找到,自然也觉得肚中饥渴难耐。 “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孟说问道。 众人点头称是。 一行人来到街角的一个面摊坐下,孟说喊道: “店家来四碗面”。 “一碗面,够你吃的?”屈凌问孟说。 孟说一听,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回答道: “差不多吧?” “哼!算了吧你,一碗面可不够你塞牙缝的!店家,来二十碗面。”屈凌一边说,一边用手指了指,旁边的大碗说道: “用这种碗,小碗的可不行”。 这陶土大碗,直径足有三四十公分,这一碗面,少说也得一斤多。小面摊一天还不知道能不能卖出这么多面条,店家一看来了大主顾,自然高兴的不得了,赶紧喊自己的老婆.孩子,前来和面.揉面.擀面,烧水.洗碗。 还是人多力量大啊,不消片刻,这二十碗热气腾腾的面,就摆在了众人面前。大家伙早就饥肠辘辘,也就顾不得那么多的俗套礼仪,一人端起一碗,狼吐虎咽起来。 陈庄夫妇因为长期食用大米的缘故,对于面食并不是多么喜欢,再加上二人,本就是巴蜀的贵族,吃起饭来,自然是文雅的许多。 孟说.屈凌就没那么多讲究了,一人端一碗,胡乱的往嘴里巴拉,特别是孟说,人高马大,食量惊人,旁人半碗还没吃上,他自己的面前,已经落上了三五个空碗。 店家原以为这些人,是将面条带走的。临淄城里商业繁华,物资周转及时,南来北往的商旅,少不了要雇佣劳力,为他们搬运货物。除了工钱以外,饭自然是要管的,小面摊,因为物美价廉的缘故,自然常常有商家,前来为脚夫劳力们订购面食。 今日原以为,也是如此,未曾想就是这四个人,要了二十碗大碗的面条。特别是这个高大威猛的汉子,一连吃了五六碗,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当时的那种震撼,已经无法形容。所有人只是停下手里的活计,站在那里看孟说吃面。 陈庄夫妇两人勉强吃下一碗,屈凌吃了一碗。众人吃完以后擦拭一下嘴角,只见孟说依旧在那里狼吞虎咽,已经吃下了十几碗,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 惊得陈庄夫妇目瞪口呆,目瞪口呆的不止他们二人,面馆里的其他食客,就连店家,也是放下手里的活计,往这边不住的观望。 中国人喜好凑热闹的习惯由来已久,当初听人说过一个段子,不知道真假。话说清朝道光年间,英国人打败清王朝以后,举办了一场足球比赛,比赛开始以后迅速围满了看热闹的中国人,英国人傲慢的对陪同的中国官吏说‘你看我们的足球,多有吸引力,你们中国人是多么喜欢啊’。 你猜那个陪同的中国官吏怎么说的,他说‘大人,你不了解我们中国人,甭说踢足球,就是在大街上撒尿,都会围上许多看热闹的人’。 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一辆马车,从这边经过,只见车中坐着一人,面容俊朗,仪表堂堂,周身楚国云锦,头戴峨冠,腰间横着一柄楚国特有的凤纹青铜剑。 中原文化,以龙为尊,楚国却是以凤为尊。脚上一双犀牛皮做成的高筒马靴,上面缀满了,云纹图案。镶金嵌玉,精美非凡。 从马车之中,无意之中,看到这里围着许多的人,自己也是好奇心中,赶紧命令车夫停车,下车,前来观看,随行的侍卫,紧随其后。 等到了近前,才发现只是有人在吃面,并没有特别的地方,正要离开,却发现,那位壮士身边已有十几只空碗,不仅倒吸一口凉气,心中默念‘这是人,是兽?怎么如此能吃?’心里想到这里,嘴里脱口而去, ‘真乃壮士也’。 孟说只顾着吃面,冷不丁的听人这么一说,抬起头来一看,好家伙,围了这么多人啊?心里也在嘀咕,‘心想这都是来吃面的?’ 倒是那个楚国的公子,率先自报家门起来,在下熊瑞,楚国人士。 旁边有看热闹的人,赶紧说道; “楚国阳城君,您怎么不待在楚国,怎么到了齐国来了”。 阳城君抱拳施礼向来人行了一礼,孟说一听原来是阳城君,刚想起身相认,却别屈凌一把拉住,不让他起身。孟说一看小姐瞪了自己一眼,心想肯定有事,自然继续吃面。 陈庄夫妇那是久经官场的老手,城府极深,就算是真的阳城君前来,也有一些相认的规矩,不可能就这么简单相识啊。 来人见大家都没有反应,也看到了方才屈凌的一拉,自然呵呵一笑,说道: “壮士!好食量,不知壮士放开肚皮,能吃几碗?”。 孟说虽然长得高大魁梧,但是在墨家历练了多年之后,自然心中也是有些底蕴,见到来人主动和自己说话。也就出于礼节性的回了一句,说道: “具体多少,也不曾计数”。 来人紧走几步,来到桌子对面,一撩袍脚,坐下,听的孟说如此一说,面有喜色的说道: “真乃壮士,豪爽!今日我请你吃饭,让你吃饱如何?”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放到桌子上,随口喊了一声 “店家还不赶紧煮面”。 “公子!廉者不受嗟来之食。公子还是不要破费了”。孟说赶紧说道。 “怎么会呢,我看你身强力壮,一定有把子气力。在下有事相求,怎么会是嗟来之食。这些饭食,权当壮士的酬劳”。来人赶紧说道。 “不知公子所说何事?”屈凌开口问道,因为孟说是马夫打扮,自然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自己的主子出面。 “公子这厢有礼了”。来人一边说话,一边朝屈凌弯腰行礼。行礼完毕,说道: “我自楚国来,带了件珍宝,只因体积过于庞大,一时无法从船上取出。当日从楚国前来的时候,靠着巨大的绞车才将此物,搬运上船,一路水路,并无大碍,只是临近这临淄之后,由于缺少绞车,人力一时无法拖拽,自然无法将其运到岸上。今日进城原本是想打算找些人手帮忙,不曾想在此遇见这位壮士,我想公子,肯定会急人之难,不会袖手旁观。” “奥!原来如此,既然这样,那就等他吃完之后,我们一起前往”。屈凌使了个眼色给孟说,孟说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太感谢公子了”。来客不停的寒暄。 不多时店家,又给送上十碗面条,只见这孟说,如同饿虎扑食一般,一碗接着一碗,风卷残云一样,不消片刻,就将这些面条,全部倒入肚中,吃完最后一碗的时候,用手一抹嘴,打了个饱嗝。惊得周围看热闹的人,牙都掉了。这接近三十碗面啊!居然一会儿就被他自己吃完了。 一行人随着楚国公子的马车出得城去,来到河边,因为临近夜晚的缘故,少有行人,甚是荒凉,只有几个摇船的艄公,围在一起赌博玩乐。四下荒草萋萋,秋日里的河面,多少有些凄凉的寒意,斜阳洒在水中,点点金黄,将一条河水染成金色。 来到河边孟说并没有见到什么客船,更没见到什么货物,前面的马车停了下来,楚国公子跳下马车,一声呼哨,从芦苇荡里迅速跃出,一群蒙面武士,只见这些人,手中一口吴钩,寒光闪闪,呼啦一声将屈凌的马车围在中间。 孟说顺势跳下马车,从车驾之中取出兵器,摆开阵势,陈庄夫妇一看这等架势早就吓得腿脚发软,动弹不得,屈凌用手拍了拍陈庄夫人的手,说道: “别怕,没事的,你们在这里等着”。说着一挑车上的帘子,出的车,站在门口看了一眼,跳到孟说的另一侧,手中一柄青铜剑,甚是别扭,只可惜,自己的吴钩在杀赢稷的时候,被赢稷夺走了。虽说不如吴钩好用,但是总比赤手接敌要好得多。 “你们什么人?”屈凌高声问道。 “什么人?要你们命的人,说!你们这次行动的目的是什么?”。那个自称阳城君的男子高声询问道。 其实屈凌早有防备,临行之前,巨子单独将他召进密室,给了屈凌半块玉璜,同时叮嘱屈凌,这半块玉璜就是接头的暗号,不管是谁,没有另外半块玉璜,都不能和他们接头。 方才这位自称阳城君的人,并没有拿出半块玉璜,而且屈凌的母亲,特别是福伯,说的都是地道的楚国方言,方才听他讲话,多少有些秦国方言,夹杂其间,如果不是细心比对,很难发现真伪。 屈凌之所以冒险前来,还是想通过这些人,追查墨家内鬼的情况,自己刚到临淄,如果没有内鬼传递消息,怎么这么快就被人发现。 众多杀手将马车,团团围住,屈凌和孟说相互看管一方,对峙当中。 “说!说出来!可以饶你们一死”,那个自称楚国阳城君的人,高声说道。 “呸!放屁,有本事过来,你家姑奶奶告诉你,”说着纵身上前,一剑刺中了最近的武士,一声惨叫,倒地不起。 冒牌的阳城君一看,这些人是不打算说了,一挥手,众多杀手,一起扑将上来。 预知情况如何,细听下回分解。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二十三章 千钧一发施援手(一)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今天母亲节!首先祝天下的母亲节日快乐! 决定临时多更新一章! 晚上要陪妈妈一起吃饭, 希望大家也能给妈妈送上祝福! 落日秋风里,刀光剑影中,一旁是穷凶极恶的杀手,一旁是坚守公理道义的墨者。 这一番打斗,自然是在所难免。 杀手们手持吴钩,轮番进攻,屈凌娇小的身躯,左躲右闪,冷不丁一剑刺出去,就有杀手嚎叫不止。 再说孟说如同一尊铁塔耸立在马车旁,两米的身高,视野开阔,不等杀手靠近,早就看破来人的出手方向.速度,自然是破解之法,随之而来。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屈凌自小在墨家总坛长大,因为聪明伶俐,嘴巴乖巧,深受墨侠们的喜爱,自然对其格外恩宠,旁人弟子学不到的,身法,形法,步法,手法,这些墨侠对她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再加之屈凌心思缜密,不用多久就能融会贯通,举一反三。 当日若不是‘飞羽卫’从中干涉,自己杀了赢稷自然是不在话下。今日少了这些羁绊,施展起来自然得心应手,只见那面容绝美的身姿,在众多杀手之间游走,飘若浮云,动如蛟龙,手中青铜宝剑上下翻飞,一招一击之中,如行云流水一般,自由洒脱,虽是如此,却是招招直冲对手的要害而去,这些杀手,多是孔武有力的壮汉,那里遇到过,这如浮云一般飘渺的对手。 剑如飞花,人如浮云,上下翻飞,看的这些人,早就目瞪口呆,那里还有机会反击,纵然是反击,但这出手的速度,比之屈凌,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若是百万军中,冲锋陷阵,屈凌自然不是这些杀手们的对手,但是今日这种近似于单打独斗的较量,这些杀手们自然感觉捉襟见肘,穷于应付。 当力量与柔美相遇,如同重拳打在棉花之上,纵然你有千斤力,也将你化解的一丝不剩。弱能胜强,柔能克刚。 屈凌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这些杀手虽然凶悍无比,但却如同一棵棵大树一般,任凭蝴蝶在他们之间来回飞舞,纵然想要出手抓捕,但总是慢了一些,让她从指尖划过,就差一点点。 杀手们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对手,黄昏之中,落日的晚霞,洒在姑娘的脸上,起先众人还以为是位公子,没成想方才将头巾拿下,乌黑的秀发,如同倾泻而下的瀑布,映衬着绝美的面容,让人止不住的浮想联翩。 ********,人之大害,这些武士不曾想到,世间尚有如此绝美的女子,这一愣神的工夫,剑就来到了喉边,再想躲闪已经来不及了,一剑封喉,血流如注。嘴角还残留有****的微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死在这样的女子手中,也算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孟说倒不用如此,这些杀手虽然魁梧,但是相对于孟说来说,还是单薄了许多,像孟说这种‘陆行不避猛虎,水行不避蛟龙’的猛士,这些杀手在他的眼里,如同一群蝼蚁。 和他们打架,就像大人和小孩子打架一样,轻松自在。孟说的兵器也是简单,就是一对铁锤,这铁锤足有百斤之重,寻常人拿起来都很困难,这两把百斤的铁锤在孟说手中,就如同两只糖葫芦一般,使用起来,轻巧随意。 三个杀手,一起从不同的方向直奔孟说的要害而来,孟说手中两把铁锤,一招横扫千军,三人的脑袋瞬间变成肉浆,身子还直挺挺的保持着,向前奔跑的姿势。三股血流如同喷泉一般,高高的喷射出血流,一下将孟说的全身染红,三具躯体顺势倒在地上,沉闷的落地声,一声接着一声。 这边围攻孟说的杀手,一个个的面面相觑,心想这家伙,还是不是人啊?怎么会如此生猛,自然不自觉的朝屈凌这边靠拢,心想虽然打不过这个壮汉,多少可以从这小姑娘身上占些便宜。 想法是好的,但当他们真正来到这边的时候,才发现,到哪里都是一样的结果,十几个此刻,不消片刻就已经到阴曹地府去了。 站在一旁观战的冒牌阳城君看不下去了,心想再这样下去,非但不能抓住这几个人,反倒是自家的性命,没准就要交代在这里了,不行,得想个法子,结果了他们,既然无法得到他们身上的秘密,那就让这个秘密随着他们一起到阴曹地府里去吧。 想到这里,赶忙回身,从马车之中,取出一把弩机,这弩机乍看之下与寻常弩机并无其他不同,只是当你细细看来,却发现大有玄机,寻常的弩机,每次发射完毕,都要重新拉起弓弦才能完成第二次发射,如此循环往复的完成射击。 此弩无需如此繁琐的操作,每次射击之后,无需重复先前的动作,只需继续扣动扳机即可重新发射。一弩十矢。十支箭一个箭囊,箭囊外置于弩机以外,发射完毕一个箭囊,重新换上箭囊即可。 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之上,如此操作自然是节省了无数时间。冒牌的阳城君心想,先射死这个高大威猛的壮汉,剩下的女人自然要好对付一些,想到这里,弩机瞄准了孟说,也怨不得孟说成为靶子,只因自己体积过于庞大,人家根本不需要瞄准,只需要对着这个方向,乱射一气就好了。 箭如飞蝗,十只弩箭,如同十只饿狼一般,直奔孟说而来,说时迟,那时快,孟说听到背后风声来袭,心想不好,有暗器,就地一滚,因为是从屈凌这边射出的弩箭,屈凌早就看到了,这个人的诡计,扬起宝剑轻轻的点了一下羽箭,这轻轻一点不要紧,因为在高速运动之中,力道极大,被这稍稍的一碰,瞬间改变了方向。 只听的扑哧,扑哧,几声过后,几个杀手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中,屈凌.孟说躲过了第一轮的射击,屈凌想上前杀了这人,只是被几个壮汉围在当中,无法脱身。 ‘嗖嗖嗖...’又有十只离弦的羽箭奔这边飞来,几个杀手迅速的用身体截住屈凌外逃的路线,羽箭直奔屈凌而来,看样子凶多吉少,这些杀手一看死了这么多的同伴,自然也是杀红了眼,顾不得那么多了,迅速的围拢过来,成半月形包围,将屈凌置于羽箭的射杀范围之内。 也许是打斗的时太过漫长,体力多少有些不支,未能迅速的逃出包围圈,屈凌一看,再想逃出去,已经不可能了,赶紧调整对策,直奔冒牌的阳城君而来,‘嗖.嗖.嗖’的羽箭迎面而来,屈凌毫不畏惧的挥动长剑迎面杀来。 羽箭如飞蝗一般,几十只一齐飞来,看样子,就算冲过去,也不可能毫发无损,肯定会有羽箭射中自己。 值此千钧一发之际,看屈凌如何逃生。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二十四章 千钧一发施援手(二) 夕阳已经沉下,残存的一抹嫣红,终究还是被黑夜渐渐吞噬,激烈的打斗还在在持续。 孟说的身边早已摞起了一层尸体,残缺不全的尸体,孟说的全身沾满了鲜血,原本俊朗的脸,此时也变的无比狰狞,抡起的铁锤,如同刮起一阵旋风,这些杀手,就像命不是自己的一样,一波又一波的冲刺上来。 或许是想用人海战术,拖垮这位壮汉。再凶猛的老虎也难以招架群狼的围攻,孟说的身上已经多处受伤,吴钩锐利,向来是削铁如泥,更何况是这血肉之躯。 身上渗出的血,混合着杀手们的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持续的战斗,再加上失血,孟说已经觉得有些头晕目眩。为了保护车上的陈庄夫妇,自己又不敢擅离职守,方才为了躲避羽箭,已经被人偷袭得手,伤口极深,血流不止。 迎面飞来的羽箭,眼看就要射在屈凌的身上,数十只羽箭,铺天盖地而来,纵然你是三头六臂,也是无处躲藏,屈凌心想看来这一次是凶多吉少了,虽然这样想,手里的青铜宝剑一刻也没有停止翻飞,已有不少的羽箭被屈凌打落。 眼看就要来到冒牌阳城君的面前,突然只听得后背呜呜的一阵风声,屈凌听得风声,赶紧顺势倒在地上,只见风声之中,无数的骨牌如同离弦的飞镖,与迎面而来的羽箭在空中,啪啪碰撞,双双坠落在地。 力道之强,居然能将弩机发出的羽箭打落,可见来人的功夫,自然不是寻常人家可比。屈凌心里想着,但也不忘继续上前,或许太想知道,这些杀手是谁派来的?与墨家的内鬼到底有何种联系? 屈凌顾不得来回的羽箭和骨牌,顺势在地上一滚,一个鲤鱼打挺,一跃而起,来到冒牌阳城君的面前,起身的同时青铜宝剑也随身而起,只听的冒牌阳城君一声惨叫,一只胳膊已经飞出数丈。鲜血直流,冒牌阳城君,一下子,失去了战斗力。 随着骨牌的打出,方才那些聚众赌博的艄公,加入战斗。杀手们腹背受敌,不消多时,就被消灭殆尽,只剩下这个缺了一只胳膊的冒牌阳城君。 “多谢各位壮士相救!”孟说抱拳施礼道“敢为各位侠客尊姓高名,救命之恩,孟说不能不报”。 这边为首的艄公呜哩哇啦的说着,孟说一句也听不懂,屈凌心下一惊,这不是地道的楚国方言吗,屈凌一剑指在冒牌阳城君的脖子上,一边用楚地的方言问道: “你们可是阳城君的门客?” 众人点头称是。 “孟执事,你来帮我看着这个人”说着将冒牌的阳城君如同赶狗一样的赶到孟说这边。 “你家主人让你们前来有何凭据?”屈凌继续用楚地方言询问,这些门客。只见为首的艄公从怀里,取出半块玉璜递了过来,屈凌接过半块玉璜,从自己怀里取出,另外半块,放到地上,两块合二为一。 “这就对了!”屈凌高兴的说道。 为首的艄公告诉屈凌他们的主人有请,他们过去说话。屈凌赶紧翻译给孟说听,因为方才的救命之恩,再加上半块玉璜丝毫不差,各人心里多少有了些底气。 过来两个人,押着冒牌的阳城君,一行人在浅浅的河滩之上,来回摸索前行,进的一大片芦苇地,为首的艄公,一声呼哨,一只小船,从芦苇荡里使出来,伴着微弱的月光,可以看清来人,一身黑衣,几人上的小船,在曲曲折折的芦苇荡里前行。 行不多时,只见前面灯火辉煌,一座院落呈现在眼前,透过灯光可以看到,四周戒备森严,守卫的武士,大多着齐地的服饰,手中却是一水的吴钩,背上一张良弓,一壶羽箭。 一行人进的大门,来的大厅之中,一名中年男子,赶忙起身相迎。 “你是屈凌吧?没受伤吧?” 屈凌不解,来人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满脸疑惑的问道: “您是何人,为何知道我的名字”。 中年男子哈哈大笑道: “你是楚国大将屈丐的女儿,墨家巨子孟胜的义女,可是如此?这位身材魁梧的壮汉应该是孟说执事吧!身后二位一定是蜀相陈庄夫妇啦” 屈凌一听,既然来人对自己一行人的背景如此了解,再加上方才这些艄公拿出的半块玉璜,称他为主人,屈凌心想这人莫非就是阳城君,再看看年龄和自己的义父相差无几,心中断定必是阳城君无疑。 屈凌赶紧上前施礼道: “侄儿唐突,不知叔父到来,这厢有礼了”说着跪倒在地。 “哈哈…好聪明的丫头啊!果然是古灵精怪,一下子就能猜到是我,赶紧起来吧”说着起身来到屈凌身边。用手扶起屈凌。 随口问了一句: “你母亲可好?” “多谢叔父挂念,我家母亲身体康健,一直主持墨家的一些事务。”屈凌回复道。 “很好!你母亲可是厉害的角色,如果不是你的母亲从中谋划,墨家也不会有今日的如此气象”。阳城君边说边将屈凌领到旁边的位子上坐下。 分宾主落座完毕。 阳城君率先开口说道: “方才有人来报,说是‘飞羽卫’扮作楚国人士在河边追杀一男一女,听人描述,我一猜肯定是你们提前来到。才让他们出手相救,又不害怕你不肯前来,所以才将那半块玉璜一并给了门客。” “原来如此!叔父,侄儿有一事不明,还望叔父指教”。别看那屈凌平日里飞扬跋扈,言辞火辣,但是真正到了场合之上,说起话来,还是有板有眼的。 “但说无妨”,阳城君边说,便吩咐手下沏茶奉上。 “这是什么地方?如何断定是‘飞羽卫’所为?‘飞羽卫’又是如何知道我们的行踪的?”屈凌连珠炮式的发问。 阳城君呵呵一笑说道: “这里是楚国设在齐国的秘密基地,齐楚两国都是大国,当年齐桓公率先称霸,我们楚国在楚庄王时代也曾称霸诸侯。齐国楚国作为当今天下的大国,在列国之中的地位举足轻重。 齐国盛产鱼盐,我楚国的漆器,丝织品,也是深受诸国喜爱,临淄作为东方最大的贸易城市,价格的变化,将会影响到,各国之间的力量均衡。 所以才在这里设立秘密据点,一来可以窥测临淄的物价,贱买贵卖为楚国赚取金银,再者东方合纵,各国各怀心思,楚国作为合纵的主导国,自然要弄清各国的真实意图。 至于你所问的为什么知道是‘飞羽卫’,听门客来说,你们不是抓住了一个活的,不妨将他带上来,一看你就明白了”。 说话之间阳城君对着侍卫使了一下眼色,不多时,冒牌的阳城君就被带了上来。一看那灰头土脸的样子,就知道,遭了不少罪,方才被屈凌削去的一臂,现在还在滴血,疼的呲牙咧嘴,就是不出声嚎叫。 “好硬气的汉子!还冒充我?老夫没你这般长相啊!再者老夫也没你如此年轻啊,来人将他的衣服扒下来”阳城君边挪揄他,边指挥门客前来动手。 这人不停的反抗,怎奈何,人多力量大,自己又失血过多,如同绵羊落入狼群中,只等着被吃掉的份了,不一会儿就被人扒去了上衣。 众人不觉赞叹不已,只见那后背之上,描绘着一对振翅欲飞的翅膀,纹理细腻,描画精美,如同从人的后背生出一般,栩栩如生,而且还伴有别样的色彩发出,屋里顿时色彩斑斓,背上发出的光芒与灯火交相呼应,美不胜收。 纹身又名刺青,是将皮肤刺破之后,敷入各种颜色,使其成为皮肤的一部分,而形成的永久性花纹。 上古时期,巫术盛行,加之图腾崇拜众多,古人多有断发文身的习俗。 纹身一来可以作为本部落的象征,再者可以起到恐吓对方,展示勇武的作用,这一点和现实之中的某些镜头比较类似,也体现了这种文化其实传承日久。 再一种就是为了增强自己的意志和力量,作为一种精神寄托而存在,多是祈求某种力量的庇佑。 ‘飞羽卫’多是世袭存在,遴选十分严苛,原先作为内卫部队存在的‘飞羽卫’,因为秦国的不断扩张,需要及时的了解东方各国,各个层面的信息,所以‘飞羽卫’秘密的潜入东方各个阶层之中,同时为了防范东方六国的人,混入‘飞羽卫’,除了世袭这一点外,就是每个被选中的‘飞羽卫’都要进咸阳面见历代秦王,秦王考核通过之后,再在秦国宫廷医师的秘密安排之下,描绘此等纹身。 纹身色彩十分难得,由青金石.铜绿.密陀僧.绛矾,云母外加多种秦地特有的中草药配制而成。 其他倒还好找,就是这青金石十分难得,青金石色相如天,或复金屑散乱,光辉灿烂,若众星丽于天也。 方才的色彩多半因为青金石的缘故。 期间配比自然是秦国的绝密,纵然东方六国捕获‘飞羽卫’,也是难以仿造出,如此精美的图案色泽。 “自那****收到你义父的来信,知道事情重大,所以决定亲自前来,算算路上的行程,你们应该明日才到临淄,为何提前赶来?”阳城君不解的问道。 “哎!别提了,还不是巨子叮嘱要赶紧赶路,孟执事,一路上偶作停留歇息,不分白天黑夜的兼程急进,所以才早到了些时日”。说话的同时,用眼看了一眼孟说,孟说浑身是血,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杀手的。 阳城君赶紧吩咐门客将孟说领下去,敷药救治,自然不在话下,陈庄夫人也被请下大厅休息,自然不做赘述。 大厅之上,只剩下屈凌和阳城君,还有那个被人看押的‘飞羽卫’。屈凌虽经打斗有些疲惫,但是一想到自己此次出行,原是秘密行动,为何‘飞羽卫’早有准备,联想到母亲对自己所说的墨家内鬼的事情,不禁背后发出丝丝凉气。 二十五章 秘审飞羽查阴谋 屈凌对阳城君,细说沿途的见闻,也将自己内心的困惑和盘托出,阳城君也觉得事关重大,好在抓到一个活的‘飞羽卫’。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彼此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要让眼前的‘飞羽卫’开口说话。 “来人,给他拿些金疮药来”。不多时就有门客,将金疮药拿来,递到阳城君的手中,阳城君看了一眼冒牌的阳城君,开口说道: “受此大伤,居然能够不吭一声,果然壮士,”随之起身来到近前,将金疮药洒在断臂之上,这金疮药中,因为有冰片的缘故,洒在肉上,也是疼痛难忍。 屈凌走到近前,冲着冒牌的阳城君,开口问道: “今日为何害我?你是如何知道我的行踪?” “你将我放开,我再告诉你”。冒牌的阳城君哀求道。“你等功夫了得,还害怕我这断臂之人跑了咋地?” 屈凌看了看阳城君,阳城君听他这样一说,一来觉得眼前的人,虽是对手,但是性情刚烈自己还是蛮敬重他的,二来也确实觉得此地戒备森严,别说是个断臂之人,就算是生龙活虎的壮汉,也未必逃得出去。 “来人,将他身上的绳索解下来,给这位壮士上杯茶”,说话之间,早有门客将他身上的绳索解下来。 屈凌在一旁坐着,眼睛的余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这个‘飞羽卫’,心想太多的秘密需要你来解开了,一会儿看你怎么描述,看着眼前的这张脸,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一时之间又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喝过茶水,见得恢复了一些气力,只见这个冒牌的阳城君,用那只仅有的手臂,费力的将衣服穿上,而后坐在位子上,双目直直的看着西方,突然跪倒在地,磕头不止,在场的人一时被他这种不可思议的举动,搞的不知所措。 “快把他拉起来!”阳城君高喊着,可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等到门客来到他的身边,‘飞羽卫’已经咬舌自尽,轰然倒地。 “真乃壮士也”阳城君不无感慨的说道,其实不管你的身份如何,就算你是对手,如此刚烈的性格,确实值得钦佩,没有出卖任何人,任何事,选择一死,终了一切。人总是如此别扭,前一刻还想置对方于死地,后一秒却无比钦佩对方。 世人皆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但当一个人,愿意牺牲自己的生命,来捍卫某一种信仰,某一种追求的时候,他所用生命谱写的最后篇章,是壮烈的,灿烂的,是值得后人赞赏的,当然这一切,是建立在不伤害别人的前题之上的。 屈凌也是不无叹息,原本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但是偏偏无法得到,‘飞羽卫’背上的那双翅膀消失了光芒。 “来人,将尸体好生安葬,还有赶紧派出人手,将河岸上的尸体,拖走掩埋,不得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同时赶紧派出密探,沿途设防,不管何人进出,必须先来通报”。阳城君吩咐道。 这些年随着东方六国的不断‘合纵’抗秦,秦国为了破解‘合纵’采用‘连横’的计策,但是‘连横’需要知道诸侯国的真实想法,包括国君的想法,主要谋士的想法,包括一些要害部门的风吹草动。都是‘飞羽卫’必须掌握,并且需要及时传递到秦国庙堂之上,以供秦国国君,及时调整对外关系,及时的运用新的策略。 因为处处被动,受制于人,六国为求自保,纷纷设立相应的机构,与之对抗,阳城君所在的秘密基地,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秘密击杀‘飞羽卫’。 “叔父,屈凌有一件事没有搞懂,为何这些‘飞羽卫;要装扮成楚人的模样,来袭击我们。”屈凌疑惑的询问着阳城君。 “他们这样做的目的,一来是想骗出你们此行的目的,二来无非是想嫁祸楚国,使得墨家与楚国结怨,‘飞羽卫’好从中得利!我是十日之前收到你义父的来信,感觉此事事关重大,所以亲自前来,按行程计算。 这些‘飞羽卫’是先于我知道的消息,才能如此从容的安排截杀计划。看样子,墨家总坛出了问题。”阳城君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跟屈凌对话,大脑之中不停的思索着对策。想通过这些只言片语之中,顺藤摸瓜找到泄密的地方所在。 屈凌虽然聪明伶俐,但总是因为江湖行走的时间,太过短暂,一时也无法做出明确的预测,自己的大脑之中,还是念念不忘,方才那人的脸,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十分的熟悉,到底在哪里见过,心中不停的默念,听阳城君一番说辞,心里的疑惑更加巨大。 “当日母亲和自己说墨家内鬼的事情,包括当时的会议,在场的人,就那么几个,到底谁是内鬼?”屈凌反复的念叨着。 阳城君见屈凌魂不守舍的念叨,知道这丫头方才的打斗早已疲惫不堪,再加上旅途劳累,现在已经累得够呛了,赶紧吩咐手下准备饭菜。 不多时饭菜齐备,屈凌边吃,边打哈欠,阳城君见是如此光景,自然也就不再询问什么,凭着自己多年的江湖经验,自己的内心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墨家总坛要有事情发生,而且或许是天翻地覆的大事件。但是看着眼前的姑娘,自己又无法说明自己内心的忧虑。再说此次西行任务巨大,总不能因为自己的无端猜测,使得她们分心,影响了此次的行动。 “屈凌啊!你吃完饭,早点休息,明日我将派人进入临淄收购一些粮食,原本我和你义父,商议已定准备让你们扮作盐商西行入秦,今日看来,恐怕不行了,正值秋收时节,你们不妨扮作贩卖粮食的商旅如何?”阳城君开口询问道。 埋头吃饭的屈凌听阳城君方才一说,自己也觉得是该变换一下套路了,否则自己处处被动,搞不好还到不了咸阳就被人算计了,赶紧停下手中的筷子,抬起头说道: “叔父所言极是,全听叔父安排就是”。 吃罢晚饭,屈凌休息,孟说等人早就在别处歇息,阳城君辗转反侧,一夜无眠,今夜是否会有‘飞羽卫’的来袭,墨家总坛到底怎么了,一连串的问题,让自己难以入睡。‘飞羽卫’设在临淄的分舵,也及时将‘飞羽卫’失踪的消息,通过各种渠道汇报给身在燕国的赢稷,看似平淡的一晚,实则暗潮涌动,所有的势力都在紧张的关注着墨家的此次西行。 墨家总坛之中,对于谁是‘内鬼’的调查,也进入了实质化的阶段。 虽是暗潮涌动,但是身处漩涡之中的,主角却并未觉察到眼前的变化,该睡觉的还是睡觉,该举鼎的没事还是举鼎。 一夜繁杂,却无事发生,不作赘述。 第二天一早,阳城君就派人将屈凌喊来,嘱咐了几句,自己就先行离开了,屈凌不住的点头,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 孟说的伤口。经过一夜的疗养已经好了许多,清晨起来感觉气色不错,在院子里活动筋骨。 陈庄夫妇经过昨天的一番厮杀,自己虽然没有参与,但是看到屈凌孟说,如此舍命保护自己,内心还是止不住的感激,二者没有一丝的利益关系,墨者却愿意牺牲自己的生命,来保护他们,愿意替他们赶走侵略者。 众人洗漱完毕,吃罢早饭,早有门客在外面候着,准备一起西行。 屈凌见他们虽然是楚人,却是一身齐国人的打扮,还是少年天性,随口问道: “你们都是楚国人,为何要打扮成齐国人的样子?”。 昨夜领头救下屈凌等人的门客,居然用流利的雅言对屈凌说: “身在齐国,就要‘入乡随俗’,一口楚音,怎能探知世间秋毫”。这一反问倒是把孟说给搞蒙了。 “昨夜你还是一口楚国方言,一夜之间,怎么会说如此标准的雅言”。孟说不解的询问道。 只听那人说道: “自古以来,我们楚人多受到中原王朝的歧视,多认为我们是南方的蛮夷,很大程度上,就是我们不会说雅言的缘故,外交活动中,不会引用《诗经》中的句子,进行对话。 而今我楚国强大,自然我等都要会说雅言,方能被派到东方各国,参与秘密行动。”言语之中,是一种发自内心的骄傲和自信。 屈凌和孟说不住的点头赞许,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赶紧出发吧!”屈凌说道, 众人起身一起赶赴临淄,购买粮食,一路西行无事。 行不多日,来到一处山谷之中,前去探路的密探,回来报告,说是在前方谷口,发现了一大批死者。屈凌孟说赶紧前去查看,只见这峡生的怪异,到处都是杂草树木,遮天蔽日,谷底只有一线之间的距离,可以遥望天空。 纵然是中午时分,也未必会有,多少阳光的照入。 屈凌孟说来到近前,发现死者身上还有温热的感觉,几十人全部死亡,招招击中要害,并无丝毫的拖泥带水,旁边是散落的货物,拖运货物的马匹,还被套在车辕之内。 是什么人如此卑劣,对这些商人下此毒手? 第二十六章 屈凌妙计甩飞羽(一) 众人仔细的察看死者,所有的死者都是一招毙命,根本没有丝毫的反应机会,看样子凶手应该是蓄谋已久,趁来人不备,发起的突然袭击,创口扁平细长,不像是寻常的刀剑所伤。 所有的随行人员,一下子散开,警惕的关注周围的变化,同时希望能够得到一些与现场有关的蛛丝马迹。 “小姐快看”,随行的侍卫高喊屈凌,屈凌顺着喊声看过来,才发现这些货物甚是蹊跷。 “看看里面是什么货物”,屈凌吩咐侍卫道, 随行的侍卫,将手伸进口袋,不多时掏出一把盐粒。 “小姐,是海盐”。侍卫回答道。 众人一下子愣住了,看样子,不是贪图财物杀人啊,食盐从齐国运到秦国,换回的金子不在少数,如果贪图这些财物,应该及时拖走啊? 那是为何杀人,众人不停的思索,屈凌一眼就看出来这些伤口,是由吴钩所赐。 孟说在一边无意的说道: “这些盐商好不幸啊,被人残杀在此,肯定是与人有些过节啊”。 “盐商,吴钩”。屈凌心中可能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不好!这些人,是被‘飞羽卫’所杀。”屈凌紧张的说道。 “何以见得?”孟说随之满脸疑惑的问道。 “你看这些人的伤口,不是平常的刀剑所伤,而是吴钩所造成的特有伤痕,与昨天袭击我们的杀手,使用的是相同的兵器。而且这些人出手迅速,这些商人根本没有反击的机会,就被一击毙命。 再说原本我们计划,扮作盐商西进,要不是阳城君临时改变主意,我们今天也要运盐西进。 如果不是临时改变计划收购粮食,耽误了些时辰,按时间计算,发生袭击的时候,刚好是咱们经过的时间。”屈凌一板一眼的进行分析,人其实很独特,当我们认为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她永远都只是个孩子,但是当有一天,我们觉得她长大了的时候,或许她真的早就长大了。 那个飞扬跋扈的小姑娘,经过一次次的磨难,洗礼,江湖的血腥与残忍,事态的波云诡谲,让原本单纯好玩的心思,逐渐远去,随之而来的是一份成熟的稳重,永远不要用固定的眼光来看待事物,古语说的好,‘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小姐说的没错,方才我查看伤口的时候,无意之中发现了这个”领头的侍卫,顺手将一件东西递到屈凌的手中。 “这是什么东西?”屈凌一看并不认识,只见一个略显扁平的青铜小饰品,样子古怪,根本无法描述。随手递给孟说查看,孟说也是一脸迷茫,不知何物。 “这是‘飞羽卫’传递消息的机关盒,我想应该是方才,无意之中遗落下来的。”领头的侍卫说道。 “阴魂不散的‘飞羽卫’,看样子是粘上我们了,如果发现死者不是我们,恐怕还要来找我们的麻烦,该如何摆脱这些烦人的家伙。”屈凌一脸严肃的思索着对策。 有时候,当事情突然发生的时候,冷静的思考往往要强过漫无头绪的盲动,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多么的强大,稍不留神,就会命丧黄泉。还没到咸阳就遇到这么多麻烦,不知道到了咸阳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不好了,小姐,有人来了”。放哨的侍卫急匆匆的跑过来汇报,刚刚发现的情况。 “看清是什么人了吗?”屈凌问道。 “看穿着打扮像是周天子的卫队”,来人继续汇报观察到的情况。 “小姐,要不我们躲一躲吧?”陈庄夫妇在一边小心的嘀咕着,或许还是因为昨夜的那场厮杀,太过恐怖,现在的陈庄夫妇早就没了当初的意气风发,刚才又被这一地的惨象吓得不轻,自然已是惊弓之鸟,对于眼前的一切,都是过分的敏感。 屈凌拉着陈夫人的手,安慰道: “夫人不必惊恐,等到了近前,只管看我的眼色行事就好。” “小姐,是要打过去”。孔武有力的孟说自然是选择自己最为擅长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不可!万万不可鲁莽,这周天子的人,有没有得罪我们,我们为何要和他们起冲突,再说这些人又不是我们杀得。”屈凌安慰孟说道。 “小姐!话虽如此,但是您不知道,现在的东周君昏聩平庸,胸无大志,整日里只知道饮酒作乐,玩弄歌舞,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虽是如此,还整日里的惹是生非,听说近来又和西周发生了冲突,估计这时候正缺钱花,要是被他的人碰见,他们肯定为了私吞这些财物,而诬陷我们。 而且我们随身携带的都是吴钩,就算说破大天,也是难以说明。 搞不好,还会将我们一并打入死牢,将咱们的货物一起拉回去充当军用。”领头的侍卫不断的提醒屈凌。 想当初的周天子是何等的气势逼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分封天下志得意满,现在倒好了,只能依靠这种近似于打家劫舍的方式,苟延残喘。礼仪文化荡然无存,璀璨的礼乐文明,终究还是让步于时代的滚滚洪流。 “既然如此,我们何不进的天子宫殿,摆脱这些‘飞羽卫’的监视。”屈凌灵机一动将自己还不成熟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个……” 众人错愕,不知道屈凌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屈凌看了一眼领头的侍卫吩咐道: “赶紧命人将尸体就地掩埋,拉上货物,随我出去”。 众人虽然不明白屈凌到底想干什么,但是人家怎么说,也是此次行动之中,身份最为贵重的人物,俗话说‘众人拾柴火焰高’,不用多久就将尸体掩埋妥当。 屈凌心中盘算,当时的安排是不做任何停留,火速赶往咸阳,经历这么多以后,现在想想前面还指不定,有什么陷阱诡计等着自己,纵然自己三头六臂,也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倒不如进的周都,再从长计议。 一来可以将陈庄夫妇,秘密送到楚国,由楚国沿江西进到达巴蜀,一路之上多有楚国水师巡弋,‘飞羽卫’自然不敢擅自行动。 二来,这些人进入周都之后,周都戒备森严,‘飞羽卫’一时也就无可奈何,经过方才的暗杀,屈凌心中明白,前面的截杀已经安排妥当,贸然西进,无异于自投罗网,引火烧身,现在停留几日,观察动向,若是不行,也可绕道魏国进入咸阳,虽说路途遥远,但是相对比较安全一些。 再者,这里离咸阳已经不远,也就几天的行程,陈庄夫妇进入巴蜀还需要一段时间,这些时间就算到了咸阳,也是窝在咸阳,反倒更容易被发现,还不如留在东周看看动静再说。 慢慢走,等着瞧吧! 打定主意要留在东周待上一段时间。既然这东周君如此贪恋财物,不如将这些食盐,借花献佛送给东周君,一来讨得东周君欢心,二来自己也可在这天子之都,首善之区玩乐一番。 众人收拾妥当,车马缓缓西行,原本就有大量的骡马拉运粮食,现在又加上这些拉送食盐的马队,人手一下子显得捉襟见肘。屈凌和陈庄夫妇,也不得不参与到拉车的队伍之中。 孟说走在前面,高大的身躯,如同旗杆一样,树立在队伍的最前方,孟说原本就高大威猛,随行的又多是南方楚国的人士,南方人自来要比北方人矮小,孟说在北方人身边也是高出一大截,现在更是将孟说衬托得,如同鸡群里的仙鹤。 车队迤逦而行,屈凌走到孟说的身边,前面巡逻的周天子卫队,看到有西行的车队,自然是心里高兴的不得了。随即停下脚步,等着车队靠近。 还没等车队靠近,只听的一阵喊叫,如同公鸭一样的嗓子,让人听着声音就觉得别扭,就更不要提再说了什么了。 “干什么的,给我停下,不知道前面正打仗啊,不像活了是吧?”。 屈凌一行人,一听,我的天哪!这是什么声音啊,要是放到河边,没准猎户一箭就射过来了。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再怎么说,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还准备到人家的家里待上几天,要是把人得罪了,给自己徒增麻烦。倒不如装作没有听见算了。 “我等齐国的商人,听说周天子要讨伐不臣,特地前来奉上海盐若干,以供军前使用。”屈凌一施礼,一边高声对这边说道。众人一听声音婉转悠扬,如丝竹管弦之音,又如高山空谷之中,一汪清泉缓缓而来,底气浑厚,但又不失妩媚妖娆,与方才的声音一比,简直就是人间天上啊! 周天子的侍卫也是一愣,平日里听这人的声音习惯了,没成想世间还有如此动人的声音,就算是黄钟大吕,相比较而言,也不过如此啊。 “么?还给周天子送东西?我的天哪!这都是多少年以前的事情啊”。里面有一个年老的侍卫,居然高声与周围的人诉说着。言语之中充满了无比的激动,就像是离别数年的一次邂逅,那种惊讶,那种喜悦,世间简直已经没有合适的词汇来形容,来描述。 那些年轻一些的士兵,心里不停的嘀咕,往常都是恐吓,威胁,碰到厉害的角色,就是跪地乞讨,没成想今天这伙子人,居然要白白的送上财物。 领头的士兵,对着年老的士兵说: “去!到前面看看去,看看这群人,出什么幺蛾子。没理由啊!脑子坏掉了,还给咱们送东西”。 “诺”。 第二十七章 屈凌妙计甩飞羽(二) 朝贡制度,又称之‘宗藩体系’,是地方臣服于中央统治,藩属国顺从于宗主国的表现。常与条约体系、殖民体系并称,是世界主要国际关系模式之一 《禹贡?疏》中记载: “贡者,从下献上之称,谓以所出之谷,市其土地所生异物,献其所有,谓之厥贡”。 地方或者藩属国,出于顺从或者结盟的目的,而将自己的财富通过这种方式奉送给宗主国,或者以礼物的形式馈赠宗主国的国君,来换回自己生存的权利,或者国家的安全。 周天子时期,通过不断的分封诸侯,形成了以中原周天子为主要核心的等级制网状政治秩序体系。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提出,明确了周天子‘天下共主’的地位。 周天子通过不断的分封诸侯,诸侯再分封士,再到平民,奴隶。一系列的分封之后,作为下层的劳动者,不得不将自己的劳动成果无偿的提供给上一层统治者。 周王朝夺得天下之后分封的多是自己的亲信,或者是当初为自己卖命的打手,当然人家称之为功臣宿将。这些人出于自身的地位,包括礼法制度的束缚,不得不将自己最为喜爱的特产,珍玩奉送给周天子。 当然这一切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春秋晚期到战国时代,周天子已经失去了,领导天下的实力,各国诸侯争相发动争霸战争,吞并战争,整个国家的政治格局,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周天子的领地之所以迟迟没有被吞并,只是因为没有人愿意扯下这块遮羞布罢了,让人性最为贪婪.暴力的一面继续包裹在礼乐文明的外衣之下。 今天突然有人来进贡,而且还是如此众多的车马,可以看得出这份礼物数量不少,自然也不是一般的贵重,既然人家是来进贡的,这些东西自然也就我们的了,也就没必要采用武力恐吓,或者死乞白赖的讨要了。 “老头,你不是抓点紧啊,磨磨蹭蹭的干啥。”后面领头的年轻军官极不耐烦的催促着,公鸭嗓子再加上这犀利的言辞,具有了魔性的穿透力。 倒不是年老的士兵不愿意快点走,只是人家既然是来朝贡的,这最起码的礼节还是要有的。作为天子的使者,就算饿的走不动,该有的礼数一样也不能少。如果就像要饭的叫花子一样,见到别人赏赐,就奋不顾身的冲将上去,那天子的威仪何在?天子的脸面何在? 一步一步的前行,年老的士兵,回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每年春秋两季,诸侯进贡的车马络绎不绝,周天子的宫中,钟鸣鼎食,编钟、编磬、鼓、瑟、笙、排箫所奏出的音符,旋律久久的停留在脑海之中。 自己见识到了天子的威仪,诸侯的谦卑。而今这一切已经杳如黄鹤,一去不返。今天这突如其来的进贡,仿佛又将自己带回了过去的辉煌岁月中。眼角不自觉的渗出泪水。 公鸭嗓子的一阵咒骂,将自己带回到现实之中。 年老的士兵掀起衣襟,遮挡了一下自己的脸,用手悄悄的擦拭掉眼角的泪珠,缓步来到车队的前面,躬身一礼,屈凌赶紧回礼,只听年老士兵开口说道: “使者自远方而来,一路辛苦!不知是诸侯所嘱,还是私家相托?” 屈凌赶紧上前一步说道: “天使辛苦,我家主人,听闻天子征讨不臣,特令我等将这数十车粮食食盐奉上,以供前线将士使用”。 若是单单只从这几句话,倒是一点也看不出,那个飞扬跋扈的小丫头,反倒像是老于宫廷诡计的嫔妃娘娘,言语得体,甚有分寸。 年老的军士一听,赶紧说道: “天子有难,天下公愤,不知你家主人,姓氏何为?我好禀明天子” 屈凌一听还是不要自报家门,免得生出不必要的事端,听来人这样一说,打定主意搪塞过去算了。 “我家主人临行之前吩咐过,‘主忧臣辱.主辱臣死’而今天子蒙难,自己不能持戟于王庭之上,已经有愧于天子,有愧于祖宗先人,又怎敢将自己卑贱的姓氏,传到天子的耳中。”一番说辞屈凌将年老的军士搪塞了过去。 年老的军士,低头默许,心想‘这年头能有人来给送东西,已经相当不错了,还有什么必要,知道人家的来路啊,人家既然不想说,自然是有人家的苦衷,有什么必要非得问啊。’ “老头,你******干什么啊,挺尸啊?不是让你看看货物吗?”公鸭嗓子在后面不耐烦的咒骂着。 “哎!天子之邦,首善之区,礼崩乐坏,人心不古啊!”老人一声叹息,眼角原本擦干的泪水,又止不住淌了出来。 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的黄土之中,这条昔日里承载过无数诸侯进贡车马的道路,秋日里的黄土,经过一年的风吹日晒多少有些疲劳的干渴,一滴一滴的老泪洒在地上,转眼就西风吹起的黄土掩盖。 过去的辉煌再也不会回来,原本被寄予厚望的年轻人,非但 不思进取,反倒是今日这番德行,居然当着外国使者的面,辱骂自己的长辈,根本没有一点人伦的礼数,根本不知道尊贤敬老。 屈凌看在眼里,心中也是百感交集,想到自己的故国,自己的母亲,不免对老者心生出别样的感情,对于公鸭嗓子觉得有必要小试惩戒。 屈凌对着孟说使了个眼色,孟说虽是粗人,但是却是十分孝敬的人,想想自己过失多年的父亲,如果活着,应该也是这个年龄了,再想一想自己的母亲,被人残忍的杀害,今天看到公鸭嗓子如此的不知尊重老者,早已是怒火中烧,想要出手教训,碍于礼数,迟迟不能动手,现在好了,屈凌的一个眼色使他如获至宝。 步走到公鸭嗓子的近前,抡起如簸萁一般的手掌,高高扬起,一手抓着公鸭嗓子的脖领,公鸭嗓子还没明白过来是什么事 ,这巴掌带着风声,呼啸而来。吧唧,脸上留下两道血淋淋的指印。 众人不解,平常巴掌打在脸上,不都是五根手指吗?今天怎么是两根啊,嗨!这还要问啊,只因这孟说的手掌太大,公鸭嗓子的小脸根本不够一巴掌拍的。 吧唧!吧唧!这掌如簸萁,掌掌带风,打在公鸭嗓子的脸上,公鸭嗓子被打得鬼哭狼嚎,叫苦不迭。其他的士兵一看,这孟说如同战神刑天一般勇猛,水神共工一般高大,再说了,这公鸭嗓子也是该打,仗着自己是贵族身份,从来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今天挨打了,也没人愿意出手拉一把。 人就是如此,‘贤愚在心,不在贵贱;信欺在性,不在亲疏’。就算你身为贵族,也不见得比那些市井巷陌出生的孩子强多少,能力是自己不断学习,历练出来的,不是与生俱来的。 平日里飞扬跋扈不懂礼仪,关键时候,连别人的一句安慰话都得不到。 那些年轻的士兵心想,‘打死你活该,谁让你平日里,除了扯着公鸭嗓子骂人,就是打人,把谁都不放在眼里,还带着我们在这里,干这‘打家劫舍’的营生,就是不救你,打死活该。’ 倒是那年老的军士,一看再打下去,非得出人命不可,赶紧来到孟说身边,乞求道: “壮士住手啊!再打下去,要出人命的”。 孟说一看是年老的军士过来求情,心中更是愤怒,心想肯定是这公鸭嗓子,平日里没少欺负这位老伯,否则为何前来为他求情,肯定是害怕我们走了以后,这公鸭嗓子伺机报复啊。心里这么一想,手上的力气,不自觉的加了几个砝码,打得更起劲了。随口对年老的军士说道: “老伯,您快闪到一边去,对于这种不懂的尊贤敬老的纨绔子弟,打死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年老的军士一看孟说没有停手的意思,也是害怕闹出人命,不好向天子交代,再说这些人走后,公鸭嗓子还指不定怎么报复这些人。所以赶紧到屈凌的面前行礼说道: “女公子,今日就不要再打了,我这就回禀天子,安排礼乐迎接贵使”。 屈凌一看,打得也差不多了,公鸭嗓子不住的求饶,声音已经变得软弱无力,心想再打下去,出了人命,也是麻烦,所以对公鸭嗓子说道: “你这厮,还敢不敢如此说话” “不……敢……了……打死…也不敢了”。公鸭嗓子命若游丝般的回答道。 “好!既然如此,今日放你一马,如果再听说你欺负辱骂老者,下一次可没这么便宜了。孟说不要打了”。听到小姐的吩咐,孟说自然是停下了手。 只见得公鸭嗓子的半边脸都塌陷下去了,其实孟说并非想要他的性命,只是出于教训,要是不然,一掌下去,性命早就没了。随手如同丢弃树叶一般,扔到路边。 这些士兵赶紧过来察看伤势,并有几个年轻力壮的将公鸭嗓子背了起来。 “贵使有请!”老者带着一种士兵,高声说道。 屈凌看看老人,说道: “老人家有请” “也好!那老夫先行一步,好向天子禀报”。年老的军士说道。 “好!老人家慢行,我等随后就到”。 老者头前带路,一行人尾随其后,直奔东周宫殿而来。 第二十八章 天子苦衷何人知(一)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话说屈凌等人随着年老军士的后面,一路来到宫门之前,原本戒备森严的宫门,现在也是破败不堪,但是守卫宫门的武士,虽然衣衫破旧,却是干干净净。 整个人精神焕发,神采奕奕,站在宫门两侧,持戟的手坚韧有力,目光炯炯有神,根本不像公鸭嗓子一般的纨绔不堪。老人辞别屈凌等人,进门禀报天子。屈凌众人在门外等候。 破败的宫殿之中,偶然会有一丝音符的跃出,看样子是无法凑齐一整套乐器的缘故,零零星星的音符,虽然跳动的节奏太高,但是依然无法掩盖演奏者的高超技艺。屈凌心想,谁会有如此高超的技法。 若是换做当年辉煌的时刻,这些人或许早已被周天子派往天下各国,替周天子巡视民情了,只是现在礼崩乐坏,周天子已经失去了天下共主的实际地位,各国不再讲究什么礼乐文明。取而代之的是最为黑暗的实力,谁的拳头够大够硬,谁就有更多的话语权。 不多时就听见里面鼓乐齐鸣,一众女官,衣着光鲜艳丽,从里面走了出来,年老的军士紧跟在后面,屈凌等人一看,心想这欢迎的仪式好隆重啊。只见那老伯走到近前,一躬身,一施礼,再开口已经是字正腔圆的天子雅言了,只听的老伯高喊道: “特奉天子御诏,有请齐国贵使入朝见驾”,鼓乐之声瞬间爆发,一众女官分列两侧,闪出一条道路,直达宫殿。 “谢天子”,众人躬身行礼。 “请!贵使有请!”年老的军士朗声说道,虽然几分钟之前,还是守卫城门的老兵头,但是此时此刻,已经是周天子迎接使者的接待官员了。身份瞬间提升,说话的方式自然也不可等同平日, 再说人老多情,多年未曾见到如此隆重的场景,自然是格外的珍惜,格外的卖力,自己的有生之年居然,还能有机会再为天子迎接一次客人,自己就算一会儿就死去,也觉得此生足矣。 “天使!有请”。看这阵势屈凌等人,也就明白了老兵头现在身份不同了。 来的路上,屈凌不住的询问陈庄一些周天子的礼仪,包括朝见天子要注意哪些方面,话怎样说才能得体大方,不失礼数。陈庄虽说是巴蜀国人,但不管怎么讲,也是一国的宰相,饱读经书,知天晓地,再加上自己本来就对于中原王朝的礼乐文明,无比向往的,自然对于这些礼数,方式烂熟于心。 今天有机会见到天子,内心深处无比的激动,一扫往日里的恐惧悲情,一路之上为屈凌讲解一些常用的称呼,必要的礼节,方才的那句天使,就是屈凌现学现卖的成果。 天使是当时包括后世之人,对于‘****上使’的简称,历代君主都以‘天下共主’自居,天下这么大,事情那么多,自然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所以天子们就会派遣身边的心腹之人,到全国各地,代行天子的职权,替天子收取点保护费,节日礼品啊,看看手底下的人是不是在认认真真的干活。 发个自然灾害,到前线慰问慰问灾民,《孟子.尽心》中说道‘防患于先而不至于后伤情。知而慎行,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焉可等闲视之’。 君子要远离危险,及时的发觉潜在的危险所在,采取必要的措施加以防范,如果发现处在危险的环境之中,要及时的离开。但是作为天子,天下的黎民百姓,就是自己的衣食父母,又怎能置之不理,自己身份贵重,没办法到现场,所以就派个代表去看看。 俗话说‘宰相门人七品官’,更何况是为天子来往奔走之人,这些人可是代行天子职权,有生杀予夺的尚方宝剑在手,这辛辛苦苦得来的乌纱帽,自然要好好珍惜,对于这些人自然也是颇为尊重,什么好的称呼都能用上。 一行人跟在屈凌孟说的身后进的大殿,大殿之中的陈设简单雅致,丝毫看不出那种富丽堂皇的奢靡,器物整洁,看样子都是多年的老物件,但是却被擦拭的干干净净。 宫廷乐师在一旁演奏着动人的音符,音符浑厚庄重,使人肃穆,不敢有半点的淫邪杂念。 只见一位年轻人端坐在大殿之上, 头戴九龙珠玉冠, 身披五彩丹霞衣, 腰系蓝田翡翠扣, 脚蹬八宝犀牛靴。 面如阳春三月雪, 眼似铜铃对对盏。 好一派俊美气象, 好一番天子威仪。 这屈凌也是年方二八的待字闺中,几时曾见过如此俊美的少年,不觉得眼都看直了,旁边的孟说也是惊叹不已,心想‘我就够帅气的了,没想到还有人居然比我还帅,而且人家颜值又高,工作又好,货比货得扔,人比人没法活啊!’ 但是陈庄,紧走几步来到大殿之中,噗通跪倒在地,而后说道: “巴蜀国丞相陈庄,叩见天子,” 这一喊不要紧,可把孟说给惊毁了,心想‘天哪!我原本就以为,是给天子干活的侍卫,没成想这就是天子啊,哎!啥也别说了,这世道就是如此,有些人就是比你有才华,比你有地位,而且长得比你还好看,没办法,这就是命啊’。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屈凌。 花痴的屈凌,这会儿还在呆呆的看着,就差把口水流到地上了,孟说赶紧一挥手将屈凌拉了一把,屈凌这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况且陈庄已经跪在地上,冲着孟说嘿嘿一笑,赶紧来到近前。 躬身行礼道: “在下山野草民,受我家主人所托,为天子奉上些许海盐.粮草供天子调度”。 有人可能会问,这屈凌怎么不下跪啊,其实宋朝以前的时候,老百姓见了官员是没必要下跪的,躬身行礼就行,下跪只是官员与官员之间的礼仪,到了明清两朝皇权极度膨胀,‘上有所好下必甚焉’那些跪惯了的官员,也想体验一把,被人跪的爽感,所以才强迫老百姓对自己下跪。 这才有了影视剧中,常见的镜头,不管什么时候,老百姓一见到当官的就下跪。 少年天子见殿下的女子,生的如此绝美,身量高挑,气质灵动,举手投足之间,尽显优雅华贵。不觉得怦然心动,心想‘这是那家主人的门客,为何生的如此俊俏,要是能在我的身边,该是多好的一件事情啊?’ 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谁也免不了这份俗套。 一看殿下还有个人跪着呢,天子赶紧说道: “诸位免礼,平身,赐座”。 不多时就有宫廷女官,搬上几个座垫,屈凌一众人等纷纷坐下。或许是方才,老伯进来的通报的时候,已经说过这些人不愿意透漏身份,也或许这周天子压根也不想知道这些人是谁。反正东西送来了,不说身份更好,省得以后还得还你人情。 “诸位远道而来,辛苦了”,天子寒暄到。 “不辛苦!不辛苦!这都是我等作为臣子的福分。”陈庄在一旁不住的溜须拍马,屈凌心想‘刚才在外面听你说话的时候,口气还挺正常,这一转眼的功夫,你的脊梁骨哪里去了?怎么感觉就像,趴在地上摇尾乞怜的丧家犬一样啊!’ 孟说觉得别扭,见小姐脸上有些不悦,自己也不管在哪,觉得有必要提醒提醒陈庄,这么说话,太******恶心人了。随口开口问道: “陈丞相今日不觉劳累?那你下去安排一下,财物交接如何?” “这个?…”陈庄一脸错愕的看着周围,其实周天子也是不喜欢这些官场的虚与委蛇,一听又是巴蜀国的宰相,自己知道巴蜀早就是秦国的地盘了,秦国虎狼之国,没必要和这种人搅在一起,搞不好还给自己添麻烦,对于为什么和这些人混在一起,过一会儿问问这些人就行,没必要和他说话。 一听这个高大的汉子,如此一说,心里一想,正好将他赶出去,对着年老的军士说道: “你去和贵使,交接一下财物”。 老伯没有这些顾虑,一听天子安排差事,自然赶紧领命去办。 陈庄一看天子都发话了,自然是不敢再做逗留,赶紧谢恩,携带夫人一起下去交接。 “这巴蜀的宰相为何会和在做的各位一起啊?”年轻的天子好奇的询问道。 屈凌一听,总不能和你和盘托出啊,现在什么情况还不明朗,还是有机会再说吧,想法子搪塞过去算了,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赶紧回复周天子道: “回禀陛下,这陈庄夫妇到齐国采购巴蜀所需的特产,路上被歹人袭击,财物尽失,正好被我等救下,故而一同西行。” “原来如此,诸位真是侠肝义胆,救人于急难的及时雨啊”。周天子因为喜爱屈凌的缘故,自然是不吝惜所有华美的辞藻。 “天子谬赞了,屈凌如何承受的起。”屈凌也是心生爱慕,言语自然是温柔婉转,让人听着都有一种,直入骨缝的酥麻之感。 孟说待在一边,觉得这个别扭啊,屈凌平时不这样说话啊,今天这是怎么了? 年轻的天子一听对面的姑娘姓屈,心中多少已经猜到了,眼前姑娘的来历,既然不便透漏,也就不再开口询问。倒是眼前的姑娘真是值得好好盘问一番。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 第二十九章 天子苦衷何人知(二)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大殿之中的音乐,忽而高亢明朗,忽而低回悠扬,编钟的厚重,笙箫的灵动,丝竹的婉转,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宫殿曾经的辉煌,前世的荣耀。 仿佛又在描述现实的黑暗,对于礼乐文明崩溃的痛心疾首。 音符如同一阵阵的急雨,漫天而来,犹如千军万马呼啸而至,铮铮铁骨的豪迈,杀人盈野的残忍,眼前仿佛就是一场人性的杀戮,高高举起的长剑,刺入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儿,女人跪倒在地,泪水如同奔腾不息的河水,旁边是自己男人早已没有头颅的尸体,旁边是面露狰狞的淫棍,自己就在临死之前,再次被人凌辱…… 燃烧的房屋,崩塌的城池,残缺不全的尸身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血汇成一条小河,从身边经过,所到之处寸草难生。 一会儿又演化成春日里的点点细雨,润物无声,如同宁静的山野之中,农田瓦舍,阡陌交通,老人在院子外面晒晒太阳,顺道看着自家的孙辈们,女人在屋里忙碌着做饭,饭做好了,不停的出门,遥望农田的方向,一次次期盼自己男人的归来,老人们每一看到自己的媳妇出来,就会高兴的眯着眼睛,呵呵的笑着。 不多时男人们牵着自己的耕牛从田地里归来,女人们纷纷上前接过自家的农具,顺手给自己的男人擦一擦脸上的汗水,顺道‘指责’几句,这么晚了,怎么才回来,男人们大大咧咧的去拴好耕牛,喊上孩子,领着老人一起进屋吃饭。 屈凌端坐榻上,已经被这音乐深深地折服,方才的脸上充满了反抗的暴力,双手攥的汗水流下,现在却是另外一番的陶醉,众人虽然不懂音乐,但是孔老夫子在《孝经》中曾经提到过: “教民亲爱,莫善于孝;教民礼顺,莫善于悌;移风易俗,莫善于乐;安上治民,莫善于礼” 这或许就是礼乐文明的表现形式,通过音乐的熏陶来改变民间习俗,通过礼数的制定来规范这个国家,教育人民相亲相爱,没有比孝道更值得推崇的,教育人民恭敬和顺,没有比悌道更值得借鉴的。治国平天下的大道,往往是通过不断的教化来完成的。 “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够演奏出如此精妙绝伦的音乐!”屈凌赞叹道。 年轻的东周天子,不停的观察着眼前的姑娘,音符的跳动,不停的改变着她的表情,这一丝丝微妙的变化,显示出内心深处对于礼乐文明的认可与归属,有一种强烈的向往。年轻的周天子心中不免生出不少的敬意,在一个礼崩乐坏,物质利益高于一切的动荡年代里,居然还会人,喜欢并且执迷于这种文化之中,难道不能说这是上天对于我的恩赐,是前世修来的缘分,让她来到东周的土地之上,来到我的身边。 年轻的周天子,一下子收不住自己的思想,不停的陷入无妄的执念之中。 一听屈凌说话,赶紧将自己那一脸幸福陶醉,深深的隐藏在厚厚的冠冕之后,随之对乐师说道: “瞽蒙,你且歇息一下,过来陪使臣说话。” “诺”。只见乐官起身,拿起身边的拐杖,不停的摸索着来到这边。 “啊!怎么是个瞎子。孟说口无遮拦一下子蹦出一句,屈凌面有愠色的瞅了孟说一眼,孟说也自知方才所说,有失礼数,赶紧起身想要赔罪。 这一切被居高临下的年轻天子,全部看在眼里,心想‘这女子,心地居然如此善良,一句瞎子,都很怕伤到乐官的心’,随即开口说道: “无妨,无妨,这些乐官本就是盲人,盲人虽然目不能识物,但是耳根聪慧,能听天彻地,对于音乐有着异乎常人的敏锐,对于礼乐文明也有着极高的造诣”。年轻的君主如数家珍般的侃侃而谈。 瞽蒙走到近前,顺着声音的方向,一一行礼,丝毫不差,足见得这听力不是普通人可比。 “参见天子”,说着跪倒在地。 “瞽蒙,你且为这些远道而来的使者,讲一讲方才你所奏之乐的涵义。”年轻的周天子缓缓的开口说道。 “诺!陛下”瞽蒙领旨谢恩。屈凌等人也是赶紧还礼相待。 “贵使远道而来,瞽蒙承天子旨意,为大家讲解一番,此段音乐的精髓所在,希翼能对贵使有所感悟。”瞽蒙谦虚有礼,说起话来,都让人能够感到有一种高雅的气质,深藏其内,或许礼乐的魅力,早已深深的铭刻在他的心里,目盲心明,看到的世界才是真实的世界。 “乐官,天子近臣,气量宏阔高雅,又深明乐理,自然不是我等山野之人可比,今日有幸得此音乐,已感平生一大快事,现在乐官又不吝赐教,我等实乃三生有幸,感激之至。”屈凌放慢语速,逐字逐句的将话说完,陈庄方才进门之前的时候,说了一大通,屈凌也就听懂了大概,但是最要紧的一点明白了,那就是多说实话,多说好话,瞽蒙的音乐造诣,实在不是一般人可比。 众人谦让过后,瞽蒙开始为大家讲述礼乐文明的脉络。 “礼乐文明,又称周公之典,‘周公摄政,一年救乱,二年克殷,三年践奄,四年建候卫,五年营成周,六年制礼作乐,七年致政成王”。 礼在于规范贵贱.尊卑.长幼.亲疏之间的人际关系,使得他们的行为规范,符合自身的条件,自身的地位。这种差异不可僭越,这种差异的秩序被称为‘礼’。 孔子曾说过:“非礼忽视,非礼忽听,非礼忽言,非礼忽动”。 礼论差异,乐讲和同,周公制礼的同时,又制乐。音乐能够激起人们对于喜怒哀乐的情绪共鸣。以此来达到社会的大同,社会的和谐。 “乐至则无怨,礼至则不争” 圣人行不言之教,处无为之事,方才所奏之乐,实在告诫世人,杀戮之凶残,妻离子散之悲凉,天人两隔之无奈。 安居乐业之美好啊”。 瞽蒙说完,呆呆的站在那里,面如秋水无波澜,心却翻腾如江海,自己搞不好就是最后的宫廷礼乐师了。 屈凌,孟说不住的点头,音乐的魅力一下子将众人拉到一起。年轻的周天子更是无比的喜欢上了,眼前的女人。 文化的厚度,是一个国家能否传承下去的根本,‘兵强则灭,木强则折’,金戈铁马,屠城毁灭,一时虽能强盛,但不可长久。周朝历经数百年的风雨沧桑,依然屹立不倒,或许这也是很大的关键所在。 “贵使远道而来,一路劳苦,不如在这都城之中,歇息数日,而今天色尚早,贵使先行休息,一会儿寡人设宴为大家接风洗尘?”年轻的东周天子,想方设法的留住屈凌一行人。 屈凌早有留在此地的想法,没成想年轻的天子自己先提出来了,答应的太痛快吧,又显得自己太唐突,不答应吧,又怕没机会,正在思索之中。 倒是孟说实诚,不提不要紧,这一提吃饭的问题,肚子还真有些饿了,所以也就不等屈凌考虑明白,率先开口应承了下来,屈凌也就点头默许不在话下。众人随女官下去休息。只等到宴席准备妥当再行思量。 远在燕国的赢稷就没有这份闲情雅致,燕姬已经被自己秘密的软禁起来,虽然未曾限制自由,但是多少有了一些隔阂。燕姬倒也觉得无所谓,整日里陪着雁翎玩闹,心里的疙瘩解开了,反倒觉得轻松了许多,现在要做的,或许就是让自己的女儿健康成长,自己的男人还在自己的身边。 一份份关于墨家的消息经由‘飞羽卫’传来,这‘飞羽卫’原本只属于秦王一人,只是秦惠文王在世的时候,宠幸芈月,军国大事太过繁杂,再加上芈八子才华出众,颇具干才,所以就将这‘飞羽卫’的管理权交给了芈月。 再加上秦武王嬴荡孔武有力,不屑于这种偷偷摸摸的勾当,登基之后自然也就没有追问,也就没有追回管理权。 所以现在‘飞羽卫’的实际管理权在宣太后的手中,芈月也是想要自己的孩子,早日成熟起来,所以将东方诸国的‘飞羽卫’秘密调拨给赢稷管理。 “什么?‘飞羽卫’在临淄城外失踪了?”惊讶的语气,阴冷的表情。赢稷站在密室之中,听取‘飞羽卫’的汇报。来回的挪动着步伐,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诺!那日假扮阳城君,引诱他们出城,不成想所派出的‘飞羽卫’没有一个人回来。属下情知,事关重大,及时来向公子汇报。”来人跪倒在地,不敢抬头,看样子,他对于办砸了差事还是无比的恐惧。 “嗯…算了,你起来吧,赶紧回去给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明白吗?”赢稷阴森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的笑意,最后几句更是加重了语气,使人背后发凉,如芒在背。 “属下知道!属下知道。”跪着的人,吓得语无伦次,一边磕头,一边回答。 “那!还不快滚”。赢稷高声的呵斥道。 “诺!诺!属下这就滚,这就滚,”来人赶紧爬起来,躬身行礼,飞一般的跑了出去。 只见来人跑出密室,透过灯光可以看到,额头的汗珠,已经汇成了一条条小河,衣服早已经湿透。双腿之间还有少许液体流出,心里不住的咒骂‘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居然摊上这么个主子,动不动就杀人,今天可算捡了一条命’。 抬头看看天,摇摇头,几步来到马厩之中,早有人为他牵出一匹骏马,牵马之人将缰绳递到来人手里,还不住的小声打趣道‘吆喝,你还能活着出来啊?’ ‘嗨!走了!’说着接过缰绳,扬起马鞭,抽打在马屁股上,转眼消失在黑暗之中。 这边刚走,又有一匹马,从黑夜之中跑来,牵马的人头也没回,心想‘这家伙忘了拿东西?哎!你怎么又回来了’。 “少废话,我有要事禀报公子,还不赶紧通禀’来人一边下马,一边呵斥道。 原来不是方才走的那位啊,马夫赶紧接过缰绳,早有人前去通禀。 PS. 5.15「起点」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点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 第三十章 密室谋划天地间 首先要感谢大家的支持, 新书现在已经突破一万的点击量, 每当看到自己的作品能够得到大家的认可,芮宁的心里总是会有种暖暖的幸福感。 感谢大家的一路相伴, 今天临时决定再更新一章,希望大家周末愉快! 赢稷坐在密室之中,不停的思考着,数日之前,密探就将消息传来,自己也是早早的安排,为何没有抓到他们? 还有此次传递的消息也是怪异,为何没有说明,行动的目的?满纸都是一些子虚乌有的猜测,难道?想到这里赢稷突然站起身来,对着门外喊道: “来人!” 说话之间,推门进来一武士,躬身行礼道: “公子,有何吩咐?” “刚才那人走了吗?”赢稷不耐烦的问道。 “回禀公子,来人已经出发了。”武士谦卑的回答道。 “去!你赶快骑上我的汗血宝马,追上他!只告诉他一句话,一定要给我找到,那个假冒阳城君的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要是找不到,所有人提头来见。”赢稷的眼中如同燃气一团热火,仿佛要吞噬了眼前的一切。 “诺!”,武士赶紧出发,还未出门,迎面撞见前来通报的门人,两人撞个满怀,纷纷倒地。 “废物!你俩大活人,还能撞到一起。”赢稷怒不可遏,顺手抄起桌上的茶壶砸了过来,来人也不敢躲闪,一壶热茶,从头顶淌到脚后跟。这个‘舒服’啊,背后的泡也就跟着起来了。 武士因为有任务在身,爬起来一溜烟的跑到马厩,牵马,追赶,不在话下,当然也不用多久就能将消息传到。 剩下的这位,自然就没那么幸运了,背上都起了水泡了,可是也不敢离开,因为他还有事情没有通报啊。 赢稷一看他烫的呲牙咧嘴,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口气也就和缓了许多,开口说道: “你进来有什么事啊?” “回禀公子,‘飞羽卫’来报,说是发现了墨家刺客的踪迹”.门客赶紧说道。 “奥!可有人来”。赢稷继续问道。 “正在门外等候召见”。门客咬牙切齿的说道,倒不是这人他有多讨厌,只是自己后背的水泡,疼的不轻,自己都快有些支持不住了。 “还不赶紧叫进来,快去”,赢稷急切的催促道。 “诺!”门客赶紧起身,心想可算出来了。刚要起身,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一句话。 “回来!我一时失手打翻了茶壶,烫伤了你,你下去之后,赶紧找夫人要些治疗烫伤的草药,敷一敷。顺道到账上支取些金钱,买些补品。”赢稷在后面说道。 这门客,听到这里眼圈一红,也不觉得后背疼了,赶紧回身磕头谢恩。 赢稷一摆手让他下去。不消片刻,门外噔噔传来脚步声。 “参见公子”,来人跪倒在地。 赢稷一看来人,衣衫多有划痕,灰头土脸,看样子,一路奔波,并未停留。 “起来说话”。赢稷说道。 “诺”,来人起身答礼。随即说道: “前几日得到您的消息,让我们埋伏在进入周都的必经之路上,果然不出所料,一队盐商经过,时间,人数,穿着,大体相当,我们突然杀出,杀得他们措手不及,全部丧命于一线天附近,正当我们准备割下头颅的时候,后面一队粮商的马车经过,我们无奈,只得画影图形带了过来。”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卷绢帛。 “快拿来我看看”,赢稷紧走几步来到近前,来人将绢帛双手奉上。 赢稷不停的翻看,不停的寻找,顺手从壁上的暗室之中,拿出一份绢帛,两份一起摊在桌子上。比对着查看,一直没有找到,他想要找的人,心中不免起了疑心,心想‘怎么没有先前密探来报的人物,也未见得那个人,不好!是不是杀错人了’。 “粮商,你说后面有一队粮商?”赢稷开口询问道。 “不错,是有一对粮商,他们掩埋了尸体,并且将海盐一并拉走了。”不等来人汇报完,赢稷打断他的汇报,开口询问道: “他们去了那里?” “小的派人一路跟踪,发现他们开始的时候,和周天子的卫队发生了冲突,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还打了周天子的侍卫,不知说了些什么,而后就随着周天子的卫队,进了周都,小的派出的斥候,能看得懂唇语,只可惜离得太远,这是隐隐的看到齐国贵使这些信息。” “齐国贵使?齐国贵使?”赢稷不停的念叨着,来回的踱步,大脑之中,不停的总结分析着,这些日子‘飞羽卫’送来的关于墨家西行咸阳的信息。 “墨家总坛?临淄?洛阳?周天子?高大威猛的壮汉?……”赢稷不停的整理着这些看似琐碎,而又杂乱无章的信息。 其实这临淄假冒阳城君的计划,原是赢稷一手导演的诡计,密探报告的消息虽然杂乱,但是隐隐的透露出一些,楚国阳城君和墨家的瓜葛,所以才有了临淄假冒阳城君的一幕发生。 赢稷故作聪明,设计了一出‘引蛇出洞’的好戏,想依此来 探查这些人西行的真实意图。 以假乱真的安排,天衣无缝的巧合,一切都是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居然引出了真的阳城君。 当然此时的赢稷依旧蒙在鼓里,曾经无比得意的手法,没想到居然是全体参与行动的‘飞羽卫‘集体失踪。 “哎呀!不好!这些粮商才是我们要找的人。”赢稷一下想到了什么。 “肯定是他们发觉阳城君是假的,临时改变了计划,没有扮作盐商,而是乔装打扮成了粮商,你们才误将前面的商人杀了!” 赢稷在一边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和来人讲话。 “这个?这个?怎么可能啊?公子”。来人不知所措的询问道。 “好了!不管你的事,你先下去休息吧,等会,我再叫你。”赢稷吩咐道。 “诺”。来人躬身行礼,走出密室。 赢稷一个人坐在密室之中,他在紧张的思考着,眼前的一切,为何这一次的信息,如此的杂乱无章,为何多是猜测的话,再有就是这些人,到底到咸阳做什么? 看样子来者不善,如果他们已经识破临淄假阳城君的话,估计那些人早就凶多吉少,这些人进咸阳到底为了什么? 嬴荡!他们的目标肯定是嬴荡,前些日子,墨家的人就曾经来暗杀过我,既然连我都不放过,看样子嬴荡也是跑不了的。 一事通百事明,既然如此,一个惊天的阴谋在赢稷的脑海之中酝酿,赢稷的嘴角微微的扬起了一丝笑意。口中不停的念叨一句话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阴冷的笑意,如同秋日的寒风,给人一种阴森的诡异,让人不寒而栗。赢稷内心邪恶的**,一发不可收拾,他的眼前,仿佛一下子,出现了,自己梦寐已久的场景,端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手里掌握着天下生灵的性命。 所有的朝臣跪倒在自己的脚下,东方的诸侯战战兢兢的将自己的土地.城池割让给自己。无数的美女供自己玩乐,自己再也不用蜗居在,燕国这尺寸之地,再也不用卑微屈膝的活着了。 一声大笑,充斥着无限的张狂,无限的**。谁也无法阻挡我对于权利的渴望。 “来人,你们自今日起,全部停止一切针对墨家的行动,密切关注,不得干扰墨家的一切活动,无论发生什么,不得参与,即刻传令下去。”赢稷坐在地上,吩咐道,众人跪在地上听命。 “洛阳来的‘飞羽’,我即可修书一份,你带往咸阳,交到宣太后的手中,不得有误”。 “诺!”众人集体回复道。 “好!除了洛阳来的,你们其他人赶紧下去安排不得有误”。赢稷继续发号着命令。 来人赶紧将笔墨准备齐全,端到赢稷的案前,赢稷起身来到案子前面,方才的笔墨不同于寻常人家所用之物,而是‘飞羽卫’为了传递信息,而特意研发的,写在锦帛之上,不会有丝毫的痕迹,赢稷写好之后,将锦帛放入机关盒之中。机关盒瞬间自动关闭,再想打开,也只有对方的接收者方能开启,就算是自己,一时也是无可奈何。 ‘飞羽卫’根据情报的机密的等级,选择不同的机关盒运输,赢稷方才使用的机关盒,等级颇高,对方有专门的工具开启,自己因为级别太低,而无法拥有开启的方式。 机关盒做工奇巧,原理精妙,是墨家相夫子一派,潜心研究的成果,屈凌当日所捡到的只不是,普通‘飞羽卫’传递信息所用,根本无法和眼前的这个相比。 就算用刀剑劈砍,一样是无法打开。有人会问,要是扔进火里不就打开了,其实不然,进入火中,信息瞬间化为灰烬。 不多时赢稷就将写好的信息放到机关盒中,而后嘱咐来人道: “务必亲手交到太后手中,不得有误。” “诺!”来人领命之后,谢恩出去。 赢稷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久久不能平静,站在密室的门前,面颊之上还有一丝丝的灼热感,内心还在不停的跳动,根本无法停歇。这些年因为燕姬的陪伴自己的狂躁消退了不少,但是深藏在内心深处的黑暗,却是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将其根除的。 “时候不早了,早点歇息吧”。背后传来燕姬的声音。赢稷回头看看眼前的女人,内心深处,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连自己都无法左右。看看怀里的小丫头,斜靠在妈妈的肩膀之上,不停的喊着‘爸爸.爸爸’。 “好!我这就来”。赢稷走到燕姬的身边,接过孩子,抱着一起进房休息。 话分两头,这边周天子的晚宴已经准备妥当,只等贵使前来。 第三十一章 牡丹花前诉真言(一) 宴会已经准备妥当,衣着华丽的宫廷女官,前来邀请众人,屈凌方才感觉疲劳的厉害,沐浴之后,感觉好了许多,正在镜子前面,描眉画眼。 孟说倒是没有这些讲究,到头便睡,这时候早就鼾声如雷。 阳城君的手下,因为职责在身,此行务必保护屈凌的安全,虽是在深宫大院之中,依旧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分班护卫在房子周围。 最苦的当属陈庄夫妇,原本想拍一拍周天子的马屁,得些珍玩赏赐,没成想被孟说赶了出来,众人歇息的时候,还在一刻不停的交接物资,这几十车的物资,也不是小数目,要纷纷造册入档。所费时间,自然也不在少数。等到帮着入进天子库房,已经是华灯初上了。 众人随着宫廷女官的身后,纷纷来到宴会所在的凉亭之中。 这周天子也是个怪人,大冷的天为何不在大殿之中开宴,偏偏选在这个花园里。 屈凌跟在宫廷女官的身后,仔细的观察着四周的景物,一进花园,就见得一座假山挡在眼前,心中不免感慨,好一番景象,不愧是天子内苑,这胸中若是没有丘壑,如何造的如此险峻,秀丽的假山石泽。 只见青砖铺就的小路,几经回环,蜿蜒入里。 “怎么有座山啊?真碍事!”孟说嘟囔道。 “好山!好山啊!若是一眼洞穿其里,还有什么姿色魅力,想这花园不过区区数里之地,一眼望尽头,自然不是难事,看破了还有什么意境啊。”陈庄在一边接着孟说的话头,说道,一边说一边暧昧的看着自己的夫人,眼神之中留露出,无尽爱怜。 夫人娇羞的用衣襟一挡脸,不让陈庄看到。 孟说一听原来如此啊,自己当年在孟尝君的府中,也曾见过假山花园,只是当时无心,只当是天然形成,没成想里面居然还有如此多的学问。屈凌看了自己一眼,自己也觉得不该口无遮拦,自然小心说话。 四周的院墙,虽是年代久远,但可以看的出,不久之前刚刚粉刷过一层洁白的石灰,月光洒在墙面之上,清冷之中,无丝毫的单调俗气,反倒是显得高雅静谧。 一弯清泉萦绕园中,叮咚的水声,从假山之上流下,青砖铺就的小路,顺着河水的走向,蜿蜒入里,这尺寸之间的小天地,居然是别有洞天。 几人跟在后面,越过假山,一株株的牡丹迎风傲立,现在虽是秋季,但是单从这些花株的规模,就能断定,若是花开时节,这里定然是,花的海洋,美的天堂。 后世曾有人赞颂过洛阳的牡丹。 庭前芍药妖无格, 池上芙蕖净少情。 唯有牡丹真国色, 花开时节动京城。 这些花花草草自然无法博得,一众男人的芳心。倒是屈凌忍不住弯腰去看,一看之下,惊讶不已,这些花株怎么好像被火焚烧过啊,一株株的焦枝如同刚从大火之中,劫后余生一般。使人不由得心生怜悯。 想要伸手去摸,正在此时,只听的一声: “别动!有刺!小心伤到手”。从里面传来。 屈凌手一颤,自己还在沉思之中,是谁如此恼人,正要发怒,猛一抬头,不觉一惊。只见眼前的人,一袭白袍,手持折扇,月光之下,清雅脱俗,双目含情,冲着屈凌微微一笑。 屈凌心中一颤,天哪!这是何人啊?还未及思索,只见随行的宫廷女官纷纷跪倒在地,“参见天子”。 原来这东周的少年天子,换了一身便服在里面等候。好久不见人来,因为心中挂着屈凌的缘故,特地前来相迎,才有了方才的一幕。 陈庄随着宫廷女官一起跪倒在地,倒是屈凌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今日,不必拘礼,大家快快请起,酒菜已经准备停当,只等诸位前来,请!”说着头前带路。 屈凌未尝见过此等阵势,也就不觉得如何,倒是其他人都能感到今日的天子居然破格以家宴的形式接待,足见诚意巨大,绝对不是那几十车财物带来的,肯定是别有他图。只是这屈凌依旧蒙在鼓里。虽然说心底中意,但是一想到自己还有重任在身,一时也就不往这边去想。反倒显得比其他人,更加的自然随和。 随着年轻的东周天子,一行人穿过回廊,迈过青石小桥,在园子的隐蔽之处,有一晚亭,上书四字‘有凤来仪’。 众人分宾主落座,原本众人心底盘算,这天子请客,最起码的也要山珍海味,鱼翅燕窝,牛羊鸡猪,一应俱全啊。走到近前才发现桌上并没有什么山珍海味,鱼翅燕窝,只是寻常的几样家常菜,只听说这周天子昏庸无能,贪财好色,今日为何如此清贫的招待贵客。众人费解。 一时也就没有什么话题可言,寻常人家请客,客人都不会对主人安排的饭菜,作何评论,更何况今日是天子宴请,众人心里虽有些疑问,但总不能说出来啊。 年轻的东周天子,见众人落座之后,多有拘束,率先开口说道: “今日略备薄酒,为诸位接风洗尘。来”说着将酒爵高高举起,袖袍一挡,听得咕咚一声,一饮而尽。 众人也一同饮下。酒到嘴边,众人觉得有股淡淡的香气,萦绕唇边,美酒从喉咙咽下,丝丝的甘美香醇,无法言明。 “好酒!真是好酒啊!”屈凌对此赞不绝口。其他人等,也是溢美之词不绝于耳。年轻的周天子,一看众人如此喜爱,自己的心中不免也有些得意。 只是气氛显得还是有些拘谨,不免有些不快,转念一想,有了。 “诸位,寡人出个谜语,大家猜一猜如何?”周天子诙谐的语气,使人根本无法将早上,那个还是高高在上的君主,联系到一起。 大家都是一愣,倒是屈凌少年天性,连连拍手,口中不住的说道: “好啊!好啊!赶紧出吧!” “这谜面就是‘刺里啪啦’”。周天子说完以后,扫了一眼众人,最后将目光定在了屈凌的身上。 屈凌想了一下,微微一笑,说道: “这是烙饼吧?和好的面,放在热锅上就是这个声音。” 周天子点头称是,看样子猜的没错。陈庄自以为才华横溢,没成想居然没有想到,反倒被屈凌占了先,正在一边独自懊恼。只听屈凌说道: “我也有一个谜语,大家猜一猜。谜面也是‘刺里啪啦’”。 这回,可把众人给难住了,周天子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来,更不要说其他人了,屈凌看众人抓耳挠腮也是不得其法,不觉呵呵笑出声来。 “嗨!烙饼啊” 年轻的周天子一板脸说道: “你这是剽窃我的啊?” “怎么会啊!我是趁着热锅又烙了一张”。屈凌不慌不忙的说道。 一时之间逗得满堂大笑。众人也因为这个笑话的出现,瞬间的拉近了距离。彼此没有太多的隔阂,开怀畅饮自然是不在话下。 屈凌举着酒杯,对年轻的周天子问道: “此为何酒,竟是如此的醇美香甜。”说着又是自斟自酌了一杯。 一看屈凌喜欢,这天子的内心,是无限的狂喜啊,正愁找不到说话的由头,没想到这姑娘居然自己送上门来,岂有不好好把握的道理,虽是如此,但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帝室贵胄,九五至尊。自然不可轻浮浪荡,言语之间必要的矜持还是要有的。 “此酒原本是寻常的米酒,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只因后期存储的过程之中,放入些许牡丹花的缘故,长期封存之后,等到再开坛饮用的时候,就是此等模样了。”年轻的天子娓娓道来。 “奥!原来如此,不知是何方高人,有此等技艺?”屈凌好奇的盘问道。 “哈哈…说来惭愧,酒之所兴,肇自上皇,仪狄始作酒醪,变五味。只是这所酿之酒,性烈如火,太过冲撞,朕又好饮几杯,虽是不喜,但也无可奈何。 一日在这‘有凤来仪’亭中独饮,见遍地牡丹花开,甚是诱人,虽起身摘取数朵,放入酒中,顿觉清香怡人,虽不失酒烈,但多其柔美,使得此酒,醇美甘甜,唇齿留香。 故而每当封存之日,都会放上些许牡丹,再饮之时,清香依旧。”这周天子如同多年的不见的好友,与屈凌说说笑笑,全然不顾还有其他人的在场,其他的人,也是十分的识趣,自然也就不会随便插话,扰乱这份和谐。 “你说的就是园中的那些牡丹?方才你不让我碰的那些,是吗?”屈凌一手握着酒杯,一边反问道,看得出,这酒虽然甘甜,却也不失刚烈,屈凌年少,收不住嘴,现在多少有些醉意,两眼之中有些朦胧的感觉,说起话来,也有些漂浮。 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收敛,现在倒是放开了说话,丝毫没有什么芥蒂,继续说道: “都被火烧成那样子了,你怎么还不派人清理出去,再种上一些好看的”。说话颠三倒四的。 “哈哈哈….烧焦的牡丹,不错!不错!”。年轻的周天子在一边哈哈大笑。 陈庄夫妇也是抿着嘴偷偷的乐。 倒是孟说并未觉察,和阳城君的手下,在忙着吃饭,看到大家都在乐,屈凌一脸的茫然,看着大家,心想‘这是怎么了?大家怎么都对着我笑啊?难道是我喝醉了?说错了话?” 第三十二章 牡丹花前诉真言(二) 只见年轻的东周天子,站起身来。来到凉亭的边上,遥望星空,清冷的月光洒在洁白的长袍之上,显得愈发的优雅高冷,手中折扇来回的拍打着手心,不住的来回踱步。 可以看的出,这位年轻的天子,想要一吐自己内心的世界,他所需要的或许只是一个,让他开口的人,一件可以开口的事。 屈凌方才的一席话,无意之中触动了他的内心世界,他想要对着眼前的女人诉说,这个一面之缘就让自己怦然心动的女人。他想对着眼前的其他人说,因为他知道,这些人,根本不是什么齐国的使者,他们送来的贡品,也绝对不是为了自己的功名富贵。 他们的身上有太多的秘密,自己不曾了解,但是自己必须首先要点亮自己的立场,才能照亮他人的世界。才能真正的走到一起。 想到这里,自己不妨先说一说自己的故事,看一看眼前人的反应。 “此花称之为‘焦枝牡丹’,不要说现在,就是争妍斗艳的时刻,也是如此。枝叶如同被火焚烧过一般,但是花朵却是最为高贵艳丽。实属牡丹之中的极品。 世人如花,有时候,表面看到的未必就是真实的。 有些人一看枝叶如此枯黄,心中自然认为,此花开不出什么像样的花朵。 就算有人愿意相信能开出美丽的花朵, 又有几人真的愿意等上整整一年,等到花开的时候。” 这一席话,如同闪电一般,将屈凌一下子激醒,屈凌心想都说这东周君贪财好色,平庸无能,不想今日一番话,竟然是如此的鞭辟入里,顿时酒意全无。 陈庄不愧为官场老手,一听这开场,这语气,多少也就知道了这年轻天子的内心,看样子今夜有事发生啊?孟说听得糊涂,但也明白了些什么,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其他人看这阵势,也就停止了继续吃喝,静静地等待着周天子的诉说。 “想我先祖是何等的荣耀,分封列国,指点江山,四夷之内莫不臣服,天下共主,而今蜗居斗室之间,北有魏,西有韩,南有强楚,哪里还有一点天子的风范。” 风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吹起来的,秋夜里的风,多少已经有些寒意,年轻的天子,站在风中,风吹的树枝呜呜直响,将他的头发吹起,可以看得出,方才的酒水,还有方才的情绪,已将身边的人感染。 所有的摒住呼吸,看着眼前的天子,那个曾经被世人传诵的如同神一般的人,竟然也是如此,也有着自己的七情六欲,也有着自己的喜怒哀乐,并非高高在上,不可琢磨,真实的就在眼前。 “我大周自开国至今数百年,未尝有此等窘迫,各国不尊号令,私立为王,全然不顾礼乐宗法。”一声叹息遥望天边,晶莹的泪花,在眼圈里游走。 陈庄见状,赶紧起身来到近前,躬身行礼道: “天命如此,天子何故如此悲伤,徒伤身体,”说着来到天子近前,早有侍女拿来了天子的披风,陈庄跪倒在地,将披风双手呈上。 东周君并未有一丝的挪动,只是目光并未离开亭外的天空。 “腐儒之见!天地之间众生平等,赖其力者得生,不赖其力者不得生,此为理所当然,何来宿命之说。 人之荣华富贵,生死意志,都是自己所为,自己努力争取得来的。”身为墨家弟子,屈凌历来信奉‘非命’的观点,认为世间的事,事在人为,并不存在固定不变的归宿,也就是同儒家的‘天命’之说截然相反。 《书.盘庚上》中记载‘先王有服,恪谨天命’,古人将天当作神,认为天的意志主宰众生的命运。 儒家圣人孔子在《论语.尧日》中就曾说过“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 可以看得出孔子认为,一个人的生死存亡,贵贱富贵完全就是天的安排,是天的意志,绝对不是尘世间碌碌众生的力量所能改变的。人只有做事份,至于成不成功,只有听天由命。 屈凌的一番说辞,自然让陈庄觉得有些不爽,但也无可奈何,只得将披风放到托盘之中,灰溜溜的退到桌上。 屈凌继续说道: “事在人为,天子若是有心重振先祖辉煌,自然还是有办法的。” 年轻的周天子,转过身来,看着眼前这个娇小女人,清冷的月光洒在脸上,是那样的楚楚动人,方才因为牡丹花酒的缘故,脸颊还残存着丝丝的红晕,眼前的人或许可以一吐胸中块垒。 “姑娘,请随我来,”说着年轻的周天子离开凉亭,屈凌紧随其后,起身赶来。 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其他人一看没有叫自己,阳城君的手下和孟说,起身想要跟随,屈凌摇头示意,不可跟随,所以众人继续饮酒。 天子内苑,别有洞天,年轻的东周君走在前面,顺着游廊进入,行不多时,过了拱桥,只见前面河水徒增了许多,横七竖八的躺着几艘小船,清冷的月色洒在河面之上,其水愈加的清冷。河边几行树木,遮天蔽日,一丝丝的月光从枝桠之间穿行,落在河面之上,斑驳的色彩,或明或暗,风吹过,树影婆娑,河面的枝蔓也随之摇摆。 “方才听你一席话,并不赞同陈庄的说法,这是为何。”年轻的天子背对着屈凌,面朝河水说道。 来的路上,屈凌在心中不停的盘算,‘这东周天子,有何话要对我说,居然还要到如此偏僻的地方?谁知道啊?反正看看再说’。 这一开口,屈凌反倒不知该如何回答,稍作思考,缓缓的开口道: “事在人为,天子为何非得认命呢?” “实不相瞒,就今日天下之格局,我大周虽说气数未尽,但也时日不多,朕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想法设法的养活现有国人,不使他们衣食无着,安安稳稳的生活。 我东周土地贫瘠,寡人几年前开始种植水稻,以此来养活国人。可惜这水源远在西周,几年前西周还会定时放水,供给水源,不知为何,自从去年开始,非但不放水,而且还要我东周给其进贡!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想当初我东周分封的西周,今天西周还要朕给他们进贡,真是岂有此理。”年轻的周天子气得两眼通红,可以看的出,无比的愤怒。 “所以你们就打起来了,是吗?”屈凌反问道。 “没错,朕集结了所有的武士讨伐不义,西周大败,西周君老奸巨猾,对外谎称是我东周想要天下的土地名册,待价而沽卖与诸侯,朕虽有口,但怎奈何三人为虎,众口难辨啊。”委屈的天子,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裸的诉说着,自己的困境,有种难以割舍的依恋。 “那你为什么不起来争辩,反倒每日的花天酒地的浪费光阴?”屈凌继续反问道,女人很难相信男人的话,因为在她们的眼中,男人可以解决一切问题,不管你是谁,不管你遇到了什么问题,在她们的眼里,对于男人来说应该都不是问题。 “朝中势力犬牙交错,这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东周国内的元老,多被西周收买。替西周说话。诸侯也多站在西周的一边,对寡人施压,寡人无奈,只能整日饮酒消愁,却不想越消越愁?”吐露自己的心扉,毫无保留的诉说着自己的内心世界。 “看你的样子,应该不会就此沉沦。我想你一定有办法解决。”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眼前的天子,眼中充满了信任。 年轻的天子,看到眼前的心上人,如此信任的眼神,自己的内心瞬间被激起了无限的斗志。 “前些日子,密探来报,说是张仪到了西周,为西周献计,说是要联合韩国,楚国,一起进攻我东周。韩国,楚国兵多将广,我东周弹丸之国,如何抵挡得住啊?寡人思来想去苦于无策应对啊?今日得见姑娘,我想我们东周有救了!不知姑娘是否愿意帮我?”诚恳的如同故交,丝毫没有天子的架势。 生死存亡的地方,活下去,才是最关键的。往往我们有时候,太顾及自己的面子,放不下所谓的面子,不愿意听取别人的意见,更不愿意低下头,接受别人的建议,到最后损失的都是自己。 掉在河里的第一反应,应该是喊‘救命’,才能得到别人的援助,才不会白白的丧失了性命。 屈凌想了想,眼前的男人,如此坦诚的寻求帮助。墨家讲究‘兼爱.非攻’,自来反对诸侯之间的相互战争,今天听到周天子的亲自发来的邀请,自然心中觉得义不容辞。 于公于私自己都应该帮助眼前的男人度过难关。 “天子何处此言,反对不义的战争,天下人人有责,承蒙天子厚爱,不知想要我做些什么?”屈凌看着眼前的男人,微微的笑着,随之答应了他的要求,虽然不确定自己能否做到,但是还是愿意,为眼前的男人奉献出自己的微薄之力。 “来!你过来我告诉你”。好像说悄悄话一般,年轻的周天子拉着屈凌的手,来到小船之上。 两人坐在小船之上,分吹过,摇动着船舷,左右摇摆,两人在船内摇摆,还有两颗年轻的心,一同摇摆。 “你只管如此这般,这般......”年轻的天子,不住的诉说着自己的计划,屈凌不住的点头,听着听着,格格的笑了出来,一手拍打年轻的天子,一边说道: “真有你的,连这种方法都能想的出”。正是这无意之中,轻轻的一拍,让两人四目相对,顿时脸色绯红。 第三十三章 为天子四处捭阖(一) 日破,水明,两岸苏醒: 松虫,蟋蟀,夹河歌唱: 山色渺渺,飞鸟翩翩,朝霞之中传来白鹭的一声鸣啼。 东周的的城门之外,年轻的天子,正在为屈凌等人举行送行的仪式。看着眼前的女子,周天子的内心起起伏伏,难以平静。今日的危局反倒需要一个原本不相干的女子,来替自己破除。 昨夜小船之内,周天子已经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屈凌今日要到韩国拆散,张仪为西周君建立的联盟。 周天子派遣自己的心腹齐明到楚国拆散西周与楚国的联盟关系,陈庄夫妇一道跟随,经由楚国到巴蜀,这一路自然也好得些照应。 昨夜屈凌孟说陈庄夫妇,密谈良久,约定诸多事宜,今日分别,不免心中多少有些伤感,但是一想自己身负重任,自然无暇他顾。 众人将酒樽高高举起,一饮而尽,互道别离。陈庄夫人,因为屈凌一路相伴,甚是喜爱,临别之时,将自己随身携带的珠花从包裹中取出,别在屈凌的头上。 只见这珠花,缀满珠宝,炫耀的金银,墨绿的深沉,海蓝的幽暗,神秘的乌紫,温雅的橙,细腻的鹅黄,色彩斑斓,美轮美奂。再加之青春年少的白嫩肌肤,更是将整个人的气质,瞬间上了无数的台阶。 屈凌执意不要,怎奈何陈夫人,就是不肯,无奈只得留了下来。天子虽有不舍,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也只能眉目传情,道一道离别的苦楚。 一路无事,话说这一日,屈凌孟说等人来到韩国的都城新郑。 韩国(公元前403——公元前230)周朝的诸侯国之一,是战国七雄之一,与魏国、赵国合称三晋。 公元前453年,晋国的韩、赵、魏三家大夫灭智伯荀瑶,瓜分晋地,是为晋阳之战。 公元前403年,韩、赵、魏三家大夫得到周威烈王的承认,正式位列于诸侯,韩国建立,建都于阳翟(今河南禹县)。 公元前375年,韩哀侯灭郑国,迁都新郑(今河南郑州)。 韩国冶铁技术发达,宜阳就是当时的冶铁中心,韩国所造的剑‘陆断牛马,水截鹄雁’‘当敌则斩坚甲铁幕’,堪称神兵利刃。 韩弩更是令各国畏惧,射程远在800米之外。‘远者括蔽洞胸,近者镝弇心’。 韩昭侯在位期间,任用法家申不害为相,推行变法,对内修明政治,治理贪腐,对外强兵备战。韩国地处中原腹地,北有魏国,西有秦国,南有楚国,东有齐国,国土面积狭小,虽是如此,中原各国不敢肆意侵占,盖其武器精良,诸侯畏惧。 “天下之强弓劲弩皆从韩出”。 屈凌等人在驿馆歇息,早有门客,携带天子符节,到韩国宫殿之上面见韩侯,韩侯正在和将军们,谋士们谋划如何进兵东周的事宜。 前些日子张仪的到访,让韩侯颇为紧张,当初张仪为了拆散东方诸国的‘合纵’计划,来过韩国,将韩国的风土人情,国家实力,一通贬斥,使得韩侯信心全无,再加之国境多与秦国接壤,迫于秦国的实力,不得不放弃‘合纵’转而投入张仪设计的‘连横’之中。协助秦国对抗东方诸国。 张仪开口言明此次是为了西周君而来,原是与东周的矛盾,一一说与韩侯,对于东周这样的弹丸之地,韩侯自然是满心欢喜,一来可以操练军队,二来也不至于损耗实力,三者还能得到不少的好处。东周派人前来的时候,正在谋划出兵的事宜。 韩侯一听来人通报说是东周的使臣持天子符节,前来求见,虽说开战在即,但是起码的礼仪还得遵守。 “我们刚刚和西周签订同盟条约,这东周就来了,消息好快啊?”大臣们议论纷纷。 “诸位大臣,这东周的使臣,是见还是不见,大家给拿个主意。”年老的韩昭侯,坐在大殿之上,垂垂老矣,说起话来,都是有气无力的感觉。 “还有什么好见的,改天留着战场上见吧!”一位年轻的将军高声的呼叫,引得一众年轻的军官,随声附和。 “不可,这周天子虽早已失去天下共主的地位,但是在列国之中,依然有着不小的影响力,不可不见”,一位年迈的老臣走出朝班说道。 “好!那就见一见吧!来人传使者进殿。”韩侯在上面说道。 不消多时,门客就将韩侯召见的消息,传递到屈凌的身边,屈凌随着孟说一起进宫。一路之上,虽见韩国的宫殿不甚繁华,倒是士兵手中的武器,个个精良无比,但见那些士兵,一个个的精神饱满,高大威武,背负韩弩,手中一柄铁剑。在青铜文明即将落寞的年代,铁器的广泛运用的初期,在韩国已经普及开来。 屈凌进得大殿,见老迈的韩侯端坐在大殿之上,态度甚为傲慢,心想‘我是天子使臣,你理应前来迎接,今日非但不来迎接,反倒端起了架子,但是一想目前东周的现状,也就无话可说了’。 “天使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见教?”,韩侯开门见山的问道。 “见教不敢当,只是有笔买卖想要和韩侯谈一谈。”屈凌不卑不亢的说道。 “哈哈哈…笑话,我这里又不是市场,有什么买卖可谈论啊?”韩侯微笑的说道。 “韩侯您有所不知,现在的东西周就是最大的市场,自然这买卖也就需要和最近的买家谈了,”屈凌继续说道,昔日的疯疯癫癫荡然无存,反被当作一国的使臣前来游说。 韩侯老迈昏聩,自来缺少主见,今天使臣如此开门见山的谈话方式,一下子吸引了自己的注意力。 “嗯…不知天使所说的生意,是何种生意?寡人不知。还请先生指教!”韩侯略加思考之后,开口说道。 屈凌一看韩侯来了兴趣,满朝的文武,都被自己的言辞所吸引,自然不想放弃这个趁人打铁的机会。 “韩侯!这西周原是天子的都城,奇珍异宝,数不胜数,今日西周君之所以愿意,将这些奇珍异宝献给韩侯,我想不是平白无故的吧? 世人皆知,这东周与西周有矛盾,西周打不过东周,才会来求助于韩国。若是韩国出手灭了东周。 天下诸侯做何感想? 韩侯是否还能再次得到西周库藏的珍宝? 韩侯所得珍宝,是否可以说,是因为东周的存在而存在,将此利比作河水,我想这东周就是河水的源头。 ‘竭泽而渔,岂不获得?而明年无鱼。焚薮而田,岂不获得,而明年无兽.’ 试问韩侯,这买卖大不大?该不该好好谈一谈?”屈凌侃侃而谈,韩侯不住的点头。 “善!先生一席话,惊醒梦中人,来人!为先生看座”韩侯吩咐道,早有内侍准备停当。 诸位朝臣也是不住的点头。屈凌心中庆幸,一场风波即将结束,下面要做的或许就是等待韩侯的决定了。 “诸位有何高见?”韩侯等到屈凌说完,继续询问殿下的文武百官。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方才嚷着要开打的武将出来说道: “要是不出兵,西周怎么会将财宝给咱们。还是出兵打下来的实在。” “使者言之有理,将军所言也不无道理,不如我们陈兵周都,等得了西周的财宝,我们再回来,即圆了西周君的邀请之义,又不伤东周之礼。”年老的文臣说道。 韩侯仔细聆听群臣的建议,反复思考着刚才的话,漫长的等待之后,开口说道: “善!诸位言之有理,天使言之有理。你等即刻告知手下军士,不得伤害东周一兵一卒,下去准备吧!” “好!既然如此!在下就不在这里打扰诸位,在下还有即刻回去禀明我家天子,韩侯深明大义,天子自然欢喜!告辞!”说着屈凌一躬身,作揖行礼,告退!不等韩侯等人反应过来,早已大步离开。 屈凌心中明白看,万事开头难,今日踏出这一步,后面还有事情等着自己处理,不敢再有丝毫的耽搁! 阳光洒在脸上,不错的开始!屈凌心情舒展,可是心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居然开始挂念起某人。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东周的都城之中,年轻的东周君在焦急的等待着,自己的内心七上八下,不知出使的结果如何,不知道屈凌现在怎么样了。 第三十四章 为天子四处捭阖(二) 告别了韩国,屈凌等人不敢稍作停留,直奔西周而去,就目前的情形来看,已经算是成功了一半。促使韩国保持中立,既不违背韩国的利益,又能保障东周的安全,互利双赢。倒是西周的冤大头这次是坐定了。 想到这里,还在马背上狂奔的屈凌不仅格格的笑出声来。 “小姐!你笑什么?”孟说紧随其后,疑惑的询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西周君太冤大头了!”屈凌回复道. “小姐,什么意思?我们不是刚从韩国出来吗?怎么又扯到西周君的身上了?”孟说的疑惑始终存在,不住的询问道。 “哎呀!好了!你不要问了,到时候你就明白了。咱们还是继续赶路吧!驾…”说着挥舞着手中的马鞭,骏马因为受到鞭打的缘故,甩开四蹄,绝尘而去。 秋日里的中原,原本正是秋收大忙的时节。连年的战争,早已使得这片土地,失去了往日里的色彩,她的生命,因为太多的杀戮,变得粗糙不堪。 荒芜的农田,烧焦的枯树,可以看的出,不久之前,这里刚刚发生过一次大战,成群的乌鸦在地边的枯树上哀鸣。还有仓皇撤退时,来不及收拾的旗帜,还在农田之中迎风飘摇。 一群群的野狗,来回奔跑,丝毫不畏惧眼前的众人。通红的双眼,使人不寒而栗。 虽是青天白日,四处不见人烟,总使人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屈凌飞马来到地头的高岗之上,遥遥远望,丝毫见不到耕作的农夫,远处的村落,破败不堪,看样子已经好久没有人烟了。 “走了这么远的路,怎么连一个种地的农夫也没见到啊?”屈凌不解的询问孟说。 “还不是连年的战争所致,老百姓活不下去了,要不死在战场之上,要不就逃到深山之中,还有谁会留在这里种地啊。”孟说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缰绳蹬紧,马匹高高扬起头颅,前蹄离地,瞬间停止了前进,和屈凌一道站在高岗之上。 随行的护卫,赶紧分散开来,保持警戒。 “大家休息一会儿,给马也找点草料,歇息片刻再走”。孟说吩咐手下的侍卫。 这些人多是阳城君精挑细选的武士,身体素质过硬,跑这点路,还是不在话下。只是路途遥远,要是不爱惜马匹,恐怕就到不了西周,反倒是误了事情。 《论语.子路》当中记载了一个小故事。 ‘子夏为莒父宰,问政。子曰:无欲速,无见小利。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 一味的求快,而忽略了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非但不能快速的达到目的,反倒会走更多的弯路。 墨子先前师从于孔子,深受儒家文化的影响,自然对儒家的经典也是烂熟于心,自立墨家之后,依然将此等警世良言,不断的传承下来。孟说看到马匹快速的飞奔之后,多少有些疲惫,所以赶紧命名手下,下马歇息。 屈凌见状赶紧阻止道: “孟执事,不可啊!晚了恐怕要误大事啊?我们必须在日落之前赶到西周啊!” “哈哈哈…小姐不必惊慌,如果现在不休息,日落之前肯定到不了西周,如果休息片刻,日落之前,绝对可以赶到!”孟说从马上一跃而下,站在地上,一手拉着马缰绳,一手来拉屈凌的缰绳,一边说到。 “这是为何啊?孟执事!为何耽误了时间,反倒可以早到,不耽误时间反倒到不了?”屈凌疑惑的询问其孟说。 “来!大家都过来,我给大家讲个故事,我想大家就会明白了。”孟说一边招呼大家坐下,一边说道。 墨家子弟多是下层的劳苦大众,所以他们之间的学习,多在田间地头,不管是打鱼的渔夫,还是砍柴的樵夫,大家全部围坐一起,互相探讨,学习墨家的精髓。 墨家讲究实用,所学的自然与大家的生活息息相关,并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阳春白雪。 所采用的语言,自然也不是艰深难懂的大雅之言,平易近人,通俗易懂,才会吸引众多的追随者。 “多年之前,我在家靠砍柴,卖柴为生,听人说临淄城里一担柴的价格远高于我家边的集市。所以第二天我早早的进山砍柴,砍了许多柴。 但是只顾着砍柴,等到想起来要去临淄的时候,太阳已经开始偏西了,傍晚的烟雾缠绕在大树的枝头。我赶紧用藤条扎紧砍下的柴,背起来,急匆匆的往临淄城赶去。 路上遇到一位老者,我赶紧问老者‘老伯,还来得及赶上城门开着吗?’ 老者仔细的打量着我背上的柴,对我说道‘你慢慢走,城门还会开着,如果还像这样急匆匆的话,城门就要关上了,’ 当时我听了十分的不高兴,有些生气,以为他是在戏弄我,所以也就没有理会他说的话,急匆匆的往临淄城里赶。 等到离城门还有几百米的时候,突然被地上的石块绊了一脚。背上的柴跌落在地,捆柴的藤条,也因为我一路奔跑变得破败不堪。 等我将柴再次捆好的时候,抬头一看,城门早已关闭。 面对已经关闭的城门,我突然想起老者的话,一下子使我幡然醒悟。天底下有太多的人或事败就败在太过急躁,天黑了连住的地方都没找到,更不要说卖掉手里的柴。” 孟说说完看看屈凌,屈凌好像明白什么,不住的点头,随即说道: “孟执事,我懂了,巨子曾经说过‘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难成’,不可急着赶路,要是马匹有个三长两短,反倒到不了西周。” “是啊!小姐,这韩侯已有所保证,我等自然不必匆匆西进啊。”方才孟说一路上多少已经明白了,屈凌和东周天子的计划,屈凌虽然不说,孟说多少已经猜到。 有些人反应迅速,颇有急智,有些人虽然反应稍慢一些,但是考虑事情反倒更加的完善,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各具千秋罢了。 众人歇息,远处的野狗,嗅到了生人的味道,可以看得出,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这些平日里靠吃死尸活命的野狗,自然不想放过,这群活生生的美味。狂叫着聚拢上来,远处的狗群,可能接到了‘聚餐’的信息,不住的向这边靠拢。铺天盖地饿犬,沿着地平线呼啸而来。 惊得马匹不住的嘶鸣,惊恐的叫声,撕心裂肺,打断了众人的谈话。 “不好,有情况,大家准备。”孟说说着一跃而起,阳城君的手下,也是迅速的抽出腰间的吴钩,聚拢在一起,将屈凌围在里面。 “闪开,不要围在我身边,我可以保护自己。”屈凌倔强的说道,因为此时她感觉自己已经长大了,不需要其他人的保护。 众人想要骑马离开,已经来不及了,恶犬的吼叫,使得马匹惊恐不已,已经难以驾驭,再说,从四周扑来的恶犬,已经截断了四处的退路。 一双双凶残贪婪的眼神,一步步的靠近!夹杂着马的嘶鸣,恶犬的怒吼,远处的乌鸦不住的鸣叫,一瞬间危险的气息萦绕在众人的头顶之上。 第三十五章 为天子四处捭阖(三) 原本还是宁静空旷的原野,这一刻,却变的热闹无比。这些流浪的野狗,由于长期远离人类的缘故,早就恢复了原始的野性。 大约在一万年前的新石器时代,人类逐渐意识到,种植植物的种子比如小麦.水稻等.可以获得相对充足的食物,从而逐渐的进入半定居等待收获的农耕生活方式。 与此同时农业和畜牧业的分工,造就了第一次农业革命的辉煌。 新石器时代的畜牧业,多以驯化野生动物为主,狗就出现在那个时代。一些野狼为了获取必要的食物,来到人类定居的村落,找寻人类吃不了的剩菜剩饭,久而久之,野性逐渐的消退,最终被人类驯服,成了人类,看家护院.外出打猎的好助手。 春秋战国时期无休止的战争,使得人口急剧萎缩,原本人类聚集的村落,因为人口的不断流失,而变得荒凉无比,这些原本作为家畜的狗,再也等不到自己主人,为自己准备的晚餐了。为了生存下去,它们不得不离开自己的家园,来到广袤的世界之中,继续接受大自然的筛选,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遍地的尸骨,成了它们果腹的美食,原本的温顺,逐渐的被血腥所掩盖,深埋在内心深处的狂野,瞬间爆发出来。它们又返回到祖先开始的地方,继续与野狼们交配繁衍,几代之后,已经无法准确的界定,到底是狗,还是狼了,它们俨然已经变成了真正的野狼,血腥的野狼,组成了势不可挡的狼群。 狼群迅速有节奏的将众人,围在高岗之上,侍卫们用手拉紧马匹,将马的情绪平复,众人吴钩在手,围成一圈,手心里的汗,噼里啪啦的掉在地上,瞬间消失在黄土之中,额头的的汗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掉个不停。 俗话说‘独虎难敌群狼’就算百兽之王的老虎,也要对群狼敬而远之,更何况是血肉之躯的人类,这野兽不同于人类,是不可能接受大家的谈判的。 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前排的公狼将身子,压得很低,全身低伏,身体成弓形,弓开如满月,嘴唇和耳朵向两侧拉开,一条条鲜红的舌头,不住的****着嘴唇,发出贪婪的呜咽声,它们已经做好了攻击的准备,只等首领的命令下达。瞬间就会将眼前的众人撕碎。 狼群拥有严格地等级制度,通过团队的合作方式来捕食猎物,严格地等级,系统周密的分工,使得狼群有了无比强悍的杀戮力。 没有头狼的命令,任何狼,都不可以贸然发起进攻。 狼群之中一只白色的狼,格外的引人注目,只见这只白狼,比一般的狼,高大雄壮许多,高傲的仰着头颅,耳朵直立向前,神态坚定,尾巴微微的向上卷曲,用眼睛的余光,不断的扫视着眼前的狼群,当它经过的时候,身旁的狼都会主动的让开,并且将身体蜷缩起来,头埋进臂弯,嘴里发出呜呜的低嚎。 “头狼!来了!”孟说告诫身边的武士,大家的神经高度紧张,按理说狼是不会在白天对人发起攻击的,看样子,它们真的是饿坏了,要不然不会铤而走险。 “哎呀!你们这些人,就这么几只畜生,你们有什么好害怕的,出去赶走不就完了。”屈凌高声的说道,其实她自己并没有意识到现在的窘境,危险正在一步步的靠拢,搞不好,今天就要葬身在此了。 “小姐,万不可大意啊。这狼可不比其他野兽,狼可是会协同作战的,‘独虎难敌群狼’看样子,今天我们要大战一场了”。领头的侍卫,反复告诫屈凌不可大意,要小心行事。 孟说手持两柄铁锤,如同门神一样,站在环形工事的最外面,丝毫感觉不到恐惧,双眼微微的闭着,双手持锤,放于胸前,远处的乌鸦,还在不停的鸣叫,近在咫尺的狼群,将头埋在地上,发出呜呜的声音。 白狼看看孟说,好是高大威猛啊,比黑熊还要壮实,看样子不好对付啊,白狼仰天一声长啸,底气雄浑,震人心魄,说时迟,那是快,眼前的野狼,迅速的调整身体,直奔孟说而来。 孟说纹丝不动,好像外面的世界,与自己尚有距离,野狼们以为瞅准了时机,奋不顾身的朝孟说扑来。屈凌站在高岗之上,看的真切,高声大喊: “孟执事,小心” 话音未落,只见一只狼的脑袋,已经在一锤之下,变成白花花的一片,另外的几只狼,也是倒在地上,不住的哀嚎,不消多时,就都咽了气。 外人根本看不到孟说的招式,第一批进攻的野狼,已经倒地不起,孟说早年进山砍柴为生,自然少不得跟狼打交道,在跟狼的数次较量之中,孟说深知,自己若是主动出击,反倒会暴露出,自己的防御空档,使得狼群有机可趁。如果装作毫无防备,反倒会是狼自己觉得有机可趁,率先发起进攻。 这以不变应万变的策略,反倒使自己占据优势。方才群狼的第一波进攻,就被孟说轻松化解。 头狼看到第一次进攻失败,并未有丝毫的变化,只是轻轻的仰起头,低吼了数声,群狼瞬间好像又被打了鸡血一般,一波接一波的冲将上来,孟说左右开工,手中一柄铁锤,上下翻飞,群狼应声毙命。 白狼王,一看孟说如此厉害,占不到丝毫的便宜,瞬间发出一声哀鸣,所有的野狼,一起发起总攻,从四面八方涌上来,攻击环形工事,侍卫们手中的吴钩,左支右绌,上下舞动,一只只的死狼瞬间毙命,屈凌早就不像开始时候那般淡定。 按理说河滩的那场大战已经足够血腥,可是总还是和人较量,这些野狼丝毫不顾及死伤,拼命的往上冲,有几只狼居然越过了人墙,跳进了环形工事里面,撕咬马匹,屈凌赶紧使出自己的青铜剑,上下翻飞刺死了跑进来的野狼。 持续的进攻并未撕开环形工事的防御,反倒无数的狼,丧命于此。 愤怒的白狼王,嘴唇皱起,露出雪白的门牙,背上的毛一根根的站立起来,弓着背,发出怒吼的咆哮,平举的尾巴,来回颤抖,怒吼的声音,如同扔到湖水之中的一块顽石,激起千层波涛,整个狼群发出怪异的怒吼,使人听了不觉得毛骨悚然。 远处还有继续前来参战的狼群,看样子,这白狼王在这一带颇具威望,不停的有狼群加入这场围剿之中,看样子是势在必得。 众人又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众多的野狼,奋不顾身的扑将上来,虽说吴钩在手,但这体力已有所不支。 “得想办法赶紧离开这里。”屈凌高声呼喊道,因为恐惧的缘故,声音变得嘶哑,众人不敢回头,但也能感觉到屈凌的恐慌。 或许正是这一声呐喊,使得白狼王感觉到了机会的到来,眼前的人,已经疲惫不堪了,只需要再重重的一击,这些人就会被冲破,一旦被冲破,就会被各个击破。 挂在西边的太阳,一点一点的往下挪着身子,眼前的恐怖气象,或许早就吓得自己够呛,赶紧躲起来,才是上策。狼群停止了进攻,但是没有撤退的痕迹,西风吹来,冷冷的,孟说擦了擦身上的汗水,还有数不清的狼血。 回到环形工事之中,众位武士,也因为长期的厮打,周身多有伤痕,倒是屈凌因为看管马匹的原因,身上倒显得干净一些。 “这些畜生怎么还不跑啊?”屈凌一脸困惑的询问孟说,看的出,现在自己的内心十分的恐惧。 “大家赶紧休息一下,我们好想对策出去,”孟说一边说,一边顺手将刚才屈凌刺死的野狼,扔了出去。听到屈凌在和自己说话,赶紧回答道: “等天黑,天黑了我们就看不见了,这里就是这些畜生的天下了。” “好歹毒的饿狼啊,那可如何是好?我们得想办法,赶紧出去,天黑之前,还要赶往西周。”屈凌一直挂念着自己此行的任务。 爱情犹如春天的野草,一不留神就会长满一地,再想清除已经没有可能,屈凌痴痴的想着自己的周天子,全然不去理会,眼前的处境,在她的心里,只有早点完成自己的使命,见到自己心爱的人。 “既然如此,看样子,也只有这样了。”孟说看到眼前的姑娘,眼神之中的那份痴痴的感觉,心里已经明白了许多。 “你们保护好小姐还有马匹,你们几个跟我来,看到那只白狼了吗?那就是狼王,只要杀了它,狼群自然就会屈服。”孟说吩咐手下的武士。 “可是如何才能到它近前啊?”领头的武士询问道。 “你们只管奋力杀出,引开群狼,白狼王就交给我了。”孟说继续说道。 “那怎么可以,你会被群狼咬死的!”屈凌在一边关切的说道。 “没事!大家准备好了吗?”孟说一边嘱咐手下,一边跟屈凌说道。 “好了!”众位武士,将手中的吴钩擦得铮明瓦亮。 “跟我上。”说话之间孟说已经冲出人墙,手中的那柄铁锤,也换成了屈凌的青铜剑。 众人直奔白狼王所在的地方,突袭过来。这白狼王正在谋划,夜里的突袭,没想到反被这些人,来了突袭。身边的巨狼,赶紧冲上来,撕咬武士。 孟说二话不说,一一将它们打翻在地,直奔白狼王而来,这高大威猛的壮汉,如同庙里的金刚菩萨,这白狼王一看,‘敢情是奔着我来的啊?’ ‘好吧!今天先消灭了你,要不然这群小弟,以后就没法带了’。 一声狼嚎过后,群狼乖乖的让开场地,只剩下,孟说和白狼王一对一的,在场地上来回的挪动。 第三十六章 为天子四处捭阖(四) 狼群是高度社会化的产物,内部分工明确,地位等级制度森严,方才的一声怒吼,群狼不得不散开场地,以供白狼王使用。 这孟说一看,心想‘这是要和我单挑啊?这畜生还挺仗义’既然如此,这剑就没必要用了,说着将剑随手插到地上。 一壮汉,一白狼,相互之间,还未动手,眼神之中早就火药味十足。这白狼王,也是久经战阵才登上今天的位子,自然不是泛泛之辈,又是主场作战,自然是斗志高昂,无以复加。 这壮汉自然也是不甘心,就此做了群狼的晚餐,世间还有好多的事情等着自己完成,又怎么肯轻轻松松丧了命,自然是打起了二十分的精神巧应对。 只见这一人.一狼,互相打量,来回的转动身体,彼此寻找着最佳的进攻时机,白狼王呲着雪白的门牙,将身子伏在地上,伺机进攻,如此相持,自然不是办法,孟说赶紧卖了个破绽,转身想跑。 这白狼一看,机不可失,一跃而起,扑将过来,孟说听得耳后风声呜呜,知道这白狼王,已经上当,也不转身,只是顺势将腰一弯,白狼王从头顶越过,说时迟,那是快,孟说双手握住白狼王的两只后腿,死死的抓住,使劲往后一拽,借着力气,将白狼王高高的举起,重重的摔在地上,一声惨叫。 孟说岂肯放过如此的机会,来回的将白狼举起,而后重重的砸在地上,如此反复了数个来回,只见白狼王气息奄奄,狼命危浅,只有一口不甘心失败的气吊着,要不然早就一命呜呼了。 身边的野狼,流露出恐惧的神情,它们一只只的龟缩起身体,将尾巴收回,一转身将肚皮亮了出来,躺在地上,不住的哀鸣。 狼群停止了进攻,一个个的如同霜打的茄子的一般,孟说一看白狼王迷离的眼神,心中不免感慨万千,说道: “原本想将你,一剑刺死,但见你,如此仗义,我不忍心杀你,你赶紧带着你的手下,离开吧。” 白狼王艰难的爬起来,高高的扬起头颅,对着落日里的最后一抹残阳,呜呜的嚎叫。狼群纷纷退去,白狼王看了一眼孟说,孟说说道: “走吧!走吧!” 大恩不言谢,今日不杀之恩,自然容当后保,后话不提,但说今日的故事。 众人见狼群散去,自然欣喜不已,领头的侍卫问孟说: “为何不将这白狼王杀了,就单单这一张皮,足足得有数百两金子啊?奇货可居啊!”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众生平等,既然它们已经退了,何必还要赶尽杀绝。”孟说一边拍打身上的泥土,一边和领头的侍卫交流。 “大家既然没事,此地不可久留,我们还是赶紧出发吧,城门关闭之前,务必赶到西周。”屈凌收拾着行囊,拍打着马匹说道。 “是啊!小姐说的没错,既然大家没事了,还是赶路要紧。”孟说飞身上马,一拉马缰绳,回头看了看白狼王撤退的方向,白狼王开始的时候步履蹒跚,没走几步,就恢复了往日的雄风,跑在头里,带领狼群撤退。 “好畜生,就是命硬!”孟说心里嘀咕着,回过头来,招呼大家上路。 方才的惊吓已经过去,这些马匹,早就等不及了,恨不得一转眼就离开这里,所以一个个的甩开四蹄,没命的狂奔,一行人绝尘西去。 白狼王站在高山之上,关注着这群远行的人。 得亏路程不远,再加上马匹用力,终于在城门关闭之前,来到西周,在驿站下榻休息,众人早就疲惫不堪,吃过晚饭,众人歇息,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早,孟说就派人进宫,说是求见西周天子。这西周的天子正在和张仪谋划,下一步进攻东周的计划,突然女官来报,说是东周天子派人前来求见。 一时倒显得局促起来,年迈的西周君,开口征询张仪的意见,说道: “张仪,你说这东周,此时前来,所谓何事?” “以微臣看来,莫不是我们与韩楚联合的消息,走漏了出去?这东周自知不是对手前来求和?”张仪向来对于自己的谋划,信心满满,这联合韩楚的计划,就是他一手操办的,韩楚两国自然也有自己的盘算,这战端一起,自然是黄金万两啊。西周此次为了联合韩国和楚国,已经花费了许多金银。 ‘连横’之策,多以金钱开路,张仪在秦多年,自然是出手阔绰的厉害,这西周弹丸之地,虽说曾作为周朝的都城,但怎奈何,岁月流逝,坐吃终有山空的一刻,这次所费金银古玩之多,早就使得西周天子心痛的厉害。 本想着打下东周以后,再将东周的库藏据为己有,今日突然听说东周派人前来,心里自然是老大的不高兴。又听张仪这么一说,心里更是别扭。 话由心生,真在恼火,张仪一问,周天子脱口而去: “不见!不见!让他们回去,等着开战好了!” “不可!万万不可,今日东周主动派人上门,未必就是求和而来,我们不妨先看看他们有何话讲,在做决定不迟。”张仪在一旁告诫到。 年迈的西周君思索片刻说道: “既然如此,就按照张仪的决定去办吧”,周天子吩咐道,宫廷女官赶紧回去答复。 不消片刻,屈凌孟说来到大殿之上,屈凌.孟说躬身行礼,说道: “东周天子特使,前来觐见西周君,愿望两国世代和平,共振大周遗风。” “贵使!请起,来人赐座”。年迈的周君说道。 自打两人进来,张仪就不停的打量这二人,但见前面之人,面容清秀,身体灵动,举手投足说不出的妩媚妖娆,看样子这是女扮男装,肯定是个女公子。这东周为何要派遣一个女公子前来?张仪心中,顿时疑窦丛生。再说身后之人,高大威猛,身体健硕,看块头,看力气,一点都不比秦武王嬴荡差,面相也是英俊,心中不免感慨道‘好一个俊美的男子,若是秦武王嬴荡见到,自然会欣喜不已’。 二人答礼完毕,坐在一旁。 “贵使前来,所为何事?”张仪开口询问道,这问话的细节,自然不需要一把手亲自出马了。 “启禀天子!我等奉命前来,是想给西周君贺喜的?”屈凌开口说道,言语之间洋溢着无比的兴奋和喜悦。 别看一把手不亲自问话,这回话的要有技巧,有准备,所说的话,自然要对着一把手去说,才显得诚恳,低姿态,事情才会好办一些。 “奥!不知贵使,所说的喜,从何而来?”周天子疑惑的询问道。顺道看了一眼张仪,张仪一下子也糊涂了,这喜从何来?两家早就兵戎相见了,再谈喜,怎么显得如此滑稽。 不管怎么说,自己只是这西周朝堂的过客,自然也就无法过多的干涉,也就不便于西周君那样询问。 “天子可知‘稳操左券’是何意?”屈凌一开口的反问,倒使得张仪吃惊不小,心想这是谁的弟子,居然如此纯熟的运用,捭阖之法。对于年老体弱的周君,看门见山的问答,远远强过罗列无数的前朝见闻,回顾彼此同门同宗的友谊,相互扶持,彼此进步的光辉历史要好的多。 “契约分为左右两联,双方各执一联,这左券就是左联,是用来索偿的凭证啊!贵使你问这个作甚?”年迈的西周君,开口询问道。可以看得出,他的所有精力,已经被屈凌调动起来,完全的关注到屈凌的问题之上。 “启禀天子,这洛水东流,自西周而到东周,今天东周要种水稻,您不放水,他们就会改种小麦,我听说秦国的关中平原种满了小麦,小麦不需要太多的水源,就能养活。再说小麦的产量一点也不必水稻差。再说小麦比水稻,更加容易管理。 我想东周如果不种水稻,而去选择种植小麦的话,不出数年,就会积累巨大的财富,到时候,西周就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如果西周给东周放水,东周就会发动人力去栽植水稻,到时候肯定是耗时.费力,自然也就没有时间去种植小麦。 等水稻种完了,还需要水源浇灌,到时候,自然还要有求于西周。 这弯弯的洛水,就好比天子手中的左券,您想什么时候放水就什么时候放水,想什么时候停水,就什么时候停水,完全是按照您的心意来办,这契约想时候来取就什么时候来取,自然也就没有人敢和您叫板了。 东周的百姓,都会敬畏大王,为了自家的水稻,肯定会舍命的巴结天子您啊!到时候你不用出一点力,不用派出一个奴隶,东周的老百姓就会将自己,辛辛苦苦种植的稻米,成筐成筐的送到您的大殿之内,供您享用。 就连东周的天子也是无可奈何啊? 我不明白天子放着这样有利的条件,不去利用,为何偏偏要选择攻打东周?这样的下下策呢? 战端一起,劳民伤财,诸侯若是趁其弊而来。天子将如何应对?”屈凌侃侃而谈。 “妙!精妙!如此鞭辟入里的分析,真是难得啊!真是难得啊!”张仪赞不绝口,顺道看了一眼西周君。 西周君心里这个别扭啊,心想‘好你个张仪,得亏天下人说你‘四海齐锋,一口所敌’,这么好的主意当初你怎么不给寡人出,现在钱也花了,礼也送了,条约也签订了,你反过头来说他说的好,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这西周君虽是年老,但也不愧是久经官场的老油条,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力,早就修炼的炉火纯青了。随口说道: “贵使!言之有理!寡人年事已高,不想今日寡人有些疲倦,今日就先到这里,明日我们再行商议如何?” 屈凌一看这阵势,自然也就不好继续催促,赶紧上前行礼道: “既然如此,天子保重龙体,我等告退”。躬身行礼,孟说紧随其后,退出大殿。 张仪心里不住的盘算,谁家的高徒居然如此厉害。 第三十七章 舌战张仪逞威风(一) 西周的都城,昔日天子驻跸之所,街道宽广,两侧的建筑,构思精巧,端庄大气,街市之上的国人,彬彬有礼。 虽说没有临淄城中,摩肩接踵,浑汗如雨的繁华热闹,倒也是独有其一段优雅古朴的风流内蕴。 街道两侧的建筑,多为木制的两层小楼,古香古色的保留着原木本来的颜色。木纹的年轮,一圈连着一圈,好似在对过往的路人诉说着,昔日这里发生的一切,辉煌灿烂,平静落寞。房顶之上的飞檐或低垂,或平直,或上挑,给人一种或灵动,或威严,或朴实,不同心灵的触动。 恰到好处的设计使得这些建筑‘轻灵而不轻佻,朴实而不机械,威严而不呆板。’ ‘音乐是流动的建筑,建筑是凝固的音乐。’礼乐文明之下的都城,犄角旮旯之中,都渗透着中原文明的典雅高贵。 楼上不时的传出悠扬的丝竹之声,外面的世界早就打得天翻地覆,留在这里的人,却是丝毫感觉不到战争带给大家的苦难。 贵族们纵情的享受着,奴隶们为他们带来的财富,奢华的攀比,没有去关心自己的国家,自己的国人,使得原本就日薄西山的王朝,摇摇欲坠,但是没有人在意眼前的一切,他们继续享受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奢靡。 屈凌和孟说一前一后来到大街之上,屈凌心中有事,开口询问孟说: “孟执事,您说,这西周君是什么意思啊?怎么没说几句话,就把咱们赶了出来啊?”满脸疑惑的看着孟说。 孟说思考片刻,随之说道: “小姐您有所不知,天子讲究喜怒不形于色,不管什么态度,都不会直接告诉我们的,我们还是耐心等着吧!”孟说微笑着对屈凌说道。 “哎呀!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啊?整天的女扮男装,烦死人了,”屈凌嘟囔着小嘴,撒娇道。 “哈哈…小姐是想赶紧回东周复命吧?”孟说憨憨的问道。 “瞎说些什么啊?小心我回去告诉巨子,说你欺负我,看巨子怎么收拾你。”说话之间用拳头来打孟说。 拳头接触到肉上,只听的孟说‘唉吆’一声,屈凌心想‘自己并未用力,这孟说为何,如此疼痛?肯定是另有隐情’。屈凌靠到近前,拉开孟说的衣襟,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着实将自己吓了一跳。 只见孟说的胸前,早就血肉模糊,有些地方的衣服,已经被黏在一起。 “孟执事,这可是昨日与白狼王搏斗时,留下的伤痕?”屈凌关切的询问道。 “不错!正是那白狼王所伤,没成想这白狼王,力大如牛,很难控制,一不小心被它伤到,好在伤的不重,小姐就不要担心了,”一边说,一边将衣服拉起来,大庭广众之下,让人看了多不雅观。 “都怪我,要是不是我急着赶路,你就不会受伤了。”屈凌一边自责,一边眼泪流了出来。墨家的墨者多是穷苦出身,彼此亲如一家,再加上孟说当年是夫人带入墨门,关系自然比其他墨者更进一步。孟说自来将屈凌视作自己的亲妹妹,对她也是恩宠有加,今日见到妹妹落泪,赶紧用手擦掉。 一边擦一边还在哄屈凌开心, “昨夜阳城君的手下,给我敷了些草药,说是从楚国的西南带来的,疗伤效果极佳,敷上之后,瞬间止血,只是伤口太深的缘故,一时无法痊愈罢了,看样子已经没有大碍了,休息几天就没事了,你不要担心。” “今日天气尚早,不如我们回去,换上便服,在这天子之都,好好逛逛。”孟说提议道。 “好啊!那咱们赶紧回去准备吧。”方才还是哭哭啼啼,一转眼听说要逛街,瞬间的多云转晴。 二人一前一后,朝着驿站走去。话分两头,这边送走了屈凌.孟说。年迈的西周君又开始与张仪谋划起来。 “张仪!你说说看,这东周是何用意?”年迈的周君率先开口询问道。 “陛下,我看这东周无非是想让咱们放水,他们好去种植水稻,至于其他的,我想一时半会儿,估计难有成效,倒是这年轻的使者,需要好好探查探查底细。”张仪缓缓的开口说道。 “那依照你的意思,是继续坚持我们先前的计划?”年迈的西周君问道。 “不错!要不然如何收回我们的金银。”张仪略带讥讽的说道,方才西周君赶走使者的时候,张仪已经觉察到了,西周君的不快。张仪出手阔绰,西周怎么可能与大秦帝国相提并论,自然对于投入产出的概念十分的敏感。也就是说十分在意短期的收益,对于放长线钓大鱼的方式,并没有过多的兴趣。 “好!既然如此,不知张仪如何安排啊?”西周君一刻不停的提醒张仪,希望张仪能够统筹安排,这次接待活动。但是张仪此时的心里,多是使者的信息,对于先前的计划,并不打算做出大的调整,所以对西周君说道: “天子不必惊慌,等到韩国,楚国,大兵压境,我想东周不可能不会屈膝投降的。” “好!既然如此!你下去之后,对使者好言相劝,劝其离开,就说寡人偶然风寒,身体不适,不方便见他们,你将方才的意思,说给他们,点到为止,知道吗?”看样子这得罪人的买卖,还得手底下的来抗,张仪也是见怪不怪,谁让自己接下了这份差事。 既然如此,那这个红脸,还是自己来唱。将西周君,分离出是非的漩涡之中,就算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也好有回旋的余地存在。若是一开始自断后路,以后的事情该如何发展,往往不是人力所能左右的。 “是!属下这就去办!”张仪领命之后,退出朝堂。心想‘我几日之后,就要离开。这繁华的周都,还没有好好的看一看,不妨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游历一番,也不枉来此一遭。’ 早有属下将马车备好,‘飞羽骑’的士兵,一个个精神抖擞的站在宫门两侧,无论是士气,还是服饰,装备,都不是西周的侍卫可以比较的。 两者站在一起,就如同一个老迈不堪的乞丐,穿着破烂,面容枯槁,手中一只缺了一角的饭碗,在瑟瑟的秋风之中沿街乞讨,受人白眼。 另一个则是衣着华贵,昂扬进取的翩翩少年,如同朝阳之日,青春活力,衣服铠甲乌黑之中泛着青光,在阳光的照耀之下,分外惹人,貌美多情,青春洋溢,走在大街之上,自然会博得无数路人的纷纷侧目。 张仪看了一眼,心中不免有些得意‘眼前的威武之师,如果没有我张仪的功劳,或许早就埋骨于函谷关外了,芳草萋萋,白骨累累。今日的大秦,自己也是创立了不世之功,只可惜啊。眼前的西周武士,仿佛使张仪看到了自己的处境。 再多的辉煌,也是过眼云烟,当年周天子的气势何等的威武,四夷之内莫不臣服,天下共主。而今连件像样的兵器,都找不到,一身整齐的铠甲都凑不齐,还谈什么昔日的辉煌。 自己不是正是如此啊。 想到这里张仪抬头看了看天,跟身边的武士说道: “你们都回去歇息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一下,你们就不要全部跟着了,留下三五个人就行。”张仪边说,边用手划拉出四五个贴身的侍卫。 “你们都会兵营歇息,不得随意走动,知道吗!”张仪吩咐道 “诺”其他的武士领命之后,翻身上马,一扬马鞭,绝尘而去。 张仪看着远去的马匹,回过头来看看这些,略显寒酸的西周武士,穿着单衣,任凭西风在自己身上抽打,嘴角都有些青紫的颜色,可以看得出,这一夜宿卫,遭了不少罪,从怀中取出一锭金子,放在领头的侍卫手中,领头的侍卫执意不肯要,张仪说道: “汝等为天子守卫宫廷,责任重大,不可有一丝一毫的闪失,而今天气转寒,诸位如果再穿着单衣宿卫宫廷,我想不出几日,就将病倒,到那时,岂不是因小失大。告诉手下的人,每人置办一身皮衣御寒,剩下的钱,你们去买些酒肉,暖暖身子。” 众人赶紧下跪谢恩,张仪连忙将他们一一拉起来,口中不无责备的说道: “你等都是天子的近侍,怎么可以跪在我的面前,赶紧起来,赶紧起来!” “多谢张子大恩,我等这厢有礼啦!”众人起身弯腰行一大礼。 鞠躬行礼源自中国,《仪礼.聘礼》之中就有‘执圭,入门,鞠躬焉,如恐失之’的记载。 古人祭天,祭祀祖先的时候,都会将祭品牛、羊等不切成块,而将整体弯卷成圆的鞠形,再摆到祭处奉祭,以此来表达祭祀者的恭敬与虔诚。 现实之中,‘弯身行礼,以示恭敬’,逐渐成为一种风俗。成为了晚辈对于长辈,下级对于上级的一种礼节。 张仪赶紧回礼道: “微薄小利何足道哉!诸位万万不可如此,万万不可如此”,言辞谦卑不复当年舌战群雄之能事。人的变化有时候,连自己都觉得无比的惊讶。 辞别了这些武士,张仪领着四五个手下在街市之上,来回游荡。 第三十八章 舌战张仪逞威风(二) 四方周游的学子,不管是儒家的弟子,还是其他诸子百家的门徒,总会想法设法的来一趟西周,设身处地的感受一下礼乐文明的荣光。 感受一下,血腥的大争之世里的一丝宁静的安逸。 儒家将礼乐文明奉若圭皋,总是想法设法的回归到那个余音渺渺的时代,可惜历史的车轮,飞速的向前,碾压着行将倒下的礼乐文化。 张仪信马由缰的在西周的大街之上游荡,方才西周君已经交代下来的事情,并不急着去办。再加上前些日子忙于奔走,已经感到有些疲劳,岁月不饶人啊,张仪心想‘人不能不服老啊,当年我为大秦破‘合纵’,几日几夜在马车之上度过,并未有丝毫的疲惫,现在倒好了,近在的咫尺的国家,就让自己感到有些疲惫了’。 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四处走走,放松一下紧张的神经,休息一下。 说不定哪天这里就会成为某个诸侯国的郡县,再也不会有井田,没有分封了,说不定钟鸣鼎食的宴席,也会被一堆黄土淹没在,荒草萋萋之中。 不及思量来到一酒楼之下,只见酒楼两侧张灯结彩,好不热闹,进进出出的客人,皆是峨冠博带之徒,可以看得出,能够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不是诸侯的王子皇孙,就是周游列国的巨贾大商。 张仪一看热闹,也想前来凑个热闹,转身下马,将缰绳递到随从手里,大步向前,直奔这里而来,刚走到近前,却被人伸手拦住,两个看门的小厮说道: “唉!唉!干什么的啊?去去,一边去,没看这里忙着吗?”伸手要来推张仪,张仪身后的‘飞羽卫’见状,两步并作一步走,一个箭步冲上前来,一手一个只听的‘啪啪两个耳光声响’,两个小厮倒地不起,只顾着‘唉吆!唉吆!的捂着脸。 “瞎了你们的狗眼,连我家丞相都敢阻拦,滚一边去,赶紧叫你们的主人出来领罪,迟了的话,要你们的狗命”,‘飞羽卫‘高声的呵斥道。 “住手,不可如此,不可如此,既然人家不欢迎,我们还是到别处去看看吧。”张仪阻止了手下的‘飞羽卫’对小厮们的继续施暴,转身想要离开。 现在的张仪早就不像以前那样睚眦必报了,远离权利核心的张仪,反倒慢慢地开始适应,温和的与人交往,若是换做几天前,张仪也会将这家店面的主人,拉出来,最起码也是一顿胖揍。 外面的吵闹之声,惊动了西面的主人,早有门人将发生的一切,第一时间报告了进去,还没等张仪离开,里面的主人已经走了出来。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张仪闻言好生熟悉的感觉啊,不仅停下脚步,回头观望,只见来人,身高中等偏上,体态修长,头顶一盏凤冠,一袭楚国云锦,上绣百鸟朝凤图,脚底一双水牛皮做成的高筒皮靴。 一双大眼炯炯有神,宽额头,高鼻梁,未曾开言,面带三分笑。 “我倒是谁,居然如此狂妄敢在我的门前动手,原来是张丞相啊!”口中自带几分敌意,出口自然是咄咄逼人的气势。 “老朋友别来无恙啊!张仪这厢有礼了,”说着张仪躬身准备行礼。 “哎!张丞相不可如此,我本楚地蛮夷,受不起你如此的大礼,您还是免了吧。”来人并不接招,表示出强烈的愤怒。 “既然如此,张仪这一拜,自然是万万少不得了。”说话之间,弯腰施礼,既成事实。 来人无奈,也只好躬身还礼,虽不情愿,但也看得出,无可奈何。 看到眼前的人,张仪心里已经有了打算,自己逃离秦国之后,早晚是要被诸侯们抛弃,搞不好就有性命之忧,没准眼前之人,可以挽救自己的性命。 “好!好!既然如此,大司马何不邀我一同进去坐坐。”张仪主动的开口说道。 “天下之人,数你张仪,最是不讲信义,我若与你一同,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来人并不肯接待张仪。 “身逢乱世你我各为其主,庙堂之上口诛笔伐,皆是你我的本分职责,而今在这周天子治下的都城,你我又都是布衣之身,哪里来的如此多的恩怨是非?”张仪辩解道。 “布衣之交?好你个布衣之交!张仪我来问你,当初你摇唇鼓舌欺骗怀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布衣之交啊?你以六里土地,欺骗怀王,你可曾有过布衣之交啊? 这布衣之交与你我有何种关系!张丞相,您还是请回吧!”来人并不想放弃自己的观点看法,执意不让张仪进门。 “在下深知大司马对我芥蒂深远。当年楚国和宋国在泓水大战,宋襄公完全遵循古人的礼数,不攻击正在渡河的楚国士兵,楚国士兵没有列阵完毕,宋襄公都不发起进攻。 宋襄公一败涂地,临死的时候还不停的告诫自己的后人。 ‘有仁德之心的君子,不去进攻已经受伤的敌人,同时不去攻打头发已经斑白的老年人。尤其是古人每次作战的时候,并不是依靠险关要塞来取胜,寡人的宋国虽然就要灭亡了,但我任然不忍心,去进攻那些还没有布好阵的敌人’。 当年宋襄公深明先祖的礼数,将其奉若圭皋,而今天下大势,中原的各国,早就摒弃了这一切,反倒是楚国,居然深信不疑。 我张仪为国尽忠,个人的荣辱得失又算的了什么。就算是被世人唾骂,也是在所不惜” “好!张仪,今天听你这话,才像是句真话,你既然如此坦荡,不妨进来与我痛饮几杯。”说着一伸手来拉张仪进门,‘飞羽卫’想要伸手阻拦,却发现,自己根本阻止不了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人,伸出的手反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给推了回来。吓得赶紧站在一边,张仪也是吩咐一句: “不得无理,你们且在门外等候。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进来。” 来者何人居然能让张仪对其礼遇有加,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楚国大司马,上柱国昭阳,楚国地处南土,中原王朝视其为蛮夷,南方的少数民族,却将其信奉为中原王朝,所以楚国的官职名称,多带有浓重的楚地色彩,中原以龙为图腾,楚国却将凤凰作为崇拜的主体。 公元前706年,楚武王熊通讨伐随国,随国派出使者说‘礼乐征伐自天子出,我无罪,如何能够讨伐我?” 楚武王熊通说:“我是地处南方的蛮夷,当今天下的诸侯,或是互相背叛,或是互相杀戮。我也有一只不像样子的军队,打算参与到中原的政事之中,希望周天子能够尊封我的名号。” (三十五年,楚伐随。随曰:“我无罪。”楚曰:“我蛮夷也。今诸侯皆为叛相侵,或相杀。我有敝甲,欲以观中国之政,请王室尊吾号。”) 随国人畏惧楚国的兵锋,所以不得不替楚国到周天子那里提要求,希望周天子给予楚国诸侯的尊号,周天子对此根本不感冒,随国人无奈的将这个消息,送到楚国。 (随人为之周,请尊楚,王室不听,还报楚。) 公元前704年,随国的使者到达楚国,将这个不幸的消息转告楚武王熊通,满心欢喜的楚武王熊通,或许早就做好了诸侯的礼服,只等消息一来,自己就可告知天下,没想到等来却是如此悲凉的结果,楚武王熊通大怒: “我的祖先鬻熊是周文王的老师,只可惜死的早了一些。周成王仅仅只是分封了男爵的土地,命令我们守卫南方的土地,现在南方的蛮夷都来归顺我们,但是天子依然不想加封我们尊号,没办法,我只好自己加封尊号了。” (三十七年,楚熊通怒曰:“吾先鬻熊,文王之师也,蚤终。成王举我先公,乃以子男田令居楚,蛮夷皆率服,而王不加位,我自尊耳。”乃自立为武王,与随人盟而去。於是始开濮地而有之。) 也就是自那时起,楚国拥有了独特的文化气质,既有中原王朝的雍容华贵,又不失南方少数民族的昂扬进取。官职的命名也与中原王朝,别具一格,另行一套。 昭阳声名赫赫的传奇人物。 公元前334年,昭阳率领楚国精兵攻打越国,杀死越国国君无疆,将越国的土地并入楚国,开疆扩土数千里。 公元前323年,楚魏襄陵之战爆发,昭阳得襄陵八邑,只此一战,使天下诸侯侧目,天下无敌的‘魏武卒’居然败在了昭阳的手中。 楚怀王大喜,将传国玉玺‘和氏璧’赐予昭阳。 楚国一时之间成为诸侯各国,竞相巴结讨好的对象,楚怀王也统治着当时这个星球之上,最为广阔的疆域,最为富饶的土地。 但是这一切都因为张仪的出现,而终结了。作为礼乐文明培养出来的最后一代君主的楚怀王熊通,误信了张仪,误信了秦国。 丹阳之战,蓝田之战,楚国元气大伤,瞬间从霸主的神坛之上走了下来。 作为上柱国的昭阳,如何能够忍受如此巨大的天翻地覆,楚国上下恨不得将张仪,千刀万剐,虽说已经是多年以前的事情了,但是今日相见,也难免心中有些不快。 倒是张仪快人快语,说出了自己内心的压抑,经此一说,再加上这些年的磨砺,昭阳自然也就大度的请张仪一同进楼,自然是不在话下。 屈凌不多时就换好了衣服,在驿站的院中,略显急躁的大声呼喊孟说, “快点啊!好了没有啊!啰哩啰嗦的!能不能抓点紧啊?” “是谁在这里大呼小叫,扰了在下的清梦。”楼上传出一位长者的声音。 屈凌一看赶紧赔礼道歉: “先生多有打扰,还望海涵,我在招呼自己的同伴,这就好了,这就好了。”一脸的尴尬,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第三十九章 杨朱之学满天下 “智之所贵, 存我为贵, 力之所贱, 侵物为贱。 姑娘如何能够为了一己私利,而去搅扰了这里所有人的美梦!”只见一年轻男子推开顶楼的房门走了出来,语气和缓的说道。 屈凌一下觉得脸红的发热,是啊,自己确实做的不对,高声呐喊,惊扰了驿站之中,其他休息的住客,赶紧走到庭院正中,躬身行礼道: “学生有事召唤同伴,不想打扰了先生,学生在这里给您赔罪了。”屈凌躬身行礼。 只见这男子年纪轻轻,不到二十岁的样子,却有几分仙风道骨,一袭白袍直落地上,面容清瘦,头上一顶玉冠,将头发拢起。见庭院之中,站立着如此貌美的姑娘,言语谦卑,知书达理,不免也是心生喜爱。 秋日里的都城,虽见不到牡丹芍药的雍容华贵,倒是少不得这菊花的添彩。 驿站之中的庭院里,载满了各式各样的菊花,有白菊.粉菊.红菊.黄菊.绿菊.雪青.泥金九连环…… 细细看去花瓣的外观形态,更是千姿百态,有园抱、退抱、反抱、乱抱、露心抱、飞午抱等各展风采。 进得庭院的大门两侧,是几株高大的立菊,成百上千的花朵,整齐的排列在枝蔓之上,蔚为壮观,花团锦簇,如同迎宾的佳丽。 屈凌站在院子的中间,身后是一座人工堆砌而成的假山,作为影墙存在,虽是人力所为,却是巧夺天工,构思精巧,将这尺寸之地,勾画的别有洞天,最是绝妙之处在于,上面点缀着无数的悬崖菊,此种菊花不同于前面所提。 此花主干修长,分枝繁茂,将整座假山团团围住,根本看不到一丝的石块瓦砾。 年轻貌美的屈凌,深陷花海之中,如同从天而降的仙子,男子不免点头称赞,眼前美景该是如何描述,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楚国三闾大夫屈原的那句最好,一边点头,一边说道: “朝饮木兰之堕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姑娘真是秀色可餐啊!”男子不住的夸赞屈凌。 屈凌被他这样一说,也觉得好不好意思,脸色顿时变得更加绯红,白嫩的肌肤,妖娆的身姿,万朵的秋菊,使人根本就分不清是人在花海,还是花美如人。 男子站在楼上微微一笑,早没了先前的愤怒之情,双手合拳,问道: “在下心都子,杨朱门人,不知姑娘高名上姓。” 屈凌一听,原来是杨朱派的大弟子啊,墨家,杨朱是当时的两大显学,孟子曾说过: “杨朱墨翟之言盈天下,天下之言,不归杨,即归墨” 屈凌赶紧几步上前,答礼说: “原来是杨朱的大弟子心都子啊,失敬失敬,在下墨家屈凌” “难怪如此清新脱俗,原是墨家巨子的掌上明珠,失礼了,失礼了。”说话之间心都子赶紧赔礼道歉。 说话之间,孟说早就换好衣服,推门出来,一直在一旁密切的关注着眼前的陌生男子,‘飞羽卫’的密探无孔不入,孟说心底的弦,一直绷得紧紧的,阳城君手下的侍卫,也是一个个的鱼贯而出,手持吴钩,做好了准备。 孟说挥手示意他们,先不要出来,静观其变,不可贸然出击,阳城君的手下,一个个的摒住呼吸。虽说这是周天子的都城,可是‘飞羽卫’天地之间,早就无孔不入。谁敢保证眼前就是安全的。 临淄一劫,东周一难,虽然都被躲过,屈凌虚晃一招,留在东周,顺道还去了一趟韩国,但是‘飞羽卫’却突然如人间蒸发了一般,但是丝毫不敢有一星半点的大意。 磨刀霍霍,瞬间就要十步杀一人,血流满庭院。等到眼前的陌生男子报出自家的门号,孟说的心里才长嘘了一口气,才有了一种虚惊一场的失落。 也就示意众人退下,原本调整好得一场杀戮,终究还是没有开打,但是众人还是庆幸,没有误伤好人。 “心都子,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今日得见幸会幸会!”孟说从一边房间的门前,向心都子这边走来。 心都子方才只顾着,看楼下的美女了,自然没有理会身边的孟说,自然也就不会知道,自己差点就成了刀下的无头鬼。正在出神之际,突然听到身边有人说话,心里还是一惊,好在孟说离得还远,自己的失态估计没有被发现。 赶紧收拾一下衣服,双手一礼, “敢问壮士高姓大名。” 孟说嘿嘿一笑,伸手一拍心都子的肩膀说道: “何必如此拘礼,在下孟说,当年曾与你家先生有一面之缘,聆听家师与杨朱子论道,感触良多。不知杨朱子,现今如何?” “哎呀!原来是孟执事,失敬,失敬,我家师傅现在闭关清修,已经不问世间俗务了。”心都子回答道。 “那你门中事务何人打理?”孟说关切的询问道。两人只顾着说话,倒把屈凌晾到一边,屈凌见两人谈论欢实,也就从楼梯之上,噔噔的上的楼来。 “公天下之身,公天下之物,我杨朱一派,哪里来的门中事务。”心都子平静的说道。 “杨朱一门果然别树一帜…”还没等孟说说完,屈凌已经来到近前,问道: “你们原来认识啊孟执事,” “大小姐,你准备好了。”孟说回身问道。 “嗨!还不是为了等你,才打扰了先生的美梦,对了,方才先生说的‘智之所贵,存我为贵,力之所贱,侵物为贱’该做何理会?”屈凌应付了一下孟说,走到心都子的近前问道。 “我杨朱一门讲究‘贵生’‘重己’,尊重个体生命的尊严,反对他人对自己的侵害,也反对自己去侵害别人,你我的生命均是属于上天,天下无争方是大同。”心都子侃侃而谈。 屈凌听他说的真切,心里好是奇怪,怎么说的跟墨家的主张截然相反啊,巨子教导‘天下兼相爱则治,交相恶则乱’,为何心都子偏偏还不让人有交往啊?彼此之间没有来往,怎么可能有大同啊?怎么去争取天下的大利啊? 只要是对天下人有利的事情,我们墨者就算是磨光了头发,走破了脚板,也是在所不惜啊! 心里不住的嘀咕,我倒要问问这心都子,能够重视自己到什么程度,想到这里,笑嘻嘻的对着心都子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想问一下先生,如果拔掉你小腿上的一根毛,对天下人有利,你拔不拔?” 心都子一脸茫然,常作思考之后,对屈凌说道: “天下的问题,不是拔不拔一根腿毛,可以解决的!” “我是说假设,如果可以的话,你拔还是不拔?”屈凌继续追问道,不过脸上依旧保持着纯美的笑容,看的心都子,好是不习惯,脸不觉的红了起来。 心都子沉默不语,凝神远望,陷入沉思。屈凌一看心中不无得意啊,还是我墨家的理论高人一等啊,脸上不觉有些得意的色彩出现。 孟说在一边看的真切,‘小姐,怎么可以如此责难心都子,百家学术各有所持,本就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如何能够生出如此荒谬的想法,墨家禁欲苦修,认为劳动是人存在的基础,原本就不提倡擦脂抹粉,到处游乐,你自己不还是到处玩乐。 当年禽滑厘为了向墨子学习守城之法,跟了墨子三年,手脚都磨出了老茧,整个人晒得就跟炭一样黑,只字不提自己的要求,倒是最后墨子,看不下去了,才问禽滑厘有何所学。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怎可如此难为心都子’。想到这里,孟说想开口将这尴尬的局面的打破。正要开口说话,却发现心都子,已经转过身来,正对着屈凌和自己。 面带微笑的冲着屈凌笑了笑,说道: “姑娘可能是对我杨朱一门,有些偏颇之见,不过倒也无妨,百家争鸣,各执一词,彼此之间,相互责难,也是取长补短,互相进步。天下如果形同一色,反倒觉得冷清,不是吗?” 屈凌.孟说点头称是。只见心都子继续说道: “方才姑娘对我有一问,可能是你不了解,我所说的意思,现在我来问你一个问题,不知姑娘能否答出啊?”说着微微的笑着,两眼看着屈凌,没有丝毫的淫邪之念,纯粹的谈经论道。 “‘来而不往非礼也’心都子有话,尽管问就是了,屈凌当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会有半句违心的话语。”屈凌直到这时,才觉得自己方才的举动有多么不合时宜。 “好!那我来问你,如果有人划破你的手指,就可以得到一万两金子,你会让他划破你的手指吗?”心都子问道。 “会啊!怎么不会呢?”屈凌丝毫没有考虑,出口说来。 “好!如果有人砍掉你的头颅便可以得到一个国家,你还会做吗?”心都子的笑,依旧挂在脸上,但是可以看得出,眼神之中,并没有屈凌方才的那份得意忘形。 “这个?这个?…”屈凌一时语塞,不知从何说起,僵在那里。 心都子继续说道: “一根汗毛比起手指来要小的多,一根手指比起头颅要小的多,这是十分明显的道理。不用说,大家都是知道的。 然而一根根的汗毛积累起来,才有了皮肤肌肉,一块块的皮肤肌肉积累起来,才有了身体的肢节,头颅.躯干.四肢等等。 一根汗毛本来就是组成整个身体的几万分之一,我们为什么要去轻视它呢?”。 此时屈凌的脸早就像大红布一样了,看样子方才的得意,早就烟消云散了,此时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心都子的反问。 “好了!好了!不说了,我虽然想不出理由来说服你。但是我想说如果把你的话,说给老子.关尹听,你的肯定是对的:如果将我的话,说给大禹.墨子听,我的肯定是对的!哼…真无趣,我走了。”屈凌说完扬长而去。 心都子这才觉得,自己方才只顾着谈经论道了,早就忘记了眼前站着的,是个貌美如花的女人啊。 男人总是会理性的去说明一些问题,比如男女吵架的时候,男人的大脑之中,是这样的, ‘一,这件事是因为什么发生的, 二,导致这件事发生的原因, 三,这件事发生之后,所造成的影响。 四,我在这件事当中做了什么?你在这件事中做了什么。是谁的责任,是谁引起的。 五,以后我该怎么做,六,以后你该怎么做……. 女人的大脑当中是这样的, ‘一,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二,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三,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四,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五,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六,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看来心都子根本没有考虑屈凌的感受,屈凌才气的调头就跑。孟说赶紧跟心都子道别来追屈凌。 第四十章 心念微有波澜起 “该死的心都子,该死的心都子!还心都子,纯粹就是一个没脑子。”屈凌一边不住的咒骂,一边从里面跑出来,出的驿站,来到大街之上。 街道之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方才回驿馆的时候,正是天子早朝的时间,天子早朝自然要比寻常人家,时间要早一些,日出时分,就得临朝听旨。 屈凌.孟说等人来见周天子的时候,时间还早,没说几句话,就被人家礼貌的撵了出来。回来的路上行人稀少。等到刚才和心都子一番论战之后,所费时间自然不在少数。 一点便宜没占到,反倒被人说了一顿,心里窝着火。再说还耽误了自己上街,其实屈凌自己心里清楚,墨家其实不允许娱乐的,劳动是人存在的意义,墨者每天除了探讨学问,就是做工,还要关心天下的大事,四处奔波,晴天一身汗,雨天一身泥,很是辛苦。 这种严苛的生活方式,屈凌原本并不觉得怎么样,只是自从刺杀赢稷以后,再加上这次奉命西行刺杀秦武王赢荡,一路之上的风土见闻,让自己大开眼界,也使得自己开始重新认识自己的位置,自己的门派。 方才心都子的一番言论,虽是极端,倒也使得自己,对于眼前的一切,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矫枉过正,墨家和杨朱,理论虽然不同,但是其实好像,一个事物的两个方面,如同将一个球放到阳光的下面,自然会有一个面,永远是背阴的,是照不到阳光的。 按照心都子的说法,自己的身体都不能自私的伤害,更何况是其他人的身体,而我们墨家,巨子掌管着一切,巨子的命令就是最高的指示。 听巨子说,留在秦国的相夫子一派之中,曾经有一任巨子叫腹朜(futun)他的儿子杀了人,秦惠文王感念相夫子一派,对于秦**事工业的贡献,再加上腹朜只有这一个儿子,决定网开一面,免他一死。 但是秦惠文王知道这腹朜身为墨家巨子,自然不会轻易饶恕自己的儿子,所以决定亲自向腹朜说情。 秦惠文王特意派人将腹朜请进咸阳的宫殿之中,两人对坐案前,秦惠文王开口说道: “你儿子杀人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事出有因,也不全是令郎的过错。 先生对我大秦劳苦功高,而今也是上了岁数的人,生活起居都得需要有人照料, 再说先生膝下并没有其他的儿子, 所以我已经决定免他一死,廷尉府对这件事,从此不再追究。 对于这件事的处理,先生就不要再过问了,按照我的安排处理就是。” 腹朜赶紧起身,对着秦惠文王躬身一礼,开口说道: “老朽感谢大王的美意成全,但是墨家有法令‘杀人者死,伤人者刑’。这样做是为了做到, 大不攻小,强不侮弱,众不贼寡,诈不欺愚,贵不傲贱,富不骄贫,壮不夺老。 禁止杀人伤人是天下的大义,大王虽然决定赦免了他的死罪,但是我不能违背了墨家的法理。” 秦惠文王最终最终还是没有留住腹朜之子的性命。屈凌想到这里不觉得背后发凉啊,当初听到巨子说的时候,还觉得如此做法真是大公无私。 但是自打在河边看到自己的姐姐,抱着自己的孩子,眼神之中,所流露出的那种依恋,自己开始慢慢的觉得,这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情啊。 孩子都是父母最为偏爱的,腹朜居然为了所谓的墨家法理,而将自己的人性,弃之不顾,简直就是违背天理,此心无私欲之蔽,即是天理,但是这真的是他自己想要的吗? 屈凌不敢再想下去,她觉得这一切真是太可怕了,想一想近在咫尺的东周少年天子,远在东海海岛的母亲,还有自己的姐姐,到底是不是自愿的,还是被人强迫的接近赢稷?自己的内心顿时觉得饱受煎熬,为什么要让我待在这样的环境之中。 迷迷糊糊之中,居然产生了幻觉,根本没有在意到迎面走来的路人,对面的路人也是有意思,也是只顾着看沿途街道之上的小商贩带来的各国特产。 “唉吆一声,”两人撞了个满怀,纷纷倒地。 “大胆居然敢冒犯我家丞相。”说话之间,伸手要来抓屈凌, “唉!唉!唉!这是怎么个情况,”人没抓到,自己反而被人提溜到了半空中,只见两脚不着地,来回的摇动。 “去你的!一边凉快去吧!”这一声呐喊,如同炸雷一般,震得耳朵嗡嗡直响,等到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是头顶一把青菜,屁股后面满是鸡蛋,自己狼狈的不知如何是好。 随行的其他人,赶紧上来帮忙,拳脚功夫自然不弱,拳来手挡,腿来臂抗,怎奈何眼前之人,太过高大有力,几个人并未占到一丝的便宜,倒是街上其他人的买卖没法做了。 这一顿拳脚,非同小可,来人皆是关西的大汉,平日里少不得拳脚的历练,方才虽然占不到优势,但是慢慢的开始恢复人数众多的优势。 被撞倒的那个人,不是旁人,正是张仪,刚从昭阳的酒楼出来,不想被屈凌撞到在地,等坐起身来,一看眼前的女子,不正是大殿之上的东周使者吗,再一看眼前的景象,就这短短的几秒钟,两伙人已经打在一起,自己赶紧站起来,高喊一声: “都给我住手,”这几人已经将孟说围在中间,正准备发起进攻,突然听到自己的丞相,喊自己住手,一个个也就无可奈何的收了手,但是任然继续警惕的将孟说围在中间,并未散去。 这一边,屈凌也因为刚才的一撞,顿时清醒,要是放到寻常时日,按照屈凌的身手,根本不会发生眼前的一幕,听到张仪这么一喊,自己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 一看眼前的人,自己还认识,这不是西周天子身边的大臣吗?孟说因为被众人围在当中的缘故,迟迟不敢往这边看,生怕被人偷袭。 张仪一看眼前的使者,早就一番女儿打扮,才知道方才自己在大殿之上的判断不错,眼前的姑娘羞怯的不知如何是好,呆呆的站在那里。 其实这都是张仪的一厢情愿罢了,屈凌心中还是疑惑的不得了,东方诸国都设有相国一职,但是自打秦武王嬴荡登基之后,羞于与东方诸国为伍,所以改设相国为丞相,设置左右丞相各一人,分管秦国的内政经济,外交军事。 “这丞相只有秦国才有,方才军士来推我的时候,口中分明喊的就是丞相,难不成这人是秦国的丞相?要是如此,辛亏方才晕晕昏昏的撞到一起,要是露出有功夫那就糟了。 听墨侠们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如果能从他的嘴中,探查一些秦武王嬴荡的事情,倒不失为一种捷径。”屈凌的心中,不停的盘算着,所以才有了呆呆出神的一幕。 “有了!示弱,先看看对面之人如何应对”。 世人多是采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应对策略,虽是正确。但是不免穷于应付,有时候,以不变应万变,反倒是处处占尽先机。有句俗话叫做‘老鼠拉龟---无从下手’。老鼠虽有一张利口,但是对于龟壳光滑.坚硬的乌龟来说,根本无处下口。想要拖走乌龟,乌龟将四肢藏在龟壳之中,老鼠更是无可奈何。 当自己的对手,对自己无可奈何的时候,自己反倒处在一个主动的地位之上,反倒可以从容的应对,找出对手的破绽所在,伺机进行反击。 打定主意之后,屈凌只是无辜的,呆呆的站在那里,楚楚动人,风吹过,如同花朵一般,随风颤抖,使得张仪都在内心不停的咒骂自己,‘自己太不张眼睛了,居然将这么漂亮的姑娘,撞到在地,真是罪过啊!真是罪过啊!’。 “天使在上,下臣张仪多有冒犯,还望天使不要计较。”张仪躬身一礼,开口说道,前文之中,已经有过介绍,这天子虽然名存实亡,但是不管怎么说,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张仪’,眼前的人,就是张仪,就是那个为了秦国一家私利,而将全天下之人,拖入战争的张仪!这个该死的家伙,就是他为西周出谋划策的讨伐东周,今天居然在这里相遇。不如一剑刺死他,省得他再去危害人间。 但是转念一想不可,还有大事要做,不可鲁莽。’想到这里,屈凌赶紧也是躬身一礼说道: “丞相大国之邦,怎可如此,我只是天子殿堂,来分奔走的使者,怎么能劳丞相礼拜啊!” 张仪一看眼前的姑娘,不仅漂亮而且言语之间,如此的典雅华贵,不卑不亢,内心深处,甚是喜爱。 “不知天使,这是想要到哪里去啊?”张仪开口问道。 “西周君还未有答复,不敢贸然离开,留在这里,又无其他事情可做,故而和我的随从侍卫,一起到这西周的街道之上闲逛,不想冲撞了丞相,真是罪过!罪过啊!”屈凌一边说明缘由,一边望孟说这边去看。 张仪一看顿时呵斥道: “放肆!还不赶紧退下,居然敢对天子的近侍如此无理。”一边向孟说这边走来,方才大殿之上,对孟说已经颇为青睐,赶紧躬身行礼道: “手下人,调教不周,惊扰了壮士,还望壮士海涵!” 孟说曾经在孟尝君的手下共过事,自然懂得这套客套的礼仪,赶紧躬身一礼回答道: “丞相言重了,丞相这是折煞下臣了!” “哈哈…,不打不相识啊!我这手下随从,多是‘飞羽骑’中的精锐,个个都是敢死能战之人,那一个不是百战余生,居然在壮士面前,占不到一丝的便宜,壮士真是世外高人啊!”张仪不住的夸赞孟说。 孟说心里自然明白,这是想拉自己入伙的节奏啊,赶紧想法子给他打退回去,所以赶紧说道: “方才未救下,我家主人,侥幸占得一些先机吧了,若是面对面的较量,还是丞相的人,更胜一筹啊!”原本以为孟说拙笨,没成想说起话来,也是如此的随意自如。 “哈哈…壮士不必谦虚了,这些人自然不是你的对手,要是壮士非要谦虚的话,我想当今这个世上,只有一人,可与壮士一较高下. 第四十一章 天下英雄谁敌手(一) “是谁?”孟说被张仪的话题,吸引住了,情不自禁的开口问道。 “我大秦国的武王嬴荡,足可与壮士,并驾齐驱啊!你二人皆是力能扛鼎的壮士啊!”张仪丝毫没有过分的赞誉。 倒是把屈凌和孟说一惊啊! 孟说赶紧开口说道: “丞相万不可如此比较,秦武王嬴荡,坐镇西陲,累世诸侯,金枝玉叶之躯,治下百万军民,我只不过是一个在主人面前,随行护卫的奴仆罢了,怎么能够和秦王相提并论。” “壮士过谦了,我看如果你二人有机会,一较高下,谁胜谁负,自在天命啊!”张仪说完回过头来,看着屈凌,随即问道: “天使既然无事可做,我看今日天气尚早,秋风习习,晴空万里,正是垂钓的好时机,我们不妨到洛水河边,垂钓一番如何?” 屈凌一直想着如何接近张仪,张仪反倒发出了邀请,也就不做扭捏,随即答应道: “世人眼中,丞相堪比诸侯,学生正有许多未解之事,想要请教一二,先生既然盛情相邀,学生怎么可能拒绝,学生正有此意。” “好!来人回去,将我的马车驶来,再将我的酒具一并取来。”张仪吩咐手下的‘飞羽’。 “诺”,‘飞羽’接到命令,急匆匆的返回张仪的住所,不消片刻,就将张仪所要的一应物资,准备妥当。 话分两头,张仪对屈凌和孟说说道: “我们不妨先走着,待会马车自然会跟上。” “好!学生也正有此意。”屈凌回答道。 几个人没走出几步,马车就已经来到近前,张仪招呼屈凌孟说一同进车,屈凌.孟说开始还是一番拒绝,但是怎奈何,此时的身份是东周的使者,也就没法子再拒绝,只好和张仪一道坐在车中。 秦国的战马,自来精良,张仪的马匹又多是万中挑一的优良,秦国人在驯养马匹,和改良马车方面的努力,远远的走在了当时,那个时代的前列,极速奔驰的骏马,丝毫感觉不到晃动。 西周的国人,远远看到秦国的黑色马车,也就早早的躲到一边,谁也不愿意自找麻烦,所以张仪的马车,虽然身处闹市之中,依然可以扬鞭快跑。 不多时就驶出了都城,秋日里的洛水,宁静祥和,一湾洛水静静的流淌,与世无争的姿态,如同身边的都城一样,或许是因为见证了太多的繁华,太多的无奈,太多的过眼云烟,此时此地静静的洛水也就变得处变不惊,从容淡定。久历沧桑之后再想触动一丝波澜,已经是很困难的了。 三人下的马车,早有随从,将酒具摆到河边的凉亭之中,几个‘飞羽’到河边寻找合适的地方,供众人钓鱼玩乐。屈凌极目望去,远处群山环绕,眼前的洛水蜿蜒而过,背后是雄伟的都城, 远处是巍峨的群山,眼前的这一弯洛水,显得如此的单薄,虽是单薄,却是如此的灵动,将山与城隔离开来,将山与城的雄壮伟岸,衬托得一览无余。 “天使可曾记得此处?”张仪问道。屈凌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倒是孟说曾经听人说过,当年楚庄王问鼎中原的故事,看屈凌没有反应,赶紧走上前来说道: “丞相所说,莫非是指,当年楚庄王问鼎中原的故事。” “不错!正是此事,当年楚庄王问鼎中原,此亭就是当年楚王所留下来的,百年沧桑,过眼云烟,走,这一路上多有些拘束,不妨先到凉亭之中,小酌几杯,放松放松如何?”张仪开口询问道。 “好!先生请!”屈凌赶紧礼让张仪先行。 “天使请!”张仪礼让屈凌先行。 “还是先生先请吧,学生正想向您请教这问鼎中原的故事,怎敢在先生的面前先行。先生请!”屈凌谦虚的让张仪先行。 张仪一看眼前的姑娘如此真诚的礼让自己,自己也就不好再次推辞,赶紧说道: “那好!我就捷足先登了!”说着走在前面奔凉亭而来。 屈凌跟随在张仪的后面,从人早就将饮酒所用的一应设备备齐,凉亭之中的石桌之上摆满了,爵、角、觚、觯、斝、尊、壶、卣、方彝、枓、勺、禁。 《礼记?礼器》篇明文规定:“宗庙之祭,尊者举觯,卑者举角”。 不同身份的人使用不同的饮酒器,不可乱了礼法。 来到凉亭之中,分宾主落座,随从早就在一边生火温酒,古人认为凉的酒水容易伤害身体,所以每次饮酒之前,都会将酒水加热之后,再行饮用。 张仪礼让屈凌,屈凌面南而坐,屈凌执意要张仪坐在这个最尊贵的位置之上,屈凌选择在下首相陪,孟说原本站在屈凌的身后,怎奈何张仪执意要让孟说坐下一同饮酒,孟说无奈的看着屈凌,屈凌看张仪如此真挚,方才同已经同车前来了,也就没有那么些顾忌,点头答应,孟说坐在随从的方向,帮着倒酒,添酒。 面对着静静的洛水,张仪也是心有所触,想想当年楚庄王何等的气势恢宏,一个地处南蛮的君主,居然有问鼎中原的宏图大志,是何等的豪迈。 想想自己这么些年以来,从连饭都没得吃,还被人诬陷为小偷,被人差点打死的落魄,再到天下诸侯,一听到张仪的名字,连吃饭的筷子都拿不住,晚上觉都不敢睡,一路走来也是气势夺人。 “时也!命也!”张仪不无感慨的脱口而出。 屈凌和孟说一时还被搞的不知所措,屈凌赶紧询问道: “丞相,此为何意啊?” “哈哈哈…让天使见笑了,您看这秋日里万里无云,晴空高亢,眼前之水,却是如此静寂,一派与世无争的逍遥自在,不觉有感而发啊!”张仪笑嘻嘻的对屈凌说道,张仪内心十分欣赏屈凌的才华,方才大殿之上的一番论道,早就使得这个纵横天下的政治家钦佩不已。 ‘自古英雄出少年’想想自己当年和苏秦,一起投奔在鬼谷子的门下学艺之时,也不过她现在的年龄,当年自己还不如她今天优秀,这是上天怜爱我张仪啊,若是与眼前的女公子,同时为臣,还有我张仪什么事情可做啊。 再加上屈凌清秀脱俗,面容姣好,谈吐高雅,一看就是贵族子弟,家学渊源,知书达理早就潜移默化之中,成了一种与生俱来的习惯。 “不知丞相,所谓何事,发出如此感慨?”屈凌礼貌的追问道,屈凌想通过张仪的言辞之中,寻找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张仪见屈凌如此谦卑好学,自然是竹筒里倒豆子,毫无保留的抒发着自己这么多年一来的感慨触动。 “人这一辈子,说穿了,也不过是‘时也,命也’。大周自开国数百年的兴盛,古人有言‘日中则昃.月满则亏’,自周平王迁都洛阳,大周不复当年之勇。 各国争相变法图强,争夺天下的霸权,这一些都是因为东周朝无力统领诸侯的缘故。此为‘大势所趋,时也’。 及至商君变法,秦国实力空前膨胀,秦国谋求参与处理天下的事务的要求,越来越强烈,奈何东方诸国,嫌弃秦国是远在西北的蛮荒之辈,不让秦国跨出函谷关。 我张仪本是魏国安邑人士,不得魏王重用,无奈西区咸阳,寻求晋升之阶。 马陵道之战,‘魏武卒’惨遭暗算,大魏国一蹶不振,一顶王冠坠地,中原变天了了。大魏国无力继续封锁秦人东进。不得已联络东方诸侯,开始‘合纵’抗秦。 我的师兄苏秦,挂六国相印,主持‘合纵’大事,为了确保秦国能够屈服,设计将我骗入秦国,我却浑然不知,等到了秦国才发觉自己责任重大。此为‘命也’。 诸侯征伐经年不绝,苦的还是寻常的百姓之家,男丁死在战场之上,妇女累倒在农田里,老人因为思念自己的孩子,哭瞎了双眼,孩子因为没人照料,而骨瘦如柴,倒毙荒野,这就是这个时代,这些人的命运啊。 要是早一天的完成一统天下的宏图大志,天下的百姓也就可以安居乐业。这就是我张仪的命啊!列国之中,唯有秦国最有一统天下的夙愿,也只有我张仪,能够帮助秦国开启‘连横’破国的时代。 此为‘时也,命也’。若是数十年前,有再多的张仪也是无济于事啊,相同的道理,而今我张仪退出了秦国的庙堂,也是历史的必然啊!”张仪说到这里,早有随从将温热的酒水奉上,孟说伸手接过来,赶紧给张仪倒入酒爵之中,张仪点头道谢,屈凌也点头道谢。 张仪看着酒爵,停止了说话,对屈凌说道: “来!今日有缘和天使在此一聚,实属三生有幸,来,先干为敬。”说着,扬起衣袖,在面前一遮,一爵酒,仰头倒入嘴中。屈凌见张仪如此豪爽也就不好推辞,衣袖一遮,一爵酒倒入嘴中,孟说是个粗人自然不懂的如此多的礼仪,端起爵一饮而尽。 “好!真是豪爽!”倒把张仪逗得开心,心想这微末之人,如何懂得如此高雅的饮酒文化,虽是如此,倒显得天真可爱! “听先生方才一席话,真是茅塞顿开啊。先生不愧为秦国宰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中龙凤啊!”屈凌赞许的说道。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适当的溜须拍马有时候,是十分必要的。 “学生方才还想请教先生,对这‘问鼎中原’有何看法?” 张仪心中一下出现了,秦武王嬴荡那句‘寡人欲容车通三川,以窥周室,而寡人死不朽矣。” 第四十二章 天下英雄谁敌手(二) 一阵沉默,屈凌和孟说对视一眼,并未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张仪。 张仪的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别扭,自己被秦国的朝臣排挤,秦武王嬴荡又偏听偏信,自己原本还可以为秦国尽心尽力的辅佐几年,现在倒好。 ‘算了,还是先和他们讨论一番楚庄王的‘问鼎中原’吧,对于秦武王嬴荡的‘问鼎中原’暂时还是不提为好啊!’ 随行的侍卫,已经在河边清理出了,一块空地,几个人的渔具也被摆放齐整,随行的侍卫前来禀报,已经收拾妥当,请丞相吩咐。 张仪站起身来,说道: “各位休息的如何,不妨咱们到河边,一边垂钓,一边讨论如何可好?” “好!”屈凌.孟说随声附和,一道起身来到河边。放眼看去,随从们已经在河边清除了一块地方,放好了几人所用的钓具。张仪一手做礼让状,请屈凌坐在第一位,屈凌推辞,经过方才几番礼让之后,几人也就变得随和了许多,张仪也就不再推辞,坐在第一的位子上。 屈凌坐在旁边,孟说坐在最后面。屈凌因为刚才走神的缘故,没有来得及回答张仪的问题,现在一想,自己现在的身份可是东周的使臣,若是对于那段历史一无所知,倒显得不合时宜。 屈凌率先开口说道: “先生!禹帝仁德布于四方,天下百姓才争相献出青铜,铸成九鼎,这楚国蛮夷之辈,不明礼乐,‘问鼎中原’只不过是痴心妄想吧了,虽有蛮力,何足道哉!又怎值得先生念念不忘!” 张仪一听屈凌这一番说辞,典型的老派周天子,还是放不下自己天下共主的地位,似乎还沉浸在平王东迁,以前的光辉岁月之中。 张仪也不去辩解,心想‘从周平王东迁,到三家分晋,这都过去多少年了,外面的世界,早就打成一锅浆糊了,这周天子身边的人,怎么依然不曾清醒过来,这天子治理之下的土地,方圆已经不足百里之余,力量微弱,不堪一击。 再说力量虽弱,但是不乏当年诸侯国进贡的奇珍异宝,堆满了库房,各国早就虎视眈眈,想要一口吞下这块肥肉,韩国.赵国已经将周天子北部的土地,蚕食殆尽,划归到自己的国家,秦国也是蠢蠢欲动,想要一口鲸吞。只是迫于天下势力的均衡,各国均有所忌惮罢了,一旦这种均衡被打破,周天子也就会彻底的消失在历史的舞台之中。’ 张仪面带微笑,几十年的庙堂运筹,早就使得张仪的纵横之学,锤炼的炉火纯青,夸张的演绎神乎其技的描述,早就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今日颇为喜欢眼前的姑娘,说起话来,也就少了往日里的那里利害关系,轻松随意了许多。 “姑娘所言不无道理,禹帝治水有功,功在当时,利在千秋。三过家门而不入,能将天下的大利摆在个人利益的高处,道德高尚,所以天下的人,都十分仰慕禹帝的仁德,所以从四面八方,送来青铜,金子,为禹帝铸鼎。当时的天下分九州,禹帝就用这些金铜,分别铸造九鼎,用这九鼎分别代表九州, 这九州乃是豫州,冀州,兖州,青州,徐州,扬州,荆州,雍州,梁州。 这九鼎也就分别是,豫州鼎,冀州鼎,兖州鼎,青州鼎,徐州鼎,扬州鼎,荆州鼎,雍州鼎,梁州鼎。 这九鼎也就成了国家权力的象征,夏.商.周三代均以九鼎作为传国的重器,为得天下者所有。 九鼎之上分别铸有当地的山川风物,珍奇异兽,土地田亩,人口分布…… 鲁宣公三年(公元前六零六年),楚庄王熊旅讨伐陆浑之戎,借机陈兵于洛水南岸,巍峨的宫殿,坚固的城墙,屹立于中原数百年的大周都城就在眼前,乘胜而来的楚庄王熊旅,心高气傲,背后就是自己楚国的数万精锐,眼前的城池虽然坚固,但是只要几个冲锋,就会被楚国的铁蹄踏破。 楚庄王熊旅,志得意满之时,做出了一件甚为荒唐的举动,他将楚国的精锐,全部列阵于洛水沿岸,都城脚下。 或许他是想用,如此强大的兵锋,来洗刷大周王朝对于自己,数百年来的歧视,轻蔑,甚是是无视。 年轻的周定王,惶恐不安,连忙派出自己的国相王孙满,以****的名义,来刺探楚军的虚实。 楚庄王熊旅倒也不客气,开门见山的问道: ‘听说周天子有九个鼎,只是寡人不知道,这些鼎有多重啊?” 听到这里,屈凌起身说道: “这哪里是在问鼎啊?分明是在挑战周天子的权威啊!”愤愤不平之感,呼之欲出。 “天使,所言不假,这楚庄王熊旅,言外之意,不过是是想说‘你大周,还有几斤几两能够号令天下,不如将这号令天下的权利,转让给我吧!’”张仪继续说道。 孟说虽然知道这个典故,但是没有张仪如此详细的描述,听到这里,急不可耐的询问道: “丞相,那后来,事情的发展又是如何啊?” “后来啊!王孙满对楚庄王熊旅说: ‘统治天下在乎德行,不在于鼎的大小轻重’ 楚庄王熊旅很不服气的说道: ‘你不要依仗九鼎来搪塞我,我们楚国持戟百万,今天我让这些士兵,将戟上的小齿掰掉,就足够铸成九鼎’。 王孙满并没有因为楚庄王熊旅的蛮横而退缩,反倒继续施展他作为春秋时代,优秀外交家的风采。王孙满迅速的转移话题,继续说道: “大王难道不记得了,禹帝是因为德行高尚,才会得到天下诸侯的拥戴,天下诸侯发自内心的崇拜,才将自己宝贵的金铜奉献出来。夏桀无道,鼎就到了商,商纣王残暴,九鼎就到了周的手中。 如果天子德行高尚,就算鼎小的用一只手就可以拿得起来,也会得到天下人的拥戴, 如果天子无德残暴,就算鼎大的如同一座高山,也会被天下人所唾弃,所推翻。 成王定鼎于洛阳,巫师占卜了数十次,结果都显示周朝将会有七百年的寿命,这是天命啊! 周德虽然衰微,但是天命从未有过改变。鼎的大小轻重,你还是不要再问了!” 楚庄王熊旅不仅陷入沉思之中,自己的武力,虽然天下无敌,但是并未得到中原王朝的认可,为他带来的却是,深深的恐惧,是对楚国蛮夷的又一次无情的打击。 ‘要想得到中原国家的认可,不仅仅在于钱财的多寡,勾矛的长度,更多的还是文化的厚度’楚庄王在无限的沉思之中下令将军队撤回。” 张仪侃侃而谈,如同一个亲历者一样,描述当时发生的细节,如果放在今天的话,绝对是不错的编剧,最起码也应该是了不起的段子手。 屈凌.孟说听得如痴如醉,墨家探讨的多是一些,技术流,比如力的作用,小孔成像。再者就是关于劳动的话题,或者就是守城的方法,很少去谈论曾经发生的外交事件。张仪混迹各国多年,自然对这些如数家珍一般,绘声绘色的描述,更是将人无形之中,带入到当时的分为之中。 “唉!唉!一条大鱼上钩了。”张仪的鱼竿不停的颤抖,方才的高谈阔论,并没有影响到张仪钓鱼技巧的发挥,居然第一个有鱼咬钩。张仪顺着鱼的游动,来回的调整方向,嘴里依旧没有闲着。 “这些鱼,也是挺可怜啊!看到自己喜欢的食物就拼命的往上冲,根本就没有顾忌到诱饵后面的鱼钩。”张仪费了好大的力气,好长的时间才将鱼拉出水面。 “哎呀!好大的一条鲤鱼啊!”屈凌惊叹的说道。 张仪不无的得意的将鱼,提到手中,说道: “如此肥美的黄河鲤鱼,居然游到了洛水之中,也是天命如此啊!姑娘不妨我们将此鱼,就地烹饪一下,下酒如何?”张仪建议道。 “先生所言不错,我这就去准备!”屈凌说着起身想要拿鱼。 张仪一闪,说道: “哎…此种粗俗之技,怎可劳烦天使动手,来人,将此鱼去鳞,剖腹,清蒸,一会儿我要与天使及壮士不醉不归” “诺”早有从人候在身边,将鱼双手捧走,这鱼还是翻来覆去,怎奈何这些武将出生的庖丁,手上功夫了得,用手扣住鱼鳃,这鱼就算再有能耐也是无济于事啊。 张仪拍拍手上的水说道: “不要说鱼了,人何尝不是如此啊,当初齐桓公吃遍天下美食,再没有那种美味佳肴可以挑动他的味蕾,居然想起要吃婴儿,作为庖厨的易牙,听到自己的主子有喜爱,居然杀死了自己尚在襁褓中的小儿子,做了一道菜,献给齐桓公。齐桓公吃过以后赞不绝口,当得知是易牙的孩子的时候,更是对易牙的忠心赞叹不已。 管仲临死的时候,齐桓公询问谁可以担当相国,并且推荐了易牙,但是管仲表示强烈反对,认为这些过情的做法,是不可取得,一个人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爱,怎么会爱您那? 虽然当时齐桓公答应了管仲的请求,可是管仲死后,齐桓公还是无比思念******的味道,重新起用了易牙。 后来的事情,天下人都知道了。易牙掌权之后,将齐桓公幽禁在深宫之中,活活饿死。齐桓公的儿子们更是离谱‘停尸不顾.束甲相攻’,一代霸主时候,等到蛆虫从尸体当中爬出来,爬满了窗子,才被下葬收敛。究其根源,也如同这条鱼一般,送命在自己喜欢的地方啊。” “送命于自己所喜欢的地方?”屈凌不解的看着张仪,张仪呵呵一笑说道: “个人如此国家也是如此啊!” 第四十三章 天下英雄谁敌手(三) 写一些感谢的话。 首次涉足网络文学,其实开始的想法很简单,写一部走心的作品,努力的去塑造与那个时代相符合,又能对今天的读者有所裨益的文学。 历史给予我们丰厚的精神财富,历史的点滴,又被诸多的尘埃掩埋在书案的深处,古人惜字如金,多是单音节的古文言文,艰深难读,使得许多读者,望而却步。 古人的智慧,是今天的我们难以想象的,璀璨的文明,屹立东方数千年的辉煌,文治武功天下无双。春秋战国时代,正是这些辉煌的****。 秦始皇‘焚书坑儒’使得先秦诸多文献典籍多有损毁,再加之后世兵祸连年,特别是两晋时代‘五胡乱华’等诸多历史事件的发生,使得中华文明被无情的篡改,无情的亵渎。 历史的奇妙的,如同车轮一样,周而复始,文化是整个文明的精髓,一块魏碑,一方汉瓦,半截出土的秦砖,零零散散的青铜器物,无一不在诉说着当年的点滴,无一不是文化传承的使者。 感谢支持我的朋友,从一开始在新书期间,陪在我的身边,鼓励我,支持我,收藏我的作品,点击阅读我的作品,您们的每一句祝福,每一份打赏,都是对我莫大的鼓舞,能够使我继续在繁杂的历史文献之中,寻找创作的素材。 感谢青莲.卿虽乘车.建军兄弟,爱送过来,江枫渔火月,小迪,皓月,紫木英云,猗梦柔柔,东岳城主,暗星浪子,书友121222235521437,麻辣小龙侠,天边一片萝卜,东湖老实人,树那么长,雷霆一丌,:ydwr,寒鹉,残叶以为书……等读者的关心,当然还有更多的读者,在这里就不一一列举。 感谢大家的支持,感谢有大家的陪伴!继续写下去,力争有一个好的开始! 同时预祝大家工作顺利,每天开心,希望大家能够一如既往的关注,喜欢芮宁! http://u.qidian.com/V0FVOoxf,希望大家收藏,推荐!谢谢 楚庄王熊旅带领自己的部队,一路南下,并没有丝毫的喜悦,原本以为,自己威武的军队,一旦出现在洛阳城下,周天子就会乖乖的将九鼎奉献出来。没想到事实恰恰相反。 自己还被王孙满一通奚落,作为‘一鸣惊人’的楚庄王熊旅,志向远大,作为一代有为的君主,他要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楚国的国际形象,摆脱蛮夷的称号,使得楚国真正的走进历史的舞台之中。 中原的礼乐文明,充满了无限的魔力,楚庄王熊旅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楚国人开始按照中原贵族的方式,改变自己原来的蛮夷风气,接受中原的礼乐文明熏陶。 楚国的外交家们,开始学习中原的《诗经》.《尚书》…短短几年之后,楚国的外交家们,已经可以熟练的运用《诗经》中的句子,开始对话,楚地的方言,也随着中原雅言的推广,而更加的实用,简洁。 楚庄王熊旅之前的楚国,被中原王朝排斥在华夏文明之外,楚庄王熊旅之后,强大的楚国,为华夏文明的传播,和华夏民族精神的形成发挥了不可磨灭的功劳。 春秋晚期,圣人孔子来到楚国,对楚庄王熊旅,赞不绝口,认为楚庄王熊旅的所作所为,完全符合儒家对于圣明君主的描述。一句‘贤哉楚庄王!轻千乘之国而重一言’,足以见得楚国翻天覆地的变化。 公元前597年春天,积蓄了一冬天力量的楚国,以令尹孙叔敖带领中军,子重带领左军,子反率领右军。楚庄王亲自统帅楚国的三军精锐挥师北上。 规模最大,气势最宏伟,攻势最猛的一次北伐。楚庄王志在必得,想要与中原的霸主晋国一较高下。 楚国采取了围点打援的战争策略,楚国的军队率先包围了晋国的附庸郑国,面对着铺天盖地的兵马,郑襄公打算投降议和,但是早已被晋国收买的巫师,却以议和不吉利的谎言蒙蔽了郑襄公,谎称如果与楚军进行巷战则是大吉大利。 郑国人听说这个消息之后,全城的人嚎啕大哭,哭声震天。选择与楚国一决雌雄。 三个月后,郑国的都城被楚国的精锐摧毁,完全的占领了郑国。穷途末路的郑襄公按照春秋时代的礼法,脱光了上衣,手牵着两只山羊匍匐前行来到楚庄王熊旅的大营之中议和。 楚国的文武百官,一致认为应该杀死郑襄公,但是楚庄王熊旅却没有那样做,楚庄王熊旅决定保留郑国的宗庙,保留郑襄公的国家,与郑国议和。 群臣不解,楚庄王熊旅说道:‘夫文止戈为武,夫武,禁暴戢兵保大定功,安民和财者也。’ 春秋时代的战争,不是灭国,而是通过战争,让大家继续回到礼乐文明的轨道之上,继续奉行周天子的统治。 屈凌听到张仪在细数自己的国家,无意之中触碰到了自己内心最为脆弱的一面,眼角已有点点的泪水流出。 自己正是楚国的后人,自己的父亲屈丐,就是统领百万楚军的大将,自己的国家居然还有如此辉煌的历史,屈凌和自己的姐姐,小的时候,母亲和福伯就会给她们讲述,楚国曾经的辉煌,这楚庄王的故事,早就烂熟于胸,但是今日听到自己的对手,对自己的国家都是如此的崇拜,更是无法自持,无法压抑内心的激动。 孟说将屈凌眼角有泪,怕张仪有所怀疑,赶紧用手悄悄的拍了屈凌一下,屈凌一下子,从对国家的思念之中,挣脱出来。用手很随意的擦了一下眼泪,随口说道: “风好大啊!居然迷了眼睛。先生既然楚国如此强大,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败给秦国?”这个问题深埋在屈凌的心中多年,她一直想听一听自己的仇人,是怎样描述的。 “这个!还是我说的那句,败在自己信仰之上,败在自己的爱好之上,楚国当年全盘接受了中原的贵族礼仪,中原文明在楚国发展的前期,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但是随着时代的发展,贵族之间的攀比享乐,浮华无度,凸显的越来越严重,对普通百姓的盘剥也是与日俱增。 楚庄王熊旅死后,霸随人亡,后世的君主,贪图享乐,使得楚国国力日渐衰微,已无力参加中原的争霸战争。 楚怀王熊槐礼乐文明培养出的最后一代君主,任用屈凌,昭阳等人,大败魏国击杀‘魏武卒’无数,马陵道齐国只能算是侥幸得逞,楚国的‘无当军’才是真刀真枪打出来的威风。” “‘无当’军?这是?”孟说虽然是墨家的执事,整日行走在列国之间,但是还是第一次听到‘无当’君这个名字。 张仪见孟说好奇,也是无可奈何的笑了笑说道: “这‘无当’军,号称‘无当飞军,无当!无当!天下无当!,我也只是见过一次,这是楚国的一只精锐部队,俗以蛮姑为舞,皆团牌披发,号啸而进。 人人身披铁甲,翻山越岭如履平地,徒手既能攀越万丈悬崖。擅使弓弩毒箭,面部多有纹绣,看样子应该多是楚国的蛮夷,神出鬼没,隐藏于山川大河之间,不需给养,就地而食。 当年我在楚国为官的时候,听人说起过,这些人,根本不需要生火做饭,抓来的野兽,都是生吞活剥,血腥不堪。惟其如此,这些人极其擅长野外作战。大军若是陷入崇山峻岭之间,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 这些人如同鬼魅一样,神出鬼没,他们的毒箭天下也不知道何人能解。长期的野外作战,使得这些人拥有超强的地理判断力,能够在最短的时间,迅速的改变攻防的态势,据说他们还配备扎马钉和连珠弩,能攻善守,最是精于防守作战。” “如此厉害的军队,怎么次次败给秦军!”屈凌疑惑的询问道。 “楚国之败败在积贫积弱日久,不在军旅,外交。自楚庄王熊旅之后,楚国未有明君,导致楚国实力衰弱,但是楚军的战力依旧不可小觑。 身为秦国‘连横’策略的推行者,我对这一点要比寻常之人,有着更深的体会。 楚国地大物博,商贾云集,人口众多,是中原王朝难以项背的,今日有幸能与诸位相遇,也算是前世的机缘,在下不妨将这数十年的秦楚战争,细细的描述一番。 百年之后,也好有人能够明白我张仪的良苦用心,我张仪的无可奈何。”张仪似有所感的说道。 屈凌一听张仪打算说一说秦楚之间的战争,想一想自己的父亲,就是死于这场诸国的大战之中,不仅心中高兴‘总算有机会,了解一番当年的经过了,’赶紧说道: “今日如能得先生真传,学生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不可如此,不可如此,我张仪已经不在秦国庙堂了,虽然亲历了当年的纷争,但是此时此刻,我已然已经成了局外之人,”张仪说道。 “俗话说‘当局之谜,旁观者清’,先生置身事外,反倒看的真切,看的通透。”屈凌应和张仪道。 “哈哈哈…今日居然还有人,愿意听我这老头子胡扯当年的事情,也是我张仪的荣幸啊。”张仪开怀大笑,可以看得出,此时此地的张仪,十分的放松。 蓝天白云,晴空万里,背靠延绵了数百年的都城,远处是巍峨的群山,置身于当年,问鼎中原的洛水之畔,细数着自己的过往云烟。 张仪的思路瞬间释放出来,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血脉愤张的金戈铁马之中。 第四十四章 天下英雄谁敌手(四) 秦惠文王大举进攻韩国.魏国,迫使两国加入秦国主导的军事同盟之中,再加上远在东南的越国,一个新的,充满攻击**的军事同盟建立,天下形式骤然紧张起来。 秦国东出势必影响楚国的战略安全,作为天下‘合纵’的纵长,楚怀王闻讯立刻发出全国******,整军备武,伺机打击秦国的东进大军。 韩.魏两国加入‘连横’,伺机东进,妄想侵占齐国的鱼盐之利,使得刚刚即位准备大干一场的齐闵王雷霆大怒。齐国‘龙摇水鬼’沿黄河西进,一时之间船帆林立,遮天蔽日,数不清的齐国战船鼓满风帆,高歌猛进。 马陵道之战,‘魏武卒’早就吃了大亏,再加上此次的魏襄王的背弃盟约,这些‘魏武卒’厌战情绪高涨,未做像样的抵抗,齐国水师,扬帆西进,一路高歌。 魏襄王无奈求助于秦国,秦国随之派出十万大军支援魏军,联军不下二十万,与齐国水师相持于修鱼一带。 双方势力均等,谁都不敢贸然发起进攻,齐闵王寻求楚国的帮助,楚怀王立即率军北上洛阳,向‘连横’军发起猛攻。 几十万楚军势如破竹,接连攻占汝阳.郾城,孟津。而后兵分两路一路由大将司马昭华率领北渡黄河,过关斩将,攻占济源,阳城,沁水,侯马,绛县,曲沃,一时之间威震关东。 一路由大将昭阳带领横扫关东走廊,魏**团,韩**团全线溃败,楚军进到三门峡,迫使韩国倒戈重新回归‘合纵’阵营。 昭阳大军趁势西进将樗里疾统帅的十万秦军消灭殆尽,樗里疾仅带少量随从逃回潼关,迅速接纳从安邑方向溃逃的秦军。昭阳大军将‘连横’大军,拦腰截断,使得其首尾不得兼顾。 秦惠文王见关东败局已定,无力回天,生死存亡之际,才将在下派往楚国,假以奉上商於六百里土地求和,求和是假,缓兵之计才是真。 越国国君无疆此时率领二十万越军出广陵,北上淮安,淮南等地,楚国一时之间,后院起火。楚怀王深怕两线作战会拖垮楚国,所以率先答应了秦国的议和条件,停止了对秦国的军事攻击。 命令司马昭华的十万大军南渡黄河,撤到洛阳孟津,坐镇洛阳。命令昭阳大军坐镇南阳。楚怀王亲率贰拾伍万大军东进淮河。、 秦惠文王并未履行诺言,将六百里土地奉上,天下之人将此事都怪罪在我张仪的头上,我也是无可奈何啊! 楚国大将屈丐率领十万楚军与魏章带领的十万秦军在少习关外兵戎相见,魏章不是对手,退回少习关中,不再迎战。屈丐随即抽调汉中数万楚军进攻商南,副将侯丑沿丹江而上,占领商邑,来到少习关的背后,前后夹击魏章,魏章支持不住,仅率少数秦军翻山越岭逃回洛南,狼狈不堪! “屈丐!那不正是自己的父亲吗!”听到这里屈凌更加想要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因为自己的母亲对这一切并不了解,所以她不想打断张仪的话,因为这是她包括自己的母亲还有自己的姐姐最为关心的事情。 秦惠文王不甘心就此失败,令甘茂率领十万秦军,又从蜀地秘密调遣了五万生力军,偷袭楚国汉中。 令司马错带领咸阳的卫戍部队,十万中卫军赶赴商於抵挡屈丐的进攻。 令樗里疾带着收拢起来的残军经潼关赶赴洛南,与司马错,魏章一起抵挡屈丐的进攻。 与此同时齐国的匡章率领十万齐军,来到商南支援屈丐,侯丑的楚军。与此同时楚怀王亲自率领的数十万大军,和越**团在淮南.淮安一线展开激战,越军惨败。 越王无疆逃回广陵,楚**团随之压上。 樗里疾赶赴洛南,分兵数万给魏章自己亲率数万秦军出洛川,绕到商南,企图与甘茂左右夹击商南的楚军,将屈丐.侯丑部署在商南的十数万楚军一网打尽。 军事斗争往往要服从于政治斗争,齐国与楚国关系的破裂,使得齐国与楚国的盟友关系,瞬间变得敌对。 当时屈丐,侯丑,匡章的齐楚联合军团在商州,丹阳,等地展开大战,大战正酣,秦国与齐国秘密的订立条约,齐王的使臣悄悄的赶赴匡章的大营之中,匡章随即倒戈。 屈丐,侯丑手下兵力不足十万,反被齐国,秦国联军包围。屈丐,侯丑,等七十余名将领被俘。秦齐军团损失惨重,伤亡达三分之二,楚国仅有万余人逃回商南。 秦将樗里疾率领秦韩军团七万人,与楚,齐联军对战商南,也是由于齐军的突然倒戈,楚军不足三千人突出重围,撤回少习关。 樗里疾随即率领秦.韩.齐联合军团南下丹江,与甘茂的秦军在丹江东岸大石桥到高湾一带合力攻击楚**团。 楚**团全军覆没,无一生还,联军也是血流漂杵,丹江为之变色。丹江沿岸多年之后,仍有血腥之气萦绕。 楚将昭阳在南阳调兵遣将,令洛阳的五万楚军南下,襄阳的五万楚军北上,同时将国内能够调动的战略预备军二十万人火速赶往商南。 昭阳在商南大败樗里疾.甘茂的联军,樗里疾.甘茂狼狈逃亡,等逃到洛南的时候,手下不足千人。 昭阳乘胜前行迎战从商州而来的司马错.魏章.匡章的全部军队,联军经过前期的消耗,根本无法阻挡楚军凌厉的攻势,联军几乎全军覆没。众将纷纷逃命到洛南。 楚将景翠率领楚国后续部队赶往商州。昭阳,景翠兵合一处,将打一家,直扑洛南,樗里疾.甘茂.魏章.匡章抵挡不住,败下阵来,楚军攻势凶猛,无奈只得弃城保命要紧。众将纷纷逃往蓝关。 秦惠文王急令咸阳.关中,安邑,陇西的秦军星夜火速赶往蓝关。 昭阳和景翠以逸待劳,围点打援,‘无当军’精于防守,先后数次击溃,司马错.甘茂.魏章.樗里疾包括我自己都是楚国人的手下败将。 秦惠文王无可奈何,为了安抚朝廷,包括秦国人的恐慌情绪,不得不发出‘诅楚诏’,发动全国的男女老少,手拿武器赶赴篮关,秦楚两国再战蓝关。 当今秦武王当年作为太子,也参与其中。武王孔武有力,力能扛鼎,只可惜也败在了昭阳的马下,魏章,樗里疾,甘茂轮流上阵也是无济于事。 楚军斩杀秦军无数,就连秦国最为精锐的‘飞羽’,面对神鬼难测的‘无当军’也是空有一番气力,却是无处施展。 秦惠文王一面假意答应归还楚国汉中的土地,一面派我出使韩国.魏国,割让黄河以东的土地贿赂两国,希望两国能够迅速的出兵江汉流域,打乱楚国的部署,迫使昭阳.景翠停止攻击秦国。 无奈此计策被昭阳识破,昭阳立即分兵三路,一路攻克灵宝,潼关牵制洛阳安邑的韩魏军团,一路进杜陵,下长安。昭阳自领一路猛攻蓝关。 秦惠文王无奈,只好交还汉中求和。 蓝关之战的惨烈,秦国大将的纷纷落败,秦国士兵被无情的杀戮,使得秦惠文王的神经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吓得中风倒地,再也没有起来。 一切军政大权交给了芈月处理,不到一年就驾鹤西归了。多亏了芈月楚国宗室的关系,哀求昭阳退兵,并且将汉中归还楚国的文书送上,昭阳才下令撤军,火速赶往南阳,消灭韩魏军团。 说来轻巧,这可是数年的变化啊。在通讯,运输极其落后的年代里,每一次大型的会战,各国都要拿出数年的时间准备。兵马粮草一样不缺,外交斗争已无力解决,军事斗争,才会被提上议程。 “丞相,鱼做好了!是否开宴?”侍从们前来询问。 “好!好!方才只顾着说教,腹中甚是饥渴,不妨我们先去品尝一下这黄河鲤鱼如何?”张仪询问道。 屈凌的世界在这一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眼前仿佛一下子,出现了当年的金戈铁马,自己的父亲原来是如此的勇猛。听到张仪招呼,自然是笑着回答: “方才只顾着听先生描述,却不曾想听得出神,居然连一条鱼也没有钓到,实在是惭愧啊!” “哈哈...今日能与大家一起垂钓,已经是我张仪的荣幸,走饮酒,品鱼,不醉不归”。可以看得出,张仪今天是真的高兴,将自己内心的世界倾诉出来。 三人回到凉亭之中,桌上早就放好了,从人捎带来的各种食物,秦风简朴敦实。所准备的饭菜,自然相比于东方国家来言,根本没有精美一说。 整条的羊腿,整只得烧鸡,整只得烧鹅,还有方才一条鲜美的清蒸黄河鲤鱼,几样时令鲜蔬,秋日里原野,物产丰饶,几样蔬菜,可以看的出,也是方才就地取材的结果,方才喝的酒水,依旧在爵中翻滚。 “孔子在《论语.乡党》之中论述‘ 齐必变食,居必迁坐。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不知今日见此饕鬄之宴老夫子作何感想?”张仪不无调侃的说道。 见到此等美食,孟说早就饥肠辘辘了,听到张仪如此说道,不觉脱口而出道: “当年孔子困于陈蔡之间,一连七天没有饭吃,饿的两眼发晕,弟子颜回讨了一些米回来,为他蒸煮,却不小心掉入了一些炭灰,颜回觉得丢掉可惜了,顺手抓起来送到嘴里。被老夫子看见。 这老夫子不明就里,等到吃饭的时候,反而教育颜回,说是‘今者梦见先君,食洁而后馈’。吓得颜回赶紧说道,这米饭已经不干净了,方才掉进了炭灰,扔了怪可惜的,让您吃又怕不尊重,所以自己悄悄的放到嘴里了。 你说这老夫子,都饿成那样了,还这么些讲究。真是搞不懂那些儒生啊!”。 “哈哈哈…壮士真是快人快语啊,我就喜欢你这种脾性,但这孔子有句话说的好 ‘所信者目也,而目犹不可信;所恃者心也,而心犹不足恃。弟子记之,知人固不易矣。”可见了解一个人,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啊!”张仪不无感慨的说道。 屈凌心中咯噔一下,何出此言,莫非被他看出了一些破绽? 第四十五章 无心插柳柳成荫 东周的宫殿之中,年轻的东周天子,焦急的等待着,派往楚国的使者,早就已经回来了。 楚国的大军早已出发,听说昭阳已经到了西周,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楚军此次行动,意在监视秦国的东进大军,对于东周.西周的矛盾冲突并不感冒。 倒是屈凌等人迟迟没有消息,不知道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派出去的密探,回来报告,说是在进入西周的道路之上,发现了无数死去的野狼,密探用了好几马车,才将这些野狼拉回来,狼皮可是好东西,制成狼皮筒子,能够御寒保暖,是十分畅销的御寒之物,再加上此时的狼皮皮毛密实,本就为过冬准备,所以甚是珍贵。 东周天子不小心大赚了一笔,只是任然无比的挂念屈凌,因为自己深知这条路上,不可能有其他的行人经过,肯定是屈凌等人的所为,不知道,屈凌有没有受伤,现在怎么样了。 爱情是没有时间限制的,虽然现在已经是深秋时节,早晚已经凉风习习,但是那可炽热的心,如同在炭火上煎熬一般,就连吃饭睡觉,都失去了兴趣。 张仪.屈凌.孟说三人,围坐在凉亭之中的石桌之上。举杯畅饮,听完张仪方才的叙述,屈凌心中多少有了一些,新的判断。 ‘张仪不过是秦惠文王的臣子罢了,如何能够做的了六百里土地的主,再说楚国兵锋如此强盛,只可惜积贫积弱的时间太久了,如同身染沉疴的病人,要想治愈,首先是要先调养理顺病人的身体,等到身体调养的差不多了,才能进行治疗。 如果一开始就下药治疗,病人身体虚弱,这治病的药,不亚于虎狼砒霜,非但不能治病,反倒会害了病人的性命。 楚怀王这一治,楚国虽然战胜了秦国,但是实力消耗过多,恐怕多年之内,很难恢复。自己的父亲,其实与眼前的张仪一样,都是这场战争的牺牲品。 自古君王最无信,玩弄朝臣于股掌之上,除了自己的国家利益,其他什么都可以舍弃,为了自己的一时愤怒,全然不会顾及他人的生死。 想到这里,自己对于此行的目的,有了更深的认识,秦国无信,早日铲除了这颗毒瘤,早日还给大家安宁。 各国各自占有自己的领土,不去侵犯别的国家,老百姓就能安居乐业,就能‘兼相爱’,天下就会大同。’ 三人开怀畅饮,期间张仪为屈凌描述了这几年来,在东方诸国的奇闻轶事,逗得屈凌哈哈大笑。 张仪说道: “杨朱的弟弟杨布有一天穿着一件白袍子出去,回来的时候,因为下雨,换上了蓑衣,他家的狗一直嚎叫着,不让他进门,杨布十分恼火,动手就要打狗。 杨朱赶紧跑出来阻止道:‘你打它做什么?这条黑狗如果早上出去的时候是黑色,回来变成白色,你会不会打它? 杨布无奈只好放手。”张仪乐呵呵的说道。 “真有意思!这杨朱居然把狗和人相提并论”。屈凌觉得好笑,但是一想到心都子,又觉得烦人,但是自己的大脑之中,瞬间勾勒出一副,心都子变成黑狗的画面,屈凌心中不住的窃喜,心想‘这心都子要是变了模样,变成了狗,不知道杨朱还会不会认得出来’。 屈凌.孟说因为张仪夸张的描述,逗得哈哈大笑,这酒菜也是朴素大方,这几人也是豪爽大气,动起手来撕扯桌上的羊腿,烧鸡… “我看诸位也是人中龙凤,怎可久居人下,古语有言‘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当今东周虽说气数未尽,但也是日薄西山,诸位为何不早做打算?”张仪看着屈凌.孟说说道。 屈凌一直对于张仪关于秦国现在的情况,讳莫如深,早有警觉,现在张仪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一时之间,也就不明白张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姑且听之任之。 “先生的意思是说,我们另择明主建功立业!”屈凌问道。 “不错!这东周弹丸之地,龙游大海方显其能,这沟沟壑壑之间,岂不是埋没了人才。自古就有‘楚材晋用’的先例,诸位为何还有留恋,难不成如同那些儒生一般‘父母在,不远行’。”张仪对屈凌说道。 “先生的意思,我们该去哪里建功立业?”心直口快的孟说开口问道。屈凌瞄了一眼孟说。 “秦国!”张仪说道。 “秦国?”孟说.屈凌,心一下子悬了起来,难不成已经被眼前的张仪看破了,要不然方才怎么会说出‘所信者目也,而目犹不可信;所恃者心也,而心犹不足恃’。其实也是屈凌.孟说自己心里有鬼。 张仪之所以推荐他们进入秦国,完全看中的是他们自身的实力,并不存在什么试探之类的想法。屈凌.孟说因为心里一直想着要杀秦武王嬴荡的关系,所以对于秦国的事情格外敏感。 再说张仪执掌秦国权柄多年,关系盘根错节,对于‘飞羽卫’肯定也是颇有耳目,所以才觉得紧张起来。 一路历练之后,屈凌的心中反倒有了一个惊人的计划在酝酿,眼前的张仪或许可以帮到自己一个大忙。屈凌赶紧说道: “多谢先生美意,只是我们还有东周天子的使命在身,如何能够半途而废。再说西行秦国,听人说秦国严刑峻法,不需许其他诸侯国的人,随意走动,我等可能到了秦国,寸步难行啊!” “哈哈哈…你们还在等西周天子的消息吧,实不相瞒,你们走后,这西周君就跟我说了此事,这西周君为了联合韩国,楚国,已经花费了不少的金银,还指望着能够打下东周,霸占东周府库里的珍宝。你们不要再等了,早些回去面见东周天子吧。 再说这进入秦国有何难事。”说话之间,张仪从怀中掏出一件小物件,屈凌定睛细看,原来是一块纯金所制的腰牌。 “这是秦惠文王赐给在下的密令腰牌,有的此牌,你可以在秦国横行无阻,就连深宫大内,也可自由出入。今日有缘得见天使,特将此物相赠。”说着解下腰牌,顺手递给屈凌。 屈凌一看,甚恐有诈,自然不敢来接,连忙说道: “如此贵重之物,先生怎可送给我啊!先生还是自己保留为好!” “用不到了!用不到了!我张仪这一次离开秦国再也不会回去了。”说着张仪眼睛直直的望着远方。 屈凌.孟说心里一惊,这张仪身为秦国丞相,怎么还不回去了,他们哪里知道,这庙堂之上的波云诡谲,张仪之所以将自己的腰牌相送。 主要还是因为自己内心确实是喜欢眼前的年轻人。中国自古就有一种高尚的情操,称之为‘成全’。 《论语.颜渊》当中,孔子曾经告诫自己的弟子‘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反是’。成人之美,是中国悠久的传统。 眼前的年轻人,无论是品行,还是能力,都是可圈可点,张仪希望他们能够到秦国去,去建功立业,去实现自己伟大的抱负,放眼天下,除了秦国,再也没有那一个国家,更能够给这些缺乏背景的人,创造辉煌的机会。 其实张仪根本就不知道,眼前的人,是墨家的墨侠,他也不会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何在,自己的这一举动,在以后的日子里,会有如何惊人的事情发生。 屈凌从张仪的坚持之中,看到了那份真诚,自己也就不再好意拒绝,所以收下了张仪所赠的腰牌。 几人在河边喝酒,喝到太阳偏西才乘兴而归。张仪在这两个年轻人的身上,仿佛再一次看到了,自己当年的那份执着,那份努力。 一夜无事,张仪在无比喜悦之中酣然入睡,虽然自己的前途依旧捉摸不定,但是今天的洛水之滨,自己宣泄了多年的压抑,而且结交了两位如此优秀的青年才俊。 屈凌回到驿站之后,打听心都子的情况,管事的驿卒告诉屈凌,心都子下午就离开了,不知去向。看着满院子的菊花,在灯光之下摇曳, 东风袅袅泛崇光, 香雾空蒙月转廊。 只恐夜深花睡去, 故烧高烛照红妆。 屈凌的心中难以平静,其实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此时的想法,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才是最真实的自己,扪心自问,张仪所说的一切, 东周天子的所作所为,自己身为墨者,又该何去何从,还有心都子这样的诸子百家,屈凌坐在院子里的百花丛中,陷入无限的沉思之中…… 月明星稀,花香阵阵,屈凌看着眼前的花朵,脑海之中,不停的浮现出,年轻的东周天子,自己的脸也是,一阵阵的发红,发烫,那夜在宫廷的河水之上,小船之中,屈凌的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自己想要忘了眼前的景象,可是不管自己如何的努力,都是挥之不去,难道他真的在自己的心里扎下了种子。 东周的‘有凤来仪’亭中,年轻的天子,依旧不肯入睡,脑海中是自己生死存亡的国家,更多的却是为自己四处奔波的年轻女子,桌上的牡丹花酒,一杯接着一杯,或许酒水可以缓解思念的苦闷。 第四十六章 雪夜密探为起事 漆黑的夜里,万籁俱寂,远处传来打更的声音,‘子时三更,平安无事’,天空之中已有片片的雪花落下,驻守在蜀地的秦国士兵,守卫着兵器库门前,两人来回的跺着脚,怀里抱着长枪,不停的搓手取暖,一个中年的军士嘴里不停的嘟囔道: “嗨!真倒霉,轮到咱们哥俩当值的时候,居然下起了雪。” 年轻一点的军士随即符合道: “谁不说来!都怪咱俩长的太丑,这老天爷看见咱俩都不高兴啊!” “去你的吧!哎!我听说,你媳妇生了?”年纪稍大的军士调侃道。 “你咋知道的?”随即反问一句。 “前些天,从咸阳发来的公文之中,就有大家的家书,你的还是我给你领回去的,你说我咋知道的?”年纪稍大的军士说道。 “原来这样啊!生了个大胖小子,八斤多。”年轻的军士高兴的描述着。 “不错啊!长大了,又可以上阵杀敌,博取功名了。不比我啊,只有一个女儿。”年纪稍大的军士不无羡慕,又是说不出的感慨! “嗨!这有啥好羡慕的啊,等咱们这次换防回了咸阳,老哥关上门,可劲的使唤,多播撒些种子,来年不就有收成了!”年轻的士兵一边说一边还不停的配合着动作,十分的滑稽可笑。 “去你的吧!”年纪稍大的军士用长矛拍打年轻的军士。“别在这里瞎说了, “哎!没机会了!”一声叹息惊破了黑夜。 年轻的军士不知道,是什么地方触犯到了他,赶紧问道: “咋了老哥!出什么事了吗?” “她娘当年为了生她,难产,等到生下来的时候,已经精疲力竭,看了一眼就再也没有醒来。我这苦命的丫头,连一口奶水都没有喝上”年纪稍大的军士,一边说眼中的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 “大哥!都是兄弟多嘴,您可不要放在心上啊!姑娘现在多大了?您在这里服役,谁给照看着啊?”年轻的军士继续安慰道。 “三岁了,老父亲当年战场之上,百战余生,得了个‘上造’的爵位,家里有两宅地,三头牛,还有两个奴隶,官府体恤家父年老体弱,多有旧疾,所以未曾继续服役。 家父常常对我说起,‘国家多难,不可袖手旁观’。”年纪稍大的军士,还未说完,年轻的士兵插话进来说: “所以你才代替你的老父亲前来服役对不对?” “正是!”年纪稍大的军士说道。 “女大三抱金砖,老哥!把你家的丫头,留给我家的小子的当媳妇吧。”年轻的军士提议道。 “这个!好啊!”年纪稍大的军士,高兴的回答道,刚才的悲伤,也是一扫而光。 “大哥!您看不如这样,等咱们回了咸阳,就把这事定下,然后呢,您把丫头送到我家里,我家的婆娘有的是奶水,这小丫头来一回人世,要是喝不上一口奶水,岂不是可惜了,一个羊崽子也是喂,两个羊崽子也是养,都送到我家里。”年轻的军士高兴的建议到。 “这可如何是好啊?”年纪稍大的军士,一下子倒是不知所措。 “嗨!大哥您难道忘了,我大秦国的那首《无衣》”说着,将手里的长矛握得紧紧地站在门口,开始歌唱,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声音雄浑,极具穿透力,震撼人心的气魄,天上的雪花,越飘越厚,年纪稍大的军士,也被这中氛围所吸引,情不自禁跟着合唱起来,整个兵器库里其他的守卫士兵,听到寒冷夜里的《无衣》,多是有感而发,未曾多想,加入到歌唱的行列之中。 两个戍边在外的父亲,身在军旅之中,同仇敌忾,高亢激昂,一群远离故土的士兵,为了国家的利益,放弃了自己的安逸,歌声在这飘雪的寂静夜里,越发的震撼人心,如同巨浪一般,排山倒海传向更远的地方。 这些人纵情的歌唱根本就没有觉察到眼前的危险正一步步的逼近。 远处的一行人,静悄悄的趴在地上,衣服之上已经落满了雪花,无数双眼睛密切的关注着,眼前的一切。 “丑时四更,天寒地冻”。远处的打更之声不停的传来。 “公子!今晚还动手吗?”一个人小心的询问自己的指挥官。 “你丫这时候上去,不是找死嘛,告诉兄弟们,趁着他们没有发现咱们,小心的撤了,今晚行动取消。”领头的指挥官小心的吩咐道。 “诺!”旁边的手下,赶紧悄悄的往后爬下去,挨个的通知自己人,所有接到命令的人,都是一脸惊愕,不过军令如山,既然让撤自然有撤的理由,所以众人悄悄的往后爬,身上已经积攒了厚厚的一层积雪,众人一直慢慢地往后爬行,生怕弄出一点动静来,引起对面士兵的主意。 对面的歌声还在继续,根本没有人在意这近在咫尺,居然还潜藏着如此众多的杀手。 转过街角,退到安全的地方,众人不解的问道: “公子!今日为何突然撤退?” 只见眼前的指挥官,开口问道: “今夜我等前来所为何事啊?” “自然是为了兵器而来啊!”众人回答道。 “这秦国人自从占领蜀国以来,将铜铁一律收归官家所有,今夜原本偷袭,只是这秦军士兵,不知突然为何高唱军歌。再说我等众人手中,并未有趁手的兵器,如果交起手来,未必能够占到上风,再说如果偷袭不成,反倒会打草惊蛇,引起秦国人的主意。到时候再想得手,就是难上加难了。” “公子,所言极是!是我等唐突了!”众人赶紧说道。 “好了!赶紧回去吧!一会儿天就亮了,要是被守城的秦军发现,可就麻烦了。”领头的指挥官说道。 “诺!”众人赶紧朝城中的一所大宅子走去。走着坐着,眼看就要到了这所大宅子,领头的指挥官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看,自顾自得说道: “不好!不可如此!” 旁边的手下见自己的指挥停下,也不约而同的停止了脚步,其中一个过来问道: “怎么了公子?有什么地方不妥?”说着顺着公子看的方向看去,只见因为下雪的缘故,众人的身后留下了一串串的脚印,从兵器库,一直延伸到这里。 “公子!您是担心这个?”说着用手指了指雪中的脚印。 只见年轻的指挥点了点头说道: “如果明日兵器库的守卫发现了,一定会循着足迹找到这里的!到时候我们可就麻烦了。” 这倒是个问题,众人这才发现,自己幸亏没有一口气跑回府中,要是被秦国的‘飞羽卫’察觉的话,自己的性命恐怕就保不住了。 “去!告诉大家!围着宅子跑一圈,而后分散开来,到四门等着天亮之后,再回来!” “诺!”众人分头行事! 这人为何如此小心,只因为秦国占领巴蜀之后,虽然保留了巴蜀的国家的地位,但是包括蜀王在内,统统的成了秦国人的俘虏,被迫生活在秦军的高压统治之下。巴蜀人民的一举一动都被秦国的‘连坐’之法约束! ‘连坐’之法,是商鞅变法之中的一项策略。商鞅认为,只有关系最亲密的人,包括夫妻好友之间没有秘密,不相互包庇,及时向政府检举揭发,才能使得任何恶,任何非常之事没有藏身的余地,才能确保君主的统治安稳, “夫妻交友不能相为弃恶盖非,而不害于亲,民人不能相为隐 “其势难匿者,虽跖不为非焉”(《商君书·禁使篇》)。 商鞅在世的时候,秦孝公支持变法,杀人无数,秦国人最终接收了这种方式,不仅仅局限在民间,秦国的军队之中,一样盛行此法。 作战之时,五个士兵被编为一组,如果其中有一个人,当了逃兵,其他四个人都要受到相应的处罚。将几个人的生死牢牢的掌握在一起。 巴蜀的老百姓如何能够受得了如此的严刑峻法,再说秦国变法是在本国变法,还有相应的支持者。但这巴蜀就截然不同了,原本对秦国的暴力入侵,早就深恶痛绝,而今秦国又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将巴蜀变成了,自己中原争霸的大后方。 巴蜀的粮食,老百姓自己还没有吃到,就要送到前线供应前线的秦国士兵。 巴蜀的青年刚刚长大,就被秦国人强硬的征召到秦国的军队之中,为秦国的中原大战,充当牺牲品,作为‘炮灰’存在。 巴蜀曾经拥有和华夏民族一样璀璨.辉煌的文明。自然不甘心就此臣服下去。斗争一直在秘密的进行之中。 等到天亮之后,街市之上陆陆续续有了行人,这些人才从四面八方断断续续的赶了回来。 领头的年轻人已经撤掉了脸上的面纱,众人也早就将夜行衣脱下,只见眼前之人居然如此的清雅俊秀,面如朗月,双目传神,高高的鼻梁,红红的嘴唇,这嘴唇红的如此诱人,如同闺中的妇人。 身体看似柔弱,好似中原的‘儒生’一般,其实不然,走起路来虎虎生风,甚有气势。来到园中,早有下人准备好了早点食物,年轻人招呼这些人下去休息,留下方才说话的那个人问道: “可有丞相的消息?” “启禀公子!前日探子来报,说是已经离开楚国,我想今日就能到达!”领头的侍卫回答道。 “好!你先下去,一有消息赶紧来报!”年轻的公子吩咐道。 “诺!” 四十七章 君臣相见划机谋 书房之中,陈设古朴大方,案几之上堆满了竹简,墙上挂着一副布帛的壁画,画中是一只杜鹃在枝头哀鸣,孤苦无依甚是凄惨。 年轻的公子坐在案几之前,只见公子身穿大红金蟒狐腋箭袖,外罩石青貂排穗褂。手中拿起桌上的竹简。口中不无感慨的说道: “如此上好的竹简,可惜无法再去记录我巴蜀的辉煌。”正在思索之间,早有门人来报,说是陈庄夫妇已经赶到,正在客厅等候。 公子一听赶紧站起身来说道; “还不赶紧请进来,快去!”说话之间赶紧站起身来,往外跑去。 “公子!您还没有穿鞋子啊!”仆人赶紧说道,古人席地而坐,并不像今天一样还有,椅子板凳这一类的日用家具。 公子赶紧回头怒斥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脑袋都快保不住了,还在乎鞋子干什么?你赶紧给我拿来不就行了。”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客厅赶去,根本没有停下来,理会仆人的时间。 仆人只好跟在后面一溜烟的往客厅跑去。 等到赶到客厅门口的时候,突然发现眼前之人,相较于数月之前,已经判若两人,看着黑瘦的陈庄夫妇,苍老了许多的面容,公子心中不无感慨,心中闪过一丝愧疚,同时多有一些欣慰,‘若是我巴蜀的臣子,都像陈庄夫妇一般的不辞辛劳,鞠躬尽瘁,何愁不能赶走秦人,何愁不能早日复国’。 想到这里快走几步来到陈庄夫妇的面前,陈庄夫妇见到公子进来,赶紧跪倒在地,磕头说道: “卑职陈庄参见蜀王。” 还未等陈庄夫妇说完,公子一手一个,将两人搀扶起来,说道: “来来!坐下说话,这一路辛苦了!我已经命人备下酒菜,今夜为你等夫妇接风洗尘。” “卑职无能,未能将大王安排的事情做好,实在惭愧!”陈庄惭愧的说道。 “丞相何出此言,此次进入东方采购物资, 山高路远,道路坎坷,再加上咱们不习东方风土,丞相能够平安归来,已经实属不易!实属不易!还谈什么惭愧! 丞相此去,有何见闻收获,不妨讲给寡人听听。”公子平静的说道,并未苛责眼前的属下,因为看到这夫妻二人黑瘦的面容,自然知道吃了不少的苦头,再说陈庄老城谋国,为人又是特别的谦虚,就算做的十分成功,他自己也不会夸耀半句,蜀王自然明白他的心思,陈庄此次回来,肯定不是空手而回。 陈庄跪下的时候,已经看到蜀王赤着脚,等到起身的时候,仆人正好将鞋子送来,由于多年服侍蜀王的原因,说起话来也是自由随意的厉害。看到陈庄夫妇之后,略显羡慕的说道: “陈丞相!好福气啊!公子为了急着见你。连鞋子都来不及穿了。”说着跪倒在地将蜀王的鞋子穿好。 陈庄听到这里,刚刚站起的身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中泪眼婆娑的哽咽道: “卑职何德何能,能劳大王如此挂怀!”说话之间,陈庄夫人也跟着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口中依旧哽咽的千恩万谢。 “你们夫妇这是做什么啊?去了一趟中原。礼数多了不少啊!赶紧起来!赶紧起来!”说着又要来扶这夫妇二人。方才的仆人穿好鞋子之后,并未走开,站在一旁伺候着,见蜀王伸手来扶陈庄夫妇,眼疾手快的率先来拉陈庄,口中还不忘夸赞诸位道: “陈丞相,赶紧起来吧!咱们大蜀国君明臣贤,何愁不能早日富国强兵!蜀王惦念你们二人,已有多日,整日派出快马到江边探查,今天既然回来了,还不将你在东方的见闻,说来听听,也好让我们开开眼界。” “是!是!这个自然,这个自然!”陈庄此时早就感动的一塌糊涂,这巴蜀虽然被秦国强行占有,但是并未改变巴蜀的国家地位,这杜宇依旧还是巴蜀的一国之君,一国之君日理万机,还能挂念一人,这一人自然是感恩戴德,激动的难以自持。 蜀王杜宇看了一眼仆人,脸上略有怒气呵斥道 “你还不去看看饭菜准备的如何!待在这里作甚?口无遮拦,滚出去!” “是!”仆人赶紧退下,心知自己方才多说了话。 蜀王杜宇屏退左右,客厅之中,只剩下陈庄夫妇和蜀王杜宇三人,蜀王杜宇开口问道: “事情进展的如何?” 陈庄见左右都已经退下,自己还是放心不下,给自己的夫人使了一个眼色,夫人赶紧起身四下里排查一番,见屋子里确实已经没人,对着蜀王躬身一礼,蜀王杜宇点头示意,而后开门来到院子里,把守在门口。 此刻已经是华灯初上。 “启禀大王,此次微臣奉命东行,联络各国,怎奈何各国均是各怀鬼胎!”陈庄小声的说道。 “此话怎讲?”蜀王杜宇询问道。 “这齐国,燕国身在东北,对此并不感兴趣。韩国,魏国刚刚经历了大战,现在惧怕秦国的兵锋。倒是楚国有足够的势力对抗秦国,只是这楚国的楚怀王好像并不热衷与我们联合。”陈庄小心的汇报。 “那照丞相的意思,这普天之下,就没有愿意和我蜀国一起反抗秦国的国家”蜀王杜宇略显失望的问道。 “这个不然!”陈庄小声说道。 “奥!快说还有谁愿意和我们一起共事!”蜀王杜宇两眼冒光兴奋的说道。 “墨家!”陈庄语气坚定的说道。 “墨家???”蜀王杜宇甚为疑惑的看着陈庄,心中不停的思考着‘这陈庄向来忠厚老实,今日怎么会拿出一个诸子百家的学派来搪塞我。’ “大王不要小看了这‘墨家’,这‘墨家’号称无冕之王,在东方各国很有威望,这些墨者以天下利益为己任,赴汤蹈火死不旋踵,墨子曾经依靠一己之力就能解决两国的争斗,避免一场战争的发生。 当今天下,墨家称之为第一显学,墨翟杨朱之言满天下,天下之言,不归墨家,就归杨朱。这杨朱一派清心寡欲,不热衷于天下大事,与墨家截然相反,但墨家就不同了,墨家拥有自己的武装。 ‘墨侠’行侠于天下,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秦法严苛。历来深受墨家责难,秦国已有多位显贵死在‘墨侠’的剑下。”陈庄如同亲历者一般说着。 “当真如此厉害?”蜀王杜宇甚是疑惑的询问道。这陈庄将此行与墨家巨子孟胜是如何计划的行动,此行之中,齐国临淄河畔的遇到的险情,包括屈凌孟说的盖世神功,楚国阳城君的出手相助,‘飞羽卫’一路之上的截杀,洛阳城里面见天子...... 一幕幕一桩桩的说给蜀王杜宇听,听得蜀王杜宇,不住的点头微笑, “不错!不错!丞相办的此事不错啊!大功一件,值得庆贺啊!此次有墨家相助我们定能旗开得胜,马到成功。”蜀王杜宇高兴的说道。 “微臣此次回来的路上,好刺探到一个重要的消息!”陈庄小心的说道。 “什么消息,丞相说来听听”。蜀王杜宇焦急的问道。 “大王!我听说张仪已经离开了秦国,估计不会回来了!”陈庄说道。 “谁?”蜀王杜宇问道。 “张仪!”陈庄赶紧回答道。 “就是那个拿石牛欺骗寡人的张仪?”蜀王杜宇愤怒的问道。 “不错!正是当年欺骗大王的那个张仪!这张仪一离开秦国,东方各国势必会离开‘连横’阵营,转而回到‘合纵’的怀抱之中,这东方各国,虽然不和咱们联盟,但是也不会让秦国闲着。 卑职路过楚国的时候,听随行的楚国使者说‘秦武王赢荡准备明年大举伐韩,现在已经开始调集粮草,兵马了。”陈庄继续说道。 “怪不得近来几日,这蜀国的兵器库甚是热闹,原来又要打战了,如此最好,趁着秦国人都去打仗,兵力空虚我们一举赶走秦国人,只是这墨家几时行动啊?”蜀王杜宇发出了自己的疑惑。 “卑职此次回来,就是要和大王商量此事,一旦我们准备得当,我会派人通知墨家游侠,墨侠准备妥当,就会行动,到时候秦武王嬴荡一死,秦国朝堂必然一片慌乱。到时候东方的各国必定会浑水摸鱼,干涉秦国朝政,秦国朝堂焦头烂额自顾不暇,怎么还会有时间注意我们。 到时候我们抢夺秦国的武器库,同时派出我们的人,到秦国的军营之中,喊回来我们自己的巴蜀子弟,然后派人封锁进入平原的栈道,这巴蜀不还是大王的天下吗!”陈庄为蜀王杜宇描绘着即将开始的战斗,为蜀王杜宇描绘着锦绣的前途,听得蜀王杜宇如痴如醉。 蜀王杜宇心中,不停的幻想着自己重新回到权利的巅峰,不再是秦国人的‘儿皇帝’有名无实,受尽秦国官吏的压榨,想到这里不由得会心一笑,开心的说道: “好!丞相此次功劳远大,可喜可贺!今夜寡人为你接风洗尘!” 第四十八章 酒后风流祸根埋 君臣二人在厅堂之上,相互交换着对于整件事情的看法,按照陈庄的意思,此次行动的关键在于墨家能否杀死秦武王赢荡。 蜀王杜宇有着截然不同的意见,认为墨家只是此次事件的导火索,关键所在还是蜀国能否集结起来足够的军队,用来对抗秦国。 但是二人都对此次行动都是充满了信心,近来由于蜀王杜宇反复派出密探,已经对秦国安置在蜀国的武器.钱粮多少有了一些掌握,虽说秦国已经全面掌控了巴蜀的局势。 但是并未消除巴蜀的番号,以免引起天下诸国的强烈反对,因此多少保留了蜀王杜宇的荣华富贵,只是已经没有了兵权,财权,人事安排的权利。 蜀王杜宇的祖先经营巴蜀多年,在巴蜀盘根错节,巴蜀地处西南,羌族,南蛮部落冗杂,而且大多常年生活在高山峡谷之间,历来飘忽不定,秦国占领巴蜀之后,原本想一劳永逸的铲除蜀王杜宇的势力。 无奈这些少数部族,纷纷派出勇士,袭击,截杀,秦国的后勤辎重部队,使得秦国损失惨重,派出大军围剿,无奈山高路险,荆棘丛生,这些土著,上山下水,如履平地。秦军虽然彪悍善战,无奈根本看不到这些人的影子,就更不要说与他们交手了,虽然如此,等到秦军扎下营垒,这些土著不是放箭就是放火,搞的这些围剿的士兵,疲于奔命,穷于应付。 秦国无计可施,不得不保留了蜀王杜宇的爵位,同时给予蜀王杜宇一定范围的人事任免权,以此来获得蜀王杜宇的支持,减少那些少数部族的侵扰。 方才离开的仆人,急急火火的往这边走来,准备推门而入,不想这陈夫人,站在门前,一把将他推开,这仆人脚下不稳,一下子跌到在地,只见这仆人也不起身,只是油腔滑调的说道: “哎吆喂!陈夫人你这是闹的哪一出啊?我这细胳膊细腿的那里经得起,您这一推啊!要是我这腰闪着了,行动不便,晚上误了我家夫人的好事!你可要给我担待着!哎吆喂,疼死我了!” “去!去!去!你这没羞没臊的东西,就喜欢在这里胡言乱语,小心我割掉你的舌头,”陈夫人说着从腰间拔出匕首,上前就要割仆人的舌头。 这仆人也不躲闪,只是将自己的舌头在嘴里转着圈儿,舔着自己的嘴唇,口中小声嘟囔着什么,陈夫人一时也没有听清楚,凑到近前这一听,刚才还是雷霆万钧的母老虎,这一刻却变成了温柔可人的小花猫,凑到仆人的耳边说道: “吆!这个你都知道啊?想不想也尝尝老娘的手艺?”说话之间,一双芊芊玉手不停的抚摸着仆人的胸膛,这仆人虽是仆人身份,但是却是身在蜀王杜宇的身边,要是秦军没有进入巴蜀,经过几年历练,没准也是一方父母官,了不得的封疆大吏。 “那是最好!那是最好!不知夫人何时有空?在下随时奉陪,随时奉陪!”一脸猥琐的笑着,说话已经断断续续,说着用手来摸陈夫人的手,陈夫人一把将他推开,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指了指里面屋里,仆人会意赶紧收起放浪,一脸严肃的对着里面说道: “公子!饭菜已经准备妥当,何时开宴?” 里面的二人根本没有在意外面方才所发生的一切,依旧在紧锣密鼓的筹备着,诸多与反抗驱逐秦国人相关的事宜。这仆人一声呼喊,二人这才发现时候不早了,远处传来打更人的报告声 ‘戌时一更,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秋天本来天黑的就早,这时候多半接近晚上七点到九点,蜀王杜宇看了一眼外面,漆黑一片!不无感慨的说道: “想当初,这里夜夜笙歌,时时钟鼓,歌舞气象美轮美奂,自打秦国人来到这里,唉...” 一声长叹,说不完的悲欢,昔日的王者,今日的阶下之囚,几千里的锦绣山河,数百万的黎民百姓,物是人非。再多的话也枉然。 “大王,不必如此,这钟鼓器乐,秦人并没有刻意的阻止,只是大王自己不愿意享用罢了,这名伶艺人不还在宫里吗?为什么不招来,解解内心的郁闷。”陈庄谄媚道。 “也对!今日丞相归来,寡人为丞相接风洗尘,怎么可以没有音乐相伴,来人,下去准备鼓乐,我为丞相接风洗尘。”蜀王杜宇在里面高声吩咐道。 “诺!”外面的仆人答应道。可是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用手不老实的触摸了一下陈夫人的身体。 陈夫人面有怒气的说道: “还不快去准备,留在这里等死啊!” 仆人一脸坏笑的跑出去准备。 这陈夫人今年三十开头的年龄,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生的本就貌美如花,再加上保养得当,自然是残留一段风韵,说不出的成熟妩媚,又兼生性轻薄,最喜爱沾花惹草。 这陈夫人尤其善能饮酒,这各国的名酒,管它清冽的燕酒,醇厚的赵酒,还是香甜的楚酒,来着不拒,酒量极大千杯不倒,纵然是魁梧善饮的壮汉,也非对手,故而巴蜀之人,多称其为‘酒娘子’。 这陈庄不知道,是天生没有这方面的需求,还是另有其他癖好,只是每日从早到晚游走在蜀王杜宇的周围,为复兴巴蜀尽心竭力,所以巴蜀朝中多有达官贵人与这陈夫人,眉来眼去,背地里多有见不得人的勾当,方才仆人说的就是陈夫人一个相好之人的名字。 不消多时,人来人往准备起来,片刻准备妥当只见园中,灯火通明,四处放着焚燃麝香的香炉。 园中香烟相缭绕, 花影错落舞缤纷。 处处灯火相映衬, 时时细乐声暂喧。 说不尽繁华景象, 诉不完富贵风流。 蜀王杜宇跪在案几之内,案几之上,一碗水煮牛肉,一碟麻辣泡菜,一碟酸菜鱼,一只麻辣味的烧鸡,几只猪蹄,还有一小筐油馕饼子。 陈庄的面前今日摆放的食材,除了没有水煮牛肉,添了一道素菜之外,其他全是一般无二。 陈夫人的案几之前如同陈庄。古人习惯分餐而食,不像今日我们一样好几人围坐一起,同桌就餐。 那时候一来没有椅子,桌子,二来古人也不习惯聚在一起吃饭,所以贵族之间盛行分餐而食。 每人案几之上都有一个酒爵,酒在一边的炉子上文火温热,酒水在里面不停的翻滚着,飘出阵阵酒香,这巴蜀宫廷之中陈酿,酿造工艺之复杂,制作工艺之苛刻,不亚于楚国宫廷所酿造的美酒。 再加上存储时间久远,更是有一股古朴的雅致深藏期间。旁人无事,只是这诱人的香气,早就勾起了陈夫人的馋虫,悄悄的吧嗒着嘴。 回想起这么长时间里,随着陈庄奔走各国,整日里提心吊胆,再加上一路之上‘飞羽卫’的暗杀,截杀,吃不好,睡不足。原以为到了周天子的都城,可以享受一番好酒,怎奈何这天子拮据,连菜都没有像样的几件,更不要说酒了。 今夜回到巴蜀宫廷,四处香烟缭绕,风中阵阵酒香,早就将往日里的疲劳一扫而光,这春心也是止不住的荡漾。 “爱卿此次远道归来,辛苦了!来!寡人敬你和夫人一杯。”蜀王杜宇深怕仆人之中,有被秦国收买的内奸,所以大庭广众之时,绝口不提此行的目的,意图。 这陈庄也是老于世故,混迹官场多年,这察言观色的能力,自然不在众人之下,方才蜀王杜宇呵斥仆人,再加上二人藏于客厅之中密谈。关乎身家性命,自然谨慎小心。 “大王谬赞了!微臣为何担待的起啊!”说着手举酒爵,站起身来,躬身一礼。陈夫人也陪着站起身来道一万福。 “爱卿不可如此,不可如此,今日你我君臣把酒言欢,不可拘泥于如此繁文缛节。赶紧坐下,赶紧坐下,我们饮酒。”蜀王杜宇说着招呼陈庄夫妇坐下。 这陈庄也不推辞,这些日子提心吊胆,总算回到了巴蜀,而且还联络上了天下第一的门派墨家,深得蜀王的赞许,密室之中,蜀王杜宇对他已经是赞不绝口,夸赞其是治世之能臣,这陈庄的心里,说不出的美啊! 方才蜀王杜宇又说是把酒言欢,不必拘礼,更使得其心中美不胜收。 不知不觉这酒也就喝的没了分寸,不多时已经有了醉意,两眼朦胧模糊,看不清眼前的景物。 ‘子时三更,平安无事’远处传来打更人的声音,这酒不知不觉已经喝了两三个时辰,蜀王杜宇也是高兴,想到不久的将来,有能够回到权利的巅峰,心中说不出的惬意,再加上这美酒香风,自己的内心突然之间有了一股难以抑制的燥热。 陈庄此时已经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倒是这陈夫人依旧在那里自斟自酌好不快活,只是这眼神之中,多少已经有了无限的渴望,也觉得自己的身上有种说不出的燥热,双眼迷离的看着蜀王杜宇。 这勾魂摄魄的眼神,再加上杜宇此时,内心如同揣着一只兔子,蹦来蹦去,看到这样的眼神,只觉得自己喉咙里像是冒烟一样的饥渴,两人相互对望,这‘酒娘子’媚态妖娆。 蜀王杜宇早就听人说起过这‘酒娘子’的风情万种,只是可恶没有机会见识,再说君臣有别,怎可乱了礼数。今天就不一样了,这酒的后劲已经上来,完全顾不得了! 第四十九章 五丁开山国家亡 巴蜀之地四周多是崇山峻岭,高峡幽谷,人烟稀少,与世隔绝,倒是这平原地带物产丰饶,富甲天下。 自从盘古开天辟地以来,这巴蜀文明亦如中原文明一般,传承不息,巴蜀与中原经长江,汉江流域多有往来,周平王东迁之后,原来西周的土地被犬戎占据,巴蜀人与中原人的来往被迫中断。 虽然如此,这巴蜀的近邻秦国,因为高大的秦岭山脉阻隔,与巴蜀虽然近在咫尺,但却是天壤之别,少有往来。 秦惠文王时期,司马错与张仪,关于秦国未来国家发展的方向开始了激烈的辩论。 张仪主张东进韩国,挟持周天子,以达到‘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有利态势, 司马错主张西进巴蜀,拿下巴蜀,既不会引起中原各国的反对,还能开拓土地,增加粮食产量,同时能为秦国建立起稳固的粮食,兵源补给基地。 秦惠文王最终同意了司马错的主张,只是这巴蜀虽然近在咫尺,但是道路狭窄,根本无法通行大军,该如何是好。 张仪诡计多端,为秦惠文王献计,在巴蜀与秦国的交界地带用巨石雕刻了五头石牛,每天夜里在石牛的屁股后面放上一堆金子,第二天谎称是石牛拉出来的金子,周而复始,不用几天就会派出一辆大车,将金子拉走,拉走的时候,故意不在车上遮盖,金灿灿的金子发出耀眼的光芒,这边蜀国的边防士兵,看在眼里,馋在心里。 赶紧将这个消息报告给蜀王杜宇,蜀王杜宇听说之后,随即 派人到秦国理论,说这石牛是在巴蜀发现的,理应归巴蜀所有,秦惠王见杜宇中计,做了个顺水人情,将石牛送给杜宇,只是这石牛巨大,你自己想办法拉回去吧。 放到蜀国这倒也不是什么难事,蜀国有五位力士,这五丁力士皆是力能扛鼎,有万夫不当之勇。蜀王杜宇派遣他们开凿经由蜀国到秦国的道路,这五位壮士费劲千辛万苦,终于打通了这条迎接金牛的道路。 等道路打通之后,拉回来的金牛并不会产金子,蜀王杜宇发现自己被骗,大骂秦王无信,随即又派这五人将石牛送了回来。 秦王听到道路被打通,正在惬意,没想到石牛又被送了回来。这五位力士如同战神一般,唬得秦王不轻,这蜀国多处都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峻之地,有这五位力士在,秦国是不可能占领蜀国的。 张仪派出的密探来报,说是这蜀王杜宇,样样都好,就是为人比较贪恋美色。‘不怕你不上钩,就怕你没爱好,既然有爱好,那就投其所好’。 张仪再次为秦惠文王献出美人计,这美人计历来是屡试不爽。秦惠文王听到这后大加赞赏,随即在秦国遴选绝色美人五人,同时派出使者来对蜀王杜宇说: “这石牛的事情我也是误信了手下人的报告,没有经过证实就送给了您,这是我的过错。 寡人感觉内心愧疚的厉害,所以在秦国为大王挑选了五位绝色的佳丽,希望以此能化解大王的愤怒。” 使者言辞卑微,再加上这五位绝色的佳丽,蜀王杜宇听得内心十分的受用。自然不记得被骗,也就不去深究整件事情背后的阴谋,再次派遣五丁力士到秦国迎接美人。 等到路过梓潼的时候,正好遇见一条大蛇在祸害当地的百姓,这五丁力士决定为民除害,冲上前去想要抓住这条大蛇,无奈这条大蛇逃入山洞,这五人从后面拉着蛇的尾巴,想要将它拖出来打死, 一时之间地动山摇,一边是为民请命的五丁力士,一边是修行千年的巨蟒蛇妖,这一番较量自然是惊天地,泣鬼神。这山也是摇摇欲坠,何人能够想到,原本还是晴天百日的天气,转瞬之间就是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阴风怒号,发出鬼哭狼嚎的怪叫。 这大蛇逃跑不成,转身不成,只能在这山洞之中,不停的摇动身体。这五丁力士决心为民除害,杀了巨蟒,合力在外面想要拉出巨蟒。 地动山摇,电闪雷鸣,阴风怒号,只听的一声巨响,伴着轰隆隆的雷声,整座大山崩塌了。这五丁力士,五位美女连同大蛇一起消失在乱石之中。 原本的一座大山,化为五岭。 这五丁力士死了,进蜀的道路也通畅了,秦国大军蜂拥而至,这蜀王杜宇才发现自己上当了,但是为时已晚,做了秦人的‘儿皇帝’。 酒喝到这份上,这蜀王杜宇满眼之中,只剩下‘酒娘子’一人了,看着陈庄鼾声如雷,这二人也就忘了君臣之间的体面,眉来眼去,互相挑逗。 这些日子整日如同逃难一般,这‘酒娘子’未曾得到雨露的滋润,早就饥渴难耐,再加上这香烟缭绕,美酒相伴,哪里还记得眼前之人是谁,巴不得早一些颠龙倒凤,身心愉悦。 这蜀王杜宇也是死性不改,只因为好色误国,不思悔改,今日又动起了邪念,这邪念一旦起来,再想克制就是难上加难了。二人眉目传情,蜀王杜宇站起身来用手招呼‘酒娘子’二人进的房去。 一见面早就神魂失去把持,来不及**准备,二人便宽衣解带动作起来,谁知道这‘酒娘子’天生奇异,一旦碰着男人的身子,遍体筋骨瘫软,使得男子如同坠入云山雾海,舒爽异常,再加上****浪语,堪比娼妓。 蜀王杜宇恨不得化身为一寸肌肤,融入‘酒娘子’的身体之中。这‘酒娘子’故作娇媚,在下面说道: “大王后宫佳丽三千,怎么还稀罕我这有妇之夫的下贱身体,您还是快让我离开这里吧。” 蜀王杜宇一面开动马力拼命大动起来,一面气喘吁吁的说道: “你就是寡人的后宫佳丽!那里还顾得了其他的女人啊!”这‘酒娘子’越发的放纵起来,蜀王杜宇也是丑态百出。 一番**之后,少不了的海誓山盟,少不了的卿卿我我,难分难舍。自此之后,这蜀王杜宇与这‘酒娘子’也就多了一层暧昧,关系自然也是非比寻常。 第五十章 东西之争暂告缓 寒冷的天气来的格外的早,下过几场冬雪之后,转眼春节临近,各家各户,忙碌了一年,没休息几天,又都开始忙碌起来,准备过年所需的食材,物品。 各诸侯国互相之间的争斗,相继告一段落,进入窝冬的时节,一队马车从西周的都城开出来,一路向北直奔魏国而去,高高的秦国黑色旗帜迎风招展,威武的士兵端坐在高头大马之上,一辆华丽的马车紧紧的跟随在骑兵左右。 自从离开魏国,张仪已经多年没有回到自己的家乡过年了,今年已经离开了秦国,远离了权利斗争的庙堂,总算可以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回到自己的故土,和自己的父母妻儿,共度新年。 西周天子不听劝阻,执意要对东周动武。依靠武力解决问题,张仪和西周君其实都不知道,东周早就挖好了陷阱只等着西周君自投罗网,这韩国的军队自从来到西周之后,非但没有像样的征伐东周,还时不时的勒索西周的钱粮,古玩珍宝。 张仪何等精明之人,一看这阵势自然明白,这是东周从中布下的诡计,东周肯定是和韩国达成了某种程度上的默契,要不然这韩国士兵开到东周城下,只是摇旗呐喊,鼓声震天,就是不发起实质性的进攻。东周的城头也只是象征性的多派出了几个士兵在上面对天射箭,这羽箭根本就落不到韩国的军阵之中。 可是每天韩国阵亡的士兵却是不计其数,韩国的将军不停的来问西周君所要阵亡抚恤,这西周君虽是老迈昏聩,但这钱花的就像淌海水一样,这心疼的就像撒了盐一般。 张仪赶紧将自己在前线的所见所闻悄悄的禀报给西周君,同时将自己的判断和盘托出,这西周君一下子明白了过来,被东周算计了,无奈的看着张仪说道: “张仪这可如何是好?寡人非但不能消灭东周,反被韩国勒索,我这西周的府库,不消多日就要被掏空了。你快给寡人想想办法。” 张仪思考着对策,分析着眼前的局势,希望能够为西周谋划出一条合适的脱身之计,沉思片刻张仪说道: “启禀天子,当今之计,不如与东周修好,这韩国原本是咱们请来对付东周的,这东周与西周之间冰释前嫌,韩国还有什么理由留在这里,我看不如派出使者,修好东周吧!” “只是寡人所费钱粮又当如何?”老迈的西周君还在挂念他的钱财。 “启禀天子,这金银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若是这韩国与东周相持数年,就今日的开支来看,我西周能否应付?等到我们府库空空,韩国若是趁机占领我西周,我西周才有亡国之危啊! 天子切不可因一时微末小利,而误了国家大事啊!”张仪开口说道。 老迈的周君陷入沉思之中,心想‘是啊!这国家要是没了,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啊!再说整件事情都是因为自己的贪心而起,哎!权当花钱买来的教训吧’,想到这里,这年迈的周君无可奈何的对张仪说道: “哎!算了吧!烦劳张子再为我奔走一番吧!” 张仪来到东周对东周年轻的天子,晓以利害,张仪对东周君说: “东周与西周本是一脉相承,两国更是唇齿相依,若是东周执意与韩国联合谋害西周,无异于与虎谋皮,等到韩国的胃口越来越大,不光西周受害,我看东周也是难逃其难! 而今我西周君深明大义,决议与东周冰释前嫌,两国化干戈为玉帛,从此修好,永不侵犯! 不知东周天子意下如何?” 东周天子一看此时的局面,西周已经扛不住了,自己与西周作为邻居,彼此的伤害还是小一些,如果换做韩国,估计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东周君见西周主动议和,也就做个顺水人情给张仪,遂说道: “这西周联合韩国侵占我东周,我东周军民奋起反抗,劳民伤财,不在小数,只是这明年是否能够顺利的种上水稻,不知道这西周君可有安排?” 张仪一听,这小子还真会找时候伸手,偏偏此刻提出要求,幸亏来之前,西周君已经赋予了张仪便宜行事的权利。此时此刻,西周最大的敌人是自己的盟友韩国,而不是东周,西周为求自保不得不联合东周赶走韩国,否则这韩国一日不撤兵,西周府库里的钱财,一日不得安生。 张仪听到东周君如此描述,情知此事靠谱,已有了**成的胜算,谈判不怕对方提要求,就怕对方没要求,对面的人呆若木鸡,根本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如何谈判?完全靠猜测,非但自己不能准确的了解对方的真实意图,反而会使得自己的底牌完全暴露在对手的面前。 张仪心中不禁感慨‘这东周天子如此年轻,就有如此的韬略,深知自己也不想使得事件扩大化,提出的要求并不过分,恰到好处。’所以面带微笑的说道: “临行之前,西周君已经特意交代微臣,此次东西周的冲突,完全是个误会,这洛水东流本就为哺育天下苍生,我西周怎能独占,只是我国人用水量大,使得洛水流到东都的时候,水量变小。才使得东周误以为是我们截断了水源,才有了开始的冲突。 我西周天子仁德,念及与东周本是一脉相承,特意嘱托微臣此次前来告知东周国人,等来年的时候,先让东周种完水稻,我西周再行种植。不知天子意下如何?” 东周天子一听,心里这个别扭啊!心想‘感情这冲突,还是没影的事,既然你西周如此大度,为何还要联络韩国攻打我,真是无耻,’不过转念一想,算了,张仪说的也没错,虽然天下人对张仪多有误解,但是东周天子还是明白的,这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张仪只不过是时代的产物罢了,这个时代需要这样的人,才有了张仪的舞台,张仪没有错,他只不过是跪倒在权贵势力脚下的奴隶。 田地里的奴隶可以解放出来,这跪倒在权利面前的奴隶,如何解脱?张仪可悲之人,可怜这人,满腹经纶,治世能臣,不想误入朝堂,做了权贵的奴隶,可悲啊! 见好就收没必要责难张仪,想到这里,东周天子说道: “张仪,天下之人都说你,一口之辩胜过百万雄师,今日寡人得见果然是非比寻常! 厉害!厉害!好!寡人同意与你缔结和平,化干戈为玉帛,两国修好!” 张仪一听,赶紧说道: “天子谬赞,我张仪何德何能,能够享受天子如此至高的赞誉,天子才是当世的明君。 我张仪只不过是在前面追铺猎物的鹰犬罢了,天子才是运筹帷幄的核心,就连我这鹰犬也不是天子手下的对手啊!”张仪说完抬头看着周天子,希望能够再次见到把酒言欢的少年知己。 只是这张仪不知道,到目前为止,东周的天子也只是收到了一封由使者带回来的书信,至于书中的内容,旁人自然无所知晓。这张仪还以为他们回到了东周,所以才有了方才的一番问话。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一语虽不重,却如同一枚石子,投入了原本风平浪静的湖泊,激起的涟漪,一波接着一波,东周君原本平静的心里,久久难以平复。 世间的事,往往无奈,就算是你贵为天子,也并非能够事事如意。更不要说芸芸众生之中的你我,爱情有些时候,可遇而不可求,后世有人曾说过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道院迎仙客, 书堂隐相儒。 庭栽栖凤竹, 池养化龙鱼。 结交须胜己, 似我不如无。 但看三五日, 相见不如初。 人情似水分高下, 世事如云任卷舒。 会说说都是, 不会说无理。 磨刀恨不利, 刀利伤人指。’ 张仪见东周君没有反应,自然心底也是明白,看样子是有难言之隐,所以也就不再多问,赶紧找个别的话题搪塞过去,随之说道: “天子在上,微臣身兼两国修好重担,不敢多做停留,既然天子已经决定停战修好,我自当马上回报西周君,两国也好择良辰吉日,敬天祭祖再行和好之礼。” 东周天子才从沉思之中挣脱出来,自己赶紧答话,免得失了礼数,遂开口说道: “既然如此,我等也不强留使者,等敬天祭祖之后,再行大礼,你且回去,禀报你家主人,命令这联军部队,撤离我东周都城,还我东周国人之太平。” “诺!”张仪躬身一礼,而后离开东周的朝堂,回到西周,将这东周的要求一一提出,西周君无不答应,两国和好自然不在话下,这韩国也就识趣的捞了一把,赶紧走人了事。 张仪等到一切风平浪静,才驱车离开,西周君携带全体官吏送出北门十里之地,方才依依不舍,感念张仪的功劳。 话分两头屈凌.孟说等人早就悄悄的潜入咸阳,安顿在古风酒楼。 第五十一章 细语妙解脱身策 话说自那日离别西周,屈凌等人并没有返回东周,这屈凌也只是写了一封书信,交给东周的随从带回去,自己和孟说还有阳城君的手下,直奔秦都咸阳而来。 这一路之上并未遇到‘飞羽卫’的阻拦,屈凌心中不无得意的对孟说说道: “孟执事,当初我决定留在东周待上几天,您还不愿意,今天您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了吧?” “嗨!我那不是急着赶路,怕误了行程,耽误了计划吗!”孟说憨憨的说道。 “哼!没脑子,要是都像你这样,我看不等到咸阳,估计就被‘飞羽卫’干掉了,我这叫‘金蝉脱壳’你懂吗?”屈凌得意的说着。 孟说自然知道屈凌的把戏,只是不愿意拆穿,同时也想让屈凌借机在大家面前树立威信。只是这屈凌出言不逊,想想也该让这小姑娘高兴一番的同时,能够有所收获。 “啥?金蝉?知了啊!小姐啥时候变成知了了?我看看有没有翅膀啊?会不会飞啊?飞一个给咱们看看!”孟说一边调侃,一边止不住的哈哈大笑。 看热闹,瞎起哄足以称之为‘国粹’,阳城君的手下众人,也是抿着嘴偷偷的乐呵,更有几个笑点低的,居然开怀大笑起来。 屈凌看着眼前的众人,心里那个气啊!自己好不容易的炫耀一下才能,你们非但不配合称赞,反倒嘲笑起我来了,真是讨厌,看着他们一个个的笑的前仰后合,屈凌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这些武夫,就知道打打杀杀,不知道动脑子,我这‘金蝉脱壳’是计策,懂不懂啊?”屈凌生气的说道。 领头的武士说道: “小姐,我们不是很明白,还希望小姐能给我们解答一二。”这些武士前面已经提到过,是楚国精心挑选安插在各国的眼线,不仅武功高强,个个虽说不是饱读诗书,但也是识文断字,对这‘金蝉脱壳’自然是早就明白,只是给屈凌一个台阶下,哄小姑娘开心,免得真的生起气来,不好打发。 “嗯!总算是有个明白人了,你们这群武士,就知道跟着孟说,扛鼎拔山,完全不懂的用脑子。”屈凌还不忘讽刺挖苦一下,刚才随着孟说一起起哄,嘲笑自己的人。 大伙心里也明白,这女孩子多半是靠哄的,她说的这个道 理就算你已经了如指掌,达到了倒背如流的程度,但是当女孩子跟你说起的时候,你也要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好让女孩子给你解释一番,然后你再恍然大悟的样子,感谢她的倾囊相授,这女孩子内心自然欢喜的不得了,看我给你传授了知识,是我改变了你,这女孩子从此之后,才愿意继续跟你说话,才有可能博得美人的芳心。 如果从一开始你就说,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你不要说了,无异于将一盆冷水泼在了炭火之上,定力好的姑娘,可能不会爆发。换做暴脾气的姑娘,估计一场大战在所难免,因为她的内心深处,觉得你已经不重视她了,已经不在乎她了,已经不在乎她的感受了。 对于她说的话,已经感到厌烦了,好无趣的感觉。 如果处在彼此互相认识的初期,女孩子自然会认为,你是一个无趣的人,不懂女孩子的心,和你继续交往下去的概率不大。 如果处在彼此熟悉想要进一步加深关系的时期,女孩子会认为,你已经不喜欢她了,开始厌倦了,估计她会重新定义彼此的关系。 倾听,是一门学问。是人与人交往的过程之中,最佳的交往途径,却又是最容易被人忽视的一部分,作为一个忠实的听众,去聆听姑娘们的心声。 有时候,她所说的话,只是想引起你的关注,证明你还在乎她的感受。其实她并不需要你的建议,需要的只是你的倾听,你的存在。 见到有人喜欢倾听自己计策,屈凌一下子转怒为喜,高兴的说道: “存其形,完其势;友不疑,敌不动。巽而止蛊。 这《易经.蛊卦》上卦艮为山,下卦巽为风;合起来的现象是山的下面有风在吹。秋风一吹,山上的草木就蛊败摇落;春风一吹,山上草木又振作,萌发生机。 上卦为艮为山为刚,为阳卦;巽为风为柔,为阴势。故“蛊”的卦象是“刚上柔下”,意即高山沉静,风行于山下,事可顺当。又,艮在上卦,为静;巽为下卦,为谦逊,故说“谦虚沉静”,“弘大通泰”是天下大治之象 这‘飞羽卫’肯定在我们的前面布设下了层层陷阱,处处机关,如果我们贸然西进,非但到不了咸阳,估计他们以逸待劳,我们长途疲惫,极有可能性命不保。 我们留在东周,而后北上韩国,‘飞羽卫’自然会在韩国安排眼线,但是绝对不会有重兵设下的陷阱,等我们从韩国赶往西周,这些人自然会认为,我们还会回到东周,必然会在东周设伏等待我们,这一来一回,一进一退,我们偏偏不回东周,使得他们捉摸不定。 等到他们再次布置好陷阱的时候,我们早就赶到咸阳了。看似耽误了时间,实际上节省了不知多少时间。”屈凌见大家都在认真的听自己讲解,有几个还不停的点头称赞,这屈凌的心中说不出的美滋滋,拿眼睛瞟了一眼孟说,孟说也在聚精会神的听她讲解,内心更是狂喜,心想‘小样!刚才还在嘲笑,挪揄我,现在开始佩服我了吧!哼!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对我发号施令。’ “孟执事!您看小女子方才所说,可有几分道理?那里要是说的不对,还望孟执事多多指教才是。”洋腔怪调的说着。 孟说一看屈凌这架势,也知道没必要和这小妹妹继续斗嘴下去,赶紧就坡下驴,开口奉承到: “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大小姐才思敏捷,我等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啊!”说话之间躬身行礼,这丫头一看,这才真正的高兴起来,高兴的说道: “算了!孟执事不必如此,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你孔武有力万人敌,自然不需要动脑子,就能活下去。 想我屈凌弱女子一个,如果不动脑子的话,恐怕就很难活下去喽。” “小姐真可如此说话,我自当肝脑涂地保护小姐,不让小姐受到一丝一毫的损伤。”孟说开口说道。 “这还差不多!走,咱们赶紧进城吧!免得一会儿关了城门,就只能再次露宿荒野了!” 众人见屈凌高兴了,自然也跟着扬鞭打马,直奔咸阳城而来。 落日的夕阳,悬挂在西天之上,几个人,几匹马,迎着夕阳的余辉,马匹和人都被撒上了一层金光闪闪的色彩。屈凌望着落日里的夕阳,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思念。 思念自己的母亲,思念自己的姐姐,思念远在东周的少年天子,自己也觉得好生奇怪,自打那夜在驿站之中的菊花丛里冥思苦想,到现在依旧是久久不能释怀。 夕阳无限好, 只是近黄昏。 难不成自己的思念,也如同这落日里的夕阳,虽然美好,纵然还是短暂,还是不能长久,终究会被漫长的黑夜无情的吞噬。 飞奔的烈马,迎面的风,吹起自己的秀发,自己的大脑却如同与现实的世界,隔离开来,眼前的一切自己视而不见,任凭骏马驰骋。 “小姐!你怎么了?好好抓住缰绳啊!”孟说在一边不停的喊着,其实这外表粗狂的汉子,内心格外的细腻,他早就觉察到了屈凌的变化。 身在墨家总坛的时候,二人就是朝夕相处,自己更是将屈凌视为自己的亲妹妹,这份感情的存在,使得孟说格外的关注自己小妹妹的心理感受,心中自己嘀咕道‘这女大不中留啊,留来留去留成愁,自己妹子长得自然是无可挑剔,只是放眼天下,又有几人配得起我家妹子啊。 这东周君虽然贵为天子,可是这世人皆知,徒有虚名罢了,也只不过是靠着祖上积累的富贵苟延残喘,这秦国虎视眈眈,搞不好不久的将来,就会变成秦国的一个郡县,到时候,我家妹子该怎么办啊? 虽说不会被掳去变成奴仆,但也不可能再有好日子过啊!这是万万不行的,等到回去一定要告诉夫人,阻止他们继续交往。 诸子百家之中,也未曾见得出类拔萃的俊杰,杨朱一门的得意高徒就是心都子了,洛阳城中,已经见识过了,看样子,我家妹子也不一定喜欢他那一套‘贵己,重生’的理念。与墨家截然相反的学说,估计两人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再说这诸侯各国争相拉拢墨家,找门亲事的话,估计那些诸侯王都会将墨家的门槛踏烂,只是这多年以来,并未发现德才兼备的少年君主,大多都是膏粱子弟,不识五谷,更不要说领兵杀敌,治理国家,出将入相与其相距甚远,只是听说楚国现在有几位少年公子,文治武功十分了得,只是无缘相见,不知相貌如何?” 陷入梦境的屈凌,被孟说这么一嗓子,瞬间从梦境之中解脱出来,十分不高兴的嚷嚷道: “喊什么喊啊!吵死人了!赶紧赶路要紧!” 孟说一看屈凌没事,也就放心了继续打马西进,不消多时咸阳城已经近在咫尺。 “大伙加把力,咱们赛一赛谁的马先到咸阳!”屈凌在马上高声的呐喊。 “小姐这先到咸阳有何奖励?”随行的武士问道。 “秦酒一坛!手抓羊肉管够!”屈凌高声的说道。 “好!小姐可要一言为定啊!”众人随即附和道。 “小姐几时骗过大家!我们还是赶紧赶路吧!”孟说在一边高声呼喊道,随之高高的扬起马鞭,拍打在马屁股上,这马受到打击,夺命狂奔,众人见状,也是拼命的拍打马匹,不甘心落后半步。 片刻来到城门之下,见城门里的市坊之间,围了许多人,都在那里叽叽喳喳,好不热闹,屈凌少年心性,问道: “那是干什么的?” “不知道啊?”随行的人,站在马背之上往里面看去, “走过去看看。”屈凌把转马缰绳,往人群里走来。” 孟说担心人多,惹出麻烦,赶紧说道: “小姐不要过去!赶路要紧”。 “哎呀!这不都到了嘛,来来,你也一块过来看看。”说着回过头来喊孟说,孟说无可奈何的往这边走来。 第五十二章 寸金扰乱生意心(一) 众人是里三层,外三层,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屈凌将马缰绳递给随行的武士,自己不住的往里面挤,想要一探究竟。孟说人高马大,已将里面的发生的事情一览无余,里面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肉摊并没有什么稀奇古怪。 “小姐,不要进去看了,只是一个卖肉的商家,我们还是赶路吧!”孟说高声说道。 “吆!还卖肉的商家。看样子这位客官是第一次来咸阳吧!怪不得见识如此短浅!告诉你,这是我们咸阳城里鼎鼎大名朱一刀,你都不认识!”旁边围观的路人甲讽刺挖苦道。 “朱一刀?”孟说不解的问道,这屈凌也是好奇,一个杀猪卖肉的怎么会聚拢这么多的人,更是激起了无比的好奇之心,赶紧继续往里面挤,希望能够挤一挤,挤到里面看个究竟。 “嗨!连朱一刀都不知道,看来客官真是没来过咸阳啊!不过今天有幸遇到了,我就给你说道说道,免得以后让人耻笑。”路人乙在一旁起哄道。 孟说本来火爆脾气,只是在这咸阳城里,不便动手,强压怒火,姑且听他们说说一二。 只见这路人乙开口说道: “这朱一刀,原来不叫朱一刀,本就是这咸阳市坊里祖辈的杀猪卖肉的屠夫,只是这朱一刀,很是了得,旁人杀猪卖肉,都有一杆秤,好称一称斤两,这朱一刀从来不用秤称量,一刀下去,分毫不差!你要是不信拿回家一称量,铁定是没有半点差错。 这一刀猪肉,慢慢地出了名,这朱一刀的诨号也就叫了起来,时间久了,反倒没人知道他的本来名姓了。” “有这么厉害!”孟说开口问道,这一次两次的纯属巧合,难道还真有人会次次如此! “嗨!你又不信了吧?等会你一看就知道了。这是市坊今天最后一次卖肉,错过了,就得等到明天了!”路人甲插了句话,而后不自觉的看了看西边的太阳,离着日落估计也不会太久了。 说话的功夫,屈凌已经挤进了人群,看到眼前一张卖肉的案子,看样子用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只见这一整块的巨木之上,遍布刀印,长期浸泡在猪肉,猪血之中,这木案也变得油光可鉴,一个黝黑的汉子,躺在旁边的藤椅之上,悠闲的闭目养神,任凭藤椅来回的摇动。 路人甲,路人乙还有孟说这会儿功夫也都挤了进来,这路人甲问道: “哎!朱一刀,今天这肉还卖不卖啊?大伙都等了好久了!” 只见朱一刀不慌不忙的站起来,顺手抄起旁边的小茶壶,一仰头,将小茶壶里的茶水倒入嘴中,喉咙咕咚一下,咽了下去。而后慢条斯理的说道: “我说,你急什么急?又不是和你家婆娘上炕,用得着这么急啊?带毛猪给你吃,你吃的下去吗?” 哈哈哈,一时逗得大伙哈哈大笑,这路人甲也觉得好是羞臊,不甘示弱的说道: “你这该死的朱一刀,这婆娘上炕的事,都是家里的活计,你还能搬到大街上咋地?你还打算在这大街上,就耕田种地。”路人甲好是尖酸刻薄,此言一出,倒是弄的朱一刀脸上红一块,紫一块的。 “行了!行了!这闹市之中,多少还是要注意一些的,这关东之人,历来看不起咱们这些秦人,多半不就是因为咱们谈吐不雅,才会受到责难,我看大家还是不要计较了。等一会儿割完肉,大家各回各家,各自安排自己活计。”路人乙出面调解到,这闹市之中,最忌讳发生口角。 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一言我一语,难免会有失言的时候,这失言是小,要是再有旁人煽风点火,这小小的失言,估计就会被上升到面子问题,在中国不管什么问题,一旦跟面子扯上关系,估计就难办了。 没准两人动起手来,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说话之间两个跑堂的活计从里面,抬出一口肥猪,这肥猪已经被滚烫的热水清理过,俗话说‘死猪不怕开水烫’ 通常用于自嘲或调侃,说明自己无所顾忌,怎么办都行。 这八戒也算是功德无量,临死还给大家留下一份桥段,供大家消遣娱乐。只是这猪不经过开水去毛,根本无法下咽。 朱一刀看着猪被抬上案子,伸手从棚子上扯下自己油乎乎的围裙穿上,顺手将杀猪刀在自己的围裙上来回的蹭了蹭,好家伙这围裙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陈年旧物,天天都要如此的来回磨蹭,原本是什么材料,现在已经看不清楚了,只是在这落日的余辉之中,闪闪发亮,油光四溅,如同黑色的生铁一般。蹭完之后将刀放在案子上。 三人一起动手,将肥猪挂在吊钩之上,这朱一刀,将手放到嘴边往手里吐了口唾沫,两手握在一起,来回的揉搓了几下,肩膀来回的活动起来,这常年杀猪的工作,使得这黝黑的汉子格外的健壮,如同一只犍牛一般。纵然现在已经是冬天了,大伙都裹在厚厚的棉衣之中,这朱一刀依旧是上身****,仅仅围着杀猪的围裙罢了。 准备结束,朱一刀一手按着猪头,一手准备开膛破肚,早有跑堂的拿着一个大木盆等在下面。只听的扑哧一声,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这木盆之中,盛满了猪下水,心肝脾胃肺,大肠小肠苦胆,一样不落的落到木盆之中。 朱一刀继续将猪头,四肢砍下来,一并扔到案子上,这时候过来两个跑堂的,左右一人扶着一块猪肉,这朱一刀从中间将肥猪一分为二,跑堂的赶紧将猪肉抱到案子上。 “来!来!让大伙等着急了,大伙要多少啊?”朱一刀乐呵呵的问道。 “我要二十文的肥肉!”路人甲说道。 “我说你咋这么会占便宜,这肥肉都让你买去了,我这瘦肉卖给谁啊?”朱一刀说道。 在以前的时候,由于没有多少油料作物的种植,再加上压榨工艺的落后,食用油是十分紧缺的物资,动物的脂肪,因为富含油脂的原因,自然受到大家的偏好。 富含油脂的猪肉,要比牛肉,羊肉昂贵许多,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现在物质生活水平提高了,大家才逐步的不再食用动物油脂,作为食用油。 羊肉能暖中补虚,补中益气,开胃健身,益肾气,养胆明目,治虚劳寒冷,五劳七伤。被压制了数千年总算有了翻身的机会。 “两斤五花,您拿好!”朱一刀手起刀落,划拉下一块五花肉递给路人甲。 路人甲无可奈何的接过来,冲着朱一刀说道: “不会不够秤吧?”其实自己心里清楚怎么可能不够斤两,只是当时说点别的话,找找面子罢了。 “够不够!你自己不会找地方称一称啊!闪开了我们还等着回家吃饭来!”路人乙一边喊,一边将路人甲推到一边。 “干嘛推我啊?真是”路人甲满脸不高兴的说道。 “谁让你挡着路来!”路人乙也不是善类。 “行了!行了!都是街坊邻居这么多年了,为了这么点事至于吗?赶紧的!大伙麻溜的!我也等着吃晚饭啊!”朱一刀在里面大声说道,嗓门洪亮,如同惊雷一样,手里的杀猪刀来回的摩擦很是恐怖的感觉。 “十五个大子给你”,路人乙说着从布口袋里掏出十五个秦国方孔钱放在桌上。 “一斤五两,您那好来!”说着手起刀落,将猪肉递给路人乙。路人乙也不计较,转身要走。 也是这屈凌少年心性,一把将路人乙拉住问道: “老哥!你怎么不称一称就走啊?” “有什么好称一称的啊!这咸阳城里谁不知道朱一刀,甭管你要多少肉,这一刀下去,分毫不差!”路人乙继续对屈凌说道,说完就想离开,被屈凌一把拽了回来! 只见这屈凌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开口说道: “真有如此神奇?我倒不信!不如你留下来给我做个见证如何?” 这边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方才屈凌拉住路人乙的时候,这朱一刀已经看到了,所以特意往这边看了看,等到屈凌说出这话的时候,自己的内心轻蔑的一笑‘乡巴佬!怎么会知道我咸阳朱一刀的实力’。 在中国就有那么一部分人,从古就有,平日里潜伏在芸芸众生之中,貌不惊人,少有言辞,但是一旦发现身边有事发生,绝对的会在第一时间,将事态扩大化,将事态引向不可调和的矛盾中,而后自己迅速脱身,坐山观虎斗。这类人拥有一个高大上的称呼----搅屎棍! 这搅屎棍们一看,吆喝居然还有人怀疑朱一刀,这可有热闹看了,赶紧的在一边兴风作浪,搬弄是非,这朱一刀倒是无所谓啊,屈凌倒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啊。 只听的众人在里面碎嘴 ‘吆喝!那里来的土老帽’, ‘就是!那里的乡巴佬,居然还怀疑朱一刀,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姑娘这么漂亮,怎么这么不知好歹’, ‘行了吧你们,瞎掺和什么啊?人家姑娘年少,不相信也不为过’, ‘就是,你们第一次见的时候你们信吗?’ 一时之间说什么的都有。 听这声音朱一刀心里洋洋得意,‘哪来的小丫头,还敢怀疑我’。 屈凌年少气盛,几时听过这市井之中的闲言碎语,早就想要上前查看,只是这孟说一直拉着手臂不让前来。 “孟说!你把手伸开,我倒要见识见识这朱一刀,是不是浪得虚名!”屈凌高声的说道。 “小姐!算了吧!还是不要计较了!赶路要紧!”孟说说道,孟说是怕在这咸阳街道,惹出不必要的麻烦不好收手,所以执意不肯让屈凌上前。 “松手,让我过去看看!松手!”屈凌生气的说道,周围一片喝倒彩的声音。 这喝倒彩不要紧,更是激起了屈凌的心中的烦躁,无名的怒火,蹭蹭的直往上蹿。 五十三章 寸金扰乱生意心(二) 围观的群众之中,个别的搅屎棍子,看到孟说拉着屈凌不让上前,这些搅屎棍更是不住的喝倒彩,发出怪模怪样的声音,惹得屈凌更是无比的气愤。 也该着这朱一刀今天倒霉,你要是不跟着瞎起哄,估计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的发生,自己的一世英名也不会毁在这黄毛丫头手里。 朱一刀一脸不屑的瞟了一眼屈凌,身后虽然站着高大威武的孟说,但是自持在自己的地盘之上,也就无所畏惧的肆无忌惮。就是这一轻蔑的一瞥,搞的孟说都是怒从心中起,生气的功夫,手没拉住,这屈凌刺溜一下子来到案子前面。 屈凌来到案子之前,看了一眼朱一刀,抱拳施礼道: “阁下就是闻名咸阳的朱一刀?” “不错!正是大爷?小妹子有何指教啊?”一脸猥琐的看着屈凌,原本黝黑的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使人感觉好是恶心! 不要看刚才屈凌对着孟说发火,换做朱一刀的时候,倒是十足的有礼数,看不到一点点的愤怒,气质高雅的看着朱一刀。足见内心的涵养。 有些人就是如此,只会对自己最亲最近的人发火,动怒。对于外人根本不会生气,因为外人在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位置,既然没有位置,也就没有生气的必要。 屈凌面带微笑的对朱一刀说: “听他们方才说,你一刀下去,分毫不差!可是如此?” “那还有假?老子在这里卖了十几年的肉,还从来没有回来说缺斤短两的。大伙说是不是啊?”朱一刀言语粗鄙,但是话糙理不糙,事实也确实如此,周围的围观者也有出来劝说屈凌的。 只见一个老太太挎着竹篮子,里面放着一把青菜,估计是来买肉的,对屈凌说道: “姑娘!这朱一刀从未失过手,你就不要怀疑了!还是赶紧赶路吧!”说着来拉屈凌,想要将她推出这个是非的圈子。 “大娘您不要管了,”屈凌伸手搀住老太太。说话之间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啪一声拍到桌子上,而后笑嘻嘻的说道: “朱一刀,今天我和你比试一下,看到桌子上的一锭金子了吗?你要是赢了!这金子就是你的了!你要是输了,这些猪肉可都要归我了!” 俗话说‘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寸是日晷的刻度。 日晷是古时候的计时工具,通过太阳影子的变化,来确定时间的变化。 日晷中间有一根小棍子,四周标有时间刻度,从日出到日落,小棍子的阴影投射在日晷之上,落在刻度值上,小棍的阴影由长到短,再由短到长,展示一日的时刻变化。 寸阴就是指阴影在日晷之上,缩短或延长一寸的距离。 《淮南子.厚道训》云:“故圣人不贵尺之璧,而重寸之阴时,难得而易失也。 一寸见方的金子,按照先秦时代的标准正好是一斤重,按照今天的算法接近二百六十克左右。到底贵不贵重,读者自己也会换算,自然不需要我再赘述。 朱一刀看着眼前的金子,志得意满的说道: “说吧!怎么个比试的方法?” “方式倒也不难!你不是号称朱一刀吗?你自己割下一块猪肉,而后报出斤数,如果不差就算你赢,你看如何啊?”屈凌微笑的说着,还不忘看看大伙的反应。 “嚯!我的个天来!姑娘你是不是疯了啊?你家的金子没地方放了吗?要不也打赏给我一些啊?”路人乙激动的说道。 “嗨!姑娘,你这不是给他送金子吗?你傻啊?”不知道啥时候,这路人甲又跑了回来,估计是刚才的时候,还没走远,听到有人挑战朱一刀,又折转了回来看热闹。 “各位大哥,不必惊慌!这金子,朱一刀拿得走,拿不走,还是个未知数,不可言之尚早啊!”屈凌微笑的说道。 “朱一刀赶紧啊!要不你的猪肉可就全归这位女公子了!”路人乙说道。 等到大家再看朱一刀的时候,朱一刀方才的从容淡定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只见满头大汗,如断了线的珠子,从额头上不停的滚落下来。 手里的刀也是哆哩哆嗦,不听指挥。 搅屎棍们又开始发挥吐槽的神功。 ‘嗨!这朱一刀是不是怂了?’ ‘咋不敢动手了,’ ‘估计是被金子耀花了眼睛吧?’ ‘不可能,估计是怕自己的猪肉被女公子拉走吧’ ‘朱一刀快动手啊,我们还等着回家吃饭啊’ ‘快点啊!你行不行啊?不要丢脸啊?认怂了?’ 这一通乱啊,七嘴八舌的,民意有一时候,一旦被绑架在一起,力量是无比强大的。 此时的朱一刀内心早就方寸大乱,倒是不怕失去猪肉,而是太想得到那一锭金子了。那一锭金子,如同有了魔力一样,在自己的眼前晃来晃去,晃来晃去。 自己的内心如同有一个小手一样,想要一把将这一锭金子抓住,无奈就差一点点,每一次都是如此。 “朱一刀!你还在等什么啊?”屈凌问道,孟说看屈凌如此对付朱一刀,也是无可奈何的苦笑摇头。 朱一刀这才从一锭金子的世界里挣脱出来,看了屈凌一眼,将自己额头的汗水一擦,心里还不停的盘算着,‘有了这一锭金子,老子再也不用,起早贪黑的杀猪了。老子再去盘上几家铺面,干点别的干净营生,可不愿意整天血水里捞钱了。’ 只听的咔嚓一声,朱一刀手起刀落,一块猪肉接在手里,朱一刀不像平日那样一把扔到案子上,而是放在手里反复的掂量起来。 屈凌也不着急,只是微笑着,看他表演。 那些围观的群众可就不这么想了,他们想要的只是结果,到底是金子归了朱一刀,还是猪肉归了女公子。 不停的起哄‘朱一刀!你生孩子啊?婆婆妈妈的’ ‘嗨!估计是难产啊’ 逗得大家哄堂大笑,这朱一刀,此时此刻的心里仿佛觉得手里的猪肉有千斤重,眼前还是那块金子,不停的晃动。 一咬牙,一闭眼,抛出一句话‘三斤八两’, 说着放到桌子上,早有好事的人从隔壁商家那里借来了,无数杆秤,这秦国市坊之中,为了保护各国都能公平交易,所以在市坊的衙门里,有专门的砝码。这些商家都要定时的检测自己的计量工具是否准确。 这功夫衙门里的砝码自然是不外借,为了公平起见,早就有好事者,到处搜罗杆秤。 杆秤在中国的计量工具之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历史悠久, 杆秤由带有星点和锥度的木杆或者金属杆为主体,秤砣,砣绳,秤盘组成。 杆秤的工作原理是利用杠杆平衡原理,称物品的时候,将物品放在秤盘之中,通过移动秤砣在秤杆上来回移动保持平衡,根据最后平衡确定的刻度来决定物品的轻重。 ‘刚好四斤’ ‘正好四斤’ ‘四斤’ ‘四斤’ 不停的有人将这块猪肉,称来称去,反反复复得出的结论都是‘四斤’。 朱一刀一看这阵势,自己一时也慌了手脚,赶紧抓起一台杆秤,称了一下,刚好四斤,秤砣平衡在四斤的星点之上,像是在嘲笑自己,又像是在捉弄自己,朱一刀眼前一黑,顺势瘫坐在地,过了一会儿,缓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来,对屈凌说道: “哎!我输了!这些肉都归你了女公子!在下市井之人,粗俗不堪,没想到有眼不识泰山,今天得罪了女公子,还望女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怪罪在下。”说话之间,朱一刀来到案子的前面,站在屈凌的对面,弯腰行礼。 朱一刀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输了,输的如此惨。十几年的辉煌一下子灰飞烟灭,一锭金子,没有得到,自己的名誉损失无可挽回,才知道一山更比一山,这功夫还得历练啊。 屈凌见朱一刀,全然没有了方才的霸道力气,乖巧的如同一只小猫,无名火顿时消了许多。 正要吩咐手下将猪肉拿走,突然人群之中发出一个别样的声音。 “姑娘这这朱一刀是败在了自己的手中,与公子没有多少关系啊?” “噢!不知先生此话怎讲?”屈凌回头看时,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站在人群之中。 众人一见是老者,纷纷的让道一边,嘴中不停的说‘老神仙怎么来了,老神仙怎么来了’ 预知此人是谁!且看下回分解! 芮宁希望能够得到大家的支持,希望大家能够收藏,推荐!让更多的朋友认识《楚风》,认识芮宁! 第五十四章 神医窥破名利心 “朱一刀!你为何要惹恼这位女公子?你不好好做你份内的事,惹是生非,还不向公子赔罪!”老者缓缓地说道。 “老神仙教导的是,弟子知错了,”说话之间,朱一刀来到屈凌的面前,准备下跪谢罪。 屈凌一看,方才还觉得出了一口恶气,现在怎么有种欺负人的感觉啊。自古以来柔能克刚,弱能胜强,示弱有时候并不是显示自己的无能,而是为了退一步,离开纷争的漩涡。全身而退有时候就是最大的胜利。 黝黑粗犷的汉子,双膝跪地准备下跪,孟说一看,这可如何了得,赶紧疾走几步,来到朱一刀的近前,伸手想要将他拉起来,口中说道: “店家,不可如此!我家小妹年少无知,初来贵地,不想打扰了”。孟说用手来扶朱一刀的时候,一出手,这朱一刀居然纹丝未动,照理说,按照孟说的力气,朱一刀的体型,不可能纹丝不动啊?孟说行走江湖多年,心想‘不好!这家伙身上有功夫,这千斤坠使得出神入化。看样子是想试探试探,我们的底细啊。’ 这千斤坠是将身体内外的意,气,力完美协调,相互结合的精髓,方才这朱一刀一跪之间,看似随意,实则暗藏玄机,已经将自己的身体牢牢的控制在地上。 朱一刀也是纳闷,这汉子虽然高大魁梧,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所以死命的往下压着身体,孟说知道这是在角力啊!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角力是最为原始的一项搏击运动,人类在不借助任何外来的器物下,单单只凭借自己的一身力气来征服对方,征服自然。 《礼记.月令》之中早有记载 “孟冬之月,天子乃命将帅讲武,习射御,角力” 在冬季来临的第一个月中,天子会带领统兵的将帅,在一起研习兵法韬略,比试骑马驾车射箭的基本功,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要考校一下士兵们的力量,角力的活动,应运而生。 孟说气沉丹田,将全身的力气,提到两膀之上,两膀之力又传递到双手之上,朱一刀一看这大汉开始发力,自己也是使出全部的力量牢牢的将身体压在地上,孟说面带微笑对朱一刀小声嘀咕了一句; “得罪了,您还是起来吧”。 没等朱一刀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体已经被孟说提了起来,这一来一回,发生在转瞬之间,旁边的人,还没觉察发生了什么事,这边早就结束了纷争。 朱一刀一看来人的实力绝对超出自己许多,也就心悦诚服,不敢造次。 “先生不知高姓大名,有何指教?方才所讲又是何种道理啊”屈凌说话之间用眼瞟了一下方才说话的老者。 只见这老者,须发花白,但是两眼矍铄,身体挺拔,满脸皱纹按理说也应该七十岁开外,只是这老者眼不花,耳不聋,方才开口说话,只见得满口的牙齿,一个未少。挺拔的身姿如果换做夜里,定然不会以为是耄耋老者,反倒会认为是青年壮汉。 “哈哈!朱一刀,给我来三斤猪肉!”老者也不答话,只是自顾自的对着朱一刀说。 “可是这肉已经是这位女公子的了。”朱一刀无奈的说着。 但见老者转过身来对着屈凌.孟说说道: “老朽想买三斤猪肉,不知女公子可否愿意!” 屈凌刚要回话,被孟说一把拉住说道: “小妹年少无知,不要和她一般见识,先生请自便!先生请自便!” 老者微笑着点点头,用手抚摸着自己胡须,这胡须花白,在夕阳的照耀之下,如同一把银丝挂在嘴边。 “朱一刀!”老者说道。 朱一刀已经听到了方才的对话,老者开口,自己自然不敢怠慢,赶紧拿起杀猪刀,手起刀落一块肉被割了下来,递给老者。 老者微笑着对屈凌说道: “姑娘,这三斤猪肉,分毫不差,你可敢跟我打赌!” “好!若是先生所言不虚,这金子自然归您!”屈凌说道。 “金子就算了!只是这猪肉还是还给朱一刀,你看怎么样?”老者商量到。 “好!一言为定,就按您说的做!”屈凌爽快的答应下来。 早有好事的搅屎棍子,将猪肉拿到杆秤之上称量,结果分毫不差,‘三斤’,‘三斤’‘三斤’,杆秤本来就多,看热闹的人也多,谁不想上来称一称,看一看,以防止有人掺假弄虚。 朱一刀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屈凌,孟说也是惊讶不已,老者微微的笑着说道: “姑娘!老朽赢了,这猪肉我该留下了!” “愿赌服输!先生赢了!”屈凌也是爽快之人,赶紧说道。 倒是路人甲,路人乙,忙活起来了,不停的问道: “老神仙!这朱一刀,刚才明明是误了斤两,输了比试,为何您来以后居然可以反败为胜啊?” “老神仙!您真神啊!” “老神仙!这是怎么一回事情啊!可把我们给弄糊涂了” 众人七嘴八舌,你言我一语的说着,朱一刀也是云里雾里,方才为什么失手了?自己也是纳闷的不轻。屈凌,孟说心里明白,但也不明直说啊,众人都将目光锁定在老者的身上。 老者微微一笑,站在人群之中说道: “名利之心,人皆有之,香饵之下,必有悬鱼,重赏之下,必有死士。 方才姑娘将这一锭金子,放置案头,朱一刀满心之中,都是这黄白之物,那里还有心思割肉。 越是渴望得到这块金子,越容易被金子所羁绊。羁绊丛生,心性失常,再出手自然是有差错啊! 患得患失之心太重,朱一刀赢了想到的是一锭金子,输了是今天的两扇猪肉,这得心里挂念!这失心里挂念!这得失之间心性难平,焉能不输! 方才老夫并没有许以重金,这朱一刀心里自然也就恢复了往日的水准! 所以方才老夫才说,这朱一刀败在自己的手中,而非姑娘所为!” 屈凌一看自己的计谋被人识破,心里也是七上八下。聪明人就是如此,你的计谋一旦被人识破,比上去打一顿,还要难受,因为你洋洋自得的把戏,在别人的眼里不过是小儿科罢了,等你遇到这样的人,难道你的心里没有恐惧,你的所有想法,别人一眼洞穿,自己如同一个玻璃人一样呈现在别人的眼中,丝毫没有**可言,丝毫没有计谋可言,难道不会害怕? 屈凌赶紧上前施礼,谦卑的说道: “先生见笑了,方才是学生小施手段,侥幸赢了,不知先生高名上姓,还望先生示下。” “老朽秦氏,名缓,字越人!”只见老者缓缓的开口说道,语气和缓,但是可以肯定,这气发自丹田之中,浑厚有力。 “唉吆!学生有眼不识泰山,还望神医赎罪!”屈凌听到这个名字赶紧弯腰施礼,口中说道: “神医扁鹊,如雷贯耳,今日唐突冒犯先生,真是该死!真是该死!” 扁鹊看屈凌虽然使了手段赢了朱一刀,但是为人忠厚,不像那些奸佞的小人,再观其面相,知道心中有火气的缘故,也并非本就如此,方才言语谦卑,也是发自内心,根本不是虚应故事。反倒比较喜爱屈凌。 朱一刀见老先生为自己赢回来了猪肉,也将自己的面子找了回来,心中自然欢喜的不得了。急忙吩咐手下跑堂的下去准备酒菜,想要宴请诸位,对于屈凌.孟说,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人在江湖,朋友多了,自然路子广,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 老先生微微一笑说道: “朱一刀,以后万不可再与人比试了!这酒菜就免了,老夫还要回药店里坐诊!”而后对屈凌.孟说说道: “几位远道而来,不知可有落脚之处。” “烦劳先生挂念,我等在古风酒楼,订下了房间!”屈凌开口说道。 “古风酒楼,不错!正好与老朽的医馆在同一条街上,不妨同行如何?”神医扁鹊盛情邀请。 “能与先生一路同行,是晚辈的荣幸,先生请”说着,屈凌和朱一刀作别,一手做分开众人状,请神医扁鹊先行。 神医扁鹊高兴的捋着胡须,走在前面。孟说紧随其后,生怕再有什么闪失,阳城君手下的武士,纷纷跟在后面。 等到离开了人群,神医扁鹊都屈凌说道: “姑娘可否到老朽的医馆坐一坐啊?” 屈凌本就感到最近几日心情烦躁,动不动就想发火,而且最近吃饭也没有多少胃口,浑身燥热,睡眠的质量,也是一天不如一天,换做以前的话,绝对不会因为,这点猪肉的问题与人发生口角。 但是今天反倒不由自主的与人发起了争斗,幸亏这神医扁鹊及时出现,虽说这朱一刀输了,谁敢保证这朱一刀不会恼羞成怒,出手伤人。 孟说此时此刻还在后面后怕,倒不是因为自己没有能力制服朱一刀,只是这咸阳城里,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被‘飞羽卫’探查到,再说这些人一水的都是东方诸侯国人,言语谈吐与秦人略有出入,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这方言独特,各有千秋。 虽说大家的雅言说的都不错,但是言行举止也是各具特色。一旦引起‘飞羽卫’的关注,这刺杀秦武王嬴荡的大事,会不会暴露?还能不能按时的完成计划,孟说的心里七上八下。 屈凌听扁鹊如此一说,也觉得该到医馆看一看,自己到底这是怎么了。所以点头感谢道: “那就打扰先生了”。 第五十五章 严格苛责出名医 咸阳的街市之上,人声鼎沸,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繁华的程度丝毫不逊于东方齐国的都城临淄。 这些年的对外扩张,虽说秦国也丧失了不少的兵员人口,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世上哪里会有白占的便宜。 但是秦军善战还是为秦国占据了不少的土地,再加上秦国的二十等级军功爵,打破了贵族世袭权利的牢笼,为那些希望通过武力博取荣华富贵的东方人民开启了一扇富贵之门,不少人选择举家迁往秦国,数百万人口的西进,为秦国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后备兵员。 日落之后,城门紧闭,各国为了防止敌对势力的渗透破坏,纷纷的加强宵禁的力量。关闭城门,在主要的道路街口设置路障,安排专门的士兵把守,严厉的打击那些违反宵禁令的行人。 违反宵禁令,轻则拘禁,重则就地正法。一更三点敲响暮鼓,禁止出行:五更三点敲响晨钟开禁通行。期间街市道路之上,不准有行人活动。 期间官吏出行上朝,外出公干,必须持有官方认可发放的通行证件,也就是俗称的腰牌。 老百姓要是突然得了疾病,或者要生孩子,或者老人亡故等突发事件出现,负责宵禁的士兵查看无误的情况之下,一样可以自由通行。 虽说对老百姓的影响不大,老百姓忙了一天,早就希望安安稳稳的睡上一觉,只是这灯红酒绿之地就大受影响。 依靠夜色掩护出行的游侠刺客,也不得不谨慎小心,以免行动尚未开始,自己反成了人家的手下俘虏。 太阳已经落山,各家各户的门店,都在收拾,将自家摆放在街市之上的货物,往屋里搬运。 屈凌跟随在神医扁鹊的身后,往医馆的方向走来。等到了医馆门口,放眼望去古风酒楼近在咫尺,屈凌回过头来对孟说说道: “我们一起到先生的府上小坐片刻,你先让他们到酒楼之中准备。” “好!”孟说在一边答应道,而后一挥手,领头的武士走了过来,看着孟说。 “你们先到前面的酒楼之中,安顿下来。我随小姐有些事情要办,你们先行准备去吧!”说着将马缰绳递到武士的手中。 “诺!”领头的武士说道,随即招手示意手下们,跟着自己一同前行,等到安排走了这些人,孟说用手拍打着身上的尘土,随即警惕的往四周观望,再怎么说,这里也秦都咸阳,遍布‘飞羽卫’方才和朱一刀比试的时候,或许早被‘飞羽卫’探知,虽然暂时无事,但是丝毫不敢大意。 屈凌和神医扁鹊来到医馆的门前,屈凌伸手在前,弯腰说道: “先生里面请!” 神医扁鹊面带微笑,慈眉善目的笑着,说道: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朋友先请!” “先生得道高人,悬壶济世,救人于危难,学生怎敢在先生面前造次!还是先生先请!”屈凌谦卑的说道。 “先生妙手回春,能起死回生,被世人尊为神仙,我与小妹怎敢先于先生而行啊!”孟说也在一边说道。 神医扁鹊看着眼前的兄妹二人,内心无比的喜欢。不免感慨道: “现如今这里的年轻人,不是整日的舞刀弄棒,上阵杀敌,就是只知道********的扑在农田里,整天和庄稼打交道。哪里还有如此谦逊有礼的年轻人,不错!不错!那老朽就先行一步了!”神医扁鹊高兴的往里面走去。 屈凌孟说对视一眼,屈凌扮了个鬼脸吓唬孟说,方才听到神医扁鹊如此赞美心里美滋滋的。 进的医馆,浓重的中草药味扑面而来,一下子进来屈凌还感觉略有不适,小声的咳嗽了几声。孟说也觉得这味道太过刺鼻,但是这种情况仅仅只是短暂的一会儿,片刻之后就没有事了。 只见这医馆是两进出的院落,从前面的陈设可以看得出,前来看病的病人多是集中在这里。这神医扁鹊可是这诸子百家之中,医家响当当的人物。 分门别类的疑难杂症,不同的症状在不同的地方等候。扁鹊的弟子们各司其职,虽然已经是日落时分,马上就要开始宵禁,但是这里出入的病人依旧是络绎不绝。 屈凌悄悄的问孟说: “这里怎么这么多人啊?马上不就要宵禁了吗?这些人怎么不怕被抓吗?”还没等屈凌问完,从一边的诊室之中急匆匆的跑出来一个年轻的弟子对神医扁鹊说道: “师傅!您可回来了,东街的李夫人难产,已经过去四个时辰了!” “现在在那里?”神医扁鹊问道。 “在后堂的诊室之中,不过送来的时候,人已经呼吸微弱了!不知道……” “啊啊啊啊……夫人!你睁眼看看我啊!夫人!你睁眼看看我啊!”这边话还没有说完,里面的诊室之中,已经传来了不住的哭声。 神医扁鹊回身对屈凌.孟说说道: “人命关天!老朽失陪!两位朋友请自便!”说完还没等屈凌回话,就和弟子赶紧往后面的诊室急匆匆的跑去。 “走!咱也去看看!”屈凌拉着孟说就要往里面去。 “哎呀!生孩子!你去看什么啊?再说情况危急,你进去非但帮不上忙,还可能会添乱!你就不要进去,免得打扰先生!”孟说拉住屈凌不让她进去。 “人家就是好奇吗?你说姐姐生孩子的时候,是不是也是如此啊?”屈凌好奇的看着孟说。 这孟说虽说年龄比屈凌年长几岁,再加上墨家整日参加劳作,显得岁数比较大,实际年龄并不是很大,对这男女之事,也是似懂非懂,屈凌这么一问,脸一下子腾地就红了! “这个!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待会你还是等着先生出来以后,你再问问先生吧!”孟说不好意思的说道。 屈凌一看孟说面红耳赤的还不忘,调侃挪揄孟说一番: “吆!还有孟大哥不知道的事情啊!”说着用手一拍孟说的肩膀。 孟说一看屈凌挪揄自己,也是反唇相讥: “等你嫁人了,自然不就知道了!” 屈凌一听这话娇羞的说道: “哎呀!你就不要胡说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来!”屈凌赶紧岔开话题,因为方才孟说一提到嫁人的时候,自己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的就是东周天子那英俊的脸庞,辞藻谈吐历历在目。 “噢!是啊!虽然宵禁但是这老百姓若是有病,或者生孩子,老人出殡,是不在宵禁的范畴之内的,只要看街的士兵,检查无误就可自由通行了!”孟说说道。 “原来如此啊!那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啊?咸阳城里又不是只有这一家医馆。”屈凌不解的问道,屈凌虽然听说过神医扁鹊的名号,怎奈何常年待在墨家总坛的缘故,对外面发生的事情,还是知之甚少,自然不可能有太多的关注,也就只是知道神医的名号罢了,对于为何成为神医,还是不甚了解。 “走这里太吵了,我们到院子里等待先生吧,”孟说提议道。 “是啊!这里却是太多的人了,等到里面你好好说给我听!”说话之间,屈凌拉着孟说的胳膊往院子里走去。 一面影墙立在庭中的中轴线上,将二堂挡在后面。影墙之上写着几个大字 ‘一草一木受命于天, 救死扶伤医者本分。’ 屈凌四下里观望着,只见药童们正在将翻晒的中草药从芦苇席上收起来,芦苇席上薄薄的摊了一层中草药!自己从来都没见过,出于好奇,走到药童的身边问药童: “你们为何要将这些药材薄薄的摊在上面?为何又要收起来啊?” 药童一看屈凌的穿着打扮,说话的声音,自知不是本地的人士,想来肯定是师傅请来的客人,否则怎么会到二堂之中的院子里,听到屈凌问话,自然不敢怠慢,开口说道: “女公子有所不知,这药草需要晾晒脱水之后,才能长期保存,薄薄的摊在芦苇席上,是为了让它们都能均匀的接受日光的照晒,摊的厚了!一来晒的慢,二来如果遇到阴天下雨的情况,草药很可能发霉变质,就不能用了。 现在收起来,是因为这天色已晚,再加上入秋之后,湿寒之气颇重,我们不得不将药草收集起来,免得侵染了湿寒之气。” “噢!原来如此啊!没想到晾晒药材还这么有讲究!”屈凌一边点头赞许,一边为自己能够得到新的知识感到庆幸。 “这里面的学问多着来,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啊!”小药童不无得意的对屈凌说道。 见他小小年纪,就知道如此众多的药材知识,屈凌内心也是有种小小的佩服。 “好了!好了!你就不要再卖弄你的知识了!还不赶紧干活,只顾着说话,小心一会儿师傅知道了,天黑之前没有收起药材,又该责罚了!”旁边的另一个小药童开口督催道。 屈凌心中好奇的问道: “这晚个一时半会的有那么要紧吗?” 小童听见屈凌为自己的同伴辩护,赶紧起来说道: “女公子!您有所不知!这医家无小事,但凡前来求医问药者,自然是身体不适,否则谁会到这医馆之中嬉戏玩耍。 行医者不可马虎,不可大意,不可似是而非,不可想当然的用药,更不可以抱有侥幸心理,差不多的事情,断然是不可以发生在医家身上。 这草药!如同虎狼,既可以治病,又可以伤人!比如这酸枣核。”说着从芦苇席上抓起一把对屈凌说道: “熟用疗胆虚不得眠,烦渴虚汗之症;生用疗胆热好眠,皆足厥阴少阳药。” 第五十六章 起死回生神仙术 这两进两出的院落,虽说外面人声鼎沸,里面倒是别具洞天,亭台楼阁,曲径通幽,假山流水,一样不缺。 根本不像什么医馆,倒像是某位达官贵人的府邸。现在已经是深秋时节,园中几株松柏迎风傲立,墙角的梅花已经做好了迎风傲雪的准备,小小的花芽正在无声的酝酿。 方才小药童的一番话,使得屈凌内心沉思良久,心想‘如此年纪就能有这番见地,足见扁鹊一门要求苛刻,想想自己为了天下大利,又怎能心性不专,还差点误了大事。’ 小药童见屈凌陷入思考,也是十分识趣的走开,两人继续收拾余下的草药,不消片刻,收拾停当。 小药童为屈凌,孟说端上两杯茶,口中说道: “两位公子,不妨到凉亭之中歇息,我家师傅忙完之后,自然会来相见。” 孟说已经从影墙方向走了过来,站在屈凌的身后,方才的对话自己也是听的真切,对于扁鹊一门也是发自内心的钦佩。 “都说医者父母心,我看神医扁鹊一门,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孟说开口说道。 “是啊!多谢小师傅上茶!”屈凌一边接孟说的话头,一边还不忘感谢小药童。 孟说回身一看才发现小药童居然站在身后,赶紧接过托着茶碗的托盘,口中说道: “麻烦小师傅了!” “两位公子不必客气,这里原本就是先生接待客人的地方,两位只管在此等候,我想先生很快就会过来。”小药童丝毫没有怕人的感觉,说起话来,井井有条,不卑不亢。 “小师傅!不知前面的事情,你家师傅处理的怎么样了!那个孩子生下来了吗?”屈凌好奇的问道。 “这个?诊室重地,我等是不可以随意进出的。病人情绪波动极大,稍有不慎,就会引起病人不必要的恐惧,一旦恐惧起来,反倒不利于治疗。诊室之中,有专门的药童在里面准备打理。一旦师傅进去以后,就不再允许任何人进入了!所以前面什么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小药童说道。 “那些药材知识,都是谁告诉你的啊?”屈凌好奇的询问道。 “当然是师傅了,我们师傅可厉害了,对于每一种药材都是了如指掌, 师傅时常告诫我们,为医者,必须要严谨,对待别人的身体,要像对待自己的身体一样爱惜。 上古时期,老百姓得了病,不知道该如何治疗,只能活活的遭罪,甚是死亡。神农氏为了治疗老百姓的疾病,开始通过尝遍百草的味道,体察每种草寒,温,平,热的药性。 辨别百草之间,如同君,臣,佐,使般的关系。曾经在一天之内尝试了七十多种毒草,虽然都被其化解。但是终究因为食用了断肠草,而死去。 师傅告诫我们,为医者要有牺牲奉献的精神,治病救人是天地之间一等一的大事,万万不可马虎! 方才我的师哥自持聪明,对待草药好不严谨,已经多次受到师傅的责罚了。” “噢!原来是这样啊!哈哈……“屈凌止不住的笑了起来,这小孩子之间告起状来,也是如此的有意思。几岁的孩子,总归还是孩子,还是摆脱不了孩子的天性。 “小师傅!你先忙吧!我们在这里等一会儿就是!”屈凌对小药童说道。 “那两位公子,请喝茶!有什么事的时候,喊我就是!我还得熬药去了!告辞!”躬身行礼说道。 屈凌一看如此年纪,礼数居然如此周全,也是不敢托大,赶紧起身还礼。只见小药童转身离去,奔着东厢房而去。 “君,臣,佐,使,你说这神医扁鹊这是在治病啊?还是在治国啊?孟执事!”屈凌站在凉亭边上,开口问孟说。 “论病以及国,原诊以知政。”孟说开口回应道。 “是啊!天下有时候和人体有着诸多的相似之处,都是由许多部分组成的,各个部分又相互配合,缺一不可。 眼睛看物,耳朵听声音,鼻子问味道,嘴巴用来吃东西!好像缺少那一部分都不行。”屈凌这时候,已经坐在凉亭的石凳之上,顺手招呼孟说进来坐下,孟说此时还端着小药童送来的茶水,说话的功夫,将茶水放到桌子上。 “这天下也是如此,王公贵族,黎民百姓各司其职,本是天下无事。这文臣治国,武将卫国,诸子百家兴旺民间,农人耕田于田园,牧人放牧于边塞,渔人打鱼,樵夫砍柴,百家育人,各司其职,互不干涉! 这天地之间,最优秀的人为天子,次一等的为诸侯,再次一等为卿大夫,这天下那里还会生病啊! 四体康健为之健康,一处有难,即是有病,眼疼说是眼疾,腿疼称之腿疾,如此而是…… 这医家治理人的毛病!我们墨家治理天下的病变,铲除那些危害天下的毒瘤。 殊途同归,换的天下的大治。”孟说开口说道。 屈凌看看四周的环境,对孟说说道: “孟执事,言之有理,一语点中要害!只是方才你说这神医扁鹊能起死回生,是何典故?” 孟说正要开口说话,只听的前面的诊室之中,传出一阵阵婴儿的啼哭之声,随之而来的是山呼的呐喊。 ‘老先生神医啊!’ ‘老先生起死回生啊!’ ‘我在这里给您磕头了!’老远就能听到方才的汉子,磕头如捣蒜的声音。 “走!到前面看看去!”屈凌伸手拉着孟说就往外面跑。有功夫在身,行动起来自然方便,转眼就到了诊室的门口。只见方才啼哭的男人,手里抱着刚刚出生的孩子,亲亲这里,亲亲那里,眼中充满了无限的爱怜,眼角的泪水噼里啪啦的打在孩子的小被子上。 小宝贝突然离开自己妈妈的肚子,感到外面的世界,如此的陌生,抱着自己的男人,又在不停的哭泣,吓得自己不住的啼哭。 哭声,多数时候伴随着难过,悲伤的信息,只是这刚刚出生的婴儿除外,听到这样的哭声,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微笑,这边的家人轮流抱着孩子,谁都想看一看,这个家族的未来,家族的希望。 这时候神医扁鹊走了出来,微笑着说道: “母子平安,只是孩子的母亲元气耗损严重,需要卧床静养,你们不要再大声喧哗了!” 这边的家人见神医扁鹊出来,一齐跪倒在地说道: “老神仙,我家夫人方才已经没有了气息,您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顺道给我带来了这么个,大胖小子。老神仙,您就是我们再生的父母啊!”说话之间,磕头如捣蒜,淳朴的汉子不善言辞,或许在他的心里,没有什么比跪下来磕头,更能表达此时此刻的感激之情。 “好了!好了!赶紧起来吧!一草一木受命于天,救死扶伤医者本分,不要再跪着了,还不赶紧进去看看你家娘子!”如同邻家的老大爷一样,微笑着将汉子扶起来,汉子一听自己的女人还在里面,擦擦脸上的泪水,哽咽的答应道: “嗯!”起身往诊室里跑去,里面的药童早将里面打扫干净,将产妇推到了外面的屋里,汉子跑进去,看着自己的女人紧闭着双眼,自己跑过去,只是拉着妻子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中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落在妻子的手上,脸上。 “哭个啥来!”产妇睁开眼,用微弱的声音问道。 “没啥!没啥!”汉子木讷的失去了言辞的能力,只是用手紧紧的拉着自己女人冰凉的双手。 “方才不是听说已经没有呼吸了吗?”屈凌小声的问孟说。 “我也不知道啊!待会儿问问先生是怎么回事吧!”孟说小声的说道,生怕声音太大惊扰了还在啼哭的宝宝。 神医扁鹊也在弟子的陪同之下,到隔壁的房间洗漱一番,径直向屈凌,孟说这边走来。 “让二位久等了”老人笑嘻嘻的说着,可以看得出,方才老人消耗了不少的体力。 “先生那里的话,治病救人才是天地之间一等一的大事,我们在这里等待片刻,又有什么关系呢!”屈凌已经习惯了里面的中药味,说起话来也是越发的从容淡定。 这屈凌自从跟张仪,心都子辩论之后,越发的能够掌控把握言辞了,运用起来也是得心应手了许多。 神医扁鹊见二人如此通晓事理,心里也是颇为中意,高兴的不住点头,用手捋着胡须,脸上笑嘻嘻的。 “学生有一事不明,方才这产妇已经没了气息,先生是如何起死回生?”屈凌好奇的询问道。 神医扁鹊见屈凌不仅礼数周全,而且如此上进好学,心中更是多了无限的喜悦。笑嘻嘻的当着众人的面对屈凌说道: “此为‘尸厥’。人生于天地之间,受阴阳二气的支配。阳气主上主表,阴气主下主里,阴阳和合,四体康健:孕妇十月怀胎,阴阳二气本就失调,内外不相通,上下不相通,再加上第一次生产又多有恐慌,导致气脉紊乱,面色全无,失去知觉,如同人死一般,其实并没有死。 方才我用针砭对她进行急救,深刺三阳五会等穴位,不消片刻这妇人就醒了过来。 我又命人给她喂下一剂草药,使她恢复气力,能够从容生产。 哪里来的起死回生啊!人死如灯灭!天道如斯!医家只是救未死之人,扶伤罢了,哪来的起死回生之术啊!” “先生救死扶伤,依旧如此看破生死!学生佩服!学生佩服!”孟说近前施礼说道。 第五十七章 以茶论道解心结 “方才你还在询问先生的回天医术,今日得见!不需我继续赘言了吧?”孟说在一边对屈凌说道。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今日得见先生妙手回春,果然不负扁鹊之名啊!”屈凌赞许的说道。 “哈哈哈…过誉了,过誉了!老夫招待不周,自觉理亏啊,今日还得了如此多的称赞,内心惶恐啊!内心惶恐!走我们不妨到后院一聚如何?”老人家久经沧桑,早就心如止水,对这世间的赞美也好,贬损也好,早就视若云烟,随风而散。 “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先生请!”屈凌说道。 “客人先请!”神医扁鹊说道。 “老先生是学生的前辈,又是得道高人,学生怎敢唐突!”屈凌继续说道。 “先生不要再谦让了,您不先进去,我们兄妹怎敢先行啊!”孟说粗犷,言辞平实,虽说内心也是无比细腻,言辞总还是有些欠缺的地方,直来直去。 神医扁鹊整日游走在世人之间,看众人生死,自然对这人心有着异乎常人的准确把控,孟说这直来直去的性格,天然不假雕饰,完全的发自内心的说话方式,有时候虽然觉得平实无华,但却最为真实。 越是简单的东西,越是让人印象深刻。说话何尝不是如此,巧舌如簧,说的天花乱坠是说:信口雌黄,不加辩解是说:夸大事实,胡言乱语是说:平平淡淡,有啥说啥也是说。但是不管怎么样,最简单的方式,往往是最直接,最能直达人心的方式。 礼数的完备体现的是个人的社会地位与人生修为,淳朴的言辞,彰显的是原始的诉求,是说话的本来面目。 在社会等级森严的朝代,特别是,一方掌握这生杀大权,一方噤若寒蝉,当两者相遇,一方不得不开口说话的时候,噤若寒蝉的一方,为了活命,会小心谨慎的揣摩对方的心理,掌握对方的需求,自然也就将话说的滴水不漏,想方设法的将自己的看法,主张裹藏在巧妙的言辞之中。 或是举例说明,或是讲故事,或是旁敲侧击,很少有人,会将自己的观点直面的呈现出来。一旦自己的那一句话,没有说到点子上,或者自己不经意的一句话,触动了另一方的敏感神经,估计就有性命之忧。 讲故事,说寓言各有各的理解,就算一方动怒起来,也有回旋的余地,不至于陷于被动,误了性命。 “嗯!嗯!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好!那老夫先行一步!”神医扁鹊走在前面,还不忘嘱咐身边的小童,下去准备饭菜! 三人来到后堂之中,在凉亭之中落座,小药童早已将方才屈凌,孟说留下的茶水端走,换上了三杯新茶水。神医扁鹊招呼二人坐下,屈凌和孟说方才只顾着说话,根本没有喝茶,现在三人坐在一起,屈凌端起茶杯,客气的说道: “先生请!” “不必拘礼!不必拘礼!”好久没有见过如此知礼数的年轻人,神医扁鹊的心里还是高兴的不得了。 “神农尝百草,日遇七十二毒,得茶而解之,此茶非但如此,久食还能令人清瘦,对身体颇有裨益,为保健康,不可一日无茶啊!”神医扁鹊端起茶碗,将上面的盖碗,拿起来,一边用嘴轻轻的吹动里面的茶叶,一边开口说道。 屈凌,孟说听神医扁鹊如此描述,自然也觉得好是新奇,这墨家子弟讲究苦行修炼,对饮食向来都没有过多的要求,更不要说饮茶了,虽说如此,但这墨家号称‘无冕之王’自然不是浪得虚名,各国有求于墨家,自然也就不会亏待墨家的墨侠,这茶自然还是有些接触。 再说墨家之中本就有茶农参与,对茶的还是有一些了解,只是未曾达到医家的认识程度,自然对于神医扁鹊的话,感到好是新奇。 “哎呀!好烫啊!嗯!这茶怎么是这个颜色啊?”只见杯中色泽青褐,茶叶中间青色,叶缘却是红色,方才说过,墨家禁欲苦行,再加上屈凌年少自来少出总坛,也只是有贵客来临的时候,帮忙端过茶水,喝的又都是绿茶,故而对此时看到的茶叶颇为好奇。 “此为乌龙茶,又名青茶,介于绿茶,红茶之间属于半发酵茶。既有绿茶的清香和天然花香,又有红茶醇厚的滋味,不寒不热,温热适中,有润肤、润喉、生津、清除体内积热,让机体适应自然环境变化的作用。 时至深秋,金风萧瑟,万木凋零,气候最是干燥,这种气候会使人口干舌燥,嘴唇多有干裂,医家称之为‘秋燥’,此时最适宜饮用这‘青叶镶边’的青茶。 此茶最适于浓饮,注重品味闻香,只是需要用沸水冲泡,方才童子从茶壶里倒入盖碗之中,匆匆送上来,趁着温度尚好,品味时刻才会唇齿留香,香气浓郁。”神医扁鹊开口说道。 “原来如此,不想今日出丑了!”屈凌不好意思的说道。 “不知者不为过,快趁热品尝一下!这楚国的乌龙茶。”神医扁鹊说道。 一提起楚国,屈凌不自觉的想起自己的父亲,自己的国家,内心划过一丝丝的思念,方才孟说听到神医扁鹊如此说道,也觉得收获不小,想来自己这一路之上,也是学到了不少知识,有一些是在墨家闻所未闻的,屈凌在路上的时候,曾经不停的告诫自己,不可一直依仗自己的孔武有力,也要充分的利用自己的大脑。 人生一世,需要学习的东西真是太多太多,再说这品茶之事,自己还颇为喜欢。 “先生!这饮茶居然还有如此众多的学问,不知这秋天过后,又该饮用什么茶叶?”孟说直来直去的开口询问。 神医扁鹊轻轻的抿一下,杯中的茶水,顿觉神清气爽,方才的疲惫也是一扫而空,屈凌见神医扁鹊喝茶,也是下意识的抿了一口,顿时香气萦绕在唇齿之间,好是醉人。 “时届寒冬,万物生机闭藏,人的机体生理活动处于抑制状态。养生之道,贵乎御寒保暖,此时饮茶以红茶最为合适。”神医扁鹊说道。 神医扁鹊说话的时候,不停的观察着屈凌的变化,等到回答完孟说的提问,再去看屈凌时,屈凌还在那里端着茶碗发呆。 孟说见神医扁鹊看着屈凌,屈凌并没有反应,伸手去碰屈凌,扁鹊摆手阻止,开口说道: “这饮茶之道,也是养生之道。身体贵在调养,而不在医治。等到发病之时,再去治疗,是药皆有三分毒性,虽是能恢复,但也耗损元气颇重,积累过多毒素,长此以往,身体必生出大的疾病。 养生就不一样了,贵在预防调养,我医家讲究‘药食同源’,四时不同,饮食也要随之变化,不可一成而不变。 姑娘最近是不是经常失眠,饮食无味啊?偶然只见还会升起无名的怒火。” 屈凌一听神医扁鹊对自己说话,赶紧从思考之中解脱出来。赶紧请教道: “神医所言极是,学生最近夜不能寐,寝食不安,周身燥热,偶然之间颇为烦躁,而且常常会不自觉的陷入思索之中不能自拔,对于外在的人事也是颇为敏感,不知先生此为何病?” 孟说在屈凌说话的间隙,赶紧从小药童手中接过送来的水壶,里面的热水滚烫着,翻腾着,刚才神医扁鹊已经说过青茶,需要沸水冲泡,趁着热乎赶紧的倒入茶壶之中。 神医扁鹊也在点头,用手捋着胡须,听屈凌描述自己最近的状态,等到屈凌话一段落,小先生开口说道: “姑娘,将你的右手伸出来,放在石桌之上”说话的同时扁鹊从怀里掏出一块如同枕头的小玉石,示意屈凌将手臂放在上面。 “先生此为何物?”孟说在一边问道,对于饮茶的事情,自己还想进一步的请教扁鹊,但是扁鹊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屈凌的身上,自己自然对扁鹊的一举一动,充满了好奇,想要一等再有机会,再向先生请教。 “脉枕,患者将手腕,至于其上,可以不受外界的干扰,方便诊脉。”扁鹊一边说,一边开始将手放在屈凌的手腕上,开始为屈凌诊脉,一手还在不停的抚摸自己的胡子,时快时慢,微闭双眼,屈凌只是觉得手腕有种冰凉的感觉划过,过了片刻,扁鹊开口说道: “姑娘可知七情?” “喜,怒,哀,惧,爱,恶,欲”屈凌回答道。 “哈哈…此为儒家所说的七情,不是我医家所言七情,我医家所言七情为‘喜,怒,忧,思,悲,恐,惊’七情是人们对于外界事物的不同反应,七情分属五脏,以‘喜,怒,思,悲,恐’为代表,称之为‘五志’。 正常情况下是不会引起病变的,但是在突然,强烈的情志刺激下七情会导致肺脏气血功能紊乱,从而导致内部脏腑疾病的出现,医家称之为‘内伤七情’……。” 不等扁鹊说完,孟说在一边坐不住了,赶紧起身问道: “先生,我家妹子得了什么病啊?要不要紧?”一脸的急切挂在脸上。 屈凌看了一眼孟说说道: “你等先生说完,急什么啊?” “哈哈……手足情深啊!这妹妹身体不适,当哥哥的自然是放心不下,从令妹的脉相来看…… 第五十八章 神医妙手除心病 “诊其病,心气也,浊燥而经,此为络阳之病。脉法有云‘脉来数疾去难而不一者,病主在心’。周身热,脉盛者,为重阳。重阳者,逿心主。 故烦懑食不下则脉络有过,脉络有过则血上出,血上出者死,此悲心所生也,病到之忧!”神医扁鹊开口说道。 “先生是说,我的病在心中?”屈凌听着扁鹊的描述,确实和自己现在的症状一模一样,不觉得心底佩服,想来神医就在身边,也就没有什么害怕的地方,心想‘既然能够看破症状,自然也就有应对之法,看看老先生对此,如何计较’。 “不错!这七情内伤,皆与五脏有关,所以才有‘喜伤心,怒伤肝,忧伤脾,悲伤肺,恐伤肾’之说。 姑娘最近肯定是有大喜之事,但这大喜之事,姑娘却不知道该如何把握,所以才生出太多的忧虑,思念,可是如此啊?”神医扁鹊笑嘻嘻的继续说道: “人有七情六欲,女孩子大了,难免会有些自己的想法,但是这喜,不可以过度,否则得不偿失!” “先生!该当如何应对?”孟说在一边略显焦急的问道。 “不妨事,公子不必急切!”神医扁鹊说话的同时,孟说十分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屈凌也发现孟说十分焦急,心中不免也觉得热乎乎的,有人关心自己,总还是一件幸福的事,屈凌看着孟说说道: “先生既然窥破奥妙,自然已有应对之策,哥哥不许急躁,耐心等待便是”。 神医扁鹊一看屈凌如此的信赖自己,不觉对眼前的姑娘更是另眼相看, “世人对于医家多有芥蒂,认为‘医之好利也,欲以不疾者为功’不曾想姑娘居然如此爽朗,丝毫没有疑问!”,神医扁鹊开口说道。 “先生所言不虚,句句切中要点,比我自己说的还要详细,不知先生如何做到!”屈凌开口问道。 “望.闻.问.切”神医扁鹊开口说道。 “望.闻.问.切”屈凌不解的问道。 “望,指观气色;闻,指听声息;问;指询问症状;切;指摸脉象。现在先不要说这些了,还是让老夫先给姑娘治病吧!”神医扁鹊开口说道。 “好!那就烦劳先生了!”屈凌感激的说道。 “子阳!拿我的银针来!”神医扁鹊对着方才的小药童吩咐道。 “是!师傅!”说着往里屋跑去,不多时,就从里面拿出一个小药箱,放到师傅的近前,开口说道: “师傅,您要的东西!” “好!放在这里,你先下去吧!”神医扁鹊嘱咐道。 小家伙看着屈凌还不忘,做了个鬼脸,笑呵呵的跑到回去熬药。 “这小家伙叫子阳啊?小小年纪聪明的不得了,方才还和我们讲解药材知识。”屈凌微笑着对扁鹊说道,当然为了顾及小孩子的心理,也就将告状的一段,忽略不计,扁鹊听到自己的徒弟受到外人的表扬,自己的内心还是非常高兴的。 为人师者,最为期望的莫过于‘桃李满天下’,个个都是出类拔萃的人中龙凤,外人的评价远远要超过自己的评价,内心深处的成就感,对于本门派的未来,都是无可复加的喜悦。 “来!姑娘做好,我要下针了!”神医扁鹊,已经站起身来,走在屈凌的身后,在屈凌的脑袋上,用手找寻穴位,而后将银针一枚一枚的扎进去,而后蹲在地上,在屈凌的腰间扎了几针,来回的捻转,屈凌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胸中的燥热一扫而光,如同盛夏时刻,突然端来了一碗冰镇的米酒,丝滑的感觉,清凉的舒爽,难以言喻。 孟说站在一边呆呆的看着,以前只是听人说去,这‘针灸’之法,未曾想到,今日得见,果然是名不虚传,手法之精妙,完全超出自己的预想,看着屈凌的脸色,已经慢慢地变回正常的颜色,表情也是越来越自然放松,自己的心里也是放下了一块石头。 如同自己的妹妹一般,有时候又超出了妹妹的界限,孟说的心里对于屈凌的存在的地位,自己也是难以把握,只是当屈凌身体不适的时候,自己的内心充满了焦虑,恨不得自己马上将屈凌身上的病,转移到自己的身上,好让屈凌能够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度过每一天。 神医扁鹊将银针一根根的收起来,放回到药箱之中。 “多谢先生出手救治,在下感激不尽!哥哥快为先生取些银两来!”屈凌一边道谢,一边嘱咐孟说,孟说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些金子,要放在桌子上,神医扁鹊黑着脸说道: “公子这是作甚?快快收起来!” “先生劳苦功高,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还望先生收下。”孟说谦卑的说道,可以听的出,此时此刻,自己的心里是十分的感激神医扁鹊,说着将金子放在桌子上。 “你我相遇自是缘分,再说就算是作为医疗所费,也不至于如此高昂,还是赶紧收起来吧!”神医扁鹊开口说道。 “‘君子之交淡若水,小人之交甘若醴;君子淡以亲,小人甘以绝’先生高义!哥哥还是赶紧收起来吧!”屈凌对孟说开口说道。 神医扁鹊高兴的捋着胡须说道: “君子之间的交情不是建立在金钱或利益之上的,是纯粹的友谊。而小人之间的交情犹如甜酒一般,表面甜美实际虚伪。姑娘能够想到这点,足见姑娘心性高雅,不落俗套。” “先生谬赞了!只是学生尚有一事不明,还望先生指教!”屈凌谦虚的开口询问。 “但讲无妨!”神医扁鹊开口说道。 “先生为何要将医馆选在此地,在下去过很多地方,这医馆之中,从未见过假山,游廊,垂钓之所,先生这医馆,为何不同,反倒显得如此奢侈!”屈凌开口问道。 “哈哈…原是如此!这人一旦生病,心情难免急躁,这一急一躁之间,内部脏腑反受牵连,形成郁结,非但对于医治疗养不利,反倒会加重病情。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这治病,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心情愉悦,内部脏腑就会平稳顺当,不会加重病变,心情烦闷,内部脏腑就会随之起伏不定。 这处院落之内,亭台楼阁一应俱全,假山石泽,美轮美奂,在加之虽在闹市之中,却如世外桃源一般的清静雅致,病人来此之后,或是与人对弈于凉亭之中,或是垂钓在河水之旁,或是三五人在这花园之中,来回游走散心。 心情愉悦,自然也就不再急于一下子将病除掉,‘事缓则圆’看似荒废了时日,实际上对于治疗的效果,反倒是大大缩短了治疗的时间。 但凡是药,皆有三分毒性,人生本由阴阳二气,奇经八脉构成,长久用药,反倒会破坏了自身的抵抗能力,不利于身体健康。尽快的治愈病患,才能使得身体不受过多的损害!” “真是医者父母心啊!先生时时处处为病人着想,方才我还和家兄说起此事,还误以为是先生安于享乐,真是误会了,真是误会了!”屈凌略显歉意的说道。 “先生这有病的人多,病情也是千奇百怪,您是如何能够一一治疗的啊?”孟说开口询问道。 神医扁鹊微微一笑,正准备回答,只见小药童子阳,跑过来请示道: “师傅!饭菜已经齐备!” 神医扁鹊看了一眼屈凌,对孟说说道: “二位,我想此刻,二位一定是饥肠辘辘了,不如先到舍下用些便饭可好?” “多谢老先生!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孟说开口说道。屈凌也站起身来,表示感谢,神医扁鹊起身,二人紧随其后,往后堂走去。 别看这尺寸之地,山川秀美,假山石泽,一应俱全,子阳跑在前面先去准备,三人沿着游廊入里,游廊的旁边清泉如带,蜿蜒入里,虽说不似东周花园那样的气派,但也不失风姿绰约,回廊入里,转过假山,眼前的景象顿时无比开阔,眼前居然是一片汪洋,岸边几艘小船井然有序的排列一行。 “先生!此地虽小,居然别有洞天啊”屈凌惊讶的说道。 “哈哈……姑娘过誉了,此院落当年是,秦国上大夫甘龙的私宅,秦孝公在商鞅变法之前,秦国的大事小情都要经由甘龙一手处理,这院落当年也算是堪比皇室宫殿,后来商君变法,甘龙被迫退出政坛核心。 但这甘龙不甘心就此失败,怂恿权贵趁着秦孝公国丧期间发动叛乱,不想新登基的秦惠文王早有准备,将其一网打尽,这处院落就此也就失去了往日里的门庭若市,变得荒凉无比。 再加上秦人多数知道,这出院落的遭遇,所以都没有愿意购买,认为是凶宅不吉利。 为医者自然不信这些鬼话,再说秦国人对于小孩子的健康甚是关注,所以我就买下了这所宅子。”神医扁鹊开口说道。 “怪不得从外面看去,只是个二进出的普通院落,里面却是洞天福地,原来是上大夫甘龙的私宅啊!”孟说开口说道。 “这甘龙也真是厉害啊!外面搞的如此朴素,里面却是如此的开阔。足见此人,表里不一啊!”屈凌生气的说道。 “姑娘不可动气,免得影响治疗!”神医扁鹊开口说道。 “呵呵...我倒把这件事情给忘了!”屈凌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走!我们还是到后面吃饭吧!”神医扁鹊说道。 腹中饥渴,几人也就不再赘言,往后堂走去。 第五十九章 暗夜忽闻风声紧 进的后堂,只见门悬彩绣,地铺红毡,四处之内香气萦绕,医家的审美也是奇特,虽说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但是摆弄出来,却也有别样的风格。 香气有野花野菜的芬芳,更多的还是从桌上的食物之中传出。 蔓菁烂煮不失色泽,香芋盖糖松软绵长,山野蘑菇最美味,海里昆布数稀奇。 小药童端来姜辣笋,送上蜜调葵。木耳豆腐,石花仙菜。芥末丝瓜,花椒莱菔,素品几盘做的是精巧奇特,色香味俱佳。 剩下的稀奇果品更是绝妙,楚国的龙眼荔枝,燕国的核桃柿饼,齐国的板栗冬枣,越国的香梨银杏,西域的松子雪莲,更别说脆梨杨梅,橄榄嫩藕,无所不备,无件不齐。 还有那刚刚出炉的松软点心,伴着阵阵茶香扑面而来,虽说不是珍馐百味比宫廷,但这寻常人家自然是难寻觅。 神医扁鹊礼让屈凌,几人分宾主落座,扁鹊和孟说的案几之上,早有小童温热的美酒,只是屈凌的案几之上,主食齐备,独独少了美酒一杯! 屈凌开口问道: “为何偏偏我的案几之上,没有美酒啊?” 神医扁鹊呵呵的笑着说道: “适量饮酒能行气和血,壮神御寒,助肝胆,消忧怒,养脾气,但就姑娘目前的症状来看,万万不可饮酒。” “原来如此!”屈凌一边说,一边还不忘看看孟说眼前的酒杯,眼巴眼的瞅着,甚是喜爱的样子。孟说一看,总还是少年心性,闻到酒香自然是忘乎所以,孟说笑着说道: “妹妹,既然先生如此嘱咐。你还是听从先生的教诲,这治病不懂的禁忌,病情不好,一来对自己的身体不利,二来要是治不好,传扬出去,反倒毁了先生的手艺。你说是不是啊?来来吃个柿饼!”说话的同时从自己的桌上拿起一块柿饼,起身来到屈凌的身边,放到屈凌的手中。 屈凌一想也对,若是迟迟不好,还是自己的身体遭罪,旁人代替不了,顺手接过孟说递过来的柿饼,虽然自己的内心无比喜欢,但是这话到了嘴边,就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哎呀!烦死了,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也成了先生了,柿饼黏糊糊的一身毛,我才不爱吃来!”说话的时候,你倒是将柿饼放下也好啊,屈凌偏偏将柿饼塞在了嘴里,一边嘟囔一边吃。 神医扁鹊一看这兄妹二人,如此相亲相爱,也觉得好是羡慕。孟说虽然碰了个钉子,但是心里还是美滋滋的,自动的退回到自己的案几旁。 “二位远道而来,今日得见,也是天赐机缘,来来,你我共饮一杯!”神医扁鹊开口说道。 孟说赶紧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说道: “先生不可如此,您老人家治好了舍妹的病,我在这里替家父敬您一杯才对!”说着举起手里的酒杯,高高的举过头顶,口中说道: “先干为敬!”说着将酒倒入嘴中。 屈凌也赶紧将嘴里的柿饼咽下去,摸了摸嘴角,站起身来说道: “今日得见先生,获益匪浅,我以茶代酒,敬先生一杯!”说着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神医扁鹊见眼前的两个青年后生,案几之上,如此懂礼数,自然内心之中,不无欢喜,嘴角浅浅的微笑,说明了一切。 “好!好!好!老夫干了这杯!”说着也将一杯酒一饮而尽。 三人相视,哈哈大笑。推杯换盏自然是不在话下,虽说这案几之上,没有一丝的荤腥,但这色香味,足足使人流连忘返。 几人推杯换盏,等到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天已经是二更时分了,远处的打更之声,断断续续的传来‘亥时二更,关门关窗,防偷防盗’。 “都已经二更天了?我们该告辞回去了!”孟说开口说道。 “是啊!都这个时辰了!估计早就宵禁了吧”屈凌随即说道。 只见神医扁鹊开口说道: “今夜不如住在舍下,子阳,你带二位朋友下去,收拾两间上房给两位朋友安顿一宿!” “是!师傅!”子阳在一边说道。这药童一直陪伴在扁鹊和孟说左右,为二人斟酒。 宾主尽兴,自然是各自安顿不停!两间上房挨在一起,孟说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再加上这几日来,操劳过度,回房之后,自然是鼾声如雷。 子阳在送屈凌回房的同时,还为屈凌端来一碗熬好的中药,原来方才吃饭的时候,神医扁鹊已经嘱咐子阳,将屈凌的药材熬好,等到睡觉之前喝上一碗。 屈凌看着眼前的中药,心中生出无限的排斥,心想‘这是啥啊?闻起来就知道不好喝!’ “女公子!这良药苦口利于病,您还是喝了吧?您端着碗都快一炷香的时间了!”子阳在一边劝解到。 “哪有那么久啊!顶多半柱香!你说我看一会儿,这药会不会就少了啊?”屈凌调皮的问着子阳。 “公子!您就不要说笑了,这药怎么会被看少呢?您还是赶紧喝了吧!我还要回去睡觉啊!”子阳打着哈欠说道,初来时,还有些拘束,经过这一夜的磨合,现在已经随意的多了。 “哼!”屈凌使性子的说道: “有什么了不起啊!喝完就是了!”说着将碗端起来,一手捏着鼻子,这那里是在喝药啊?简直就是在灌药,屈凌的脸也是被憋得通红,通红的! 子阳就是个小孩,虽说在医馆里求学,但还是第一次见如此古怪的喝药之法,人小鬼大的在一边调侃道: “公子!您这是从哪里学来的喝药之法啊?” 屈凌将碗底的中药喝完,恶狠狠的看着子阳说道: “闭嘴!再说话,我撕烂你的嘴!” 子阳吐吐舌头,眼珠子滴溜溜乱转,赶紧跑到桌子上,拿起一碟子果脯递到屈凌的身边,略显讨好的说道: “女公子不要生气,我也是没有办法啊!一来师傅嘱托,二来你还有病在身,如果不按时服药,恐怕会更加严重,方才多有冒犯,您不要生气。”说着拿起一枚果脯就往屈凌的嘴里放。 屈凌心想这小屁孩才多大啊,居然就会讨好人了,开口问道: “子阳,你今年多大了?” “九岁!”子阳说道。 “那你这溜须拍马的功夫是谁教的?不会也是你师傅吧?”说完屈凌哈哈大笑起来。屈凌笑的同时还不忘瞅瞅子阳,看看是什么表情。 倒是子阳不为所动,笑嘻嘻的说道: “公子,师傅嘱咐过,对待病人要和颜悦色,不管病人如何的不配合,都要面带微笑,不能对患者使性子,更不能发牢骚,要尊重病人的感觉!” 屈凌一听,心想‘好家伙这是把我当成他护理的病人了,算了,不跟这小屁孩,一般见识了,’张开嘴将果脯放到嘴里,放到嘴里之后,这药的苦味反倒不是那么浓重了,丝丝的果香萦绕嘴边。 “子阳!你赶紧回去休息吧!今天辛苦你了!我是和你开玩笑的,你不要生气哈!”屈凌安慰道。 “哪能啊!我堂堂五尺男儿,怎么会连这点肚量都没有啊?” “啥?”扑哧一声屈凌居然将嘴里的果脯吐出老远,紧接着笑的前仰后合,不知所以。 “子阳!你可把我逗死了!五尺男子汉?了不得啊!”屈凌一边笑一边说道。 夫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物有所不足,智有所不明,数有所不逮,神有所不通。尺与寸都是古时候的计量单位。 最初的尺指男人伸展的拇指和中指之间的距离,大约是20厘米, 战国时期,一尺是现在的22.12厘米左右,妇女手伸展后从拇指到中指的距离,被称之为咫,因而稍短于尺。后世将咫尺连用,表示距离短,创造出“近在咫尺”。 先秦的长度单位还有丈(十尺),寻(八尺),常(二寻),此外还有仞。仞是人伸开双臂的长度,《愚公移山》中有:“太行、王屋二山,方七百里,高万仞”的描述。 “公子不要再笑了!大喜伤心,您可要收敛啊!”子阳嘱咐道。 一看这小孩如此懂事,屈凌也就不再好意思难为人家,再说自己也就是逗他玩乐,没想到这孩子居然是如此的好玩,再说时候也不早了,自然不能再将他留在这里了。 “子阳!你下去休息吧!我也累了!”屈凌说道。 “是!您也早点休息公子”。说着子阳告退,将门关上,离开。 屈凌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经过神医扁鹊的针灸之后,自己感觉身体已经好了许多,不像白天那样的燥热难耐。躺在床上,静静的回忆这些天来所发生的一切。从墨家总坛受命出发,到临淄城里遇到假的阳城君,再到去韩国的路上被群狼围攻,一路之上,都是孟说陪在自己的身边,孟说当年是自己母亲救下来的,留在墨家,如同自己的亲哥哥一样,高大英俊,孔武有力,对自己的付出是无私的,不计任何回报的付出。 虽说有时候有些木讷,不善言辞,看似憨傻,实际上心里还是颇有主意的。 屈凌想到这里,也有些累了,将身边的灯吹灭,准备睡觉。躺下没多久,还在浅睡状态,听得房顶有人,窃窃私语 “就是这间房,就在里面!” 屈凌心中咯噔一下,不好!这是什么情况!欲知后事如何,请继续关注《楚风》,感谢大家的支持,看到大家有留言!我也不知道怎么回复,在这里跟大家解答一下,有些读者害怕芮宁的作品,会断更!其实大家大可不必担心!自古君子不可食言,君子不可失信! 芮宁相信会为大家带来一部完整的作品。 因为芮宁是我家姑娘的名字,作为一个父亲,我不会让自己女儿的名字蒙羞!从选择这笔名开始,我就在告诉自己,要像对待自己的女儿一样,对待这部作品。 能力有高低,学识有短浅,但这态度绝对必须的认真!芮宁认真塑造每一个人物形象,认真的还原当时的历史面貌。希望能够为大家带来不一样历史小说,希望大家在娱乐的同时,能有所收获! 谢谢大家! 第六十章 合力擒贼阴谋出 屋顶的说话声一下子惊醒了屈凌,屈凌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被‘飞羽卫’发现了,自己赶紧在靠近孟说一侧的墙上轻轻的拍打了几下。 虽说方才还是鼾声如雷,这墨家特有的联系方式,还是一下子将孟说从梦中惊醒,孟说眼珠一转,四下观望了一下,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所以抬头看看房顶。 继续打着呼噜,用手在靠近屈凌的一侧,轻轻的敲打了几下,根据敲击的长短频率,是在询问屈凌,是不是‘飞羽卫’?是不是在屋顶之上,屈凌也轻轻的敲打几下,回复道,‘在屋顶上,最少两个人,是不是‘飞羽卫’暂时无法判断。 屋顶两个人,自然是没有觉察到屋里的变化,依旧在窃窃私语,在两间上房之上,不停的判断,琢磨。 ‘丑时四更,天寒地冻’远处传来打更的呼号,只见房顶二人,身着夜行衣,微微的露着两只眼睛,忽闪忽闪,手中兵器甚是奇特,两端粗,中间细长,通体乌黑,看样子重量不轻。二人从房顶之上慢慢地爬到屋檐下面,听到远处的打更之声,其中一人说了声‘动手’。 只见二人如同离弦之箭,冲破窗户直奔孟说的房间而去,屈凌听得真切,一听奔着孟说房间而去,赶紧一跃而起,顺手抄起宝剑往隔壁房间悄悄运动,以防贸然出去反把自己折了进去,姑且靠在门口的立柱旁,听听动静。 破窗而入的时候,孟说早就离开了床铺,躲在帷幔之中。这二人进门之后,也不含糊,直奔床铺而来,借着微弱的光芒,只见这二人将手里的兵器,不住的击打床铺,刺客甲击打几下之后,突然说道: “不好!没人!” 刺客乙这才恍然大悟,高喊一声: “快撤!” 这地方也不想想是谁的卧榻,俗话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你这倒好,深更半夜的进来就是一通暴打,打完了一声不吭就想走,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孟说一拳打到刺客甲的头上,暗黑之中,只听的唉吆,噗通一声沉闷的落地上,自此再无动静,刺客乙一看,这还了得,自己的同伴折了自己赶紧脚底抹油啊。 屈凌仔细聆听,确认只有二人,而且二人全部进了孟说的房间,赶紧推门过来支援,刚到门口,从里面跑出来的刺客乙也跑到门口,刺客乙赶紧的往后躲闪,再不躲闪,这剑已经指在鼻尖上了。要想抡起手中的兵器反击,只觉得脚下如同踩了棉花一下,轻飘飘的往天上走,这才发现自己早就被孟说用手提了起来。 里面的打斗之声,惊动了后堂里的其他人等,早有药童招呼大家起来抓贼,院子里一下子热闹起来,这园中不光有熬药的小童,也有扁鹊的大弟子们,这些人,白天在前面坐堂就诊,晚上统一在后堂歇息,这功夫听到外面喊抓贼,赶紧起身,顺手抄起趁手的家伙什,就往外面跑。 “哪里有贼?” “贼!在哪里?” “多少人!” 大家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问道。小药童说: “是从师傅的房间传来的!” 子阳在一边听到这里赶紧说道: “哎呀!不好!师傅将自己的上房让给客人住了,客人会不会有危险?” “走!那还不赶紧去看看!愣在这里干什么!”大弟子们纷纷说道。 “好!”一伙子人直奔这边跑来,这功夫院子里的灯火辉煌,神医扁鹊夫妇也被惊醒,因为将上房让给客人居住的缘故,神医扁鹊和夫人就在西厢房里休息,听到院里一阵吵闹,赶紧穿好衣服,推门出来查看。 说话这功夫,屈凌,孟说早就合力将刺客乙制服,屈凌点亮屋里的油灯,孟说顺手抄起床单将刺客乙捆绑起来,至于刺客甲估计性命不保,就算不死,一时半会儿,也是难以清醒过来。 屈凌坐在床边,伸手将刺客乙的面纱摘下,脸上带笑不带笑的问道: “说!谁派你来的?” 刺客乙倔强的哽着脖子!根本不搭理屈凌! 孟说在一边一看,好家伙嘴还挺硬,伸手扣住刺客乙的肩胛骨,稍微一用力,这地方本就脆弱,再加上孟说力量之大,这疼痛的快感自然是瞬间遍布周身。 “你耳朵聋了啊?问你话,你没听见啊?”恶狠狠的说道。 刺客乙早就痛的嗷嗷直叫,赶忙跪地求饶道: “说!说!我说!好汉住手啊!”屈凌一看这边打算招供,赶紧示意孟说收手。 “多谢女公子,出手相救!”刺客乙还不忘奉承屈凌几句。 “行了!不想死!你就赶紧说,搞不好一会儿又得受罪!”屈凌开口说道,脸上依旧是带笑不带笑的感觉。 “是!是!是!小的只是墨家的游侠,听说这秦越人,自持有些医术讹人钱财,草菅人命如同儿戏,更是结交达官显宦,哄抬药价,视老百姓的生死不顾。到处蛊惑良民信奉巫术……” 刺客乙侃侃而谈,屈凌在一边仔细聆听,孟说突然插了一句: “等会儿!刚才,你说你是什么人?” “在下墨侠!”刺客乙见这二人并没有加害自己的意思,说起话来自然了许多,不像刚才那般拘束。 “不知足下,高名上姓啊?”孟说开口问道。 “在下齐人孟说!”刺客乙恬不知耻的自报家门。 屈凌一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捂着肚子说道: “你是谁?” “在下孟说!”刺客乙继续说道。 屈凌只见这眼前二人,一个高大威猛,清秀俊朗,一个举止粗鄙,长相猥琐,居然都叫孟说,孟说自己也在纳闷这人如此巧合,居然和我同名同姓,还都是齐国人士,‘哎!不对啊!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孟说满脸疑惑的问道: “不知孟说先生,在墨家不会只是普通的墨侠吧!” 这人一看眼前的二人居然相信了自己的说法,自然是喜不自胜的说道: “在下墨家执事!” 孟说一听好家伙,心想‘还敢冒充老子’这种准备动手打人,屈凌赶紧使眼色制止了孟说。 “哥!你慢点动手,你把他的上衣扒下来!”屈凌对孟说说道。后背之上并未发现‘飞羽卫’的纹绣,这说话的功夫,大伙已经来到门口,询问这里面的发生的情况,屈凌站起身来对大伙说,‘没事,大家回去休息吧!’扁鹊和自己的几个大弟子赶了过来,门外都在为师傅请安。 屈凌开门将扁鹊和几个大弟子请进屋里,众人还想进去看看热闹,神医扁鹊回头呵斥道: “还不赶紧回去休息,明日如何坐堂就诊?”其他的妇孺老幼,赶紧识趣的回去睡觉,留下几个年轻力壮,颇有功夫的留在这里也好有个照应。 “公子!没事吧!”神医扁鹊颇为自责的开口询问道。 “没事!没事!抓到两个毛贼,没什么大不了的!”屈凌开口说道。 “好!带我过去看看!”神医扁鹊说话之间,往里面走去,看到跪倒在地一个,还有一个躺在床边,赶紧走上前去,将手指放在鼻子下面,脖子后面摸了一摸,随即对弟子说道: “快!还有气息,赶紧拿我的银针来!”其中一个弟子赶紧朝外面跑去。 孟说被眼前的景象给搞迷糊了赶紧说道: “先生,方才此人在这床一气毒打,出手即是杀招,丝毫不留人性命,先生为何还要救他?” “救人一命,功德无量,人之有错尚能悔改,命之不存如同灯灭,此人命不该绝,上天自然是给予悔过之机,为何不救?”说话的功夫,弟子即将针砭取来。 “你们几个将他扶起来!”神医扁鹊吩咐身后的弟子们,几个青年过来,将刺客甲扶起,神医扁鹊将他的衣服扯下来,而后在他的后背,头顶下针,拿捏起来,也就有一炷香的功夫,只见刺客甲,有些反应,慢慢地会动了,‘哇’的一声,一口黑血,从嘴里吐出来,刺客甲也是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看四周,看到是扁鹊,吓得当时昏厥过去。 “你们将他背下去吧,好生照料!”扁鹊对自己的弟子吩咐道。跪在地上的刺客乙见到眼前的发生的一切,内心无比的愧疚自责,磕头如捣蒜,对扁鹊说道: “老神仙,多谢您出手相救。我们不是人啊,满眼都是钱,听信别人的蛊惑,未加辩解,就来到府上想要害您性命!” 孟说过来问道: “你不是墨家的孟说吗?怎么还会为了这些钱财,就去谋财害命啊?” “壮士,您就不要说笑了,我和我兄弟本就是齐国的小毛贼,在齐国待不下去了,才想着借着墨家孟说的名号,在这秦国接一些玩命的生意,养活自己。”刺客乙跪在地上说道。 “那你们今天前来的目的何在?”屈凌急切的问道。 “当然是为了刺杀先生而来?”刺客乙坦诚的说道。 “何人指使?”屈凌急切的逼问道。 “经由中人介绍,我们不知道上家是谁!”刺客乙继续回答道。 “那你们是怎么联络的?”孟说插话问道。 “在城北的马市之中!”刺客乙说道。 “算了!不要问了!老夫已经知道是何人所为了!两位公子不必继续盘问了。”神医扁鹊看着刺客留在地上的兵器。 “先生是怎么知道的?”屈凌好奇的问道。 第六十一章 医馆出手斗恶霸(一) 说话之间,神医扁鹊弯腰捡起地上的兵器,开口说道: “秦风彪悍,私斗成风,商君变法之后,严禁私人拥有武器,秦国都城咸阳更是严厉,大殿之上尺寸之兵不得入殿。公子可认得此物?”神医扁鹊展示给屈凌看。 屈凌孟说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一时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纷纷摇头。神医扁鹊对二位说道: “你看看他们手里拿的是什么?”说着用手一指自己的弟子,有些人的手里拿着一模一样的东西。 屈凌感到甚为惊讶,开口说道: “这是?” “此物由伏羲首创,称之为杵!农人将杵与臼相互配合用来捣碎谷壳,石匠们用杵将土夯实用来构建地基,我们医家用来捣药。 杵是棒的一种,因其两端粗,中间细,故此得名!这东西虽然不像吴钩,长剑一样有锋有刃,但是因为两头粗重,打击力度十足,也是伤人利器。”神医扁鹊继续讲解道。 “照您的意思,这刺客也是你们医家的人安排的?”屈凌好奇的揣测道。 “嘘!”孟说制止了屈凌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想法,因为此时看到神医扁鹊,多少已经知道幕后的真凶了,从他的表情来看,并不想将这件事情扩大化。 众人看着神医扁鹊等待着,他对于整件事情的最后判断,扁鹊看了看刺客乙,刺客乙已经是磕头如捣蒜,感恩不尽。 “有朋自远方来,没想到生出如此多的波折!”神医扁鹊深感惭愧的对孟说说道。 “先生不可如此!学生不知,先生居然将自己的上房,留给了学生,学生惭愧啊!”孟说起先以为只是普通的房间罢了,没想到居然是扁鹊自己的住所,所以也是感到十分的不好意思。 扁鹊的弟子们,见自己的师傅,因为礼让他人,居然躲过了一场暗杀,也都隐隐的感到后怕,为首的大弟子,赶紧带领自己的师弟们,跪倒在屈凌,孟说的身边开口感激道: “多谢二位相救,若不是二位到来,想必我师傅此时早已驾鹤仙游,家师年事已高,二位公子请受我等一拜!”说话之间,早就齐刷刷的跪倒在地。 屈凌,孟说赶紧来拉起为首的大弟子,对神医扁鹊说道: “先生不可如此,我等也是机缘巧合,实在不敢承受如此大礼啊!先生还是让他们起来吧!” 神医扁鹊乐呵呵的说道: “今夜多亏了二位,要不然我秦越人命将不保啊!这一拜理应受的!”说着就来弯腰施礼。 “先生,诸事皆有天意,先生不必如此!”孟说开口说道。 “不知这人当如何处置?”为首的大弟子开口说道。 “将他和他兄弟安置在一起,等明日他兄弟醒后,一并让他们离开便是,不得阻拦!你们也一块下去吧”神医扁鹊吩咐下去。 “是!师傅!”诸位弟子带着刺客乙,一起下去不提。等屋里只剩下屈凌,孟说,扁鹊三人。 “先生,方才欲言又止!是否有何难处?”孟说开口询问道 “今日之事,事出偶然诸位受惊了,但此事,我早有准备!”神医扁鹊说道。 “先生已经知道是何人在暗算于你了!”屈凌好奇的忽闪着大眼睛。 “不错!如果我估计不错的话,此人定是秦国太医李醯(xi),李醯身为秦国宫廷御医,世代定居秦国,这秦人大小病症,一律经由其父子诊治……”。不等扁鹊说完,屈凌插嘴道: “先生来到此地!可是抢了人家的生意!” “为医者自当悬壶济世,我等又不是商家,怎可眼中只存利益!”扁鹊说道。 “那先生将如何打算?”孟说问道。 “一人之安危,如何能够比得上一国的百姓。我总不能因为自己的安全,而不顾及整个咸阳城的百姓啊!”神医扁鹊说道。 屈凌和孟说对视一眼,二人的默契已经足够熟练,孟说开口说道: “先生,我兄妹二人来秦国,需要处理一些事情,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开,不如这样,我兄妹二人权且住在这里,一来可以向先生请教医学,治疗小妹的伤病,二来也可防范这些宵小之徒的再次袭扰,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那可如何是好,岂不是拖累了两位公子!”神医扁鹊谦虚的说道。 “先生就这么定了,这里风景秀美,一时我还有所留恋,再说我这病,还没好利索,要是去了其他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起色,不如待在先生身边,心里也踏实一些!”屈凌调皮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太感谢二位公子了!”扁鹊看口说道。 ‘寅时五更,早睡早起!’ “都五更天气了!女公子一夜未睡,现在定然困犯了吧?”神医扁鹊问道。 听扁鹊这么一说,屈凌还真是感觉困意袭来,方才一直忙着说话,倒把时间给忘记了,不住的打着哈欠。 “二位公子,歇息片刻,老夫先回去了!”神医扁鹊开口说道。 “先生慢走!我来送你”屈凌随着扁鹊一块出来,互相礼让一番,自然是各自回房不提。 单单是孟说,看着被褥一片狼藉,再去喊人来换,想想也就不要麻烦了,所以将那扇被撞烂的窗户,简单收拾一下,被褥抱到一侧,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等到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几日的疲劳还未消退,正打算翻翻身继续周公解梦,倒是这外面,一阵急促的奔跑消退了浓浓的睡意。 “走!快去看看,前面发生了什么!” “快点啊!要不晚了,就赶不上了!”外面急促的脚步夹杂着零星的说话声。 又发生什么事情了,孟说赶紧爬起身里,往屋外走去,等开开门,屈凌正好也在开门,屈凌率先开口问道: “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啊!我也是刚打开门!”孟说一脸迷惑的说道。 “走!到前面看看去!”屈凌招呼孟说一起往前走。 “走”。孟说随手将门关上,和屈凌一起准备往前去。 一看屈凌没有关门,赶紧提醒道: “还没关门啊!” “嘿嘿,光顾着看热闹了,”屈凌笑嘻嘻的说道。 孟说站在一边等候,等屈凌关好门,二人一起往前面走去。 等到来到前面,只见前面已经站满了看热闹的人,孟说身材高大,看的真切,只见一个峨冠博带之人身体肥硕,脑满肠肥的样子,活脱脱的如同一只大肥猪,身后站着几个魁梧的家丁,一个个的横眉怒目,满脸凶相,如同自己死了老爹一样,哭丧着臭脸。 这边已经有好几个医馆的弟子,被打倒在地。四处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被打翻在地的药材,药具。老先生正站在那里和这人理论,看样子估计是动手了。 来人满不在乎的斜靠在案几之上,远远看去如同一头待宰的肥猪,白白胖胖,一看就知道整天的胡吃海喝,山珍海味一应俱全,飞鸟走兽难逃其口,身后还跟着一个丫鬟在给自己捶背揉肩,还不忘往嘴里塞着随身携带的干果蜜饯。 一脸的霸道,冲着老先生大呼小叫。这边的弟子也都跃跃欲试,都被老先生一一的制止。 孟说高喝一声: “闪开!让我过去!” 嚯!可了不得了,就这一嗓子,如同打雷一般,惊得大厅的人,耳朵嗡嗡直响,大肥猪刚到嘴边的果脯被这一声炸雷惊吓在地,回过头来问自己的家丁 “这是那里打雷啊!”一脸的惊愕! 神医扁鹊回头一看,是孟说和屈凌赶来,自然是觉得心里多少有些安全感,弟子们赶紧闪开一条道路,让屈凌,孟说进来。 孟说走到近前说道: “先生这是怎么回事啊?” 还没等神医扁鹊回答,这边的大肥猪率先开口问道: “我说!这是哪里来的野小子啊?没看见你大爷,正在忙着吗?” 孟说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来者不善,先探探路子再说,免得得不偿失,只见孟说笑嘻嘻的说道: “这位公子,实在不好意思,我家大爷早已作古多年。不知道您是啥时候投胎转世的?” “你!好小子,还敢奚落你大爷!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大爷是谁?”大肥猪怒不可遏的说道。 “感情您老还是哮天犬转世啊!还有一双狗眼!”孟说继续调侃道。 别看这老实人平时说话少,但是真到了时候,说起话来,还是非常具有杀伤力的! “好小子!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你大爷我李归,当朝太医令李醯的大公子,你居然还敢和我顶嘴!来人,给我把这小子废了!”说话之间,身后的家丁早就围拢过来。 “我看你们谁敢?”屈凌抄起一把药杵,舞动起来,舞得密不透风,这家伙要是不小心被碰到,指定是筋骨具断,这些人赶紧往后退。 等到这些人退了回去,屈凌守住药杵,站在中间。 这李归本就是膏粱子弟,仗着自己的父亲身为太医令的势力,四处开设医馆,医术不敢恭维,价格倒是高的离谱,秦国有句谚语‘李醯李醯,御医宫廷!李归李归,遇李不归!’ 为啥叫做‘遇李不归’啊!小病无衣食,大病无家归!这积蓄硬生生的就会被夺走。 这秦国人巴不得这李氏父子早点死去,免得提心吊胆,生怕自己哪天得了病,不治疗是死,治疗也是死! 六十二章 医馆出手斗恶霸(二) 膏粱子弟一来衣食无忧,二来身边不乏美女如云,供其玩乐,这李归自然也是阅女无数,今日却被眼前的美人彻底的征服了,口水顺着嘴角直往下流。 屈凌本就绝色佳人,是世间少有的天生丽质,再加之少年时便熟读上古典籍,再加之这游走在各国宫廷之间,早就历练出了别样的风韵气质。 其孤意显于眉,深情藏于睫,解意在烟视媚行,举手并投足,皆是不同于世间凡夫俗子。 虽是怒气冲天,但却别有一番风韵在其间!原以为在李归身后揉肩捶背的是些丫鬟,没想到,这些人居然是李归纳的小妾,看着李归丑态毕露,心中醋意大发,在一边跟着起哄道: “吆!哪里来的狐狸精,可把咱家老爷,给迷坏了!” “去!去!去!一边去,别打扰老子!”李归用手轰这些女人离开。 “哼!死鬼!小心这狐狸精把你的魂勾走了!”小妾醋意十足的嘟囔道! “滚!滚!滚!给老子滚远点!别在这里碍眼!”说着艰难爬起身来,紧接着将小妾一把推开! “哎吆喂!你这没有良心的,就这会子功夫,就不稀罕老娘了!当初你把老娘从临淄抬回来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啊?”说着呜呜的哭了起来。 这一哭闹,可把大伙给逗乐了,出过远门的都知道,这齐国临淄可不是一般的地方,商业贸易发达,人口众多,齐国还鼓励各国到齐国经商,政府收取极低的赋税,当然福利政策也是非常优厚的。 当年管仲改革的时候,管仲也不傻,就这样平白无故的将齐国的钱赚走了,这哪里行啊,为了让这些各国的商人就地消费,齐国的娱乐产业,可以说走在了那个时代的前列,齐国的都城临淄,一夜之间多了无数的小青楼。 里面是美女如云,各国佳丽数不胜数,政府开办的服务业,自然也就不存在违法占地这样碍眼的说法,产业化之后,不但促进了齐国的产业发展,为齐国开创了利润增长点,关键的一点,使得各国的‘有志青年’不远万里的赶赴临淄,希望能在脂粉河中,捞起称心的女子。 听这样一说,四周围观的人,哈哈大笑起来,惹得李归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别看这事,人人喜欢,但也要分场合,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说法,自然是惹得哄堂大笑。 “赶紧将这女人,拉下去。别在这里丢大爷的脸,大爷丢不起这人。”别看李归膏粱子弟,当着咸阳的父老,自己还是知道一些分寸的,觉得脸上实在是挂不住的,再怎么说自己也是颇有身份的人。 小妾没有表明身份之前,还有一些人,感到惋惜,如此漂亮的女子,居然被李归霸占了,苦命的人啊!但是当这女人自己说明来路的时候,一双双鄙视的眼睛,齐涮涮的落在李归身上,使得这膏粱子弟无地自容。 屈凌和孟说从临淄而来,自然知道其中的奥妙,孟说一脸鄙视的看着李归,屈凌轻蔑的笑了笑。 这李归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自己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这也难怪,冲动的心思一旦萌发,就如同陈旧的老房子着了火,想救下来,估计是没辙! 只见李归让人将自己的小妾拉走之后,嬉皮笑脸的冲着屈凌,大脑之中紧张的搜索着,赞美的词汇,可惜了这哥们,也就会一些儿不入流的药方,哪里会什么《诗经》典章啊,憋了半天,扯着嗓子对屈凌说道: “关关斑鸠,在河之洲。淑女窈窕,老子好逑”。一脸的猥琐,说不出的恶心。 他这一卖弄,可把大伙给逗得不轻,大伙笑的是前仰后合,有几个都笑的站不起来了,扁鹊也是无奈的摇摇头,笑也不是不笑还觉得憋得慌,其他人就没有这个顾忌了,笑的前仰后合。 首数屈凌笑的欢实,心想‘这大肥猪,还是个着弄臣的好材料啊!’见大伙笑的高兴,也不好意思驳了大家的面子。 人就是如此,见到别人出丑,自己的心中说不出的高兴,特别当对方的身份,地位远远高于自己的时候,越是位高权重的人,出丑越是能够带来不一样的快感,虽然整件事或许跟自己没有半点关系,但这并不妨碍,自己内心的愉悦。围观别人出丑,历史悠久,久经不衰。 “我说这位公子,这雎鸠和斑鸠是一档子事啊?”孟说在后面看不下去,心想‘你这么个不学无术的家伙,在这里卖弄什么啊,也不知道丢人现眼。’ “差不多!差不多!你说是不是啊小娘 子!”一脸媚态的看着屈凌。 屈凌心中这个别扭啊,看样子今天还是赖上我了,还来问我,这不学无术的东西,要不是在咸阳,大事未成,早就将你一脚踹出三丈远。还是忍耐一番,再将这家伙弄走为妙,先前既然已经答应要保护老先生自然不能失言。 但要真动起手来,这几块料,自然是手拿把攥,但这背后的事情就难以预料了,想到这里,屈凌开口说道: “公子这雎鸠头顶冠羽,颇有王者气度,古人称之为王雎,这斑鸠形如鸽子,两者怎可混为一谈!再说方才你所引用的诗句,不像是《诗经》所选啊? 怎么不记得有你方才的那句,在下只记得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知道公子的诗作,出自何处啊?” 这李归一听,这脸羞臊的如同大红布一般,原以为卖弄一番,没成想自己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风雅之事,没钱一定不行,有钱不一定就行。风雅之事,是物质财富和精神文明高度结合的产物,腹有诗书气自华。 钱可以买来地位,不一定能够买来才华,钱可以满足物质的奢侈享受,但是无法带来精神层面的富足。 物质财富与精神文明都能够,高度统一在一起的时候,才能创造出唯美的艺术,诗歌,绘画,音乐概莫能外。 单单只是具备才气,作品不是缺少唯美的姿色,便是略显极端。 若是无才,有财!便是附庸风雅,自我粉饰,搞不好就要弄出笑话,授人以柄。 “正是这句,正是这句,我怎么给忘记了啊!”李归一脸羞臊的说着,虽是如此,色迷迷的眼睛是一刻也没有离开屈凌的身体,自己猥琐的内心,已经在开始勾勒锦衣帷幔里面的曼妙身姿了。 如此表情当如何描述,真是苦啥人了。此时李归的表情如同,饥荒之年,接连数日水米未进的饥民,突然看到眼前有一笼包子,热乎乎的,看样子刚刚出炉,闻着气味,漫天的肉香扑面而来,最要命的还是夜深人静,观望四周发现无人看守,换做是谁,都需要十足的定力,超乎凡人的忍耐。 屈凌貌美自然无需多言,这李归好色也是人尽皆知,一边是高高在上的冰美人,一旁是摇尾乞怜的癞蛤蟆,看的四周的看客,都是无比的愤怒。 “哼!真******不要脸,癞蛤蟆一个,也想吃一口天鹅肉!” “谁不说来,要不是他爹,在背后支持,他那里有本事开药铺!” “哎!别提了,谁让咱没有这样的好爹来!” “行了吧!别腻歪了,有本事上前线啊,不一样可以赚的爵位富贵!” “嗨!这不是怕死又想富贵嘛!关键岁数大了,军队里不要啊。” “就这种,见钱不要命的主,毫无礼义廉耻,给我做儿子,我都羞臊的慌” “天底下那里还有这样的好事啊?” “李归不就是吗?” “得了吧!就他这德行,也就欺负欺负咱们这些老弱病残,待会指不定这姑娘怎么修理他来!” 围观的群众你一言,我一语,各抒己见,务必要使得场面隆重,最好能够失去控制,也好看看这平日里欺男霸女,祸害乡里的李归,是如何被收拾的。 李归年纪轻轻,虽说胖了一些,但也是眼不花,耳不聋,旁人所说的,他是一句没漏的全听去了,但这会儿功夫,谁还在意周边发生了什么啊,眼里是美女,脑子里是美女,身体某些部位,已经明显有些不安分了,嘴角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多了,一条银线,李归不停的吞咽着口水。 早有人按捺不住了,阳城君的手下,昨夜没有见到屈凌,孟说回来,早早的来到医馆寻找,不想遇到了李归前来寻衅滋事,一时之间敌我难辨,也就选择了作壁上观,此时此刻见到屈凌依然站在医馆一方。 为首的武士,使了个眼色,手下人会意,噔噔的跑了出去,这医馆和酒楼一墙之隔,不消片刻武士们蜂拥而至,个个两手抱在胸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里面藏着兵器,前面说过,这秦国不同于东方各国,是严格限制百姓私藏武器的,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这些外来的人,轻易不会动用兵器,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屈凌只顾着取笑李归,自然没有发现方才的变化,倒是孟说警惕性高,早早的就发现了阳城君手下的部署,为了以防万一,也就默许了行动的开展,为首的武士看了看孟说,孟说示意不可轻举妄动,为首的武士,对自己的手下递了个眼色,手下人示意,迅速的,悄悄的将李归和他的手下围在中间。 这些个打手还在趾高气昂的看着,对面医馆里的弟子,不时做出一些挑衅的动作,殊不知自己转眼就要成为刀下的冤魂! 第六十三回 苦心教导无知儿 昨夜服下子阳送来的汤药,原本打算好好睡上一觉,没成想半夜里还起来,抓了两个刺客,这一审问,知道是李醯买凶杀人,更想不到的是这天还没过晌。 李醯的儿子李归就来了,估计是放心不下,来看看这神医扁鹊是不是已经驾鹤仙游了,一看这神医扁鹊,依旧在那里坐堂问诊,自己花钱买来的刺客,也是不知所踪,自然是一阵恼火,才会惹出事端。 屈凌在自己的大脑中,不断的将支离破碎的印象,整合出来,使其能够完整的还原当时的情形,事实也确实如此。 李醯进宫之前,将李归喊道自己的房中,父子二人,将门紧紧的关上,吩咐仆人不得靠近。 李醯问道: “归儿!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回禀父亲大人,花了一千两金子请的墨家孟说。确保万无一失!”李归对自己的父亲说道! “嗯…”李醯一边端起桌上茶水喝着,一边问道: “方才你说是谁?” “墨侠孟说!有何不妥吗?父亲!”李归回答道。 李醯放下手中的茶杯,用手抚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子,陷入沉思之中,估摸有半柱香的功夫,李归也不敢言语,待在一边等着自己的父亲发话,半柱香过后,李醯睁开微微闭着的双眼开口问道: “归儿!可曾听说过《墨子.公输》的故事?” “孩儿愚钝,未曾听人说起过!不知何意!”李归怯生生的回答道。 “让你平素多读些经书,你偏偏不听,非得仗势欺人!这秦越人没来之前,秦人不知药价,方子,你自己肆意抬价,还能赚取不少的利润,而今这秦越人来了,医术本就在你我之上,再加上药材便宜,你看看咱自己的药店里,还有几个人啊?”李醯气呼呼的继续说道: “要是哪天传到秦王的耳朵里,这秦越人早晚会将我取而代之,你也就等着被咸阳的百姓骂死吧!” “父亲,孩儿已经派人去刺杀秦越人了,估计这时候都该出殡了!”李归此时见父亲发怒,老早的跪倒在地,别看体态臃肿,这跪在地上的功夫,可是历练的炉火纯青,讨好人的功夫,也是登峰造极,否则李醯这么多儿子,为何偏偏选中他来把持这药店的生意。 “哎!归儿糊涂啊!”李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别看这李醯对待别人,丝毫没有一丝怜悯,满眼都是金钱,但是再怎么说,眼前跪着的还是自己的孩子,对待自己的孩子,每一个作为父母的,那份心思都是不变得。 听过一句流传在西北地区的民谚‘父母的心长在孩子身上,孩子的心长在石头上。’别看孩子们很少挂念自己的父母,父母对于自己的那份爱,是亘古不变的。 李归看到自己的父亲生气,也就不敢言语,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听自己的父亲呵斥。 李醯虽然生气,但也不忘借机教育教育自己的儿子,其实他心里早就明白了眼前的一切。 “归儿,你到书架上,将那本《墨子》给为父,拿过来!”坏人之所以坏,并不是说没能力,没能力的坏,根本掀不起来大风浪,这李醯既然能做到秦国的太医令,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辈。诸子百家的文章典籍,也是多有收藏。 李归艰难的爬起身来,在书架子上来回的找寻。有些字自己看着还有些吃力。 李醯看着自己的儿子,心中生出无限的凄凉,心想‘这该死的秦越人,你那里不好去啊?偏偏要到秦国来,这不是抢我们父子的饭碗吗?我还不要紧啊,没几年的活头了,我这些儿子,孙子们该怎么办啊?秦越人不除早晚都是祸害’。 等了半天也不见李归将竹简拿来,无奈的叹息一声说道: “在最左面的架子上,从下面数,往上第三落,最右面的那卷竹简就是!” 李归此时满头大汗,如同从河里捞出来一般,急的如同热锅里的蚂蚁,听到自己的父亲告诉自己竹简所在,如同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赶紧来到最左面,按照父亲的指示,找到了那卷《墨子》。而后如获至宝一般,双手捧到自己父亲的面前。 “不用了,找到墨子论战公输班一章!”李醯说道。李归此时又重新跪倒在地,艰难的翻阅竹简,过于肥胖的身躯,压迫着自己的双腿,额头的汗珠,噼里啪啦的落在竹简上。 李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让他起来吧,又怕他不长记性,不让他起来吧,又心疼的不得了。 “找到了父亲!”李归抬起头来说道。 “你站起来吧!不要跪在地上了,你坐在那里”说着用手一指身边的座垫,李归早就累得不行,赶紧一屁股坐在垫子上。 “读一读,听一听,想一想”李醯吩咐道。 “是!父亲”李归答应道,赶紧将竹简上的内容读了出来。 “ 公输盘为楚造云梯之械,成,将以攻宋。子墨子闻之,起于鲁,行十日十夜而至于郢,见公输盘。 公输盘曰:“夫子何命焉为?” 子墨子曰:“北方有侮臣者,愿籍子杀之。” 公输盘不说。 子墨子曰:“请献十金。” 公输盘曰:“吾义固不杀人。” 子墨子起,再拜曰:“请说之。吾从北方闻子为梯,将以攻宋。宋何罪之有?荆国有余于地而不足于民,杀所不足而争所有余,不可谓智;宋无罪而攻之,不可谓仁;知而不争,不可谓忠;争而不得,不可谓强;义不杀少而杀众,不可谓知类。” 公输盘服。” “父亲您的意思是?”别看这李归不学无术,为人却是很是机敏,心中盘算自己的父亲总不会平白无故的让自己读这么一段文章啊,其中肯定是内藏深意,等到读完自己的心中,多少已经有了一些判断,但是自己一时也无法说明,所以赶紧问自己的父亲。 李醯也不答话,只是反问了一句: “这个孟说,你是在那里遇见的?” 李归低下了头,对自己的父亲说道: “是在前些日子,孩儿到齐国采购药材,遇到的!” “胡说!这墨家又不是药贩子,你怎么可能遇到墨家的人,说实话!”李醯面有怒气的说道。 李归一看糊弄不过去,赶紧的扑通跪倒在地,说道: “是孩儿,在临淄的青楼里遇到的!” “归儿糊涂啊!这墨家,自来禁欲苦行,平日里连饭都吃不饱,穿着粗布的衣服,打着草鞋,墨家的人怎么会出现在青楼里啊! 再说方才你也听到了,墨家一门倒悬天下之急难,又怎么会收受你的钱财,成为买凶杀人的刺客啊! 我那一千两的黄金啊! 哎!” 李醯生气的坐在坐席之上。 “搞了半天,那人居然是骗子啊?”李归局促不安的开口问道。 “这还用问!算了事到如今,既然已经和他秦越人撕破了脸,也就没那么多的顾虑了。 你现在就到秦越人的医馆去看看,要是死了,最好,一了百了,要是没死,你就给我弄出点动静来,让他别安安生生的赚钱,懂了吗?” “孩儿明白,孩儿这就去准备!”说着起身要走。 李醯在后面喊道: “回来!” “怎么了父亲?还有那里不妥吗?”李归询问到。 “多带着几个家丁,免得动起手来,吃亏!”李醯嘱咐自己的儿子。 李归看看自己的老父亲,微微一下,说道: “知道了!父亲!” 李醯最后还不忘嘱咐一句道: “那一千两金子?” “事办成了,杀人灭口!一千两金子物归原主!事办砸了,一千两金子完璧归赵!杀人灭口!”李归瞬间变得阴森可怕。 李醯摇摇头说道: “不可!留着,自然还有用处。死了就没价值了,懂吗?” “明白了父亲!”李归和颜悦色的说道。 “去吧!小心一点!”李醯再三嘱咐道。 看着自己儿子远去的背影,李醯的心中百感交集,如此做法是好,还是不好啊?自己顾不了那么多了,自己百年之后,李归他们根本不是秦越人的对手,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李归的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虽然方才提到了临淄青楼,幸好父亲没有问起自己新纳的小妾,自己新纳的小妾,是花了五百两金子买来的!其实就给了刺客五百两,害怕自己的父亲问起来,不好辩解,所以谎称给了刺客一千两黄金。 出了门,喊着自己的小妾,带着一群家丁,趾高气昂的往扁鹊的医馆走来,路上路过自家的药店,冷冷清清,把门的看着李归来了,讨好的迎了上去,谄媚的说道: “吆!大爷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啊!屋里请!屋里请!”说着伸手来请李归进门。 “我说!最近这买卖咋样啊?”李归出门可不是自己走路,是被好几个下人,抬着坐在上面。小妾和丫鬟在一边伺候着,嘴里含着牙签,脸上带笑不带笑,阴阳怪气的问道。 “嗨!大爷,您又不是看不见,自打秦越人来了以后,咱这里几时还有过好买卖啊!”把门的无奈的说道。 “废物,自家没本事,还怪到别人头上了。”李归气不打一处来。 把门的心里还纳闷那,心想‘嚯!说谁没本事啊,你自家的药铺,我们就是扛活的,我们要是有本事,还在你这里受你这份子窝囊气啊!’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嘴上不能这么说啊,把门的得把自己面子找回来的同时,将矛头转移,否则怪罪下来,自己今年估计就白干了。 “是!是!是!大爷教训的是,我这就嘱咐下去,大伙好好的学习药材知识。只是这一时半会儿,估计收效不大!再说,我听街坊说,这秦越人可神了,估计会法术,是个巫医。” “噢!原来如此!我这就去看看这秦越人有何法术!”李归说着,带人气势汹汹的奔着扁鹊的医馆而来。 六十四章 心无善念惹事端 一行人气势汹汹的奔着扁鹊的医馆而来,等到了近前,才发现,嚯!这人山人海,如同赶大集的一般热闹。就是没有见到披麻戴孝的。 “怎么这一夜之间,秦国人都病了?”李归坐在上面说道,身边的随从,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整天跟着李归欺男霸女的习惯了,说起话来自然也就刁钻古怪,不讨人喜欢。 “大爷,这秦越人最喜好摸小孩子的屁股,听说白白胖胖的,摸起来柔软无比……”一脸的狭隘与猥琐,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去!去!去!滚一边,说你的小孩屁股。老子就想知道,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到这里来,”李归不耐烦的问道。 “大爷!还不是人家的医术高嘛,我听丫鬟们说,这扁鹊不光会治疗小孩子的毛病,还会调理妇女的身子,想要男孩要男孩,想要女孩要女孩,可灵验了!要不今天咱也求上一副药,回去好给你生个大胖小子?”从齐国取来的小妾,毫不忌讳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起生男育女的话题。 李归听着心里这个别扭啊,自己好歹也是当朝太医令的公子,自己的女人生孩子还要有求于秦越人,这可如何了得,心中虽然无比的气愤,但总不能生气吧,一来这里人多,注意影响,二来还没稀罕够,怎么舍得呼来喝去,心中虽然气恼,脸上并未有过多的反应。 小妾见李归没有回话,自己久经场合,还是比较懂得男人的心思,这不回话,自然是方才自己的言辞,冒犯了李归的自尊心。男人其实有时候,心眼特别的小,比女人的还有小,比方说这李归,自己也是医生,自己的小妾不来询问自己,反倒要到自己对手的药店里寻求帮助,是可忍孰不可忍。 好在这小妾见风使舵的功夫,十分了得,见李归不高兴,赶紧的说道: “吆!大爷!今个出来就是散散心的,可不要被一些不开眼的事情惹恼了,要是大爷觉得碍眼,咱们到别处看看如何啊?” 小妾不知道,这李归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捣乱,最让李归恼火的还不是这些,关键是这里压根就没有出殡的。 古时候丧葬礼数繁杂,以丧事的隆重与否,作为子辈孝道的尺度,丧葬多选择木棺土葬,儿女侄孙均要披麻戴孝,儿女服孝三年,侄孙服孝一年。 具体流程又分为: 装裹,安床,讣告,入殓,搭灵棚,择日,报孝,打墓穴,吊孝,破孝,吊唁,安鼓,点纸,叫夜,出殡,下葬,卸孝,谢孝。 起源于周礼,是礼乐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儒家文化将其纳入华夏文明之中,使得其代代发展,经久不息,各地风土不尽相同,但这大致的流程还是没有太大的差距。 按理说要是昨夜刺客得手的话,今天这秦越人的医馆里,估计早就挂满了招魂幡,此时来看,十有**昨夜的行动已经失败了。但这李归还是不死心,要是没死或者重伤的话,也该进去探探风声,免得那两个刺客,拿着金子跑了,可是五百两金子啊!不是小数目啊。 “李二,你!过来,到里面看看秦越人,还在不在?”李归吩咐方才要摸小孩屁股的那个猥琐手下。 古时候这豪门大宅的下人,自己是不允许有自己的姓名的,反正你已经卖给人家做奴隶了,主人爱给你起啥名,就起啥名,管你叫狗,叫猫,也是没有办法。 绝大数情况下,是让这些仆人随着主人家的姓来起名字。至于起什么名字,也就是一个代号,喊着方便,不至于混乱罢了,李二,李三,李四… 李二噔噔往里面跑去,这时候那里还跑得起来啊,人挤人,车水马龙,李二是左右逢迎,如同泥鳅一般,在人群之中,来回的推搡。 昨天还在买肉的路人乙,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儿,没准昨天吃肉撑着了,正在那里排队等候,这李二死命的往里挤,路人乙也没回头,张嘴就骂,一边骂,一边回头查看 “瞎了你的眼了,挤什么挤,赶着投胎啊…”话还没说完,这回头一看,原来是李家大管家李二啊,这李二欺男霸女,借着李家的势力,为非作歹,无恶不作,总结起来就是‘除了好事不干,啥事都干。除了脸不要,什么都要,’ 这路人乙赶紧陪着笑脸说道: “吆喝!这不是二爷嘛?今个怎么有空到这里啊?” 别看这狗奴才在自己的主子面前,摇尾乞怜,在别人面前一转眼就摆起谱来,李二直了直腰,用手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趾高气昂的说道: “刚才,是谁骂人来?谁的眼瞎了啊?谁赶着投胎啊?” “这是哪里话啊二爷!方才我是骂我自己来,这不是瞎了眼,居然挡着二爷您的道了!二爷,您先请,您先请,”说着一脸媚态的示好李二。 李二心满意足的往里面走去,高高的扬起脖子,目空一切,双手后背在腰间。 路人乙见他走远,口中不忘骂上几句: “呸!什么东西啊,狗仗人势!” 李二进的大堂之后,左顾右盼,不消多时,就发现这排队的人群,最长的那队之前,坐着的不正是神医扁鹊啊。这李二看到扁鹊依旧在那里给人把脉,诊病!赶紧往回走,想要第一时间将刺探的情报反馈到自己主子的面前。 说话的功夫,路人乙正准备再次辱骂李二,赶紧将话藏在嘴里,等李二走到近前,路人乙微笑着说道: “吆!二爷,这么快就出来了?” 李二那里还有功夫打理他啊,只是‘嗯’了一声,就往外走。 “二爷,您慢走!小心人多….呸摔死你个狗东西!”路人乙突然满血复活,丝毫不畏惧李二的样子。 李二跑出来,来到李归面前说道: “大爷!这秦越人好端端的坐在那里,还为病人诊病来!” “妈的!好真被人给骗了,这个孟说,好你个骗子!”李归气呼呼的说道: “我说,待会儿大家进去都给我机灵着点,这秦越人,不给咱们饭吃,咱也不能让他好过了,要是真动起手来,大伙可劲的造,砸烂他的坛坛罐罐,让他还敢不敢在咸阳城里待下去。出了人命,爷给你们担着,不用怕!” “得来,大爷!您就请好吧!”这伙子亡命徒,整天游手好闲的,打架斗殴对他们来说,乐此不疲啊!听说能够放开手脚的欺负人,那还不高兴啊! 要是将他们送到前线,估计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但要是欺负欺负,老幼病残孕,那绝对是如同打了鸡血一般,一个个嗷嗷乱叫。 几个家丁如同疯狗一般的冲入人群,左右开弓,嘴中还念念有词道: “都给我滚一边去,没见到你李大爷在门口等着啊?滚一边去!” 说着推搡身边的老人,妇女,就连小孩子也不放过,几个小孩子被推到在地之后,吓得哇哇大哭,大人们纷纷呵斥,吓到了孩子,但是这些疯狗依旧无动于衷,在他们的眼里,只有自家主人抛出的骨头,那里还会去在乎别人的生与死。 当人将自己的命运出卖给权贵的时候,自己所剩的徒有一副皮囊罢了。这群行尸走肉,根本不会在意别人的感觉,更不会在意,孩子们的啼哭,这些人根本就是权贵的工具,没有思想,没有判断,没有灵魂,一副空空的皮囊,为非作歹! 众人一看是李家的人马,自然也就选择了退避三舍,自古就是‘君子易处,小人难防’,这李家人满眼是钱,根本不会在乎别人的生死,再说这李家人鼠肚鸡肠,但凡有人得罪了李家,李家总会想方设法的打击报复。 别看这李醯身为秦国太医令,这肚量,心胸还比不上乡村里的走方郎中,可以说是睚眦必报! 惹不起还躲不起啊!新鞋子不沾你这臭****不就完了,大伙都给让开一条通路。方才还趾高气昂的李二,此刻如同一只哈巴狗一样跟在李归的身后,李归的小妾丫鬟,在后面跟着,一行人呼呼隆隆就进来了。 扁鹊的徒弟不认识这李归啊,赶紧的出来相迎。早有热心的人,跑到神医扁鹊的身边,小心的耳语几句,神医扁鹊不住的点头,末了,站起身来,抱拳道谢。来人退下,扁鹊嘱咐身边的徒弟几句,赶紧往这边走来。 这徒弟还没走到近前,就被这些恶棍家丁,一把推到在地,口中还不干不净的骂骂咧咧: “小杂碎!你要行刺啊?” 这徒弟倒地的时候,顺带将身后的花瓶打得粉碎,咣当吧唧,一下子使得大厅里安静下来,大伙的目光齐刷刷的注视到这里。 看这阵势,大伙心里都明白了,这那里是来看病的啊,分明就是故意找茬啊!年龄大一点的徒弟,昨晚因为没有捉到刺客,反被屈凌,孟说占了先,心中老大的不痛快,今日居然又有人前来寻隙滋事,一肚子的怒火,无处发泄!正好打出来吧! 一个个顺手抄起捣药杵,几步围拢上来。噼里啪啦的一通毒打,这医家虽然不习武,但是对于人体的构造十分熟悉,自然也就知道,那里是穴位,那里打着比较痛,那里一出手就能制服对方。 打手们虽然没有这些知识,但再怎么说,业务熟练,一出手,一伸腿那都是专业素养,实战中得来的知识,更是灵活多变,两方人互不想让,等到扁鹊来到近前的时候,已经是打得难分难解。围观的群众,赶紧腾出地方,一来不要伤到自己,二来也可以看的真切。 “住手!都给我住手!”神医扁鹊高声喝止自己的弟子,不可继续动武。 弟子们听到师傅喊自己,赶紧的退了回来! 写在卷首的话 感谢读者朋友的支持,感谢大家认真的阅读。希望在开篇阅读,以免带来不必要的疑惑! 对于最近读者提出的问题,在这里做出解答。 《楚风》开篇的故事,节选自秦末农民大起义的戏水之战,是楚国在亡国之后,掀起第一次抗争的一部分(项羽,刘邦这些楚国子弟算是后来人),天下首义!自然是不得不提! 第二,三章的故事楚太子熊完被困咸阳,历史背景在于楚国的霸主地位,因为秦国的逐步崛起,变得摇摇欲坠,战场之上,楚国虽然败多胜少,但是在经济,文化层面有效的阻击了秦国的进攻。从秦灭六国的顺序可以看出‘韩赵魏楚燕齐’,燕国,齐国远离秦国本土,楚国与秦国边境犬牙交错,却是最后一个灭亡的!足见实力不容小觑! 第四章开始,算是整个故事的开端,时间点也被调整到,秦武王时期,楚国的当权者楚怀王时代! 楚怀王礼乐文明培养出的最后一代君主。 故事通篇采取倒叙的方式,先交代的反而是最后要写的!当整个故事没有完成之前,会给人一种无法衔接的错觉,简单的描述一下现在这一部分,所要描述的故事。 搜狗阅读的编辑们,直接是从第四章开始的!也就是现在这个故事! 故事采用多线索推进的方式展开,以屈凌,孟说为首的墨家学派参与刺杀秦武王嬴荡的故事为大主线,期间穿插出诸子百家的学术之争,前面提到的纵横家张仪,杨朱学派心都子,医家代表扁鹊以后还会逐步展开其他门派, 同时以各国之间的军事外交斗争为框架,比如,蜀国叛乱,秦国兵出函谷,大战宜阳,楚国歼灭越国,赵武灵王胡服骑射等构思出大而精巧的历史背景。 还有一条隐秘的主线,也就是女主人公的坎坷情感。 如同一枚石子,投入水中,激起无限的涟漪!人物众多,故事错综!可能对于习惯了看穿越剧的朋友带来一些不便,在这里说声对不起啦! 一部作品需要用心去灌溉,写出的每一笔,都要对得起自己的良知!历史本就绚丽多姿,尊重历史,就是尊重我们的过去,尊重我们的过去,才不会忘记我们自己的归宿! 1655323866这是我个人的QQ账号,如果您喜欢我的作品,或者说对于作品有什么看法,都可以联系我! 六十五章 医家总有六不治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傅既然已经发话,作为弟子,自然是不敢不从,激战正酣,虽有不舍,但也无可奈何的退出接触。 李府的恶棍家丁,自来是欺负人,捡软柿子捏,今天没想到居然遇到了硬茬子,丝毫没有占到多少便宜,见对方收手,自己赶紧也收手,站在一边。 站在一边骂阵的成本,相对要小一些,一来能够以壮声势,二来还不至于受到皮肉之苦。反正又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这些家丁们纷纷围在李归的身边,等候下一步的指示。 李归见扁鹊过来,依旧十分傲慢的坐在地上,这家伙太胖了,加上早上在家里,又跪了好久,一路之上,虽然有人抬着,但这会儿功夫,早就气喘吁吁的站不起身来。 神医扁鹊走到近前,抱拳施礼说道: “公子大驾光临,蓬荜生辉,不知公子此番前来,有何指教?”见面客气,是礼数,是自我涵养的表现,虽然知道,对面这些人是来干什么的,但是也不能慢待了礼数,否则会被认为是无礼的表现,要是贸然将人家轰出门去,更会授人以柄。 “没啥事!就是来看看您老人家,顺道看看我这病。”李归傲慢的说道。 身旁的弟子怒不可遏,心想‘这哪里是来看病,分明就是寻衅滋事,对待师傅如此傲慢无礼,简直是欺人太甚,’一个个环睁怒目,将手上的指骨按压的啪啪直响,这边的家丁也是心里打怵,方才就是占了经验丰富的优势,要是论起耐力,体力,这些整天喝酒,赌博,玩乐的废物,怎么会是这些,年轻医生的对手。 扁鹊的弟子,不仅要坐堂就诊,闲暇之余,还要上山采药,一个个身体健康,反应灵敏,真要是再大战一次,估计家丁们肯定会被打得满地找牙。 扁鹊赶紧示意自己的弟子们退下,不可轻举妄动,自己上前一步说道: “公子,自是学医之人,令尊又是当朝太医令。不知公子患有何疾?” “最近这些日子,我胸闷的厉害!不知道先生有没有诊治的方法?”李归倨傲的说道。 扁鹊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我观公子神态,不像是有病的样子,只是因为这平日里饮食无度,身体有些虚胖而已,稍稍节制饮食,不出月余,自然是神清气爽,烦躁遁去!” “哎!也不瞒先生,我这病,说来也是奇怪,日进斗金,心情愉悦,万事不愁。只是这最近一段时间,钱没得赚了,心情也就烦躁了许多!不知先生可有良策?”李归一边吃着小妾递过来的瓜子,一边满不在乎的说着。 二人相持,旁人早就看不下去了,这李归年轻反倒坐在坐席之上,态度倨傲,扁鹊年老,德高望重,反被站在一旁,谦虚有礼的说话。 群众也是生气,如此这样,成何体统啊!纷纷开始小声的指责李归。等到李归说自己日进斗金的时候,群众们爆发了,大伙心想 ‘好你个李归啊!你们父子,在这咸阳城里开个小小的医馆,就日进斗金,这大秦国还有没有王法了,这钱来的也太容易了吧’ 小声地指责,变成大声的谩骂,李归一看激起了众怒,知道这法不责众,要是惹毛了这些人,被他们一顿毒打也是无处伸冤,赶紧说道: “街坊四邻,听我跟大伙说啊!这秦越人是个巫师,专门用小孩子的心脏泡酒!……” 大伙儿一听,这怎么会啊?但是这李府的家丁纷纷的鼓噪起来,靠近这边的围观群众,一个个的被家丁威胁道: “不想找打就跟着我说的做!” 起先并没有多少人相信,但是耐不住这些人私下里的串联,再说个人都是自私的,坚持道义的前提是自己的生命没有受到威胁。 舆论的优势越来越不利于扁鹊一方。其实大伙儿心里都明白,这是无稽之谈,但是怎奈何总有一群墙头草的存在,见大伙儿都开始站在李归一边,也就在没有进行必要的思考之前,加入到李归的舆论团队,开始纷纷指责扁鹊。 ‘我的天哪!真没想到!’ ‘好吓人啊!’ ‘秦越人你好歹毒啊!’ 扁鹊的弟子开始着急了,纷纷的开始理论起来,神医扁鹊倒是不为所动。 “师傅!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污蔑您啊?”身边的弟子焦急的询问对策。 “浊者自浊,清者自清,难道他的一席话,就能改变了事情,原来的模样?”扁鹊虽然如此告诫自己的弟子,还是感觉这李归出言太过恶毒,此前秦国地处西陲,医疗水平根本无法与中原地区,相比较,地处荒原,巫师盛行。 巫师自来喜好做法,祈求天神的赐福,来拯救人间的危难,天神也是需要劳动报酬的,否则怎么会随随便便就给人帮忙啊!所以巫师们就会准备种类繁多的贡品敬献给天神,方法更是层出不穷。 挖人心脏的方法自然也是存在的,只是力行变法之后,秦国民俗大变,深知这巫师是不可能为大家带来福祉的,再加之秦国国力处在上升阶段,对于孩童格外的关注,李归正是利用这一点,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实则暗藏杀机。 “诸位!请听我说,我医家有‘六不治’ 一是依仗权势,骄横跋扈的人不治; 二是贪图钱财,不顾性命者不治; 三是暴饮暴食,饮食无常者不治; 四是病深不早求医者不治; 五是身体虚弱不能服药者不治; 六是相信巫术不相信医道者不治。”神医扁鹊说完,微闭双眼,不在言语,群众们一听,原来如此啊! 墙头草们又开始转移到扁鹊这一边。李归一看也是笑呵呵的说道: “先生好计谋啊!” “公子!不可信口雌黄,污蔑他人啊!” 两人正在理论的档口,屈凌,孟说及时赶到。也就有了开篇的描述。 这功夫,李归早就被屈凌迷得忘乎所以,根本不知道,此行前来的目的何在,阳城君的手下,早就做好了准备虽是准备,将这群人,送往极乐世界。 磨刀霍霍,随时准备血染吴钩! 大伙见屈凌一而再再而三的戏弄李归,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屈凌心中盘算,得想个办法,让家伙滚蛋,一来还不能暴露身份,二来还不至于他再来找神医扁鹊的麻烦,想到这里,屈凌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腰带,一个硬邦邦的东西,触碰到了手指。 “有了!就靠这小玩意了!”屈凌一下子打定了主意。 “来啊!将这死胖子给我抓起来!”说话之间,手下的武士,几步上前,将李归及其手下,一并抓了起来,这李归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脚踹翻在地,四脚朝天,如同乌龟一般。 李二眼急手快,一看自己的主子被人抓起来了,赶紧往外跑,希望找人来救。屈凌哪里还会让他跑了,顺手拾起地上的一块碎片,一抬手扔了出去,只听的唉吆一声,李二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跪地的地方也是巧了,正好在路人乙的面前。 这路人乙也是贫嘴,赶紧说道: “唉吆!二爷!这不过年,不过节的,您这是行的哪门子大礼啊?” “少他妈废话,还不赶紧把老子扶起来!”李二疼的呲牙咧嘴说道。 说话的功夫,阳城君的手下,已经赶来,朝着后背就是一脚,口中怒斥道: “我家公子有请,你这是打算去哪里啊?” 李二一听这话,也是不吃眼前亏的主,赶紧陪着笑脸说道: “不敢!不敢!不敢!” 还没说完,就被武士,一手提了起来,顺势扔到李归的面前,剩下的人,早就被一一捆绑完毕,小妾丫鬟们吓得不知所粗。 打手还纳闷,平日里都是欺负人家,今天为何反被人家给绑住了,别看这些人在这里作威作福,嚣张跋扈,但是真要是遇到阳城君手下的武士,根本就没有反应机会,就做了人家手下的俘虏。 “凭什么抓我?家父可是李醯!当朝太医令!”李归在地上大吼大叫道。 “凭什么?就凭这个!”说着屈凌从腰间拿出,张仪赠送的纯金腰牌!在李归的眼前一晃。 这李归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只见眼前的纯金腰牌!这可了不得了,拥有这块腰牌的人,深宫大内都可不告而入,就算是秦王寝宫也是畅通无阻,但凡有这种物件的人,在大秦国可不是一般人啊。 当时这李归就吓尿了,尿液顺着裤腿就往下流。众人可能不解,为何这小小的腰牌,就能将李归吓成这样。 六十六章 惩恶治霸出民愤 腰牌并不吓人,真正吓人的是制度,是秦国变法之后,法律的威力,还有秦国国君赋予的权威,拥有此物,连秦王都要畏惧三分,何况自己只是一个小小太医令的儿子,再说方才如此轻浮浪荡,自己的命人家说要就要,焉有不怕的道理。 吓得李归磕头如捣蒜,脑袋就跟借的别人的一样,丝毫不知道珍惜啊!一个劲地往地上撞,撞的地板如同闷雷一样。丝毫没有了方才的倨傲猖狂,变得惊恐不已。 大伙还在纳闷这一转眼的功夫,剧情反转太快了,李归这是怎么了,扁鹊也是纳闷,因为方才这一切都被背对扁鹊展开的。 屈凌心中不无得意啊,心想‘张仪给的这个小玩意,还真是个好东西,还得感谢张仪来!’ 家丁们一看自己的主子都怂了,自己还逞什么英雄啊,一个个磕头如捣蒜,嘣嘣直响。 “死胖子!我来问你!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啊?”屈凌慢条斯理的问道。 “公子!属下屁眼朝天有眼无珠,冒犯了公子!冒犯了公子!”李归吓得哆哩哆嗦。 “我说你刚才怎么称呼我的来?我还想听听!”屈凌微笑的说道。 这李归吓得啊,赶紧用手扇自己的耳光,一边扇一边哀求道: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瞎了眼,冒犯了公子!冒犯了公子!公子赎罪啊!公子赎罪啊!” 屈凌一看这嘴角都流出血来了,撇了撇嘴,说道: “行了!我是问你今天到药店里做什么?” 还没等李归自己回话,四下的围观群众说道: “这还要问啊!秃子头上长虱子—明摆着是来闹事的啊?” 大伙看到这李归自己把自己打得脸都出血了,一个个高兴的不得了,比过年还高兴,这么些年,不知道被这父子二人,讹诈去了多少钱财,今天被打,真是罪有应得啊!根本没有求情的,倒有不少人还在叫好。 ‘打得好!使劲打’ ‘怎么听不到响声啊’ ‘要有诚意啊李公子’ 要是屈凌不喊停的话,估计这脸就算打残了也没人,会来求情。 “大伙说的可是实情?”屈凌问道。 “是!是!是!不是!不是!不是!”李归言语无措的说道。 “到底是还是不是?说清楚!”屈凌问道。 这李归虽然害了怕,但这样的问题实在是不好回答,明摆着眼前之人,是站在秦越人一边的,自己要是承认了,估计没什么好果子吃,不承认没准还能有回旋的余地。 对于有些问题,并不是非黑即白,回答问题自然也是如此,照实回答一定就好吗?骗人一定就是不对吗?讨论对错,倒不如就实际情况出发,看一看是否合理,合理就好,没必要引出对错。 这李归磕头如捣蒜啊,嘴中不停的说道: “属下该死!不知公子在此,多有冒犯,还望公子海涵,还望公子海涵”压根不提这件事,别看这李归方才吓得行为失措,这都是演戏给人看的,深谙其中规则的李归,自然知道,示弱是现在唯一能保住性命的途径。 此时根本无法确定眼前之人是谁!也就无从知道来历,对于这种情况是最为复杂和难办的,对手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自己对于对手的来路又是全然不知,如此僵持下去,那还了得!得想办法赶紧离开,再去寻找对策! 屈凌哪里知道这么些啊,还以为这李归诚心认错,再看看嘴角出血,多少已经有些于心不忍了。 “起来吧!赶紧滚!要是再敢来捣乱,小心你的脑袋!”屈凌说着将手中的腰牌又在李归的眼前,晃了晃!随手放回腰间! 李归一听,自然内心欢喜,可算是逃离苦海了,心中这样想,但是嘴上不能说啊,嘴上自然还是千恩万谢,磕头认错! “多谢公子海涵!多谢公子海涵!”说着艰难的爬起来,小妾赶紧来扶,手下们被捆在地上,孟说示意手下们,将他们放了,身后的群众,还不忘趁机踢上几脚,解一解心头之恨。 平日里威风凛凛的恶棍家丁,此时也只有挨打的份了! 等到众人逃出医馆的时候,为何要说逃出来。屈凌不是已经放了他们了吗?屈凌等人是放了他们,里面的老百姓可是不依啊!中国人就是如此,一件事不管多么不合理,只要没有出来挑头的,自然是风平浪静,但是只要是有一个人站出来一搅和,估计就会翻江倒海。 ‘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啊! 前来看病的大爷,大妈,估计是从菜市场遛弯过来顺道看病的,一个个都挎着篮子,篮子里有鸡蛋,青菜。 此时此刻,鸡蛋,青菜成了讨伐阶级敌人的有力武器,大伙也不管是谁的篮子,是谁的鸡蛋,趁手就给抄起来,可劲的往李归他们身上招呼,一时间药店里这个气味变得无比怪异。 只听见一个老头喊道: “嗨!谁把我的臭鸡蛋扔了!” 那边的大妈也在不停的制止道: “别扔啊!这咸鱼我是留着做饭的啊!” 鸡蛋打在身上,也就黏糊糊的,这生的臭鸡蛋,可就平添了不少味道,这李归本来身体肥硕,躲闪起来十分不便,这功夫大伙专拣这些东西招呼李归。 等到李归逃出医馆的时候,发簪上居然还挂着一条咸鱼,身上的味道,也是说不出的怪异。 小妾,家丁的身上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的如同霜打的茄子,一个个的垂头丧气,平日里欺负人,欺负惯了,今天反被人欺负,搁到谁身上,谁好受!但也无可奈何,自家的主人,在人家面前就如同家犬一般,更不要说本来就是家犬的自己啊! “看什么看!再看打瞎你们的狗眼!”李归恼羞成怒的迁怒于无辜的路人,路人见他们这副德性,一个个抿着嘴偷偷的乐,还不忘小声的嘀咕道: “这是咋来?” “你还不知道啊?方才在里面被人教训了!” “唉吆!可惜了,咋不早出来一会儿,也能看看热闹!” “可不是吗!这样的好事,多长时间没遇到了啊!” “你们小点声吧!没看见他们过来了啊!”旁人嘱咐道,众人装作没有看见,一哄而散。 “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啊?还不赶紧将大爷抬回去!”李归迁怒于自己的家丁仆人,这些家丁自然不敢多言啊! 李二在一边忙活着指挥,方才在里面自己也不知道,被谁踹了一脚,你说巧不巧,单单踹中了敏感部位,此时疼的连腰都直不起来,呲牙咧嘴的指挥大伙将李归抬走。 “李二!你呲牙咧嘴的干什么啊?”李归没有好气的问道。 “回大爷的话,我肚子疼!”李二满脸是汗,艰难的说道。 “啥?”李归继续问道。 “哎呀!你这龟孙,就是矫情!明明是被人踹到命根子了,还说肚子疼!”小妾在一边高声的说道。 “嚯!真的啊?”李归高兴的问道。 “大爷!您别听奶奶胡说,那影的事啊!”李二还不好意思的遮掩道。 “别他娘的装蒜了,方才你被人踹的时候,正好被我看见了!你还想狡辩!”小妾不甘示弱的说道。 “行了!行了!还嫌不够丢人啊!都给我滚回去!”李归见大伙又十分好奇的聚拢了上来,赶紧制止他们,喊他们回去。 如同吃了败仗的俘虏兵,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往李府走。 等到走到自己药铺的门口,把门还站在那里,见这伙子人,方才走的时候,还是趾高气昂,回来的时候居然如此狼狈,眼疾手快,赶紧跑到屋里,要不然被当成了出气筒那可不好。把门的躲在门后,探出头来观察,李归坐在高处,被人抬着,自然早就看到了这家伙的表现,无奈此时自己的确狼狈不堪,没工夫和他生气,赶紧回家要紧。 再看看自己的药铺依旧是门可罗雀,内心深处一股怨气,陡然升起,该死的秦越人,早晚我要收拾了你,至于那位女公子,我想你总不会天天待在医馆里吧!对了,回去以后还要有求于父亲,探查此人是谁?为何会有秦国的密令腰牌,想到这里,李归赶紧催促家丁加快步伐,往李府跑去! 一路上大伙都是敬而远之,倒不是因为李归等人身份多么尊贵,实在是受不了这群人,身上发出的那种怪味道,一路上,大伙都是捂着鼻子,老远就闪开道路,李归还是觉得颇为丢脸,一路之上,一直用手帕捂着脸。 倒也不用捂脸,就自己那肥硕的身躯,咸阳城里谁不知道啊!早有家丁跑回家去通报,只是这李醯在亲王府邸当值,此时还没有回来! 家里的佣人们,赶紧烧水准备洗澡,李归回家之后,二话不说,赶紧的沐浴更衣,家丁们自然就到家丁的洗漱区,洗漱!最命苦的当属李二,被人一脚踹到命根子上,洗澡的时候,发现都已经发黑了,洗完澡赶紧跑来找李归给拿药。 李归检查之后,给开了些楚国的白药,暂时止住了疼痛!话分两头李归走后,屈凌等人一直在药店里忙碌。 扁鹊对屈凌说道: “公子!借一步说话!老夫有事相商!” 第六十七章 巧借他物传消息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后堂,见四下无人,神医扁鹊先是弯腰行礼,口中感激道: “今日多谢公子相救!” 屈凌见神医扁鹊如此客气,自然觉得过于隆重了一些,赶紧回礼道: “举手之劳,先生言重了!不知先生对此有何看法?” 屈凌的反问倒使得神医扁鹊一下子,不知所措!若是单单为了赚钱,到齐国也好,赵国也罢,其实都没有区别!但这并不仅仅就是钱的关系,能否在秦国扎下根基,关乎到自己一门的兴衰荣辱,再有就是这些无辜的百姓,不能永远的生存在李氏父子的迫害之下。 扁鹊沉默良久,无言以对,只是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屈凌见状也就不好再去询问下去。 转眼就到了腊八!天还没有大亮,医馆里已经熬好了一锅的腊八粥,子阳盛了一大碗,送到屈凌的房间,在门口咣咣的拍门,屈凌因为昨夜和孟说等人谋划,如何进宫行刺秦王的路线,耽误了休息,此时还在屋里呼呼大睡。 孟说倒是起来了,推开门见到子阳端着一大碗腊八粥,知道是给屈凌送的,故意开口问道: “子阳!你就端了一碗啊?够谁喝的啊?” 子阳歪着头说道: “公子!师傅说了,女公子身体还未完全康复,所以才派我给送粥喝,你的在院里,你自己去喝就是!” 孟说呵呵一笑随即说道: “行!我自己去喝!” 说话的功夫,屈凌已经起床,打开了房门,对着二人生气的说道: “你们两个人,还有完没完了,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啦?” 这些日子因为子阳的悉心照顾,屈凌的气色相较于以前,已经大有转机,全然不像个病人,中医治本,屈凌心中的烦躁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心情也好了许多,至于对于东周天子的思念,也是一点一点的被时间所淡忘。 子阳见屈凌出来,小孩子十分讨好的说道: “女公子,师傅让我给你送来的腊八粥,您趁热喝了吧!” “好!让大家费心了…”还没等屈凌说完,从外面急匆匆的跑进来一个人,手中拿着一方木盒,行色匆忙。 孟说一看是领头的武士,赶紧问道: “怎么回事?” 武士看了一眼屈凌,屈凌会意,赶紧拍拍子阳的脑袋说道: “谢谢你送来的粥,我现在有些事情,你先回去吧!” 子阳见屈凌等人有事,自己也就不便留在这里,识趣的端着碗走开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屈凌问道。 领头武士警惕的看着四周,发觉四周确实无人,悄悄的说道: “陈庄的使者来了!带来了这个!”说着将木盒递给了屈凌,屈凌接过木盒发现只是一块普通的根茎,主根呈类圆锥形,长四五厘米,直径三四厘米。表面灰褐色,有断续的纵皱纹和支根痕。顶端有茎痕,周围有瘤状突起。顺手拿出来,觉得还挺重,手感比较坚实,断面灰绿色、放到鼻子上闻了闻,顺势用嘴舔了舔,微微的苦涩,转而又有一股淡淡的香甜。 “这是什么啊?”屈凌开口问道。 “三七,来人说是陈丞相送给二位的礼物!”领头的武士说道。 “奥!对了!来人还说此物能够止血散血定痛,金刃箭伤、跌扑杖疮、血出不止者,嚼烂涂,或为末掺之,其血即止。!”领头的武士补充道。 “这该死的陈庄,怎么会给咱们送这种东西啊!”屈凌似笑非笑的说道。 拿来我看看,说话之间,屈凌将木盒盖上递给孟说,孟说接过木盒来回左右的看着,边看边说道: “来人没有其他的话要说?” “说了!临行之前,陈丞相反复叮嘱治病要紧,说有人急需此药医治,务必将此物送到古风酒楼二位的手中。至于其他!丞相只是反复督促救人要紧!”领头的武士回答道。 孟说的心里,多少已经有些判断了反复掂量着手中的木盒,嘴里说道: “这陈庄好有心机啊!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妥善安置来人,我们即刻回去!” “是!”领头的武士,接到命令之后,转身离去。 屈凌尚且埋在鼓里,一头雾水的看着孟说,不解的问道: “孟执事,你就不问问是什么事了?” 孟说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虽说多日以来居住在扁鹊的府邸,但是自打进了咸阳,自己悬着的心是一刻也没有平静过。 “走!进屋里说!”说着转身回屋。 屈凌会意事关重大,免得隔墙有耳,小心驶得万年船,说着跟随孟说的身后来到屋里。 进的屋里屈凌还是一脸迷惑的看着孟说,开口说道: “这陈庄也真有意思!送这么一块三七过来有什么用啊?”说着接过孟说手里的木盒端详着。 “这陈庄不简单啊!如此重大的事情,居然能够如此轻描淡写的处理!”孟说赞许的说道。 “你是说?”屈凌疑惑的看着孟说! 孟说开口问屈凌道: “你说当初我们与陈庄约定的事情,现在只差什么?” 屈凌眼珠一转,微微一笑说道: “时间!动手的时间”。 “不错!但是巴蜀早被秦国占领,从巴蜀到咸阳又是山川阻隔,路上关隘又有重兵把守,陈庄如何才能将消息安全的送到咸阳?路上还不至于被发现呢?”孟说继续问道。 “这个?”屈凌陷入沉思之中,一时答不出来! “你看!这不是送来了嘛!”说着将手里的三七在屈凌的面前晃了晃! “啊!这个?”屈凌满脸疑惑,嘴巴长得大大的。 “不错!正是这个!”孟说自信满满的说道。 “这个???”屈凌脑海之中无论如何,无法将这块三七中药与这次行动联系到一起。 “若是换做其他方式,倒显得无所谓!但从今日来看,这陈庄决然不似当初咱们看到的那样!”孟说开口说道。 “哎呀!你就先不要说什么陈庄了,你先告诉我这动手的时间,你是怎么知道的!”屈凌焦急的问道。 “哈哈…是啊!是啊!”孟说这才发现屈凌一直都在沉思之中,无法自拔,现在已经有些猴急了,孟说自然先来解答屈凌的疑惑。 “我来问你,这三是由几组成的?”孟说问道。 “这还要问,自然是一和二成三啊!真幼稚!连这个都不知道啊?”屈凌反唇相讥,估计女孩子都是如此做派,当自己的问题,不被直面回答的时候,总会想方设法的刁难发问者。 孟说自然不为所动,继续笑嘻嘻的问道: “这七又是由几组成?” “一和六,二和五,三和四,我说你怎么这么罗嗦啊?到底说还是不说啊?你这不是拿着逗着玩吗?尽问我一些如此幼稚的问题!”屈凌面有怒气的说道,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 孟说一看,自然也就不好再卖关子了,赶紧近前几步说道: “哎呀!不要动气啊!我这就这告诉你不就完了!”孟说讨好的说道: “这动手的时间就在这块三七之上,这三和七其实说的是一个时间!既然是一个时间,自然就简单的多了!” “你是说‘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年’”屈凌狡黠的说道,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 “不错!正是!方才我说这陈庄不简单,现在你相信了吧?”孟说开口说道。 “这家伙还真会挑时候啊!这大过年的,自然是举国欢腾,无暇他顾,挑出这个时候来造反,也真亏陈庄想的出来。 不过单单就是这块三七,也说明此人颇有诡诈之才啊!”屈凌严肃的说道,别看先前还在胡闹,但是真到了正事的时候,两人都不再打打闹闹了。 “是啊!这三七本就是巴蜀特有的药材,对于治疗跌打损伤有奇效,听说亦主吐血衄血,下血血痢,崩中经水不止,产后恶血不下,血运血痛,赤目痈肿,虎咬蛇伤诸病。 就算来人在路上被抓住,守城的秦军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这陈庄诡诈啊!连送信的人,都只字不提,但凡为这种事送信之人,不是心腹便是亲信,陈庄居然能够只字不提,将人玩弄于股掌之上,足见此人城府极深!”孟说严肃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取消行动,免得被他利用!”屈凌开口说道。 “哎!咱们杀秦武王嬴荡,是为了天下苍生,又不是为了他陈庄一个人,就算这陈庄耍什么阴谋,咱们有的是时间收拾他!收拾起他来,自然要比收拾秦武王嬴荡简单的多! 你可知道吴国人和越国人,世代仇怨,但是当这吴人和越人一起渡河遇到风浪的时候,二人都会协力对抗风浪,求得一线生机。 现在我们和陈庄的关系还没有发展到吴国人和越国人的地步吧?”孟说反问屈凌道。 “那倒不至于,只是听你这么一说,总感觉有些怪怪地!”屈凌忽闪着大眼睛说道。 “暂时没有那么多的顾虑,既然这陈庄约定了起事的时间,我们还是早做准备,争取在年后结果了秦武王嬴荡的性命!”孟说坚毅的目光透过窗户,死死的盯着天空! 屈凌不解的问道: “为何非得要等到,年后再动手啊?年前动手不好吗?” 孟说并没有直面回答屈凌的问题,自顾自的端起桌上的水杯,喝起水来,屈凌见孟说没有反应,略显生气的问道: “没听见我跟你说话吗?” 第六十八章 谋定后动细思量 每临大事需有静气,凡事如果心浮气躁,难免顾此失彼,凡事不能静心,反倒乱了方寸! 事缓则圆!急不可耐往往事与愿违! 孟说见屈凌遇到事情依旧如此急躁,也知道这是少年天性,经历的事情太少,接受的教训自然就少,自然也就缺失相应的沉稳,老练! “我来问你!姑且不问今日动手,有几成胜算!单单只说这巴蜀离咸阳多远!”孟说开口问道。 “咸阳离巴蜀虽然看似不远,只是这道路险阻,有些地方根本无法策马飞奔,只能牵马而行,沿途还要接受官兵的盘查,如果照此推算的话,从巴蜀到咸阳也得数月的行程,再快的话,也需要一个月左右!你看我说的对不对啊?孟执事!”屈凌调皮的说道。 “说的大体不差,自从我们在东周与陈庄夫妇分别,自此已有数月的光景,期间这夫妇二人还是沿江而上,所费时日自然不在少数,但就这巴蜀到咸阳没有个个把月的时间,根本来不了! 就算我们今日能够杀了秦武王嬴荡,秦国的庙堂之上,也能够在这一个月中,重新在宗室子弟之中遴选优秀者面南而坐。 姑且不说留在咸阳的宗室子弟,就是远在燕国的赢稷,如果骑上快马,星夜兼程,不出十数日便可抵达咸阳,如此一来,秦国朝堂也只是出现稍微的震荡罢了,根本不会造成致命的伤害!”孟说继续按照自己的谋划推测着。 “照你的意思!”屈凌反问道 “等到巴蜀动起手来,秦国自然会派遣重兵西进,这巴蜀已经今非昔比,是秦国经略中原的总后勤基地,秦国庙堂自然不会置之不理。 大军西进,势必会带走秦国不少的能臣武将,东方诸国自然也会蠢蠢欲动,伺机窥视秦国的动向。 如此一来秦军势必会分神于东西两侧,我们就有一丝可乘之机,从而杀死秦武王嬴荡,武王一死,在外领兵的宗室公子,势必会挟兵自保,更有甚者会抢夺秦王的爵位,到时候这秦国内忧外患,实力消耗巨大,再没有个十数年根本无法恢复,自然也就不会再袭扰东方诸国了!”孟说一番见地使得屈凌佩服不已,开口说道: “孟执事,你是如何能够如此清晰的分析出来了。”屈凌不解的问道。 “如果你对现在的事情不明白,你可以到以前发生的事情中,去找寻答案,现在发生的事情,不管怎么发展,都不会逃脱事物发展的内在规律,既然如此,以前发生的事情,只不过是提前按照规律完成了罢了!所以说依旧有着极大的借鉴意义。 如同一年有四季,月满有盈亏一般,事物的发展自然会遵从于自己内在的轨迹运动。 自来灾荒可以引来兵乱,奢侈可以引来兵乱,内斗可以引来兵乱,到时候秦国群龙无首,自然会有许多人,为了一己的私欲,而去鼓动自己的主人铤而走险,这些宗室子弟,自然也会不遗余力的拼死争取 到时候秦国自然会忙于内斗,而无暇他顾。 东方诸国自然也就不会放过这报仇雪恨的机会,到时候秦国自然是内忧外患,接踵而至!搞不好秦国还有被东方诸国歼灭的危机!”还没等孟说说完,屈凌在一边按耐不住了,开口说道: “那你怎么肯定这东方的国家一定会参与啊?” “这个….”孟说欲言又止卖起了关子。 “哎呀!你就不要这样吞吞吐吐的说话好吗?都快把人给急死了!”屈凌的小脾气一下子又被点燃了。 “你总得等我反应过来吧!如此急吼吼的,那里还有时间思考啊!”孟说回了屈凌一句。 屈凌一听觉得这话里有话啊,心想‘怎么,这急吼吼的就没时间思考,你是在说我没脑子啊’生气的说道: “我说孟说老先生,你又不是孔老夫子的学生,没必要如此卖关子吧!有什么话,你痛痛快快的说出来多好啊!藏着掖着还能给你生出金子咋地?”一脸鄙夷的看着孟说。 孟说经他一说,自己反倒觉得不好意思,呵呵一笑,不紧不慢的说道: “当日在洛阳,你可还记得张仪?” 屈凌一听张仪的名字,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了,那个睿智的老者,能言善辩,语出惊人,在洛水边上与二人把酒言欢,好不快意! “张仪!张仪怎么了?”屈凌反问道。 “当日你在洛阳街头与张仪偶遇,你可知道这张仪在没有见咱们之前先见到了谁?”孟说略显神秘的问道。 屈凌一看又来了,赶紧提醒道: “孟说老夫子!你还有完没完啊?” 孟说一看屈凌面有怒气,也就不好意思,继续卖弄下去,赶紧说道: “昭阳!” “谁?”屈凌好像没有挺清楚的样子,一脸惊讶的看着孟说,嘴里反问道。 “昭阳”孟说加重语气说道。 “就是那个差点灭了秦国,打得秦惠文王一病不起的昭阳?”屈凌惊愕的问道。 “不错!正是此人!”孟说回复道。 “当初听张仪描述,还以为此人早已作古,没成此人居然依旧活着。他到洛阳做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屈凌不解的问道。 “嗨!昭阳随行的侍卫之中有一人,与阳城君领头的武士,是同乡,二人不成想在这洛阳相遇。阳城君的手下,就请昭阳的手下喝了顿酒……”还没等孟说说完,屈凌又耐不住开始打岔了。 孟说心想‘你如此三番五次的打岔,我到什么时候才能说完啊’所以开口说道: “你等我说完可好啊?” 屈凌一见孟说提醒自己,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吐吐舌头调皮的说道: “人家就是急着知道结果嘛!干嘛这么凶啊!” 倒打一耙自来是女人的杀手锏之一,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最好不要去惹女人,更不要去指责她,否则这倒打来的一耙,估计会将自己打得鼻青脸肿。 孟说也就无可奈何的继续说下去了,孟说说道: “只是听到风声,说是,楚国已经知道了秦国东去宜阳的计划,打算先于秦国一步占领宜阳,封锁秦军东进的通道。至于其他信息,这人因为级别太低,也不曾知道!”这次孟说学乖了,说完之后,怕屈凌再来追问,反倒提前和她说了,往后的事情自己也不知道了。 “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做?”屈凌询问孟说道,别看这女孩子平日里颐指气使,那纯粹是因为希望得到别人对自己的宠爱,但当真正面临一些棘手的大事时,总还是倾向于,求助于身边的男人。 孟说见屈凌如此谦卑的询问自己,自己自然也就不好意思,再去拿起老夫子的架子,态度也发生了极大的转变,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有时候强硬的手段,根本无法打开男人的心扉,反倒会因为女人的强硬,变得更加固执。 女人如水,但当这如水的女人,春风化雨般的滋润男人的心田,男人也就不会再固执自己最初的看法,采取的方式自然也就变成了女人所期待的样子。 孟说态度和缓的说道,当然也就没有卖关子的俗套了,孟说说: “前些日子,阳城君的手下,已经探知了宫殿内外的守卫情况,包括行动路线多少已有一些准备,只是因为你最近身体不适,才没有喊你一起参加,今天见你气色不错,不如今天我们上街去,再亲自查看一番如何?” 屈凌见孟说的态度,较之以前已经大有变化,心里也是一番窃喜,心想‘别看我娇小,力气不如你大,但是论起计谋,男人怎么会是女人的对手啊’。高兴的开口回答道: “好啊!来咸阳这么些天了,只是待在这个院子里,早就闷死我了,正好趁这个机会,出去散散心!走!”说话之间已经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回过头来对孟说说道: “孟执事!你先等我一会儿,刚起床,我要洗一把脸!”说着笑嘻嘻的走了。 孟说也只好点头微笑,表示赞同! 孟说自己嘀咕道: “这女人就是麻烦,估计没有个把时辰是整理不好的”。女人对于上街的态度,丝毫不会比******朝见安拉差,她们总会将自己最好的衣服穿上,将自己最好的化妆品用上,反反复复的修剪自己眉毛,抹着胭脂,唇彩! 丝毫不会在意时间的流失,哪怕自己身边的男人,已经急的手足无措,一点也不会影响到,她们精雕细琢的描画眉睫。 更有出色的女人,还会拉着自己的老公,反反复复的换着衣服,看样子根本找不到一件称心如意的衣服,所以每次上街的时候,你都是在领着一个没有衣服穿的女人到处买衣服! 孟说识趣的躺在自己的床上等待着,因为没有个把时辰,屈凌是不会出来的,方才的一番见解虽然精妙,但也觉得有些头脑昏沉,躺在床上,不多时就已经鼾声如雷了。 睡着睡着,就觉得呼吸不畅了,根本喘不过气,在床上一骨碌爬了起来,只见屈凌双手拿着床单,在那里哈哈大笑,嘴里还不忘说道: “孟大哥!方才呼吸可顺畅啊?” “死丫头,看我不打死你。”说着略作生气的冲屈凌发火。 “我都准备好了!你居然还在这里睡觉!真是讨厌!”屈凌娇媚的说道。 只见眼前的姑娘,虽说是冬日里,深藏于皮毛大衣之中,但这优雅的气质,还是深藏不住,雪白的狐狸大氅,从头到脚没有半点杂毛,头顶的狐皮帽子也是如同雪花一般,整个人如同白雪公主一般,看的孟说眼都直了。 屈凌一看,心里这个气啊!赶紧说道: “唉!唉!唉!我说你还走不走了啊?”孟说这才从迷迷糊糊之中解脱出来,开口说道: “走!走!走” 第六十九章 武王亲临比赛场 八百里秦川,九曲黄河,天苍苍,野茫茫,分吹草低见牛羊。 山好,水美,草场肥,牛羊,马匹数珍奇! 这秦川牛也是不辜负这好山好水好草场,一个个体型硕大,骨骼粗壮,肌肉丰满,体质强健。自来便是‘择良牛献主’。 来年的起耕大典还需要遴选一头最好的公牛,配合秦武王嬴荡才好扶犁起耕。 农耕时代,土地是所有财富的承载体,开疆扩土,才成了时代的号角,历代君主无不以此作为毕生奋斗的目标,对于农业的重视程度也是异乎寻常,每年的开春,各国的君主都会派遣自己的亲信扶犁起耕,对于依靠耕战立国的秦国来说尤为重视,自然是国君亲自操刀。 农历腊月初八这天,正好是遴选牛王的时候,被选中的牛王,将有资格参加明年的起耕大典,同时和自己的国君同台献艺。如此殊荣,自然使得整个秦国凡是喂养牛的主人,无不跃跃欲试,这牛要是被选中,无疑会带来巨大的殊荣,同时也会有一笔丰厚的奖赏,关键是自己的喂养技术一旦得到了国家的认可,自己的地位也会随之水涨船高,自己的养殖技术,会被迅速的推广到全国各地。 屈凌和孟说来到街上,看到大街之上人山人海,一头头的秦川牛被赶往皇宫前面的广场上集合,只见这些牛,通体紫红色,也有大红色,少有几只呈现出黄色,但是数这样的牛为少数,这些牛是各地遴选出来的上等公牛。 地方政府为了能够在国君面前展示自己的治理郡县的能力,都是卯足了劲的遴选,能够送到咸阳的个个都是万里挑一的精品公牛,无论色泽,还是骨骼的匀称度,那都是无可挑剔。都希望能够一下子,打出名气,在全国的同僚面前炫耀一番。 秦国对于每年的遴选牛王,自然是非常重视。但凡没有战乱的干扰,年年都会举行一次。今年这孔武有力的秦武王嬴荡更是对此格外的关心,不仅将获胜的酬金翻了一倍,还决定亲自前来观看比赛。场面自然是盛大空前。 这两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啊!随手拉了一下前面的路人,开口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啊?” 前面的人,一回头,哎嗨巧了,居然还认识,正是当日进咸阳的时候,遇到的屠夫朱一刀。 朱一刀觉得背后有人拉自己,回头来看,居然是孟说,二人当初是角过力的,一看是孟说,赶紧的回头施礼道: “不知是公子驾到,失敬!失敬!” 孟说赶紧回礼说道: “不敢!不敢!” 屈凌一看是朱一刀,开口问道: “我说朱一刀,你不好好的在家里卖肉,你跑到城里干什么?” 朱一刀一听屈凌和自己说话,依旧是如此的烈性泼辣,也就知道,此人本就如此说话的方式,自然也就不放在心上,笑嘻嘻的说道: “今个咸阳城里的人,都来看遴选牛王的比赛,家里根本就没人吃饭,我卖肉给谁啊!还不如一块来凑凑热闹。”朱一刀见屈凌穿着如此讲究,街上又是人山人海,不免开口关心道: “女公子!今日这街上人山人海,你穿着如此华美照人,也不怕被这些百姓弄脏了,您的衣服!” 屈凌一听,心想‘这卖猪肉的心思还挺细腻,但是他怎么会明白,女人的爱美之心,越是人多,越要穿的华贵,最好能够出现鹤立鸡群的轰动效果。将所有人的眼球,全部吸引过来。’屈凌还在臭美,孟说开口问道: “朱兄,这牛王大赛,是怎么个比赛啊?” “这牛王大赛啊!原本也没啥,开始的时候,每年的起耕大典,宗人府的人,随便拉出一头牛来,走走形式也就完了。自打秦惠文王登基以来,对此格外重视。这‘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这地方的官吏为了讨好秦惠文王,纷纷献出自己郡县的上好耕牛,来和秦王一起扶犁起耕,一来讨好了秦王,二来还能赚取一些金银。 也不知道从啥时候开始,各地争相献贡,这秦王也没办法,手心手背都是肉,也就顺应这些人的意思,开始举办牛王大赛。”朱一刀站在人群之中,觉得嘈杂,和屈凌,孟说一边往街边靠,一边不停的说着。 屈凌听得真切,开口问道: “既然是比赛,有啥奖励没有?” “获胜的公牛,明年可以一起参加起耕大典,为秦王拉犁。听说今年秦王将赏金提高了一倍,还亲自参加比赛的评选过程!”朱一刀开口说道。 自来都是‘说者无心,听着有意’孟说和屈凌听到秦武王嬴荡的名字,不自觉的对视了一眼,二人心想今日原本就是为刺杀探路,没想到居然还能见到秦武王嬴荡本人,看来是不虚此行啊! “朱大哥!要不你头前带路,咱们一起过去看看如何啊?”屈凌开口询问道。 “好啊!”朱一刀爽快的答应道。 朱一刀在前面带路,二人在后面跟随,这三人本就有功夫在身,闪转腾挪,灵活多变,不消片刻就到了看台之下,这朱一刀自然是将他二人带到最佳的观测地点,否则如何对得起别人的相邀之情,一路之上屈凌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在这肃杀的寒冬里,格外的惹人关注。 有好多青年眼都看直了,就差口水流一地,见屈凌在前面,纷纷在后面跟随,如果没有朱一刀和孟说这两个粗狂的汉子随行,这些人还心有畏惧,要是不然,估计早就冲了上来。 当初营建咸阳,商鞅为了展示秦国的富庶,特地在宫殿面前预留了一大块的空地,营造出一个大广场,没事的时候,展示一下兵马,吓唬吓唬东方来的使者,平日里就留给咸阳城里的工匠们,在此交流农业,手工业的知识和技能。 广场四周树起了无数只华表,这华表起先被称为‘谤木’,相传尧舜时于交通要道竖立木柱,让人在上面写谏言,称“谤木”,指广开言路,听取各方意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生了变异。 此时的华表由汉白玉雕成,底座是莲花座,上面雕刻有飞龙在天的图案,蟠龙柱上雕刻一只蟠龙盘于柱上,并饰有流云纹;上端横插一云板,称为诽谤木; 石柱顶上有一承露盘,呈圆形,因此对应天圆地方,上面的蹲兽为传说中的神兽朝天吼,用来警示君王外出要及时回来,处理朝政,不可荒废了国家大事! 广场中间蹲着一个一只角的怪物,屈凌没见过啊!感觉好奇悄悄的问孟说: “中间蹲着的那个怪物是什么啊?” 孟说一看屈凌求知欲如此强烈,自己赶紧小声回复道: “獬豸(xièzhì)” “什么?做什么用啊?”屈凌继续好奇的问道。 孟说早就警惕的观察着四周,寻找着秦武王嬴荡的影子,只见这广场之上搭起了一米多高的台子,四周已经有卫士开始戒严了,看样子,秦武王嬴荡马上就要过来了。不过屈凌既然问了,自己还是赶快回答她,免得一会儿还要问,孟说转过脸来,对着屈凌说道: “獬豸(xièzhì),是古代传说中的神兽,体形大者如牛,小者如羊,类似麒麟,全身长着浓密黝黑的毛,双目明亮有神,额上通常长一角,俗称独角兽。 它拥有超高的智慧,能够听懂人言查知人性。 它怒目圆睁,能辨是非曲直,能识善恶忠奸,发现奸邪的官员,就用角把他抵倒,然后一口吞入肚中。 当人们发生冲突或纠纷的时候,独角兽能用角指向无理的一方,甚至会将罪该万死的人用角抵死,令犯法者不寒而栗。 帝尧的刑官皋陶曾饲有獬豸,凡遇疑难不决之事,悉着獬豸裁决,均准确无误。商鞅变法厉行法制将獬豸称之为‘法兽’成了执法公正的化身,所以才在这广场最耀眼的地方,为它塑造雕像。” “原来是这样啊!”屈凌一边嘀咕道。屈凌正要说话,反被朱一刀拉住了衣服一角,轻轻的说道: “秦王来了!不要说话啦!” 屈凌和孟说顺着朱一刀说话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高大威武的壮汉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面,紧随其后的是两位一样高大威猛的壮汉。 孟说一看来人都是接近两米的大高个子,和自己不相上下,低头问朱一刀: “哪一个是秦王嬴荡?” 朱一刀小声的说道: “最前面的是武王嬴荡,左边骑着黑色马匹的是任鄙,右边骑着枣红马的是乌获!此二人都是武王的心腹,都能举起千斤大鼎!后面的丞相樗里疾,甘茂…”朱一刀一边说,一边踮起了脚尖往这边看,虽然老百姓见了官员不用下跪,但是起码的礼数还是要准守的,最起码的一点是不能大声喧哗。 孟说也因为有朱一刀的陪同,而对秦国的重臣有了不少的认识!最起码混的脸熟。 “这三个人,如同门神一般!大哥!我还以为只有你如此高大,原来秦王也是大高个子啊!”屈凌在一边有意无意的说着。 自打见到这三人,孟说的心里,多少有了一些顾及!单单只是秦武王一人尚且还能应付!只是这任鄙,乌获两位壮士该如何应对? 一时之间陷入沉思之中! 第七十章 无心惹恼神牛王 秦国的重臣因为武王的亲临,纷纷护卫左右。一众人等皆骑在高头大马之上,武将一个个的威风凛凛,文臣一个个风采出众,睿智的眼神流露出的自信,全然不会被武将的勇猛所掩盖。 早早就有随从安排了座次,秦武王嬴荡在任鄙,乌获的陪同之下,坐在高高的看台之上,一众文武,分列两侧! 等到秦武王坐定,伸手示意旁边的小太监开始今天的比赛,虽是寒冬腊月,但是可以看得出,秦武王嬴荡的气色十分的不错,秦武王嬴荡今日并没有穿着朝服,而是一副武士打扮,俊朗的脸上,流露出发自内心的欢笑。 小太监领到旨意,自然不敢怠慢,站在高处,大声喊道: “秦王有旨!牛王大赛现在开始!”随着一阵锣鸣鼓响,今年的牛王大赛拉开帷幕! 比赛的规则也是简单,各个郡县轮流将自己的耕牛拉倒台上,大伙轮流评分,筛选出得分最高的牛,得分最高的牛就可以参加明年的起耕大典里了,纯粹地,典型地外貌协会选择法。 也不是遴选美女,在这里就不一一的介绍了,反正这牛长得都差不多,就像咱们看外国人,外国人看咱们一样,看上去差别并不是多大。 屈凌在人群里看着高兴啊!因为大小长在海岛上,几时见过如此众多高大威武的耕牛啊,小姑娘说不出的高兴,每当有哪个郡县的耕牛博得喝彩的时候,数她叫的欢实,不停的喝彩。 说来也怪,这大冬天的人家不是穿的灰头土脸,就是将自己包裹的严实,这屈凌偏偏穿上一件洁白的狐狸大氅,洁白的狐毛,更是将脸蛋映衬的分外妖娆。 靠近屈凌这边的年轻人,迅速的调整角度,纷纷往屈凌这里看来,一个个的心里盘算,纷纷的交谈到 “这是谁家的姑娘,生的如此娇媚!” “谁不说来,咸阳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啊!” “你们看她那白狐大氅,可是价格不菲!” “看样子,不是诸侯王的女公子,就是巨富商贾的千金小姐。” “我说你们几个,不是来看遴选牛王的比赛吗?一个个交头接耳说些什么啊?” “你傻啊!有这么漂亮的女人在身边你不看,偏偏要看这畜生做甚!” “就是!活该娶不到媳妇,打一辈子光棍!” “行了!都别吵了,小心被发现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开始议论起来。 屈凌,孟说因为功夫在身的缘故,听力自然要比寻常人好许多,别看这些家伙离得稍有距离,但这谈话,还是一句没落下的到了屈凌的耳朵了,屈凌美滋滋的笑着,孟说也是无奈的笑了笑,心想‘还是少年天性啊,经不起别人的甜言蜜语啊!’ 现实之中,很多貌美的女人嫁给了相貌相对一般的男人,究其原因,多是如此,经不起男人的花言巧语,当然这都是题外话了,不会花言巧语的博得美人欢心,自然也就无法得到美人的芳心。 秦武王嬴荡也是满心欢喜的来看比赛,但是却发现,比赛并没有自己想象地那般精彩刺激,其实这耕牛大赛原本还有角力的部分,只是这组织者知道秦武王嬴荡孔武有力,害怕这主人一高兴,自己跳上去和牛角力,麻烦可就大了。 所以这樗里疾和甘茂想方设法的将这个环节给取消了,不论秦王如何抗议,这樗里疾拿出商鞅制定的法律,来一并驳回! 秦国法律之中明文规定‘耕牛隶属于国家财产,胆敢私自宰杀耕牛者,立斩不赦’。 舞文弄墨秦武王等人自然不是,这些文官的对手,无奈只好取消了这项比赛流程!秦武王嬴荡开始的时候,还是比较高兴,慢慢地也就觉得无聊起来,四下观望起来,因为自己所在的位置高于广场其他位置,自然对于这些人也是一览无余。 这翩翩起舞的白蝴蝶,自然是逃不出秦武王嬴荡的眼睛。 “哎呀!这是那里的姑娘!居然比魏国夫人还要漂亮!”自己不由得脱口而出,远远地隔着人群,如同一朵出水的芙蓉,在寒风彻骨的冬日里,带来了一丝别样的温暖。 长长的睫毛忽忽闪闪,大大的眼睛如同精益剔透的宝石,一袭白衣将美升华到了难以描摹的境地。 任鄙听到秦武王嬴荡说话,还以为是在喊自己,赶紧起身跪倒在地,开口说道: “大王有何指示?” 秦武王嬴荡,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自然不能说,自己是看到美女了,如此一说,自然会引起满朝文武的口诛笔伐,别看他们自己一个个的金屋藏娇,风流快活,但是这秦王要是有个非分的想法,指定会被骂成无道昏君,堪比桀纣。 当时的君主权威并不想后世那般严重,君王和大臣们议论国家大事的时候,是可以坐在一张桌子上的,唐朝的时候,大臣们上朝还是坐着的,宋太祖‘陈桥兵变’夺了孤儿寡母的江山,原本大伙儿都是同事,今天自己当了皇帝,自感觉威信不够,为了立威,才将大臣们的位子,偷偷的拿走了。 “没事!没事!只是想问问还有多久才能结束比赛!”秦武王嬴荡搪塞道。 “应该差不多了,听甘丞相的安排,商於郡是最后出场的,您看商於郡的耕牛来”说着用手指给秦武王嬴荡看。 秦武王嬴荡一看,只觉得眼前一亮,不由自主地赞不绝口,说道: “真是神牛!神牛!神牛!” 只见台上牵来的这只牛,远非方才所见的那种,通体乌黑,泛着蓝光,唯独四肢生有白毛,如同穿着四只白色长靴,牛头如同磨盘一般大小,两只牛角乌黑发亮,冲天而起,双角非常雄伟,弯度相当大,由额骨高起的棱上长出,先垂直上升,再向外弯,复又向上,最后角尖又向内并略向后弯转,长度足有八十厘米,根部的周长也不下五十厘米,两角之间的宽度足足一米有余,脖颈粗短,鬐甲高而宽,骨骼粗壮,四蹄如同成人的大腿一般粗壮,背部高高隆起,将丰满的肌肉展示的一览无余。 体长在一丈开外,也就三米多,体重不下四五千斤,额顶突出隆起,肩部隆起然后向后延伸至背脊的中部,再逐渐下降。背部泛起的光芒,在太阳的照耀下分外耀眼! 这牛凶狠无比,走在台上不停的呼哧,呼哧从鼻孔里发出声音!眼睛里泛着蓝绿色,给人一种诡异的恐怖! “此牛不像是秦川牛啊?”秦武王嬴荡在上面开口问道。 台下站着的还有商於郡的随从人员,只见这名官吏开口说道: “回禀大王,此牛并非秦川本地所有,此牛原产于西南高山之上,性情凶猛。以草、树叶、嫩枝、竹笋和树皮等为食,也常舔食盐碱。听觉和嗅觉灵敏,方圆五百米之内,稍有风吹草动,便能警觉,成年的公牛十分了得,生性凶猛好斗,就连老虎也都畏惧三分。” “如此凶悍,那这百姓如何生活,会不会遭到伤害?”秦武王嬴荡在上面关切的说道。 “回禀大王,这牛,终年生活在高山密林之中,远离人类,并不会对百姓的生活造成影响!”随行的官吏回答道。 “那你们是如何将它捕获的?”秦武王嬴荡继续追问道。 “自今年开春时候,卑职带领五百兵丁埋伏在高山峡谷之中,在其必经之路上洒满食盐,才将这头蛮牛引诱捕获,为了将它送到咸阳,路上还被它碰伤了数十人。”官吏继续说道。 “噢!居然如此厉害!”说话之间,秦武王嬴荡这就准备下来近距离的观察,他的这个举动可把樗里疾吓得不轻,这老家伙急忙出来说道: “启禀大王,知而慎行,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焉可等闲视之?” “樗里丞相,寡人只是近前看一看,不妨事,不妨事,”说话之间,早就下的看台,任鄙和乌获赶紧跟随在身后,樗里疾也是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众位大臣也都默不作声,就连樗里疾都没能留住秦王,谁还会冒这个风险出头啊! 秦武王嬴荡虽然登基称王,但怎奈何也只是二十岁左右的样子,少年心性依旧存在,好奇心重,自打看见这头神牛,眼都拔不出来了。 从看台到展台距离不远,这嬴荡本就高大威猛,噔噔几步就到了近前,到了近前是左看看,右看看,伸手摸摸后背,用手丈量一下后背的宽度,高兴的合不拢嘴,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可把商於郡的官吏高兴坏了,心想今年的牛王非我们莫属了。 任鄙乌获二人见此牛,虽然凶悍异常,但在武王面前并没有过激的反应,也就悄悄地站在一旁护卫。 “大王,此牛凶悍野蛮,力大无穷,当初将它诱入陷阱,卑职手下三四十人打算将它拉出来,反被此牛拽入陷阱,无奈卑职动用手下三百多人,同时用力,才将此牛拉出来,拉出来之后,这三百多人,反被这牛,拉扯的东倒西歪,最后大伙一起动手,才将此牛捕获。”商於郡的官吏在秦王的耳边自我表功到。 “照你的说法,你们为了捕获此牛,动用了五个百人队?”对于孔武有力的武王来说,如此兴师动众显得不可理解,说话的功夫就想伸手去碰一碰牛角。官吏一看赶紧阻止道: “大王!万万不可啊!” 第七十一章 百姓惨遭神兽欺 官吏的阻止使得秦武王嬴荡大为不悦,脸上的微笑瞬间消失,铁黑着脸说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官吏也是老于世故,见秦武王嬴荡面有不悦,赶紧跪倒在地说道: “回禀大王,此牛远在边陲,不通教化,此时尚且不能听懂人言,不像秦川牛那般好驾驭,牛角自来就是不允许别人触碰的!大王金枝玉叶,万乘之躯,怎可以轻易犯险!” 秦武王嬴荡那里会听的进去他的这番言辞,依旧拍拍这里,摸摸那里,这牛倒也温顺,丝毫不以为忤,反倒不像刚才那般呼哧,呼哧的喘粗气了,平静的开始反刍! 反刍(chú)俗称倒嚼,某些食草类动物进食经过一段时间以后将半消化的食物从胃里返回嘴里再次咀嚼,牛,羊大多具备此能力。 秦武王高兴的拍拍后背,转到蛮牛的后面,发现蛮牛的尾巴,很是特别,不仅非常长,而且后面还有一束长毛,秦武王嬴荡高兴的从地上捡起来,左右端详,也活该这人倒霉,你看就看吧,不要用那么多力气,不知道这秦武王嬴荡是出于何种心理,还是何种目的,居然用手使劲的拽了一下长尾巴。 方才还在平静反刍的蛮牛,一下子被激怒了,心想‘老子不远万里来给你们当模特,舍家撇业的容易吗?不给安家费也就算了,今天还敢拽我的小尾巴,那可是老子把妹泡妞的神器啊,是你们能够随便乱动的嘛’。 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这蛮牛瞬间爆发了,扬起后踢就奔着秦武王嬴荡就来了,这武王嬴荡,正摆弄着尾巴,觉得无比新奇,谁曾想这尥起的后踢,直奔自己而来,要是换做旁人,估计早就脑浆迸裂,不省人事了。 武王嬴荡身材高大,不仅孔武有力,也是久经战阵,反应自然是异于常人,看到危险来临,双脚用力,赶紧往后一仰,谁曾想这另一条后腿顺势而来,武王嬴荡方才往后跳跃的时候,身体已经离开地面,此时已经无处借力,只听的砰的一声,秦武王嬴荡倒在了看台下面。 樗里疾等人,根本就没有看到方才发生的一切,只是听到砰的一声,秦武王嬴荡倒在地上, “护驾!护驾!”任鄙,乌获赶紧跑过来,准备拉起秦武王嬴荡,四周的武士纷纷的往这边聚拢。 看台上的人,还在纳闷这是怎么了?秦王怎么一下子就倒下了,孟说,屈凌的观测角度,看的真切,虽然事件是在瞬间发生的,但也没能逃过他们的眼睛。 蛮牛尥起的第一次蹶子,孟说还在为秦武王担忧,没想到居然被他从容躲过,孟说心中还不无高兴和钦佩心想‘好身手,不错!’多少还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但是随后的这一蹄子,把孟说的心都敲碎了,心想‘完了!秦武王嬴荡完了!这一下子下去,足有千斤力道,不死的话,估计下半辈子也站不起来了’。 实在是武王过于高大,换做旁人的话,蛮牛指定是将此人的脑袋踢得粉碎,但这方才的一蹄子居然只是踢到了腰间。秦武王嬴荡倒地之后,只觉得腰部隐隐作痛,但是一想这可是当着满咸阳的百姓啊,自己可不能出了丑,赶紧一个鲤鱼打挺的纵身而起。 脸上丝毫没有疼痛的感觉,笑嘻嘻的对着任鄙,乌获说道: “没事!没事!没事!一脚踏空了!” 蛮牛还在上面高兴心想‘小子!知道厉害了吧!不是谁的小辫子都可以抓一抓的!别以为他们都喊你大王,老子就怕你了,你也没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就敢来碰我。’蛮牛正在得意,忽然眼前出现了无数的庞然大物朝自己的方向压来。 ‘唉吆!我的天哪,居然找帮手来了,好汉不识眼前亏,赶紧跑啊!’ 动物的视力并不像我们人类一样的敏感,可以看到三维甚至多维的世界,在它们的世界里,一切都是相对模糊的,根本无法看清你的细节表情,在野牛的眼里,我们只是一个活动的物体。但是当成对的‘飞羽卫’蜂拥而至的时候,在它的世界中,完全无法将人人一个个的分开,只能看到一个个庞然大物向着自己的方向压过来。 动物对于被自己庞大的物体,天生具备恐惧心理。如同后世的《黔之驴》一样,老虎一开始之所以不敢下手,也是因为见到了庞然大物,‘虎见之,庞然大物也,以为神,蔽林间窥之。稍出近之,慭慭然,莫相知。’ 因为超出了自己的体型,而且对此一无所知,自然就会生出无限的恐惧。 这大家伙一发怒可了不得了,当时就将自己的绳索扯断了,一头顶死了商於郡的官吏,看台上大伙一看,吓得四散逃窜啊,口中还不忘将恐慌的心情发泄出来。 “可了不得了,神牛杀死人了” “赶紧逃命啊!” “再不跑真就没命了呀” 场面当时失去了控制,秦武王嬴荡一看当时的情形,就想上前制服蛮牛,无奈一动力气,就觉得后背阵阵疼痛,顺手招呼任鄙,乌获。 “上!你们二人,给我擒住此牛!”秦武王嬴荡吩咐道。 二人听到命令,二话不说直奔蛮牛而来,蜂拥而至的‘飞羽卫’用长矛将蛮牛围拢起来。 蛮牛被围在中间,来回的寻找脱身的地方,任鄙,乌获拨开众人准备上前擒牛。 方才还准备逃命的老百姓,一看任鄙,乌获两个壮汉出来,接近二米的身高,超过卫士们一大头,而且蛮牛也被围在了中间,一个个的又往回跑,来看热闹,嘴里也是闲不住。 “快回去看呀!徒手抓牛啦” “百年难遇啊!” “都别走啊!猜猜谁会赢啊?” “我压抓住牛,我压牛跑了!” “快快啊!赶紧买,赶紧下注啊” 这就开赌了?没办法,国人的天性本就如此,啥事都可以用来赌一把。 前面我们提到过,这广场之中有一座獬豸的雕塑,也是这蛮牛该有此等劫难,围拢的时候,偏偏将这獬豸一同围拢在了里面,这边士兵一看,也就懒得再去派人把守。 蛮牛回头一看任鄙,乌获两个壮汉,并肩而来,心中早就恐惧的不得了,心想‘还派了一个,过来和我单挑啊?老子不伺候了’,转头看着獬豸的方向,因为周边‘飞羽卫’没有及时聚拢上来,导致獬豸周围没有士兵把守,‘可算见到一个个头小一点的啦,那我就不客气了’。 蛮牛如同离弦之箭,直奔獬豸而来!围观的人还是一愣,这牛是想自杀啊? 只听的砰的一声,獬豸粉身碎骨,激起的石片,划伤了许多围观的群众。 “唉吆!妈啊!快跑啊” “再不跑,就没命了!” “大伙快跑啊!” 场面再度失去控制,前面我们说过,如果这些老百姓不跑的话,蛮牛会认为是个整体,反而不敢进攻,但是这功夫大伙那里还有那样的科学常识啊,恨不得多长出几条腿来,赶紧逃命要紧啊! 偌大的广场之上,人们惊恐的逃窜,蛮牛不时的用犄角挑死,挑伤百姓,用蹄子踏死百姓,百姓由于恐慌造成了拥挤,踩踏。 樗里疾等高官早就吓的面如死灰,紧急调派卫士来围捕,大伙就纳闷了,为什么不放箭射死这头蛮牛,前面不是说过了吗‘秦法有令,胆敢屠杀耕牛者,杀无赦!’秦王又没有发出号令,射死公牛,谁敢弯弓搭箭啊! 倒不是秦武王嬴荡不想下命令,只是自己压根没有想起这会子事来,还在那里指挥武士们围堵蛮牛。 第一次场面失控的时候,朱一刀就喊他们离开,只是这孟说屈凌还不想走,想要看看这秦国君臣处理此次事件的应变能力。 没想到这蛮牛夺路而逃,造成了无数无辜百姓的丧命,场面混乱,一时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互相踩踏,急于逃命,蛮牛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妇女,孩童,老人凄惨的叫声,哭声,一下子萦绕在广场上空。 孟说站在高处,作为墨家的执事,如何能够容忍天下的百姓,受到如此的不幸,转过头来对朱一刀说道: “朱兄弟,麻烦你将舍妹送回医馆!” “你要干什么?”屈凌焦急的追问道。 “你不要问了,待会再说!”说话的功夫,孟说往蛮牛的方向跑去,屈凌想要跟在后面,反被朱一刀一把拉住,朱一刀说道: “女公子!你要做什么?” 屈凌看着孟说远去的背影,深呼吸了一下,淡淡的说道: “墨家子弟刀山火海,死不旋踵”,说着闭上眼睛,为孟说祈福。 朱一刀想要拉着屈凌走,屈凌执意不肯,朱一刀无奈只得留下来护卫左右。 原本还是晴天白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居然飘起了雪花,雪花一片一片的落下,落在血泊里,瞬间染成鲜红,人们丝毫没有惊喜的表情,反倒是惊讶的表情占据了一切。 冰凉的雪花,打在蛮牛的身上,使得自己一下子开始思念自己的家园,自己的铁扇公主,自己的红孩儿,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早已失去理智的公牛,如同疯子一般,再加上对于自己家乡的思念,丝毫不顾及眼前的一切,拼命的撞,拼命的踢。 牛角之上居然挂着一个‘飞羽卫’的脑袋,半截身躯都不知所踪,血腥的味道,因为雪花的飘落,变得更加的清冷。 雪花打在孟说的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表情,此时孟说正在朝着疯牛,飞奔而来。 第七十二章 力战蛮牛真功夫 孟说拨开众人快走几步来到近前,瞅准时机双手一把抓住牛尾,用力的往后拖拽,神牛一下不能动弹,感觉十分不适应,发了疯的往前奔跑,企图摆脱后面的控制,孟说那里还肯让它为非作歹,继续祸害百姓,自然是死死的捉住不放,孟说往后拖拽,企图将这蛮牛从人群之中隔离开来,蛮牛不依,自然是拼尽全力殊死挣脱,可怜无奈啊,任凭自己如何用力,如何拼命,始终是无法摆脱来自后方的控制。 蛮牛发了疯,只得来回的移动身体,在地上画出一道圆圈,如同陀螺一般,孟说也不纠缠,只是借力打力随着蛮牛,来回变换着身体的位置,改变着脚步的方向,蛮牛绕着孟说旋转,急的哞哞乱叫,孟说却如同日晷之中的立木,任凭时光荏苒,我自岿然不动,牢牢的抓住牛尾,使它无法挣脱。 天空中的雪花,越下越大,起初还如同盐粒一般,此时已经变成鹅毛大雪,片片雪花从天而降,上天或许是想用这种方法,来将这紧张而惊险的氛围冲淡掉,可惜现实并不能如愿,并没有那么简单就能冲刷掉恐惧的阴霾,片片白雪如花,洒落地上混杂在血迹之中,被染的猩红夺目,浓重的血腥压制的人无法呼吸。 秦武王嬴荡站在那里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没想到自己的一个无意之举,居然带来了如此严重的灾难,咸阳的老百姓,原本高高兴兴的合家而来,此时已有数不清的家庭支离破碎,而这一切的根源,竟然只是自己的一个个小小的举动。 任鄙,乌获此时围在嬴荡的周围,‘飞羽卫’也派出了大批的武士,围在周围,此时此刻没有什么比护驾更重要的事情了。 “那里来的壮士?”秦武王嬴荡惊讶的问道,眼前的一幕,自己从未见过,惊讶的难以描述,虽说自己也是拔山扛鼎的力士,但这四五千重的神牛,力量之大方才已经听商於郡的官吏汇报过,起初自己还不以为然,但是被踢中一脚之后,自己认为此言不虚。 周围的人纷纷摇头。 任鄙开口询问道: “看样子不是我们秦国人,大王我们要不要上去帮帮他?” 秦武王嬴荡摇了摇头,没说一个字,眼前的一切,早已将自己深深地震撼,只是示意众人耐心的观看,不可上前干扰。对于别人的尊重,有时候很简单,让他凭借自己的力量完成一件他认为可以完成的事情,旁人的帮助,貌似帮了忙,实际上会伤害到他的自尊心,作为一个力能扛鼎的力士,秦武王嬴荡自然懂得这个道理。 樗里疾等人也因为突然发生了如此严重的混乱,造成了无数百姓的伤亡,此刻正在忙着组织士兵抢救受伤的百姓,咸阳的街头一时之间哭喊声,惨叫声不绝于耳,自然没有心思停下来,观看孟说的表演。 “丞相快看!”随行的士兵汇报道,紧接着用手指指着孟说的方向。 樗里疾回头一看,不觉得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虽说也是百战余生之人,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如此场面。 “速速查清此人来路!”樗里疾吩咐道。 “诺!”手下的‘飞羽卫’赶紧跑下去安排。 看台之上的屈凌,此时此刻心里无比的牵挂,孟说能否制服公牛?孟说能否平安的归来?自己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女公子不必担心,看样子,公子的实力远在神牛之上,您看公子到现在都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丝毫看不出疲惫,但是你再看那神牛已经有些疲惫之气了!”朱一刀在一边宽慰道。 屈凌心想‘你一个杀猪的,自然懂得这些,我怎么看不出来啊,算了,还是不要和他磨牙耽误功夫了’,所以并没有接朱一刀的话题,继续的焦急的踮起脚尖观望。 孟说见公牛不像开始那般疯狂,渐渐地安静下来,孟说顺势将手伸到神牛的肚皮地下,高喊一声: “起”! 这一声‘起’震得广场上的人,耳根嗡嗡直响,就连当年‘陆行不避猛虎,水行不让蛟龙’的任鄙,心中不免也是啧啧称奇,不觉吐口而出道: “真乃神人也”。 任鄙转眼来看秦武王嬴荡,只见秦武王嬴荡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孟说,此时的一声怒吼丝毫没有触动自己的意思。任鄙心中惭愧‘秦武王不愧是一方诸侯,见过大世面,此时依然能够平静的观看,果然有王者风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真乃一国之君啊!’ 泰山在眼前崩塌脸色纹丝不变,十分珍贵的麋鹿突然出现在身边眼睛都不会眨一眨。遇事镇定自若,丝毫不受外界影响。任鄙自愧不如,看来自己需要长进的地方,还是不少。 等到再看孟说的时候,孟说已经将这庞然大物,高高地托举而起,此时此刻的广场之上,银针落地也能听到声音,咸阳的百姓都惊呆了,如果说拖拽牛尾还不算稀奇的话,此时此刻绝对是万年难遇,虽然这大秦的国人多半也是东方来的移民,见多识广,不足为奇,但是此时此刻就连那些被撞断了胳膊,弄折了腿脚的老百姓,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所有的精力因为方才孟说的一声怒吼而吸引过来,更因为被这托举起的庞然大物而搞的不知所措。 秦国的文武重臣一个个的屏气凝神,就连樗里疾,甘茂这些经历官场之人,也是惊叹不已,脸上不自觉的露出惊叹的颜色。 雪花片片落下,孟说高高的托举着神牛,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雪花,神牛,还有孟说! 孟说将神牛举过头顶,高呵一声‘去’,说话之间将这庞然大物,扔出一丈多远,只听噗通一声,广场上的青石板被震的粉碎。 神牛当时就被摔蒙圈了,心里不停的嘀咕‘我这是做梦吧?咋就趴在地上了呢?’等到片刻之后,神牛看到身后的孟说,终于明白了过来,心想‘好小子啊?你还挺神奇,居然敢把我扔出来一丈多远,这要是让我的铁扇公主知道了,我老牛的脸还往哪里放啊!’ 神牛爬起身来,心想‘今天不把你小子顶死,这地方是没法子混了,小子受死吧!’发疯的神牛,在地上扑哧,扑哧的喘着粗气,用自己的前蹄子不停的刨着,配合着鼻孔呼出的热气,两眼之间发出幽幽的蓝绿光,从天而降的雪花,在离神牛还有半米的地方,纷纷融化殆尽。 大伙的心都含在嘴里了,心想‘完了!完了!这个壮士!估计完了!’ 第七十三章 生拔牛角显神通 大伙为什么会如此盘算,这倒也是人之常情。方才孟说虽然屡屡得手,但多是避开了蛮牛的正面进攻,有偷袭的嫌疑。 此时此刻事情就不是那番样子了,这一蛮牛,一壮汉,势均力敌,互不相让。 蛮牛一心要雪耻,自然是不肯掉以轻心,鼻孔里扑哧,扑哧的喘着粗气,前蹄子不停的刨着地上的青石板,一寸多厚的青石板,应声而碎,满眼之中充满了怒火,两只犄角来回的晃动着,做着冲刺之前最后的准备。 孟说丝毫不敢大意,别看方才占了优势,多少有些趁虚而入的意思,原本牛的后肢力量就不如前肢力量大,此时蛮牛已经调整好了攻击的方向,全力以赴,殊死一搏。 看台之上的屈凌此时此刻,内心扑通扑通,嘴里默念道: “上苍保佑,孟说大哥平安无事!” 朱一刀也在一边心里盘算着‘此人莫非是战神刑天转世,居然如此神力’。 秦武王赢荡此时也在护卫的护卫之下,重新回到看台上,居高临下一览无余,看似平静如常,心中也是多有想法,‘此时力量之大,普天之下,估计无人能敌,此番若是不死,定要将他收归我的帐下,替我大秦效力!’。 任鄙,乌获也是互相对视了一眼,心想‘此人力量非同一般,今日不死,定要和他一较高下’。 此时此刻的孟说自然没有他们这些时间,来思考这些问题,全力以赴的应对即将发生的决斗。 此时蛮牛已经失去了耐心,经过充分的准备决一死战的机会,终于来到了,天空中的雪花,落在地上此时已经有了些厚度,孟说左右挪动脚板,使得脚下不至于太多的积雪而跌倒。 哞......,一声长啸过后,蛮牛发起了最后的冲锋,只见快速奔跑的蛮牛,将脚下的青石板踏的粉碎,雪花伴着青石碎末漫天飞舞,落地的震颤之声,如同敲响的冲锋战鼓,使得广场之上的所有人,心都随之震颤。 所有疼痛,哀伤,凄怨,一时之间都被封存在震颤的鼓声之中。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这里,就连那些护卫秦武王赢荡的‘飞羽卫’此时也将目光不自觉的转移到这场殊死的搏斗之中。 孟说判断着蛮牛的进攻速度,判断着跑到近前所需的时间,孟说适当的调整了一下身体,将腰慢慢的活动了几下,双手紧搓了几下,渐渐的猫下了腰,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孟说心里明白,方才体型巨大的獬豸石像,都被蛮牛撞得粉碎,自己血肉之躯,自然是经不起如此力道的冲击,好在孟说心底早有应对之策,只见蛮牛说话的功夫已经来到近前,天空中的雪此时也是越下越急,远处的百姓已经有些看不清楚眼前发生的一切。 屈凌焦急的推开围观的人群,往这面跑来,朱一刀在后面一看,赶紧说道: “女公子不可以啊,危险!”说着伸手来拉屈凌,怎奈何这屈凌如同泥鳅一般的顺滑,简单轻松的挣脱了朱一刀的抓捕,朱一刀赶紧跟在后面,方才那些七嘴八舌的青年男子,也不住的喊道: “姑娘不要啊!太危险了” “女公子,不要过去,太危险了” “不要过去啊!” 屈凌此时心中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她要过去帮忙,虽然自己并不一定帮上多大的忙,但是自己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门丧命于此。 众人的呼喊之声,使得秦武王赢荡转眼看来,看到的是漫天的雪花之中,一只洁白的蝴蝶,自人群之中,翩翩飞来,心想‘此女子过去干什么,难道是和这壮汉是一起的?’想到这里,赶紧吩咐手下任鄙道: “任鄙,前去保护这白衣女子,不要让她靠近!” “诺!”任鄙赶紧往这边跑来,准备拦住屈凌,不让她靠近。 普通百姓自然是无法阻挡屈凌的前进,但这任鄙本来离着这里就近,再加上功夫不在屈凌之下,自然轻而易举的封锁了屈凌前行的道路,屈凌一见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高大威猛的壮汉,挡住了去路,十分恼火的说道: “快闪开!” 任鄙赶紧说道: “姑娘不要急于向前,太危险了!” “滚开!管你何事!不要再这里添乱!再不闪开小心我不客气了!”屈凌恼火的说道。 还没等任鄙继续开口,朱一刀从后面赶了过来。开口说道: “女公子,公子吩咐过,不让你过去掺和,您还是不要过去了,我看公子肯定能够制服神牛的!”。 任鄙一听原来是兄妹二人,怪不得如此凶悍,一听自然是不敢怠慢,开口说道: “在下任鄙,秦王手下护卫,秦王怕姑娘有所闪失,特地命在下,前来护卫!” 屈凌一听原来是秦武王赢荡的走狗啊,心中多少有些不悦,但事已至此,自然不可强行突破过去,赶紧说道: “原来是任鄙将军,不知将军驾到多有冒犯,只是此刻家兄在里面生死未卜,我怎可独自一人在这里观望,还望将军成全,不要挡住我的去路!在下感激不尽!”话还没有说完,一闪身从任鄙的一侧的一闪而过,任鄙真准备回答屈凌的话,没成想,这屈凌已经到了自己身后。 任鄙也不是泛泛之辈,秦武王既然让自己前来护卫,自然有武王的道理,作为手下,最要紧的自然是不折不扣的完成领导安排的任务,否则如何求得领导的赏识。 任鄙赶紧转身追赶。 话分两头,此刻面对着飞奔而来的蛮牛,孟说面无惧死,显得从容自然,这蛮牛就没有那么从容了,一边跑,一边是怒火燃烧,见到对面的人,居然没有逃跑,自然是更加的愤怒,心想‘居然你执意要死,那我就成全了你’。 两只牛角如同两只离弦的巨箭,泛着黑色的光芒而来!等到来到近前,眼看就要刺进孟说的胸膛,孟说腾空而起,顺势起到了牛脖子上。 蛮牛还在高兴‘小崽子,看你再得瑟,没命了吧....哎!哎!哎!人到哪里去了,哎!啥玩意落到我的脖子上了!’ 蛮牛发现眼前的人,居然起到自己脖子上了,更是无比气愤,狂甩着四蹄,在广场之上来回跳跃。屈凌此时也跑到了视力所及的地方,看孟说安然无恙,自然也就放下心来,停止继续奔跑,任鄙,朱一刀随之赶到,见屈凌不再向前,也停止了脚步!站在身后。 七十四章 生拔牛角显神通 (二更) 孟说骑在蛮牛的脖子上,自然不像老子那般的惬意自然啊,孟说心想‘你这该死的畜生,祸害了这么些无辜百姓,今天我就灭了你’。 想到这里,抡起拳头就往牛头上招呼,这牛头本来就大,牛眼睛如同两枚铜铃一般,孟说的拳头可劲的往牛头上招呼,孟说的拳头本来就大,拳头如同雨点一般,洒落在蛮牛的头上,眼上。 这蛮牛疼的苦不堪言,在地上来回的翻腾,期望能够摆脱脖子上的束缚。 雨点一样的拳头打在牛头上,如同擂鼓一般,击打的声音,拳拳到肉,沉闷的声音,就连看台之上的寻常百姓,都是听得清清楚楚。 发了疯的蛮牛,在广场之上,来回的奔腾,彻骨的疼痛使得自己失去了最后的清醒,彻底疯狂了!咣当,广场上的华表被撞得粉碎,孟说赶紧躲闪开来,就地一滚,脱离了与蛮牛的接触。 蛮牛一看甩掉了孟说,努力寻找着孟说的方向,视力本来就不好,此刻又被人乱拳打的肿胀无比,看是没希望了,不过这动物的听觉和触觉还是灵敏异常,孟说自然是逃不出它的搜索范围。 孟说心想‘好你个小畜生,牛角还挺厉害啊!看我一会儿不给你拔出来,看你还敢得瑟不!’还没等孟说想完,这蛮牛就已经到了近前了,此刻孟说也不在躲闪,反倒是迎面赶上,孟说借着奔跑的速度,一把攥住了一只牛角,顺势往怀里一拉。 原本快速奔跑的公牛,反被孟说这一攥,一拉轰然倒地! 秦武王赢荡站在高处,原本平静如常的脸上,瞬间爆发出难得的喜悦,不自觉的脱口而出道: “好!” 只见孟说并未错过如此难得的机会,顺势骑到蛮牛的脖子上,两臂张开,分别握住一只牛角,浑身的力气,运到两膀之上,隔着衣服可以看到肌肉颤抖的频率。 孟说趁着蛮牛还未曾起身的片刻,双脚站在地上,口中高喊一声: “啊!......” 震得所有的人耳朵发颤!蛮牛疼的发出难以名状的凄惨叫声,雪花继续飘落,但是离着很远就化掉了,但不是这些人有多么神奇,只是这蛮牛和壮汉的怒火,将四周燃烧! “哞!......”一声凄惨的怪叫之后,蛮牛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命若游丝一般,苟延残喘,头上的两根犄角已经不再长在自己的头上,而是被眼前的壮汉拿在手中!两股血流冲天而起,瞬间染红了孟说全身! 也就是在这刹那之间,整个咸阳的广场沸腾了!带着手铐脚镣被人用长矛赶着与猛兽搏斗,与一个路人仗义出手,所带来的触动是截然不同的。 孟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此刻雪花已经没有方才那般急切了,孟说转身看到屈凌就在不远的地方,冲着自己微微的笑着,自己也报之一微笑,屈凌如同一只蝴蝶,轻盈的舞步向这边飞来。 秦武王赢荡一看蛮牛已经被制服了,吩咐手下人说道: “将这位壮士请进宫来!快去!” “诺!”手下的武士,领命之后赶紧奔着这边跑来。 此时屈凌和朱一刀,任鄙已经来到孟说的近前!还没等开口说话,送信的武士就赶了过来,高声喊道: “秦王有请,壮士觐见!” 任鄙一看,赶紧接过话头说道: “壮士!在下秦王侍卫任鄙,特来陪伴壮士觐见!” 方才的一番打斗,已经消耗了孟说太多的体力,此时已经感到无比的疲惫,但既然人家盛情邀请,自己自然不能驳了人家面子,关键一点还是可以借机了解一下秦国宫廷的护卫情况。孟说看了一眼屈凌,屈凌会意的微微一笑,这一切都被朱一刀看在了眼里,朱一刀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孟说。 孟说心里咯噔一下,此人怎么如同鬼魅一般啊?心中波动,脸上倒是没有显现出一点变化,也冲着朱一刀微微一笑说道: “朱兄!一起前往如何?” “哎!这秦王有请,我只是市井草民怎可进的庙堂?公子还是先请吧!” 孟说开口说道: “那就不再强人所难,改日一定登门拜访!告辞!”说完和屈凌跟着任鄙往秦王宫里走去,沿途的百姓如同欢迎凯旋的英雄一般,欢迎孟说。 面对着如此严重的现场,樗里疾和甘茂对于如何解决,发生了一些分歧!樗里疾说道: “立刻封锁现场,并且召集太医令李醯前来治疗!” 甘茂听到这里赶紧说道: “樗里丞相为何要封锁现场?” “事关重大!不得不如此!”樗里疾说道。 “不知樗里丞相所说重大所指何事?”甘茂寸土不让的追问道。 樗里疾并没有回话,只是催促手下人赶紧去办,随行的武士听到之后,也急于前去办理,反被甘茂拦住,面有怒气的说道: “樗里丞相,这人命关天,太医院里不过数十人,如何能够治疗这么多的伤残?再说如果不及时治疗,不知道又该出现多少残疾! 樗里丞相,依在下看来,还是召集秦国咸阳所有的医生,不管是官方,还是民间的,此时都应该顾全大局!诸位同僚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啊?” “甘丞相言之有理!” “甘丞相言之有理!”众人纷纷说道。樗里疾一看也就无话可说: “既然诸位都如此认识,那就按照大家的意见处理吧!”樗里疾开口说道。 太医令李醯早就得到了情况,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啊!心想‘如此大生意,百年不遇啊!’ 随即嘱咐手下如此这般,这般,同时赶紧派人通知自己的儿子李归准备当归、三七、红花、白芍、牛膝、没药、**、五灵脂等中草药。同时将这些药材的价格全部上涨数倍,李醯的算盘打得精妙啊! 秦国历来是奉行,不救灾,不赈灾的方针,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伤亡,虽说不是天灾,多半还是**!就算秦国国库不掏钱,老百姓自己也得治疗啊! 心里高兴的,就差哼唱小曲了! 神医扁鹊历来不不允许自己的徒弟四处闲逛,今日虽说大多数人都去看遴选牛王的比赛,但是还有不少的病人等着医治,依旧忙的神魂颠倒! 等到传信的武士,前来送信的时候,扁鹊刚刚为一位病人做完了针灸,感觉非常的劳累,正在院子里放松精神。 武士进的门来说道: “请问哪位是秦越人师傅?”弟子们一看是官府的人,自然赶紧接待,子阳正在前面护理病人,听到武士如此询问,赶忙问道: “不知您找我家先生有什么事吗?” “牛王大赛,出了事故,死伤无数,甘丞相有令,凡是咸阳城里的医馆,医生,务必前往救治伤残!” 子阳一听事关重大,赶紧对武士说道: “将军稍作休息,我这就禀报我家师傅!” “不必了!我还要到下一家医馆里通知!告辞!”说着武士转头而去! 子阳赶紧跑到后院里,告诉自己的师傅!急匆匆的跑到近前,子阳说道: “不好了,师傅!出大事了!” 神医扁鹊自来知道自己的弟子子阳,年龄虽小,从不咋咋呼呼,今天行色匆忙,肯定是出了大事,赶紧问道: “慢慢说,怎么了子阳?” “遴选牛王大赛,出了事故,死伤惨重,官府已经过来通知咱们前去施救了!”子阳语无伦次的说道。 神医扁鹊不愧是看破了生死,站起身来说道: “去!到后院通知所有的门人,弟子!带好疗伤的草药,赶紧随我前去!” “是!”子阳赶紧下去准备,不小片刻人员集合完毕,大伙急匆匆的往广场上赶去! 第七十五章 朝堂响起得胜鼓 话分两头,秦武王赢荡返回宫殿,一路之上都在反复的考虑着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何将这生拔牛角的壮士,收归自己的帐下,为自己的国家效力。 今日只是见识气力十足,不知道这胆略和魄力如何,回头向听一听樗里疾,甘茂的意见,这才发现二人并不在身边侍奉,秦武王赢荡问道: “樗里丞相和甘丞相哪里去了?” 乌获开口回答道: “回禀大王,这樗里丞相和甘丞相正忙着组织人员,救治受伤的老百姓!大王有和吩咐?我现在就去请他们过来!”。 秦武王赢荡一听,心想救人要紧,自己的这点事情,还是自己处理吧,免得让这些老古董觉得自己事事都要依靠他们一样,想到这里开口说道: “算了!就让他们去忙吧!” 一路无语,等到了大殿之上这才觉得自己的腰间,隐隐作痛,自己掀起衣服一看,已经出现了淤青,再看自己的这身打扮,也不像是迎接贵宾该有的装束,再看报信的武士还没有回来,心想‘看样子一时半会是来不了啊,我先去换件衣服,顺道敷上些草药,免得一会儿又痛的难受!’。 “来人!下去看看任鄙和那位壮士来了没有!要是来了,先让他们在偏殿稍后,寡人一会儿接见他们!” “诺!”身边的侍卫,接到命令赶紧下去传话! 秦武王赢荡回去换衣服,早有侍女准备,等到再出来的时候,已经全然不是方才的武士打扮了,头戴紫金冠,身披简易朝服,脚底一双半旧的高筒马靴,丝毫看不出奢侈。方才一只还在思考的问题,等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有了注意。 乌获一直在门外等候,秦武王赢荡见乌获在,随即吩咐道: “你速速将蛮牛拖来,如此这般,这般......” 乌获跪倒在地,仔细聆听,生怕哪里有了疏漏,秦武王赢荡说完之后,还不忘叮嘱一句 “听明白了吗?” “属下明白,”乌获赶紧回答道。 “好!既然如此,赶紧下去准备!去吧!”秦武王赢荡吩咐道。 “诺!”乌获赶紧往外面飞奔而去! 也不知这二人一番嘀咕说的什么,但就目前秦武王赢荡的表情可以看的出,对于自己方才的安排,是十分的满意,高兴的露出微笑,至于腰间的疼痛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任鄙在前面领着孟说,屈凌往皇宫里赶来!一路之上,孟说趁着别人不注意,拉了一下屈凌的手,屈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孟说四周观望了一下,屈凌会意,这是让自己好刺探好来时道路。虽说这深宫大院道路繁多,到时候未必都能用的上,但是不管怎么说,心中有些准备,总比一点准备没有,要踏实的多! 屈凌本就聪明过人,此时又格外的用心,自然是将眼前走过的道路,一一印在脑海之中。孟说由于方才的劳累,记忆力已经大不如前了,再说屈凌交头接耳的观望,旁人还以为是小姑娘初次进宫,好奇罢了!如果自己也跟着东瞅西瞭,旁人自然会心生怀疑! 再说此刻若是出了破绽,估计就要丧命于此!孟说心里一刻也无法平静,倒是屈凌没有如此多的估计,心想反正现在他们还不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自然也就显得自然随意,一路之上还不住的询问任鄙道: “将军,这是什么地方啊?” 任鄙方才已经知道,眼前二人是兄妹关系,见小丫头如此漂亮,可爱,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一路之上屈凌的提问,一一作答。 屈凌心中高兴的不得了。转眼几人就来到皇宫的大殿之前。还没等任鄙上前通报,站在门口的武士,先行说道: “大王有命,等诸位到时,先到偏殿休息,即刻接见”。 任鄙一听,赶紧礼让孟说,屈凌到偏殿等候!自己先行跑到秦武王赢荡这里通报。 屈凌,孟说来到偏殿之中,早有宫女,太监准备好了茶水,点心,在一旁侍候!孟说看了屈凌一眼,屈凌会意的点点头,孟说开口说道: “妹妹,先吃点点心,等一会儿!” 屈凌一听孟说如此称呼,心中也就有些盘算了,开口说道: “哥哥!你说咱们出来这么久,你又闹出如此大的动静来,不知道家里人会不会担心啊?” “这个?”孟说也是不知所措的看着屈凌! 屈凌转身对身边的宫女说道: “姑娘可否愿意帮在下行走一趟?” 近旁的宫女赶紧陪着笑脸说道: “女公子实在不好意思,我等身份卑贱,是不允许出宫的!如果您要给家里人报信的话,待会儿,等任鄙将军回来,他或许会有办法!” “任鄙将军哪里去了?”孟说开口问道。 “回公子的话,已经去和秦王通禀了!估计一会儿秦王就要来了!” 说话的功夫只听的外面鼓声阵阵,屈凌好奇的询问身边的宫女道: “这是什么声音?” “回女公子的话,这是得胜鼓!前线打了胜仗才会敲,看样子今天前线又打了胜仗!”宫女回复道。 这宫女身居深宫,自然不会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这屈凌,孟说也是第一次来到秦国的深宫,自然也就不知道,这宫里的规矩! 只是在一旁点头,表示已经听懂了! 几人说话的功夫,任鄙走了进来,满脸喜悦对着孟说说道: “恭喜公子!贺喜公子啊” 孟说一脸的茫然,屈凌开口问道: “任鄙将军,所说的喜!不知是指?” 任鄙这才收住笑脸严肃的说道: “方才的得胜鼓可曾听到啊?” 孟说开口说道: “方才鼓声已经听到了,只是不知道所谓何事啊!” “秦王感念公子,制服了神牛,特意命令宫中乐师奏响了得胜鼓!公子此番作为,不亚于我大秦军队开疆扩土啊!”任鄙继续说道。 孟说,屈凌对视一眼,原来这得胜鼓,是为自己敲响的!孟说赶紧说道: “任鄙将军,烦劳您赶紧让秦王停下这得胜鼓,在下担当不起啊!担当不起啊!” 任鄙见孟说推辞,还以为只是礼让一番罢了,人情世故,走走过场,谁还不会说说客气话啊,所以也就没放在心上,继续大大咧咧的说道: “公子受之无愧!受之无愧啊!” 孟说和屈凌倒不是这番意思,赶紧催促道: “将军如果不肯替我行走,在下自己去和秦王说!”说着孟说站起身来,准备往外走! 任鄙一看这架势,自然明白,眼前之人绝不是说着玩玩罢了,赶紧赔礼道: “公子不要生气,我这就去禀报秦王,请秦王裁定!”说完话,任鄙告辞出去,一边走,一边还在嘀咕 “这是哪里的怪人,秦王为他敲响得胜鼓,多大的荣耀啊!他居然不要!真是搞不懂,这人怎么想的!要是哪一天,我也有此殊荣,虽死无憾啊!” 任鄙正嘀咕着,发现秦王的仪仗往这边开来,赶紧上前禀报道: “启禀大王,方才我已将您的意思传到!” 秦武王赢荡开口问道: “那人如何反应?” “回禀大王,那位公子希望大王停止敲得胜鼓!”任鄙回答道。 “嗯!”秦武王赢荡一下子陷入沉思之中,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 “那他没有说,是什么原因?” “没有说!只是看上去,并不是特别高兴的样子,只是一再督促不要继续敲鼓!”任鄙回答道。 秦武王赢荡也是无可奈何的摇摇头,颇为自嘲的说道: “真是个怪人!你去将他带到大殿里见我!快去!” “诺!”任鄙接到命令,赶紧往这边跑来!屈凌对于吗,孟说的举动也是摸不着头脑!心中还在纳闷‘这是怎么了啊!’ 别看孟说此时累的斜靠在案几之上,此时此刻,内心之中却是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都要明白!眼前的处境,并非想象的那般简单,如果说出手制服蛮牛,是出于一个墨者的本能,对于天下百姓的庇佑,不忍心看到百姓惨遭蹂躏。那么眼前的境地,自然要不方才更加的艰险,更加的捉摸不透。 自来帝王最无信义,这得胜鼓虽然好,搞不好就要催命鼓啊! 低调一些,总比跳出头来任由别人指点,要安全的多啊! 一锤一锤的鼓声,如同一声声的惊雷,震的孟说的心里难以平静!接下来应该如何与秦王赢荡面对,自己目前的处境,秦王到底是怎样的一位国君,如果仅从陈庄等人的一家之言,难免有失偏薄,天下的百姓也多是道听途说罢了,没有几个人是真正的接触过秦武王赢荡的。 不过从神医扁鹊那里来看,秦国的朝堂之中虽然潜藏着奸臣,倒是没有听说过秦武王赢荡的其他议论。 孟说的大脑之中,正在努力的拼凑着,自从来到咸阳之后的,所见所闻,希望对自己马上就要面见的君主,有着更加准确的判断,也好让自己接下来的谈话,不至于出现太多的差池,更重要的一点,孟说正在谋划着,自己如何完成此行的最终目的! 第七十六章 真名士自显风流 远处的得胜鼓并没有停止的意思,继续在那里敲击!孟说微微的闭着双眼,内心的世界却如同窗外的鼓点,翻江倒海,难以名状。 如何开始眼前的交锋,显得尤为重要!计划永远跟不上变化的速度,必须迅速调整原先的计划,事发突然估计没有时间再和屈凌商量了! 孟说悄悄地睁开眼,偷偷的看了几眼屈凌,发现屈凌正在为自己剥开一个橘子,并没有发现自己正在被偷看。孟说微微的笑着,看着屈凌有转身的意思,赶紧闭上眼睛。 孟说心想‘愚笨的人等到事情结束了,还不知道事情的经过,聪明的人却能够在事情没有完全发生之前,了解它们。人总是奇怪,很多时候并不会赞同别人最初的想法,但是会很乐意去和别人一起庆祝喜悦。 屈凌倒不是贪生怕死的人,只是太过年轻了!如此冒险的计划,我不想让她陪我一起送死,必须想办法让她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街头巷议是无法左右大的局势,面对非常的局面,必须采取非常的策略来应对,眼前的局面,必须想办法让屈凌尽快离开!’ 孟说还在思考的时候,突然感觉嘴边凉凉的,睁眼一看,原来是屈凌已经将剥开的橘子,送到了自己的嘴边。笑靥如花,顾盼生情,柔柔的说道: “哥!吃橘子了!” 孟说高兴的张开嘴,将橘子放到嘴里,冰凉的感觉直抵心底,整个人都因为这种冰凉的惬意,有种重新回到人间的感觉。 “哥!你说这得胜鼓怎么还在响啊?”屈凌好奇的问道。 “响与不响皆是外物,听与不听自在我心!”孟说简单的回答着屈凌,屈凌只是突然觉得怎么今天说话怪怪的啊,但也没有深究,只是附和道: “人家秦王,为你敲响得胜鼓,要是换做旁人的话,早就高兴的,在祖宗面前磕头了,你倒好!非但不领情,而且还要让人家停止演奏,等会人家自然要找你问问缘由啊!” 说话的同时,屈凌还不忘将橘子一片一片的塞到孟说的嘴里,别看屈凌貌美如花,受到众人的宠爱,但就这伺候人的本事,还是差得远啊!自然不会等到孟说咽下一片再给喂下一片,只是由着自己的速度喂,所以开始的时候,孟说还能跟上,等到后面也就只有等着往里塞的份了。 消耗的力气,此时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孟说用手在屈凌的手上轻轻的敲击了几下,屈凌当时就会意了,孟说在告诉自己有重要的事情商量,屈凌赶紧用手抓起案几上的手帕,开口说道: “看你吃的!满嘴都是!真是的!”说着将另一只手,放在孟说的手上! 孟说告诉屈凌,‘你先离开这里,刺杀的任务,我来完成’! 屈凌用手敲击说道‘为什么?’ 孟说正准备告诉她为什么的档口上,任鄙推门进来,依旧是满脸喜悦的说道: “公子!秦王有请!” 屈凌赶紧将手从孟说身上拿下来,还不忘埋怨几句道: “都这么大的人了,吃个橘子,还吃到嘴巴外面了!” 任鄙一看,嘿嘿的笑着说: “公子好福气啊!有个如此知冷知热的妹妹!” “手足情深!人之常情啊!”孟说说着抬眼看看屈凌,屈凌含羞的笑了笑,不好意思他们如此描述,赶紧说道: “真让你们肉麻死了!”说完起身离开! 任鄙一看,赶紧说道: “公子!请吧!” 孟说站起身来,礼让道: “将军先请!” “公子不要推辞,秦王相邀,在下不过是跑腿送信的,怎敢先行!公子请!”任鄙发自内心的礼让,说实话,任鄙非常佩服孟说方才在广场之上的所作所为。面对如此庞然大物,面无惧色,奋勇无前。再想一想当年自己,是职责所在,再说自己面对的只不过是一只巨大的乌龟罢了!又怎么可以和面前的壮士相提并论。 眼前的壮汉,虽然不知道底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在秦国无权无势,居然会为了秦国的百姓舍生忘死!单单就是这点,足以让人钦佩不已! 孟说见任鄙如此礼让,在不好推辞!赶紧起身说道: “将军头前带路可好?” 任鄙笑嘻嘻的说道: “好!” 二人一前一后,准备离开,屈凌在后面着急了,面有怒气的发牢骚: “怎么没邀请我啊!”任鄙一看也是自己疏忽,赶紧陪着笑脸说道: “女公子先请!女公子先请!” “这还差不多!走吧!” 孟说在一边似笑非笑的摇摇头,并未言语什么! 任鄙走在最前面,屈凌紧随在后,孟说跟在屈凌的后面,屈凌不时的回头,想要抽个机会和孟说交流一番,无奈左右都是人,身后还有宫女,侍卫!初来乍到,对于眼前的事物并没有太多的了解,自然还是小心为妙,几经试探之后,发觉却是没有机会,也就放弃了继续尝试的努力。 几人来的大殿之上,秦武王赢荡早就端坐在上面等候多时!任鄙赶紧跪倒在地说道: “启禀大王,客人已经请来!” 孟说和屈凌一来不是官府中人,二来也不是秦国的百姓,自然就没有跪拜的理由,二人只是抱拳施礼,一同说道: “在下孟说,屈凌参见秦王!恭祝秦王万寿无疆,天下一统,国泰民安!” 为政之人没有几个不是喜铺排爱奉承的,这秦武王赢荡自然也是难以例外,听到二人言语如此得体,听得心里也是美滋滋的,关键是这‘天下一统’本就是自己平生的夙愿。若是能够得到眼前壮士的辅佐,自然是如虎添翼啊!转念一想,不对啊!此人为何不愿意接受寡人的得胜鼓?难道此人并不愿意接受我的诚意?还是另有隐情? 想到这里,秦武王赢荡开口说道: “敢问壮士高名上姓!何方人士?” “鄙人孟说,齐国临淄人氏!孟说开口说道。 秦武王赢荡满意的点点头,秦武王赢荡贵为诸侯,自然是不能像说媒提亲的媒婆一样,没完没了的继续盘问下去,知道名字就足够了! 此时此刻秦国众位朝臣早就分列两侧,除了樗里疾,甘茂等人忙于救治伤病,其他的官吏基本到齐。 从多数官吏的脸上可以看得出来,此时依旧未能从方才的惊恐,混乱之中,解脱出来! 屈凌倒是不像孟说那般拘谨,四处观望!这一观望不打紧,坐在高处的秦武王赢荡,正往这边看着那,一看这张脸,不觉得心中一阵狂喜,这一高兴就忘了自己身份了,居然这话就像抹了油一般,不自觉的就从嘴里滑了出来,笑嘻嘻的问道: “不知这位女公子是?” 屈凌真准备自保家门,一想此时孟说是自己的大哥,大哥就在身边,如何能够自报家门,坏了规矩,刚要张开的唇齿,自觉的又闭了回去。 孟说赶紧说道: “这是我家小妹!年少顽劣,在家待不住,非要我带着出来!” 秦武王赢荡心里乐啊!心想‘原来是妹妹啊,幸好不是你的内人,既然如此,看样子还是有机会的啊!’想到这里,秦武王赢荡说话也是干脆,丝毫没有遮掩的问道: “公子此番千里而来,是为建功?还是立业?” 孟说一听,心里已经**不离十的明白了,好家伙倒是痛快,不拐弯不抹角,直奔主题啊!这建功也好,立业也罢,说白了就是跟不跟你混啊!别看孟说微乳泰山,其实此时的内心依旧无法平静,原本就打算等待这样的机会,没想到,想啥来啥! 孟说自然不肯放过这样的机会,赶紧说道: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时逢乱世,自当建功于当世,成名于千秋!百世之后依旧青史留名!只是孟说有心报国,却不知何去何从!”孟说说这些话,自然是说给秦武王赢荡听的,话不能说的太透彻,总不能因为你替人家杀了头牛,就没完没了的表功吧! 如果是这样,自然也会惹得他人反感!我就是说说自己目前的情况,至于其他还是你们自己判断吧! 秦武王赢荡一听,心里高兴啊!心想‘原来这家伙也逃不出,功名利禄的囚笼啊! 人无癖好不可与其交往,因为这样的人没有深情:如果人没有爱好,偏爱,这样的人也是不能深交的,因为这样的人缺乏真性情! 同样的道理,既然人有癖好,有追求,自然也就有了,被人继续利用下去的可能! 做为诸侯自然懂得如何把控人心的所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世间的事没有什么是名利所触及不到的,既然你想建功,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如果只是因为杀了一头牛,就重用你!倒是显得我大秦无人,反被你看轻视了!想到这里,秦武王赢荡并没有直接的开口封官许愿!再说孟说也并没有明言自己要留下!再说还没有试探,试探这家伙的真本事!想到这里秦武王赢荡开口说道: “好!孟公子好气度!不愧是血腥男儿!只是尚有一事,寡人不明!还望公子明示!” 孟说一听赶紧说道: “还请大王明示!” 庙堂之上,最是叵测!欲知后事!请您持续关注《楚风》! 感谢大家的收藏!希望大家多多的支持!芮宁在这里谢谢大家了 第七十七章 人心自有千斤重 窗外的雪花,全然不似方才那般急躁,挥洒着轻盈的舞步,从天而降! 沉闷的天气,转而变得明朗起来,经历了方才突如其来的变故,恐惧,惊慌,互相踩踏,人性的至善至美,在这一刻被蹂躏,践踏,毁坏,抛弃! 从天而降的勇士,如同战神一般,与凶狠,残暴的蛮牛搏斗全然不是为了一己之私利,个人之得失!使得咸阳的百姓,在惊恐之余,内心多生出一份安全的依靠! 神医扁鹊带领自己的弟子们,不顾及自己年岁已高的事实,往事故现场飞奔而来,子阳在后面焦急的喊道: “师傅,您慢点!” 神医扁鹊也不回头,只是大声的说道: “人命关天!生死一瞬!大伙加把劲!”弟子们听到这样的指示,一个个不敢怠慢,朝着事故现场飞奔! 话分两头,李醯慢腾腾的指挥着手下的太医,这些人平日里只是为秦王及宫里的娘娘们看病疗伤!这富贵子弟整日里无所事事,在加之饮食良好,自然不会生出太多的疑难杂症,只不过多是一些,富贵病罢了!人参鹿茸,熊掌海参,大补之后,营养过剩。 调理起来自然也不是难事!平日无事,都是养尊处优的闲散人士。今天突然接到命令,说是让他们救治受伤的百姓,一个个不停的抱怨起来! “那些贱民,变法之前都是些奴隶!还想让我给他们治病!想的美!” “就是!没门,我们世代执掌秦国宫廷的医疗,怎可屈尊降贵去治疗那些贱民!” “要是娘娘知道,我这手替臭老百姓治了伤,她还会让我给她把脉啊?” “李大人您替大家拿拿主意啊!别待在那里不说话啊,我们这些人,还指望您的领导啊!” 李醯似睁非睁的眯着眼,方才自己已经准备下去了,脑海中不停的盘算着,通过这次可以赚到多少银两,对于他人的议论,起初并不在意,心想‘这些人,也都是些见钱眼开的主,别看出了深宫一个个的人模狗样,待在这里也不过就是帝王之家,使唤的丫头奴仆,这些年,要不是我从中给予他们些许好处,估计就靠他们自己的收入,一个个又喜排场爱攀比,估计早就饿死多少回了!听他们说的不耐烦了,别人又在喊自己拿主意!’ 李醯慢条斯理的站起身来说道: “诸位!诸位!请听我说,大王既然派咱们前去,自然派我们去的道理,再说在这里叽里呱啦,传到大王耳朵里,诸位是....?”李醯并没有说下去,只是用阴冷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各位太医。 太医一想自然明白,这隔墙有耳,要是此时有人将他们的牢骚汇报给秦王,估计结果可想而知! 谁也不敢保证李醯不会将这样的话,说给秦王听,大伙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其中一个笑嘻嘻的说道: “李大人,这不是等着您老拿主意嘛!诸位又没说不去是吧?” 剩下的太医,赶紧的随声附和道: “是!是!是啊!凡事都要等到李大人决定啊,我们唯李大人的马首是瞻!” 李醯自然也明白,这些不过是曲意逢迎的虚假之言罢了。哪一句是真话啊!要不是自己颇具手段,估计这些人早就想着如何取而代之了。 李醯见大伙的意见统一了,也就不再继续敷衍了!开口说道: “既然如此!诸位,那我们就走吧!” 诸位太医唯唯诺诺,方才说话的太医,又开口问李醯: “大人,我们平素里并不医治这跌打损伤的疾病,自然不曾备下太多的草药,今日前去,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李醯回过头来,满脸笑意的说道: “老夫自有安排,到时候少不了你的菲仪”。 这位太医也是笑的合不拢嘴,剩下的其他人心里也是美啊!李醯说的菲仪不过是谦辞罢了,大伙都知道,这些年来,李醯打着秦国太医令的旗号,到处开设医馆,倒卖草药,家里的金子,银子,估计都要撑破了大门,往外面流了!出手自然是向来阔绰。这些人,这些年来也是多亏了李醯的菲仪,要不然如何过的锦衣玉食,堪比诸侯啊! 诸位大老爷们,迈着四方步,沿着宫里的游廊往这边慢腾腾的赶来,其中有些太医还不忘了借机巴结奉承一下自己的顶头上司李醯: “李大人真是宅心仁厚,慈悲为怀啊!天降大雪居然还亲自前往救治伤残!” “李大人了不起啊!不愧为我医家的楷模,我等诸位学习的榜样啊!” 俗话说的好,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李醯也是知道他们阿谀奉承全然只是为了,能够多分些金银,但是不管怎么说,这话听起来就是让人舒服,李醯面带笑容的对其他同僚说道: “诸位!诸位!咱们还是抓紧赶路吧!救人要紧!” “对!对!对!救人要紧,救人要紧!大伙赶紧赶路啊!”话虽然说的急切,但是大伙都看到李醯依旧,气定神闲的姿态,这些人,也就只好喊喊口号罢了,依旧慢慢腾腾的往前挪动! 虽说人命关天,救命如救火,但这们,满眼钱财的达官显宦丝毫不会估计这些。 等到来到广场之上的时候,这些全傻眼了!丝毫没有想象中的混乱,毫无秩序的感觉,所有的病人,都在根据伤残的情况,受伤的轻重,秩序井然的排队等候。 方才的看台,此时已经成了就诊的诊台,神医扁鹊和自己的弟子,还有咸阳城里其他的医馆医师,秩序的井然的分配着自己的病患,没有朝廷的刻意安排,老百姓根据自己平日里看病的情况,自觉的选择者医生。 有专门治疗骨折脱臼的大夫,有治疗老人的医生,还有为妇女儿童们检查的,大家各司其职!尽然有序!部分情况危急的已经就地搭起了手术用的诊台!此时神医扁鹊已经做了好几台手术了,累的满头大汗!弟子们在一边为他擦汗! 神医扁鹊等到这台手术做完,抬头看看外面,还有数不清的危重病人,自然不敢休息! 子阳递过来一条毛巾,说道: “师傅!您休息一下吧!这都忙了这么久了,如此劳累,身体可受得了啊?” 躺在床上的病人,满眼泪花的哽咽道: “老神仙,您就休息休息吧!我们抗的住!我们抗的住”。门外的病人,但凡是能开口说话的,不约而同的说道。 神医扁鹊看到眼前的场景,一时也是感慨万千的说道: “诸位!虽说是都是硬伤,但这肢体血脉,久不流通,四肢就会因为失血而病变!这兵荒马乱的年代里,要是诸位失去了手脚还怎么生活啊?” 神医扁鹊看看子阳,随即说道: “赶紧准备下一台手术!” “是!”子阳赶紧开始准备! 门外的众位伤者,见到老神仙如此的忘我工作,时刻将病人的病情放在首位,丝毫不曾顾及自己的安危,病人的家属及其病人,纷纷跪倒在地,哽咽起来! 再看远处李醯一群人,一个个脑满肠肥,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惯了,看到这样的场景都傻眼了,原本想好的场景应该是这样的,现场一片狼藉,受伤的病人哭爹喊娘,李醯等人的出现,如同神仙下凡一样,接到大伙隆重的欢迎!大伙如同迎接天神一样,迎接他们!可是眼前的一切,并非如此,并不是像李醯等人想象的一般! 说实在的,根本就没有人搭理他们。李醯站在那里,虽说此时的雪花早已平静了许多,天空也有转晴的迹象,只是这李醯的心里,如同狂风暴雨一般的难熬! 随行的人也是不知所措!全然没有了方才的飞扬跋扈!嚣张得意! 秦国的广场之上,出现了极其罕见的一幕,一边是身着各色衣服的民间医生忙的不可开交,一面是统一身着朝服的秦国太医无人搭理! 李醯的儿子李归此时也是赶着马车而来,马车之上堆满了所需的药材!李归的心里不住的盘算,此时的父亲肯定早就忙得不亦乐乎,只等自己的药材送到,就可以大赚一笔! 没成想等到赶来时,居然是如此的场景!李归尴尬问李醯: “父亲?如此这是?” 李醯早就气的满脸通红,随手抓过一个士兵问道: “是谁让这些江湖术士来的?” 士兵赶紧说道: “回禀太医令,是甘丞相下的命令!小的只是奉命办事罢了!” 正在说话的时候,甘茂站在高处看到李醯等人来了,怒不可遏的派人过来训斥道: “人命关天,如此拖拉,居心何在?” 吓得李醯等人赶紧行动起来!话分两头,秦国的宫殿之中,秦武王赢荡与孟说的对话依旧继续之中。 秦武王赢荡开口追问孟说: “公子为何不让敲得胜鼓?” 孟说开口说道: “回禀大王!得胜之鼓,是为了勉励前线杀敌立功的将士,在下未曾立下寸功,如何可以享用此乐!” 秦武王赢荡单手放在下巴之上,来回的摸着自己下巴,不住的点头,心中也是对于眼前的勇士,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等孟说说完,秦武王赢荡站起身来说道: “既然如此!传令下去,停止得胜鼓的演奏!” “诺!”武士领命赶紧下去,不多时鼓声止歇,外面的雪花也停止了飘落,但是这大殿里的交锋一刻也没有停止的意思! 第七十八章 余音绕梁三日去 朝堂之上秦武王赢荡一直思考着对策,试图摸清孟说的底细,可惜每一次都被孟说委婉的躲闪过去,秦武王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耐烦了,心想看样子,文人这一套拐弯抹角的把戏,还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掌握啊! 还是按照我最初的想法来判断吧!轻轻的转过身子问身边的小太监道: “什么时辰了?” “回禀大王,午时了?”太监回答道。 “既然如此该是吃饭的时候了!来人啊!传令下去,今日寡人要在这大殿之上宴请孟说壮士!这得胜鼓虽然可以不敲,但这饭还是要吃的!”秦武王赢荡在上面吩咐道。 “诺!”身边的侍奉太监赶紧的跑下去准备! 不多时,人还没有出现,阵阵肉香就是扑面而来,部分官吏都开始嗅着鼻子,交头接耳的说道: “是牛肉!” “对!是牛肉!” “只是我大秦法律有规定,不准屠杀耕牛,这牛肉是哪里来的啊?” “就是!怪哉!怪哉!” 大臣们议论纷纷,秦武王赢荡站在大殿之上,面带微笑,等到庖厨将牛肉端上来,大殿里的侍卫早就将大殿里摆上了一张案几,庖厨将牛肉放到案几之上。 等到放下之后,大伙才发现了其中的奥妙,一个个惊得不得了!所为何事啊? 整整一条牛大腿,不过看那样子也就是有两分熟的样子,有些地方已经开始渗出了血迹,屈凌此时只觉得好恶心,胃中不自觉的翻腾起来!赶紧用手捂了一下嘴,看样子如果不是在朝堂之上的话,估计早就吐了一地。 孟说心里也是一震,这是作何用意啊?正在犯嘀咕的时候! 秦武王赢荡在上面朗声说道: “壮士!请!”说着用手指着孟说身边的牛腿! 屈凌见孟说还在疑惑之中,赶紧接过话头说道: “回禀大王,我听说秦国的法律不允许屠杀耕牛,不知道这牛肉出自何处?” “哈哈哈...问得好啊!我大秦依法治国,凡事都要讲求法度!秦法严令屠杀耕牛是死罪!不过眼前之牛,正是孟说壮士所杀之神牛!”秦武王赢荡还没说完,孟说心里咯噔一下子,怎么?看样子我还犯法了不成,可是!当时并没有将神牛杀死啊?还未等孟说开口,屈凌急切的回答道: “今日我家兄,只因这蛮牛伤人性命,才出手将其制服,再说也只是将它头上的两只犄角拔掉,并未有伤害它的性命啊?自然也就谈不上犯法啊!” 秦武王赢荡,看到屈凌极力的在为自己的哥哥辩护,心里多少生出不少的羡慕,嫉妒。心想‘人家兄妹,手足情深,遇到大难还是相互扶持,哪里像我们这些王侯之家的子弟一样,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一辈子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争来抢去,一刻也不得闲! 等到真正坐在这个位子上的时候,才发现身边居然没有一个兄弟姐妹,没有一个可以说说心里话的人,更不要说遇到大事的时候,相互扶持!’ 其实秦武王赢荡并没有真正问罪孟说的意思,这是想看一看,孟说面对此等突发事件时的应对策略!不过屈凌既然问起这个问题,自然不能不给人解答! 《荀子.富国》篇中曾经说过: “故不教而诛,则刑繁而邪不胜;教而不诛,则奸民不惩。”孔子的弟子子张曾经询问孔子治理国家的方法,孔子告诫子张, 你只要尊奉‘五种美德’,摒除‘四种恶政’就可以了!这‘四种恶政’排在第一位的就是事先不对人进行教育,一旦犯错就责怪别人,对别人进行惩罚,甚至杀戮!这就是虐!其次才是上暴,贼及小家子气! 秦武王赢荡自然不能不教而诛啊!所以开口对屈凌说道: “《诗经》之中,有一首魏国的民歌,称之为《伐檀》不知女公子可曾听说过?” 屈凌摇头示意,并未听过!对于禁欲苦修的墨者,娱乐是一种不能容忍的罪孽,有时间干的农活多好啊!哪里还有时间唱歌啊!屈凌自然也就不知道魏国的这首民歌。 秦武王赢荡,一看屈凌并不知道!也是有心卖弄,别看平日里高高在上,威严肃穆,但这骨子里再怎么说,也就是二十左右的年轻人,正是青春懵懂的好时机,虽说身为王侯,身边不乏佳丽三千,但那些胭脂水粉整日里唯唯诺诺,全然不似,眼前的姑娘,讨人喜爱! 长相自然是不用赘叙,气质也是动人心弦,关键还是那种桀骜不驯的感觉,让人着迷!欲罢不能,内心升腾起一种强烈的占有欲! 秦武王赢荡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高声歌唱: “ 坎坎伐檀兮,寘之河之干兮,河水清且涟猗。 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廛兮? 不狩不猎,胡瞻(zhān)尔庭有县貆兮? 彼君子兮,不素餐兮! 坎坎伐辐兮,置之河之侧兮,河水清且直猗。 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亿兮? 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特兮? 彼君子兮,不素食兮! 坎坎伐轮兮,置之河之漘兮,河水清且沦猗。 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囷兮? 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鹑兮? 彼君子兮,不素飧兮!” 还没等秦武王赢荡唱完,只是听到不稼不穑的时候,多少就明白了!看样子是在嘲笑我了?别人嘲笑也就算了,偏偏是一个位列诸侯的秦武王赢荡!屈凌的心中感觉很是窝火,但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关键是自己只是猜测而已,并不知道,具体所指! 等秦武王赢荡唱完,屈凌拍手叫好,连连称赞道: “秦王好生厉害!嗓音嘹亮,如同天籁之音,自然是绕梁三日,不绝于耳!” 那些站在朝堂之上的大臣们,自然不会放过如此绝佳的机会,进行拍马屁的勾当,纷纷开口说道: “彩!大王绝妙!” 秦王赢荡内心十分受用,不过还是表现的比较谦虚,双手往下一放,示意大家停止喧哗! “昔韩娥东之齐,匮粮,过雍门,鬻歌假食。既去而余音绕梁欐,三日不绝,左右以其人弗去。过逆旅,逆旅人辱之。韩娥因曼声哀哭,一里老幼悲愁,垂涕相对,三日不食。遽而追之。娥还,复为曼声长歌。一里老幼喜跃抃舞,弗能自禁,忘向之悲也。乃厚赂发之。故雍门之人至今善歌哭,放娥之遗声。 我所唱之曲,不过平庸!又怎么能夸大为绕梁三日,不绝于耳啊!实在是惭愧啊!惭愧!” 孟说此时对于眼前的诸侯,有了不一样的认识,原本以为只是一个暴力杀戮的当权者,没想到,居然对于诸子百家的历史典故,信手拈来,丝毫不觉得生硬不和谐。看着眼前的生牛腿,孟说好像明白了什么,心里默念‘好厉害的武王赢荡啊!看样子必须让屈凌离开这里,否则就危险了!’用眼睛的余光来看屈凌,只见屈凌依旧面带微笑,再看秦武王赢荡的时候,秦武王赢荡也是微笑着看着屈凌! 屈凌开口问道: “大王!我们还是回到开始的话题吧!”秦武王赢荡笑嘻嘻的说道: “我已经给你答复了啊?” “噢!”屈凌疑惑的看着秦武王赢荡,秦武王赢荡内心欢喜,随之开口说道: “耕牛的牛角对于耕田看似无用,实则大有用途。耕牛在前进之时,若是有一只牛角折断,就会无法再走直线,原本一天可以耕完的田地,两天或者三天,未必能够耕完。 公牛善斗,折断牛角的事情,在公牛发情之时,彼此为了争夺配偶,自然少不了的争斗,折断牛角也是时有发生。 只是从未见过两只牛角同时受伤的公牛,今日也算是开了眼界,这神牛居然被壮士,硬生生的拔掉了一双犄角!虽说当时没有死去,但是这牛,就算站起来,也是摇摇晃晃,根本无法再耕田,拖运货物! 你说是谁将它杀死的?” 屈凌的心中也是咯噔一下!没想到这秦武王赢荡贵为诸侯,居然对于这些耕田的知识,了如指掌! 其实屈凌确实是小看了秦王,这秦国国策就是‘耕战’,秦国的国君自然也是打仗的好手,耕田的能人! “如此说来,我家家哥哥还犯了法不成,可是,那是为了救人啊!”屈凌极力的辩解道。 秦武王赢荡也只是微微的一笑,转而对孟说说道: “公子!这牛腿可是满意?”说完站在大殿之上,等待着孟说的答复! 第七十九章 茹毛饮血好威风 孟说伸手抓起牛腿,一口咬了下去,嘴角瞬间就出现了鲜血,鲜血顺着嘴角就往下流。 留在身边侍奉的小太监,对于眼前的场景直接吓呆了!脸色都变了! 虽说武将们见多了尸山血海,但就今天这种茹毛饮血的做派,还是第一次见识,一个个对于孟说的勇武,心悦诚服!武将说白了就是一群刀头舔血的暴徒,敢于践踏人间的一切,财产,生命!唯独能让他们心悦诚服,或许就是更加恶劣的暴徒,无论是能力,还是凶狠的程度都远在自己之上的暴徒。 《礼记·礼运》之中记叙:“未有火化,食草木之食,鸟兽之肉,饮其血,茹其毛,未有麻丝,衣其羽皮。”茹毛饮血是指当时没有火种的情况下,人们为了生存,而采取的一种生活方式。 但是在此时的秦国朝堂,展示出来的效果,足以震撼人心,早就不是什么迫不得已的选择,而是一种威武,霸气的诠释! 秦国的朝堂,此时成了孟说行为艺术的舞台!只见孟说一口一口的撕咬着二成熟的牛腿,文官就没有那么多的见识了,整日里留在后方,自然不可能见识到尸山血海,心理的承受能力,自然也没有武将们厉害,有几个靠的近的,已经开始呕吐了!纷纷示意,要外出呕吐!秦武王赢荡一一应允,心想‘这些子文官,真是没用!这点事情就受不了了!算了,笔杆子,整天的留在后方,自然对于如此生猛的场景,感到不适应’. 再看自己的武将一个个的点头赞许道: “不错!不错!真是猛士!” “难得一见的勇猛之士啊!” “若是能在我大秦军中效力,单单就凭这生拔牛角,生吞牛肉,也足矣让东方的诸侯吓破了胆!” “真乃神人!” 任鄙乌获也是不住的点头称赞。任鄙虑事周全,心中不无感慨,虽说秦王并未明确指出,孟说有罪!但是也并没有说没罪啊!保不齐这可就是人间最后的一餐饭,再看这孟说居然面不改色,丝毫看不出恐惧的色彩,照样大口吃肉,真是了不起的人物啊! 秦武王赢荡,看任鄙若有所思,示意任鄙靠近一些,任鄙会意,赶紧上前几步,秦武王赢荡悄声问道: “任鄙!你看此人如何?” “大王心中早有定数!何必再问在下!”任鄙直爽的回答道。 秦武王赢荡也是哈哈大笑起来! 也就在这个档口,孟说高喊一声,“秦王!可有秦酒啊! 我可是听说这秦酒,辛辣,最是有劲!秦王为何不赏赐几碗!”说话的同时,孟说伸手将牛腿从上撕下来,鲜血直接就流到案几之上了,旁边的文臣们,直接奔溃了!看着生吞活剥的样子,一个个颤颤巍巍的说道: “茹毛饮血,蛮夷之辈!” “生吞活剥,不知教化!” “此非常人哉!” “大王,我要出去呕吐!哇!”还没等出去,就给吐在了地上。 “好!好!好!来人将府库之中,十年陈酿统统取来,今日让孟说将军喝个痛快!”秦武王赢荡高兴的说着! 等到孟说听到秦武王赢荡称呼自己为将军的时候,这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了!秦武王的无心之言,也使得任鄙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心想‘看样子,这壮汉的命算是保住了!’ 不多时宫里的小太监就将十年陈酿搬了上来,足足数十坛,看着眼前的酒缸,孟说也不客气,伸手撕开上面的泥封,撕开泥封的一刹那,整个大殿之中,萦绕着芬芳的酒香,此时的孟说已经知道眼前的一切,正在按照自己的计划,一步一步的开展,孟说单手举起一坛子秦酒,对着秦武王赢荡说道: “多谢秦王美酒!”说完一仰头,咕咚咕咚,如同高处倒水一般,将整坛子的美酒,一饮而尽!如此生吞牛饮,可算是让那里常年待在宫廷的文官,开了眼界,一个个目瞪口呆,方才还能发表一些,简单的评论,此时此刻也就剩下惊叹不已的份子了! 当年也就那伙子人不带眼镜要是放在今天的话,估计眼镜片都会跌落一地,满地的玻璃碴子!还是人家秦武王赢荡见多识广,颇有风度,在上面高兴的哈哈大笑,武将们也被如此豪爽的氛围所感染,一个个上前请示秦王道: “我等愿随大王,与壮士共饮一碗!” 秦武王赢荡一看,此时大殿里的武将居然都不约而同的发出请求,秦武王赢荡自己也是高兴,盛情难却,赶紧说道: “好!来人给每位将军满上一碗,我等与壮士共饮此碗!” “谢大王!...”一时之间秦国的大殿之上,居然成了这些武将们拼酒逗乐的场所,要是樗里疾和甘茂在的话,估计是会极力阻挡的,看到这样的场景,还不把鼻子气歪了啊! 文官们一看自己的领头人不在,自知位卑言轻自然不会改变什么,再者秦王正在兴头上,如果贸然上奏,岂不是毁了秦王的兴致! 官场之上,自来都是随风倒!既然没有人愿意出面,大家也就懒得出来得罪人,而且这人还是掌管着生杀予夺之人,自己的前程富贵完全都在此人的把握之中。 屈凌见秦国大殿之上的气氛,已然发生了变动,自然也就知道,什么违法乱纪,估计就是秦武王赢荡吓唬吓唬人罢了! 说话的功夫,庖厨已经将烤熟的牛肉端了上来,秦武王赢荡招呼大家一起举杯。不过这话说起来,外面广场之上,还有许多的伤残人士,等待救治!秦武王赢荡自然不敢太过放肆,只是和大伙客客气气的饮了几爵,也就不再饮用。 大伙一看,也就不好意思再要求,孟说趁着这个功夫,已经连饮了三坛子秦酒。 用手撕下来的牛肉,血淋淋的搭在手上,孟说此时胃里感觉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估计马上就要吐出来了,只有借着酒劲,来压一压,免得漏了马脚,让人轻看了! 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孟说此时的心情,估计也就他自己最明白了! 第八十章 山呼万岁庆功绩 风雪无情为哪般?山重山,水连天,碧水摇曳昨日事,而今冰封千里天! 漫天风雪最无情,困煞多少行路人! 朝堂上的琼林宴,生猛异常!一群刀头舔血的亡命暴徒,在自己主人的带领之下,一个个喝的不省人事! 可怜一群文官,只能呆呆的看着,这群武将如同饕鬄,胡吃海喝! 《左传》之中记叙,这饕鬄是古老氏族缙云氏的孩子,传说此人甚是怪异,生的是羊身人面,眼在腋下,虎齿人爪,大头大嘴,生性贪婪,而且十分的贪吃! 等到这群人喝的差不多的时候,已经是日落时分了!孟说,屈凌辞别了醉醺醺的秦武王赢荡,转身离去! 前脚刚一踏出宫门,孟说顿时就觉得昏天暗地,哇的一口吐在地上,屈凌在一边不无埋怨的指责道: “看你方才如此生猛,现在遭罪了!难受又有谁来替你”,话虽然如此,但是依旧不忘记,用手替他在后背上拍打! 孟说抬起头来,憨憨的笑道: “无妨!无妨!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胃里吐出的东西看着都让人作呕,全是血乎刺啦的碎牛肉,气味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屈凌用手捂住自己的鼻子说道: “这秦国的庖厨都是临时招募来的吗?连烤肉这点事,都做不好!真该拉出去杀头!” 孟说看了一下四周,离宫门已经有了一段距离,见四下里无人跟踪,才悄悄的对屈凌说道: “这哪里是厨子的问题啊?分明就是秦武王有心试探...!”还没等孟说说完,屈凌一拉孟说的胳膊,示意不要再说下去,赶紧打断了孟说的讲话,孟说这才发现,方才只顾着,低头跟屈凌说话,全然没有发现一辆马车正往自己这边飞奔而来。 孟说顺势挺直了腰板,和屈凌停在路边!这辆马车也是奇怪,咸阳的街道宽广无比,并行几辆马车还是没有问题的!这辆马车偏偏直往孟说这边驶来,屈凌心想‘这是谁啊?怎么这么没有礼数,会不会驾车啊?’ 孟说的心里却是异常的紧张,莫不是方才露出了什么破绽被人发现了?还是另有隐情?大脑一下子清醒了起来!拳头不自觉的握紧! 等到马车离着还有几寸的距离才停下!屈凌心中恼火,大吼道: “你会不会驾车啊?你师傅没有教过你吗?” 夏商周世代,贵族把持着参战的权利!对于与战争相关的事宜,多有政府出面组织!其中就包括驾车这一项!被称之为‘六艺’! 《周礼·保氏》之中记载:“养国子以道,乃教之六艺:一曰五礼,二曰六乐,三曰五射,四曰五御,五曰六书,六曰九数。”这就是所说的“通五经贯六艺”的“六艺”。 其中御就是驾驭马车战车的技术五御又包括,鸣和鸾、逐水曲、过君表、舞交衢、逐禽左。 驾车的时候,要和鸾鸟的叫声一般呼应,拥有规律!驾车在弯弯曲曲的河流边上行驶,而不至于跌入水中,经过天子的表位的时候要有礼仪,在宽广的大路之上要飞驰自如,追逐野兽的时候要从左面射猎! 只见赶车的马夫将遮盖在脸上斗笠拿下,屈凌惊讶的说道: “朱一刀!怎么会是你啊?” 只见朱一刀笑嘻嘻的说道: “我看二位多有疲惫,特意前来迎接二位!公子上车吧!请!” 孟说一见是朱一刀,心里突然升起一种别样的预感。‘此人只是一个,杀猪的屠夫,为何驾车的技术,如此精湛,在满地雪花,地面湿滑的情况下,依旧如此的将车停在,离自己只有几寸的地方。若是没有长久的习练,自然是无法达到此等境界的! 再说当日,彼此有过试探,这朱一刀的实力依旧不容小觑,不过凭借直觉,感觉此人不像是敌对一方的,那会是?’ 孟说心里还在不停的盘算着,只是突然之间觉得胃里,不停的翻动,自己又想吐出来,但是转念一想,此时的朱一刀,依旧是敌,是友尚且没有定论,自然不能露怯!所以深吸一口气,将这翻滚的感觉抵压了下去,示意屈凌上车!自己则客气的对朱一刀说道: “多谢朱兄前来相迎!” “这是说哪里的话啊!赶紧上车吧!这外面天寒地冻的!”朱一刀一边说话,一边从车上搬下来一个木制的四方盒子,这木盒子,长宽高也就是半米左右,放在马车的下面。 马车高度一般人,是无法一步踏上去的。再说当时凡是能够行有车马的,多半都是非富即贵之人,行为举止,自然是颇有讲究,再说就是一些大家闺秀,若要乘车,总不能在大街之上,撅着屁股往上面爬吧!所以马车之中,多半放上一个这样的小木盒子,一来是上车的时候,能够起到垫脚的作用,不至于行动太过粗俗,二来进的马车之后,擦拭,铺垫上一些柔软之物,可以用来端坐,而不至于过于颠簸,更重要的一点是,里面可以放上一些应急的物品!所以说别看这器物虽小,却是大有用途! 等朱一刀放好之后,屈凌一脚踏在上面,轻盈的身姿,如同花间的蝴蝶,婀娜多姿,上的马车,屈凌心知,此时的孟说无比的难受,所以下意识的转过身来,准备接应! 孟说微笑摇头示意,不用!屈凌执意不肯,朱一刀看在眼里,不无羡慕的说道: “女公子真是心细之人,公子好福气啊!”孟说一看,也就不再推辞,一伸手,脚下一用力,跨上马车!这马匹也是有意思,屈凌上去的时候,纹丝不动,等到孟说这双脚一落在马车上,拉车的马匹顿时觉得千斤重担压在身上,居然不自觉的对空嘶鸣! 朱一刀赶紧拉住马匹。屈凌笑嘻嘻的说道: “看你这虎背熊腰的壮汉,马儿都不想拉你了!” 孟说满脸笑意,看着屈凌,显得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朱一刀在一边看的真切,等到二人进的马车,朱一刀将地上的木盒子用袖子擦拭干净,而后递到马车之中,朱一刀说道: “公子,坐稳了!我们可要出发了!”孟说点头示意,屈凌却说道: “我说朱一刀,这大雪天里,你可要悠着点,可不要像刚才那样,差点撞到我!”屈凌自然不知道朱一刀方才是有意为之,当然也不会知道朱一刀的实力,远非她想象的那般不堪。朱一刀听到屈凌的埋怨,心底也是窃喜,看来他们还没有怀疑我的身份啊!赶紧赔着笑脸说道: “怎么会啊?回去的路,我一定小心,一定小心!”说完跳上马车,高高的扬起马鞭,屈凌一看开始要走了,也赶紧的将马车上的帘子拉了下来。 “公子!您坐稳了!驾!”说着马鞭敲打在马匹的身上,马匹甩开四蹄在咸阳的街道上飞奔,屈凌坐在车里,丝毫感觉不到颠簸,还很是好奇的看孟说说道: “你说,这朱一刀方才差点撞到我们,没想到现在驾车技术如此纯熟,居然感觉不到丝毫的震动,而且速度如此均匀,车辙压到路面上,节奏明快,如同凤凰一样鸣叫!” 孟说也在庆幸,多亏选择坐着朱一刀的马车,否则还不知道呕吐多少次,才能回到住处!此时此刻正靠在马车的车壁上休息,屈凌见孟说并没有接自己话头,回头来看的时候,才发现孟说已经靠在车壁上双眼似睁非睁的看着自己。 屈凌心知孟说此时难受,需要休息!所以也就不再讲话。不多时飞奔的马车,就将屈凌,孟说送到了扁鹊的医馆门口,此时的医馆里依旧忙碌着,虽说都快是张灯时分了,但这需要救治的伤病依旧不少。 起先神医扁鹊等人都是在广场之上,救治伤病的!怎奈何李醯等人赶来之后,清闲无事!李醯虽然受到了甘茂的呵斥,赶紧忙碌起来,可惜无人光顾自己的地盘,甘茂一看,多少也就明白过来了,为什么樗里疾执意不让这些江湖游医,参与治疗了! 所以立即下令道: “天寒地冻,不利救治!凡事危重病患,就地医治以外,其他人等均需回到居住地百步之内治疗!凡是百步之内没有医馆者,留在此地由秦国太医医治!” 神医扁鹊等人接到命令自然不敢怠慢,赶紧收拾东西回到医馆。咸阳本来就没多少医馆,百步之内的更是少之又少,所以无形之中,也就为李醯等人,留下了不少的病人,这样才使得李醯等人,有了活干!自然也就挽回了一下太医院的脸面! 等到屈凌等人回来的时候,这里依旧聚拢着无数的轻重伤者,大伙在那里议论纷纷。 “今天的壮汉真是厉害!” “可不是嘛!那家伙就是战神刑天转世!” “就是!了不得了,你看那牛角,足足得有数十斤,居然被他轻松的拔出!你说不是战神刑天转世,凡人能有这种力气!” “再说那头神牛少说也有四五千斤重,凡人谁能举得起来!” 大伙议论纷纷的时候,屈凌跳下马车,顺手将孟说搀扶了下来,大伙一见到孟说,在毫无组织的前提之下,居然自发的站了起来,而又不约而同的跪倒在地,山呼万岁! 孟说心里咯噔一下,这还了得!怎么喊起了万岁啊!远处的周天子不说,近处还有蠢蠢欲动图谋称帝的秦王,自己怎么能够享受如此殊荣,孟说急中生智,赶紧向东跪倒向着周天子宫殿的方向,高声三呼‘万岁,万岁,万岁’!而后从容起身,不等众人起身,早就跑到后堂之中! 第八十一章 小大由之斯为美 屈凌看着孟说跑了进去,随即邀请朱一刀一起进入,朱一刀借故推辞,屈凌只好将朱一刀送走之后,赶紧往后堂赶来。 跪倒在地的老百姓一看,并没有什么答复,心想难不成又是商鞅一样的怪人! 秦国变法之初,公孙鞅为了维护法制的尊严,严令百姓不得跪拜官吏,是非对错,必须经由法律的裁定,如同獬豸独有一角一样,公正司法! 商鞅在世的时候,老百姓自然谨遵受教,严刑峻法何人不惧啊?怎奈何秦惠文王当权掌国以后,车裂了商鞅,秦国的大政方针虽说变化不大,但这人之常情,重新被唤醒,拾起! ‘万岁’,也就是永远存在的意思,表达一种极其赞赏的感情!在这期间并非帝王的独有,依旧是人民群众表达感情的方式之一。 屈凌进来看到孟说早就跑到自己的房间里,路上遇到子阳,随口问道: “子阳!可有醒酒的汤药?” “还用什么汤药啊,只需要筛选一些洗干净的白菜帮,切成细丝,放入些许食醋,白糖,搅拌均匀之后,腌渍一柱香的功夫,清凉,酸甜就能解酒!”子阳说完得意的看着屈凌,屈凌听完赶紧说道: “那就麻烦你去给我准备一些!” “是不是给公子服用啊?公子今天真厉害!满咸阳城的人,现在谁不知道公子,生拔牛角!解救咸阳百姓的壮举啊!”往日里严谨不多说一句话的子阳,今天也变的如此能说,手舞足蹈大的表演,足见此事对他的触动是多么的巨大! 屈凌焦急的说道: “你啊!赶紧下去准备吧!还等着啊?” 子阳一看屈凌焦急,也就不好在磨叽下去,赶紧答应了一声,下去准备!屈凌心想这白菜本就是生的,再说孟说是因为多吃了生肉才导致的呕吐,如果再吃凉东西,会不会更加严重啊?想到这里,赶紧冲着子阳的方向喊道: “哎!子阳!还有什么方法可以解酒?公子不能吃凉东西!” “奥!知道了,您就等着吧!” 屈凌也就不再呼喊,看看院子里的病人,就知道此时神医扁鹊,估计还在忙碌,自己过来隔着门看了看孟说,看到孟说躺在床上休息! 屈凌突然想起自己的母亲,听自己的母亲说过小米虽然性凉,味甘咸。 却有益气,补脾,和胃,安眠的功效。对于脾胃虚弱、反胃、呕吐、泄泻,或伤食腹胀之人熬粥服用多有奇效。所以平日里总会熬制一些小米汤,一来可以御寒,二来填饱肚子的同时,还可以调理身体。 想到这里转身往厨房走去!住在这里的这些日子,屈凌对于府中上上下下均以知晓,自然也就不用使唤他人! 来到厨房,四处寻找,不出片刻就找到了所需的一应物品。屈凌找来砂锅,先将小米放到砂锅里用水洗干净,而后添上水,放在炉灶之上,出门到柴房抱来一堆柴火,拿起炉灶上火折子准备生火。 火折子是古时候用来照明取火的用具,在火种保存不便的古代,是一种十分易于携带的生火之物。火折子的制作方法倒也不是十分复杂,选用红薯蔓浸泡在水中泡浓,等到全部泡开,再取出来捶扁,再将泡开的芦苇缨子加入,一起捶打,使其成为浑然一体,而后取出晾干,加入硝石粉,硫磺,松香,樟脑等易燃物质。 最后折成长扁筒或者拧成绳子,平日里放在竹筒里,看似无火,用的时候取出来用力吹燃。 屈凌虽说也是墨者,但是不管怎么说,自己其实很少做饭,做饭的时候,也是别人早就生好了火,自己其实并没有生过几次火,自然对于生火的方式不甚了解,只是看到别人都是吹燃的,只是到了自己这里,不管自己怎么用力。就是无法将火折子吹燃! 越是着急越是不得其法,气的自己一把将火折子,扔在地上!口中嘟囔道: “什么破玩意!真难用!”!说话的功夫,感觉有黑影挡住了外面的光线,一抬头看到是子阳站在门口冲着自己微微的笑。 屈凌一看子阳这副表情,心里更是恼火,存心找茬的问道: “交给你办的事情,办好了吗?” 子阳一看屈凌阴阳怪气的和自己说话,心知肯定是生气了,再看看眼前的陈设,被扔到地上的火折子,子阳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跑过来笑着对屈凌说道: “公子!这种粗活还是我来吧!”说着顺手捡起地上的火折子,就地抓起一些植物的细小枝叶放到炉灶里,而后深吸一口气,对着火折子呼的一口,只见气息短促,突然,有力,方才还是纹丝不动的火折子,居然出现了火苗,子阳赶紧点燃细小的枝叶,而后将火折子,放到地上碾灭,重新放到竹筒里! 屈凌一看,心想‘难不成这鬼东西,还欺负生人,为何子阳能够吹着!’屈凌好奇的问道: “哎!你是怎么弄着的?” 子阳知道屈凌现在还在生气,所以也就不敢嬉皮笑脸的说话,一板一眼的回答: “女公子,这吹火可是很有技巧的啊!需要突然,短促,有力而且送气量必须要大!否则是吹不着火的!” “奥!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方才我迟迟无法吹燃,”屈凌自言自语的说道: “刚才嘱咐你的事情办好了?” “办好了!我取了半两葛花,为公子煎了一碗汤,方才进来的时候到处不见你,我只好将药送到公子的房里去了,公子已经服下!现在正在休息,我找你,是想问问你还有什么其他的吩咐没有!”子阳一板一眼的汇报着,方才的所做所为! 屈凌开口问道: “方才你说是什么药?” 子阳见屈凌发问,赶紧回答道: “葛花啊!公子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没有!只是不知道,如此寻常的一种野草,居然也能解酒?”屈凌回答道。 “这葛花解酒醒脾,适宜于饮酒过度,导致的头痛,头昏,烦渴,胸膈饱胀,呕吐酸水等伤及胃气之症。 四海之内到处都是!虽说不起眼,但就是这不起眼的野草,有时候发挥的作用,是人参,鹿茸都无法比的!”子阳说道。 “那倒也是,最起码这人参,鹿茸不能解酒啊!”屈凌附和道。 别看这子阳,一直和屈凌说话,手底下倒是一刻也没闲着,往炉灶里不住的添柴。 屈凌一看自己光顾着说话了,反倒自己熬制的米汤,现在子阳在帮着熬制,一想到前面还有如此多的病人,心里觉得不落忍,开口说道: “子阳!还是我来吧!你到前面去忙吧!” 子阳抬起头嘿嘿的笑道: “公子,您打扮的如此漂亮,怎么可以生火做饭啊!还是我来吧!” 屈凌这才发现,自己原来穿着白狐大氅就进了厨房,子阳这一提醒,自己才发觉,随口说道: “那你先帮我照料一会儿,我马上回来!”屈凌赶紧跑出厨房,来到自己的卧室之内,还上一件居家的普通衣服,就这换衣服的功夫,子阳已经熬制好了米汤,足见女人换件衣服,是多么严肃,而且隆重的事情。 子阳将熬制好的米汤盛了一碗,端了出来!站在门口招呼屈凌,屈凌这才极不情愿的走出房间,这衣服还没有筛选妥帖,自然心里觉得不舒服。不过见子阳站在雪地里,端着米汤,自己还是颇为感激的! “公子!粥熬制好了!”子阳微笑着说道。 “来!给我吧!你去忙吧,今天多亏了你。”屈凌感激的说道。 “哪里的话啊!公子!那我下去了!”子阳说完奔着前院跑去!医馆里的积雪十分的厚重,倒不是这些人慵懒,只是病人多的不计其数,原本这里就有许多病人,今日遭此劫难,更有许多接骨,外伤的病人,自然是耽误不得! 屈凌接过米汤,紧走几步进的房间,孟说喝下子阳送来的醒酒汤,感觉好多了,这功夫正在床上躺着闭目养神,听到脚步轻盈,知道是屈凌进来,赶紧坐起身来。 “快躺下,别起来了!”屈凌随即将米汤放在床头上,说话之间,过来将枕头垫在孟说的后背,孟说微微的笑着,今天真是太累了,现在骨头都有种快散了架的感觉,平日里都是自己照顾屈凌,没想到今天屈凌反倒开始伺候自己,虽说是数九寒天,但是这心里却如同沐浴在三月春风之中,惬意,安详! 屈凌见孟说只是傻傻的笑,心里也觉得这大哥,今天太辛苦了!顺手拿起米汤碗打算来喂孟说,孟说一看屈凌这架势,自然觉得还是有些不妥的,赶紧顺手接过来,说道: “我自己来吧!” 屈凌也不勉强,任由孟说接过米汤,一饮而尽! “太热了,你慢一点!”屈凌关切的说道。 “没事!没事!刚刚好!刚刚好!” 孟说喝下米汤之后,觉得胃里舒服多了,困意也就接踵而至,挥之不去,屈凌见状赶紧说道: “孟大哥,你早点休息吧!” 孟说两个眼皮都快睁不开了,听到屈凌这么一说,也是连连赞同,只是心里还有什么事情,没来得及说,算了,等明天再说吧!还没等屈凌离开,这里早就鼾声如雷了! 屈凌回到房间,一夜无事,不做赘述!话分两头,秦国宫殿之中,两人正在灯下谋划。 第八十二章 耳聪心智目天下 腊月初九,雪花依旧,虽不如昨日那般狷狂,却也烈性十足从天而降,如同此时的大秦帝国一般,蒸蒸日上,丝毫不会畏惧眼前的一切,虽说对外的战争并非一帆风顺,但是巴蜀的钱粮基地,却是稳稳的支撑着秦国的对外战争! 天还是麻麻亮的时候,一队装备精良的‘飞羽’早已整装待发,位列在宫门之前。天上飘下的雪花,飘落在这些钢铁战士的身上,‘飞羽’纹丝不动,坐下的战马也如同自己主人一样,一个个昂首挺立,从鼻中呼出的热气可以看的出,这些人马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寅时五更,国君临朝,百官觐见’,伴随着宫廷鸡人的报晓之声,秦国的宫殿大门,吱吱啾啾的打开!宫廷之中的报时之人,自周朝就有定制,称之为‘鸡人’。 《周礼,春官,鸡人》之中就曾记叙‘ 鸡人掌共鸡牲,辨其物。大祭祀,夜嘑旦以嘂百官。凡国之大宾客、会同、军旅、丧纪,亦如之。凡国事为期,则告之时。凡祭祀,面禳衅,共其鸡牲。’ 可见这‘鸡人’在祭祀,外交,军旅之中用处颇大,因为这些官吏,熟悉动物的习性,自然也就知道鸡的生物钟,在报时警夜上的功能不容忽视。 大殿之上的台阶上站立着,一个高大威猛的武士,只见武士手中紧紧握着一条长鞭,看样子足有十几米的样子,大殿之前,炉、鼎、龟、鹤,吐出缕缕香烟;金钟、玉磬,琤琤琮琮,清脆悦耳。武士将手中的长鞭,对空甩起三下,啪啪啪,称之为静鞭三响。 三声过后,百官鱼贯而入,寻找自己的位置坐下! 秦武王赢荡阔步走进大殿,任鄙,乌获两位壮汉随行左右护卫!三位接近两米的壮汉,单单就从身高而言,就给人带来强大的压迫感!百官赶紧站起来,挺身肃立! 秦武王赢荡来到大殿之上,端坐在案几之前!樗里疾,甘茂率领百官离开座位走出朝班,启奏,躬身大礼,秦国早朝开始! 甘茂率先汇报了昨天对于广场之上蛮牛伤人的最新情况,秦武王赢荡听到汇报,内心一阵惭愧,要不是当初自己一个小小的失误,也不会造成如此严重的伤亡! 樗里疾趁风点火,没等甘茂说完,就站出来给秦武王赢荡找难题了,樗里疾说道: “启奏大王,当年姜太公曾经教诲周文王作为君王应当,‘安徐而静,柔节先定,善与而不争。虚心平志,待物以正’。 (宁静而安详,温和而有节度,对于老百姓要多给予恩惠,而不去抢夺他们的劳动成果,不可骄傲自满,应该谦虚谨慎的处理事务,最好能够做到不偏不袒,公正无私!)” 秦武王赢荡坐在上面,感觉这话说的怎么如此刺耳啊!心想这樗里疾是几个意思啊?但是这大庭广众之下,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也不好发作!故作平静的说道: “樗里丞相所言极是!这牛王大赛,本就是与民争利的不义之举,本王决定,自明年开始恢复旧制,在宗人府中遴选公牛,来完成起耕大典!丞相您看如何啊?” 樗里疾一听,心想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痛快的决定了?心中略有疑惑的看了看秦武王赢荡。 秦武王赢荡一看樗里疾抬头看自己,随即问道: “樗里丞相,有何不妥吗?” 樗里疾赶紧跪倒在地说道: “大王英明!”群臣一听,秦武王赢荡打算取消牛王大赛,有满心欢喜的,有闷闷不乐的,其实这也不难理解,满心欢喜的自然是得不到好处的,闷闷不乐的多半都是能够从中渔利的,不过大伙一看樗里疾都跪地谢恩了,自己不赶紧行动,否则就跟不上领导的步伐了,小心是要穿小鞋的,群臣跪倒一片,山呼万岁,感谢秦武王赢荡的恩典。 秦武王赢荡等到众人从地上爬起来,又开口说道: “昨日之事,虽非天灾,亦非**,见百姓无辜受难,寡人心中惶恐,今日大殿之上,特昭告群臣,凡被神牛踏死者,不分男女老幼,皆按阵亡烈士抚恤,享受国库的钱粮津贴。 受伤者视其伤残程度,分别领取国家给予伤残抚恤,一应标准均按阵前抚恤为准!” 还没等秦武王赢荡说完,甘茂就在地上开始盘算,今日这秦王是怎么了,怎么如此体恤百姓,越发的看不懂了。 樗里疾自然率领诸位同僚再次谢恩,感谢领导的仁慈,全然不记得是什么原因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这一次还没等大家伙站起来,秦武王赢荡的又一条命令,随即到达: “齐人孟说,天生神力,仗义出手。挽救我大秦子民,免遭蛮牛欺凌,我大秦自开国定都以来,历代先王皆是有恩必报,有仇必报,恩威分明。孟说功勋,不在三军杀敌扩土之下,今日寡人特任命孟说为虎贲中郎将,职斯宫中宿卫!” 诸位大臣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只是呆呆的看着樗里疾和甘茂,昨天的事情大伙都是在场的,当然除了樗里疾和甘茂!这些人心里都是有底的,知道秦王喜爱孟说,原本以为就是给点钱,打发走就算了,没想到一出手,就是如此高的官位。 昨天还和孟说一同饮酒作乐的武将,此时心中也是多有不平,心想老子们刀头舔血,好不容易混到今天这个位子!没想到你小子一出手,就爬到这么重要的位子上,虽说这虎贲中郎将也不是什么大官,但是这官职虽然不大,能够调动的部队可是不少,而且整日陪在秦王的周围,保不齐秦王那天一高兴,这人就成了统御千军万马的前锋大将了! 一个个心里难免有些不服气!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来说明! 樗里疾一看,可算明白了,怪不得开始的时候,答应的如此痛快,原来是暗藏玄机啊!不行我得想办法给他治一治,免得这小崽子,翻了天! 樗里疾想到这里,开口说道: “我王圣明!恩仇必报,的确是我老秦人的本色,只是我听说作为君王应当勿妄而许,勿逆而拒。许之则失守,拒之则闭塞。高山仰止,不可极也。深渊度之,不可测也。神明之德,正静其极。孟说之功虽高,总比不过当年商君之高!商君初到秦国也只是客卿的身份罢了,如何能给予孟说如此重要的职务?” 秦武王赢荡早就想到,此次任命必定会引起朝中老派势力的阻挡,但是自己心里也清楚,自从张仪被樗里疾排挤出秦国朝堂之后,秦国的朝堂局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樗里疾身为王族,自来就有很高的人望,再加上赶走了张仪,更是如日中天。 甘茂当年也是张仪引荐而来,此时虽然同样贵为丞相,可惜总归不是秦人,根基太浅!朝堂之上,总不能由着你樗里疾一人说了算,如此下去,我是秦王还是你是秦王!想到这里,秦武王赢荡,丝毫没有回避樗里疾的责难,反倒开口说道: “先王在世时,常常告诫寡人目贵明,耳贵聪,心贵智。以天下之目视,则无不见也;以天下之耳听,则无不闻也;以天下之心虑,则无不知也。辐凑并进,则明不蔽矣。 寡人自登基以来,无时无刻不将此言铭记肺腑,未尝有一日懈怠! 秦国先祖筚路蓝缕开国不易,作为先王不肖之子,有幸接替了先王的江山,寡人整日如芒在背,不敢懈怠分毫! 眼睛贵在看的真实,耳朵贵在听的详细,心,贵在充满睿智。君主以纵观天下的眼神看待天下,就没有什么是看不见的,君主以广听天下的耳朵来听天下,天下就没有什么事情是听不到的,君主以思虑天下的广阔胸襟去思考天下,天下的事就没有君主所不知道的。 天下的事如同辐条通向车轴一样,四面八方的信息汇聚到君主这里,君主就不至于做出错误判断! 诸位大臣,你们觉得这孟说该不该赏!” 别看平日里拉帮结派,但是这秦国的朝堂之上,只有一个大哥,那就是秦武王赢荡,大伙儿一看秦王有心和樗里疾对着干,自然是见风使舵,奔着秦王的大腿而来! 纷纷说道: “大王英明!大王英明!” 秦武王赢荡一看局势还是向着自己的,只是这甘茂闭口不言!秦武王赢荡心想’该死的甘茂,怎么不出来说句话啊?要不是你实力不济,无法有效的对抗樗里疾,我有必要给你找些帮手吗?’想到这里,开口问道: “甘丞相如何看待此事?” 原本还想隔岸观火的甘茂,此时发现,自己必须表态了,不过想一想不久之前,樗里疾刚刚联系朝臣赶跑了张仪,自己无论从实力,还是影响力远远都不如张仪,此时如果就和樗里疾拉开阵势的话,搞不好自己没多久就得离开,秦武王赢荡年少偏听偏信的毛病,举国皆知。虽然秦王有心扶持自己,不过难免也是力不从心啊!此时还不是与樗里疾摊牌的时候,想到这里甘茂起身,躬身一礼说道: “大王英明!只是不知道这孟说是否愿意留在秦国,为我大秦效力啊!” 甘茂此言一出,秦武王赢荡才发现,自己做了多么可笑的决定!昨夜密谋了许久,今日怎么忘记将孟说喊来,听甘茂这么一说,自己才发现自己处理事情,还是欠妥当啊! 要是孟说答应还好,要是不答应的话,岂不是打了自己的脸!传扬出去,该如何是好啊! 站在秦武王赢荡一侧的任鄙,率先发现了秦王的脸色有变,赶紧凑到耳边耳语了起来! 第八十三章 功成弗居英名扬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今日上架,感谢诸位的一路支持!为表达对诸位的感谢,决定今日更新一万字! 推开房门,只见院里一片雪白!吹起的冷风,将睡意吹散!经过昨夜的休息,此时已经感觉好多了! 孟说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院子外面是正在扫雪的医馆弟子!大伙儿看到孟说出来,一个个的主动上来打招呼, “公子,起的好早啊!” “是啊!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是不是我们扫地打扰您的休息了?” 如果说第一次拿住刺客的时候,这些弟子,心中还有一些不服气的话,此时此刻根本找不到一点不服气的理由了,一个个的心悦诚服!对待孟说的态度,自然也是恭敬的不要不要的! 孟说笑着对大家说道: “大家都是兄弟,不必如此见外!来给我一把扫把!” 医馆的弟子说道: “这个合适吗?公子今天这咸阳城里,你算是出了大名了,说是妇孺皆知是一点也不过分啊!就您这样的大英雄,我们怎么能让您扫地啊?” “说不定,一会儿秦王就要拉你进宫做大官了!” “就是啊!就是啊!公子还是不要和我们一起扫雪了!” 孟说一听,觉得十分的好笑,顺手接过一个小童手里的扫把,顺手轻轻的拍了拍小童的肩膀,小童子自然没有那些师兄们有心计,冲着孟说微微一笑,而后伸出大拇指,在孟说的眼前晃了晃,孟说也是笑嘻嘻的轻轻的拍了拍小童子的脑袋。 “你先休息吧!我来替你扫雪好不好!”孟说微笑着说道。 “嗯!”小童子微笑的点头。 孟说接过扫把,一边扫地,一边说道: “一草一木受命于天,何况是芸芸众生啊!当时遭受蛮牛欺凌,出手相救本就是本分之责,与诸位治病救人相比,不也是职责所在,就不要再挪揄在下了!” 大伙儿万万没有想到,面对着如此巨大的殊荣,孟说居然丝毫不为心动,这一刻大伙儿对于孟说都投来钦佩的目光,从诸位的眼神之中,可以看的出,诸位对于孟说的高尚情操无不觉得可圈可点! “好啊!好!好啊!”大伙儿回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师傅神医扁鹊。 孟说赶紧上前弯腰施礼道: “不知道先生驾到,出言不逊多有偏薄了!”神医扁鹊的弟子也纷纷向自己的师傅请安。 神医扁鹊伸手来搀扶起孟说,满脸笑意的说道: “天下都知道美之所以为美,丑的概念也就应运而生:都知道善之所以为善,不善的观念也就接踵而至: 有和无相互生成,难和易相互促进:长和短相互显示:高和下相互呈现:音和声互相应和:前和后互相跟随。 所以明白了天下大道的人,会以‘无为’的态度来处理世间的事务,实行‘不言’的教导。让万物自由的兴起而不加干涉:生养万物而不据为己有:作育万物而不自持己能:功成名就而不自我夸耀。 正因为自己的不夸耀,反而使得自己的功绩更加不会被泯灭!” 孟说听到这里,赶紧说道: “先生金玉之言,学生一一铭记肺腑!” 神医扁鹊微笑着对诸位弟子教诲道: “尔等众人,功利之心过重!为医者当怀天下,以治病救人为己任,以消除病患为职责,不管前来寻医问药的是何人,尔等都不可另眼相待! 越是贫贱之人,越需要诸位的关怀!并非行乞之人甘于行乞,多半都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公子此番,在秦国算是声名鹊起了,我想不出数日,便会天下皆知!今后功名富贵,想来已不是难事!今日公子依旧如此甘于贫贱,足以成为诸位学习的楷模啊!” 弟子们听到扁鹊如此说来,想想自己方才的举动,的确是需要改进,一个个的低头认错,神医扁鹊一看,微笑着说道: “老夫并没有训斥诸位的意思,只是想告诫大家,‘别人的言行举止,处事方法,必定有值得我学习的地方。我们要选择别人好的地方进行学习,看到别人缺点,也要反省自身,有没有同样的缺点,如果有,加以改正。’ 孔夫子曾经说过‘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诸位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诸位弟子赶紧躬身答礼,一个个面有愧色的说道: “弟子明白!谨遵受教!” 神医扁鹊满意的点头,转身对着孟说说道: “公子借一步说话!” 孟说一听,紧走几步,开口说道: “先生屋里请!” 神医扁鹊走在前面,孟说紧随其后,来到孟说的屋里。扁鹊做到案几之上,开口说道: “公子,把手伸出来!”孟说会意,这是要给自己检查身体啊!赶紧坐在案几一侧,将手伸了过去。 神医扁鹊一边把脉,一手抚摸着腮下的胡须,开口说道: “昨天忙至夤夜,等到公子房间门前时,公子早已酣然入睡,自然不便打扰,原以为公子经此一役,元神大伤,没成想短短一夜的功夫,就已经恢复如初!不错!不错!不错啊!”说话之间,将手撤了回来。 “多谢先生挂念!夤夜还前来探望!学生惭愧!”孟说感激不尽,自然是赶紧抱拳施礼。 “此番之后,想来我这小小的医馆,自然就不是公子的容身之地了!公子以后有何打算?”神医扁鹊开口问道。 “这个!...”还没等孟说开口,子阳从外面蹬蹬跑了进来。神医扁鹊一看子阳这番慌张,开口问道: “子阳!为何如此匆忙!” 子阳气喘吁吁的说道: “师...傅,师傅!外面来了好多兵,为首的指名道姓的要找公子!” 神医扁鹊笑嘻嘻的说道: “来了!说什么来什么,公子!准备一下,准备走马上任吧!老夫在这里恭喜了!”说着双手施礼。孟说一看略显无奈的说道: “哎呀!先生!” 神医扁鹊也是心照不宣的哈哈一笑! “此番进宫,尚不知情形如何,舍妹就烦劳先生照料!”孟说嘱托神医扁鹊。 “公子尽管前往就是,余事不必操劳,自有弟子照料!王命难违!公子还是先请吧!”神医扁鹊说道。 “那就烦劳先生了!那我就先行一步!”孟说说完,起身随着子阳一起外出。 望着孟说远处的背影,神医扁鹊满脸笑意的说道: “孺子可教!堪成大器!来日必将扬名天下,青史留芳!” 孟说出来一看,原来是任鄙将军带领的‘飞羽骑’。还未曾讲话,对面的任鄙,就笑嘻嘻的走过来说道: “恭喜将军!贺喜将军!”孟说一脸茫然的看着任鄙,任鄙这才想起来,秦王的命令还没有下达到这里,孟说自然还是不知道的,想到这里赶紧说道: “哎呀!看我这浑人,公子,秦王感念昨日您的功绩,已经册封您为大秦国的虎贲中郎将,职斯宫廷宿卫,今天我就来报喜的,顺道接你到朝堂上谢恩! 晚上可一定要请喝酒啊!”任鄙大大咧咧的说着。 孟说听任鄙说完,面色平静,丝毫看不出的喜悦,一切如同与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孟说开口对任鄙说道: “秦王美意在下心领了,只是我是齐国人,家中尚有父母需要我等照料,恐怕辜负了秦王的厚爱!” “哎呀!你这大男人的,怎么如此婆婆妈妈,找个人回去一并接来,不就行了!像你如此豪杰,如果不建功立业,如何对得起,你这副身板!”说着任鄙用手来拍孟说的肩膀。 “可是...”孟说还要开口说话 “可是什么啊!秦王还有文武百官,都还在朝堂上等着啊。你就跟我赶紧谢恩去吧!”说话之间任鄙已经来拉孟说。 孟说也知道这任鄙,是心底纯正的汉子。经过两日的来往,任鄙早就不把孟说当外人了,言语之间如同亲兄弟。孟说自己的心里也是感叹,如果不是生逢乱世,各为其主,这任鄙真是不错的朋友。 但是就算这样,朋友之间的情谊,还是值得珍重的!孟说自然也就不再推辞,上的马车,跟随任鄙一块往宫中出发。 话说屈凌昨夜睡觉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所以起床的时间自然也被往后拖延,神医扁鹊等人也知道她昨日劳累,有心让她多休息一会儿,自然也就没有打扰!等到屈凌起床的时候,早已过了吃早饭的时刻! 屈凌推开房门,觉得腰酸背疼,到处不舒服!想来是昨日偶感了风寒,想要过来看看孟说起床了吗,却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上前摸了摸被窝,早就冰凉了! “这家伙今天起的这么早啊!”嘟嘟囔囔的说道。 “公子这功夫,估计早就到了秦国的大殿之上了!”子阳从屋外进来,随口说道。 “啊!吓死我了,你就不会敲敲门啊!”屈凌一听去了秦国宫殿居然没有喊自己,十分生气,自然对着子阳发起了脾气。 “我方才进来的时候,以为公子看到了,没想到吓到了公子,实在不好意思啊!”子阳在这段时间里,时常与屈凌打交道,自然也就明白屈凌的性格特点,也就不放在心上。 “你进来做什么?”屈凌问道。 “师傅让我将公子的被褥拿下去换洗,一会儿还要到您的房间里换!”子阳说道。 “奥!对了,方才你说公子去了哪里?”屈凌看似随意的问着,实际此时的心里就像猫爪子挠着一样,迫切的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也没什么啊,就是被几个当兵的架上了车!”子阳一边收拾被褥,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 一听被人架上了车,屈凌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不好了,被人发现了,不对啊!那我怎么就没事啊!要是被人发现的话,估计我也得被抓走啊! “我说子阳!你能不能把话,说的清楚一点啊?公子是怎么被绑走的!”屈凌焦急的问道。 子阳一听绑走!赶紧将手中的被褥放下,说道: “公子不是被绑走的,是那个叫任鄙来请的!” “那怎么还架着走了?”屈凌问道。 “公子说自己是齐国人,家里还有年迈的父母,不打算进宫,任鄙将军急了,就来着公子上了车,那些当兵的可是恭敬了,有个人都跪在地上给公子当上马石!几个人如同接天神一般,将公子架着上了车!”子阳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方才自己的所见所闻! “没说进宫做什么?”屈凌焦急问道。 “任鄙将军称呼公子什么酱,也不知道是麻酱还是豆酱!不过听师傅的意思,公子此番去当大官去了! 女公子!您就等着在家里享福吧!”子阳无比羡慕的回答! “哼!谁稀罕啊!”(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去留何意两相知 屈凌嘴上如此说,其实自己的心里颇为担心。这一路上被‘飞羽卫’反复截杀,为何到了秦国的都城,反而风平浪静!看不到一丝‘飞羽卫’的影子。 孟说此次孤身一人进入秦国大殿,要是再出点意外如何是好? “公子!您想什么啊?”子阳抱着被褥,看到屈凌呆呆的望着窗外! 半天屈凌才反应过来,开口问道: “子阳!你大惊小怪的嚷嚷什么啊!” “嘿嘿,我是想告诉公子,我要到您的房间里取被褥,您先去收拾一下!我好一块抱着出去换洗!”子阳回答道。 “自己去抱吧!晚上别忘了再给我抱回来一床!”屈凌吩咐道。 子阳一听,嘿嘿的笑着说: “忘不了!保证忘不了!就是我自己不盖被子,也要将公子的被子,送回来!” “行了!行了!别在这里嬉皮笑脸了,我饿了!你帮我找点东西吃!”屈凌觉得肚子好饿,对子阳说道。 “公子!是给你送到这里,还是你的房间!”子阳害怕再有什么疏漏,提前预防一下。 “我这就饿晕了,哪里也去不了!你就给我送到这里!快点!”屈凌催促道。 “哎!这就去!”子阳赶紧抱着被褥出去,给屈凌准备早饭! 孟说住的这间房子,原本是神医扁鹊的住处,因为孟说,屈凌的到来,才将自己的这间上房和邻近的一间上房腾出来,给这兄妹二人居住!因祸得福,第一晚上,就抓住了李醯派来的刺客!从那以后,屈凌,孟说反而就在这邻近的两间屋子里住了下来! 因为孟说不在的缘故,屈凌觉得万般无聊,想要出去,又害怕孟说突然回来,找不到自己,进宫去,又害怕误了孟说的事。左右不是,在屋里来回的转悠,扁鹊的房中,陈设古朴大方,最是不同的一点,邻近窗台的地方,摆着一张书案,上面摞满了竹简。 百无聊赖的屈凌见自己的早饭,还没有端上来。转身坐在书案边上,拿起一卷竹简来,打发时间。随手抓起一卷,只见上面写着《皇帝八十一难经》,嘴里嘟囔道: “好奇怪的名字啊!” 顺手翻开,只见上面写道 “难经一难 曰:十二经皆有动脉,独取寸口,以决五藏六府死生吉凶之法,何谓也? 然。寸口者,脉之大会,手太阴之脉动也。人一呼脉行三寸,一吸脉行三寸,呼吸定息,脉行六寸。人一日一夜,凡一万三千五百息,脉行五十度,周于身。漏水下百刻,荣卫行阳二十五度,行阴亦二十五度,为一周也,故五十度,复会于手太阴。寸口者,五藏六府之所终始,故法取于寸口也。 难经二难 曰:脉有尺寸,何谓也? 然。尺寸者,脉之大要会也。从关至尺是尺内,阴之所治也;从关至鱼际是寸口内,阳之所治也。故分寸为尺,分尺为寸。故阴得尺内一寸,阳得寸内九分,尺寸终始一寸九分,故曰尺寸也。 难经三难 曰:脉有太过,有不及,有阴阳相乘,有覆有溢,有关有格,何谓也。 然,关之前者,阳之动也,脉当见九分而浮。过者,法曰太过。减者,法曰不及。遂上鱼为溢,为外关内格,此阴乘之脉也。关以后者,阴之动也,脉当见一寸而沉。过者,法曰太过。减者,法曰不及。遂入尺为覆,为内关外格,此阳乘之脉也。故曰覆溢,是其真脏之脉,人不病而死也。 难经四难 曰:脉有阴阳之法,何谓也? 然。呼出心与肺,吸入肾与肝,呼吸之间,脾受谷味也,其脉在中。浮者阳也,沉者阴也,故曰阴阳也。 心肺俱浮,何以别之? 然:浮而大散者心也。浮而短涩者肺也。 肾肝俱沉,何以别之? 然:牢而长者,肝也;按之濡,举指来实者,肾也。脾者中州,故其脉在中,是阴阳之法也。 脉有一阴一阳,一阴二阳,一阴三阳;有一阳一阴,一阳二阴,一阳三阴。如此之言,寸口有六脉俱动耶? 然:此言者,非有六脉俱动也,谓浮沉长短滑涩也。浮者阳也,滑者阳也,长者阳也;沉者阴也,短者阴也,涩者阴也。所谓一阴一阳者,谓脉来沉而滑也;一阴二阳者,谓脉来沉滑而长也;一阴三阳者,谓脉来浮滑而长,时一沉也;所言一阳一阴者,谓脉来浮而涩也;一阳二阴者,谓脉来长而沉涩也;一阳三阴者,谓脉来沉涩而短,时一浮也。各以其经所在,名病逆顺也。” 屈凌看着看着不觉入了迷,心中暗自叹息道: “真是一部奇书啊!”全部心思被关注到《难经》之上,自然也就无暇他顾,等子阳进来的时候,全然没有在意,子阳见屈凌如此认真的读书,也就无心打扰,将饭菜放到案几之上,悄悄地转身离去! 屈凌坐在那里看书,自然就无需多做赘述!话分两头,孟说随着任鄙,来到秦国的大殿之上,孟说用眼四下一浏览,昨天都见过,基本都认识,今天独独多了樗里疾和甘茂两位丞相。 任鄙在前,孟说在后。任鄙上前行礼道: “启禀大王,末将任鄙,已将孟说公子请来!” 秦武王赢荡,一看孟说前来,心中自然是无比的高兴,不过朝堂之上,不可喜形于色,自然也就强压着喜悦,说道: “孟说!寡人,念在你有功于大秦,特任命你为虎贲中郎将,替寡人守卫咸阳,你可愿意!” 在来的路上,孟说早已做好打算,孟说盘算只有接近秦王,才有机会暗杀,否则根本无从下手,再说如果一开始就答应的话,恐怕会引起旁人无端地猜测,‘飞羽卫’无孔不入,一不留神,就会暴露身份。看来还是略作推辞,再看秦王如何应对吧! 孟说一听,果然不出所料,将一路之上早就反复揣摩的答案说出: “大王美意,在下感激不尽,只是此次前来,家中尚有父母需要照料!恐怕......” 秦武王赢荡一听,这心里更是满意的不得了,为什么会是这样呢?因为这孝子多半都是忠臣,在家里孝顺父母,到了朝堂之上,自然是将君主当作自己的父母一般看待。如果孟说一下子答应了秦武王的任命,反倒不会引起秦武王赢荡的好感,更不会得到甘茂的支持。 甘茂一听,心想‘真是不错啊!面对如此的高官厚禄,居然还能想到自己的父母,足以见得,此人人品高尚,堪当大用啊!’ 甘茂抬头看了一眼秦武王赢荡发现,赢荡也是微笑着点头,别看这家伙年岁尚且年轻,可这自小的历练,对于使人辨人还是独具匠心! 甘茂也知道,秦武王赢荡留下孟说的意图,无非是为了制衡樗里疾的风头,自己方才虽然做了和事佬,看样子秦武王是铁了心留下孟说,看来我还得出面替秦武王赢荡找个台阶,顺道想法子留住孟说,想到这里,甘茂出来躬身一礼说道: “启禀大王!孔子曰:‘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孟公子在我大秦立下大功,首先想到自己的父母,远在家乡,足见公子心性至孝,夫孝,德之本也,教之所由生矣,忠臣良将必出于孝子之门! 如此良将不留在我大秦,实在是可惜啊!您说是不是啊樗里丞相?” 樗里疾一听,心想‘好你个甘茂,居然把这个难题留给了我啊!’ 其实此时樗里疾已经被逼的无处可退,只能留下孟说,否则的话,就是不忠不孝的表现,为什么会是这样那! 让我们回到这个问题开始的时候,开始的时候,樗里疾是反对留下孟说的,理由也就是外来人口,底细不清楚,看似冠冕堂皇,实则是怕此人在朝堂之上夺了自己的风头。 现在为什么不得不答应呢!其实很简单,甘茂将这个问题的矛盾给巧妙的转移了,孟说既然不答应,原因是自己的父母还在家乡,自己需要回家照顾父母的衣食起居,足见是个孝子!忠臣良将多出孝子之门。现在你樗里疾不留下孟说,只能说明一点,你是反对孝道的,在那个年代,这可以一项了不得的罪名! 樗里疾自然是明白的!樗里疾赶紧出来说道: “公子高义!至孝之人,然大丈夫生在天地之上,如不能建功立业,岂不是辜负了大好时光!再说令尊之事,我即刻派出使者将令尊请到大秦,让你们一家团聚可好?” 秦武王赢荡听樗里疾这样一说,也随即开口说道: “我看樗里丞相所言极是,孟说!你就留在寡人这里!我即刻派人前去迎接你的父母!你看如何?” 孟说一听,这要是让他们去了,找不到的话,自然不就露馅了,不过好在自己早有打算!孟说说道: “回禀大王,家中父母年事已高,而今天寒地冻,恐怕身体经不起如此折腾,小妹尚在咸阳,等我回去,修书一封,让小妹带回齐国,等到来年春暖花开之时,在看二老心意如何,再做打算!” “好!就这么定了!”秦武王赢荡不等孟说说完,赶紧将此事定了下来。转念一想,这就快过年了,算算时间,没准新年就过在路上了,随即说道: “我看令妹就不要如此急切,转眼就是新年!想来就等过完新年再做行程如何?” “多谢大王美意!草民孟说谢过!”说着躬身一礼! 站在一边的任鄙说道: “怎么还这样称呼自己啊!” 孟说一愣!秦武王赢荡,哈哈大笑道: “孟说,你现在已经是我大秦的虎贲中郎将了,怎么还自称草民啊!” 孟说看看任鄙,再看看秦武王赢荡开口说道: “末将遵命!”(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性情刚烈好气节 散朝之后,时间尚早,秦武王赢荡这才想起来!今天还有一项十分重要的安排!所以将甘茂,孟说,任鄙,乌获等人留下!樗里疾一看没有喊自己,自然是心中恼火,不过此时已经没那么多时间恼火。 因为大殿之上,秦武王赢荡已经将抚恤受伤的事情,安排给了自己!自己还有一大摊子事情,需要处理!带着满心的不乐意,离开了大殿往自己的官署,前去办公。 “近日大雪绵绵,正是围捕麋鹿的好时机!诸位,今日咱们到秦岭围猎麋鹿!”秦武王赢荡吩咐道! 大伙心里都明白这是有心试探孟说的韬略,为何有此说法,实际上是因为这打猎可是颇有学问,别看这些野兽不会舞动弄枪,但是在山林之中,向来是来无影去无踪,十分难以捕捉。 这时候就需要猎人选择何种方法来捕猎,是围点打援,还是中心突破,是四面埋伏还是三面环击,既需要团队的配合,又需要个人的能力! 这野兽就在百步之内,你弯弓射箭一下子射个透心凉,保准会得到满堂喝彩,要是近在咫尺,反被跑掉估计会惹来不少嘲讽。 而且这麋鹿最是难以捕捉!别看这家伙头脸与马难分辨,犄角像鹿,脖颈似骆驼,尾巴如毛驴,是个典型的‘四不像’,最喜群居,而且善于游泳!群居的时候,各司其职,极难捕获,稍有分吹草动,就会跳入水中游走,而且陆地奔跑的速度,也不在马匹之下! 大伙儿不约而同的看了一眼孟说,孟说心里合计,这又是搞什么名堂?还没等自己明白过来,秦武王赢荡开口说道: “此次围猎就由我们大秦的虎贲中郎将孟说将军指挥,大家分头准备!半个时辰之后,我们在咸阳南门集合!”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诺!” 众人听令,纷纷谢恩下去准备不提!单讲孟说,既然是让自己指挥,可惜自己现在连匹像样的战马都没有,如何围猎啊!正在疑惑之中,任鄙走了过来说道: “孟将军随我前来!”说着也不解释,自顾自的头前带路。孟说跟随在后。 深宫大内可不是寻常人家的小院落,任鄙带着孟说,穿廊过殿,不知过了几处院落,孟说此时哪里还有心情观看四周的景物啊!再说这几人下过大雪,四处白茫茫的一片,也没有特别的地方,至于高大的亭台楼阁,钟鼓游廊,自来不是自己所喜欢的东西,自然也就无心挂念! 估计一柱香的功夫,二人来到一处大院落的外面,还没有进去,就听到里面马嘶人喊,热闹非凡! “这是?”孟说问道。 “进去你不就知道了!”任鄙说完,头前带路,等到了门口,从怀里掏出一块腰牌,递给看门的武士,看门武士,好像不认识任鄙一样,只是仔细的查验腰牌,确认无误之后,才示意左右放行! 孟说心想此地肯定意义非凡,要不然像任鄙这样的近身侍卫,都不能随意进入! “站住!你是干什么的?”孟说刚要上前,就被看门的武士截住了! 还没等孟说开口,任鄙转过身来,大吼一声: “放肆!这是秦王新近任命的虎贲中郎将!今日随我前来遴选马匹!还不赶紧放行!” 守门的武士一听,原来这家伙就是生拔牛角的孟说啊!消息没有腿,可是跑起来比什么都快!短短一天的功夫,这咸阳城里,已经没有人不知道孟说的了! 而且传的更是神乎其神,生拔牛角,茹毛饮血,活脱脱就是个魔鬼转世啊!没想到今日见了,居然是如此的英气俊朗,面目可人,高大帅气,玉树临风! 守门的武士赶紧下跪道: “不知将军虎威驾到!小的们该死!” “快快起来,快快起来,”说着用手拉搀扶跪倒的士兵,任鄙一看,转身回来,拉着孟说的手说道: “哪里还有这些功夫和他们磨牙啊!赶紧随我进来选马,误了时辰脑袋不保啊!” 孟说就这样被任鄙拉倒了院子里,门口把门的武士,见没人来拉自己起来,一个个自动的爬了起来,其中一个说道: “嘿!都说这孟说长得凶神恶煞,没成想居然是个白面书生!” “别在那里胡扯了,你见过如此高大的白面书生啊?” “我是说,人家待人接物,颇有儒生的风度,不像我们这里的将军,那么粗野!” “嗨!我说,你怎么什么也敢说啊?你就不怕被人告发,割了你的舌头啊!” “怕什么啊!你没听任鄙方才说嘛!这孟说以后就是咱们的头了!跟着这样的头,算咱们有福啊!” “有啥福啊!人家是将军咱们就是大头兵,隔着十万八千里,你能有什么福啊!” “最起码不如挨骂是不是啊!” “行了!我们你们还有完没完啊!一会儿任鄙出来,看到你们执勤的时候,聊天,小心你们的屁股!”另一个年纪稍大一些的士兵说道! 几个人这才停止了议论,老老实实的站岗放哨! 孟说任鄙来到院子里,只见如此庞大的院落,四周全是马厩,里面满是上等的宝马良驹,靠近南侧是一大堆的草料,近日大雪的缘故,草料之上均铺有芦苇席子,堆放的草料也是高出地面数尺,看来是为了防止被雨水侵蚀的缘故。 院子正中间,一群人正拿着马鞭使劲的敲打一匹战马!血染红了马鞭,染红了周围的马匹,可是这匹马,依旧不肯低下高高的头颅! 孟说一看,心想这是何等的烈马啊!面对雨点般落下的皮鞭,丝毫不畏惧!心中不免生出敬佩之情。 “任将军!大王让你我前来有何公事!”孟说问任鄙道。 “也没什么大事,而今你身为大秦的虎贲将军,自然要有一匹像样的坐骑,今日秦王就是让我带你到这御马监来,挑选一匹钟意的骏马! 孟说老弟不简单啊!平日都是秦王赏赐!今日还是第一次,让人自己前来挑选!秦王有令,只要你喜欢,御马监里的马随便选!”任鄙朗声说道. “这都是秦王的爱马啊!我怎么可以!”孟说不好意思的说道。 “哎!秦王既然让你选,你就敞开了选,选你自己最满意的!不要婆婆妈妈的!”任鄙说道。 “好!那我就要那一匹!”说着用手一指正在挨打的那匹马! “啊!”任鄙惊讶的看着孟说,随即说道: “那可是一匹烈马!极难驯服,根本近不了身,你还是再选一匹吧!”任鄙说道。 “再野的马,也得有人驾驭!”孟说一改方才的婆婆妈妈,执意要选这匹马! “孟说兄弟实不相瞒,这匹马,不是没被驯过!你看现在它正在被打,你没来之前的事情还有许多!”任鄙说道。 “此话怎讲?”孟说好奇的问道。 “老秦人善于养马,更善于驯马,几百年来,总结了一套十分行之有效的驯马策略!没有什么马,是老秦人驯服不了的! 独独就是这一匹,送来已经好几个月了,迟迟没有被驯服!这是咄咄怪事。”任鄙说着往这边看了看。 “是不是方法不对啊?”孟说问道。 “不可能!我老秦人虽然驯马,但是十分爱马,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伤害马匹的,但是这匹马被‘熬’了数次就是不能驯服!”任鄙继续说道。 “‘熬’?”孟说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样的驯服方式!不仅对此十分好奇。 “不错!‘熬’就是狠狠的驯!先是饿上几天不给饭吃,让马匹饿到极点,这是去其力: 再磨,让士兵们轮番上阵,使劲的折腾它,让它一刻不停的奔跑,得不到丝毫休息的时间,这是为了夺其劲: 随即在其疲惫不堪的情况下,将它四蹄固定在木桩之上,使其动弹不得,此为夺其志: 最后一招,如果如此轮番依然不得其法,,那就只能将其置于马群之中,拿着用盐水泡过的鞭子轮番抽打,直到屈服为止!也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样! 不过,说实话,这样的法子几十年也是难得一见,一来没人下得了手,二来也没有马匹经得住这样的折磨! 不过此马却是也是咄咄怪事!咄咄怪事!”任鄙说完不无感慨的摇摇头说道。 “好硬的骨头啊!就是这一匹了,拉过来,我看看!”方才听任鄙的一番描述,孟说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的过往,自幼习武,臂力千钧,有万夫不当之勇,当年父亲过世的早,全赖自己的母亲一手操持,自己长大之后投入孟尝君门下,无奈自己不善于钻营,多不得志,就算如此自己丝毫不曾低下身子,卑躬屈膝的摇尾乞怜,稍稍有些得志,原本打算回家迎接自己的老娘,到临淄城里安享晚年,没成想路上又被歹人所害! 自己一怒之下屠杀了整个村落,冷静下来后悔不已,原本想一死了之,幸好被夫人救下,带到了墨家!跟随墨子修行,多年以来,自己都是秉承天下大义,从来没有放下自己一身傲骨! 性情刚烈,黑白分明!眼前的马匹和自己有何区别! “啊!你还真要这一匹啊?”任鄙依旧认为这孟说在说笑。 “对!”孟说检疫的眼神不容置疑! “好!来人将这匹马牵过来!”(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 惺惺相惜识英雄 武士们将马匹从马群之中拉出,孟说这才发现,此马双目暗淡,四肢修长,肚腹翩翩,神态阴森可怕,丝毫不让人亲近的样子。 按理说这样的马匹,体力不济,脾气暴躁,根本不是什么宝马良驹啊!为何会有如此的傲气?纵然满身是血,依旧不肯低头!孟说更加钦佩这样的骨气。 等到了近前,孟说喝退了抽鞭子的士兵,随手拿了马厩里的一把草料,孟说认真的将草料之中的杂物挑出,将草料送到马匹的嘴边。 饿极了的马匹,一口将草料咬到嘴里,或许是太饿的缘故,居然连同孟说的手皮顺道扯下了一块,孟说感到疼痛之际,将手下意识的抽了回来,草料掉在地上,拿鞭子的士兵看到马匹袭击了孟说,上前几步又开始拼命的抽打马匹! 任鄙在一旁哈哈大笑道: “让你不要碰它!你偏不听!挂彩了吧!” 孟说忍者疼痛,冲任鄙笑了笑!不过孟说却发现,就算是饿到了极点,这匹马依旧不肯捡拾地上的草料! 任凭鞭子如同雨点一般落在身上,丝毫不会躲闪! “好!就要这匹!”孟说坚定的说道。 任鄙方才见到孟说被咬伤了,原以为孟说就此退缩,没想到居然铁了心的要选择这匹马作为自己的坐骑! “你就不再考虑,考虑!”任鄙出于好意的询问孟说。 孟说肯定的说道: “不用考虑!就是它了!来人给它喂些精米细粮,一柱香之后,随我出发!” 手持鞭子的武士,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任鄙一看,生气的骂道: “狗东西!耳朵聋了!这位是秦王新近任命的虎贲中郎将,孟说!他的命令,你们没有听到啊!” “听到了!听到了!”持鞭子的武士,赶紧来拉马匹,下去给它喂料,洗澡! 说实在的这虎贲中郎将的头衔,这些人倒也不在乎,在大秦都城,天子脚下,首善之区,像这个级别的将军不说遍地都是,最起码不是什么稀缺资源!最让他们惊叹的还是孟说! 生拔牛角,茹毛饮血!哪个人不怕啊! “也只有孟将军这样的世外高人可以驾驭此等烈马了!” 另外一个持鞭子的武士说道: “谁不说来,不过看这孟将军并不像外面传扬的那般,凶神恶煞,从刚才来看,人还是挺不错的!” “何以见得?” “没见这匹马咬到他的手了,鲜血直流,丝毫没有生气!反而让咱们好好照顾这匹马,如此以德报怨,对待一匹马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人啊!” “言之有理啊!马儿!你以后就要享福了!”二人边说边将马匹拉倒水池边清洗,顺道喂食! 这匹马好像听懂了他们的对话,居然对着天空一阵嘶鸣! 给马匹洗漱喂食的空档,任鄙喊来御马监的小太监,为孟说包扎伤口。 任鄙关切的问道: “我说你这是何苦啊?放着满院子的宝马良驹你不要,偏偏认准了这么匹烈马!我可跟你说好了,这马虽然是你自己选的,不过按理说是秦王御赐!你可不能像对待蛮牛一样,对待这匹马! 这匹马若是出了任何闪失,可不好跟秦王交代!” “放心吧!任将军!”孟说开口说道,一边不忘用手将缠在手上的药布扯紧。 “哎!什么将军不将军的!都是公堂上的称呼!我比你年长几岁,以后你就喊我大哥就行!你看怎样?”任鄙开口说道。 “好啊!我孟说能有您这样的哥哥,脸上也是有光啊!哥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说话之间准备行礼! “哎!哎!哎!我说你们齐国人是不是都被孔老夫子洗了脑啊!怎么动不动就拜,礼数真啰嗦!等从秦岭围猎回来,到我家喝顿酒,咱俩这兄弟就算结下了!多痛快啊!”任鄙说道。 “好!到时候,一定喝个一醉方休!”孟说也哈哈大笑。 “回禀将军!马匹已经喂饱,请将军试驾!”方才的士兵,跑过来汇报道。 “大哥!走!去看看!“孟说邀请任鄙一同前去! “好!”任鄙起身跟随! 俗话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打扮也是很要紧的!’方才还是阴森恐怖的眼神,此时变得坚韧有力。身体上的血迹也被这些兵卒们小心翼翼的擦去,并且将受伤的地方敷上草药。在秦国对于马匹的珍爱程度不亚于对于常人,所以这御马监里的草药自然也不比人用的差。 上等的白药,敷上以后,立马就不流血了!此时这匹马的精神状态完全跟刚才不一样了,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回禀将军,此马因几日未曾进食,所以不敢喂的太饱,只喂了三分饱!”牵马的士兵汇报道。 “好!不错!辛苦你们了!”孟说边说边用手接过缰绳。马匹颇为感激的看着孟说,孟说用手轻轻的拍了拍马头,马匹哼哧了一下。 任鄙在一旁看到以后,很是好奇的说道: “咄咄怪事!咄咄怪事!咄咄怪事!” “听说孟将军昨日咸阳街头,生拔牛角,是不是这匹马觉察到了孟将军身上的杀气啊?”牵马的士兵说道。 任鄙摇摇头说道: “不像!要是那样的话,马匹应该显得很恐惧,但是就目前情况来看,马匹未曾显示出丝毫的恐惧,倒是显得异常的温顺,看样子不是因为害怕的缘故!” “将军高见!我等多嘴了!”牵马的士兵回答道。 任鄙对着孟说说道: “贤弟,不妨骑上去试试如何?”。任鄙的建议,立马得到了孟说的认同,孟说伸手将缰绳搭在马背上,脚尖一用力,飞身上马! 马匹也许是久未有人骑行的缘故,开始的时候还感觉有些不适应,来回的颠簸身体。孟说紧握缰绳,而后用手轻轻的拍打了一下马匹的脑袋,说了声 ‘驾!’ 这匹马如同突然苏醒的火山一般,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驮着孟说一跃而起。 “小心啊将军,”养马的士兵赶紧将任鄙拉倒一边,此时任鄙只觉得一道黑影从眼前划过,马蹄子擦着自己的发髻而过! “我的天哪!”任鄙直接惊呆了,再怎么说自己也是接近两米的壮汉啊,这匹马居然能够在驮着孟说的前提下,从自己的头顶而过,这还是普通的马匹吗? 任鄙对着旁边养马的士兵说: “这人就神奇的啦!生拔牛角,没想到这马匹也是如此的生猛!” “常言道‘良将辅明主,宝马配英雄’孟将军他日不可限量啊!”旁边喂马的士兵说道。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孟说已经骑着宝马,在院子里来回的奔跑了数圈,感觉真是非同一般,别看这马匹,奔跑如飞,可这孟说骑在上面,如同坐在自家的炕上一般,丝毫感觉不到颠簸的苦恼。 孟说对着马匹说道: “怪不得你如此傲气,一身傲骨,原来还有此等手段!”马匹好似听懂了孟说的话,戛然而止,高速运动之中的孟说,险些应为惯性的作用,甩出去!好在自己下盘功夫了得,双腿紧紧的夹着马肚皮,才没有掉下去! “好大的脾气啊!”说着顺势跳了下来,用手抚摸着马背上的鬃毛,看到伤口清晰可见,感慨的说道: “让你受苦了!” 此马如同听懂人言,拥有灵性一般,居然用头来轻轻顶了顶孟说。 任鄙在一旁高喊道: “贤弟!时辰快到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孟说听到之后,用手拍了拍马背说: “伙计!还得麻烦你走一趟啊!” 马匹扑哧,扑哧的喘着粗气,好像表示答应一般,孟说翻身上马,不待自己命令,马匹甩来四蹄,转眼就到了任鄙的近前。 “贤弟看来,这匹马跟你有缘啊!不知道你给它取个什么名字啊?”任鄙问道。 孟说思考了一会儿,缓缓的开口说道: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是腊月初九,我看就叫阿九吧!你说好不好啊?”说着用手拍拍马头,马匹居然貌似点头一样,点了点头。 可把站在一边的任鄙看呆了,脱口而出: “真是神了!看样子能听懂你的说话一样!” 孟说笑嘻嘻的说道: “大哥喊我有什么急事?” “咱们还是快走吧!时辰到了赶不到南门,秦法严苛,不留情面!”任鄙说道,同时吩咐身边的养马士兵道: “去,把我的战马牵来!” “诺!”士兵接到命令,转身离去,不多时就将任鄙的马匹牵来,说来也是奇怪,自从见到阿九,任鄙的马显得局促不安,一步步的后退!就是不往这边来! “今天这是怎么了?”任鄙开口问道。 “往常时日也不这样啊!”养马的士兵回答道: “是不是因为孟将军昨日生拔牛角,身上依旧留有戾气啊?” 戾气也就是暴戾之气,凡事做的狠,偏向极端,杀心重!给人带来一种强大的压迫感和恐惧感! “放屁!会不会说话!”任鄙怒吼道。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吓得士兵扑通一声跪地不起,不停的张嘴,打的双脸啪啪直响。 “好了!好了!大哥不要生气,没准就如同他说的那样,您先头前带路,我随后赶来如何?”孟说说完于心不忍的看着养马士兵说道: “你就拍打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扬名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下去好好干好的本职工作去吧!” “谢将军!谢将军!”说完起身离开! 任鄙一看,嘱咐了一句: “贤弟!这官场险恶!可不是个发善心的地方啊!我先走了,你随后赶来!”说着扬起马鞭,抽打在马屁股上,骏马由于疼痛,飞快的向前奔跑! 孟说在后面反复的回味着,任鄙所说的那句话‘官场险恶,可不是个发善心的地方’(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 秦晋相合濡以沫 孟说,任鄙赶来的时候,时辰尚早!秦武王赢荡的车马从内城里缓缓驶来,魏国夫人的前往,使得秦武王赢荡不得不选择驾车出行。 战国时期,各国为求自保的同时,能够均分更多的天下利益。纷纷采取政治联姻的方式来稳固彼此的利益追求。 公元前676年姬诡诸继承了他老子晋武公的君位,上台之后,称之为晋献公。别看这姬诡诸继承了晋国的君位,不过说实在,不是什么好人!人品有待商榷! 他老爹晋武公没死的时候,娶了齐桓公的女儿齐姜,齐姜美貌绝伦,艳丽异常,双颊晕红,容色清丽,气度高雅,不愧是春秋时期一代霸主的掌上明主,一股颐指气使的做派,举止之间,气度高华! 让这么个小美人天天守着垂垂老矣的晋武公,肯定不是什么值得兴奋的事情!后世文人曾经写过关于老夫少妻的诗篇。 十八新娘八十郎, 苍苍白发对红妆。 鸳鸯被里成双夜, 一树梨花压海棠。 姬诡诸一看人家齐姜大老远的来了,总不能让人夜夜守空房啊!如此天物,不加利用,真是可惜了。 王室之人本就具有尊老爱老的高尚情操,所以这姬诡诸夜夜留在自己后妈的寝宫之中,陪着自己的后妈谈谈理想,说说人生。日子久了,齐姜就说,天色这么晚了,你就住在这里吧!后面省略一万字,没法子写啊!写了也不让发出去! 等到他老子晋武公扑街之后,这姬诡诸将自己的后妈齐姜堂而皇之的娶为夫人,不知道当年孔夫子是如何评价的! 晋武公没死的时候,齐姜还是姬诡诸的‘新娘’,老爹一扑街,转眼成了自己的老婆!这都是什么事啊! 齐姜嫁给姬诡诸以后,也算是充分发挥了自己的优势,接连为晋献公姬诡诸生了女儿伯姬,儿子申生! 伯姬长大以后,晋献公姬诡诸将她嫁给了风头正劲的秦穆公做老婆,这便是‘秦晋之好’的开端。 三家分晋之后,魏国率先崛起,成为中原地区的霸主,自然也就成为了秦国进军中原,难以逾越的高山,‘魏武卒’天下劲旅,秦国一看没办法啊,不得已继续采取政治联姻的方式,来换取有限的和平。 马陵道之战,‘魏武卒’损失惨重,魏国元气大伤,一顶王冠轰然落地,大魏国风光不在。秦国在商鞅变法之后,强势崛起,看似一边倒的战争,毫无悬念。无奈‘合纵’抗秦的呼声呼之欲出,大国的联合,再一次封堵住了秦国东进的脚步,魏国因为身在中原腹地,地理位置优越,南北通达,不管是‘合纵’抗秦,还是‘连横’保秦,魏国都是不可能绕过的。 与魏国的联姻,也在上演着闺房之中的合纵连横!不过或许是自己母亲就是魏国人的缘故,秦武王赢荡对魏国夫人感情真挚,相敬如宾,并没有因为国家与国家的矛盾而去伤害彼此的感情! 今日名为围猎,实则是考验孟说的带兵能力。不过这魏国夫人,一听要到秦岭狩猎,自然是欢喜的不得了,非的粘着秦武王赢荡不放。 “大王,深宫之中,本就烦闷,不似姐妹们还有个说话的人,原本盼着你下朝回来,陪着妾身说说话,不想,这片刻又要外出!” 秦武王赢荡一看,虽未点名要去,但这跟随之意,却是十分明显。 “爱妃!此去秦岭,并非围猎玩乐,实因新得一将,不知带兵之力如何,借围猎之名,试探一二罢了!”魏国夫人一边整理秦武王赢荡的衣服,秦武王赢荡一边说道。 “我大秦带甲百万,将军多的如同天上的星星!是什么样的人,值得大王亲自考察?那些大臣,将军们是干什么的啊?”魏国夫人略显生气的埋怨道。 在自己的眼里,赢荡不过是自己丈夫,作为夫人,自然不希望自己丈夫太过劳累,正是因为这种居家的小气质,使得赢荡对于她从来都是言听计从。赢荡听夫人如此议论,心中虽然高兴,但是自己作为一国之君,自然不能被闺房之地所左右。 “寡人贵为秦王,接下秦国重担,自然要比别人多付出一些。再说此人并非普通人!你猜会是谁?”赢荡面露狡黠的冲着夫人微微一笑。 “这朝堂上的事,自来都是你们男人的事,我怎么会知道!”夫人说话的同时,还不忘记为赢荡整理衣服。 秦武王赢荡等了半天,没见魏国夫人言语,还以为夫人没听到,本想再说一遍,没想到夫人,居然来了一招‘无招胜有招’,全然没有要猜的意思! 这男人有时候,就是奇怪,你非要问的问题,他是偏不回答,你不问了吧,反而激起了他想说的冲动!秦武王赢荡在魏国夫人的耳边悄悄地说道: “孟说!” “啊!”魏国夫人惊讶的说道。 秦武王赢荡惊讶的说道: “你这是怎么了?如此激动!”魏国夫人笑嘻嘻的说道: “换做旁人自然无需这般惊讶,只是这孟说好似不是凡人,昨日广场之上,大战神牛,生拔牛角,没个万钧之力,自然是办不到的!此人确实是难得一遇的将才,只是不知道此人的谋略如何?” “今天不就是为了这事才去围猎啊!”秦武王赢荡说道。 “那既然如此,大王就更应该带上妾身了!如此难得的机会,妾身要是错过了,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有机会一睹风采!”魏国夫人整理着赢荡的靴子,委婉的央求道。 “可是!此去道路崎岖,马车颠簸,我怕爱妃吃不消啊!”秦武王赢荡关切的说道。 魏国夫人站起身来,用手将秦武王的腰带勒紧,这一勒不要紧,秦武王赢荡疼的‘唉吆’一声。 “怎么了大王!”魏国夫人焦急的问道。 看着夫人担心的表情,秦武王赢荡微笑着说道: “没事!没事!没事!” “快让我看看”说话的时候,魏国夫人已经开始解开腰带,只见腰间一片淤青,足有碗口一般大小! “这是怎么回事?”夫人问道。 秦武王赢荡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嘿嘿的说道: “昨天不小心碰到了神牛的牛尾巴,神牛发怒,躲闪不及,一脚踹到了腰间!” 魏国夫人生气的说道: “你啊!一国之君,行事还是如此毛躁!来人到太医院问太医令李醯要一些跌打损伤的药材,就说我不小心扭伤了腰!快去!” “是!”站在一边服侍的宫女,步履婀娜,飘然而去! “夫人考虑的真是周全!看样子要是不让你去的话,还不合规矩了!”秦武王赢荡开口说道。 “那还要看大王的意思啊!”魏国夫人拿出自己的手帕正在擦拭淤青,时间不长,宫女就将药材取了回来,将药递到娘娘的手里说道: “李太医问娘娘伤的重不重!本打算亲自前来的。”夫人说道: “你是怎么答复的他!” “我说娘娘昨日搬弄花盆的时候,不小心失手跌落了花盆,花盆打落了花架,被花架碰到了腰间,刮出了淤青!他也就没再追问,让我拿着药,就回来了!”宫女说道。 “不错!”夫人夸赞道。 转身对赢荡说道: “大王现在贵为一国之主,安危系于天下,怎可四处犯险?再说朝野内外,本就有些宵小之辈,蠢蠢欲动,大王如果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到时候我该怎么办啊?”说着泪眼婆娑,不停的抽泣。 秦武王赢荡一看,心也是一下子软了下来,赶紧将魏国夫人延揽入怀,说道: “寡人知道了,寡人再不如此唐突了!”说着紧紧的抱住魏国夫人,魏国夫人说道: “好了!我来帮你上药!上完药你赶紧去忙,不耽误你的正事了!三军易得,一将难求!” 秦武王赢荡点头称是!说道: “一会儿,你同我一起前往!” “妾身就不去了,路途颠簸,行车不便!”魏国夫人推辞道。 “唉吆!你不在我的身边,谁来替我换药啊!夫人...”秦武王赢荡央求道。 魏国夫人微笑着说道: “好吧!真是拿你没办法!”说着将要涂抹在腰间,同时让宫女拿来一块帛布,缠绕在腰间,等到敷好了药,又将衣服穿好! 反复打量。 “此行秦岭荒山野岭何人在意啊?”秦武王赢荡不解的问道。 “沿途百姓,若是看到自己的国君邋里邋遢,会作何感想!一国之君,言行举止,均要合乎法度,不可乱了礼数。你说我说的可对?”魏国夫人反问道。 秦武王赢荡一时语塞,竟然无言以对,只剩下点头默许,任人摆布的份了。等到为秦王换好了衣服,魏国夫人也是披上自己厚厚的毛皮大氅。 一同登车,前往南门集合!外面早就集合好了车马,万事俱备,只等出发,秦王的车马迤逦而行来到南门,秦王撩起车上的布帘,见乌获靠自己最近,随即问道: “都到齐了吗?” “回禀大王,所有人等,均已到齐!”乌获回答道! 秦武王说了声‘好!出发!’说着将帘子放下! 乌获赶紧高声大呵‘出发......’ 一队人马往秦岭而来!(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 妙语连珠破试探 漫天瑞雪书华彩, 兵戈铮铮出城来。 原道天子巡四方, 扶老携幼等观望。 瑞雪兆丰年,一场大雪及时的到来,冲淡了昨日的恐慌,俗话说‘冬天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白面睡!’来年又是丰收的年景,种田得爵,人人心中欢喜。 咸阳城里的百姓,从昨天就开始议论牛王大赛,议论生拔牛角的壮汉,百姓的参政议政的热情高涨,听说秦武王今天要出城围猎,更有消息灵通的人士,听说昨天生拔牛角的壮汉,已经被秦王任命为虎贲中郎将,老百姓们一个个不顾飘飘落下的雪花,纷纷战在大街上之上等候! 说来也怪,孟说自从骑在阿九的背上,觉得心里平静了不少,顿时少了浮躁轻狂的感觉,心想就算此时‘飞羽卫’发现了自己的身份,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奈何不了自己。 内有武王扶持,外有百姓拥护,估计自己在秦国荣华富贵不成问题。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也是太自不量力了,要是秦王知道自己是来杀他的,还不第一时间就灭了自己! 想想真是可笑,在别人的阿谀奉承之中,往往就会迷失了自己的心智,把一些虚假的赞美,误以为是中肯的描述。有时候身陷困境的时候,并不可怕,此时人们会全力以赴的应对周旋。可怕的是,当处在顺境的时候,人人会麻痹大意,更有甚者会得意忘形,自己的一个不留神,没准儿就成了自己的掘墓人。 祸端大多都是在顺境之中埋下的。 “任,士损己而益所为,为身之所恶以成人之所急。”自己身兼重任,为何生出如此浮华的享乐思想,孟说觉得自己有必要马上从这种虚幻的浮躁之中走出来,否则自己失去了性命是小事,完不成巨子交代的事情,就是大事了! 孟说用手轻轻的接住从天而降的雪花,将雪花放在手中,冰凉的感觉,直达全身。等到雪被自己的体温融化,孟说将水洒在自己的额头之上,好让自己清醒过来!眼前的局面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简单! 要不然怎么还会有今日的围猎!自己自然不可掉以轻心! 说来也是奇怪,这阿九不管走到哪里,随行的马匹都会发出惊恐的叫声,十分恐惧的躲避阿九,阿九倒是无所谓,就当眼前没有发生一点变故一样,照旧高昂着头颅,根本不予理睬,在大街之上,神气十足的阔步而行! 也就是孟说用雪水擦脸的时候,这阿九已经超过了背后的卫队,径直往秦王的马车而来,任鄙一看这还了得,心想‘别说你小小的虎贲中郎将,就是丞相的车马也不能与秦王并驾齐驱啊!若是上前惊扰了秦王,可如何是好。’ 来不及多想,双腿一用力,狠狠的夹了一下马肚子,战马知道这是主人让自己快走几步的命令,秦国的战马,多是经过严苛的训练,自然明白此种的真谛。 任鄙一把拉住孟说道: “你打算去哪里啊?” 孟说一愣,这才发现自己的阿九马上就要赶上秦王的车马了。墨家自来对于儒家的那套繁琐礼仪,深恶痛绝,自然没有这么多的顾及,但这孟说早年间曾在孟尝君的手下,做过事!自然也就知道其中的一二! 正是这个无意之举,引起了甘茂的注意。甘茂心想此人看上去气宇非凡,为何连这样起码的礼数都不懂,出于好奇,更重要的是,出于对于以后是否能够联手抗击樗里疾,甘茂觉得有必要上前试探试探,想到这里催马上前。 这马也是死活不往前面去,甘茂一生气,用狠狠的踢了一下马肚子。马匹见自己的主人发了火,虽然恐惧也是无可奈何的硬着头皮往前走! 孟说因为任鄙来拉住自己,十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任鄙嘱咐道: “可要注意分寸,而今今非昔比,不可忘了身份!” “大哥说的是!小弟一定谨记!”孟说感激的说道。 “孟将军别来无恙!任将军也在啊!”甘茂开口说道。 孟说一愣神的功夫,任鄙开口说道: “甘丞相别来无恙!孟将军这位是甘丞相!” “甘丞相有礼!”说着在马上抱拳施礼! “孟将军有礼!”甘茂在马上同样回礼!随即问道: “孟将军齐国人氏?” “不错!齐国临淄人士!”孟说回答道。 “东方大郡,物华天宝,人杰地灵!”甘茂夸赞道,随之追问道: “公子祖上以何为生?” “薄有几分田产,闲暇之时倒卖些琐碎之物!”孟说谦逊的说道。 “奥!如此说来,这孟将军还是陶朱公的后人了!”甘茂说道。 “不敢!不敢!陶朱公英雄一世,我等出生微末自是不敢同日而语!”孟说赶紧说道。 陶朱公何许人也,居然使得孟说不敢高攀!这陶朱公,本名范蠡!是我国春秋时代,伟大的政治家,军事家,经济学家,道学家。曾经辅佐越王勾践,使得勾践能够战胜吴国重建越国,最终雄起于东南半壁。 功成名就之后急流勇退,化名姓为鸱夷子皮,遨游于七十二峰之间。后定居于定陶,期间三次经商成巨富,三散家财,自号陶朱公。 世人誉之:“忠以为国;智以保身;商以致富,成名天下。” 甘茂心想此人居然如此谦逊,看来人品是没有问题,只是不知道手段如何,官场之上,光有人品是没有用的,好人不一定能做官,能力还是要考察一下啊! 该如何查看哪?说话的功夫,几个人的马匹依旧在缓慢的前行,突然不知道是甘茂的马出于害怕的缘故,还是地面不平导致,马蹄一下子落在了地上的一个小坑之中,使得原本精心思考的甘茂,在马背上一个趔趄,虽不严重,但却把自己吓了一跳! 有了! 甘茂继续问道: “孟将军,我有一事不明,像听听将军的意见!” 孟说一听赶紧说道: “丞相过谦了!谁不知道丞相经天纬地,满腹经纶,世间还有丞相不解的问题?”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孔夫子当年都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我读书再多,也不及孔夫子啊!”甘茂缓缓说道。 孟说一听,觉得此事自己办的唐突,赶紧认错道: “丞相教训的是,末将唐突!末将唐突!不知丞相何事要问!末将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甘茂在马上不住的点头称赞,看样子,悟性不错!甘茂随即问道: “现有一个长约三丈,宽约三丈,深约三丈的大坑!如果孟将军身在底部,该如何脱险?” 任鄙一听,这是什么鬼问题啊?当然自己不能这么说,毕竟对方是大秦国的丞相,再说人家也没有问自己,任鄙看看孟说。 只见孟说初听此题时,还是认真仔细,后来听到甘茂如此一说,也是惊讶的不得了,心想‘这家伙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啊!’ 转念一想,肯定另有阴谋!再看甘茂,甘茂笑嘻嘻的等着孟说的答复,孟说也对甘茂笑了笑问道: “有没有梯子?” “没有!”甘茂说道 “白天还是晚上啊?”孟说继续问道。 “有关系吗?”甘茂回答道。 “有!”孟说说道。 “白天!”甘茂说道。 “白天?白天!我又不是瞎子!怎么会掉下去啊!”孟说说道。 甘茂一听!初时惊愕,转而哈哈大笑,任鄙也是搞笑,听到二人如此对话,也是笑的前仰后合!甘茂心里明白‘好小子,没有接招,对于如此刁难的问题,居然采取这样的方式回答我!不简单!不简单!’如此反应,对策! 不过再看孟说的时候,丝毫看不出得意!还不忘问甘茂一句 “丞相!您说是不是啊?” “对!对!对!”甘茂说道,‘好小子,居然把球给我踢回来了!’ 转念一想,开口说道: “将军,我家的小童,昨日被竹叶青咬伤,危在旦夕,将军奔走四方,不知有何良方医治?” 孟说一听,竹叶青?这竹叶青蛇是一种美丽的毒蛇,全身翠绿,眼睛多数为黄色或者红色,瞳孔呈垂直的一条线,尾巴焦红色,美丽的外表之下,却是极强的攻击性,而且还是剧毒!不过这功夫都冬眠了啊!哪里会有毒蛇啊? 看来你这家伙还没完没了了!孟说心中盘算,今天要是不把你按下去,你还当我是弄臣啊!想到这里,孟说开口说道: “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只需要采用当伏天里的雪水,配上南墙边上的腊梅花,浸泡之后,清洗清洗伤口就可以啦!” 甘茂初听上半句的时候,心里还有些得意,看样子,还不是老夫的对手啊!不过越听越觉得哪里不对,下意识的开口问道: “这三伏天哪里来的雪花啊?再说夏天怎么会有梅花?” “怎么会啊!既然数九寒天有毒蛇,夏季三伏自然不缺雪水梅花啊!”孟说一本正经的说道。 任鄙在一边都挺傻了,人就是如此!举例说明,就如下棋一般,有人走一步看三步,有些人输了都不知道怎么输的! 任鄙在孟说,甘茂的面前如何接的上话啊!(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杀机四伏待君入 一番斗智之后,甘茂对于眼前的年轻人赞叹不已!‘如此年龄,如此心智,前途不可限量!’ 看来秦武王留下孟说的决定是正确的!作为大秦国最高的领导者,所作出的任何决定都会对自己的国家,产生或多或少的直接间接影响! 自然不是随意的冲动之举。看来秦王的决定是正确的! 甘茂虽然知道,但是马车中的赢荡,自然是没有如此真切的感知,现在自己脑海中,存留的依旧是那个生拔牛角的壮汉,至于谋略如何,还要等到接下来的考察,考察过后,才能做出完整的判断! “大王!您的腰现在好些了吗?”魏国夫人娇声的询问道。 “无妨!无妨!要不是夫人非要一同前往,这功夫骑马的话,早就该到了!”赢荡不无埋怨的说道。 “大王!万乘之躯,怎可如同将军一般骑马冲杀!”魏国夫人指责道。 “先王在世时,我就是大秦的猛将了,当年大战楚国昭阳,若不是寡人舍命,恐怕大秦就被诸国瓜分了。不过想想昭阳确实是英雄啊!可惜不为我所用,可惜啊!可惜啊! 都说‘楚材晋用’为何不能秦用啊?”秦武王赢荡不无叹息道。 对于当年的那场大战魏国夫人也是历历在目,强大的楚军,摧枯拉朽的攻势,秦惠文王的一阵阵无奈!秦武王赢荡奋力搏杀,依旧不是昭阳的对手,若不是宣太后出马,恐怕楚国就要灭亡秦国了! 先王惠文王也是在惊恐与无奈之中,一病不起!秦国不得不割让了武关以南的土地,才换回了此时的安宁! 自此以后练兵雪耻就成了秦武王赢荡的平生志向。 “大王,兵家有言‘欲治兵者必先选将’,在魏国的时候,我曾听庞涓说过‘一只由绵羊带领的老虎,不会吃人!一只由老虎带领的绵羊,却能无坚不摧!’”魏国夫人说道。 “夫人说的没错!三军易得,一将难求。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就是不知道这孟说有没有统兵之才!”秦武王赢荡忧心的说道。 “大王!此番不就是为了试探他的谋略嘛?”魏国夫人说道。 赢荡一听,知道夫人肯定是有了计划,赶紧说道: “不知夫人,有何妙计?” “大王不妨如此这般!这般!......”魏国夫人趴在赢荡的耳边小声的嘀咕道! 听得赢荡不住的点头,不自觉的开口说道: “妙计!妙计!就按夫人的意思办!” “贱妾就是随便说说,一切还要靠大王裁定!”魏国夫人谦虚的说道。 “夫人!金玉良言,怎可是随便说说,就按你说的办,如果真能为我大秦选一员良将,夫人当记首功!”说着将魏国夫人拉到怀里,说不出的亲密! “臣妾还不是想着能有人替大王分忧,不至于大王太过劳苦!您看年纪轻轻都有白头发了!”魏国夫人躺在赢荡的怀里,用手轻轻的抚摸着赢荡的发髻! 秦岭山势雄伟自东向西如登天梯,层层而进,秦岭北坡山麓短急,地势陡峭,多是深山峡谷,后世有诗为证。 梁州秦岭西, 栈道与云齐。 羌蛮万馀落, 矛戟自高低。 山高峡宽,朔风猎猎,将几日来落下的雪花卷起,随风飞舞,远远望去,如同一条飞龙在山谷间来回游走,呼啸而至! 斥候早已撒了出去,早已将前面的地形,地貌侦测的一清二楚,秦武王赢荡坐在车里,隔着马车上的帘子喊道: “来人啊!” 随行侍奉的武士,赶紧汇报道: “末将在!” “还有多远?”秦武王赢荡发问道。 “回禀秦王尚有一箭之地!”武士回答道。 “好!停车!你去将乌获喊来,我有事安排!”秦武王赢荡继续说道。 “诺!”武将转身而去,片刻的功夫乌获从后面匆匆赶来! “末将乌获参见大王!”乌获跪倒在地朗声说道。 “乌获!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说着用手挑起了布帘子! 乌获一看领导如此神秘,自然是十分重要的事情!想到这里,一种难以描述的自豪感油然而生,激动的站起身来,快走几步来到车前! 秦武王对着方才传令的武士,摆了摆手,武士会意,赶紧马车四周十步之内,不得有人! 秦武王赢荡见四下无人,趴在乌获的耳边耳语起来!嘀咕了起来,只见乌获不停的点头,秦武王问道: “你听明白了嘛?此事不得对任何人说起,知道吗?否则不光你的人头不保!小心株连其他无辜!”秦武王赢荡的脸上挂着阴森的笑。 看的乌获心里发毛,乌获赶紧说道: “末将遵命,末将明白,末将明白!” “好!下去准备吧!”秦武王赢荡吩咐道。 “诺!”乌获领命之后悄然而去。 对于孟说的到来,并非所有的人,都像任鄙那般高兴,凡事有人支持,自然就有人反对。天有阴晴,月有圆缺,人事何尝不是如此。 乌获垂涎于虎贲中郎将的职位已不是一日半日,无奈总是没有机会得到!本打算在秦王的面前卖卖力气,将此等爵位得来,不成想反被外来户孟说占了先,心中的怨气自然是不得不说啊,当着秦王的面,不好发作,一路之上,也不和其他人在一起,独自一人生闷气。 却不想秦王居然派给了自己一个如此难得的任务,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任鄙心中阴暗的一面,被毫无保留的激发了出来。 阴冷的脸上露出微微的笑意,暗自嘀咕道: “孟说!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车队的戛然而止,使得后面还在磨牙的孟说,任鄙,甘茂不得已停止继续讨论! “怎么回事?离猎场还有一段距离啊?”任鄙自顾自的说道。 说话的档口,前面一匹快马飞奔而来!径直往孟说这边而来,武士翻身下马,抱拳施礼道: “孟将军秦王有请!” 孟说看了一眼任鄙,再看甘茂!二人微笑着点点头,二人心中明白,这是秦武王要开始历练孟说的时候了! 孟说自然也能知道此中的玄机,在马上与任鄙,甘茂抱拳告辞! “启禀秦王!孟将军已经来到!”前面带路的武士汇报道。 ”末将孟说参见秦王!”孟说紧接着说道。 “孟说现今你是朕的虎贲中郎将,你可知道你的职责所在?”秦武王赢荡在马车之中开口问道。 “末将出身卑微,尚不知宫中规矩,还望大王明示!”孟说也是诚实! “哈哈哈....倒也是快人快语,那寡人现在告诉你,虎贲中郎就是护卫寡人的近身侍卫总领!今日外出游猎,一应人马安顿,休息,安全皆由你从中操持!你可觉得难办?”秦武王赢荡问道。 “末将肝脑涂地在所不惜!”孟说说道。 “好!那你先到前面将驻跸之地选好!再来接我!”秦武王赢荡说道。 古时候帝王出巡,可不同于我们外出郊游,玩累了,随便找个地方一躺就完了!那是需要讲究的,必须有专人选择地方,收拾好了,才能入住! “诺!末将遵命!”孟说回答道。 “好!下去吧!”秦武王赢荡吩咐道。 孟说心里明白,明着是让自己选择驻跸之地,实则是看看自己对于地形地貌的观察能力,其实墨家本来就是一个准军事的组织,墨家自己最是善于防守,若是让孟说选择进攻的地方,未必能够如此的得心应手。 孟说其实不知道,一伙杀手正在慢慢的向着这边靠近,只见这群人,人人全身白衣!嘴中衔枚,手中的兵刃深藏在衣服内侧,已经悄悄地埋伏在了林中,占据了山中的制高点,对于孟说这边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为首的头领询问道: “都准备好了吗?” “回禀将军万无一失!”武士回答道。 为首的头领转过身来,一脚将这个武士踹翻在地,虽然脸上带着面具不过可以从,恶狠狠的语气之中,感觉到一股阴森的恐怖,随之恶狠狠的说道: “你没长脑子啊!得跟你说几遍啊?” “大哥!大哥!小的知道了,小的知道了!”说着赶紧从地上爬起来! “大伙听着,一会儿谁都不要轻举妄动!等到了近前再听我的指挥!记住了,除了秦王,其他人放开手脚!”说着在脖子里做了一个杀头的姿势。 “明白!明白!明白!” 现在的孟说已经是秦王的虎贲中郎将,再说此时全权负责此次围猎,对于手下的调配自然也就无需请示他人! 孟说一挥手,手下副将早就等在身边听候命令。 “将军有何吩咐?” “你去带上三十名弓弩手,三十名长矛手,三十名盾牌手,顺道带上十名骑兵,随我到前面遴选今晚驻跸之地!” “诺!”孙副将回答道,不过副将迟迟没有起身的意思。 孟说一看,心想‘怎么我说话不好使啊?’新官上任三把火,要是不烧一烧,还不知道老子的厉害了! “我说话你没有听见吗孙副将!”孟说生气的说道。 “启禀将军!往日探路都需要一个五百人队!今日为何如此?恐怕遇到险情不易应付!”孙副将跪在地上说道。 “嗯!孙副将战前抗命,该当如何处置!”孟说冷冷的说道。 孙副将一听!好家伙你不会是想拿我的人头立威吧!(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 雪满秦岭万重山 大将立威是统御手下的第一步!没有威信如何令行禁止!如何上传下达。立威的方式倒也不难,就看自己有没有这样的魄力!无非杀,赏二者! 作为大将,一手握着钱袋子,一手抓着鬼头刀!听话的赏赐,不听话的杀头。 但这其中杀与赏如同阴阳二鱼一般,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并非割裂而来!期间真谛唯有因时因地因人而异! 杀并不仅仅限于杀头,文人夺其志,也算杀!武人夺其勇,也算杀!智者夺其谋,也算杀! 赏也并不仅仅限于钱财,重视名誉的给予极高的荣誉,贪恋美色的给予美女,喜好财帛的赏赐财帛! 杀与赏,不限于物质上的,更多的时候,往往包含精神层面的给予! 孙副将也算是老兵油子了,自然知道,就自己的身份,自己的地位,要是自己再顶嘴的话,估计自己就将成为新领导刀下鬼!人家孟说处理的也算是有理有利有节,就算自己的家人到时候告到秦王那里,自己也是白死!想到这里,孙副将赶紧磕头如捣蒜,缓声说道: “末将该死!末将该死!末将这就下去准备!” 墨家尚同,墨家巨子说一不二,孟说常年待在墨家,自然对于下级的疑惑十分的反感,不过看到孙副将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自然没有必要真的杀了他! “还不快去准备!”孟说开口呵斥道。 “诺!”孙副将应声而起! “三十名弓弩手,三十名长矛手,三十名盾牌手,十名骑兵!随我来!”说着用手来比划着。 秦国士兵自来是训练有素,就更不要说是秦王的近身侍卫了!话音刚落,一个百人队整整齐齐的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孟说一看,心中还是十分满意,往日指挥的都是身穿麻衣,草鞋的墨侠,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指挥如此精良的武士! “出发!”孟说骑在阿九的背上,阿九也是趾高气昂的阔步前行,一个百人队随着孟说往秦岭深处进发! 高山峻岭之中,白雪皑皑。万千松柏,数不清的针叶。万千松柏,挂满雪花枝头青翠摇曳,如新出嫩笋!数不清的针叶水珠滴翠,风起随烟云茫茫。 山风劲,石崖突兀雪花残,独留青苔润风间。 悬臂高,百丈翠绿失颜色,时闻仙鹤鸣九天。 声振九皋霄汉远,凤凰翎羽五彩光!真是个别有洞天的好福地! 只可惜远处的弓弩已上弦,清冷的宝剑出了鞘! 走着走着,阿九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警觉的翘着耳朵,孟说下意识的拍了拍马脑袋,可是阿九要命就是不再往前一步,孟说警觉的看着四周,只见一面高地,一面断崖,除了来路和去路,丝毫没有其他的去处,唯独此处低矮,若是有人从高处放箭,估计无处可逃,再说这里地势狭窄,别说千军万马,就是自己的百人队,估计都难以摆开! 难不成此地有什么不妥!孟说挥手示意手下停止前行,孙副将赶紧上前跪倒在地问道: “将军!有何指示?”比起方才的狂傲,此时是老实谦逊了许多! 远处隐蔽的地方,一只弩机露出了乌黑的箭头,如同毒蛇一般张开了利口,只见那人屏气凝神选择着最佳的出手时机,手指扣动扳机,从自己的方向来看,羽箭射出,自当直入孟说的胸膛! “去死吧!虎贲中郎将!”说着手指扣动了扳机!羽箭划破空气,夹带着丝丝的诡异之声,直奔孟说而来! 孟说正准备和孙副将说话,见孙副将跪倒在地,孟说在马上一弯腰准备来拉孙副将,孙副将还在为方才的事情,心中害怕,心想摊着如此凶神恶煞的领导,估计自己以后遭罪的时候还长着呢! 万万没想到,孟说见自己跪下,反倒前来拉自己起来,心中不免感恩戴德!赶紧准备起身。 呼啸而来的风声使得阿九一下子爆发了,羽箭飞驰而来,阿九四蹄生风,往前一跃!说来也是奇巧,孙副将此时正好站起身来,原本射在孟说胸口羽箭,不偏不差正好射中在孙副将的后脑勺上,只听的扑一声,羽箭没入脑壳中。 孙副将最是冤枉,不明不白就被人暗箭所杀,好在从嘴角残留的微笑可以看的出,自己对于现在的领导还是十分满意的,不过可惜的是,自己已经没有命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孟说勒紧阿九的缰绳,高喊一声回去!阿九在狭窄的峡谷边缘,前蹄立地,后蹄旋转迅速跑了回来,也就是这会功夫,隐藏在暗处的那人,生气的将弩机摔在地上,大吼一声,‘该死!’ 随行的人问道: “大哥!要不要放箭!” “废话,这还要问我啊!放箭啊!”说着怒不可遏的踹了方才那人一脚。 挨打的人赶紧爬起来,组织手下的人,放箭! 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就在这些人耽误了最佳进攻时机的时候,孟说在阿九的帮助下,已经回到了队伍之中。 士兵们也因为突然发生的变故,而紧张的不行,正在惊恐之中四下观望。谁也不知道下一支羽箭会在什么时候射出,会射向什么人,自己会不会跟孙副将一样,惨死在不明不白之中。 孟说见大伙惊恐!骑在马上,高声指挥道: “盾牌手上前列阵!”盾牌手手持盾牌,手拿短剑,迅速的靠拢上来!将盾牌一块一块的落在一起,组成一道简易的城墙! “弓弩手上前!压住阵脚!”按照秦军的军事条例,为了获得持续不断的进攻力,秦国弩兵站成三排,分为甲乙丙,第一排甲射箭之后,退回来,站在丙的位置上,第二排乙射箭,第一排甲射箭的时候,第二排乙已经准备妥当,第二排乙射完之后,退回去,站在甲现在的位置上,丙到了第一的位置上,以此类推,循环不断,秦军获得了持续的远程打击力量! 可惜此地并不适合列阵,秦国弩兵一时不知所措,地方狭小根本展不开阵型,孟说一看,心想‘这群死脑筋!’ “三人一组,背靠背,轮流射击!”孟说高喊道。 秦国弩兵如梦初醒,迅速的靠拢,甲乙丙背靠背站在一起,十组弩兵,列阵完毕!也就是这个功夫,山头隐蔽处大的羽箭如同飞蝗一般倾泻而来。 盾牌手将手中的盾牌高高的举起,挡住了倾泻而下的羽箭!此时的孟说已经退到了队伍的后面,和长矛手,骑兵待在一起!山上的羽箭虽然凶猛,但是丝毫射不到这里! 从羽箭倾泻的速度和频率来看,对方此时用的弓!而不是弩机!前面已经提到过,弩机发射是需要一定的准备时间的,弓箭却没有这样的限制。但是弓箭虽然射速快,但是对于射箭者的体力消耗十分的巨大,所以这射出的羽箭,速度是越来越慢! 山上的人,还在纳闷这是搞的什么鬼,怎么只有盾牌手列于阵前,方才挨打的人问道: “大哥!你快看啊!” “怎么射死了!”那人高兴的爬起来,问道! “没有啊!你快看吧!” 那人往下一看,心里咯噔一下,随之问道: “人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啊!方才只见他骑在马上,跑到后面去了!” “该死!该死!”说着用手拍打着地面,将地上的雪花拍打而起! 孟说正在马上观测这边的动静!见到飘起的雪花,立马指挥手下弩兵道: “往雪花飘落的地方轮番射击!”弩兵们早就等不及了,往常的时日,都是弩兵首先发起进攻,不想今日反被安排到了盾牌兵的后面,心里早就有些憋屈,听到自己的主将如此指挥,一个个站起身来,朝着山坡,轮番射击。 每次十支,轮流不断! 山头上的刺客哪里受得了,如此生猛的打击力量。再说方才一个个弯弓射箭,早就累的两只膀子抬不起来了,一看箭如雨下,也不拖泥带水,如同长了眼睛一样奔着这边而来。 射箭的时候需要站起身子,弩机对于这些并没有过多的要求,只要看准了方向按动扳机就行! 弩兵们藏在盾牌的后面,抬起弩机,轮番射击,确保自己安全的同时,还持续不断的射击对手,山坡上的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只能藏在大石头,树木之后,零星的反击着,一不留神儿,就会被强劲的弩箭射穿身体。 弓箭手纷纷倒地! “大哥!咱们快撤吧!这哪里是偷袭啊!明摆着就是挨揍啊!” 此时这个地方,已经成了弩兵们重点射击的地方,哪里还有机会抬得起头来啊!此人心有不舍的嘟囔道: “这种死地居然都无法困住他,真是邪门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撤!” 撤!这个世界哪里又会如此便宜的事情,你打完人家就想走!有没有问问受害者是否愿意! 此时的孟说正在组织长矛兵发起新一轮的攻击!(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天下胸腹出人杰 长矛兵在孟说的指挥下,五人一组,五人一组,沿着山崖悄悄地摸了上来,弩兵并没有停止射击,只是将弩机发射的角度稍稍的抬高,形成打击力量的延伸。 此种方案,既能保证连续的打击力量,更能够断绝守敌的退路,同时将敌人的后备支援力量隔离开来!在冷兵器作战的时代,是十分可怕的延伸力量! “大哥!咱们快撤吧!长矛手快摸上来了!”挨打的人,高喊道。 “慌什么!慌什么!老子不还在这里吗!盾牌举过头顶,撤!” 此时的弩箭已经是从天而降的感觉,不将盾牌顶在头上,估计就完了! 等到孟说的长矛手,冲上山坡的时候,除了十几具尸体之外,并没有发现刺客的踪影!孟说骑着阿九带着骑兵从一侧绕了上来,发现了十几具尸体,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发现,清点自己一方的人数,除了孙副将牺牲以外,并没有其他的伤亡! 随行的士兵见孟说上来,赶紧汇报道: “将军!并没有发现活口!” “嗯!”孟说并没有发言的意思。 武士们随即说道: “将军真是神了,在这么如此狭窄的地方,还能如此铺排!真是神了!” “就是可惜了孙副将!不明不白的死了!” 孟说站在这个高地上四处观望,他要找到这伙人,一来是自己的职责所在,二来是为了无辜的孙副将报仇! 虽说依旧在山地之中,不过登上山坡之后,发现四周的地面开阔了许多,孟说本就高大魁梧,现在又骑在阿九的背上,视野自然比较开阔!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孟说心中盘算,那些逃跑了刺客,如果不能就是发现的话,恐怕对于秦王的安全是一种威胁!再说这荒山野岭怎么会有如此精良的刺客? 难不成?孟说的心中在不停的打鼓,人言‘伴君如伴虎’看来此言并不是空穴来风! 孟说深吸了一口气,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下手狠毒了。四下观望之际,一群飞鸟从前面的树林子里飞了起来,旁边的士兵赶紧说道: “将军!您看!” “嗯!”孟说应答了一句,其实自己早就发现了眼前的变化。略作思考之后,孟说指挥道: “骑兵沿着山间小路迂回倒林子的后面,封锁刺客后退的道路!将我们的旗帜全部带上,一旦到达后面,立即双手击鼓,只能听见马嘶,鼓声,不得让刺客,看到你们!不得暴露自身的实力。 长矛兵五人一组,封锁住树林重要出口! 弩兵列阵于树林正前面的开阔地上,盾牌手随我前来!”说着翻身下马,将马匹的缰绳交给随行的武士! 各队人马接到命令之后,分头行动!四蹄的马,自然要比人跑的快,等到刺客准备从林子后面逃跑的时候,才发现已经被骑兵包围! 漫山遍野的马嘶,鼓声!旗帜鲜明!远远望去,丛林之中埋伏着千军万马! “大哥!我们被包围了!” “奶奶的,怎么可能啊。方才从这里经过的时候,没有见到人马啊?你看清楚了?”为首的刺客询问道。 “大哥!不信你自己过来看啊!您看这漫山遍野都是旗帜,听这敲鼓的声音,估计得有数百人啊!”方才挨打的刺客说道。 “不对啊!哪里会一下子冒出这么多的人啊!换个地方再出去!”为首的刺客吩咐道。 山高林密,白雪皑皑,原本就是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刺客们被围在了密林之中,动弹不得! 孟说这一边,孟说正在组织盾牌手用短刀,将被雪覆盖的荆棘杂草清理干净! 三人一组,一人盾牌靠前,防备前面放出的冷箭,弩兵目不转睛的看着这边的动静,一旦林子里有什么风吹草动,估计就会得到无数羽箭的招呼! 林子外面的杂草碎石已经清理干净,林子的正前面被清理出数条通道,就算是长矛兵,在这条通道上,也能手持长矛奋力向前。 等到进到树林之后,左右盾牌手分别照顾一侧,防备有人从左右两侧袭击,三人一组,此时也变为六人一组,三人负责警戒,三人负责清理! 负责警戒的长矛兵,也是按照孟说的要求,来回的变换着位置,同时不让林子中的人发现自己的虚实! 并非所有的人都参与了行动,还有相当一部分人,被孟说留在了身边,一来是为了防止林子中的刺客,狗急跳墙,正面突围!二来也是为了保持士兵的体力,等到前一对干累了,这一队再顶上。 林中作战不同于旷野之中,如果将士兵全部投放出去,如果敌人集中全力突围的话,我方就无法从容应对了!估计对方就能够利用防御的空档突围!我方密切配合的同时,还要注意休息,轮流休息,既能保存体力,还能不影响下一步的作战! 树林外的众人,各司其职,紧张有序的推进着!树林中的人就没那么幸运了,为首的刺客,此时已经显得有些慌乱了!活着的刺客尚有数百人! “大哥!我们为什么非得要取孟说的性命啊?” 为首的刺客谎称道: “秦王有令,我有什么办法!” “不过我们看秦王十分重视此人,不想是要取他性命的样子啊!” “就是啊!就是啊!就是啊!”士兵们开始议论纷纷。 原来早一些的时候,秦武王赢荡是让孟说带人埋伏起来,伺机骚扰孟说的前锋部队,以此来试探孟说的领兵御敌的能力,这也是魏国夫人给出的试探之法。 没想到这乌获,心存私念,一心想要结果了孟说的性命!再谎称是乱军之中,刀枪无眼,就算秦武王怪罪下来,自己也好推辞! 没成想百密一疏,非但没有杀了孟说,自己的士兵,反被孟说射杀了许多人,倒是杀了一人,就是可怜的孙副将,不过此人生死对于自己本就没有多大的干系! 这些人也不是什么刺客,都是乌获的手下!此时此刻不仅开始怀疑起来! 乌获一看大家怀疑,恼羞成怒的大吼道: “你们想造反吗?连我的命令都开始怀疑了!” 大伙儿面面相觑,大伙都知道这乌获虽然力大无比,性如烈火,但这心眼有时候小了一些,完全不像展现在大家面前的样子一样,虽然表面看上去大大咧咧,实际上却是小肚鸡肠之人。在秦王的面前,乌获也没有任鄙那般受宠,不知道为何,今日秦王反而将此事,交给了乌获! 或许秦武王赢荡心中有数,若是派出任鄙的话,按照任鄙的秉性气度,估计稍稍试探,便会全身而退,定然不会造成如此众多的牺牲。 好虽好,但是无法确定孟说的真实本领。秦武王赢荡其实早已察觉,乌获对于孟说的虎贲中郎将垂涎已久,再加上此人肚量狭小,估计会往死里整,孟说要是死了!说明那本事不济,不是理想中的武将! 如果孟说平安无事,乌获这群人,估计就完了!不过以这区区数百人的死,换回来一个实力超群,智勇无双的大将,将来战场之上,就会有更多的士兵免于一死!这些人的死,也就值得了! 秦武王赢荡,握着魏国夫人的小手,柔声说道: “爱妃!你说这孟说还回不回的来啊?” “大王,国家存亡的大道,掌握在统兵大将的手中,将帅是国家的辅助,历代君王都将他作为重中之重。 秦孝公时代有平定贵族叛乱的公子赢虔! 先王时期的大将司马错,进兵巴蜀,为我大秦开疆扩土,立下不世之功。 这些人哪一个不是国家的辅弼!治世的能臣,所以设置将帅一定要认真的考察!十分的慎重! 太公有言:‘兵出逾境,期不过十,不有亡国,必有破军杀将’” 秦武王赢荡一听,不住的点头说道: “爱妃说的真好!爱妃幸好是女儿身,要是男儿的话,估计大魏国又要骑在秦国的头上,作威作福了!”秦武王赢荡高兴的说道。 “大王!你又在取笑我的国家,我们不是说过,不谈国与国之间的事情嘛!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哼!“魏国夫人生气的说道。 秦武王赢荡赶紧赔礼道歉道: “爱妃!寡人说的实情啊!要是没有爱妃的协助,我还不知道该如何考察大将!” 魏国夫人长在宫廷,自幼受到良好的贵族教育。别看此时的魏国霸权落寞,不复当年盛名,不过当年那可是了不得的国家! 法家思想的发源地,李悝的变法是新兴的地主阶级为了进一步打击奴隶主贵族势力,率先发起的顶层设计! 为了发展封建制,巩固自己的政权,新兴的地主阶级在各国纷纷开始变法图强,楚国的吴起变法,包括后期秦国的商鞅变法,无一不是在借鉴,完善魏国的变法经验,变法措施! 法家思想在各个时代不断的革新完善,最终形成了以法为本,法,术,势融为一体的集权主义法治思想体系,为地主阶级最终建立起全国统一政权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至于后期搞的列国昏天暗地的纵横家,多半都是在大魏国找不到工作的落魄人士。 “三晋多权变之士,夫言纵横强秦者,大抵皆三晋之人也 犀首公孙衍, “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下息”的纵横家张仪。 “韩,天下之咽喉;魏,天下之胸腹”魏国夫人自然不是等闲视之的宫廷女子!能够嫁入秦国,可见此人肩负着不小的责任啊!(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命如棋子自难持 乌获依靠自己的蛮横成功的镇压了士兵们的疑惑,士兵们不再言语,只是一个个的瘫坐在地上,垂头丧气,说不出的迷茫。 士兵们心里都清楚,在狭窄的树林之中,根本无法列阵而战,外面又被重重包围,如果不能及时的亮明身份,估计就要死在自家人的手里。 没有军功,没有荣耀,还要背负连自己都不能接受的头衔!方才挨打的士兵,彻底崩溃了,高声呼喊道: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我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去!” 此人正在疯癫之际,乌获从腰间拔出了佩剑,面露凶相,如同魔鬼,恶狠狠的刺进了士兵的胸膛, 士兵因为一剑刺入胸膛,顿时清醒了过来,口中喃喃道: “大哥!将军!将军!”双目久久不愿意闭上,直勾勾的看着乌获,看的乌获心里发毛,乌获口中说道: “阵前乱我军心,死有余辜!” 余下的士兵,也因为如此突然的变故,而变得更加的不知所措,只能乖乖的听命乌获的指挥! 乌获本以为方才已经镇压了士兵的恐慌,没想到不得不杀了自己副将,本以为只是个大头兵,实则不然,方才被杀之人,是跟随乌获多年的同乡。 乌获此时彻底的疯狂了,虎贲中郎将原本是自己觊觎已久的,不想被孟说占了先机,再说孟说的出现,势必会阻挡自己的前行之路,‘人挡杀人,神挡诛神’,不管是谁阻挡自己的人,都得死! 别看乌获心性狭隘,但也绝对不是酒囊饭袋之辈,乌获环顾了一下四周,计上心来,开口说道: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秦王有令,我等不得不遵从,诸位可有什么疑惑?” 手中的青铜宝剑,如同一条嗜血的毒蛇,副将的鲜血,顺着剑刃一滴一滴的滴落在雪地之上,洁白的雪花,从天而降的鲜血,如同一朵盛开在雪地里的罂粟花。 妖冶,鬼魅,散发着幽幽的恐怖!余下的士兵,此时心里多半已经明白过来了。 ‘宝剑锋从磨砺出’看来我等,都要成为大秦的磨剑石了,彼此互相对望,眼中多有不舍,但也无可奈何! 带兵作战首先要上下同心,上下同心将军的命令就能准确的传达,士兵就不会畏惧死亡,冲锋陷阵视死如归,乌获成功的转嫁了矛盾的所在,充分利用了这些士兵的愚忠,乌获见时机成熟,开始排兵布阵,心胸狭窄,并不能代表没有能力。 “弓箭手!”乌获喊道。 “在!”因为此次本就是暗杀为主,自然不可能携带矛戟等长兵器,但这弓箭却是十分的充裕,矛戟上面都有秦国工匠的名字,要是被对方发现了,君主的颜面何在?秦国的威严何在?堂堂大邦,居然有此妇人之见,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士兵们此时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杀了孟说还有生机,如果不成,就算不被孟说杀死,也会被秦王杀人灭口。 从古至今最高领袖是不允许有错误的,所有的过失都是手下人错误的领会了领导的意思。 “你等二十人分别隐蔽占据在林中的大树之上,不得随意动手,等到这边打起来了,再封锁射击!” “诺!”这二十人分头行动。 “你等三十人随我到林前诱敌深入!”乌获吩咐道。 “诺!”余下的弓箭手答应道。 “余下的盾牌手排成鱼鳞阵,依托林中树木,盾牌手利于近身格斗的优势,与敌进行缠斗,伺机突围。”乌获吩咐道。 “阵型”是人类战争发展到一定历史阶段的产物,盛行于冷兵器作战时代。 人类从早起的,如同野兽一般的打斗,规模逐渐升级为部落之间的群殴。随着物质财富的两极分化越来越严重,阶级出现,奴隶与奴隶主的矛盾日益尖锐,奴隶主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和权势,组建起专门的打手集团。 随着奴隶主财富的不断积累,土地的不断增加,矛盾也在加深,等到了矛盾无法调和的阶段,国家随之出现,原本的打手集团,也随之水涨船高,成为奴隶主的暴力机关,也就是军队的雏形! 国家的打手,身份不同,自然战斗的方式也就随之改变,阵型的出现,是将不同的兵种,根据地形,需要做出合理的安排,一来提高了屠杀的工作效率,二来也将斗殴的门槛不断的提高,战车,骑兵,矛戟,短剑,弓弩等等武器,将原本通过拳脚就能解决的问题,不停的提升! 战斗成本的增加,无形之中也将战争的主动权,牢牢的把握在奴隶主的手中。 乌获的想法倒也简单,先通过弓箭手消耗孟说的兵力,再将孟说引进到树林之中,使得长矛兵,无法施展出自身的冲锋优势,埋伏在树上的弓箭手进一步封锁,消耗这些长矛兵。 分成鱼鳞状的若干小队按梯次配置,前端微凸,集中力量伺机反扑,中央突破,杀死孟说! 乌获精心谋划着,衡量着自己和对手的优劣,自己的优势是占据了这片树林,再说就是自己的这一身伪装,在冰天雪地之间,占尽了优势,劣势自然也是明显,缺乏有力的攻坚武器,连件长矛都没有,鱼鳞阵的排列,充分发挥了士兵的单兵灵活性! 弊端自然也是缺乏必要的长兵器,‘一寸长,一寸强,枪挑一条线,棍扫一大片’。 不过值得乌获庆幸的是,现在是在山地丛林之中,长兵器的优势被周围的树木,岩石所拘束!自然无法发挥其长度的优势! 乌获对于自己的部署信心十足! 林子外面的孟说此时心中也是胜算在握!没想到自己来到秦国的第一战,居然是这样开始的,想来也是不可思议。 ‘兵不在多而在精!将不在勇而在谋!’区区一个百人队,被孟说巧妙安排,居然能够做到包围起如此规模的大林子,士兵们都是惊讶不已! “哎!你说林子里的刺客咋不往外跑啊?”长矛手甲问道。 “不敢啊!害怕!”长矛手乙拖着官腔说道,一听这个架势,就知道是老兵油子了。 “咋就不敢啦!就咱们这么点人,怎么可能围住这么一大片林子!”长矛手甲总归还是年轻啊,说着用手在空中比划着,林子之大! “笨蛋!你又不在里面,你咋知道外面多少人啊!你听听这满山遍野都是鼓声,马叫声,咱们又不停的变换位置,里面怎么知道我们多少人啊!”长矛手丙解释道。 “你骂谁啊!方才要不是孟将军让你躲在后面,估计这功夫你早就被刺客射成刺猬了!”长矛手甲生气的回了长矛手丙一句,回这一句,实在是因为方才人家的论断不知高出自己多少层次。 “你这是怎么说话啊?方才不也没用你冲锋陷阵嘛!得了便宜还卖乖!”丙也不是什么善类,针尖对针尖的呛了起来,自己的论断没有得到夸赞就罢了,反而引来一肚子火气。 “行了!行了!都别吵了!不好好把守路口,真要是让刺客从这里跑了,估计咱们的脑袋都得搬家!“长矛手乙见他们吵吵起来,怕耽误了正事,赶紧出面调和。 “嗯!何出此言!”长矛手甲开口问道! “哎呀!方才你没看到啊!别看咱们这孟将军用兵如神,脾气也是古怪的厉害,一言不合,就要军法从事孙副将,你说脾气怪不怪!”长矛手乙说道。 “凡是能人,谁没个脾气啊!要不然怎么能当那么大的官啊!这都是命啊!”长矛手丙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道。 “去!去!去!你们就别在这里瞎白活了,你们谁能生拔牛角?对了还有一件事不知道,你们听说没听说!”在一旁一直不曾说话的长矛手丁过来凑热闹。 “什么事啊?”大伙都好奇的凑上来,就连唯一一个还在放哨的长矛手戊也是按耐不住,想要过来凑凑热闹,人都有好奇心,正是因为好奇心的存在,使得人类不断的超越自己,在探索未知的道路上,不断前行! “你!赶紧回去站岗!”老兵油子乙看见长矛手戊也往这边靠拢,赶紧制止道。 长矛手戊一脸的不情愿!其他人正准备挺新奇,被长矛手戊的突然出现,打断,甲从地上顺手捡起一块石头,朝着这边砸来,口中骂道: “小兔崽子!不好好站岗!”丙和丁也挥挥手说道: “去!去!去!好好在一边站岗,别过来凑热闹!” 长矛手戊一看自己如此不受欢迎,也就无可奈何的继续站岗! 一切并没有影响到,大伙的好奇心!大伙儿不停的催促道: “什么事啊?什么事啊?你倒是快说啊?” 长矛手丁略显扭捏的说道: “可不是我卖关子,一会儿,要是大家听了,觉得不舒服!可不要怨我!” “行了!行了!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什么事啊!”长矛手甲不停的催促道。 “嗯!嗯!”长矛手丁清了清嗓子说道: “我听昨天在大殿上当值的兄弟说,秦王派乌获将军将蛮牛拖回来,想要犒劳孟将军,可这乌获不知道出的什么鬼主意,你们猜怎么着?”反问大伙一句! “怎么着?你倒是快说啊?”大伙的好奇心此刻早就被调动了起来,自然是难以自持!(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云鸟山兵林中战 “这乌获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给端上去的是生牛肉!”丁用手描述着说道: “血乎刺啦的!” “那后来怎么样啊?”大伙儿好奇的追问道。 “怎么样?咱们是没见啊!听我兄弟说,只见孟将军,面不改色,心不跳,一手抓起牛腿,一口下去,血都流出来啦!” 还没等说完,这边的长矛手丙已经开始呕吐了,还不忘嘟囔道: “别说了,别说了!”哇,又是一口! 长矛手甲一看,心里得意啊!不忘借机挪揄道: “我说,方才你的那些本事来?还是不是男人啊?这就生猛!纯爷们!知不知道!” “茹毛饮血,茹毛饮血!”长矛手丙不停的重复道。 “吆喝!没想到你还如此有学问啊!等回去了大伙一定向将军举荐你,让你去管粮草,管账目!哈哈哈...”老兵油子乙建议道。 这些还在不停的谈天说地的武士,却不知道危险正在一步步的向自己逼近! 唯一放哨的长矛手戊,听到这里的笑声,经不住诱惑不住的回头观望!只听的扑哧一声,一支羽箭刺进了戊的脖子中,鲜血直流! 大伙一看,赶紧爬起身来,同时高喊道: “有刺客!”没等长矛手甲说完,一支羽箭从天而降,直接命中面门。 长矛手乙不愧是老兵油子,就地一滚,这才发现,射箭的刺客居然在大树之上,赶紧喊道: “刺客在树上!”说话的功夫剩下的两个人已经被乱箭射死! 呼喊声迅速传递到孟说的身边,孟说迅速做出调整,第一时间组织弩兵进行反击,只见羽箭漫天而来,迅速的覆盖了树林的边缘,无数的羽箭射在树干之上,不过依旧有部分羽箭,穿过树梢射中树上的刺客! 孟说看了看地形!心想‘不对啊!那个地方根本不适合突围啊?’没等孟说思考明白,迎面的树林之中,听到羽箭撕裂空气的沙沙声,数百只羽箭迎面而来! “盾牌手”孟说高喊道! 无奈方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转移到了,树林的一侧!此时听到一声呼喊,没等反应过来,羽箭已经到了近前,前面的数十人应声倒地,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后面的盾牌手赶紧的调整思路,迅速调整阵型!只听的羽箭打在盾牌之上,噼里啪啦! 弩兵们不等孟说指挥,纷纷调转方向,对着正面轮番射击!近距离之间的射击,弓箭占据速度的优势,弩兵占据准确性的优势,一时之间,两方人马隔着树木开始了轮番射击! 渐渐的弩兵的优势逐渐显现出来,单兵射击,远远不是团队合作的对手,树林中射出的羽箭,越来越稀疏,越来越稀疏,等到最后直接就没有羽箭射出! 弩兵们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持续不断的将羽箭射到对方的树林之中! 孟说一看对面停止了射击,也挥手示意弩兵们停止进攻! “将军!要不要进攻!”为首的盾牌兵跑过来请示道! 孟说微微一笑: “好啊!给我来了一招声东击西!” 《淮南子·兵略训》中记叙“故用兵之道,示之以柔而迎之以刚,示之以弱而乘之以强,为之以歙而应之以张,将欲西而示之以东” 好在孟说早有安排,接下来为何迟迟不见动静!孟说并没有同意盾牌手的请示,冷静分析之后,不觉得计上心来,从方才前面的尸体来看,这些人缺乏攻坚的长兵器,此次又是以暗杀为主,所携带的武器,自然多是轻便的短剑,弓弩!如此一来,封锁各个路口的长矛兵,就成了这些刺客难以逾越的城墙。 看来这些刺客的目的是想引诱我的长矛兵进入树林之中,使其无法发挥会攻坚的力量,看来对手并不是泛泛之辈啊!孟说思谋良久,心想‘既然你想诱我深入,我不妨给你来个将计就计!’ “来人迅速将所有的长矛手集中起来!”孟说吩咐道。 “诺!”身边的武士领命,不多时剩下的二十五人,全部集合完毕,在冷兵器时代,长矛的威力不容小觑,方阵如山,枪头如林,称雄于当世的不二法门! 孟说将这二十五人的长矛手,五人一组,五人一组分布于前后左右,剩下一支安排在最前面,中间中空的阵型。长矛手身披重甲,同时携带用于自卫的短剑! 五人一组并非是排成一条直线,而是两人在前,三人在后,如同一个锋锐的三角,使得五支长矛有了纵深的防御力! “弩兵列阵于长矛手的后方,占据地形优势,刺客一旦冲出树林,务必封锁其退路!” “诺!”弩兵纷纷靠后,列阵待敌! “盾牌手留下十人保护弩兵!其余十人进入林中诱敌,记住只能败,不能胜,一旦接敌,迅速后退,不得纠缠!”孟说吩咐道。 “诺!”盾牌手迅速行动起来! 远远的山顶之上,早有人将这里的一切尽收眼底,不停的将这边发生的一切的汇报回去! “报!孟将军被不明身份的刺客包围!情况危急!” 秦武王赢荡隔着窗帘仔细的倾听汇报的每一个字! “报!孟将军借助弩兵反击击破包围!” “山路狭窄,孟说是如何将弩兵列阵的?”秦武王赢荡激动的掀开布帘问道。 “回禀大王,孟将军让三名弩兵,背靠背射击!”士兵回答道。 “背靠背!”秦武王赢荡用手摸着自己的脸说道: “如此一来,还真就列阵成功了!” “大王!但就这一点,足见孟说此人,用兵不拘泥于成法,能够因地制宜!”魏国夫人在一边随声附和道。 “嗯!不错!再探再报!”秦武王赢荡吩咐道。 “诺!”传令兵领命而回! “报!孟将军已经突破重围,将此刻赶入林中!” “死伤多少人!”秦武王赢荡问道。 “回禀大王,除孙副将被刺客偷袭而亡,并未发现其他伤者,倒是刺客,死伤不下数十人!” 一听到这里,秦武王赢荡,面有不悦之色! “大王!切不可因小失大,死一人而全百万人。”魏国夫人见赢荡听说死了孙副将面色多有不悦,赶紧出来说道。 “下去吧!”秦武王赢荡挥手让传令兵下去! “诺!”传令兵飞奔而去。 乌获在林子中埋伏下来,只等孟说的人马进入埋伏圈,而后趁机杀出,树上的弓箭手,各个弯弓搭箭,随时准备发射。 由于弩兵方才的疯狂射击,出于安全的考虑,靠近树林边缘的地方,乌获不敢停留,自然对于外面的排兵布阵,不甚了解。 孟说的盾牌手正准备发起进攻,孟说在后面喊道: “等一会儿!” 盾牌手一听,怎么不用进去了! 只见孟说用手拾起,被清理出来的杂草,口中嘟囔道: “这是个好东西!来人,将这些荆棘杂草,捆成一把,一把一把的放好!”这些干草可是经过一秋天的风吹日晒,早就干的不成样子,遇见火星就着! 别看这两天大雪不断,无奈天气寒冷,雪花根本就没有融化的意思,这些杂草荆棘,自然依旧干燥。 士兵们只管去做,丝毫不敢询问,孙副将的场景大伙儿历历在目,自然是不敢多一句嘴。 众人拾柴火焰高,不消片刻,就在阵前堆起了一大堆草把子。 “将所有人的火折子集中起来!”孟说吩咐道。 “诺!”士兵们赶紧下去搜集,不多时将所有的火折子集中到这里! “你们过来,将这些火折子绑在草把子上.吹燃之后,让诱敌的盾牌手拿着,诱敌的盾牌手记住,见人就扔,扔完再回来拿!你们到林子边上去,替他们吹燃!说着将十个盾牌手,分配了过来!”孟说吩咐道。 等到万事俱备,孟说高喊一声“进攻!” 盾牌手快速突进,前进的过程之中,不停的吹火折子,草把子开始燃烧,盾牌手将盾牌高高的举过头顶,生怕被人射中脑壳,乌获的人一看有人冲了进来,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开始反击。 孟说的盾牌手也是生猛异常,原本说好了等到接敌之后,再扔出去,这些人哪里等到这些啊。听到有人进攻,赶紧将手中的草把子扔了出去,这会功夫,哪里还是什么草把子,简直就是一个燃烧的火球。 扔完了赶紧往后跑,拿到以后再扔进来,火球不停的落在这边,被人踩过的雪地之上,露出杂草,杂草见了火花,瞬间燃烧起来,可有一样啊,这里面的草,上面盖着雪啊!这些雪遇热融化,将杂草弄湿,弄湿之后,开始发出滚滚浓烟。 说话的功夫里面早就是浓烟滚滚了!乌获起先还在得意,这下子孟说该是玩完了,没成想自己居然会遭到如此待遇。一个个呛得咳嗽连连,士兵们不得不捂住口鼻,防止烟雾的弥漫。 无比气愤的乌获在里面暴跳如雷,高喊一声‘给我冲啊!’ 鱼鳞阵此时在浓雾的掩盖之下,早就不成样子!(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五危之将难成器 将有五危:必死,可杀也;必生,可虏也:忿速,可侮也;廉洁,可辱也;爱民,可烦也。凡此五者,将之过也,用兵之灾也。覆军杀将,必以无危,不可不察也。 作为统兵大将,有这样的五种性格缺陷,将是致命的,部队将会受到重创,国家或许因此就会灭亡。 第一种,只知死打硬拼,就有被诱入陷阱杀害的危险; 第二种,临阵畏惧,贪生怕死,就有被掳获的危险; 第三种,急躁易怒,刚愎自用,在受到敌人侮辱的时候,就会失去分寸,而盲目行动。 第四种,廉洁爱好名声,过分的自爱,容易受到敌人的侮辱就会失去理智。 第五种,过分的溺爱百姓,就会陷入敌人的纷扰之中,无法用心于战斗。 此时的乌获全然顾不得这些了,方才孟说的盾牌手成功的激起了他的愤怒,浓烟密布,士兵在乌获的督促下,集中全部力量正面突击。 弓箭手因为浓烟的缘故,发射全凭感觉,射击的效果自然是可想而知。 孟说的盾牌手在完成任务之后,迅速的撤了出来,回到弩兵们的身边,保护弩兵的安全。除了剩下的十名骑兵,孟说将所有的力量集中在了,树林的正前面。 乌获在没有消灭孟说长矛手的前提之下,之所以敢于发起进攻,多半还是因为地形,因为方才他们进去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乱石荒草,根本无法列阵而战。 战场之上,一切都是在飞速变化的,此时此地,树林前面早就被孟说的士兵,清理干净,长矛手列阵待敌。如此方阵可是大有来头! ‘魏武卒’方阵之所以能够横行天下,除了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多半还是仰赖阵法的实用,灵活。 《左传》称之为‘五阵’,最前面一个方阵,为了诱敌而设,其余四阵按照前后左右配置,中间空置,单单从配置来看,‘魏武卒’方阵带有浓厚的战车色彩。 ‘五阵’的优势在于就算是狭窄的地段,也能够直接由行军队形,展开为作战队形,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之上,减少了冗杂的布阵时间,赢取了主动。 孟说更是在此基础之上,将五人一组的长矛兵重新布局,形成了一个个锐利的三角,长矛手的遴选十分严苛。 长矛手皆以重装步兵为主,《荀子.议兵篇》之中记叙: “魏之武卒以度取之,衣三属之甲,操十二石之弩,负矢五十,置戈其上,冠胄带剑,赢三日之粮,日中而趋百里。” “魏武卒”横行天下,各国自然是争相模仿,秦国首当其冲,当年秦国五十万人大败的耻辱,成就了横行天下的‘魏武卒’,秦国人在学习模仿上自然是不遗余力。 秦国的长矛手也是身披三层重甲,头戴铁质头盔,能开十二石的强弓硬弩(一石约为一百二十市斤),背上背负五十支羽箭,拿着长矛或者铁戟,腰佩短剑,携带三天的作战口粮,半天能够急行军一百里。 乌获的士兵从里面冲了出来,还没等看清眼前的变化,就被长矛手刺穿了身体,后面的士兵根本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还是拼命的往前冲锋。 场面血腥,难以描述,缺乏长兵器的鱼鳞方阵,在长矛方阵面前,丝毫占不到一点便宜,还没等跑到近前,就被长矛刺穿了身体,等到乌获出来的时候,自己的主力早已悉数葬身于长矛之下。 “天意啊!看来无力进攻了!”乌获喃喃自语道,连孟说的影子都没看到,自己的主力就被消耗殆尽! “撤!”乌获高喊道。 等到反应过来,机会早就溜走了,孟说见对方有撤退的意思,指挥弩兵道: “放箭!放箭!放箭!” 弩兵们早就按耐不住,一个个卯足了劲,轮番射击,一时之间如同一阵阵箭雨封锁了乌获的退路。 士兵一个接一个的倒地不起,乌获一下子清醒了起来,‘自己是万万不能被孟说擒获的,否则的话,秦王的颜面何在,’原本想一死了之的乌获,赶紧捡起身边士兵的盾牌,顶在头上,往林子中撤退! 孟说骑在阿九的身上,自然对于这里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孟说见为首的刺客想要逃窜,对身边的弩兵说道: “拿来!” 弩兵会意,赶紧将手中的弩机奉上,孟说拿在手中,目测着所需的力道,距离,孟说心里明白,如果此人死了,自己有些事情是说不明白的,如果就这么跑了,又显得自己无能,看来只能如此了! 孟说将瞄准的方向,从头上转移到肩膀上,卡次一声,扣动扳机,羽箭应声而动,越过身边的弩兵,越过前排厮杀的长矛方阵,带着风声,不偏不倚扑哧一声射入乌获的肩膀之中。 远远的看到为首的刺客,一个趔趄跌倒在地,孟说心里还是一震,射死了?心里还在嘀咕,没等自己嘀咕完,就见为首的刺客,爬起来就跑。 树林之中浓烟密布,原本还在树上射冷箭的弓箭手,听到外面厮杀,心想‘立功的机会到了,我可不能错过,’一个个跳下树来,争相往林子外面杀出,可惜了好男儿啊,没有死在建功的路上,偏偏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中,死后还要背负如此的恶名。 乌获在树林之中来回乱跑,此时的烟雾更大了,面对面都未必看的真切,更不要说在林子外面了,也是乌获命不该绝,居然从一侧跑了出来,来回的晃动脑袋,用手抄起一把雪花就往自己的脸上揉搓,好让自己的眼睛能够看清方向。 巡逻的骑兵正好从这里经过,乌获赶紧将面具带上,顺势趴在雪地里的杂草之中,警惕的观望着,如果不是自己肩膀中了一箭的缘故,这几个骑兵,才不是自己的对手,无奈此时自己的身份尴尬,等到最后一个骑兵经过,乌获瞬间爆发,纵身一跃,将士兵扑下马匹,自己骑在马匹之上,拨转马头,用脚狠狠的踹马肚子。 马匹受惊仓皇逃窜,没等剩下的骑兵反应过来,乌获早已跑出去了很远,此时的乌获也不在意道路崎岖,马匹是否堪用,自己能否承受,一心只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逃命的自然是不计后果,追人的还是多有估计,结果可想而知,自然是追赶不到,好在被扑倒的骑兵,只是稍稍受了一些惊吓,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妈的!战没有打,马反被人抢走了,真是窝囊!” “行了吧你!要不是方才刺客手下留情,你的小命,估计早就交代了!”随行的骑兵劝解道。 树林前面的战斗已经结束,孟说的士兵已经开始打扫战场,乌获的人确实也是刚性十足,居然没有一个活口,孟说心里也明白,没有活口最好,这就是一层窗户纸,一旦被捅破了,谁都没法解释,倒显得尴尬。 死人是最能保守秘密的! “报!孟说已经将刺客围困在树林之中!”传令兵汇报道。 “区区百人如何围困那么一大片山林?”秦武王赢荡不解的询问道! “回禀大王,孟说将军,遍插旗帜,派两人同敲一鼓!”传令兵如实的回答道。 “真乃奇人!居然还会撒豆成兵的把戏!”秦武王赢荡笑嘻嘻的对魏国夫人说道。 “兵不在多而在精,将不在勇而在谋!”魏国夫人在一边说道。 “报!刺客从林子的一侧发起突围!” “奥!”秦武王赢荡看着心来的传令兵问道: “突围成功了吗?” “回禀大王,侧面突围被孟说将军乱箭射了回去!”传令兵说道。 “孟说一直在干什么?” “回禀大王,孟说将军,占据林中空地之后,迅速将长矛手五人一组,封锁重要的出路,而后将弩兵列阵林前,同时组织盾牌手清理林子前面的杂草,碎石!” “孟说这是搞什么鬼!不进去杀敌,反而在林子前面摆弄杂草,石块!”秦武王赢荡反问传令兵道。 “属下不知!”传令兵说道。 “下去,再探再报!”魏国夫人开口说道。 “诺!”传令兵转身离开。 “夫人,你说这孟说不进攻,反倒开始打扫起了地面,是做何打算?”秦武王赢荡开口询问自己的夫人道。 魏国夫人笑嘻嘻的说道: “大王,只管稳坐车中,一会儿不就有人过来汇报嘛!大王不要急躁!为君者要有海纳百川的气度!” 秦武王赢荡一听,嘿嘿的说道: “夫人说的没错,只是这孟说的打法,实在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寡人实在是不知道他要如何擒敌啊!” 魏国夫人依旧笑而不语! “报!孟说将军将杂草捆绑成草把子,点燃之后扔进了树林之中,树林之中升起阵阵浓烟,刺客已经不堪其扰,发起了冲锋!”传令兵回来汇报道。 听到这里秦武王赢荡激动的拍案而起,没成想过于兴奋,反被马车的上梁撞到了脑袋! 痛的秦武王赢荡“唉吆”一声,魏国夫人在一边说道: “你慢一点!”虽然被碰了一下,不过这秦武王赢荡,依旧高兴的跳下车来!(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拔山扛鼎真汉子 “好你个孟说居然如此做法!绝妙!绝妙啊!”秦武王赢荡高兴的跳下车来说道: “现在如何?” “回禀大王,孟说将军在林前布阵,不过此阵布的十分蹊跷!”传令兵说道。 “噢!如何蹊跷,说来听听!”秦武王赢荡好奇的问道。 “回禀大王!此阵虽然像极了‘魏武卒’方阵,只是这布局十分的新颖,五人并非一条直线,而是两人在前,三人在后! 弩兵在方阵的最后面!”传令兵想要尽力的将场面描述的准确细致,以便于秦武王赢荡进一步的做出判断! 说话的同时,魏国夫人也下的马车,来到秦武王赢荡的身边,当然这一切都是在侍女的陪同之下,展开的!真是搞不懂这些贵族们,自己又不是不会走路,为何偏偏还要别人搀扶! 难不成这就是奴役别人带来的快感!凸显了自身的社会地位。 “大王何事如此高兴!”魏国夫人轻启双唇,娓声道来。 秦武王赢荡一脸兴奋的说道: “爱妃!方才还在疑惑,这孟说打算做什么。没成想,这孟说居然将草把子点燃,扔到了林子之中,一招反客为主,将被动变主动!厉害啊!厉害啊”! “看样子胜负已定!”魏国夫人在一边说道。 “双方伤亡如何?”秦武王赢荡问道。 “正在交战之中,一时无法判断!”传令兵回答道。 “好!再探再报!”秦武王赢荡吩咐道。 “诺!”传令兵转身而去。 “报!孟说将军全歼刺客!现在正在打扫战场!” “什么?”秦武王赢荡只觉得天旋地转,士兵的性命就算不珍惜,再怎么说,乌获也是难得的将才,对自己向来是忠心耿耿,惋惜之情一下子涌上心头。 魏国夫人一看赶紧用手屏退左右道: “你们下去吧!” “诺!”近身的侍卫,赶紧离开十步之内。魏国夫人对自己的侍女说道: “你去为大王拿些干果蜜饯过来!” “是!”宫女答应道,转身而去,片刻的功夫,用手托着一个食盒过来,宫女顺势跪倒在地,将食盒托举过头顶,此时随行的宫女们,已经在一侧忙碌起来,打扫出一块干净的地方,将案几草席铺好,魏国夫人伸手拿出一块果脯递到赢荡的嘴边。 赢荡此时心中难受,转念一想,魏国夫人也是为国选材,不得已而为之,自然也就没有理由责难魏国夫人,见夫人将果脯送到嘴边,微微一笑,就果脯一口吞下。 “慢着点!别噎着!来大王过来休息一会儿!”魏国夫人将秦武王赢荡指引到案几这边。 秦武王赢荡坐在案几之侧,魏国夫人为赢荡温酒!话分两头,乌获夺得马匹之后,落荒而逃,狼狈的如同丧家之犬,马匹跑不到的地方,直接弃马步行,翻山越岭,恨不得生出一对翅膀,远离这是非之地,没命的跑了许久,乌获见后面无人追赶,恶狠狠的将面具扯了下来,反手将肩膀上的羽箭,拔了出来,羽箭之上,还夹带着无数的肉丝,鲜血直流。 疼的乌获呲牙咧嘴,看着手中的羽箭,自己的鲜血,一滴滴的落下,将地上的白雪,染红。就算是现在,乌获丝毫没有别人饶了自己一命的感激,反倒是无尽的怨恨萦绕。 “孟说,我兄弟们的命,早晚你都得还回来!不报此仇,如同此箭!”乌获将手中的羽箭狠狠的折断,而后将折断的羽箭,扔进万丈深渊,将身上的衣服扒了下来,一同扔进深渊。 等到发完了脾气,才发现自己的肩膀还在不停的流血,乌获咬咬牙,用手使劲的按住,防止血进一步的外流,站在高处四下观望,突然惊喜的发现秦王的车马就在自己的不远处,乌获顾不得肩膀中箭,疼痛不已,咬咬牙想要第一时间赶到秦王的面前。 山路本就崎岖不平,再加之失血过多,乌获走着走着就感觉天旋地转,脚下虽说踩在雪地里,但是比踩在丝绸之上还要柔滑,伸手去扶身边的树木,却发现不管自己如何努力,这些大树如同有了生命一般,来回的移动,就是不让自己抓到。 乌获觉得口渴难耐,想要用手抓起地上的雪花解渴,无奈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山梁陡峭,乌获顺着山梁滴溜溜的滚了下来,地上的雪也是沾满了自己的身体,越滚越急,雪花也是越滚越厚,也是这人命不该绝,若是换做平日,从这山梁之上滚落,不死的话,估计也是残废了,多亏了眼前的一地雪花,将乌获包裹在里面,开始的时候遭了一些罪,等到雪球成型之后,厚厚的雪花,反倒救了乌获一命。 任凭在乱石杂草之中,承载乌获的雪球,也是自由穿行。前面我们介绍过,从咸阳的方向看秦岭,由于地质构造的缘故,这一侧多是悬崖峭壁,乌获就从这峭壁之上,奔着秦武王的车马而来。 乌获本就高大威猛,这雪球滚到下面的时候,已经足足有十几米的直径了,如同从天而降,动静自然是不在小啊! 秦武王的侍卫们,听到声音都紧张的列阵等候,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轰隆隆的声音,传出好远,好远。 等雪球滚下山坡的时候,苍松翠柏应声倒地,从下面观看,如同一条天路直通天庭,山脚距离秦王的车马也就一箭之地,转眼就到。 “速速转移!”任鄙在前面指挥卫队,想要顶住雪球的进攻。 “大王情况危急,请速速登车转移!”甘茂赶紧跑过来汇报道。 “知道了,甘丞相随夫人等速速后撤!”秦武王赢荡吩咐道。 “那!大王您呢?”甘茂问道。 “我,你们就不要管了!速速后撤!”秦武王赢荡不置可否的命令道。 “大王!...”甘茂还想说些什么,反被魏国夫人打断道: “甘丞相,我们还是快走吧!” “诺!”甘茂无可奈何的指挥手下,转移魏国夫人等! 魏国夫人最能体谅自己男人此时的心情,虽说事实无可争辩的证明,孟说是难得的智勇双全的将才,无奈乌获也是自己的心腹,这一得一失,一喜一悲,就算是铁石心肠,一时也是难以自持。 再说山上滚落一个雪球,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如果因此而撤退,难免落人口实,‘某年某月某日,秦武王赢荡外出狩猎,山上滚落一个小小的雪球,秦王惊恐不安,仓皇移驾。’ 当年可是不乏,智勇双全的段子手,如此传扬出去,估计整个秦国的脸面,就只剩下拖地的份了。 任鄙见秦王的车马迟迟不肯移动,领导不动,自然有领导的想法,自己总不能前去催促吧,唯一的选择就是顶住雪球,为领导赢得从容撤退的时间。 任鄙一看,也只能如此了,一狠心命令道: “长矛手!列阵!” 长矛手心里这个别扭啊,连个敌人都没有列的哪门子阵啊,再说了这么大的雪球,让我们列阵,不是要我们的命吗! 阵前抗命可是死罪,长矛手们心中虽有怨言,但是没有一人开口,纷纷列阵,转眼之间,方阵如山,枪头如林,严阵以待。 从山上滚落下来的雪球,借助下山带来的力量,将沿途的树木,或是连根拽起,或是拦腰压断,直径足足三丈多,如此庞然大物,摧枯拉朽而来。 士兵的脸上挂满了惊恐的色彩,无奈军令如山,一个个紧紧的握住手中的长矛,默默的祈祷上天的垂怜,好让自己躲过一劫。 从山坡滚下来雪球,沿途挤压之后,表面已经变得坚硬无比。高速运动的雪球,严阵以待的士兵! 只听的咔的一声,无数支长矛,撞上了迎面而来的雪球, “啊!啊!啊......”士兵们怒吼着,使出全部的力气想要顶住翻滚的雪球,无奈太过庞大的雪球,在高速运动之中,岂是如此简简单单就能逼停的。 只见一支支长矛慢慢的弯曲,这是力量的碰撞,是人类与自然硬生生的角力。 秦武王赢荡骑在自己的坐骑之上,手持一杆方天画戟,挥舞着朝这边飞速前来。 “闪开!” 长矛兵心里一亮,‘天哪!这是多么美妙的声音啊!’ 一个个脚底抹油迅速的撤出,别看撤的仓促,但是外面的士兵并没有急于逃走,而是当里面的长矛兵撤出以后,自己才松开了手,虽然一切都发生在转瞬之间,但也不枉这首《秦风,无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巨大的雪球因为此时的阻挡,力量已有所减弱,但是冲劲依旧十足,秦武王赢荡舞动手中的铁戟,雪球迎面而来,此时的秦王如果就此闪开的话,自己是不会有半点伤害的,赢荡回头看时,夫人的车马并没有离开多远! 预知秦王如何抉择,敬请持续关注!《楚风》 已经上架了,成绩并不是多么理想,如果您喜欢芮宁的书,就不要在意你手中的票!推荐票,月票啊!可劲的砸! 您的付出,将会直接影响到芮宁码字的速度,对待新人,大伙支持一下吧!(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人心自来隔肚皮 秦武王赢荡迎着翻滚的雪球,冲锋而来!等到两者将要接触的一刹那,秦武王赢荡将铁戟用力插入地上,高速运动的雪球在碰到铁戟之后,来回晃动。 秦武王赢荡骑在马上,将自己的肩膀靠在铁戟之上,用力抵挡! 天空之中飘起阵阵雪花,秦王的马,可是万里挑一的宝马良驹,面对高速运转的雪球,马匹到没有显出慌乱,只是这力气,逐渐显得有些单薄,转眼再看马匹,马匹已经开始喘着粗气,也就是一转眼的功夫,马匹的前肢开始酥软,喘息之间,轰然倒下,瘫在地上。 战马喘粗气的时候,赢荡就有所准备,早早的将自己的双腿伸直,马匹轰然倒地的瞬间,雪球往前运动了不少的距离,将秦武王赢荡和坐下的战马,推出数米之远,铁戟在地上,划出阵阵火星,好在秦武王赢荡早有准备,等到自己双脚落地之后,大喝一声 “停!”牢牢的扛住铁戟,死命的抵住雪球,前行的高速,被死死的控制住,只听的雪球咔咔作响,表面的硬壳一点点的出现了裂痕,此时秦武王赢荡的腰部也觉得一阵阵的疼痛,钻心的苦楚,只听砰的一声,雪球的外壳碎了,漫天的雪花笼罩了一切。 秦武王赢荡瘫坐在地。 “乌获!”秦武王赢荡惊呆了,等到雪球破裂之后,自己的爱将乌获居然在里面,喜悦的心情无法言语。 秦武王赶紧站起身来,抱起乌获,用手在乌获的鼻子上试探了一下,发现还有气息,赶紧大喊一声道: “速速传太医救治!”随行的太医听到命令,赶紧过来抢救,为乌获包扎伤口,随行的太医见秦王的身上满是鲜血,还以为秦王受伤, 秦王生气的说道: “废物!” 太医们这才发现,这些鲜血都是从乌获的肩膀上流出的,乌获面色苍白,如同白纸。随行的太医一时手足无措,倒不是自己无法医治,关键是谁也不敢接这档子差事,救活了没有功劳,救不活自己还要受到秦国的罪责。 随行的太医赶紧说道: “回禀大王,荒山野岭缺少医药,乌获将军失血过多,必须尽快的送往咸阳救治!” “那还不快去!等着让我给你们牵马嘛?”秦武王赢荡生气的怒吼。 “不敢!不敢!”太医们在侍卫的帮助下,将乌获抬到了马车上,扬鞭而去,车轮激起雪花,转眼消失在苍茫的皑皑白雪之中。 秦武王赢荡满身是血,魏国夫人,甘茂,任鄙纷纷聚拢上来,众人虽是惊讶,但没有一个人开口询问缘由! 如此做法自然有其道理,《易经》节卦关于“初九”的爻辞说:“不出户庭,无咎.” 子曰:“乱之所生也,则言语以为阶.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机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 《易经》节卦关于“初九”的爻辞说:“足不出户,就没有过错.”? 孔子说:“之所以总有‘乱’发生,其乱之源往往是由言语引发的。作为国君说话不慎密则失信于臣,臣说话不慎密则灾殃及身,重要的事情不慎密则造成祸害.所以,君子处事说话谨守慎密,不乱出去,也就不会乱说话.” 事发突然,任鄙,甘茂都觉得此事蹊跷,前面发生的事情,除了秦王和魏国夫人知道以外,其他人此时尚被蒙在鼓里,但就乌获的伤,众人一时并不敢过多的发表言论。 “大王!去换件衣服吧!”魏国夫人问道。 “好!”秦武王赢荡说道,不过众人都感到异样,只见豆大的汗珠从秦王的头上渗出。 “大王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甘茂询问道。 “没事!没事!”秦武王赢荡艰难的说道,魏国夫人想要来扶一把秦王,被秦王微笑着推开,见大伙焦急,秦王略显轻松的说道: “方才用力过猛,腰部多有不舒服,休息片刻就好,诸位不必担心!” 一听秦王腰部受伤,任鄙赶紧说道: “若是如此,倒不如起驾回宫,改日再行围猎!” 秦武王赢荡一听,赶紧阻止道: “哎!无妨,歇息片刻,倒也无事,孟将军已在前面勘察,我想不多时就会来迎接大家了!走,随我去换一件衣服!” 魏国夫人笑着说道: “诸位大人,我先陪大王换件衣服,诸位自便!” “娘娘请!大王请!”任鄙,甘茂赶紧说道。 孟说在清理完现场之后,清点人数,自己死伤十数人,对方数百人,无一人生还! 孟说心中感慨‘如此勇士,可惜了!’但也无可奈何。士兵们对于孟说的指挥还是十分的赞扬,俗话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在冷兵器作战的年代里,如此大比例的死伤,是十分难得的。孟说派出骑兵,将前面发生的一切赶紧回来禀报秦王,自己原地待命,等候秦王的下一步指示。 话分两头,载着乌获的马车在奔向咸阳的官道上飞奔,驾车的御手,不愧是久经战阵的老兵,车轮卷起雪花,还没等路边的行人看清楚,马车已经从身边飞驰而过。 “大人!伤的这么重,估计到不了太医院!”随行的武士询问太医。 这些太医在李醯的带领之下,总是一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工作态度,得过且过,听到武士这么一说,自己心里也是没底,开口嘟囔道: “要是李醯大人在就好了!” “就是啊!平日里就数李醯大人医术高明!”几个太医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开来! 随行的虎贲校尉见自己的将军奄奄一息,这些人不想办法救治,还在这里互相推诿,无比气愤,怒吼道: “诸位大人,乌获将军命如游丝,你等不思救治,居然在这里互相推诿,是何道理?难不成秦王的命令不好使吗!”说话之间,用手使劲按了按腰间的青铜宝剑。 这些太医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对于这些整日里调理富贵病的太医们,如何懂得救治乌获这样的硬伤啊!手忙脚乱不得其法,还让乌获在这过程之中,口吐数次鲜血! “不能再颠簸了!再颠簸下去,估计命就保不住了!”其中一位太医说道。 “这里离咸阳已经不远,进的南门就是李归的医馆,这李归可是太医令李醯的大公子,医术精湛,不妨就到李归的医馆救治如何?”方才的太医继续建议道。 其他的太医也是如梦初醒,把人送到李归的府上,治好了是李醯的功劳,治不好也是李醯的罪责,和这些太医丝毫没有关系。人命关天!在他们的眼中,怎么可能超过自己的荣华富贵,自己的前程,才是最为关键的。 众人不用投票举手等复杂的决策手段,直接是异口同声的通过了方才的建议!多好啊,救活了,说明自己送的及时,救不活自己丝毫没有责任,全是李醯的责任,‘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何乐而不为! 武士们自然没有这些花花肠子,听他们说的有理,也就同意了他们的建议,不过虎贲校尉,感到哪里有些不妥,插了一句道: “医馆之中,难免有些简陋,我看还是派人将太医令李醯大人,请回家中,一来不耽误治疗,二来也可提供些必要的救治,诸位大人以为如何?” “如此甚妙,如此甚妙,果然是万全之策!”太医们异口同声的说道。 “那好!来人,飞马前往太医院请李醯大人,速速回家!救治乌获将军!”虎贲校尉吩咐道。 ‘校尉’官名。校,军事编制单位。尉,军官。校尉为部队长之意。战国末当已有此官。秦朝为中级军官。校尉又根据具体负责的职务,被分为一下几种。 城门校尉:掌京师城门屯兵,有司马、十二城门侯。 中垒校尉:掌北军垒门内,外掌西域。 屯骑校尉:人穿衣甲,马穿马铠,手使长枪马刀,用于冲突,也称为突骑。 步兵校尉:掌管秦王私人卫队。 越骑校尉:人穿薄甲,用弓矢,多用于搜索、警戒及追击。 长水校尉:掌驻扎在长水宣曲的、由匈奴等胡人组成的骑兵。 胡骑校尉:掌驻扎在池阳的、由匈奴(部族与长水校尉所辖不同)等胡人组成的骑兵。 射声校尉:掌禁军中的弓箭手部队。 虎贲校尉:掌战车部队。 说话的功夫,马车来到咸阳的南门,李归的医馆!昨日那些被蛮牛伤害的百姓还在这里等候救治。 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在拿药的时候,被告知需要一两金子,顿时瘫坐在地,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嘴中无限哀求的说道: “大老爷啊!小老儿的命还不值这一两金子啊!这药我吃不起啊,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医馆里的医师也是无可奈何的说道: “老人家,不是我们要如此,只是这药草的确就是这么个价格啊!” “你胡说!”只听的一个声音从人群之中传出!预知后事如何,还请持续关注,我觉得自己现在都贫了!我都不好意思问大家要票了。 算了还是好好码字吧!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想群众们自然不会让一个努力的人失望!(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仗义执言斥宵小 “这种药材,市面之上不过三个铜板罢了!你们非要一两金子,你们这种做法跟杀人越货的强盗有什么两样?”愤怒的群众高喊道。 其他人也因为此人的带动,一个个踊跃发言,你一言,我一语,展开了对于医师的声讨。 “就是!真是喝人血啊!” “要不是仗着有人撑腰,哪里敢如此嚣张!狗仗人势!” “就是啊!这年头谁还在乎我们这些老百姓的死活啊!” “现在是病也病不起,死也死不起啊!还不如到前线去,舍了这条命,没准还能捞个爵位!” “想的美啊!爵位就是那么好捞的!东方各国的士兵,也不是泥巴捏成的!” 医师见大伙你一言我一语,也是无可奈何,站起身来怯生生的说道: “诸位高邻!在下在这里也不过是混口饭吃,实在没有办法啊!” 大伙见医师也是老实巴交的人,这脾气自然是更加的火爆,也不知道是谁居然大吼一声: “让李归这个龟儿子出来见我们!”好家伙,就这一嗓子,算是捅了马蜂窝了,自来看热闹的,哪有嫌事小的,一看有人指名道姓的约了李归,有几个搅屎棍子,随即附和道: “叫李归出来! “叫李归出来!看看龟儿子是怎么解释!”几个人已经急不可耐的喊了起来! 喊话的声音惊扰到里面的管家李二,李二放下手中的账本,对随行的小厮说道: “谁吃了豹子胆了,敢在这里闹事!走,看看去!”小厮们听到这里,一个个的寻找趁手的家伙,拿在手中壮胆,自从那天在神医扁鹊的医馆里,被人教训了以后,这些小厮们安分多了,只是今天是别人闹到自己门上了,再安分也得出来说说话不是,要不然还是个爷们吗! 说话的功夫只见李二手里拿着一把紫砂壶,边喝茶边往这边走来,一身绸缎夹袄,脚下一双皮靴,迈着八字步,派头十足,悠闲惬意。身后跟着一个小厮,手里提留着鸟笼,笼中一只八哥,只见这八哥通体乌黑,矛状额羽延长成簇状耸立于嘴基,形如冠状,头顶至后颈、头侧、颊和耳羽呈矛状、绒黑色具蓝绿色金属光泽,其余上体缀有淡紫褐色。 两翅与背同色,尾羽绒黑色,除中央一对尾羽外,均具白色端斑。 一双小眼呈现出难得的橙黄色,小嘴乳黄色,双脚黄色。这八哥最是聪明,在丛林间可以模仿其他鸟类的鸣叫,和人待久了还能讲几句简单的人言,只见这八哥口中叫喊道: “谁找死!谁找死!谁找死!” 背后是十几个手拿棍棒的小厮! 方才闹腾最欢的几个,这功夫你倒是出面啊!虽然李归没有出来,这李二最起码也是李府的大管家,说起话来还是有些作用啊!不!不!大伙儿心中还巴望着,他们能够出面替自己说句公道话,没成想他们才不这样做来。一看李二出来,一个个眉飞色舞的献媚道: “二爷!您来了,您老可好啊!” “二爷!这大冷的天,您不好好待在屋里!” “就是啊!您老要是冻坏了身子,小的们有个头疼脑热的急症,该找谁去啊!” 别看这李二是李府的奴才,在这些人的眼里绝对的是爷啊!别看这些人,使出浑身的解数,讨好李二,人家李二连正眼都没有看他们一眼。 他们的这番举动,倒是让围观的群众鄙视的不行,一个个在他们背后指指点点,这个动作有个耳熟能详的名字,也就是俗话说的‘戳脊梁骨’。 倒是为首的男子是个真汉子,看着这些人如此做派,也是心生厌恶道: “呸!没有骨气的东西,妄在世间为男子!”这几个趋炎附势的人,一看有人居然如此明目张胆的辱骂自己,一时觉得自己所做之事,差强人意,羞臊的不再言语,直往人群里挤,恨不得地上有缝,钻进去。 李二一看,心想‘原来是你在挑头闹事啊?’,只见眼前之人,穿着普通,并无华丽装束,细细看来倒觉得器宇轩昂,眉目之间有股超脱常人的不俗之气,让人看过不觉得一震。自从那天被打之后,这李二也是学乖了不少,换做以前早就开始动手殴打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李二见眼前之人,气度非常,心底多少有些顾虑,开口试探道: “公子!别来无恙啊!” 来人一看不是李归,开口说道: “让李归出来见我!” 身后的八哥喊道‘谁找死!谁找死!谁找死!’李二一见来人指名道姓的要见自己主人,看来来头不小啊,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回头吩咐道: “来人啊!快给公子看茶!” 随即献媚道: “公子!我家主人,近来几日身体不适,恐怕,恐怕无法相见!”略显难为的颜色。 “想那李醯也不过是个看病抓药的郎中,李醯的儿子!难不成比他老子还要有谱?”来人不慌不忙的说道。 听到这话,李二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哎呀,得亏了方才没有遭次,听这人言语,看来是来头不小啊!我家老太爷的名讳,丝毫不惧,如此指名道姓,看来不是宗室贵族,就是封疆大吏,得罪不起啊!得罪不起啊!’ 李二赶紧陪着笑脸说道: “公子稍稍歇息片刻,我这就派人到后堂请我家主人出来,您稍作歇息!” “茶怎么还没端上来啊!”李二愤怒的呵斥道。 “谁找死!谁找死!谁找死!”八哥又在喊道,李二赶紧用手拍了一下,使了个眼色说道: “狗东西,谁让你把它带出来的!还不赶紧提回去!” 小厮见李二发了火,也不敢顶嘴,赶紧提溜着八哥往后院跑。 一会儿功夫茶也端了上来,来人也不客气更不言语,端起来就喝,随即说道: “这么多人,等了这么久!就我自己有茶喝?多不合适啊!” 李二一听,好家伙,看来是背景挺硬,要不然怎么敢如此说话,赶紧过来陪着笑脸说道: “公子!不忙!不忙!我这就让小厮们给在座的每人送一碗茶!” 来人也不言语,只是点头称是!李二赶紧催促手下小厮去烧水,上茶,方才还手拿棍棒的打手,转眼之间就成了烧水劈柴的小仆人,不多时,只见一碗碗红茶奉上。 寒冬时节,人体生理功能减退,抗病能力有所下降,红茶可暖胃御寒,同时增强抵抗力。作为医家的李府自然懂得养生的道理,一时之间,茶香满屋! 来人见李二招待还算周全,只是这李归迟迟没有出现,不耐烦的问道: “李归怎么还不来啊”李二以为自己一通忙活,将他打发欢心,赶走就完了,没成想此人,就是不走!看来只有请自己的主人出面摆平了! “小的已经打发人去请了,想来一时半会就能来到!公子稍坐下,公子稍坐!”李二赶紧陪着笑脸说道。 “你自己去!赶紧的!”来人生气的说道。 “小的不是还得在这里伺候公子不是?”李二一再推诿道。 “嗯!...”来人看着李二,并未有过多的言辞,只是这双眼睛太过犀利,仿佛能够洞悉世间的一切,对方没有任何隐藏的机会。 “是!是!是!我这就去!我这就去!”李二赶紧往后院跑去。 话分两头,话说太医令李醯一大早就去了太医院,昨夜宫里传来旨意,说是今日秦王狩猎,务必安排好随行的太医,李醯自然不敢怠慢,天未亮就匆匆出发了。 李醯走后,李归也就不再坐堂就诊了,抽了个时间溜进小妾的房间里,此时小妾还在酣睡之中,李归蹑手蹑脚地靠近,肥胖异常的李归,如此轻巧的动作,如同贪吃的狗熊接近最爱的蜂蜜,想想都让人觉得滑稽可笑,李归生怕弄出一点动静来,惊扰了自己的小妾,走到床前只见 鸳鸯被里梳红妆, 呼之欲出好思量。 双峰本就秀色地, 惹得心猿似马狂。 自那日在秦越人的医馆里,小妾表明了身份,不知怎么这个消息反倒传到了李醯的耳朵了,李醯觉得脸上无光,羞臊不堪,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大秦帝国的太医令,也是有权势的人物,自己的儿子再怎么不争气,也不能给自己弄个妓女回来当儿媳妇啊,想想都觉得别扭。 本打算,让李归将这女子送回齐国,李归虽说心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没成想还没等李归开口,这小妾倒也是个烈性的女子,一听自己要被送回齐国,哪里还肯就范啊! 使出了看家的本领,一哭二闹三上吊,一时之间,搞的整个李府上上下下,乌烟瘴气,李归也跑到自己父亲这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求情。李醯一看也觉得如此闹下去甚是不妥,如果真出了人命,那可不是小事,咸阳城里法度森严,‘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更何况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太医令。 再说当初迎娶的时候,李家人将请柬散发的到处都是,就差打扫街道的杂役没发了,咸阳城里但凡和李家沾亲带故的,生意有来往的,一起共事的,一起喝过茶的,一起吃过饭的,打过照面说过话的,没有一个落下的,李家从中光是彩礼,就收的不计其数,大赚了一笔。 咸阳城里是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啊!真要是出了人命,李家的名声可算是坏了,怕还要受到廷尉府的盘查。 其实这李醯是多虑了,就他们父子的所做所为,哪里还有名声可言,但是人就是这样不自知,不是有个俗语叫做,当着绿茶婊还想立牌坊。 贞节牌坊在封建社会是为了表彰那些死了丈夫常年不改嫁,或者自杀殉葬的奇女子,李醯父子如果是女人的话,估计都是青楼里老鸨子级别,从基层干起的管理者,哪里还有什么贞节可言! 这种人还想立一块贞节牌坊,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啊!但是人家不这么想,自己觉得自己还是忠贞烈女来。(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曾经沧海难为水 李醯没有办法,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再计较李归小妾的去留,但是对于自己的儿子,是千叮咛万嘱咐,尽量减少与小妾的来往,同时将小妾安置在别院之中。 这小妾本就是风月场中的老手,撩拨男人的功夫,那可是自小从胭脂水粉堆磨出来的,见公公李醯不再赶自己出门,也就十分讨好的做起了孝顺儿媳。将在秦楼之中学的的手艺,尽数的施展开来,早晚道李醯的房前请安,时不时的做些奇珍的美食,讨好李醯夫妇。 老太太也是个实诚人,见儿媳妇如此孝顺,也不忘在李醯的耳边吹吹枕头风,说道: “穷人家的孩子,没有好出身,要不是没办法,谁家的父母会狠心让自己的女儿,到火坑里去啊! 见这孩子,如此心细,礼数上也都做的妥帖,比大户人家的姑娘还要勤快,对待咱们家归儿,也是诚心诚意,我看你就不要再赶她走了!” 李醯见自己的夫人都为这个女人求情,也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些过分,但是一想人家的儿媳都是名门正娶,自己的儿媳却是个青楼女子,想想心里都别扭,还是李夫人厉害,一下子就看透了李醯的顾虑,开口奉劝道: “现在这年头外面到处在打仗,她一个弱女子能到哪里啊?再说人家当初在齐国,好好的,就算咱们归儿不将人家领回来,依照人家的姿色,也不愁没个去出! 只是这归儿将她带到咸阳,这咸阳离着临淄,十万八千里,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回的去啊? 再说你要是真把她赶出了门,她没有去出,要是再在这秦国操起了旧营生,你的脸面放到哪里啊?” 李醯听到这里,也觉得夫人说的有理,只是这心里还是有些别扭,开口说道: “我是怕这女子和归儿生下个一男半女的,将来孩子大了,脸上无光啊!” “哼!那都是你们男人的鬼心思,自古以来都是‘狗不嫌家贫,孩不嫌娘丑’,再说这女子又不是正室,真要是不行,等到了真有了孩子,抱过来让正室的抚养,你说怎么样啊!” 李醯一看自己的夫人也是执意要留下,这个女子,也就不再干涉! 别看小妾对待二老的那是孝顺十足,对待李归却是变了策略,自那天开始,这房门就不为李归敞开了,任凭李归磨破了脚板,喊哑了嗓子,人家死活就是不开门啊! 小妾如此做法,一来好跟李醯夫妇建立一种微妙的联盟,二来,是这女子深谙男人的心思,这男人就是奇怪,有时候,越是得不到的,越觉得无比好奇,起初的时候,这李归和小妾那是鱼水之欢,夜夜笙歌,搞的李归都瘦了许多,这东西上瘾啊! 如同吸毒一般,起初并不觉如何,一旦一天停止了吸食,顿时就觉得浑身乏力,生不如死啊! 李归天天就跟猫爪子挠着一样,天天夜里,翻来覆去。再去找自己的其他夫人,感觉好是呆板,无聊! 业余选手的专业素质,怎么能够比肩职业选手啊,这小妾本来就是从事这项工作多年的职业选手,每月除了几天休息之外,每天的工作那是持续不断,李归其他的夫人就没这样的工作经验,一来受到传统礼教的束缚,自然施展不开,二来也没有更多的实验素材,便于提高专业技能。 那真是 自爱残妆晓镜中,环钗谩篸绿丝丛。 须臾日射燕脂颊,一朵红苏旋欲融。 山泉散漫绕阶流,万树桃花映小楼。 闲读道书慵未起,水晶帘下看梳头。 红罗著压逐时新,吉了花纱嫩麹尘。 第一莫嫌材地弱,些些纰缦最宜人。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寻常百种花齐发,偏摘梨花与白人。 今日江头两三树,可怜和叶度残春。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小妾执意不见,还有一层深意,当日医馆之中,李归对于医馆的貌美女子是心驰神往,如果不能就此收住李归的一颗春心,自己早晚还是落得个半老徐娘遭人弃。 李归开始的时候还是是收敛,今日仗着自己的父亲不再,胆子也就大了起来,居然悄悄地推门而入。小妾何等人物啊,李归推门的时候,自己早就醒了,所以将这被子,慢慢的往下拉了拉,露出了双峰,依旧装作熟睡的姿态,迷惑李归罢了。 人一旦有了高飞的冲动,就不甘再在地上爬行了,李归已经无数次享受到了高飞的舒爽,这种舒爽的感觉,如同拥有了魔力一般,在自己的脑中挥之不去,小别胜新婚! 李归只觉得口干舌燥,不停的吞咽着唾沫,眼前的双峰,是如此的秀丽挺拔,两颗樱桃刚从暖暖的被窝之中苏醒,如同两只小眼睛,对着自己微微发笑。 李归赶紧回身将房门关死,小妾还以为李归要走,急忙起身这才发现,李归是跑去关门了,再想躺下盖上被子,已经不可能了,李归准备转身,小妾也是厉害,佯装睡着翻身,将整个身体彻底地暴露在了外面。 李归一转身,鼻血直接从鼻子里流了出来,只见曼妙的身姿好是妖娆,上身****,独独腰间一块遮羞的丝绸,盖住了隐秘的部位,小妾微微酣睡,细长的脖颈一览无余,俏丽的双峰挺拔,小腹没有一丝的赘肉,修长的大腿夹在一起,李归赶紧用手擦了擦自己的鼻血,眼前的尤物,不正是自己魂牵梦绕的娘子吗! 只觉得自己此时如同置身于六月的窑炉之中,燥热早已吞噬了自己所有的理智,李归急切的脱着自己的衣服,恨不得立马钻入小妾的身体之中。 小妾微微睁开眼睛,看到李归急不可耐的样子,顿时觉得又气又恨,想想多少男人没有得到自己之前,是多么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一旦占据自己的身体,得到了宣泄,又有几人是真的愿意为自己付出!李归虽然为自己赎了身,但这李归也不是什么真心托付的人啊。想想自己这一辈子真是命苦啊,不停被男人玩弄,不停的被男人舍弃。 不知不觉眼泪从眼角滑落,李归走到近前一看,心想‘老子本想爽一爽,你这做什么?怕疼?不应该啊?’ 精虫上脑的李归,此时自然是想着如何发泄自己的**,见小妾如此,赶紧问道: “小娘子,你这是怎么了啊?” 小妾悲悲切切的说道: “哭我自己!好命苦啊!” “娘子不要这么说啊!现在不是好了吗,在家里,虽不说锦衣玉食,但也算说的过去!你还苦什么啊!”李归慢慢的爬到床上,将小妾搂在怀里。 “哎!”小妾叹息道。 “为何叹气啊娘子!”李归问道。 “我这早晚就要被人赶走的人,怎么还有机会享受这里的荣华富贵啊!”小妾哀怨道。 “娘子怎么会啊!父亲大人已经答应让你留下了!”李归高兴的说道,边说还不忘将手放在双峰之上,来回摸索! “真的吗!”小妾高兴的说道。 “那还有假!是母亲大人,亲自求得情!”李归高兴的说道,用力摸了摸小樱桃。 此时小妾也被李归撩拨的春心荡漾,无奈自己的要求还没有落实到实处,自然不肯就范,生气的推开李归的双手说道: “父亲大人说了又有什么用啊!哪天你又看上了哪家的姑娘,还不是将我这没人要的一脚踢开!” 此时的李归早已难掩猴急的姿态,只是这小妾要是不配合,自己强来的话,并没有多少的快感,所以刻意压制内心的**,争取能够让小妾就范。 “我发誓!我李归要是再在外面沾花惹草,就让我李归死在...”李归一时语塞。 “死在哪里?”小妾问道。 李归想了想,狡黠的说道: “死在你的双峰下!”说着一头埋在双峰里,使劲的揉搓了起来!小妾见时候也差不多了,也是努力的配合,言语放纵,不着边际,伸出玉手在李归的身体上轻盈的摸索着,搞的李归难以自持。 李归将小妾的双腿抬起,扯下遮羞的丝绸,小妾的一切是一览无余,调整方向,正待入港!说时迟,那时快,猛然间,一个人来到窗外冒冒失失的呼喊道: “少爷!少爷!出事了!”他这一嗓子不打紧,唬的二人是魂飞魄散,李归当时就无力了,搞的小妾也是如同万只蚂蚁,在身上乱爬乱咬。 “老爷回来了?”李归在里面问道。 在外面喊话的不是旁人,正是管家李二,李二是找遍了院子,也没找到李归,转念一想,肯定是趁着老爷不在,跑到小妾房里寻欢作乐去了,这才拔腿跑到这边,事出紧急,也没仔细听房里的动静,就急急忙忙的在外面大喊一声。 他这一喊,可把里面的人吓得够呛,李归在里面赶紧的穿衣服,小妾也忙着穿衣服! 听里面回话,李二赶紧说道: “不是!不是老爷回来了!” 李归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大骂道: “该死的李二,不是老爷回来了,你嚷嚷什么啊!” “少爷!有人在前面捣乱,说咱们的药材太贵!”李二说道。 小妾一听也不是老爷回来,自然不肯放李归回去啊!撒娇的说道: “咱家又不缺那些钱,就按他说的卖好了,反正他又不是天天待在咱们药房里!”说着来脱李归的衣服,李归看着跳动的双峰,咽了咽唾沫,回头对着窗外说道: “听见了吗?就说我昨夜染了风寒,今日不便见客,至于价钱,你自己看着办吧!” “老爷要是问起来怎么办啊?”李二在窗外问道。 小妾的手,是一刻也没离开李归的身体,将李归撩拨的燥热难耐,李归见李二没有要走的意思,大吼道: “快滚!猪脑子!” 李二一看里面发怒了,也就不敢再言语,转身离开!(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己所不欲巧嫁祸 李二来到前堂,见来人和大伙正在悠闲的喝茶,还没等自己言语,只见外面响起阵阵急促的马蹄之声,一辆战车停在医馆门口,车前的武士赶紧清空路上的行人。 几个太医在武士的帮助下,将一个面色苍白的武将匆匆抬下来,虎贲校尉高声喊道: “太医令李醯可曾赶到!” 李二直接懵了,心想‘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来的都是这样的角色啊!’李二赶紧迎上来问道: “将军这是?”说着用手一指乌获。 虎贲校尉怒吼道: “放肆!这是秦王爱将乌获,失足滚下山崖,你等速速腾出地方,等李醯回来救治!” “是!是!你们几个赶紧过来搭把手啊?”李二说着指挥身边的医师前来帮忙。 方才领头闹事的人见来的兵,俗话说‘秀才遇见兵有理都说不清’,再说人家抬着这么个重伤之人,谁还敢过来搀和,自然也就将所有的关注点,集中到了乌获的身上。 “老爷还没有回来!”李二说道。 身边的太医说道: “听说你家少爷李归深得太医令的真传,不妨请李归公子先来查看如何?” 李二一听事关重大,就算自己多长了几个脑袋,也不敢抗下这种事的,还是请示李归再做决定吧! “好!诸位稍坐,我这就去请公子!” 李二急匆匆的跑向后院,此时的李归正在自己娘子的身上,施展着自己的神功,这肥胖的李归将小妾拖到床边,屁股坐在床上,自己站在床下,使出浑身的力气,如同捣药的药杵一般,一下一下,好是用力! 小妾此时早已飘飘欲仙了,口中不停的嘟囔着,夸赞着。李归听到夸赞,如同得到了莫大的鼓励,如同蛮牛耕田一般,拼命的用力,频率越来越快。 两人马上就要羽化登仙,说来也是奇巧,李二在外面高喊道: “少爷!不好了!出事了!” 这一嗓子可把李归给搞废了,如同熊熊烈火,瞬间倒入一盆冰水,反应自然是可想而知,李归当时就没了动静,小妾吓得嗷的一声,李二一听,也顾不了那么多,伸手来推门,想要进去。无奈门被李归从里面反锁了,急的李二在外面问道: “夫人,发生了什么事啊?” 也得亏小妾技术过硬,专业素质良好,更关键的还是见多识广,知道人在极端兴奋的时候,突然受到惊吓会出现暂时的昏厥,休克,所以急忙用手按住李归的人中穴。 人中穴位于上嘴唇沟的上三分之一与下三分之二交界处,为急救昏厥要穴。主治癫狂痫,中风昏迷,小儿惊风,面肿,腰背强痛等症。 历代医家均认为,人中穴是一个重要的急救穴位,手指掐或针刺该穴位是一种简单有效的急救方法。 看到李归渐渐的苏醒过来!小妾问道: “李二,少爷没事,你有什么急事啊?” 李二一听里面有了动静,赶紧说道: “不好了!乌获将军怕是不行了,被人抬到前堂等您前去救治啊!” 李归一听当时就觉得哪里不对,缓缓的为问道: “你说谁?” “秦王爱将乌获大人!”李二回答道。 “不应该啊,这人受了伤怎么会抬到咱们这里啊,按理应该是抬到太医院啊?”李归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好像是在和李二说话。 “管他的那!反正又不白救,既然是秦王爱将,自然要多收些银子了!”小妾不顾自己****,边给李归穿衣服,边说道。 “你懂个什么?”李归呵斥道,丝毫没有了方才的乖巧可人,温文尔雅。 小妾一看这李归翻脸的速度如此之快,也是大为不悦,哼的一声将衣服扔在地上,转身钻入了被窝。 李归一看也是自己太多暴躁,怎么如此等待小妾,陪着笑脸说道: “娘子,不要生气啊!我是想这里面肯定是另有隐情啊!否则为何要送到我们的医馆之中,本应该送到太医院才是啊!” 小妾一看李归态度大变,自然也觉得当时自己多嘴,也就不再言语,李归继续说道: “看来这乌获八成是不行了,要不然太医院的那些个狗屁太医是不会错过,这个拍马屁的好机会。” “你都没看,你怎么知道啊?再说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啊?”小妾谨慎的问道。 “一来是怕摊责任,二来无非是想嫁祸给父亲!我得想个办法!”李归陷入思考之中。 别看这李归胖的如同肥猪一般,这脑子可不是一般的厉害,单单要论聪明的话,估计很少有人能够超过,要不然也不可能仗着李醯那点微末的权势,将自己的家业,干到今天这番光景,还没穿好衣服,已经对于眼前之事,有了十之**的认识,不得不佩服此人的机谋。 李二在外面等的着急的,死活不见自己的少爷出来,拍着门问道: “少爷!您快好了吧?” 李归在里面听到李二呼喊,边穿衣服边问道: “李二啊?怎么受得伤?为什么不送到太医院啊?” “随行的太医说是,陪秦王围猎,失足跌落山崖。”李二在外面说道。李归在里面不住的点头,没等李二说完,随即问道: “人怎么样了?” “少爷!估计是快不行了,脸上连点血色都没有了!” 李归回头看看小妾得意说道: “听见了吗?和我猜的一点不差!” 小妾拍拍李归的肩膀,为他整理衣服,见李归如此得意,笑着说道: “公子神机妙算,小女子佩服!”说着双手交叠放在小腹,目视下微屈膝,做了个万福。 《诗经.小雅·蓼萧》之中曾有所描述 ‘蓼彼萧斯,零露浓浓。既见君子,鞗革忡忡。和鸾雍雍,万福攸同。’ 李归也被小妾的夸赞搞的飘飘然,不知所以,里面正是郎情妾意蜜缠缠,外面早就急的抓耳挠腮欲上墙。 “少爷!您倒是拿个主意啊。”李二在外面急的团团转。 “不急,容我细细斟酌!”李归将将手放在自己的下巴上,本打算出去,不过转身又回来了,紧接着躺在了床上,这番举动,可把小妾给看糊涂了,问吧又怕问的冒失,不问吧,李二还在外面等着,见李归又躺在床上,试探的问道: “公子!让不让管家进来?” 李归这才缓过神来,说道: “让他进来!”小妾赶紧去开门放李二进来,李二进来一看李归居然还躺在床上,焦急的说道: “少爷,这都什么时候了,您怎么还有心思睡觉啊!前面那些当兵的,这就快闹翻了天了!” 只见李归笑嘻嘻的坐起身来说道: “李二啊!你跟我这么些年了,怎么一点长进没有啊!” “少爷!老爷不在家,人家指名道姓的让你给瞧一瞧,您说我怎么办啊!”李二也是无可奈何的说道。 “我说李二啊,你是猪脑子啊!这是什么好差事嘛?要是好差事的话,那些太医会把人抬到咱家里来?”李归开口问道。 “那是咱家老爷还有少爷医术精湛,能够救死扶伤!”李二拍着马屁讨好道。 逗得李归哈哈大笑,李归说道: “你小子本事没见长,这溜须拍马的功夫,可是炉火纯青了哈!” 李二一听,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尴尬的问道: “总不能让人死在咱们医馆里吧!再说老爷不在家,少爷要是不出面的话,以后也不好交代不是?” “呸!交代个杂碎,这事压根就不能出面,既然他们将人,送到这里,估计也会通知老爷,回来救治,你赶紧派人堵住老爷,不要让老爷回府,直奔秦越人的医馆! 再者你快点回去告诉他们,就说我昨夜染了风寒,现在还在昏迷之中,无法医治,秦越人的医馆离此不远,就请他们到秦越人的医馆救命要紧!” “少爷的意思是!”李二狡黠的问道。 “是什么是!还不赶紧派人给我熬药,等着我死啊!”李归最是不喜欢,别人在自己的面前卖弄! 李二听到这里,赶紧说道: “哎!哎!哎!这就去!少爷您就等着晴好吧!”说完转身下去安排。 小妾在一边看着,等李二走后,再次过来,坐到床边说道: “公子,体壮如牛,何时染的风寒,来让我查看查看!”说着就对李归动起手来,来回的摸索!李归怕痒,赶紧求饶道: “娘子!娘子!不要胡闹,不要胡闹,一会儿还等着看好戏啊?” “好戏?”小妾不解的问道: “哪里的好戏?” “待会儿,你不就知道了!”李归卖着关子说道。不过这会儿还是让我看看你的好戏吧,说着伸手来摸小妾的腰肢。 “死鬼!”小妾半推半就的靠在李归的怀里,任凭李归上下其手,丝毫不顾及还没有关门的前提。 李二来到前堂耷拉着个脸,如丧考妣一般,考妣最初的时候,是形容父母,如丧考妣,也就是好像死了父母一样悲痛,形容伤心和着急,不过多用于贬义。 大伙儿一看怎么这副德行啊!为首的太医问道: “为何不见李公子出来!” 李二充分展示了一个弄臣的基本素质,抽泣的说道: “我家公子昨夜偶感风寒,此时还在昏迷之中,恐怕无法为将军诊治啊!” 这些工于心计的太医,一下子就明白了李归这是避而不见啊!可那虎贲校尉哪里知道这些弯弯绕,看看乌获,焦急的问道: “李醯怎么还不来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临危受命见真章 从昨天晚上开始,胸口憋闷的厉害,头晕目眩。在妻子的陪同之下,早早的去了医院,做了一下检查,忙到中午。 稿子都是每天边写边发的,所以更新的晚了一些,还望大家不要见怪! 感谢大家的持续支持!也欢迎大家提出宝贵的意见! 李醯也不是笨人,自然也是看破了内里的隐情,好在对于自己的儿子,李醯多少还是有些信心的,别看医术不精,但对于耍心眼等方面的事情,自然是信手拈来,不成问题。 倒是此时,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同僚的关注之下,稍有不慎,就会被人抓住把柄,迟了,多嘴的自然会在秦王的面前,偷偷的奏上一本,说是‘李醯存心贻误治疗时机,使得大将乌获白白失了性命’。 人嘴两张皮,保管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去了倒不如不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掺和,自然没过错。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安安稳稳赚钱才是立身处世的根本,只要拖到乌获咽气,一切不就都是天命,如何拖延时间成了摆在李醯面前的当务之急。 李醯不停的指挥手下人,将所需的各色银针器械准备周全,又令准备药材,除了取出一些常用止血的药材,如白及、血余、仙鹤草、三七、侧柏叶、艾叶、地榆、槐花、大、小蓟、白茅根、紫珠草、茜草外,还有意无意的增加了一些止血的药材。 有和血止血的当归,补血止血的龟板,收敛止血的马勃、五倍子、赤石脂、禹余粮、石榴皮、刺猬皮、乌贼骨。还有凉血止血的栀子、白毛夏枯草、代赭石、黄药子、墨旱莲。活血化瘀药的五灵脂,管它用得上还是用不上,那是照单全收,丝毫不顾及生命垂危的分秒必争。 这一通忙活,看似把李醯忙的够呛,实则不过拖延时间罢了,就算秦王问起,也是振振有词,只因缺少医药,才不得已回城,自己备不齐药材,又怎么救治,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急的前来召唤的武士来回游走,无奈自己品级太低,不敢进行过多的询问,就在忙忙碌碌之中,一炷香的功夫就浪费了,原本按照虎贲校尉的推测,李醯肯定是先于自己回到医馆的,没成想自己来到医馆反不见李醯的踪影。 “这李归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个时候病倒了,真是急死人了!对了李醯怎么还没有来啊?”虎贲校尉焦急的询问道。 其实他不知道李醯是不会出现了,李二早已派人在街口等候,这李家的仆人,也是坏的可以,为了将路口堵死,不让这李醯经过,也是费了不少脑筋,三五个人在这大街之上不停的抛撒铜钱,引得无数路人,乞丐纷纷围抢,自然是将这路给堵的死死的。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乌获的生命也进入了倒计时,也就在这时乌获猛然坐起,口吐鲜血,鲜血喷出一丈之外,刚好喷在方才闹事之人的身上,吓得其他人不知所措。 李二见时机成熟,刚想举荐这些人到秦越人的医馆救治,还没等开口,只见方才领头闹事的人说: “事关重大,怎可如此轻率,乌获再不救治命不久矣!” 由于方才大家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乌获的身上,并没有在意身边的其他人,等到这里有人说话,虎贲校尉这才发现,这衣着普通之人,可不是一般人,秦惠文王的小老婆芈月的娘家人向寿,向寿可是和赢稷一起长大的好玩伴,别看衣着普通,身份可是不一般,虎贲校尉自然认识赶紧行礼道: “末将不知向大人在此,罪过!罪过!” “将军不必拘礼,救人要紧,离此地不远就是秦越人的医馆了,这秦越人的医术不在李醯之下,不如先将乌获送到那里救治!以免贻误时机,白白送了性命。不知诸位意下如何?”向寿开口询问道。 这虎贲校尉虽说是个粗人,这生死存亡的大事,还是看的透彻,当即赞同了向寿的建议,至于那些太医,自然是巴不得跟自己扯不上一点边才好,最高兴还要数李二,自己还没开口就有人出来替自己说话。 “救人要紧!看来只好如此了!”太医们齐声说道。 众人不待李二反应过来,抬起乌获就往车上放,李二自然也是不敢阻挡,向寿跟随在队伍的后面,一起奔秦越人的医馆而来。 秦越人的医馆之中,此时早已是人满为患,神医扁鹊和自己的弟子们恨不得多生出几双手来。李醯也得到了仆人的信息,直接命令马车奔秦越人的医馆而来。 一时之间,原本与死神赛跑的竞技,居然掺杂进了太多的复杂因素。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借刀杀人,秦王爱将,也逃不过纷争的恶斗,自己的生命,反倒是成了各方势力角逐的场地。 自己的生死,反被这些人用做了栽赃陷害的筹码,太医的扯皮推诿,李归的小人伎俩,李醯的故意拖沓,哪一件能够登堂入室,置于台面之上,一群自私自利的宵小之辈,难道世人都变的如此不可理喻。 “闪开,快闪开!”虎贲校尉在前面高喊道,众人见是秦国的士兵,自然是赶紧躲闪,扁鹊的弟子们,赶紧上来迎接。 “快搭把手!”将人抬到后堂诊室之中,这乌获也是彪形大汉,此时已经昏迷不醒,众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乌获抬到诊室,弟子们不待扁鹊前来,先行开始手术的准备工作,众人将乌获的铠甲拔下来,血水已有凝固的迹象,粘在铠甲之上,将皮肉粘连在一起。 弟子们赶紧打来温水,一边擦拭,一边清理!虎贲校尉在一旁急切的等待,向寿开口问道: “小师傅,怎么不见神医扁鹊啊?” “回禀大人,师傅即可就到,待会儿师傅来了,你们就先出去回避一下!”向寿和虎贲校尉对视了一眼,互相点头,倒是随行的太医,一个个表现出十分不乐意的样子,在一边嘀嘀咕咕,惹得向寿破口大骂道: “汝等技不如人,还在这里嘀嘀咕咕,不觉得脸上羞臊?” 太医们自然知道这向寿的根底,听向寿如此一说,也是羞臊的无地自容,一个个如同秋风里被霜打的茄子,挂在那里。 说话的功夫,神医扁鹊进的诊室,伸手在乌获的鼻子上试探了一下气息,气息已经十分的微弱,扁鹊眉头一皱,伸手又在脖子上的动脉摸了摸脉相也是若有若无了。 “赶紧手术!”弟子们赶紧银针铺开,另有弟子前来伸手示意,并说道: “诸位先到外面喝茶休息片刻!” “好!好!那就烦劳诸位了!”向寿客气的回应道,说着带领大伙出来等候。 秦越人看着后背之上的创口,明显是箭伤所致,血流不止,腊月天寒,滴水成冰,虽说血流出来之后,多有凝结,无奈伤口如同泉眼一样,嘀哩咕噜的不停喷涌,就这功夫不知流了多少血! “先止血!”秦越人吩咐自己的弟子道! “是!师傅!”只见弟子们,开始忙碌起来,用药布将乌获的颈部两侧勒紧,将上肢根部用药布缠住,而后将银针一根一根的递给秦越人。 神医扁鹊先在头部大迎,缺盘二处扎入两针,动作娴熟,飘若浮云,动如蛟龙,而后在周身不停的下针,所选银针也是长短不一,粗细不同。 上肢安插在大陵,曲池,中府,极泉四穴位, 下肢铺排在地机,血海,冲门三大穴。 说来轻巧无比,上下嘴唇一碰,写起来也是不难,但要是真的动手去做,估计就没有那么简单随意了,人命关天,从医者,容不得一丝一毫的马虎,稍有差池性命不保,等到将这些银针安插到位。 神医扁鹊开始用手指用力按压乌获的人中穴,而后拇指和食指同时揉压内外关穴,扁鹊对身边的弟子吩咐道: “你用拇指推行大陵穴至曲泽穴!” “你等速速揉搓他的手掌心,足心!以达到皮肤温度为止!” “你反复按压百会穴!” “你过来按照我方才的做法,再进行一遍!” 神医扁鹊吩咐完毕,而后接过弟子们递过来的银针,分别在少商,少泽,大椎,足三里,阴白,三阴交,至阴等穴位处落针。 等到这通忙活约莫也有半柱香的工夫,乌获有了反应,突然坐起口吐一口黑血!而后不省人事,弟子们一阵错愕,倒是神医扁鹊微笑着点点头,说道: “如此看来定然无恙!” “子阳!你去煎一碗独参汤来!”神医扁鹊吩咐道。 人参能够兴奋大脑皮层,增加心肌收缩力和调整机体偏盛偏衰的病理反应。可治疗元气虚脱、肢冷汗出、脉微细欲绝等症。此方应用方便,功效明显。 将人参切片放入锅中,用水煎熬一炷香的功夫即可! “是!”子阳出去准备。 话说屈凌自早上起来不见孟说,就待在他的房间里,仔细拜读神医扁鹊的大作《难经》足足几个时辰,远处的秦岭所发生的一切,她自然无从知晓,此时此刻从房里走出来,透透气,也觉得收获不小!自从自己离开墨家总坛,一路之上,还真的学到了不少的知识,这些知识对于自己以后的成长,肯定是大有帮助。 正在院子里闲逛,恰巧遇到子阳急匆匆的跑向库房,平日里子阳见了自己都是无比热情的攀谈数语,为何今日行色匆匆啊?处于好奇的本能,屈凌有意要捉弄捉弄子阳,所以悄悄的藏在了库房的门后。 等到子阳从里面出来,屈凌在背后大喊一声,吓得子阳啊的一声,人参掉落在地上! 子阳回头一看,无奈的说道: “女公子!你吓死我了!”说着来捡地上的人参!屈凌一看说道: “嚯!好大的人参啊!这是给谁吃啊?快说,是不是你想独吞啊子阳?怪不得鬼鬼祟祟的,看来是心里有鬼啊!快说,要不然我可要喊人了哈!”屈凌无理取闹道。 “哎呀!女公子你就不要闹了!前面的将军快不行了,还等着救治啊!我可没工夫和你在这里磨牙!走了哈!”子阳抓起地上的人参就走。 “哎!哎!什么将军啊?”屈凌在后面急急的问道。 “不知道,听说是秦王身边的爱将!陪秦王围猎,失足滚下山崖!”子阳边跑边喊,等到了后面,已经听不到动静了! “秦王身边的爱将?除了任鄙就是乌获啊!难道是任鄙大哥?不行!我得前去看看!哎!子阳,等等我!”屈凌从后面赶上来。 说来也是无巧不成书,李二按照李归的意思,也悄悄的跟随来到扁鹊的医馆,刚好遇见李醯,主仆二人一前一后从大门入,往诊室里去,屈凌从内堂往外,也是奔着诊室的方向,这屈凌也是毛毛躁躁,光顾着往前跑了。 这医馆之中,人员本来就多,屈凌在人群之中,左躲右闪,如同鱼儿游过杂草丛生的水塘!眼看就要到了诊室门口,可惜这地方早被人围得水泄不通,有站岗的武士,心怀鬼胎的太医,有居心叵测的李醯,当然更多的还是前来凑热闹的普通群众。 “闪开一些!”屈凌用手巴拉了一下,前面的人,不成想前面的人脾气还不小,还未回头,就开骂了‘你...’等转过头来,屈凌也看清了来人的模样,铁青着脸问道: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吆!原来是女公子啊!小的该死!小的该死!”这人不是旁人,正是李府的管家李二,见是屈凌吓得收敛了许多,自然也就不敢放肆,说起话来,也分寸许多! “你到这里做什么?贼头贼脑的!是不是又想在这里出什么幺蛾子?”屈凌警惕的询问道。 “女公子误会了!误会了!哪里敢啊!”李二怯生生的说道,李二昨天是没有参见牛王大赛的,自然不知道广场之上,生拔牛角的壮汉,就是前几日教训自己的人。 对于屈凌恐惧依旧停留在那块金制的腰牌之上,李醯站在一边觉得奇怪啊,心想‘这李二见了我,也不过如此啊!今天这是怎么了?居然会对这个丫头如此恭敬!’还在犯着嘀咕。 屈凌见李二如此恭敬,也就不再难为,开口问道: “你不在自己的医馆里待着,跑到这里做什么啊?” “唉吆!女公子,这可不得了啊,里面躺着急救的可是秦王爱将乌获,随秦王围猎,不慎失足跌落山崖,本来是送到我们医馆救治的,可惜我家少爷昨夜偶感风寒,现在还昏迷不醒,我家老爷也在太医院里伺候娘娘们,一时脱不开身,救人要紧!所以我就将乌获将军送到这里让神医救治!”李二努力的澄清着,自己此行的目的,是单纯而且高尚的。 “你不会给治一治啊?”屈凌开口问道。 “女公子啊!我哪里会有这等本事啊!让女公子见笑了!”李二陪着笑脸说道。 “哼!不学无术的家伙!平日里有功夫出来欺负人,就不会看看医书,识一识药草,吃饭的本事都学不精。回去告诉你们少爷,要是没地方学艺,我可以教教你们!”屈凌骄傲的说道。 “是!是!是!”李二谦卑的说道。 屈凌见李二如此说话,也知道里面躺着的不是任鄙,自然也就懒得和他继续磨牙,往里瞅了瞅也就没心思继续往前了!转身离开。 憋着一肚子坏水的李醯,等屈凌走后拉拉李二的衣角问道: “此为何人?” “就是当日有密令腰牌的那位!”李二凑到近前耳语道,听到这里,原本打算亲自出马的李醯,突然多了一些顾虑,看来自己此时并不适合出面,如何才能借刀杀人。 一劳永逸的铲除秦越人的势力,此次一旦救治成功,这秦越人可是一步登天啊?李醯的脑海之中,不停的盘算着,自己的下一步行动。 技不如人歪心动, 暗下黑手除同门。 人心自来需公正, 抬头三尺有神灵。 看腹黑李醯如何运筹,还望您的持续关注!(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借刀杀人巧算计 外面的李醯,盘算着如何才能将秦越人置于死地,如果乌获死了,那真是老天开眼,若是乌获大难不死,那足以说明秦越人的医术远在自己之上,日后必定会成为自己的心腹大患。 待到屈凌走后,李醯赶紧将李二交到身边耳语了几句,李二不停的点头,说完之后,李醯转身离开。 李二接下来开始了充当自己主人猎犬的职能,李二来到其中一位太医的身边说道: “大人!时间过了这么久了,估计乌获将军肯定挺过来了!” “你是如何知道?”太医问道。 “要不然的话,还不早出来了!不过这话说回来了,诸位是随行的太医,按理说这救治乌获的事情,怎么会落到秦越人的医馆啊?秦王要是知道诸位如此做派?恐怕?”李二热心的询问道。 俗话说‘当局之谜,旁观者清’这些太医方才只是想着如何将责任推脱到李醯父子的身上,没成想人家李醯父子,愣是没有接招,这一招无招胜有招,恰如打蛇打七寸,使得这些太医一时手足无措,任由李醯父子摆布。 看来这害人的手段,还得看是害谁?人家李醯父子,跟这些太医本来就不是一个级别的选手。举个列子吧,如果将害人的手段加以分类,对应出相应的水平,平常人在小学三年级的水平,太医们也就是初中二年级,李家父子估计高中毕业了,至于那些大学甚至更高的级别的手段,我们会在后面,等到相应人物出现的时候,再进行评级。 高中毕业的学生完全可以趁着寒暑假,办班授课指导初中生了!至于李二什么级别,充其量也就初中水平,不过人家整天是在高中里混课,这知识水平,自然不是初中生的级别。 李二一番善意的劝解,倒是使得诸位太医一时之间面面相觑,这才恍然大悟,当初告诉秦王的理由可是,荒山野岭缺少医药,现在可是在咸阳啊!既不缺药,也不缺手术的器具。 “这可如何是好!” “是啊!若是乌获得救尚可,若是死在这江湖郎中的手中,我大秦御医的脸面何在啊?” “就算活了过来!我等还有什么脸面待在太医院里啊?” “糊涂啊!糊涂啊!”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现在说这些话,还有什么用啊!李管家不知您可有什么高见啊?”其中一位太医开口询问道,既然人家已经看破了局势的发展,自然不乏解决之道。 李二也是卖关子的高手,开口说道: “这高见自然是不敢当啊!就是念在诸位都是秦国德高望重之人,明日秦王问起,不知诸位该如何应答啊?再说这些江湖术士,万一失手误伤了乌获将军的性命,诸位可是渎职啊!” 现代通常是指专业服务者(例如医药人员)或国家机关工作人员在履行职责或者行使职权过程中,玩忽职守、滥用职权或者徇私舞弊,导致伤害或损失,致使国家财产、国家和人民利益遭受重大损失的行为。 在秦国法律之中到没有如此的界定,但就秦王爱将乌获而言,如果乌获死了,估计秦王定然不会放弃追究的权利。 李二看似善意的提醒,实则暗藏杀机,抢救的过程,如同习武之人,渐入佳境,反被人中途打断,气血逆转,可不是简单的事情,也就是我们寻常说的走火入魔,走火入魔倒还不算严重相比于抢救病危,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中医针灸最是讲究穴位,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闪失,如果医生正在下针的过程之中,突然受到外部的惊吓,这一失手下错了针,后果可想而知。 现在这些太医也是清楚,这乌获要是死了,自己渎职之罪。乌获要是活了,自己依旧是渎职之罪,现在唯一可行的路线,就是迅速的参与到救治的过程之中,就算生与死,自己都有回旋的余地。 太医们这才发现,自己上了李归的当了。当初要是放在李归的医馆里,出了问题自然是李氏父子的责任,现在倒好了,人家李家父子,将自己脱得干干净净,倒是这些太医做了冤大头,现在也顾不得这些了,还是自己的前程要紧。 丢了这顶乌纱,还谈什么前程。 太医们一听李二的说话,句句在理,句句都是在为他们自己考虑,这倒也是事实,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方法可选。 “多谢李管家仗义相助!”太医们说道。 “我可什么也没说哈!诸位大人不要赖我啊!”李二装作有些生气的说道。 “怎么会啊!李管家这是说的那里的话,我们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赖你啊!”太医们说道。 “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诸位大人保重!”李二边作揖边说道。 “李管家慢走!我等有时间定然登门拜访!”太医们说道。 “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看看黄花菜还热不热,要是凉了,估计啥事都赶不上喽!”李二貌似在说自己,明眼人一听就知道,这是在催促诸位太医们赶紧行动,否则晚了,啥事也没有份了! “李管家慢走!“太医们奉承道。 别看这李二奴才一个,可这里面大有学问,谁不知道,这李家勾结太医,但是一直没有确凿的证据。为何?原因就在这李二的身上。 李醯父子,每年都会将秦国太医院的上好药材,偷偷的运出王宫,而后将自己略微差一些的药材补偿回去,牵扯人员众多,自然是需要一路打点,这打点的功夫自然就落在李二的身上,总不能李醯父子亲自出面啊。 道理也是自然,寻常的医师想要在秦国开馆行医,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必训打通太医院的关节,如果不然,你就甭想在秦国干下去。 就算你医术再高明,就连神医扁鹊,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责难,差点就把命丢了,如果不是屈凌,孟说的及时出现,估计这功夫,神医扁鹊的五七都过完了。 做七,亦称“斋七”、“理七”、华夏族传统的丧葬风俗,流行于全国各地。即人死后(或出殡后),于“头七”起即设立灵座,供木主,每日哭拜,早晚供祭,每隔七日作一次佛事,设斋祭奠,依次至“七七”四十九日除灵止。 李二的手段也是高明,每当进贡的药材,运到王宫,太医们总会以各种理由刁难,不是品相不好,就是疗效太差,反正是没有一点价值的样子,地方官也是无可奈何,自然是知道县官不如现管的道理,想法子疏通打点,又苦于没有门路。 见时机差不多了,这些太医自然会说道: “你们这些人,有空到城南的中药铺里,看看人家药材的成色,品相!再回来吧!” 这些人指定是马不停蹄的赶到城南,城南的药铺除了李家的,还会有谁啊? 这些人赶紧掏出银子,买上一些同类的药材,掺杂在自家的药材之中,李家药材的价格的自然是不菲啊。 就算是上面追查下来,也是好说,这咸阳街市,本就是通都大邑,人员往来众多,物价自然也要高出别的地方许多,别处学徒管饭就行,可这大秦国的学徒还要发工钱,如此一来,为了生存,价格高出一些也是寻常。 李家父子也不是吃独食的主,每当此时自然会把这多出的部分,送给经手的太医,如此一来,自然也就需要李二出面应酬、别看这李二奴仆一个,在这些太医们的眼里可是有名的散财童子。 “老爷!您怎么出来了?”李二找了半天才在隔街的小摊上找到李醯。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李醯问道。 “照您说的!一字不差的说了一遍!”李二回答道。 “怎么样?”李醯问道。 “一个个急的都跟热锅里的蚂蚁一样!”李二回答道。 “嗯!”李醯点了下头道。 “老爷真是高明!这招借刀杀人绝妙!”李二奉承道。 李醯高兴的哈哈大笑道: “李二可知道这个典故的出处?” “老爷学识渊博,奴才哪里会知道啊!还望老爷指点!”李二谦卑的奉承道。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谁不喜欢听些阿谀奉承的赞扬啊,虽然知道是假,但是听着总是让人觉得舒服啊! “好!指点指点你,反正一时半会儿还轮不到咱们出面!”说话之间,李醯往秦越人的医馆里望了望,顺手端起面前的茶水,悠闲的品尝了起来。而后说道: “ 当年齐简公派出大将国书,准备兴兵伐鲁。当时的鲁国早已没了当年的气势,整体实力远远在齐国之下,形势危急。 好在孔子的弟子子贡并不急躁,而是在清醒的分析形势之后,认为唯吴国可与齐国抗衡,可借吴国兵力挫败齐**队。 于是子贡游说齐相田常。田常当时蓄谋篡位,急欲铲除异己。子贡见到田常之后说道: “忧在外者攻其弱,忧在内者攻其强,鲁国本就是弱国,征伐鲁国,如同摘下树上熟透的苹果,此次征伐并不是国相领兵,莫让他人在攻弱鲁中轻易获得主动,扩大势力,而应攻打吴国,借强国之手铲除其他。” 田常心动,赶紧问道:“事虽好,无奈齐简公早已做出决断,三军也已整装待发!转而攻击吴国,怕是师出无名啊?” 子贡说道: “这事还不好办。我马上去劝说吴国救鲁伐齐,如此一来,齐国不就有了攻吴的理由了吗?” 田常高兴地说道: “先生真是神鬼莫测啊!好就按先生的意思去办!” 子贡片刻不敢停留,快马加鞭赶到吴国,对吴王夫差说: “如果齐国攻下鲁国,鲁国的人口,会被齐国征用充军,鲁国的粮草会成为齐国的军需,鲁国的土地,会成为齐国的农场,齐国的势力势必强大,灭掉了鲁国,齐国必定不会就此罢手,他们下一个目标必将伐吴。 鲁国与吴国唇亡齿寒!在说今日吴国兵强马壮,大王不如趁着鲁国还有一些力量,齐国没有防备。 如先下手为强,联鲁攻齐,吴国不就可抗衡强晋,成就霸业了吗?” 吴王夫差早有称霸中原的野心,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今日听到子贡,如此描述早就高兴的忘乎所以,但是转念一想,这齐国可是率先称霸的第一代诸侯,国力强盛,就连晋国向来都是忌惮三分,自己一个南方的诸侯国,怎敢轻易背上! “齐国有鱼盐之利,‘龙摇水鬼’也是天下劲旅,寡人若是贸然起兵,恐怕不是齐国的对手啊?”吴王夫差尚有后顾之忧。 “大王!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这龙摇水鬼再厉害,也是定数啊?总不能到处分身吧?”子贡说道。 “先生的意思是?”吴王夫差追问道。 “赵国与齐国多有罅隙,自然可以趁机利用!使得齐国顾此失彼,难以应付!”子贡侃侃而谈。 “善!先生是孔子高徒,自然也是仁义君子,寡人就按先生谋划的准备!” 子贡又马不停蹄去说服赵国,派兵随吴伐齐,解决了吴王的后顾之忧。 子贡游说三国,成功的达到了预期目标,子贡转念一想,要是吴国战胜了齐国,指定是要要挟鲁国,鲁国的危机并不能真正的解决。 于是子贡又愉偷跑到晋国,向晋定公陈述利害关系:吴国一旦伏鲁成功,必定转而攻晋,争霸中原。劝晋国加紧备战,以防吴国进犯。 公元前484年,吴王夫差亲自挂帅,率十万精兵及三千越兵攻打齐国,鲁国立即派兵助战。齐军中吴军诱敌之计,陷于重围,齐师大败,主帅国书及几员大将死于乱军之中。齐国只得请罪求和。 夫差大获全胜之后,骄狂自傲,立即移师攻打晋国。晋国因早有准备,击退吴军。 子贡充分利用齐、吴、越、晋四国的矛盾,巧妙周旋,借吴国之刀”,击败齐国;借晋国之“刀”,灭了吴国的威风。鲁国损失微小,却能从危难中得以解脱。 《象》损卦之中说道“损:损下益上,其道上行。”这“损”与“益”的转化关系,借用盟友的力量去打击敌人,势必要使盟友受到损失,但盟友的损失正可以换得自己的利益。”李醯娓娓道来。 “老爷真是高明!这上下数百年的事,就像咱自家发生的一样!”李二奉承道。 “李二啊!没事的时候,多陪少爷读读书,别整天没个正行,整天不是吃就是喝的!”李醯借机教训道。 “是!是!是!老爷,回去之后我就和少爷多读书!多读书,就像老爷这样有学问,说起话来,都让人觉得不同凡响!”李二继续拍着马屁。 这边主仆二人说的高兴,殊不知此时此刻,里面已经炸开了锅。 太医们纷纷想要进入诊室,扁鹊的弟子执意阻挡,一时之间原本安静的诊室开始不平静起来! 不好意思啊!大家!这两天身体不舒服,耽误更新了,希望大家见谅!(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云横秦岭家何在 原本是打算,做个清闲的世外散人,事态的发展,总是出人意料,没成想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被人当成猴子给耍了,此时此刻如同被架在了炉火之上羔羊,这份煎熬如何得活,这份苦楚真是自家明了。 若是当时乌获死在秦岭,众人虽会受些责罚,也不至于落到今日这般进退两难。没成想这群人扯皮推诿,视人的生命如草芥,将他人的生死,变成了自己明争暗斗的角力场。 人不可害人,否则后果可想而知! 太医们拼命的想要挤进神医扁鹊的诊室之中,弟子们在门口苦苦劝解: “诸位大人,不可啊!我家师傅正在急救,不可打扰啊!” “这秦越人本就是走方的郎中,医术如何姑且不论,单单就是这身份,也是存疑!谁能说明他的来路,再说这乌获将军,可是我大秦的万人敌,东方诸国哪一个不是忌惮三分。 这乌获将军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等如何向秦王交代。”其中为首的太医高喊道。 “就是啊!这秦越人要是刺客,乌获将军不是被送进了虎口吗!闪开让我们进去!” “闪开!让我们进去!” 太医们在外面不停的叫嚷着。虎贲校尉和向寿在旁边等候,药童早早的为他们沏好茶水,二人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向寿问道: “这乌获万人敌,怎么会失足跌落悬崖?” 虎贲校尉回答道: “卑职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今日早些时候,秦王将乌获将军悄悄地招至近前,秘密的安排了几句!随后就不见了踪影!” “奥!可曾听到什么?”向寿好奇的问道。 “十步之内,不准有人!卑职怎么会知道!”虎贲校尉说道。 “看来是绝密的任务啊?当时车上还有谁?”向寿问道。 “还能有谁,魏国夫人呀!”虎贲校尉说道。 一听这魏国夫人,向寿心里那是咯噔一下,论武力秦武王赢荡是万人敌,但是要论机谋还不是自己发小赢稷的对手,但这魏国夫人可就不同凡响了,此等奇女子,真是千古少有,平常人在她的眼前,根本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更不要说再去设计陷害于她了。 魏姬的出现直接将秦武王赢荡的谋略指数,提高了数倍!无疑成为了秦武王赢荡的大脑。 “看来这乌获是在干大事啊?”向寿说道。 “你是不知道啊!方才这乌获将军,是从一个巨大的雪球之中,滚落出来的,雪球足足有三丈多高,任鄙将军派长矛手在前面顶着,差点就没顶住,幸亏秦王出手,才化险为夷!”虎贲校尉说道。 “那这肩膀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啊?”向寿在方才抬进来的时候,仔细的查看了一下伤口,足以判断不是山石滚落形成的,是被弓弩所伤!现在开口无非是想刺探一下,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罢了。 “八成是从山上滚落下来的时候,被山石所伤吧!否则凭借乌获的气力,何人能够做到这点啊?就算是遇到老虎,估计老虎都会落荒而逃!”虎贲校尉说道。 向寿一听,确定虎贲校尉对于此事也是一无所知!向寿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道: “昨天那个生拔牛角的壮汉在哪?” “可不能如此称呼了,现在此人可是虎贲中郎将,我的顶头上司!”虎贲校尉说道。 “噢!那和将军有的一比啊?”向寿夸赞道。 “我就是替秦王看管战车的随从罢了,人家可是掌管着王宫的宿卫,了不得人物啊!”虎贲校尉开口说道。 “一步登天啊!一步登天!”向寿羡慕的说道。 “向大人啊,还是安安心心做你的皇亲国戚吧,这外面的事情不好办啊!”虎贲校尉奉劝道。 向寿思索再三说道: “将军何出此言啊?”向寿故作镇静的问道。 “这个!哈哈...”虎贲校尉自知说错了话,故意打着哈哈。 向寿也是憨憨的笑了笑,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包袱,将包袱放在地上,打开包袱,从里面取出两块狼皮筒子,顺手递给虎贲校尉说道: “前些日子路过东周,也不知道这东周天子,从哪里弄来了如此上好的狼皮筒子,我就买了一副,回来之后,一直没有机会使用,将军整日在秦王周围护卫,这天寒地冻的,两腿想来也是难受啊!今日就送给将军。”说着伸手递给虎贲校尉。 “大人如此厚爱,如何使得!”虎贲校尉推辞道。 “些许心意,不足挂齿!收下吧!”向寿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我就收下了!”虎贲校尉说道。 也就是这功夫太医们吵嚷着要往里面冲,武士们赶紧前来报告! “报!太医们执意要闯入诊室之中,将军我们拦都拦不住!” “岂有此理!”虎贲校尉生气的站起身来说道。 “哎!你干什么啊?坐下!”向寿拉着虎贲校尉的手说道。 “这个?我得过去看看!”虎贲校尉说道。 “看什么看啊!让他们自己处理,你掺和什么!”向寿说道。 向寿从在李归的药铺之中,已经开始思索了,眼前的一切,怎么会逃得出他的眼睛,当然有些话,是不好说出来的,虎贲校尉一介武夫自然是不懂这些啊! 神医扁鹊听到外面吵闹,看看乌获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自然也就不妨碍了,示意弟子将这些太医放了进来,太医们也是如愿以偿的进入的诊室之中,此时刚好子阳熬制的独参汤熬好,子阳端到乌获的身边,太医们忙不迭的抢过来喂食。一番殷勤好不让人可笑。 外面李醯主仆的预测又一次落空了,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秦岭之上的试探依旧在进行之中。回去报告的士兵回来告诉孟说,秦王执意要继续围猎,无奈的孟说只能再次踏上,寻找营地的重任。 孟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看着苍茫的秦岭,落下的雪花,眼前的死尸,冷冷的西风,吹痛自己的脸颊,站在高高的山岗之上,孟说的眼前突然出现了,另外一副画面。 远远的炊烟,耕田的农夫,一条小河之畔,一老一少,垂钓的父子,清澈的河水,将游动的鱼儿展现的越发的灵动。 孟说好奇的仔细观看,那个年纪稍大一些的不正是自己吗?那个可爱的孩子在喊自己‘父亲!’ 浣纱的女子,在下游忙碌,这父子二人还在不停的埋怨,浣纱的声音,惊动了自己的鱼儿,妇人也只是微微一笑,孟说想要看清妇人的长相,无奈时间太过匆忙,转眼就一晃而过。 宁静的山野,悠闲的农夫,垂钓的父子,自己的生活,是否就该是如此的样子?孟说在沉思之中,越陷越深。 刺杀秦武王赢荡的计划,是否还能继续下去,自己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 腊月初九,还有二十几天就是新年,在这个时间务必寻找合适的时机动手,风卷起雪花,落在孟说的身上,孟说十分的渴望眼前的景象在某一个时刻,能够变成现实,自己也是渴望获得安宁的生活。 “将军!我们将营地安放在何处?”随行的越骑校尉问道。 越骑校尉,人穿薄甲,用弓矢,多用于搜索、警戒及追击,也就是自己带领的三十名弓弩手的首领。 孟说并没有接话,而是自顾自的凝神远望!孟说并不想从这种氛围之中解脱出来,一旦解脱出来,自己依然要面对残酷的现实,嗜血的残忍。 越骑校尉见孟说没有反应,也就不再追问,静静的等候将军的命令。 孟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开口说道: “走!继续搜索!告诉兄弟们,提高警惕,以防万一!” “诺!”越骑校尉应声答道。 眼前的地形,地貌足以考验一个将军对于地形的敏感度,孟说从沉思之中挣脱出来,认真的分析着眼前的局势,自己如果能够充分得到秦王的认可,就有了进一步接近秦王的机会,对于下一步的行动会平添一些胜算。 古时候打仗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能否占尽地利的优势,往往就能左右整个战局的发展。 公元前341年,孙膑逐日减灶,迷惑敌人引诱追击。待魏军追到马陵(今大名东南)险要地区,万箭齐发,全歼魏军十万。 横行天下的‘魏武卒’就此陨落,马陵道的地理优势,被齐国充分利用,马陵道两侧山高耸,荆棘丛生,‘魏武卒’方阵无法展开,再加之天色已晚,大队人马指挥不力,最终丧失殆尽。 若是布堂堂之阵,邀正正之旗的话,估计齐国肯定败得很惨。 能否占据有利地形,将直接关乎,整个战役的成败,地形运用得当,以逸待劳,如虎添翼,地形运用不利,估计反被对手左右,无从施展。 孟说在心中反复的默念,当初巨子教导自己的地形识别原则,巨子曾经告诫大家,这几点是大将不得不慎重思考的,也是作为统兵大将的职责。 “地形有通者,有挂者,有支者,有隘者,有险者,有远者。 那些我们可以去,敌人可以来的地域叫做通; 在通形地域,应抢先占据地势高而向阳的地方,确保信息的正常传递,并保持粮道畅通,这样与敌交战就有利。 可以前进,难以后退的地域叫做挂; 在挂形地域,敌军如无防备,就要给予雷霆一击战胜它;如果敌人早有防备,构筑了坚固的野战工事,拥有充足的粮草,我们出击不能取胜,反被敌人纠缠,于我不利。 凡是我出击不利,敌出击也不利的地方,叫做支; 在支形地区,敌人虽然以利诱我,也不要出击;最好是带领部队假装离去,诱使敌军前出一半时,我们突然发起攻击,这样有利。 在隘形地,我若先敌占据,就要用重兵堵塞隘口,等待敌人来攻;如果敌军已先我占据隘口,并以重兵据守,那就不要进击,若敌人没有用重兵据守隘口,就迅速攻取它。 在险形地区,如我先敌占领,要占据地势高而向阳的地方侍击敌人;如果敌人已先占领,那就主动撤退,不要进攻它。 在远形地区,双方势均力敌,不宜挑战,勉强求战,于我不利。”孟说在心中反反复复的念叨。 眼前的地形被自己一一否定,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孟说的队伍终于停了下来,只见此地,地势高远,视野开阔,更为难得是上面地形平坦,看样子足足可以容纳近千人的队伍休整。 高地四周皆是缓坡,车马可以通行无阻,更为重要的一点,一眼山泉从山顶流出,孟说看了看四周的地形,没有比此地更适合大队人马安营扎寨。 孟说环顾四周,顺手接过弩兵的弩机,对着四周射出几只羽箭,随后开始发号施令道: “长矛手留在此地清理地面杂草!弩兵沿着方才我射箭的方向,找到羽箭,而后就地隐蔽警戒,三人一组,盾牌手两人一组负责保护弩兵安全!诸位都听明白了吗?” “诺!”所有士兵在接到命令之后,齐声呐喊道。 “好!大家分头行动!如果遇到突发事件,及时发出信号!所有人务必保持战斗队形,不得自由散漫!听明白了吗?”孟说进一步强调道。 接到命令之后,所有人开始分头行动起来!就算如此,孟说也并没有将所有的弩兵派出去,反倒是留下了几组,以防不测!山林作战,最讲究的还是如何保存实力,弩兵们分头行动,所布下的警戒圈,恰好在弩机的射击范围之内,就算这里发生了不测,弩兵也可以从四面八方,提供火力支援。 同样的道理,不管哪个方向出了问题,孟说的大本营,都能够及时的给予火力支持,互相配合,天衣无缝。 长矛手们,身高力大,此时此刻,也就开始了清扫场地的重任,分头行动,清理上面的杂草,乱石。孟说第一时间派人将水源保护起来,此时此刻还不是谋杀的秦王的时机,自己有责任,保护秦王的安全! 首先和大家说一声,月初的时候忙着上架,将存稿全部消耗殆尽! 最近这两天身体不舒服,又加之工作繁忙,一时无法保证六千字的更新! 对不起大家了!等忙完了这段时间,身体好些了的时候,一定补足字数! 现在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晚上忙完的时候接近七点了,简单的吃过晚饭,开始码字! 先更新这些吧!感谢诸位的支持!芮宁一定不会辜负大家的关注! 、(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士为知己敢赴死 昨日被蛮牛击伤了腰部,今日又奋力抵挡住滚落的雪球,这旧伤,新伤一股脑的出现,换做常人早就瘫软了,哪里还有力气站着。 秦武王赢荡坐在马车之中,疼的呲牙咧嘴!别看在朝臣的面前,装作没事人一样,那也是迫不得已,马车之中,此时也就剩下自己和魏国夫人,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秦武王赢荡,如同一个孩子一样,不停的唉吆! 魏国夫人一边给他按摩腰部,一边说道: “你看你!方才还是无所畏惧的样子,现在这是怎么了?”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我总不能哼哼唧唧如同妇人吧!传扬出去,寡人的脸面何在,王族的威严何在?”秦武王赢荡呲牙咧嘴的说道。 “是啊!贵为诸侯,言行举止总不能和平民一般无二!贵族,就该有贵族的派头,贵族的担当! 方才你舍命挡住滚落的雪球,作何感想啊?”魏国夫人开口询问道。 “还不是看你没有走远,怕出意外!”秦武王嬴荡脱口而出,说完含情脉脉的看着魏国夫人,用手抚摸夫人的秀发,魏国夫人缓缓的抬起头,看着赢荡炽热的眼神,自己的心里也是倍感欣慰。 当初自己嫁到秦国,并非是你情我愿的爱情,说白了是赤**裸的交易,是国与国之间的联合,女人不过是政治的附属产品,根本没有自己的想法。换做旁人或许只能怨天尤人一番,而后成为别人传宗接代的工具,但是作为魏国王族的魏国夫人,并没有就此沉沦,而是选择了直面眼前的境遇。 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改变眼前的现状,或许嬴荡并不是自己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但是命运总喜欢作弄世人,让你无法选择自己的归宿。 秦武王嬴荡并不像想象的那般凶神恶煞,反倒是对自己格外的恩宠,魏国夫人也把握机会,将自己的影响力,逐步的延伸到嬴荡的身上,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改变嬴荡的决策,几年下来,作为伴侣,魏国夫人是称职的,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嬴荡的起居,作为王族的自己也是尽责的,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善着秦国和魏国的关系。 魏国也在秦国朝廷的操纵下,脱离了‘合纵’抗秦的队伍,转而加入‘连横’的队伍之中,对与错无法评说,但就当年自己的使命来看,魏国夫人确实是忠于了自己的国家。 “大王万金之躯,怎能将心只放在贱妾的身上!这孔老夫子不是说过‘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大秦国千头万绪的大事,大王怎能如此轻浮!”魏国夫人虽然嘴上不住的埋怨,但这心里是说不出的高兴,一方诸侯,甘心为了自己舍弃性命,这难道不是一个女人做好的归宿吗! 伴侣都是在彼此不停的付出之中,发生的改变!我们有时候往往期待一开始就拥有最佳的伴侣,往往事与愿违,彼此的神秘,也因为长久的接触,变得索然无味:彼此的矛盾也会因为长期的接触而越积越多,最后在某一天,某一时刻,因为某一件小事而彻底爆发。 不管自己的伴侣是何种身份,成亲之后,对方就成了自己的另一半,随着时间的流逝,开始的喜爱,会在彼此的付出之中,化作亲情的延续。 “大秦国没了我嬴荡,肯定会再立新君!大秦国要是没了夫人,让我到哪里寻找啊!”嬴荡严肃的说道。 “大王的心意贱妾心领了,只是这天下要是没了大王,贱妾如何应对!大王还需要谨慎持重为好啊!”魏国夫人善意的提醒道。 “是啊!先王为我留下了太多的兄弟啊!这些人不当家不知当家之艰难,背地里还联络一些诸侯国,妄图借助外部的力量来干涉我大秦的决策!”秦武王嬴荡生气的说道。 “大王是该好好管管他们了,免得让人觉得你太过绵软!不过如果亲自的出面的话,难免有**份,虽说一奶同胞不假,但不管怎么说,此时您贵为秦王,那些人也不过是普通的王族罢了,我看派个人吓唬吓唬就行了!”魏国夫人建议道。 “夫人言之有理!不过,派谁出面,比较合适啊?”秦武王嬴荡问道。 “这倒是问题!”魏国夫人思考道: “此人需要智勇双全,有谋略,还不怕事,否则不是你那些兄弟们的对手!再者这如果是秦国的人,难免会有些顾及,无法有效的传达秦王的旨意!” “夫人的意思是?”秦武王嬴荡说道。 “在秦国没有根基,得到大王的器重,必定会奋不顾身的为大王效力。再者也不会受到人情的干涉,凡是秦国的高官,多是世袭贵族,虽说军功得爵,但是这的爵位的多半还是贵族子弟,那些平民奴隶,需要砍多少人头,才能爬到大殿之上啊? 这些人盘根错节,稍有分吹草动,一个个的互相包庇,设法应付,大王根本无法得到,想要的信息! 长此以往,必定会被他人蒙蔽而不自知!公子赢稷早有夺嫡之心,要不是朝中老臣心里向着大王,估计这秦王的位子,早就让别人坐了!”魏国夫人说道。 秦武王嬴荡转了转身子,继续说道: “任鄙如何?” “刚正不阿,忠心可嘉,处事优柔寡断。缺乏杀伐决断的魄力!不行!”魏国夫人说道。 “乌获如何?”秦武王嬴荡继续问道。 “心胸狭隘,徒有蛮力,冲锋陷阵的高手,运筹帷幄恐怕还需要历练!”魏国夫人继续说道: “还不知是生是死!” “如此说来,寡人的心腹之人,秦国之外的,也就这二人了。这可如何是好?”秦武王嬴荡面有愁容的说道。 “大王难道忘记了此行的目的!”魏国夫人笑嘻嘻的提醒道。 “对啊!夫人真是绝顶聪明之人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啊,只是…不过…”秦武王嬴荡开始自己盘算此事的可行性。 “大王实在顾虑这孟说的忠心?”魏国夫人说道。 “不错!但就这魄力,能力那是无可挑剔,在绝对劣势的情况之下,居然能够反败为胜,足见此人实力不一般啊!昨日在朝堂之上,见这人也是心底无私之人,不像是张仪那样无耻之徒!就是不知道这人,是否真心为我所用啊!”秦武王嬴荡说道。 “这有何难啊?大王待会看看他选的营地不就行了!”魏国夫人冷冷的说道。 “夫人的意思?”秦武王嬴荡问道。 “方才我从乌获的肩膀上,看到箭伤,按理说这百十人全部丧命,独独一个乌获回来,可见这孟说多半是猜到了什么,否则按照他的功夫,不可能只是射中乌获的肩膀。”魏国夫人说道。 “夫人的意思!”秦武王嬴荡继续问道。 魏国夫人开口说道: “多半他已经猜到是大王有意试探,而且此人也是手下有分寸的,单就此人不枉杀的性格,将来要是真的替大王管理那些公子们,也是有礼有节!失不了分寸! 这些公子们平日里飞扬跋扈惯了,要是突然被管理起来,难免要闹出一些不愉快,要是换做了旁人肯定是压不住台面的,这孟说就不一样了。 昨日广场之上,生拔牛角何人不知,何人不晓。这些公子们,又不是傻子,谁还敢试试孟说的身手啊! 等一会儿看看他选的营地,多半就有定论了!他若是敷衍了事,此人万万留不得,若是不尽心尽力,留观数日再做打算,如果尽心尽力,此人可以大用啊!” “夫人言之有理!只是我心里一直没底,让他干涉王族的事务,能力自然是有的,只是这忠心!”秦武王嬴荡持续着自己的担忧。 魏国夫人笑嘻嘻的劝解道: “大王可曾听说过豫让的故事!” “愿闻其详!夫人请讲!”秦武王嬴荡开口问道。 “这豫让最初是范氏家臣,后又给中行氏做家臣,都是默默无闻,得不到赏识。直到他做了智伯的家臣以后,才受到智伯的器重,智伯对豫让是否得礼重,主仆二人的关系,自然是非比寻常。 正当豫让自感遇到明主,打算为智伯鞠躬尽瘁的时候。智伯向赵襄子发起了进攻,事情的经过,我想大王肯定是有所了解的!”说着看了看嬴荡。 对于三家分晋的事情,秦武王嬴荡对于那段历史,自然是自小熟知,所以点头默许,期当然没有打断魏国夫人的意思,因为他想知道,这豫让和这三家分晋有何联系。 各国的朝堂之上,都有大量的史官存在,史官为国君治理国家,提供前朝的借鉴,但这豫让的故事,自然是无从考究的,所以秦武王嬴荡是否想知道,自己所关心的问题。 魏国夫人继续说道: “赵襄子和韩、魏合谋将智伯灭掉了,消灭智伯以后,三家瓜分了智伯的土地。这赵襄子最恨智伯,就把智伯的头盖骨漆成饮具。 豫让逃到山里,衣食无着落,自然是思念智伯对自己的优待,同时十分的怨恨赵襄子把智伯的头颅做成漆器,盛了酒浆,发誓要为智伯报仇,行刺赵襄子。 于是,豫让更名换姓,将自己的磨面,伪装成受过刑法的囚徒,混进了赵襄子的宫中,为赵襄子修整厕所。 豫让怀揣匕首,准备伺机行刺赵襄子,好为智伯报仇。也该这赵襄子命不该绝,走到厕所门口,突然觉得一阵阵的心疼,所以赶紧将修整厕所的人拘拿起来。 有人认出了豫让,并且从他的身上搜出了利刃!侍卫们审问他的时候,他也是直言不讳 ‘此行为了杀赵襄子为智伯报仇!’侍卫们打算将豫让杀死!” “那后来如何?豫让死还是没死啊?”秦武王嬴荡焦急的问道。 “看把你急的!不等我说完啊!”魏国夫人笑嘻嘻的说道。 秦武王嬴荡嘿嘿的笑了笑,继续问道: “这赵襄子是如何答复的啊?” “大王问的是,这赵襄子也是厉害的角色,他说道 ‘智伯的势力已经被连根拔起,就连他的儿子们也都身首异处,以前的手下,大多逃离他国,保命去了!豫让作为他的家臣,居然能够,想着为他复仇!这样的人,是了不起的义士啊!我怎么能够将他杀死啊。以后我躲着点就是啦!放他走吧!’” “赵襄子这是邀买人心,不杀豫让,是做给自己的门客看的!”秦武王嬴荡插了句话说道。 “大王!这人心难道不需要邀买吗?”魏国夫人反问道。 “这个!嘿嘿,就这样算了?”秦武王嬴荡反问道: “豫让这不是没有杀死赵襄子啊?” “大王!您听我慢慢给您说啊!”魏国夫人说道,秦武王嬴荡点头默许道。 魏国夫人继续说道: “过了不久,豫让为便于行事,顺利实现报仇的目的,不惜把漆涂在身上,使皮肤烂得像癞疮,吞下炭火使自己的声音变成嘶哑,他乔装打扮使自己的相貌不可辨认,沿街讨饭。就连他的妻子也不认识他了。”抬头看看秦武王嬴荡,嬴荡脸上露出了赞许的目光,魏国夫人继续说道: “路上遇见他的朋友,被朋友辨认了出来,朋友惊讶的问道:“这不是豫让吗?怎么变成了如此模样?” 豫让用自己沙哑的嗓音回答道: “是我。” 朋友被他的事迹感动了,泪流满面的哽咽道: “凭着您的才能,如果委身侍奉赵襄子,赵襄子一定会亲近宠爱您。亲近宠爱您,您再干您所想干的事,难道不是易如反掌吗!” “豫让是怎么说的?”秦武王嬴荡急切的询问道。魏国夫人依旧是笑了笑说道: “豫让说: “委身侍奉人家以后,转而又要杀掉人家,这是怀着异心侍奉他的君主啊。 我知道我选择的做法是非常困难的,可是我之所以选择这样的做法,就是要使天下后世的那些怀着异心侍奉国君的臣子感到惭愧。 君臣有大义。我既然已经得到了智伯的器重,智伯待我以国士之礼,我自然肝脑涂地的报答他。 赵襄子取了智伯的性命,我要拿赵襄子的人头来报答智伯的厚爱! 朋友羞愧的无地自容,转身离去。 豫让在赵襄子的宫殿周围乞讨,日复一日的等待,终于摸准了赵襄子出行的时间和路线。有一天在赵襄子准备外出的时候,豫让提前埋伏于一座赤桥下。 赵襄子过桥的时候,马突然受到惊吓,赵襄子立马猜到是有人行刺,极有可能又是豫让。派出手下人前去打探,果然不差。 赵襄子责问豫让: “您不是曾经侍奉过范氏、中行氏吗?智伯把他们都消灭了,而您不替他们报仇,反而托身为智伯的家臣。智伯已经死了,您为什么单单如此急切地为他报仇呢?” 豫让说: “我侍奉范氏、中行氏,他们都把我当作一般人看待,所以我像一般人那样报答他们。至于智伯,他把我当作国士看待,所以我就像国士那样报答他。” 赵襄子很受感动,但又觉得不能再把豫让放掉,就下令让兵士把他围住。 豫让知道生还无望,无法完成刺杀赵襄子的誓愿了,就请求赵襄子把衣服脱下一件,让他象征性地刺杀。赵襄子满足了他这个要求,派人拿着自己的衣裳给豫让,豫让拔出宝剑多次跳起来击刺它,仰天大呼曰: “吾可以下报智伯矣!”遂伏剑自杀。” “真乃义士啊!夫人一番话,使得嬴荡茅塞顿开,寡人明白了!”秦武王嬴荡高兴的说道。 也就在这会功夫,前面的探马来报: “报!孟说将军已经将驻跸的营地选好,请大王和娘娘移驾!” 夫妻二人相视一笑!秦武王嬴荡开口说道: “起驾!” 侍卫赶紧高喊一嗓子道: “起驾!”(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两面三刀失恩宠 经过魏国夫人的一番提醒,秦武王赢荡的心中,有了进一步的打算,孟说的去留将直接关乎自己的下一步决策。 闲话不提,秦武王赢荡和魏国夫人,驱车赶往孟说所选的宿营地,车队在蜿蜒的山路之上,缓慢的前行,倒不是车夫不想加快速度,只是这道路太过凶险,根本无法扬鞭奋进,车夫小心翼翼的驾驶着马匹,不停的下着只有养马人,才懂的口令,马匹也是乖巧,认真的按照主人的指令行动。 崎岖的山路,在车夫的精心驾驭之下,使得车上的人,能够安然的休息,秦武王赢荡也在闭目养神,期待马上将要发生的事情,虽说表现的波澜不惊,实则内心之中翻腾不已,朝堂之上,樗里疾大权独揽,诸位公子暗地里培植自己的亲信势力,张仪离去之后,原本的‘连横’阵营,一夜之间土崩瓦解,‘飞羽卫’送来密报,楚国正在秘密筹备下一次的‘合纵’。看似波澜不惊的天下局势,实则暗藏杀机。 搞不好一夜之间,大秦国就将重新被封堵在函谷关之内,退回陇西草原,为了大秦国的万世基业,自己必须彻底的粉碎诸国‘合纵’,但就今天的局势来看,秦国并没有找到这样合适的人才。 张仪貌似为大秦国肝脑涂地,实则不然,此人功利之心过重,过于看重自己的得失,并没有将国家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上,此次出行,不知是否能够完成寡人的所托啊? “张仪如何?”秦武王赢荡开口问道。魏国夫人并没有回答秦武王赢荡的问题,而是转而问道: “大王是想做生意,还是想治国!” “当然是治国啊!”秦武王赢荡不解的问道。 “治国需担当,当国家利益与个人利益出现的抵触的时候,能够舍弃自己的私利,顾全国家的大义!张仪做的到吗? 再说这张仪两面三刀跟辕涛涂有什么两样啊!”魏国夫人问道。 “辕涛涂?”秦武王赢荡好奇的问道: “好熟悉的名字,怎么一时记不起来了!”尴尬挂在脸上,别看秦武王赢荡,领兵打仗是把好手,但是对于这些历史的典章故事还是比较生疏。 “大王日理万机,怎么会记住这些琐碎的事情!这辕涛涂可不是今天的人啊!”魏国夫人说道。 魏国夫人饱读诗书,经史典籍也是无所不晓,能力自然不是自我夸耀,对于各国的大事小情,那是信手拈来。 秦武王赢荡此时还不清楚,张仪的去留问题,还以为只是为自己奔走一番,还在为是否重用张仪在徘徊,殊不知张仪此去,是有来无回!听到魏国夫人如此说话,自己也是十分想知道,这辕涛涂和张仪到底有多少相似的地方。 “愿闻夫人详情!”谦卑的说道。 魏国夫人面带微笑,看着眼前的秦武王赢荡,通过自己的学识正在一步步的改变着,秦武王赢荡的决策。 “楚国当年雄踞南土,妄图争霸中原,连年出兵攻打中原的郑国。当时的中原恰好是齐桓公称霸的时代,齐桓公所打的旗号就是‘尊王攘夷’,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鲁僖公四年,齐桓公率领齐国,鲁国,宋国,陈国,郑国,卫国,许国,曹国八国联军讨伐楚国。 在灭掉楚国附庸蔡国之后,联军迅速南下。 楚成王派遣使节到诸侯之师责问齐桓公道: “您住在遥远的北方齐国,我住在万里之外的南土楚国,你我相距何其的遥远,即使是马牛牝牡相诱也不相及。没想到您却进入了我们的国土这是什么缘故?” 齐桓公的相国管仲回答道: “从前召康公命令我们先君姜太公说:‘五等诸侯和九州长官,你都有权征讨他们,从而使他们能够共同的辅佐周王室。’召康公还给了我们先君征讨的范围:东到海边,西到黄河,南到穆陵,北到无棣。你们应当进贡的包茅没有交纳,导致周王室的祭祀供不上,没有用来渗滤酒渣的东西,我特来征收贡物;周昭王南巡没有返回,我特来查问这件事。” 楚国使臣回答说:“贡品没有交纳,是我们国君的过错,我们怎么敢不供给呢?周昭王南巡没有返回,还是请您到水边去问一问吧!” 于是齐军继续前进,临时驻扎在陉。 这年夏天,楚成王派使臣屈完到齐军中去交涉,齐军后撤,临时驻扎在召陵。 齐桓公让诸侯国的军队摆开阵势,与屈完同乘一辆战车观看军容。 齐桓公说: “诸侯们难道是为我而来吗?他们不过是为了继承我们先君的友好关系罢了。你们也同我们建立友好关系,怎么样?” 屈完回答说: “承蒙您惠临敝国并为我们的国家求福,忍辱接纳我们国君,这正是我们国君的心愿。” 齐桓公说: “我率领这些诸侯军队作战,谁能够抵挡他们?我让这些军队攻打城池,什么样的城攻不下?” 屈完回答说:‘如果您用仁德来安抚诸侯,哪个敢不顺服?如果您用武力的话,那么楚国就把方城山当作城墙,把汉水当作护城河,您的兵马虽然众多,恐怕也没有用处!” “屈完真是了不起啊!面对联军如此气势,居然还能将话说的如此委婉,含蓄!不失刚猛之力。 我大秦就需要如此智者啊!对了夫人你说的辕涛涂是怎么回事啊?”秦武王略显焦急的问道。 “大王还是如此心急,贱妾这就为您说下去! 楚国被迫在召陵议和!八国之师行将撤兵回国之时,陈国的大夫辕涛涂对郑国的大夫申侯说道: “联军人数众多,回去时要经过我们两个国家,吃穿住用都要我们两个国家承担,倘若叫军队沿海边撤,经莒国和徐国回去,这样一则可以向这些国家炫耀武力,二则可以减轻我们国家的负担,您看怎样?” 郑国大夫申侯说道: “好!好!这的确是个好主意,您就这样对齐王说罢!” 于是,辕涛涂就向齐桓公说了走东路可以炫耀武力的建议。齐桓公采纳了这个建议,就要下令走东路撤军时。 申侯屁颠屁颠的跑去见齐桓公说道: “联军长时间在外饱经雨露风霜作战,已相当疲累了,若是绕道东行,万一路上受到什么阻拦,那就苦了联军。辕涛涂这个人自顾自己利益,不顾联军死活,请桓公三思。” 齐桓公一听,想当然的以为申侯是为联军着想,生气地说道: “辕涛涂这小子险些误了大事,来人把涛涂抓起来,申侯明理,即刻命令郑文公奖赏申侯,将郑国在北边的战略要地“虎牢”赏给申侯。” “多谢大王恩典!”申侯高兴的屁颠屁颠的跑了,郑文公虽心中不满,也不得不屈从于齐桓公。 不久,联军回到各自的国家,辕涛涂也被释放回国。他咽不下这口气,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之身,来到申侯的封邑“虎牢”。 辕涛涂看过“虎牢”之后对申侯说道: “如果能够在这里建造一所美丽的宫殿!那将是一件十分有意义的事,壮观的宫殿,才能衬托出申侯的高贵!我想如果申侯愿意的话,天下的诸侯,自然会将上好的木材送来,以供申侯您的选择!” 申侯是个很贪心的人,听说之后居然接受了辕涛涂的建议,真的想在这里修建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宫城。 这一下可被辕涛涂抓住了把柄,辕涛涂立刻向郑文公说申侯在此图谋不轨。郑文公本来就对申侯的为人不满,听了涛涂的话如同火上浇油,立即下令将申侯抓起来,不问青红皂白,直接拉出去咔嚓了!” “如此说来,这张仪倒是和这辕涛涂还有几分相似!当年张仪落魄的时候,在楚国做门客,主人家丢了一块玉器,大伙见张仪衣着破旧,纷纷指责是张仪将玉器偷走了!张仪自然不肯承认,差点被活活打死! 等到张仪得势之后,对待列国,首选楚国,一次次的欺骗楚国,多半还是因为当年的龌龊啊!”秦武王嬴荡等魏国夫人说完,补充道。 “先王在世之时,对这张仪十分的礼遇,但这张仪也只是将我大秦当作自己追逐名利的场地罢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惹得楚国挥兵北上,险些使得我大秦有亡国之危。此人最不讲信用,朝令夕改,是个十足的小人做派! 大王,此人是万万不可重用了!”魏国夫人说道。 “夫人!这也是我所担心的事情!现在大秦除了张仪,并没有合适的人才,继续推行‘连横’的国策,这是寡人日夜担心的事情! 魏国天下胸腹,韩国天下咽喉!宜阳又是韩国的命脉所在,寡人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打算进兵宜阳,占领宜阳之后,如同一把利刃,插入关东,足能震慑关东诸国,攻取宜阳,可将韩国断为三部,国力必然大衰。对关东各国而言,宜阳如同门户。 一旦大秦得此城,可以挟二周北攻燕赵,东伐魏齐,南伐宛楚,赢得战略的主动。”秦武王嬴荡十分清醒的说道,可以看得出,此时此刻,最为真实的自己,其实十分的不容易,如何能够保全秦国,应对下一次的‘合纵’,如何使得大秦立于不败之地。 “大王!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下攻城!攻城为不得已,宜阳战略位置极其重要,韩国重兵防守宜阳,楚国虎视眈眈自然不可能任由我等攻城! 再说这朝堂之上,樗里疾等人是反对攻取宜阳的,樗里疾等人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 楚国兵强马壮,持戟百万!韩国国家虽小,但是拥有天下最为精良的兵器,冶铁技术是大秦国所不能比拟的! 前些日子,我听出使赵国的使臣说,赵雍正在赵国搞什么‘胡服骑射’同时秘密训练了一只精锐的骑兵!”魏国夫人说道。 “这个我也听说了,只是不知道这赵国的骑兵战斗力如何?”秦武王嬴荡在车中继续询问道。 “赵国背面有林胡,楼烦等游牧部落,中间还夹着中山国,这赵国的百姓,整天除了打仗还是打仗!民风悍勇,我想这支队伍也是不容小觑的势力啊!大王为何不派人去查看查看啊?”魏国夫人按照自己的揣测继续说道。 “打探消息的事情,‘飞羽卫’早就派人去查了,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秦武王嬴荡说道。 “大王,这‘飞羽卫’可是大秦的命脉啊,贱妾以为,您还是将‘飞羽卫’的权利收回比较合适!总不能由着芈八子和她的儿子胡闹吧!”魏国夫人继续说道。 “夫人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啊!这芈八子是先王的爱妃,当年还有保全我大秦的功劳,赢稷虽然为人比较奸猾,但不管怎么说还是我的兄弟! ‘飞羽卫’掌管在他们的手中,我还是放心的!”秦武王嬴荡开口说道。 “大王!您就是太过善良,知人知面不知心!”魏国夫人还想继续说下去,反被嬴荡打断了,秦武王嬴荡开口说道: “回去之后,我会派人继续打探!赵国的‘胡服骑射’不得不慎重对待啊!攻击宜阳的计划,如果能够得到大魏国的支持,那就太好了!” 魏国夫人带笑不带笑的看着嬴荡,嬴荡看着魏国夫人如此看着自己也是十分的不自在,方才还是好好的,怎么说变就变啊!看来是自己哪一句话冒犯了魏国夫人,用手拉着魏国夫人的手说道: “夫人为何如此啊!” “没什么只是有些思念自己的国家罢了!”说着用手撩起车上的窗帘,远远的望向东方。 “夫人等打下宜阳,你随我一起到洛阳拜见周天子如何啊?”秦武王嬴荡建议道。 魏国夫人伸出手,从外面接下飘落的雪花,冰凉的感觉,直抵自己柔弱的内心。 眼前的男人,打算改变现在的局势,或许不管自己如何努力,都无法改变他战争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 暗潮涌动巴蜀地 战争本就是一场豪赌,是国与国之间力量的角逐,生死的考量!每一次开始的战争,总会使得无数年轻的士兵丧命疆场,无数的兵器,辎重消耗殆尽! 国家的经济被拖到奔溃的边缘,老百姓生存在水深火热之中。战争又是拥有极大的不确定性,前一秒你还觉得胜券在握,或许下一秒,你就待在对方的俘虏之中了。 秦武王赢荡持续关注的焦点还是韩国的宜阳,其实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后方一场巨大的叛乱,正在如火如荼的展开着。 “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蜀王杜宇开口问道。 “都已经查清楚了,秦军在成都的兵力部署,物资的储备,粮草,还有一点,明年或许秦国有大动作!”丞相陈庄汇报道。 “你是说?东面要出事?”蜀王杜宇开口问道。 “大王英明,安插在秦国的密探,最近送来确切的情报,秦王打算明年兵出函谷,直下宜阳!”陈庄继续说道。 “打探清楚了是何人领兵?”蜀王杜宇十分关切的问道,将领的优劣,能力的大小,将直接可以看出,参战方对于此次战役的重视程度,管中窥豹,足见整个国家对此的投入。 举个简单的例子,如果只是派出一两千人的战斗,为首的是个不入流的校尉,看样子,顶多也就是小规模的袭扰,连战斗的级别都可以忽略不计。 如果参战双方派出了彼此最为倚重的心腹,同时也是本国地位极高的文官,武将!出动数万人马,可见这是一场十分重要的战役,对于彼此意义重大,自然也就不得不加以防备。 但是如果是彼此最高统治者,亲自出马,号召起全国的士兵,征调全国的民夫,这将是一场关乎国家存亡的战斗。 “左丞相甘茂亲自领兵,右丞相樗里疾负责后勤补给!具体的参战将领,秦王尚未拟定!”陈庄汇报道。 “看来秦国是志在必得啊!巴蜀的秦军可是出现大规模的集结?”蜀王杜宇开口问道。 “人员的大规模集结完毕,年前就要动身,粮草转运也在有条不紊的运行之中!秦军尚未对我们生疑,所以这粮草转运的事情,多半还是我们的人负责!”陈庄回答道。 “务必尽快使秦军离开巴蜀,一旦秦国大军东出,势必后防空虚,我等就有可乘之机!对了,你联系的内应,有动静了吗?是否知道了咱们的动手时机啊?”蜀王杜宇关切的问道。 “大王放心,事情进展的十分顺利,密探昨日就回到巴蜀了!”陈庄得意的说道。 “这山川险阻,来往盘查严密,不知丞相是如何将消息传递出去的?”蜀王杜宇开口问道。 “这有何难,微臣将一块三七放在礼盒之中,送到秦国咸阳!一切不就水到渠成了吗!”陈庄得意的说道。 “三七!这与咱们约定的时间有何关联啊!?”蜀王也是一片茫然的问道。 “大王您想一想!”陈庄自然不敢再蜀王面前显摆自己的聪明。 “三七!三七!哈哈...丞相果然是才思敏捷啊!只是不知道这内应,是否能够了解丞相的一片良苦用心啊!”蜀王杜宇略带疑惑的问道。 “回禀大王,这二人非同一般,其中的女子,是墨家巨子的掌上明珠,天资聪慧,一路之上,妙计连出,就算秦国的‘飞羽卫’都是奈何不得,临淄城中,及时的识破了‘飞羽卫’的阴谋,才保住了我等性命! 另一人是墨家执事孟说,此人天生神力,临淄城外,河边之上,一人之力,诛杀无数‘飞羽卫’武功了得! 听回来的信使汇报,当日这孟说并没有流露出丝毫的难为,看样子这孟说已经猜到了十之**,要不让依靠他的火爆脾气,自然是不肯被蒙在鼓里的!”陈庄说道。 “这日子选的好啊!新年新气象啊。丞相那就烦劳您再为本王行走一番!在诸多蛮族之中,遴选忠实可靠者,秘密赶赴梓潼,在金牛道周围设下埋伏!务必确保咱么这边一旦开打,不让一个秦军从关中增援过来。再者携带重金收买沿途的羌人,苗人,破坏焚毁沿途的栈道桥梁! 再者你秘密西进,联络义渠,丹犁,出动骑兵,从侧翼进攻秦国,到时候秦武王赢荡一死,秦国朝堂纷争不断,天下诸国群起破秦,秦国自然是大势已去,一旦破秦,将共分秦土!”蜀王杜宇,描绘着锦绣蓝图,仿佛胜利就在眼前! “诺!微臣一定肝脑涂地,不辜负大王的期许!微臣即刻联系!”陈庄接到新得命令之后,立刻准备动身。 “此次任务艰巨,时间仓促,不知道丞相如何谋划啊?”蜀王杜宇开口问道。 “见机行事!”陈庄开口说道。 “好!那你下去准备吧!”蜀王杜宇开口说道。 “诺!”陈庄转身离去。 陈庄走后,一个装扮妖娆的女人,步态婀娜,转屏风入殿堂,人还没有露面,阵阵奇香就扑面而来。蜀王杜宇贪婪的呼吸着空气中的芬芳。 来人也不搭话,径直坐到蜀王杜宇的怀里,撒娇卖萌起来: “大王!又把贱妾的男人当牛使唤,使唤坏了,贱妾咋办啊?”说着双手就开始不老实了,在蜀王杜宇的胸膛上来回摸索。 搞的蜀王杜宇春心荡漾,将来人一把拉到怀子,顺手将面纱摘了下来,用手在鼻尖上轻轻的一弹,说道: “你把寡人当牛使唤,就不心疼?寡人让你的男人出去历练难道不好吗?” “吆!谁信啊!这么多的大臣,为何独独选择我家男人啊!还不是想趁机...”还没等来人将话说完,已经被蜀王杜宇,粗鲁的按压在案几之上。 “你都知道了,还问什么啊?还不赶紧的!”说着就开始撕扯来人的衣服,来人也是半推半就,搞的蜀王杜宇难以自持,这堂堂的蜀王宫殿,居然沦落成了,这对男女偷欢的圣地。 不知这巴蜀的先烈,泉下有知的话,对此事是如何的看法,陈庄因为整日里忙于政务,自然无暇顾及‘酒娘子’的需求。 ‘酒娘子’青春年少,正是执迷于此事的时候,如同嗜酒之人,不予饮酒的机会,不予饮酒的机会也就罢了,反倒整天还要将他关在酒窖之中,阵阵酒香扑面而来,俯仰之间皆是酒香,这是如何的耐力才能才能做到啊! 一个国家一旦灭亡了,自然有其无法明说的缘由。无论当朝的史官,还是后世的学者,总不愿扯下这块遮羞的抹布,而是为其不停的寻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天灾!外敌入侵!农民暴动.....其实一切的一切,只是蒙蔽世人的双眼罢了! 参天大树的轰然倒地,多半是因为,自己的枝干,早已朽烂!失去了生命,自然也就失去了抗争的勇气,对待眼前的风云也就只剩下听之任之的权利。 上层建筑的腐朽落寞,直接导致了整个国家的彻底崩盘!外来的势力也好,内在的因素也好,只不过扮演着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蜀王杜宇和‘酒娘子’一番**之后,顿觉神清气爽,好不快意。复国的理想,重建巴蜀的辉煌,也因为鱼水之欢,而被抛之脑后。卿卿我我,你侬我侬。 马车行驶在崎岖的山路之上,秦武王赢荡实在不知道方才是如何冒犯了夫人,还没等自己想到解决的方案,这马车已经来到营地附近! 孟说带领剩余的武士列队迎接,秦王的武士,也赶紧占据要害,列队左右! “启禀大王,末将孟说已将营地安置妥当,请秦王御览!” 秦武王赢荡拍了拍魏国夫人的肩膀,满脸笑意,轻轻的亲吻了夫人的额头,轻柔的说道: “走吧!看看你满不满意!” 魏国夫人微微一笑,从思考之中挣脱出来,点头默许!夫妇二人从马车之中缓步而出,早有武士将上马石垫在马车之侧,这秦王赢荡换做平日早就一步垮下来了,今日不同,一来有夫人作伴,二来既然是有意试探孟说,这该有的气势还是必不可少的!言行举止自然合乎法度,上蹿下跳如同杂耍的艺人,哪里还有什么威严气度可言。 秦武王赢荡下得马车,转过身来,伸手来接魏国夫人,马车之上的帘子慢慢掀开,一双娇嫩的芊芊玉手从里面伸了出来,如同新发竹笋,秦武王赢荡的双手粗大,整日习武的缘故,这手已经练得如同松树皮一般了。 一个是芊芊玉手如同破土新笋,一个是粗枝大叶枯木树皮。魏国夫人倒也不觉得粗糙,依旧紧紧的握着这双大手。 等夫人下的马车,二人极目远望,视野开阔。不住的点头。甘茂,任鄙等一众文武分列两侧等待差遣。 “孟说为何选在此地宿营!”秦武王赢荡开口问道。 “启禀大王,此地地势高耸,视野开阔,一来可以屯驻大队人马,二来四面地势便于防守,即使有歹人行不轨之事,也能及时被武士发现!”孟说开口说道。 “那要是从四周的山坡之上放箭该当如何?”秦武王赢荡继续问道。 孟说抬起头来说道: “大王请随我来!”说着起身往里面走去,秦武王赢荡不知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出于好奇,紧跟在孟说的身后,孟说让秦王站在平地的最中间,此时的山顶早被孟说的手下打扫的干干净净。 孟说将手指放在嘴里,吹起了一声长口哨!之间四周的山顶之上,瞬间出现了早先埋伏下的弩兵,孟说继续吹了一声短口哨!只见这些弩兵纷纷往这里弯弓搭箭! “孟说你想干什么?”甘茂在一边赶紧大呼。 秦武王赢荡倒是不以为忤,挥手示意甘茂不要多言!一声口哨落声,四周的羽箭应声而来,纷纷在秦王十步之外落下! 秦武王赢荡微笑着点头! 魏国夫人不解的问道: “这是为何?” “秦弩!天下之利器,尚不足射到此地!足见孟说将军已经在外围布防完毕!刺客不可能占据四周险要之地的机会啊,就算占据的话,估计早被埋伏的盾牌手剁成肉酱了!是不是孟说将军?”秦武王赢荡开口询问道。 “大王英明!”孟说回答道。 说话之间秦武王赢荡四下里观望了一下,独独见到几个士兵围在一起,面色严肃,丝毫不像其他的士兵一样围观。 秦武王赢荡心中好奇问道: “这是?” “水源!”孟说回答道。 “好厉害的孟说啊!这水源居然派出专人看管!就算被围在这山顶有这水源,也足矣等到援兵!”秦武王赢荡高兴的说道。 “启禀大王,方才沿途刺客....”还没等孟说说完,秦武王赢荡开口说道: “区区几个毛贼还能干扰了寡人的兴致!”秦武王赢荡有意打断孟说的话,不想引起过多的猜疑! “大王贱妾有些疲劳,想歇息片刻!”魏国夫人开口说道。 “好!孟说速速安顿夫人们休息!一个时辰之后出发!”秦武王赢荡开口吩咐道。 “诺!”所有人等开始分头准备! 孟说的长矛兵在清理场地的同时,早就搭建起了简单的帐篷。魏国夫人在宫廷侍女的陪伴之下,和秦武王赢荡进入帐篷休息。 “夫人觉得这孟说如何?”秦武王赢荡开口问道。 “忠心可嘉!单单就是这水源的问题,足见此人心细如发。”魏国夫人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怪怪的!这孟说给我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方才他拉着你测试羽箭的时候,把我吓出一身冷汗!要是误伤了大王该当如何啊?” “哈哈...我倒有些不一样的看法,从这一点,足以看出这孟说其实心底并没有多少私念!不要忘了这孟说可是一直陪在我的身边啊,如果孟说有刺王杀驾的想法的话,他自己也不是瞬间毙命吗!哪里会有人傻到如此地步啊?”秦武王赢荡辩解道。 “虽是如此!还是再试探一些微妙!”魏国夫人继续自己的判断。 “夫人的意思是?”秦武王赢荡问道 “没什么!休息一会儿再做打算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章 漫天风雪威武师 “不错啊!兄弟!这秦王可是很少夸人啊。”任鄙边说边用手在孟说的肩膀上拍了拍! 孟说笑了笑,并没有说话,甘茂也在一边笑了笑!几人并无过多的言辞,但就这一笑之间,意味深长。甘茂早就见识了孟说的机敏之才,今日又见其排兵布阵,有如此章法。 有此人的鼎力扶持,与樗里疾分庭抗礼,应该不是什么难事!甘茂的笑自然过多的关注了自己的未来。孟说笑的也是高兴,此时此刻,在自己真是意图没有暴露之前,自己务必联络更多的支持者,将自己掩盖在诸多的事件之中。 说话的功夫一个时辰就过去了!秦武王赢荡骑在高头大马之上,魏国夫人相伴左右,秦武王赢荡的贴身侍卫就是不同,一个个精神抖擞,颇有张力! “孟说!准备的怎么样了?”秦武王赢荡在马上问道。 “启禀大王,末将准备妥当,只等大王下令!”孟说汇报道。 “好!今日那就要看看孟将军的手段了!寡人就在这山顶之上,等待你的好消息!”秦武王赢荡开口说道。 秦武王赢荡本打算一试身手,无奈方才用力过猛,自己的腰部隐隐有了些疼痛,再说要是自己亲自出马的话,赢了显不出能力,这些随行的武士也会估计秦王的脸面刻意的降低标准,如此一来,凡是不能展现出将领的真实本领! 孟说一听秦武王赢荡不参加此次围猎,多少还有些遗憾,从昨日第一次接触到现在,还未曾真正领略秦武王赢荡的手段!当然方才的画面,孟说自然是不知道的,也没有人多嘴。 “这个?”孟说略显疑惑的抬起头。 “寡人有些急事,需要处理一下!此次围猎由你来组织,你看如何?”秦武王赢荡看出了孟说的疑惑,自然需要找一些理由搪塞一下,否则的话,如何交代。 “诺!”孟说领命退下。 山林之中,本就是人迹罕至,适逢冬日多数的动物,正在酣然入睡之中,狼虫虎豹躲在丛林深处。 这围猎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情,围猎的过程,足以见识一个将领的才能,如何筛选地形,如何安排人手,如何排列阵法,何地选择围猎,何地选择追击,何时发动攻击,什么情况停止攻击。 看似简简单单实则是暗藏玄机,并不是你个人弓马娴熟,百步穿杨,就能打好猎的。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充其量也就能抓到兔子,山鸡,野鸭这些小型的动物,偶尔能够捕猎麋鹿,豺狼,多半也是巧合,并不能代表组织能力的强弱。 围猎就大大不同了,麋鹿本就是群居的物种,社会架构完整,从根本上是不同于那些独来独往的老虎,花豹的!第一战必须有所收获,而且还要有极大的收获,否则难以立足!这是完全不依赖侥幸,幸运的!实打实的靠组织者的运筹帷幄。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猎物就是自己的对手,猎场上的猎物,就是战场之上的敌人,将敌人消灭,围捕。单单只靠运气是远远不够的,还必须清醒的认识到,对手的优势,对手的长处,对手所擅长的,自己是否有相应的应对之策,再者自己的优势,是否也是对手所具备的,自己的优势能否有效的克制对手的优势。 所有的一切看似琐碎,实则大有玄机。孟说心里也清楚,麋鹿听觉灵敏,视力极好,方才的打斗,或许早就将周边的麋鹿吓得躲藏了起来。好在这秦岭面积广阔,并不局限在这里一点。孟说边走边盘算,如果能够将麋鹿围堵道山脚,一来可以让秦王见识自己的能力,二来也有可能引诱秦王出马! 想到这里孟说心里已经有些盘算了! “这麋鹿十分狡猾,嗅觉极好,听力视力远在我们之上,估计咱们还没接近,他们就逃之夭夭了!”随行的校尉说道。 孟说微微一笑说道: “无妨!我们让麋鹿自己出来见我们!”孟说开口说道。 如此做法倒是让随行的校尉大惑不解,孟说继续说道: “此番我等前来,是大张旗鼓,我想麋鹿早已知道,顺道躲了起来,偷袭得手的可能性几乎不可能存在了! 惟其如此,我们只能反客为主,将声势搞的再大一些,迫使麋鹿离开现在的藏身地,你们过来看! 这山顶之下是条河谷,这几日以来连降大雪,这谷底积雪深厚,方才我已经派人前去查看过了!雪花足足有一丈之深。 河水封冻,本来可以畅通无阻,但这几天以来的大雪,使得河面的封冻加深,一人行走当然无事,但是多人同时行走,冰面无力承载!” “将军的意思是?”越骑校尉开口问道。 “两侧高山,没有其他出路,这条河谷延伸到秦岭腹地,想来这些麋鹿饮水多半是到这里,此地多风积累了太多的雪花,别处自然没有如此多的积雪,这麋鹿狡猾异常,如果觉察到我们的追捕,自然会深藏山中! 我等人马有限,想要捕捉麋鹿,自然得靠老天的帮忙了!”孟说说道。 “诺!将军好厉害!”越骑校尉说道。 “厉害什么啊,还没捕捉到!现在高兴还是早了些!”孟说开口说道: “越骑校尉!你等舍弃兵器,携带锣鼓,绕行到山南埋伏起来!记住转移的时候,务必人衔枚,马裹蹄,等候我的命令,我号令发出,务必使劲敲打锣鼓.动静是越大越好。逐步收缩包围圈,务必将麋鹿赶到山谷之中。” “诺!”越骑校尉领命站在一旁。 “射声校尉!你等舍弃兵器,携带锣鼓,从此地出发,向北急行军,翻过这座高山之后,折返入西,同时派出少数士兵,寻找山谷的发源地,埋伏起来,多携带硫磺,硝石等引火之物!其他人等埋伏在山的侧面!等到发现麋鹿踪迹,立刻敲锣打鼓。” “诺!”射声校尉领命之后退下! “回来!一柱香之内务必赶到预定地点集结完毕,谁要是按时赶不到,小心军法从事!”孟说铁青着脸说道。大伙儿本以为这孟说是个亲近可人的将军,没成想下起命令来,也是如此的果敢坚决,不容许半点的疑问。 “诺!”越骑校尉,射声校尉纷纷领命去了,孟说心里也是清楚,如何能够围猎这些麋鹿,关键还是能否悄无声息的完成包围。 两侧同时行动,动静越大越好,如此一来这些麋鹿也就只有眼前的一条河谷,可以用来保命! 射声校尉的武士占据水源之后,立即升起浓烟,截断麋鹿逃往密林的退路,如此口袋阵就算安排妥当了,自己也不用出马,等在这里等着围捕麋鹿即可。 “这是打的什么猎啊?不带剑戟也就罢了,连弓弩都不让带,偏偏还让带着锣鼓!”越骑校尉嘟囔道。 “行了吧,你就不要埋怨了,我不也是一样,弓弩一概不让携带,除了锣鼓之外,还要带上硫磺,硝石,你说这不过年不过节的,带着些玩意做什么啊?”射声校尉附和道。 “就是!在大秦国待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识有这种打猎的方式,说不定还真能捉到麋鹿!这新来的虎贲中郎将可是有两把刷子。方才你是不知道啊,我们被一群刺客围在山间的狭窄小路之上,只有被动挨打的份,没成想这孟说居然指挥我们打退了刺客!”越骑校尉说道。 “还有这等事情?你们是如何做到的啊?地面狭窄,你们根本就够不着人家啊?”射声校尉,方才在秦王周围护卫,自然也就不清楚,方才发生的一切。 “三人一组,背靠背,轮流射击!”越骑校尉绘声绘色地描述道。 “三人一组!背靠背,轮流射击!秦国弩兵的战斗方式,居然如此展开,看来这孟说还真不是简单的角色啊!”射声校尉说道。 “行了!咱们还是赶紧行动吧,免得误了时机,小心军法从事!”越骑校尉建议道。 “他一个新来的将军,就算有些本事,也不至于不敬重我们这些老人了吧!”射声校尉蛮横的说道,一脸的不屑,活脱脱的老兵油子。 这老兵是个尊称,一旦添上后缀,估计就不是什么褒奖的词汇了,老兵是部队中的宝贝,这些人都是浴血奋战而来,拥有丰富的实战经验,百战余生自然也拥有许多新兵不具备的战斗技能,无论是单兵素质,还是团体配合,这些人的素质,都是难以替代的! 不过这一旦加上后缀,情况就多了一层含义,好吃懒做,不服领导,典型的山大王风格,老子天下第一,你能把老子怎么着! 射声校尉就是典型的老兵油子,仗着自己的军功,向来是不把同级别的校尉放在眼里,就连比自己职位高的将军,多半也是带搭不理。 “嘘嘘!你可要当心,方才孙副将差点就被砍了头!”越骑校尉奉劝道。 “为何?”射声校尉赶紧问道。 “还不是因为顶了两句!我们还是快走吧,小心一会儿拿咱们开刀!”越骑校尉建议道。 “还是个厉害的角色!”射声校尉十分不服的转身离开。 二人携带本部人马,纷纷赶往设伏地点集结。 “将军!这围猎怎么不准携带兵器啊!” “就是啊!当兵的又不是唱戏的,让我们拿着这些锣鼓做什么?” “还有让我背着一袋子硝石做什么用啊!” “你们怎么这么多废话,将军有令,我们尽管执行就是了,不要再吵吵嚷嚷,一柱香之内赶不到指定地点,你们的脑袋就不是你们的了!”射声校尉高喊道。 大伙儿还是一万个不放心。 “就用这个能抓到麋鹿?”说着将手中的铜锣亮了出来。 “悬!要是碰见麋鹿,我用鼓敲烂它的脑袋!”说着滑稽的舞动手里的鼓,逗得大伙哈哈大笑。 啥样的将,带出啥样的兵,射声校尉自己桀骜不驯,手下的人多半也是这一路货色。 “自打当了兵,这脑袋早就不是自己的了!” 别看射声校尉桀骜不驯,对待自己的手下,向来是亲如一家,从不在士兵的面前,摆架子,打官腔,与士兵一起,同甘共苦。 “行了!都别在这里磨牙了!听说这新来的虎贲中郎将可是个狠角色,方才下命令的时候,严令路上出现声响,人衔枚,马裹蹄,诸位可要小心啊!”射声校尉开口说道。 “狠角色!的确是狠角色,那蛮牛足足数千斤之重,居然被他硬生生的拔掉了两个犄角!” “这算什么啊?我听说昨天大殿之上,这虎贲将军生吃牛肉,当时就把诸位大臣镇住了!” “听说有些文官,直接就吐了!” 战士们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射声校尉赶紧说道: “行了!都被磨叽了,赶紧下去准备,一柱香之内要是到不了,估计你我的脖子没有牛角硬!” “诺!”士兵们赶紧将马蹄之上裹上棉花,同时将马嘴之上罩上竹笼,防止马匹突然发出嘶鸣,武士们在卸下战斗武器的同时,嘴里喊上木枚,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之中进行。 军队的素质如何,不仅仅要看战场之上,是否能够奋力搏杀,还要看,没有厮杀的时候,整个队伍的军容军纪是什么样子的,数百人紧张有序的忙碌着,一旦开始行动,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悄无声息。 如果是几万人的队伍,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诸侯国的面前,诸侯们自然会小心谨慎的询问此行饿目的,单单就是威武的气势,也足矣震撼人心。 动与静是相辅相成的,‘静如处子,动若脱兔’说的或许就是一直队伍,不管在什么情况之下,都能够从容,自在。 几百人的队伍,分头行动,悄无声息,一个个紧贴着地面,唯恐自己的疏忽导致整个围猎的失败,如此重大的责任自然是担待不起,一旦行动开始,方才的俏皮,胡闹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所有的人紧张有序的前行。 漫说站在山顶无法察觉,就算靠近的士兵,都是通过手语不停的描述赶路,静悄悄的如同暗夜里的幽灵,在山谷之间极速的穿插,在树上玩耍的猴子,不停的吱吱乱叫,但是还没等将危险的消息传递出去,这些人早就脱离了它的地盘。 一柱香的功夫过后,这些人全部达到指定地点。孟说回头问军中的鸡人道: “一柱香的功夫可到了?” 这鸡人也就是更夫,只不过在军中服役,军中多是粗野的汉子,哪里晓得文雅的说法啊,直接叫‘鸡人’完了。 “回禀大将军!一柱香的功夫刚刚好!” 孟说点点头!一张大网悄悄地铺开,一场屠杀再所难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