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898开始》 第一章 莫名其妙的穿越 钟何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哎呀,头好痛。真要命,昨天晚上跟几个死党出去喝酒,被那几个家伙给往死里灌,到现在都还难受的要死。恩,改天找机会一定要报仇,把他们挨个都给灌趴下。 醒来后习惯性的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伸手一抓,却抓到一个人。恩,哪个家伙睡我家里了。嗯?这手感不对啊。 钟何猛地一翻身,是个女的。我的妈呀,这妹子好漂亮。 我倒,这些哥们想的好周到,还给自己叫了个妹子,够哥们。不过你们能不能看看情况在叫啊。哥们昨晚喝的人事不省,跟个死狗似的,有妹子也用不上啊。再说了,哥们最近穷啊,没钱给妹子小费,你们把小费付了没有啊。 唉,先发个短信问问吧,抬头一看,不对啊,这不是我家。 这时,另一个记忆涌上脑海,也叫钟何,四川省荣县人,现年17岁,现在跟着父亲来上海经商。现在是光绪24年,清朝?1898年?我倒,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难道是喝多了,出现幻觉。 起床一看,不对啊,这不是我家。钟何傻眼了,赶紧找衣服,随手从地上操起一件民国时期的男士长衫,不对啊。这不是我的衣服,为什么我的潜意识里,这件衣服就是我的呢。 随手将衣服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咚'的一声,诶,这是我的手机,怎么会在这件衣服里呢,哎呀,这一包啥玩意儿,不会是硬币吧。 今天的事情怎么会这么奇怪呢。 拿起手机一看,咋没信号,什么情况? 这时,一阵‘砰砰砰’的敲门声响起,“少爷,快起来了,老爷派人来找你来了!” 嗯?钟何又愣住了,一个意识冒了出来,自家老爷子——钟凡翰,钟家五爷,小妾所生,因为在家族遭到排挤,因此借钱开始做生意。最开始是倒卖盐,后来在重庆认识了一个叫川康小野的日本人,开始做贸易生意,涉及到的商品有蜀锦,蜀茶,棉布等等,甚至还有古董。 钟何还没有反应过来,床上妹子翻了一个身,嘴里嘟哝着,“吵什么吵,吵死了。” 说着就睡眼惺忪地坐立起来,被子一滑,胸口的一片雪白跃入眼中,太美了,钟何一下子就看呆了。 “看什么看,昨晚还没看够!”妹子嗔怪的啐了一口。 吴语口音,居然听懂了。钟何傻傻的摇摇头,“看不够,永远都看不够。” “哼哼!”妹子琼鼻一邹,“就会花言巧语的哄人!当初你可是说过,要带我回去的,你可不能忘了。” 钟何一下子就傻眼了,潜意识里,要是自己敢带个歌姬回去,老爷子铁定会打死自己的。 呀,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自己不就是一个穷单身狗吗,不是经常在幻想能够带一个美丽的妹子回家吗。现在终于有个美的不像话的妹子求自己带她回家了,难道不应该高兴吗。 我为啥就高兴不起来呢。这是门口的敲门声又急促的响了起来,“少爷,快起来啊,老爷出事了,让你尽快回去,我们马上要回四川了。” 钟何正要去开门,妹子一把抱住他的手臂,泪眼婆娑的说道,“钟哥,你可答应了一定要带我走的,你可不能不理我!” 钟何下意识的点点头,“我先去开门。” 妹子手忙脚乱的去收拾东西,“钟哥,你一定要等我!” 钟何一把拉开房门,一个留着大辫子,穿着清朝民间服饰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名字,‘李长书’,钟家的下人,“少爷,老爷真的出事了,不骗你,赶紧回去吧。” 钟何点点头,“你稍等一下,我收拾一下就来。” “哦,少爷,你快点。” 拿起这些衣服裤子,钟何始终都想不明白怎么回事。不过先穿上再说吧。 等他穿好之后,没想到妹子比他更快,早已经把一个小布包跨在肩膀上了。 看着她那楚楚可怜,即将凄然泪下的样子,钟何立刻就心软了,一个‘不’字怎么都说不出口。吸了一口气,牙一咬,是男人就不能怂,既然答应了,既然做了,就要负责到底。 “走吧,你的家不要了?” 妹子摇摇头,“这都是租的!” 走出门,钟何更加疑惑了,这是,江南格局的破烂小房子,最高的不超过二层楼,街上来来往往的都是顶这个大辫子的清朝人,偶然有一辆手拉的黄包车急匆匆而过。 华夏啥时候还有这么穷得地方了。 不对呀,‘穿越’一个词突然出现在脑海中。不会是真的穿越了吧。 我的手机呢,太不对了,穿越了怎么会有手机呢。 转头仔细的看了看身边的妹子,完美曲线的瓜子脸,弯弯的柳叶眉,水汪汪不大不小正合适的眼睛,秀美的小鼻子,娇俏的小嘴。穿着一件翠花色的清朝女式衣服,头发来不及打理,有些蓬松。 小脚,脚真的好小。钟何有些傻眼了,难道真的穿越了。 钟何不敢说出来,只能自己留心慢慢看了。 “少爷,车已经备好了,赶紧上车吧,老爷那边很急!” 钟何拉着妹子踏上人力两轮车,回头问道,“怎么就一辆车,你咋回去?” 李长书低头呵呵笑了一下,“少爷,小的跑回去就行了。” 钟何摆摆手,“好了,你也叫一辆吧,在前面引路。” “真的不用了,少爷,我能跟得上的。” 钟何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让你叫,你就叫,啰嗦啥。” 李长书感激的点点头,这么大了,还没坐过这种车呢。他其实不知道,钟何根本就不认识路。 在车上,钟何也不敢问什么,深怕问错了把自己给暴露了。不过这时头脑也逐渐清晰,那个莫名其妙的记忆全部涌了上来。这一下彻底让他知道,自己真的穿越了。 前世看小说的时候,就经常幻想着自己能够穿越,可真的穿越之后,自己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前世有太多的东西,割舍不下,父母,亲人,朋友,还有那个曾经我爱却不爱我的人。 那曾经的欢笑,曾经的痛苦,曾经的一切,说告别就告别了,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摇摇头,苦笑了一下,割舍不下又怎么样,命运根本不给你选择的机会。 旁边的妹子还以为他在纠结呢,紧紧的抱着他的手臂,怯生生的说道,“钟哥,你放心吧,以后我一定会听你的话,好好伺候你的。” 钟何拍拍她的小手,“放心吧,既然我给了你承诺,就永远不会改变,只要你还愿意跟着我,那你就是我的人。” 虽说她的身份有点各应人,不过想想后世的那些女的,心里就平衡了。这个年代,男人就是女人的天,正因为如此,这个年代的女子才最依赖人,才忠诚度最高,因为她们知道,如果违背了自己男人的意愿,或许她们就会没有以后了。 接下来钟何细细的思考了一下当前的情况,今年是光绪24年,公元1898年。 或许是穿越的原因,以前随意看了一下的一些东西,现在却记得非常清晰,1898年,这一年发生的事情非常多: 今年,满清王朝取消科举取士; 今年,康有为、梁启超主导戊戌变法,并且今年变法就会失败,戊戌六君子被杀; 今年,大清朝廷会和俄国签订卖国条约,将旅顺、大连租借给俄国; 今年,中国的第一所大学,北京大学的前身,京师大学堂成立; 今年,俄国开始修建中东铁路南段; 今年,俄国陆军一个连队正式开进哈尔滨; 今年,俄国在哈尔滨建立中国的第一所铁路小学; 今年,那个被哥哥吭完之后,又被嫂子吭的恭亲王将会跷辫子; 今年,那个铁血宰相俾斯麦将会跷辫子; 今年,法国舰队会强行开进广州湾,逼迫满清朝廷租借广州湾; 今年,法**队强占湛江霞山; 今年,德国舰队会强行开进胶州湾,并逼迫满清朝廷租借胶州湾; 今年,英国人会强占新界,把它变成香港的一个区; 今年,英国人强占威海卫; 今年,美国会吞并夏威夷; 今年,菲律宾宣布独立,然后又沦为美国的殖民地; 今年,美西战争开始,然后又很快结束; 今年,居里夫妇发现了放射性元素,居里夫人发现了镭; 今年,特拉斯发明世界上第一款遥控器; 今年,世界上第一次因为汽车引起的车祸将在英国伦敦发生。 ........ 今年,黄河水道山东段决堤,淹了数百个村庄,然后灾民、土匪、会道门、天理教等等三教九流抱团创建了一个组织,这个组织的名字叫义和团。 今年,是一个多姿多彩的一年,也是华夏民族悲哀的一年,从北到南,华夏民族被列强欺负的满身是伤。 钟何很迷惘,我应该做什么呢?这个问题要是落在要是在穿越前,他一定会大发感慨,展现一张宏伟蓝图,做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现在嘛,身在局中,却是无从下手。 第二章 两辈子都跟小鬼子有仇 “你的名字叫什么?” “王淑婷。” “你就是上海人吗?” 王淑婷摇摇头,“我以前的家是杭州的。” 钟何一愣,“以前的家?那现在呢?” 说着王淑婷的眼裂就流下来了,“没有了,我爹娘去世之后,我就被叔叔卖到了这里。我是偷跑出来的,也幸好我爹娘当初留给了我一点钱,我才能在这里租间房子,直到昨天把所有的钱都花完了,才遇到钟哥你的。” 叹了一口气,钟何显得很无奈,这个社会到处都是这种惨剧,在现实面前,谁敢说就一定有能力做出改变。 拍拍她小手,“放心吧,以后由我来照顾你。” 钟何点点头,小心的试探道,“我昨天是怎么遇到你的?” 王淑婷抬起头来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昨天我想出去买点吃的,结果路上遇到几个坏人,幸好钟哥及时赶到,拔枪把他们给吓走了。要不然.....” “枪?!”钟何惊喜的问道,“我的枪呢?” 王淑婷打开包裹,掏出一把手枪递给他,“钟哥,你昨晚喝多了,我就把你的枪收起来了。” “嗯”钟何没有计较那么多,看见枪都两眼放光,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摸过一把真枪,气枪不算。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把枪握在手里,一股冷冽的杀意就遍布全身。 突然,兜里的手机‘嘟嘟嘟’的响了起来,嗯,什么情况,难道还有人给我发短信不成? 随手掏出手机,一个意识突然出现在脑海中:柯尔特1873左轮手枪,弹容6发,后面是一大堆数据。 前世的钟何虽然喜欢枪,但因为条件所限,也没有机会接触到真枪,大多数时候不过是在网上翻翻图片罢了,至于枪的具体数据,也从来没有认真的去关注过。 可是现在,这枪的数据自动出现在脑海里,是什么原因? 看了看手机,上面没有短信,却显示着柯尔特手枪的图片,图片下面是详细的说明,正中间有一个对话框,提示‘是否复制’。 钟何弄不明白原因,随手一点,‘复制成功’。 弄不明白是什么玩意儿,钟何正要放弃,手机上却又弹出一个对话框,‘是否生产’。 我去,生产啥玩意,再次点了一下,‘请输入数量’ 想都没想的随意输入一个‘10’,再点一下,‘材料不足,请补充所需材料,铁10,铜1,硬木30,.其它原料自动生成’。 看到眼前的这一面,钟何心中的止不住的惊喜一下子传遍全身,‘金手指’,我也有这种穿越神器了。我就说嘛,穿越不带神器,说话就没有底气,那就是拿自己的生命当儿戏嘛。 钟何又拿起手中的枪看了看,这可是一款经典的手枪,拿到后世去,那些喜欢收集古董枪的凯子们,还不兴奋的晕了过去。 看着兴奋过了头的钟何,旁边的王淑婷轻轻的摇摇他,“钟哥,还是把枪放起来吧,别人都看见了。” 这时钟何才反应过来,这还是在大街上呢,自己拿着一把枪在那里捣鼓,不知情的还以为自己要去打劫呢。 人力车很快就到了一个公馆,公馆门口一个彪悍的男子看见车上的钟何,立刻快步迎了过来,“少爷,快进去吧,老爷等你很久了。” “哦,”钟何回了一句就径直往里走,王淑婷畏畏缩缩的跟在后面,她早都知道钟何是有钱人,却没想到他们家居然这么有钱。 进门之后,一个丫鬟走上来,“少爷,老爷在二楼,你跟我来。” 钟何转过头对王淑婷说道,“你等我一会儿。” 走进卧室之前,钟何还很忐忑,毕竟已经换了一个灵魂,尽管有前身的记忆,但对这一切还是有一种陌生感。 “爹,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走进去之后,就看见老头子躺在床上,身边围了几个人。有一个是钟家的管家刘伯,一个是老头子的贴身保镖张楚,另外还有一个洋人神父,一个修女。 管家回过头来,看着是钟何,连忙说道,“少爷,快过来,老爷撑着一口气就等你了。” 钟何一愣,这句话的含义谁都懂。不知道是生离死别的场面太伤感,还是前身的亲情意识爆发,钟何的双眼早已经蓄满了泪水。 “爹,孩儿回来了,你这是怎么了?” 老头子有气无力的伸出手来,虚弱的挥了一下,“你们都出去,我有几句话交代一下何儿。” 钟何走近一看,老头子肚子上缠着绷带,绷带还在不断的渗出血来,不至于吧,电影里面,全身都被子弹打成了筛子都还能救活的那种奇迹,现实中有没有啊。 “爹,谁干的?” 老头子本来快要涣散的眼神又汇聚,“何儿,你别去管这些,也别想着要报仇,收拾一下就赶紧回老家吧,这里以后都不要来了。” “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头子艰难的摇摇头,“何儿,你以前胡闹,爹也没空来管你,你娘又是个软性子,什么都由着你。今后爹不在了,不能护着你们了,你可要小心你二伯,当初我们家就是被他赶出来的。我死了之后,他一定会跳出来抢我们的家业,当初家族分给我们家的那两口井,他要就给他吧,你千万别犯了犟脾气跟他对着干啊。记住我在老宅后院埋了二十万两银子,你回去之后靠着这个也够你娘儿俩好好活了,但千万不要让你二伯给知道,谁都别说,记住了吗?” “爹,孩儿记住了。“ 老头子深吸了一口气,用尽力气说着,“还有,你千万不要去招惹那些东洋人,他们吃人不吐骨头,切记啊!” “爹,你放心吧,孩儿记住了!” 老头子好像已经油尽灯枯了,憋了一口气,才说道,“好.....好好地孝顺你娘,她...苦啊,她...苦....!” 然后手一软,身躯一松,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爹——!啊!” 外面的人听到钟何撕心裂肺的哭声(二十万两银子啊,我终于不用做钓丝,我终于有钱了),慌忙推门进来,洋人神父翻了一下老头子的眼皮,然后做了个弥撒,“钟老先生已经走了,上帝保佑他。” 管家刘伯走到钟何身边,“少爷,老爷已经去了,还请节哀,老爷之前交代过我尽快送你回老家,你还是收拾一下,尽快走吧,”, 我倒,这句话有歧义啊,幸好钟何知道他是无心的,“刘伯,我爹刚去了,还是先给他办后事吧。” 刘伯摇摇头,“少爷,老爷的意思是先不要把他去世的消息泄露出去,以免东洋人过来找麻烦。还是先把老爷的遗体运回老家,再发丧不迟啊。” 钟何点点头,自己两辈子都跟小鬼子有仇啊,上辈子自己其实是个愤青,对小鬼子的一切都不需要理由的讨厌和憎恨,当然,美女除外。而这辈子更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看来,自己不做点事情出来,真的对不起那些小鬼子。 第三章 购枪 “刘伯,我们就这么回去了,家里在上海的产业怎么办?” 刘伯神色有些黯然,“老爷已经交代了,这些产业都尽快低价处理掉。” 钟何点点头,“刘伯,这些产业都交给我来处理吧,你去安排收敛我父亲的遗体,以及尽快将相关人员转移回四川。” “少爷,你要干什么?”刘伯可是知道自家少爷的脾性,除了花钱泡妞,就是胡闹。 钟何无奈的笑了笑,“刘伯,你不用担心,我有分寸。这些产业反正都要便宜别人,还不如便宜那种能给我们带来更多好处的人呢。” 刘伯想了想,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好吧,少爷,我们的时间不多,还请尽快把这些处理好,要是那些东洋人找过来就不好办了。” 钟何根本就没有去问老爹如何和小鬼子结仇的,什么原因都不重要了,反正是不死不休。 “刘伯,我们现在还有多少银子?” “还有十多万,少爷,你要做什么?” “没什么,你拿五万两给我,我去买一批军火,我们此次回去的路危险重重,没有几把过硬的家伙式,恐怕不好办。” 刘伯想想也觉得对,“少爷,军火恐怕不好买,你有门路吗?” “试试吧,你让张楚跟我去一趟礼和洋行。” 礼和洋行是德国几大商业巨头的代理商,1877年进驻的上海浦东。这些洋行虽然在华夏人的头上都是大爷,但他们之间也存在着激烈的竞争。别的不说,英国的怡和洋行,太古洋行就比礼和洋行牛多了。可以说为了招揽业务,他们基本上都是啥都干,哪怕就是掀起战争。 走进礼和洋行大门,里面也是人来人往的,不少人都正在谈业务,看来他们的生意不错。 “先生,请问需要什么?” “我有一笔大生意要谈,叫一下你们经理。” 二鬼子一愣,“先生,可以问一下是什么生意吗?” 钟何大手一挥,“一批军火,一套生产纯碱的设备,一套生产硫酸的设备,一条子弹生产线,一条步枪生产线。” 二鬼子仔细的看了看钟何,心想莫非是哪个大官之子,在现在的大清,枪支还不像以后那么泛滥,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购买军火的。 脸上尽是怀疑之色,不过二鬼子最后还是转身上楼找经理去了。 过了一会儿,二鬼子出来招呼钟何进去。钟何也没有顾及什么,带着张楚,径直向楼梯走去。 “先生,你好。” 听着倒洋不土的汉话,钟何感觉到非常别扭。这时,意识里像是被打开了一扇门,张口就用德语说道,“你好,我叫钟何!” 说完不仅这个洋鬼子愣住了,就连钟何自己都愣住了,自己啥时候会说德语了,当初就连英语都说不好,德语就连碰都没碰过。 “哦,钟先生,想不到你的德语说的这么好!钟先生去过德国?” “我曾经去弗莱堡大学留学。” 钟何其实想说是柏林大学的,只是不知道柏林大学有没有成立,因此说了一个弗莱堡大学,这可是德国最古老的大学,相信肯定已经有了。 其实他不知道,弗莱堡大学现在根本不招中国留学生,那可是天主教的地盘,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的。当然洋鬼子也没有拆穿他,他想眼前的这个家伙应该是听说弗莱堡大学很厉害,就随口说出来了,其实不过只是到德国去转了一圈罢了。这就是历史没学好的后果啊。 “你可以叫我窦茨威,听说你需要购买一批设备和军火?请问,你得到你们朝廷的许可了吗?” 现在庚子年祸还没有发生,八国联军还没有攻打北京,因此朝廷对军火的管制还是很严格的。正常情况下,只有得到朝廷许可之后才能够购买军火。 当然这都是明面上的,暗地里,只要利润足够高,他们绝对不会在乎你的身份。这一点已经在闹太平军的时候验应了,那时候买枪的有多少人,有几个得到了朝廷许可的。 “我父亲在四川给我买了一个官,我马上就要去上任,因为那边土匪猖獗,所以需要购买一批军火来保护自己。” 钟何张口就来,他知道,自己没有一个官身的话,洋鬼子马上就开口宰肥羊了。其实钟何也没有说假话,他计划着回去就买一个小官来当着,有个官身会方便很多。 窦茨威非常怀疑钟何的话,只不过他也无法去验证,“钟先生,不知道你其它还需要些什么?” “窦茨威先生,我先介绍一下,我是四川荣县人,你知道,荣县盛产矿盐,我家正好有十多口矿井。我打算购买一套纯碱生产设备,一套硫酸生产设备,一套小型水力发电机组,一套稳压电源组,然后用我家的盐生产一些化工制品。” 窦茨威眼神一亮,盐他倒是看不上,如今海盐已经大规模生产了,矿盐的地位已经逐渐在下降。不过他对这个化工制品很感兴趣,这个在大清这地方,可以说很少见的。 “不知道钟先生需要多大规模的生产设备,资金是否充足?” 钟何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有感兴趣的了,“不忙,窦茨威先生,我还有另一笔生意和你谈。” “钟先生请说。” 钟何随手从包裹里面拿出一沓文件,“窦茨威先生,这是我家在上海的产业,其中有,公馆一座,仓库一座,商铺五间,仓库里面还有大大小小的物资若干。我想将这些全部出售给贵洋行,不知道你能否给估个价。” 窦茨威眼神冒光,这些东西让他自己经营,那是不行的,但倒一下手,那都是钱啦。 “这个还需要找专业的人员去评估一下,钟先生能否等两天?” 钟何摆摆手,“窦茨威先生不必了,我就明说,我得罪了东洋人,想要用这些产业换一批枪支,另外再借4个德国士兵护送我们回四川,并且在我们回四川的船上,挂德国的国旗。” 窦茨威恍然大悟,微笑着点点头,这个客户的态度,多好啊,摆明了就是让我随便宰嘛,说实话,他压根就没把小鬼子放在眼里,不过就是英国人的一条狗罢了,“不知道钟先生需要多少枪支?” “十支卢格手枪,百支毛瑟步枪,并配齐相应的弹药。” 卢格手枪就是p08的原版,而p08是小鬼子南部手枪的原版。虽然现在的卢格手枪还存在后坐力太大以及漏火的问题,但它的精准度比别的枪高一点。 至于毛瑟步枪,其实毛瑟98已经出来了,但德国自己的军队都还没有换装完毕,自然不会往外卖的,说的毛瑟步枪,那必然是毛瑟88式了。 第四章 旅途(一) 用五万两银子做定金,钟何购买了一套中型制碱设备,一套小型制流酸设备,一条小型子弹生产线,一条小型步枪生产线,一套小型水力发电机组,一套小型稳压电源组。窦茨威之前已经狠赚了一笔,这一次倒是没有为难钟何,总价定为25万两白银(这时候还没有大洋,袁世凯还没有上位),跟随设备的还有几个工程师来负责安装、培训,当然,这些费用是钟何自己来陶的。 至于窦茨威问起的资金问题倒是没有表态,钟何的产业还没有建立起来呢,他自然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等到真的见到钟何把产业都建立起来了,他自然舍得往里面投资。 钟何倒是不关心这些,他相信只要回到老家,这点钱自然不是问题,他的记忆中钟家可是地主,有几百亩地,而且还有两口矿井,这些都是钱。他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己后面跟着四个德国鬼子,德国舰队很快就会闯进胶州湾了,到时候自己会不会被灌上通夷的罪名给抓起来。看来组建军队的事情需要尽快实施了。 跟一个姓许的船主商量好,钟何带着简易的家当和老爹的遗体,就往四川走了。许船主刚开始听说要载死人,死活都不干,直到钟何出重金,还有洋兵保护,还可以挂洋人的旗帜之后,立刻就答应了。 有洋兵,挂洋旗,还有谁敢来收他的税,这都省了一大笔了,何况还有一笔重金,不干是傻子。 长江内行道船只非常多,商贸十分发达,不过船都比较小。过两年之后,这条繁忙的水道就会成为英国人的后花园,汉口和重庆也将在庚子年祸之后,成为通商口岸,整个长江水道,到处都是洋人的大船。 钟何随行的人员不多,主要就是一个管家刘伯,一个拐来的美女王淑婷,一个贴身护卫张楚,另外有五个普通护卫,加上四个随行保护的德国兵。其他不相关的人,都被遣散了。 这条水道商贸发达,自然水匪就多,再加上还有一些船帮和水师也经常客串一下水匪,所以,前面的路可以说是危险重重,稍不注意就会被沉到水里去。洋兵洋旗可以吓住官府,吓住普通老百姓,却不一定能够吓着他们。 “钟哥,你在想什么呢?”看见钟何站在船沿闷闷不乐的看风景,王淑婷走过来安慰道。其实她自己现在更需要安慰,毕竟这是去很远很远的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自己又有一个尴尬的身份。 钟何拍拍她的小手,“没事,就是想想今后该做些什么,不用担心,我们很快就到汉口了。” 其实钟何是白担心了,现在内地的老百姓还不像沿海地区的人们那么憎恨洋人,内地还没有发生过教案,再加上统治阶级非常害怕洋人,所以一般人不会没事儿找事儿,去找洋人的麻烦。 因为挂了洋人旗帜的原因,船上的乘客都大胆了起来,有几个人拿着钓竿,正在船沿上钓鱼。 要说现在,长江水系的鱼类资源非常丰富,钓鱼的乘客都颇有收获。 ‘啪’的一声,一条长江白鱼掉落在甲板上,这种鱼出水之后就再也养不活了,需要尽快将它吃掉。 后世的长江白鱼比较昂贵,便宜的几十块钱一斤,贵的要好几百块。现在嘛,一点都不值钱,这种鱼长江里面到处都是,而且无法人工养殖,打捞起来之后很快就死了,死后很快就会发臭,目前还没有保存的手段。后世昂贵是因为过度的捕捞,白鱼数量急剧减少,自然就物以稀为贵。 “先生,你的这条白鱼卖吗?我打算购买一条尝尝鲜。”钟何虽然在后世也吃过长江白鱼,但那时候江水已经被污染了,他想尝尝还没被污染的长江白鱼。 钓鱼的是一个年纪偏大的富商,估计也是经常往来长江水道,东倒西卖。富商摆摆手,“想吃就拿去吧,也不是稀罕玩意儿,谈什么钱?” “多谢老先生,晚辈就不跟您客气了。” 富商笑了笑没有说话,继续专注于垂钓。 钟何将鱼交给船上的厨师,就站在富商身边看他钓鱼,这也算是漫长的旅途中一个比较有意思的消磨时间的方法。 “老先生,别人都在船沿钓鱼,为什么你会在船尾钓鱼呢?” 富商笑了笑,“因为我手快,上船的时候就已经把船尾租下来了,别人想来却慢了一步。” 钟何恍然大悟,商业真的是无处不在,都知道船尾鱼多,但懂得看见机会就及时出手的人少啊。只不过,船尾鱼是多,但因为气泡太多,鱼容易受到惊吓,不好钓啊。 “小伙子第一次出远门?” 钟何摸了摸鼻子,自己看起来真的像刚出门什么都不懂的菜鸟吗,“不是,晚辈是刚从德国回来,离家太久,很多东西都忘记了。” 富商恍然大悟,“啊,那些洋人是跟着你来的?”这年头想要去留学,可需要点实力。要么有朝廷支助,要么有富商支助,需要很多钱的。 钟何点点头,“听说这一路上,水匪很多,家父担心晚辈的安危,就找洋人借了几个兵,来随行保护。” 富商的眼睛一亮,盯着钟何仔细看了看。这个时代的人很矛盾,一方面恨洋人,一方面又挖空心思的去结交洋人,无他,结交洋人可以得到更多的商机罢了。 “小伙子家里是做什么?” “我父亲是做贸易的,只要赚钱,什么都可以做。不过我们老家那边是开盐矿的,家里有十多口矿井。” 富商的眼睛简直就要成为照亮黑夜的明灯了,这个时候海盐虽然已经大规模出来了,但因为交通不便,西部仍然是以矿盐为主。矿井,那就代表一座金山啊。 “哦,你家中有矿井,已经吃喝不愁,你父为何还要这样劳苦奔波呢?” 钟何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一家人遭到家族的排挤,老头子才不得不出来闯荡另一条路,“家父是个闲不住的人,也是机缘巧合之下,结识几个洋人朋友,他不想浪费了这份机缘,所以就和这些洋人合伙做了点生意。” 富商还没见识过后世的满嘴跑火车,看见过某个大人物,人家压根就不认识他,他就能吹嘘出跟这个大人物是铁哥们。 看了看钟何身上华丽的蜀锦,富商心里面已经信了八成,“哦,小伙子这次回家,有什么打算,是跟着你父学做生意吗?” 钟何摇摇头,“晚辈在德国是学化工的,如今学成归国,自然想要在这方面发展。晚辈家中出产矿盐,正好可以以盐为原料,生产纯碱。” “哦?”这念头搞工业的都会被人高看一头,实在是因为这个时代懂这一领域的人少,谁都想参与进来,不过很少人有这个实力罢了。 “好主意!”富商显然也是见过世面的,知道纯碱的作用,“想不到小伙子如此年轻有为,不过你这纯碱有销路了没?” 钟何笑了笑,“这件事还没影呢,刚在上海预定了机器设备,离到货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富商点点头,“老夫赫成祥,目前在汉口做点洋布生意,到时候若是小伙子的纯碱生产出来,老朽倒是想来光顾一二,不知道小伙子看不看得上。” “老先生能来照顾晚辈的生意,晚辈欢迎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看不上。” 第五章 旅途(二) 随后两人又聊起了洋布生意。这年头洋布生意确实利润高,但洋布货源不稳定,能够在洋人那里把布弄出来,多少都需要点关系。但洋人把持着源头,货给谁不给谁,全看心意。 “赫叔为何不自己开一个洋布生产作坊呢?” “自己开一个!?”赫成祥叹了一口气,“难啊!” “设备的事情,赫叔不用担心,晚辈在德国还算有点关系。” 摇摇头,赫成祥继续说道,“何止设备的事情啊,原料来源,技术能力,最重要的是还有上面的官老爷!这年头,有几个人懂这个啊。” 钟何黯然点点头,这个年代不像后世,大学生满地走,中专生不如狗,现在还没有开新学,文人大多都是读四书五经读傻了的腐儒。熟练的技术工人,不好意思,没有。 当然这个时候也有开眼看世界的人,比如说魏源、林则徐、李鸿章、张之洞。可惜的是,一方面他们的视野有限,另一方面,顽固派阻扰重重,洋务运动举步维艰。最后的结果是洋务运动搞了个四不像。 钟何心思一动,张之洞正在搞汉阳铁厂,自己需不需要去提醒他一下呢。不过想想还是算了,思想没有转变过来,搞啥都没用,就算自己愿意去提醒他,人家还未必把你当一盘菜呢,何必去自取其辱。 后世来的钟何,确实难以理解,这个年头想要开一个纱厂是那么的难,状元张謇从1895年开始筹备大生纱厂,直到今年才从刘坤一那里弄到20400锭纱机,开始正式生产棉布。 “赫叔,晚辈倒是觉得大有可为,一方面这些困难都是可以一一解决的;另外一方面,湖广总督张之洞大人正在推行洋务,赫叔要开纱厂的话,他一定会支持的。 首先说这些困难,设备可以由晚辈帮你搞定; 原料方面嘛,一个方向是自己买地种棉花,不过现在少量的买地还可行,大批量的买地就不好办了;不过赫叔可以跟那些农人商量一下,可以预付一部分定金,签一个协议,让农人种植棉花,待到收获之后,就可以直接从农人手里收购了; 至于纱工人员,可以到大生纱厂去挖几个过来,过来以后就让他们当老师,另外开始招新人培训嘛。 最后一点,就是官府的事情,这方面,上下打点恐怕是少不了的,再加上张总督支持洋务,赫叔开纱厂,那都是他的政绩,想来肯定会给赫叔打开方便之门的。当然,赫叔能够去买一个官身,那就更好了。” 话说人家张謇才刚刚走入正轨,钟何就嚷着要去挖人家的墙角,好不厚道。不过来自后世的他知道,这些在商业场上都非常的正常,没有谁欠谁什么。 赫成祥就更没有当一回事儿了,商人本性,利益为重,你张謇拢不住人心,怪得了谁。 赫成祥放下钓鱼竿,惊奇的盯着钟何,好像现在要把他完全看透一样,“钟小兄不愧是留洋归来的,果然见识不凡。老朽先回去参详一下,倘若确实可行,钟小兄有没有考虑参一股?” 赫成祥是真的感兴趣了,不过他不会一下子作出决定,行走江湖多年的他,看得太多,见得太多了。很多事看起来可行,真的去做,又是两码事,一切还是调查清楚再说。 钟何摇摇头,他对这种轻工业确实不感兴趣,再说了,他回四川之后会看情况,一旦机会成熟就会反清。如果他在这里参一股的话,等到他反清的时候,赫成祥恐怕就要遭殃了。 其实,最适合反清的时机还是1911年,但之间这么长的时间却是未必没机会。等到庚子年变,八国联军侵华之后,华夏大地的反清势力逐渐壮大,全国各地的暴动,反叛此起彼伏,只是这些造反的人太不给力,轻易的就被满清给镇压下去了。而最适合反清的地方,就是四川。 “赫叔,晚辈要回四川,距离太远了,照看不易。另一方面晚辈恐怕会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制碱这一块来,没有能力来参与别的了。不过到时候在染料和漂白剂方面,倒是可以和赫叔合作一下。” 赫成祥遗憾的点点头,“也好,钟小兄贵人事繁,老朽也不便勉强,到时候设备这一块,恐怕真的就要拜托小兄弟了。” “好说,好说。” 结束了交谈之后,那条白鱼已经做好了,另外加了几个小菜,钟何顺便邀请赫成祥来喝酒,赫成祥也没有客气,过来的时候还自带了一壶好酒。 接下来两人天南地北的诳了起来,从官场聊到地方,从汉口聊到上海,从华夏聊到西洋。 总的来说,这一次聊天对两个人都受益匪浅,赫成祥传授了很多人情世故给钟何,钟何给他讲了一些史书上记载的西洋特点。 当钟何说起了南美洲、北美洲,澳大利亚、非洲,赫成祥就感到很惊奇。 当钟何谈到英国打败西班牙的无敌舰队,德国的前身是普鲁士,德国在普法战争中一举击败法国,英国在克里米亚战争中击败俄国的时候,赫成祥就张大了嘴巴。 当钟何说道梵蒂冈的教皇凌驾于国王之上,美国人的祖先居然是一群被流放的囚犯。赫成祥的嘴就再也闭不上了。 “贤侄,想不到你如此见多识广,老朽着实佩服。” 对于赫成祥一下子把‘小兄弟’变成‘贤侄’,钟何心里表示一时适应不了。只是尴尬的笑了笑,不用夸我,在后世,咱就是一个蝼蚁,“赫叔过奖了。” “贤侄,老朽看你带着女眷,那是你夫人?” “诶,”钟何一愣,这话题怎么转变的这么快,“晚辈还没有成亲?不过她也算是我的未婚妻。” “算是?!”赫成祥表示不理解。 钟何尴尬的笑了笑,“就是还没有得到我父母的同意。” 赫成祥呵呵的笑了笑,“哎,年轻人啊,老朽年轻的时候也跟你一下,到处去风流,可最后还是得按照规矩来。没有三媒六聘,以后人家会戳你脊梁骨的。老朽知道贤侄是从西洋回来的,既然回来了就得入乡随俗,这个女子跟着你到处跑,抛头露面,可不太好,到时候你父那里恐怕也不好交代吧。” 钟何摸摸鼻子,心里想着,根本就不用交代了,“这个....,我父亲其实挺开明的。” 赫成祥点点头,还来不及说话,房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 王淑婷端着一盆鲜鱼汤走了进来,“钟哥,刚才厨房做了一盆鱼汤,我给你们端来了。”说完还用幽怨的眼神看了赫成祥一眼。 这下轮到赫成祥尴尬了,自己说人家坏话,看人家的样子,明显是听见了。不过他是老江湖,转眼之间就恢复了正常。 待到王淑婷出去之后,赫成祥继续说道,“贤侄,老朽其实是想给你做个媒。老朽有一小女,虽算不上花容月貌,但也生得周正,而且琴棋书画,针织女红都还过得去。最主要的是老朽这个小女会持家,在生意上她给老朽的助力不小。不知贤侄以为如何?如果贤侄觉得合适,等船到了汉口,正好逗留两天,老朽安排你们见见面。” 给自己做媒?钟何感觉来的太突然,要是上辈子的话自己肯定马上答应。现在嘛,自己才见了一面的老爹刚死,遗体都还没有下葬,现在答应他,不是舆论方面的,就是自己这一关也过不了。 “赫叔,不是晚辈不想答应,只是离家日久,家中还有要事急着回去办,实在是时间太匆忙,此次只好抱歉了。等以后有时间,如果还有这个缘分的话,晚辈必当亲自登门叨扰。” “可惜了,好吧,若是有机会,贤侄可以来找我,我给你留个地址。” 第六章 运输问题 船很快就到了汉口,赫成祥也下了船,下船的时候还一再叮嘱钟何一定要去他家。 船在汉口码头停留了半天,补充了一下物资之后又起航了。 第二天,船就到了宜昌。在宜昌,许船主去联系了牙人,雇了一批纤夫。因为过了宜昌之后就是四百里长江三峡。瞿塘峡、巫峡、西陵峡三峡险滩,其中有近三百里被称为鬼门关。三峡里面水流湍急,暗礁无数,除非是蒸汽船,否则没有纤夫拉纤是过不去的。就算是蒸汽船,如果没有一个老练的船工来把舵,那也是很容易撞到暗礁沉没的。 钟何记得后世,政府派人用炸药来清理这些暗礁,最终效果也是不尽如人意,直到三峡水坝建成之后,才彻底解决了这个隐患。 不过现在,三峡的风光果然美不胜收,险、峻、奇、秀,所有的优点都让它给占尽了,一座座山峰连绵不绝。除了船行的太慢,太惊险,没别的毛病。 一开始那四个德国人被吓得惨叫连连,最后干脆就不看了,恐怕在心里面后悔的不得了,干嘛来趟这种差事,以后怕是再也不敢来了。 王淑婷刚开始还陪着钟何看风景,只是被吓了几次也不敢看了,有几次船都险险的避过礁石,就连钟何自己都有点受不了,看多了会得心脏病的。本来他还等着要看一看神女峰的,只不过实在受不了这种惊险刺激,最后还是放弃了。 其实神女峰还是值得一看的,它不仅有一个古老的传说,而且在这众多的山峰之中,也是非常出奇,有自己的特色的。 看来,常年往返于三峡的人,没有一副铁石心肠,估计是不行的,只不过,从西周长江开始通航,几千年以来,在这里面触礁沉没的船只数也数不清,可这条水道还是那么繁忙,不会因为它危险而改变。 回到房间之后,钟何又开始发愁了。他记得这一世的家正好靠近河边,那条河叫越河,在泸州流入金沙江,而金沙江就是长江的上游。 这个年代要说什么运输方式最方便,那水运是当之无愧。三峡就不说了,目前的条件,根本就改变不了现状,金沙江呢,虽说水流也很急,但不像三峡这么险,行船是没问题的。主要的问题就是一个越河。 越河若是放在北方,那就是当之无愧的大河,可惜在南方这种水系发达的地方,它就不起眼了。 而且越河有几处险滩,虽然这些险滩比起三峡来,那是小巫见大巫,不过当地人只在险滩处清理出一条很窄的航道,只适用于小船通过,大船是过不去的。而且险滩处,最容易遭遇水匪。 自己这次回四川是想要发展自己的事业,而运输是目前自己首先要解决的问题。想了半天也找不到解决方案,走陆路是行不通的,‘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这句话不只是说说而已。唯一可靠的就只能是水路。 几天之后,船只到了重庆,到了重庆之后,就得换船了。下游的船只想要继续往西走的话,十成十会被抢,就算是挂德国人的旗帜,哥老会的那些土匪也未必买账。 说到现在的四川,就不得不提起哥老会。哥老会虽然是一个秘密结社的组织,但现在的四川没有一个人不知道哥老会的。 哥老会的组织很松散,成分也很复杂,里面有坏人,也有好人。他们也没有一个正式领头人,之间就是同盟关系,相当于黑帮,划分了地盘,这一片我是龙头,那一片你是老大。有事的时候大家开会讨论,一致对外,没事的时候也争权夺利,互相拆台。 哥老会说它是黑帮也不完全正确,因为他们的人有官员,有土匪,有富翁,有穷人,贩夫走卒,三教九流,基本上全都占齐了。四川的土匪要么就是哥老会的人,要么跟哥老会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人们比较熟悉的就是抗战时期,川军27集团军88军军长范绍曾,人称范傻儿,他不仅是哥老会成员,而且还是土匪出身,后来受招安做了川军第4师师长。而哥老会最大的官,是民国时期,成都军政府大都督尹昌衡。 哥老会的人员规模也很庞大,几乎遍布四川的每一个角落,哥老会究竟有多少人,恐怕他们自己也说不清楚。到了1910年,清政府要收回川汉(成都到汉口)铁路和粤汉铁路(广州到汉口)的筑路权。四川发生了轰轰烈烈的保路运动,而保路运动的主力就是哥老会,号称大清巡防军中,战斗力最强的四川巡防军,面对怒火汹涌的人群也是无能为力(清末时期,四川巡防军曾经在西藏,击败过英军)。 钟何还想要活着回家的话,就非得选择坐哥老会的船不可。不过话又说回来,哥老会也不是蛮不讲理的,坐他们的船,他们也不会故意抬价,也是讲信誉的,既然载了你,就一定会将你平安送达。说白了,只要不侵犯到他们的利益,他们就会跟你讲道理,将规矩。 管家刘伯很快就找到了一艘去荣县的船,船主其实是一个憨实的汉子,叫李同福,你根本就看不出来他是哥老会的人,他就是正常跟你做生意。 当李同福听说钟何家里是荣县的盐商之后,就更加热情了,不断的跟钟何套近乎。要知道,盐的运输,可是一桩大生意,而且长期稳定,是他们最爱做的生意之一。 钟何心思一动,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哥老会能够解决啊,“李老哥,倘若要运盐的话,你这艘船是不是小了点。” 李同福愕然的看着钟何,“大家的船不都这样吗?” 现在重庆这地方,洋人的大船还没有出现过,重庆九龙坡码头的运货的船只有大小之分,但相差的都不大,在钟何的眼中,都可以统称为小船。 “我的意思是说,李老哥能不能弄到大船,那种载100吨的大船。” 其实100吨的,拿到外面去也是小船,不过在四川的水系里,水流都很急,特别是还有很多险要的地方,太大的话,除非是蒸汽船,否则开都开不动。 李同福摇摇头,“这个不好说,我可以去问问。不过,这么大的船,那边那条河道可不好走。” “李老哥,我正要问你呢,狮河有几处窄滩,你有没有关系找人清理一下航道,不需要太复杂,能过大船就行。” 狮河就是越河,狮河发洪水的时候,咆哮如发怒的雄狮,所以当地人都称它为狮河,越河是官方名字。 李同福想了一下,继续摇头,“钟爷,这个你太高看小的了,我哪有那个能耐。不过我们杨爷应该能行,只是要他出面的话,需要打点一番。” 钟何点点头,从腰间掏出一把柯尔特手枪,递给他,“那就麻烦你给你们杨爷带个话,这件事就拜托他了。至于钱的事情,不是问题,自然由我来出。你的大船的事情,我也会想办法给你解决。这个是我给你们杨爷的谢礼。如果他同意,尽快给我传个话。” 自从钟何知道自己的手机具有复制功能之后,早就准备材料,复制了几把柯尔特手枪了。送柯尔特,一方面是它的外观比较有美感,面子上好看,第二方面是柯尔特1871已经落伍了,他自己以后就用卢格手枪。 “好东西!”李同福爱不释手的接过来,反反复复的看不停,“钟爷,不知道你还有没有门路,小的也希望弄几把这玩意儿,给兄弟们配上。” 李同福是好打算,一旦他的手下都配枪之后,他在哥老会里面会受到大佬的赏识,地位必然会水涨船高。 钟何摆摆手,“这个需要向洋人订货,一方面时间比较长,另一方面这东西可不便宜。” 李同福憨厚的笑了笑,“钱的事情,钟爷放心,兄弟们凑一凑还是没问题的。这件事就麻烦钟爷帮帮忙了。” 钟何点点头,“好吧,一个月后,我有一批军火要运到,你到时候来取货吧。” 第七章 回家 当踏上荣县土地的时候,兜里的手机又响了,钟何心里颇有点期待,难道要开通什么新功能。 点开一看,提示框‘请寻找合适的地址,以便展开基地车’。 ‘基地车’,什么玩意儿,哪里有基地车。再次点了一下,提示框消失,屏幕下方显示一个红色的箭头。屏幕的右上方有一个白色亮点不断的在闪烁。 心中一阵惊喜,钟何猜想难道是红警基地车。如果是的话,那可就发达了。 只是目前不方便去寻找,还是过一段时间再说。 挥手和李同福告别,李同福再三告诫他,一定要给他留十把手枪,钟何倒是没意见。本来就准备要做军火生意的,有生意上门了,哪有拒绝的道理。 “四川,我回来了!”钟何大吼一声,快步向村里面走去。这就是自己以后起步的地方了。 管家刘伯慌忙叫住他,“少爷,你不能这样,老爷刚去世,你这样大吼大叫的,会让外人看笑话的。” 钟何一愣神,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自己这一世可是刚死了老爹,如果别人看见自己这样兴高采烈的样子,还不用唾沫星子给淹没了自己。 “刘伯,我知道了。” 这时,后面传来一阵争执声,钟何回过头一看,原来是船工要那四个德国兵下船,而德国兵却是手舞足蹈的,一顿呱呱乱叫,就是不肯下来。 “怎么回事?” 李同福快步跑过来,“钟爷,小的们是让那几个洋人下船,可他们就是不下来,而且他们说的什么鸟语,小的们也不懂啊!” 钟何笑着点点头,走过去用德语问道,“已经到地方了,你们为什么不下船呢?” “不,不,不,”一个德国兵站出来说道,“钟先生,我们已经护送你到目的地了,任务已经完成,我们需要尽快返回上海去复命了。” 钟何一阵无语,这些德国人还真是古板啊,“不好意思,船暂时已经不走了,船上的人也需要休息吃饭的。你们还是先下来吧,先去我家休息一下,明天我安排船只送你们离开。” 德国人无奈的点点头,“好吧,钟先生,你明天一定要给我们安排啊。” 李同福用崇拜的眼神望着钟何,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不健康的思想呢。主要是这年头能够说洋文的人很少,在四川这种内陆,那就更少的可怜了。钟何能够和洋人流利的交流,由不得他不高看一眼。 可以说四川人对洋人既好奇,又陌生,至于像沿海地区的人那些恨洋人恨得蛋疼的,基本上很少。 什么,你说四川人不爱国?那你可错了,抗战时期,500万川人出川抗日,能够活着回来的,不足50万,四川人只是不爱满清罢了。 按理来说,洋人打开华夏的大门,割占华夏的土地,殖民华夏的经济,四川人应该恨洋人才对。只不过,重庆开始通商以前,四川人都认为,那都是满清的事,跟我们没关系,满清倒霉,四川人乐意在旁边看笑话。 明末清初,满清肃亲王豪格领兵进入四川,由于四川反抗太激烈,豪格发了疯似的一座城,一座城挨个屠过去,凡是抓住的俘虏,当兵的全杀掉,老百姓,十个人中杀掉九个。等到清兵打下来整个四川的时候,人口差点被清兵给杀绝了。 后来满清见四川太空虚,就从湖南、湖北、广东等地,迁徙流民来填补四川,当然迁徙的路上死了多少人,流了多少辛酸泪,史书上是不会记载的,恐怕永远也没人能够知道了。这就是历史上的‘湖广填四川’。 当时由于杀的人太多,作为衣冠禽兽的满清朝廷居然都不敢承认,还在史书上把罪名扣在了张献忠的头上。满清1646年进入四川,到1659年清兵占领重庆,彻底评定四川的时候,张献忠都已经死了十多年了,骨头都已经化了。就这样,满清都还能把屠杀的罪名栽到他的头上,可以真心的说一句,“人家满清真的是人才”! 虽然满清已经把当时的记录都毁了,以为消灭了证据,就没人记得他们犯过得罪了。可四川人记得,还有那四千多万死去的冤魂还记得。 正因为如此,在四川很多男人小时候都有这番经历,被长辈抱来坐在腿上,然后跟你讲道,“当年满清入川,杀得好惨啦,十个杀九个!” 这句话一代一代的传了下来,没有什么详细说明,没有什么修饰,更没有什么书面记载,很平凡的一句话,却代表着四川人祖先的血和泪,也代表着四川人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这段仇恨。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家门口,钟何抬眼一看,家里果然是大地主。 宽广的建筑群建造在山坡上,山下是仆人住的地方,半山腰才是主要的建筑体。整个建筑群都用高高的围墙围了起来,围墙上面还有人时不时的上来巡视一下,围墙还有点军事要塞的味道。 “少爷回来了!” 一声惊呼,引得院子里面一阵骚乱,有几个家丁讨好的跑出来,“少爷,您回来了,少爷,您辛苦了。” 钟何收拾起心情,忧郁的问道,“我母亲在吗?” “在的,在的,夫人正在和管家说话呢。” 钟何点点头,“安排一下那四个洋人的食宿,记住了,他们是本少爷的贵客,可不能怠慢了。” 这时候家丁才反应过来,少爷的后面居然还跟着四个洋人。 四川这地方,洋人很少,几个家丁乍然见到几个德国兵,跟见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似的,愣愣地看着,硬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楞着干什么?还不去安排!” “哦,小的立刻就去!” 钟何又转身用德语跟四个德国兵说了几句,安排了一下,要不然他们之间根本就言语不通,无法交流。 “何儿!”钟何这一世的母亲陈嘉丽听到他已经回来了,顾不得跟管家说事情,立刻就快步走了出来。 结果出来她第一眼就看见了钟何,然后又看见了钟何后面,四个护卫抬着的棺材。本来堆满笑容和惊喜的脸上,一下子就凝固了。 “何儿,你爹呢,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吗?” 或许是受记忆的影响,钟何的心里一下子就真的难受起来,走到母亲面前,跪了下去,“娘,儿不孝,父亲去了!” 母亲听到噩耗,突然向后倒去,钟何慌忙去扶着她,“娘!” 好不容易,母亲才恢复过来,不过整个人都显得没精神,恨萧索,“何儿,你爹是怎么死的?” “被东洋人害死的!” 母亲又是一阵眩晕,连站都站不起来。 “快!把母亲扶到里面去休息!” 这时,老家这边的管家陈伯走过来问道,“少爷,我来引你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由我来做就行了。” 钟何点点头,随着陈伯走了进去。 陈伯是当年随着母亲,来到钟家的老人。钟何的父亲钟凡翰是钟家的庶子,排行老五,在家中一向不受重视。等到钟何的爷爷死后没多久,钟凡翰就被孤身赶出了钟家。 这个时候的钟凡翰本来可以说是无路可走了,可不知道为什么,钟何现在的老妈当时却是看上了落魄的老爹,非要嫁给他。 老妈的娘家——陈家也是一个大家族,陈家的家主,钟何的外公陈兴业一开始是看不上钟凡翰的,根本就不同意两个人在一起。 不料老妈陈嘉丽平时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谁能想到在当时她却倔强了一把,用绝食来跟外公斗气。最后的结果当然是老妈胜利了。 在外公的主持之下,爹娘终于如愿以偿地走到了一起,外公还拿出了一大笔嫁妆。过了没多久,在外公的压力下,钟家终于屈服,划给了钟凡翰两口矿井。 钟何看到这些年来,老爹从来没有纳过妾,就算在外面,也从来不曾沾花惹草,就知道爹娘的关系非常好。 不过老爹也很争气,没有靠着两口矿井混吃等死,而是积极开拓商路。这些年来生意越做越大,要不是在上海出了日本人的事情,钟何家的实力早都超过钟家本家了。 第八章 基地 第二天,钟何就开始了悲惨的守孝工作,要在管家的安排下,给亡父出殡,要接待各方面的来客,要装出一副哭散的脸,还要跪下来守灵,还要照顾伤心过度的母亲。 没有经历过,真的难以明白其中的苦楚。整整七天的时间,钟何完全瘦了一圈,两支腿跪肿了,脸上肌肉发抽,全身像要散架似的。最关键的,这是夏天啊,穿着一身孝服,还不能洗澡,好难受。 不过这段时间自己终于认识了自己的两个舅舅,二伯,四姨,其他人嘛,实在太多了,没记住。还好这些人没有找自己的麻烦,不过看二伯的眼神,估计已经不远了。 熬过了七天之后,钟家开始恢复正常。钟何顾不得家里,偷偷的溜出了家门,开始寻找基地车。 沿着箭头的指示方向,向山里面进发,也幸好钟何出来的时候骑了一匹马。川马矮小,比骡子大不了多少,不过能够爬山,耐力也不错。 一直走了十多里路,到了一个废弃的煤矿矿洞才停了下来。手机上的亮点闪烁的速度越来越快,并且发出‘嘀嘀嘀’的响声,一切显示的结果都表示,基地车就在这个洞里面了。只是看着黑漆漆,阴深深的矿洞,钟何有些害怕。 经过一番心理交战,最后还是掏出手枪,鼓起勇气,一步步的走了进去。 当他走出十多步之后,手机屏幕光芒大盛,一连串数据连绵不断的闪过,连看都看不清。 突然手机自动飞到空中,像科幻片一样展开,眨眼之间,钟何已经站在了一间巨大的房间之中,房间中有各种各样的机器,各种工具,房间正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屏幕。 我倒,完全出乎意料,没想到基地车就是自己的手机。 屏幕一闪,上面显示几个字,‘是否启动基地运转’。 钟何走到操作台前,看见一个红色按钮旁边写着‘确定’两个字,伸手去按了一下,“欢迎使用大日本帝国二战基地车”,。 我ca,怎么可以是小鬼子呢,钟何最恨的就是小鬼子了。大哥,我喜欢德国货,给我德国货行不行?实在不行美国的也凑合,英国的?法国的?意大利的行不行?为啥偏偏是小鬼子的? 叹了一口气,这时才记起来,自己这部手机就是到二手市场去淘的,淘来之后才发现是小鬼子那边生产的。本来他还想换掉的,不过因为经济比较紧张,一直都没有付诸行动。现在嘛,连肠子都后悔青了. 小鬼子的就小鬼子的吧,有总比没有好。 哎,虽然自己上辈子很恨小鬼子,但因为自己地位不够高,根本就接触不到。自己这辈子一定要让所有的小鬼子都知道,我是多么的恨你们,恨到了骨子里。 屏幕闪过一阵数据,又是弹出一个确认框,钟何再次按下了确认键。周围的钢铁墙壁同时打开几道门,从里面走出来四男一女,他们都穿着小鬼子的和服,第一眼钟何就很讨厌。 “报告指挥官,拯救者一号前来报到!” ..... “报告指挥官,拯救者五号前来报到!” 这就是生化机器人了吧,果然是系统设计的,女的美的不像话,男的帅的钟何都忍不住想要去给他们做一下整容手术。 不过最后还是点点头,这下算是明白了,这个基地车是小鬼子研制出来,准备要运回二战时期,拯救那时候的小鬼子的,谁知道最后却是便宜了钟何。 “你们能不能换个名字?” “嗨,请指挥官阁下赐名。” “那好,你就叫林青霞吧,你.....” “嗨,对不起,指挥官阁下,程序设定只能是日本名!” 我倒,钟何拍拍脑袋,简直无语了,“那好,你就叫中岛美雪吧,你叫藤田一郎,你叫山本一夫,你叫小犬春一郎,你叫秋津一郎吧!” “嗨!感谢指挥官赐名。” 钟何虽然讨厌小鬼子,却不讨厌小鬼子的美女。前世他都非常喜欢日本国宝级天后中岛美雪。虽然钟何长大的时候中岛美雪已经老了,但也仍然惊叹她的创作才华。 中岛美雪创作了许多不同风格,不同种类的优秀歌曲,而华夏有许多著名歌手都翻唱过她的歌,有的甚至靠着她的歌一炮而红。 钟何现在都在怀疑,她是不是也是个穿越者。 回过神来,钟何继续问道,“你们主要负责什么的?” 中岛美雪“嗨,我负责操作基地!” 藤田一郎“嗨,我擅长商业运作!” 山本一夫“嗨,我擅长情报运作!” 小犬春一郎“嗨,我擅长恐怖,袭击!” 秋津一郎“嗨,我擅长军国,主,义宣传!” “哦!?”钟何忍不住惊叹,好强大,原来小鬼子也搞恐怖,袭击啊,也对,自杀式攻击都没问题,恐怖,袭击算个啥。 “美雪,平时基地的安保工作怎么办?” “嗨,指挥官阁下,基地有自己的一套防御系统,可以抵挡三次以上的核弹攻击。至于指挥官阁下的安全,5个小时之后,基地可以收集到生产50个蝗军,以及配套武器的能源。” “好吧,开始准备吧,5个小时之后,我要带着士兵离开,没问题吧。” “嗨!没问题。” 天快黑的时候,钟何终于带着50个鬼子兵,以及四个拖油瓶回到了家里。50个鬼子兵的名字还是钟何随意起的,估计起完了之后,自己都忘记了。 豪华啊,一个小队的鬼子兵就有2挺轻机枪,两具掷弹筒,步枪兵每人还有两颗手雷。 钟何的心思一动,轻机枪、手雷、掷弹筒,这个年代可是大杀器,可千万不能让人给弄去了,而且三八大盖也是一款优秀的步枪,就是手枪差了点,不过好在自己有卢格手枪。 刚到家门口,管家刘伯就急匆匆的跑了出来,“少爷,你到哪里去了,家里出事了。” 钟何一愣,“什么事?” “二老爷和钟家大少爷来了,他们逼迫夫人交出那两口矿井,而且还要我们赔偿他们三十万两银子。” 钟何冷冷一笑,“好啊,牛鬼蛇神,尽管来吧。” 这时,刘伯才看见身后的小鬼子,吃惊的问道,“少爷,他们是什么人?” 钟何摆摆手,“先不要管这些,你给他们安排一下食宿,我去母亲那里看看。” 走到堂屋门口,钟何就听到了大声的叫骂,“贱人,两口矿井已经便宜你们这么多年了,早就应该收回来了,那都是我们钟家的财产,你们还想长期霸占下去呢。当初你们勾结陈家,欺压我们钟家,如今那个老不死的已经死了,你的几个兄弟跟你关系也不好,定然不会再为你撑腰,你还想着跟我们钟家斗呢。” 钟何心中怒火腾的一下就升起来了,自己这一世的母亲性格偏软,脾气和蔼,一直以来都与人为善,想不到居然被人这样骂。 第九章 掌嘴 钟何一把推开堂屋大门,看见一个二十六七的男子正用手指着母亲大骂,一副凶狠的架势,像要打架似的。 “哪个杂碎在欺负我娘?!”钟何就是要表现的无赖一点,这样才好和前身接轨嘛。再说了,年轻人不放肆一下,怎么对得起青春呢。 这个应该就是钟何的大堂兄了,不过因为两家关系不好,从不走动,钟何几乎没见过他。而钟何的二伯钟凡楚正安然的坐在那里,悠哉悠哉的喝茶。 母亲陈嘉丽坐在正堂上,手里紧握着一张手帕,脸色气得铁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直到看到钟何走进来,脸色才好看了一点。 大堂兄看见进来的是钟何,蹩了蹩嘴,“原来是你这个小贱种!” 钟何笑了笑,“你继续骂吧,只不过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承担的起骂了我之后的后果!” 大堂兄嚣张的指了指钟何,“说你是小贱种,你还不服气,你不是小贱种,为什么会叫钟何?” 原来这个年代男子的名字都是按照字辈来取的。钟何的老爹和二伯都是‘凡’字辈,到了钟何这一代就应该是‘洪’字辈。也就是说,男子的名字一般都是三个字,第一个字是姓‘钟’,那是祖宗传下来的,同时随着祖宗传下来的还有字辈排序,因此名字的第二个字就是字辈的‘洪’字,最后一个字,才能够自己做主,叫‘何’。 也就是说,如果按照钟家字辈来取名字的话,‘钟何’其实应该叫‘钟洪何’才对。可如今钟何没有叫‘钟洪何’,那岂不是代表钟何不要祖宗了。 也许是当初钟何的老爹钟凡翰被赶出家门之后,心中的怨气难消,因此就给儿子取了个‘钟何’的名字。 这年头不要祖宗可是大不敬,要被戳脊梁骨的,可惜来自后世的钟何哪管这些,“老子叫啥,干你鸟事。你哪根葱啊,居然敢跑到我们家来撒野,不怕老子打断你的三条腿?” “胡闹!”二伯还想马着一张脸,用长辈的身份来压钟何,“成何体统!成儿,你就不能好好说话。钟何,你也是,看到老夫在,居然不来行礼,甚至在长辈面前还污言秽语,五弟当初就是这么教你的?” 可惜钟何一点面子都不给他,刚才你儿子骂我母亲的时候,为啥不制止,现在想要用身份来压我,你打错算盘了,“老不死的杂毛,我爹如何教我,干你鸟事。你们今天既然来了,还敢欺负我娘。既然撕破了脸,那我们就不死不休,谁撕破了我的脸,老子就要他没有脸!” 二伯和大堂兄都吓了一跳,钟何狰狞的脸上,分明是写满了暴虐,就像年轻人打架,狂暴起来,什么荒唐事儿都敢干的。 “何儿!”母亲看见钟何要发怒了,慌忙制止他,虽然她也恨不得将钟凡楚父子两个打一顿,但他不希望儿子的名声受损。这个年代,晚辈打长辈,终是被世人唾弃的,“不得对你二伯无礼,来者既是客,我们不可失了礼数。” 钟何立马换了张脸,呵呵一笑,“母亲,儿子听你的话,不对那个老不死的无礼。只不过嘛,这个杂碎居然敢辱骂母亲,儿子立刻叫人来割了他的舌头!” 不等母亲说话,钟何厉喝一声,“来人!” 两个鬼子兵快步冲了进来,“嗨!钟少爷,你叫我们?” 钟何指了指大堂兄,“把那个杂碎的舌头割了!” “嗨!”说着小鬼子一个伸手就要去架住大堂兄,另一个从腰间拔出匕首,向大堂兄走过去。生化人都是很听话的,钟何的命令绝对不会违抗。 二伯和大堂兄根本就没见过小鬼子,当然不知道是这是小鬼子,可就算没见过,那标准的军装,发亮的钢盔,彪悍的气势,背在背后崭新的枪,还有枪头那闪亮闪亮的刺刀,无不表示这是可怕的军人。 大堂兄立刻就吓傻了,脸色发白,两腿发软,连说话都颤抖,“你...你想要干嘛?!” 二伯也被吓了一跳,不过不像大堂兄那么狼狈,“钟何,你可不要乱来。” 母亲也怕钟何乱来,连忙制止道,“何儿,不要胡闹了,让他们走吧!” 钟何瘪瘪嘴,“母亲,他们辱骂孩儿,孩儿可以不和他们计较,不过他居然敢辱骂母亲,孩儿就绝对不能放过他。这样吧,舌头就不割了,掌嘴是必须的!” 说着,不等母亲发话,手一挥,一个小鬼子架住大堂兄,一个扬起大巴掌,‘啪啪啪’的打了起来,钟何没有说打多少,也没有说停,小鬼子就会一直打下去。 “啊!啊!啊!....”大堂兄一声声凄惨的叫声,疼得二伯都快心碎了。“快住手!快住手!钟何你这个小王八蛋,老夫跟你拼了!”说着就要去揍钟何。 钟何一下子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指在二伯的额头上,二伯扬起的手停在空中,却是不敢落下来,“打呀,你打我呀,老子最喜欢看你个老杂毛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却又拿我无可奈何的样子。” 母亲也是急了,她不想事情弄得不可收拾,“何儿,住手,你想要把这件事闹得天下皆知吗?” 钟何不得不挥手制止了两个小鬼子,不过也没有打算给他们好脸色,“把这两个杂碎给我扔出去,以后他们要是再敢来闹事,不用顾忌什么,直接给我打,往死里打!” 二伯回过头来咬着牙,恨恨的说道,“钟何,今日之辱,老夫记下了,来日必百倍回报!” 大堂兄的嘴里面还流着血,用手指着钟何‘吱吱吱’的,半天也吱不出一句话来。 钟何呵呵一冷笑,“有种你就来,看看下次老子还会不会这样轻易放过你们。” 二伯本来还要继续嚷嚷的,可出门一看,门外还有几十个小鬼子,顿时就闭了嘴,不过走的时候,还是不断的用愤怒的眼神来描钟何。 “何儿,他们是什么人?”母亲自然是问的这些小鬼子是什么人。 “哦,我有几个东洋来的朋友,他们正好带了随身保护他们的护卫兵,孩儿就借来用用。” “东洋?!”母亲说着就哭了起来,“东洋人害死你爹,你还跟他们搅在一起!” 钟何慌忙扶着母亲,“娘,孩儿哪敢和仇人混在一起啊,他们跟杀我爹的人不是一起的,他们之间根本就不认识,谁也没有见过谁!至于杀我爹的仇人,娘你放心,孩儿会找他们报仇的。” 母亲点点头,“何儿,你不该那样对你二伯,外面的人会说闲话的。” 钟何摇摇头,“娘不用担心,外面那些人,哪天不说是非,他们爱说就随他们去吧。” “何儿,娘不希望你去报仇,就安安心心的呆在老家吧,不要再出去了。娘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就行了。” 钟何无奈的点点头,“娘,孩儿知道了。” 母亲叹了一口气,因为是家中独子的原因,对这个儿子从小就疼的如珠如宝,哪怕是他再胡闹的时候,也没有动手揍过他,甚至连一句重话都很少说过。她知道,自己根本就管不住这个儿子。 第十章 麻烦上门 其实钟何不会用小鬼子来杀中国人的,哪怕这些小鬼子是生化人,跟小日本没什么关系,哪怕另一边是自己的仇人,那也不行。反正钟何就是看不惯,心里不舒服,不过,揍一顿这种贱人还是没问题的。 等以后,用小鬼子来杀小鬼子,杀英国人、法国人,那是毫无压力的。想想都流口水,钟何已经迫不及待了。 对付满清,还得中国人自己来,钟何想要尽快成立自己的军队,至于兵源,自己的矿井,自家的几百亩地,那不是摆设。这些矿工和佃户就是自己最好的兵源. 在别的地方,没有一个官身,想要组建自己的军队,那是妄想,但在荣县不一样,荣县这地方大盐商比比皆是,哪个大盐商家里没有几百上千个家丁。 这里产盐,而且荣县和自贡的盐要供应整个四川,以及甘肃东部,陕西南部,湖南,湖北,贵州,西藏这么广大的地方,甚至,自贡的精盐还要直供皇宫。盐要运出去,没有武装保护是不行的,四川多山,山中多贼,没有武装保护,那你其实是给别人送菜。 而荣县的知县老爷根本就是个摆设,一方面他早都被这些大盐商喂饱了,另一方面这些大盐商哪一个他敢得罪。最后结果就是,到这里来的官老爷基本上不管事,对于盐商之间的事情,就是:只要你不造反,凡事不要做得太过分,他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时候他们只等着拿钱就行了。 招兵就要钱,其实钟何连连德国人的货款都还没有凑齐,加上从上海带回来的银子,家里面总共就只有十多万两银子,当然,老爹生前埋在后院的二十万两银子他暂时还不想动,那需要留下来做压箱底准备应付急事的。 过了几天,钟何还是花一千多两银子,安排陈伯去给他买了一个巡检的小官,有个官身,总好过被人抓住把柄。其实钟何不知道,荣县的这些盐商个个都有官身,只不过是那种不上任的捐官。 人家的官,可比他大多了,只是这种官上不得台面,也没人拿来比大小,谁更有话语权最后还是要靠自家的实力。 可惜钟何刚办下来官身,还没有来得及招兵买马,就被人打上门了。 “少爷,不好了,哥老会的舵靶子童爷来了。还带人来把我们的大门给围了!” 在四川这里,哥老会的舵靶子就是一个地方的哥老会头领,他们说话比知县老爷还好使,为啥,因为他们人多嘛。 哥老会喜欢把自己的地盘叫做码头,不管跟码头有没有关系,反正你要去拜见他们的老大,那就叫拜码头。正因为如此,哥老会的头领所以就叫着舵靶子。 陈伯说的舵靶子童爷,其实就是荣县这里的哥老会首领童显河。童显河在这里风光十多年,可以说是说一不二,一般情况下,连官府他都不放在眼里。 这一次带这么多人来,来者不善啊。 钟何笑着走出大门,向着童显河行了一个拱手礼,“晚辈拜见童爷,不知童爷驾临寒舍,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童显河呵呵一冷笑,“老朽哪敢让钟爷远迎。钟爷可是在外面见过大世面的人,哪看得起老朽这种土包子。” 钟何一愣,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老子可没有得罪过你,你跟老子蹬鼻子上脸的干嘛,“童爷德高望重,晚辈只有尊敬之心,哪有半点轻慢之意。” “哦?”童显河转头看了一圈他带来的人,“你尊敬老朽,老朽怎么不知道,这么久也没见你来拜过码头?” 钟何强忍着心中的怒气,主要是哥老会在四川的实力太过庞大,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的好,“晚辈刚回四川,因为家父新亡,事务繁多,没来得及拜见童爷,还请童爷见谅,改天晚辈定然会安排一份厚礼送上。” “哼!不必了,老朽受不起,今日前来,老朽是想问问,钟爷为何要打伤我哥老会的人?” “打伤你们哥老会的人?”钟何一下子就蒙了,“童爷恐怕误会了,晚辈刚回四川不久,前几天又在为亡父治喪,何曾打伤过哥老会的人?” 童显河呵呵一冷笑,“钟爷是敢做不敢担啊,”然后转头喊了一声,“抬上来!” 人群让开一条道,四个人抬着担架走了进来,担架上躺着一个人,身上盖着棉被,头上盖着白毛巾,嘴唇高高的翘起,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钟何终于认出来这个就是他的大堂兄,他什么时候是哥老会的人了。 其实他不知道,他二伯和大堂兄回去之后,越想越气,不过顾忌钟何家里的那些背着枪的小鬼子,知道凭借自家的力量报仇无望。最后无奈之下想到了借助哥老会的力量来报仇。 这才有了钟凡楚连夜去见童显河,许下了不少好处,最后自家还加入了哥老会才有今天这一幕。 “钟爷,你看一看,你别说你不认识他,你也别说不是你把他打成如此重伤的?” 钟何呵呵一笑,这都是多少天之前的事情了,当初只不过把他的脸给打肿了,嘴给打出了血,哪能像现在这样要死不活的。而且这么多天,这些伤也该好的差不多了。 “认识,而且也是我打得,他跑到我家来闹事,还辱骂我娘,我没有剁了他,已经是看在大家都是同一个祖宗的份上了。” “哪有!”大堂兄刚才是还装重伤不治,现在却来了精神,“童爷,我只是到他们家去讨要当初被他们家霸占的我们钟家的那两口井,不料,这小贼凶残成性,找人绑住我,对我一顿毒打!” 童显河呵呵一冷笑,“怎么?钟爷,这下真相大白了吗?” “哼!”钟何现在也知道这件事恐怕不能善了了,不过他也不是吓大的,“你说那两口井是你们家的就是你们家的,那井可是我爹传下来的。况且,井是谁家的,不是你和我说了算,官府那里备案是谁家的就是谁家的。” 童显河显然不满意钟何的说法,他一向在这片地方上说一不二,哪会把一个黄口孺子放在眼里,甚至都懒的多磨嘴皮子,“哼,钟爷,矿井是哪家的老朽不知道,但老朽绝不会让手下的兄弟被人给欺负了。” 既然无法善了,钟何也不会怕事,“不错,是我打得他,不过一切都是他先惹上我的。我钟何虽然年轻识浅,但也不是随便让人拿捏得软柿子。今日童爷摆下了这么大的阵仗,有什么条件就说,至于答不答应,晚辈还需要看看是不是合理?” 钟何想着毕竟要在这里立足,搞得太僵不太好,如果条件合适,自己也不妨退让一步。等自己实力强大了,自然会找他们麻烦。 第十一章 不淑之客 “交出那两口井,赔偿30万两银子,从此以后滚出荣县,永远都不许再回来!” 好毒,这是钟何的第一想法,“原来童爷压根就没打算要给我活路。既然童爷已经摆明了车马,要夺我家的产业,那晚辈也不得不告诉你,如果你是来交朋友,晚辈欢迎。如果你是来捏软柿子,找茬,不管你是文的、武的、横的、楞的、黑的、白的,我钟何接下了!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倘若有人想要爬到我头上拉屎,我钟何要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童显河一愣,“好,好,好——!果然够狂,当年你爹还活着的时候,每年都还要给老朽奉上孝敬,你比你爹还狂妄。这辈子胆敢跟老朽这样说话的人,他们大多数骨头都已经枯了,不知道你区区一个小杂毛有什么样的底气,敢跟老朽这样说话。” 钟何仰天哈哈大笑,“老杂毛,你也知道我爹每年都给你孝敬,可惜这些钱都喂了白眼狼。我有什么底气?你今天来,不就是以为你的拳头比我大,想要欺负我吗?小爷我今天告诉你,小爷的拳头比你的还大!” 说着掏出手枪,朝天开了一枪。‘砰’的一声巨响,钟家院子里一阵骚动,一群混乱不堪的家丁拿着刀枪棍棒,在围墙上露出一个头来。 令钟何放心的是,鬼子兵也上了城墙,另外还有四个鬼子兵从大门冲出来,挡在钟何前面,用枪指着哥老会一干人。 钟何的枪声把哥老会等人吓了一大跳,童显河没有想到钟何居然有这么多枪,光城墙上就露出来好几十条。 前几天二伯和大堂兄也看见了这几十支步枪,无奈他们从来没有出过远门,见识有限,开始他们还以为这些步枪跟清军用的那种鸟铳没什么分别呢。 可童显河不一样,他曾经去过京城,曾经去过上海,见识过这种步枪,虽然不知道钟何的枪跟洋人的枪比起来,哪个更厉害,但他知道,钟何的这些枪绝对不是鸟铳可以比拟的。 鸟铳这东西,他自己都能拿出来百十杆,但那东西不靠谱,他不相信自己用那些鸟铳能打得过钟何的这些步枪。 童显河一行人没有动荡,一方面是下不了台,另一方面,也是怕钟何这个二愣子真的开枪。 正在大家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一阵爽朗的大笑从外面传来,“哈哈哈!想不到今天杨某适得其会,居然遇到这么多好朋友!” 哥老会的人群从中间分开,一个40多岁,魁实的中年男子领着一群人走了进来。 钟何看见中年男子身后是的人,正好认识,就是当初从重庆载他们回来的李同福。 童显河见到中年男子,也是一愣,随后脸上变幻出笑颜,“哦?什么风把杨爷给吹来了。杨爷要来,也不派个人来提前知会一声,童某好早做准备,提前摆下宴席啊!” 杨爷呵呵一笑,“杨某只是来找钟小兄办一点私事,来得匆忙,没有来得及到童爷那里拜码头,童爷还请敬谅!” 童显河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容,“童某哪敢担杨爷的拜见,童某还怕折寿呢,杨爷可不要害我。过几日,童某一定亲自来拜见杨爷。” 开玩笑,童显河和杨爷虽然都是舵靶子,但童显河不过是荣县城这种小地方的舵靶子,跟杨爷这种重庆大城市的舵靶子不是一个等级的。 况且,哥老会也是由自己的生意的,而童显河的生意就是贩卖盐,而且他主要的销售地方正好是东边。去东边就要路过重庆。要是得罪了这个杨爷,等他的货到了重庆,杨爷随便动动手脚,就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再说了,就算在哥老会里面,杨爷的地位也比他高的多,能跟他这么客气的说话,完全就是看在他是这里的地头蛇的份上。 “哈哈哈!好说,好说,杨某看童爷跟钟小兄这阵势,是不是有些误会?钟小兄是杨某的朋友,童爷能否给杨某一个面子,大家坐下来,喝喝茶,把误会澄清了?”杨爷虽然脸上笑盈盈的,但眼神却是盯着童显河不放。 童显河明显吃了一惊,脸上犹豫了一下,转眼又笑了笑,“既然是杨爷的朋友,童某哪敢不给面子。”说着心里面还一痛,两口井啊,那可是金山,何况另外还有30万两银子。不过这些跟杨爷打好关系比起来,又不值一提。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听了这些话,钟何也懂得借坡下驴,一挥手,小鬼子们就把枪口朝下,不再指着哥老会等人。不过依然还是握在手里,一旦有突发事件,随时都可以抬起来。 看到气氛缓和,李同福笑呵呵的走上来,“钟爷,我们又见面了。” 钟何也笑了笑,“李老哥,幸会,幸会。李老哥不会是来提货的吧,货还有十多天才到。” 李同福笑了笑,然后转身指着杨爷介绍到,“钟爷,这是我们重庆码头的舵靶子杨爷。” 这里的码头不是指重庆九龙坡码头,而是哥老会对自己地盘的称呼。 钟何连忙拱拱手,“杨爷,幸会,幸会!杨爷大架光临蔽舍,蔽舍蓬荜生辉,杨爷里面请!”说着就让开大门。 杨爷哈哈一笑,“钟小兄不愧是读书人,不过杨某是粗人,就不跟钟小兄客气了。不过,钟小兄,杨某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你和童爷的误会,可不可以.....?” “没问题,钟某也是爱交四方朋友的。只要不是来捣乱,不认为钟某人品低劣,只要来了,钟某愿意扫塌以待!” “哈哈哈!钟小兄果然爽快!” 能够进门的只有杨爷一行人,童显河就只能自己一个人进去了。目前还躺在担架上的大堂兄一顿哀嚎,我付出了那么多,受了这么大的罪,看来都白费了。 童显河进门看见排着整整齐齐的小鬼子,小鬼子背上背着的黑油油的步枪,步枪上闪亮闪亮的刺刀,嘴角下意识的抽了抽。心里面不断的庆幸刚才双方都没有动手,也庆幸杨爷能够及时赶到,让他下了台,否则,后果还真不好说。 杨爷却是看得双眼发光,恨不得连人带枪,全部抢走。 第十二章 宴席 钟家的仆人很快就整出了一桌丰盛的宴席。钟何引着大家都入了席,然后拱拱手说道,“诸位,今日能来寒舍,是钟某的荣幸,钟某现在给大家介绍两位好朋友,希望大家能够一起合作,一起发财!” “哦?”众人愣了一下,一时都有点想不明白。 钟何回过头对门口的张楚说道,“你去请一下山本君和藤田君二位贵客过来。” 这一下众人就更加的糊涂了,这名字很怪,但童显河和杨爷却是恍然大悟,这些都是东洋人啊。有传言钟何老爹是被东洋人给杀了,看来传言有误。 山本一夫和藤田一郎很快就过来了,进门就鞠躬, “鄙人大日本帝国藤田一郎。” “鄙人大日本帝国山本一夫。” “有幸见过各位!” 这一下众人吃惊的嘴巴都闭不上了,不仅吃惊能够在这里遇到洋人(外面的鬼子兵,他们压根就没有看出来是洋人),更加吃惊的是,洋人居然对他们行如此大礼,不是说洋人都是傲慢无礼的吗? 钟何笑了笑,“山本君,藤田君,请入座!” “嗨!多谢!”说着又是一个大鞠躬。 众人吃惊的盯着钟何,想不明白年纪轻轻的他何德何能,居然让洋人这么尊敬他。 钟何摆摆手,“我看诸位对山本君和藤田君有所误解,鞠躬礼是日本的正常礼节,跟我们的拱手礼差不多。” “哦!”众人一下子恍然大悟,然后又相继站起来对着山本一夫和藤田一郎,做着别扭的鞠躬。 看着他们想鞠躬,又觉得放不下面子的样子,钟何心里面发笑,老百姓还不知道,但他们这些见过世面的人,已经开始敬畏洋人了。 目前推出山本一夫和藤田一郎,也是钟何临时起意,既然你们不请自来,为啥不能做做踏脚石呢。 “杨爷,童爷,李老哥,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山本君和藤田君都是日本富士通株式会社的高层,日本富士通株式会社其实是给日本军方设计和制造武器的,小到枪支弹药,大到军舰大炮,都有涉及。当然,其他行业也有涉及,例如海贸,采矿,机器设备,以及修建铁路。此次山本君和藤田君随钟某入川,其实就是来开拓商路的。” 李同福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人都愣怔了,像傻了一样。 童显河刚开始也是吃惊,听到枪支弹药的时候,心中一阵狂喜,心里琢磨着,好机会呀,这次跟着两个东洋人搞好关系,怎么也弄几把枪来耍耍,刚才那一排黑油油的枪给他的阴影太大,现在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听到军舰大炮和采矿修路之后,脖子又缩了缩,这年头玩玩枪没人管你,你要敢玩军舰大炮,满清朝廷绝对不是摆设。至于采矿修路,那哪是他这种小人物能够参与的。 杨爷吃惊之后,脸上的狂喜遮都遮不住,他斜着眼睛看了一眼钟何:这可是摇钱树啊,求都求不来的,你居然就这么样介绍给了我们,不知道你是真的讲义气,还是个傻子。要是自己有这样的关系,藏都来不及,还给外人介绍,做梦吧。 杨爷站了起来,“山本君,藤田君,初次见面,杨某不胜荣幸。能够在这里见到二位,高兴啊,哈哈哈!杨某敬二位一杯,聊表寸心!” 杨爷高兴的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了,心里面想着,这次自己一定要好好结交这两个东洋人,如果能够长期从他们那里弄来武器,自己可就立了大功了,到时候对兄长的大业,可是有很大的帮助的。 随后众人频频向山本一夫和藤田一郎敬酒,觥筹交错,热火朝天,不亦乐乎,却是绝口不提生意上的事情。 山本一夫和藤田一郎也是酒到杯干,和众人达成了一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多年的朋友呢。 过了一会儿,李同福和童显河都有点迷糊了,杨爷也是脸红脖子粗,说话都有点打结,却愣是看着两个东洋人,面色正常,一点醉的意思都没有。杨爷非常的吃惊,他一向对自己的酒量很自信的,这一次明显是被打击的不小。 “山本君,藤田君,果然海量,杨某不得不甘拜下风!” 说着余光看了一眼钟何,却是见他笑盈盈的盯着大家,一点都没有受冷落的不忿。 杨爷心中一动,这个姓钟的,不管是傻子,还是真的讲义气,结交一下都不会吃亏的,随后举起酒杯,“钟小兄,敬你一杯,感谢你介绍山本君和藤田君两位朋友给杨某,以后钟小兄只要有事能够用到杨某人,尽管派人来知会一声,杨某必定赴汤蹈火,义不容辞!” 钟何也举起酒杯,“好!那就彼此彼此,一切话都在酒中,先干为敬了!”不过来自后世的他,对酒桌上的承诺倒是没有怎么在意。 这次宴席,众人都非常的满意,童显河、李同福和杨爷都喝多了,童显河被扶着回去之前,还频频回头说明天在家中摆宴,叫大家一定要赏脸。 李同福和杨爷更是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在钟何家里面住下了。 随后几天,那是天天宴席啊,别人还不像钟何这么寒酸,人家的宴席不仅有美酒佳肴,还有红颜美人。弄得钟何都不耐烦了,自己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呢,哪能陪你们这样疯。 好在他知道人家主要还是邀请山本一夫和藤田一郎,自己去不去都无关紧要。于是他就推脱家中有事,让山本一夫和藤田一郎去应付去吧。 到晚上,山本一夫和藤田一郎终于回来给钟何汇报工作了。 “指挥官阁下,属下已经按照你的吩咐,跟他们约定好购枪的事情了。杨爷本来想购买300支步枪的,100支手枪的,不过指挥官阁下吩咐过,给他们不能超过100支,所以属下自作主张,给了他70支步枪,30支手枪。” “至于李同福和童显河,他们都要的不多,李同福只要了20支手枪,童显河要了10支手枪,30支步枪。” 钟何呵呵一笑,“嗯,也算是个开门红啊。” 当然,步枪都是毛瑟88,手枪都是柯尔特1871,其它的东西,原则上是不卖的。 “指挥官阁下,为何我们不多卖一点给他们呢?” 钟何摆摆手,“一方面卖的太多,太引人注意,我们现在还很弱小,被有心人注意上了就不好了;另一方面吊着他们的胃口,他们才能更加的把我们当大爷。” “嗨!指挥官阁下,这是卖枪款项,总共是19600两,其中包括弹药的钱,另外他们私下里送了属下一人一千两,总共是21600两。” 钟何伸手接过来,“军火果然挣钱啊,以后藤田一郎继续开拓商路,同时协助山本一夫在四川建立起我们的情报网络。” “嗨!” 第十三章 开始组军 这段时间钟何终于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杂事给理顺了,陈伯依然是家里的管家,刘伯负责管理那两口矿井。山本一夫和藤田一郎都去了重庆,因为重庆还没有开始通商,洋人是不能在这里做生意的,不过可以借用杨爷的地方和名义,开始做军火生意。当然,所有来买枪的人,数量一律不允许超过一百支,这样一来也暂时避免引起满清朝廷的关注。 其实在四川这地方,满清朝廷对地方的掌控是很弱的,官府基本上能到管县里面就不错了,县级以下,基本上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你不弄得太过分,压根就不搭理你。 特别是那些苗人和彝人土司,你官府要是敢管的太多,小则给你闹事,大则直接就反了,人家把造反当成跟吃饭、睡觉差不多的事儿。这也是‘天下未乱蜀先乱,天下已平蜀未平’的原因之一。 张楚被派到顺河、双古、于佳、留佳(以上都是地名)这种大山里面去招兵,那里面是连绵不绝的大山,一旦你进去了,如果不熟悉道路的话,你想要走出来恐怕不容易。当然,如果你足够聪明的话,可以直接顺着河走。 这些偏远的山区是哥老会触及不到的地方,而且这些地方都很穷,民众很彪悍,兵源素质很好。钟何可不希望自己的队伍里面混进哥老会的人。 在基地旁边的山里面,钟何命人在这里搭建了简易的营地,营地周围都有鬼子兵巡逻,不允许任何外人靠近。 营地里面,由盐工和家丁组成的队伍正在被鬼子操练,队伍的人数不多,刚开始有50多人,训练几天之后就只剩下30多个。主要是盐工和家丁愿意当兵的人不是很多,他们虽然谈不上很富裕,但比起靠田地吃饭的普通老百姓要强得多,所以他们当兵的愿望不强烈。 钟何也跟着队伍一起参加训练,一方面是为了镇住那些占着家丁身份不听命令的人;另一方面,自己以后也会上战场,不练出一点本事来,那完全是去给敌人送功勋。 不知道是因为穿越的原因,还是自己本来就适合当兵,不仅所有的东西一学就会,而且力气也越来越大,十多天之后,就可以跟小鬼子拼刺刀不落下风了。如果是自己本来就是适合当兵的话,上辈子自己就应该去当兵了,否则不至于混的那么惨,说不定还能混个团长师长那啥的。 因为来自于后世,钟何加进去越野负重跑步,潜伏和摸哨的训练。四川多山,以后的行军更多的是靠双腿,机械化不太现实,一方面是目前的道路交通满足不了机械化的要求;另一方面,四川是天然气大省,却不是产石油的地方。 秋津一郎正在场上卖力的进行军国主义宣传,也不管别人听不听的进去,反正就是就是一遍又一遍的不断的给士兵灌输军人至上,武力至上的歪理邪说。 又过了十多天,张楚招兵也回来了,他带回来了五百多人。这一下,人凑齐了,人再多的话,恐怕就要触及官府的底线了,500人正好,不多不少。 训练很快就正常展开,这些新招的士兵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可不像家丁那么油滑,再加上钟何给的待遇都很高,30两银子的安家费,让他们没有了后顾之忧,每月三两银子的饷银可以让他们的家庭经济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每天都是猪肉、鸡、鸭、鹅、鱼轮流让他们造,令他们感觉一下子过上了人上人的小日子。 唯一令钟何不爽的是,好不容易凑齐德国人的货款,这一花销,又不够了。好在设备还没有到,再缓一段时间,相信还是能够凑齐的。 招兵回来的张楚也被钟何毫不犹豫的扔进了新兵训练营,接受军事训练,刚开始他还有诸多的借口不想参加,可惜钟何的态度异常坚决,要么参加训练,要么滚出钟家,钟家不要不听命令的废物。最后张楚也不得不选择屈服,不过等到一切进入正轨之后,他又爱上了这项事业,这是后话。 一个月之后,四川即将进入冬季,如果你想要说四川不太冷,那你可就错了。在进入冬季之前,你会遇到一场又一场的秋雨,秋雨不大,却连绵不绝,几乎是过一两天,甚至是每天都要下一场。每下一场雨,气温就会下降一点,阴冷的天气就算是在家里面关起门来,你也感受不到一点温暖。 在训练场上,秋雨打湿了每一个人的衣服,却没有一个人敢叫苦,钟何让人给士兵们准备的驱寒的热汤,每一项训练完成,都要求士兵去喝一碗。到晚上训练结束之后,他们的湿衣服会脱下来,换上钟何给他们准备的干爽的运动衣。湿衣服会被马车运走,由钟家的仆人来洗干净,晾干,再运回来。至于怎么分辨哪件衣服是谁的,那很简单,难道你不知道蜀绣天下闻名吗,只要在衣领上绣上名字就行了。 到11月中旬的时候,订购的机器终于到了,钟何不得不结束训练,返回家里接收设备。 “钟先生,这是设备的清单,麻烦你点收一下。”押运机器过来的是个二鬼子,叫张生明。 钟何点点头,伸手过去的时候,顺便递上了一张银票,“张先生,幸苦你了。” 张生明悄悄一看,100两,顿时心中大喜,要知道他当二鬼子一个月才十两银子,100两,辛苦一年也未必存的下来这么多钱。 “钟先生太客气了!” “这还有一份清单,是我接下来要采购的,你能不能告诉你们经理,让他尽快到货,我很着急。” 一听说还要采购,张生明心中大喜,展开清单一看,顿时心里面发苦,这些东西数量都不多,关键的一个字,那就是‘杂’,东西涉及到很多方面:纺织机、小型炼钢炉、电热反应炉,石头粉碎机,搅拌机、挖掘机、中型水力发电机组、电报机、内河蒸汽机运输船、水压机等等。 问题是,这些设备数量要的都不多,最多的纺织机才10台,最关键的是,有的东西不一定能卖的啊,电热反应炉听都没听过,水压机估计是够呛。 “钟先生,这个在下不能做主,等我回去汇报之后再给你答复吧。” 钟何点点头,“好吧,这一次我派一个人跟你一起去,定金我会让他带着去的。” 第十四章 为什么 水力发电机,制碱设备和制流设备都是安装在河边,这个不怕人知道,甚至这里的人因为没见过,还跑过来看稀奇,最后甚至惊动了县官老爷。 县官老爷刚开始还对这些机器感兴趣,等看到调试机器的洋人的时候,整个脸都落了下去, 在荣县这地方当官的,要么就是混吃等死的,要么就是等着捞足了银子,然后去四处打点,然后升官调到别出去的。 他们这些官最害怕的就是出事,而且是出大事。 其实自从1895年甲午之战结束之后,满清朝廷中洋务派和顽固派的矛盾就激化了。以李鸿章、张之洞、刘坤一为代表的洋务派始终坚持只有洋务才能挽救大清王朝;而以端亲王、庄亲王一系的顽固派却是对洋务运动深恶痛绝,他们认为洋务就是祸国,是现在不稳定的因素。 在洋务派的地盘,对下面的商人,或者老百姓参与洋务抱着支持的态度,例如张之洞的湖广、刘坤一的两江。 但是在顽固派的地盘上,对一切洋务都是否定的。 不巧的是,四川总督奎俊正好就是一个顽固派。 也正因为如此,别的地方都开始仿照西方建立新式学堂了,但四川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县官老爷是在为难,钟何做的这件事其实说起来不算什么大事,但在清朝末年流行着这样一句话,‘凡是涉及到洋人的,就没有小事’。 现在洋人已经出现在他的治下了,县官老爷不为难那才怪了。 不过他知道面对钟何这种土豪,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你说你比他官大,人家随时都可以买一个比你更大的官,你说你手里有枪杆子,人家的枪杆子比你多,分分钟都能够灭了你。 钟何有枪的事情,县官老爷当然是知道的,只不过知道归知道,管不了而已,从太平天国事件起,买枪的人多了,大家早都习惯了。 县官老爷什么话都没有说,默默的就走了,他唯一的手段就是禀报给四川总督奎俊,上面怎么处理,就不关他的事情了。当然,层层递交上去,满清官员的办事效率,没有个三两个月的时间,恐怕到不了奎俊的手里。 子弹生产线和步枪生产线才是最令钟何头痛的,这个可不能让人知道的,钟何在基地后面的设置了简易厂房,并且安排小鬼子日夜守卫,绝对不让人靠近。可是工人怎么办,有工人,工人有家人,家人接触外面的时候,很快就会把钟何正在做的事情泄露出去。 无奈之下,钟何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家丁,他将选出来的家丁,以及他们的家人全部迁到山里面去,并且还派军队帮助他们修建房屋。要求就是两年之内,不允许出来,需要的生活物资,全部都是由钟何提供,那些不能工作的老人和儿童,全部由钟何帮他们养着。 至于两年之后,庚子年祸,八国联军侵华,外面的世界早已经变了。 钟何不得不庆幸,还好家里家丁多,要不然还真不好办。 当钟何还在慢慢发展时候,离成都不远的新津天桥镇,两个神秘人躲躲藏藏的进入了一个富商家里。如果钟何在这里就会发现,其中一个人正是跟他喝过酒的杨爷。 进去之后,一个人被留在外面,杨爷被引进了密室,密室里面站着一个老者,然而光线不足,看不清他长得什么样子。 不过杨爷好象是跟他很熟,进门之后就大大咧咧的一坐,“大哥,好消息啊,这一次我弄了不少火器。” “七弟,我说了你多少次了,让你收敛一点,我们是要做大事的,在起事之前要低调一点。你这样大大咧咧的,迟早会坏事。” 对于大哥的话,杨爷根本没放在心上,“放心吧,大哥,小弟做事你还不知道吗,这么多年来,哪次让你失望过?” 杨老大只是哼了一声,他的几个弟弟当中,这个七弟是最争气的,也是对他帮助最大的,倒是令他一时无话可以反驳。然而正因为这个七弟最争气,所以才对他的期望最高,期望越高,要求当然就越高了。这些话当然是不能说出口。 “你说你弄到了火器,有多少,还要你亲自跑过来一趟?” 一说到火器,杨爷立刻就来了精神,伸出一根手指头,“一百支!” 杨老大听了也是大喜,不过他城府很深,轻易不表露出来,“哦,确实干的不错。不过不要自满,要知道100支我们的大业来说,依然是杯水车薪。如果有可能的话,再多弄一点来,越多越好。” 杨爷叹了一口气,“我已经废了很大的劲了,奈何那两个东洋鬼子就是不改口,硬是要求每个人购枪不得超过100支。” “什么!?东洋人,什么东洋人?什么不超过100支?” “前些日子,听属下汇报,说荣县那边有个姓钟的小子带了几个洋人回来,而且还带回来了不少火器。而且很巧的是这个钟小子正好有事求我。小弟心想,倒是可以去他那里弄些火器回来,或许对大哥的大业有帮助。” “等我去了之后,你猜怎么着,那个傻小子居然还介绍两个东洋人给我,还说那两个东洋人就是专门造火器的。小弟又是送银子,又是送女人的小心伺候了那两个洋人几天,奈何他们就肯卖100支给我,还说什么,数量有限,每个人限购100支。” 杨老大点点头,表示明白了,“为何要每人限购100支呢,为何会有钱不肯赚呢?哎呀,糊涂啊,你可以另外派人去购买嘛,难道非得你自己去才行吗?” 杨爷恍然大悟,“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我立刻就回去办。” 话说他没想到,难道他的手下也没想到。其实不是,主要是杨爷干得是造反的大事业,杨爷做这种跟造反有关的事情,习惯性的不让别人知道。至于他为什么不相信自己手下的哥老会成员,因为他是一个混进哥老会的二五仔,当的是哥老会的官,干得是自己的事。 “嗯,等等,不对!”杨老大一边说,一边在思考。 “大哥,什么不对的?” “你说有一个姓钟的小子,是他介绍东洋人给你认识的?” “是呀,怎么了?” “他为什么要介绍给你?” “他傻呀,何况当时我帮了他一个大忙,他回报给我的嘛!” “什么忙?” 杨爷把当时的情形说了一遍,还沾沾自喜自己赶得真巧。 杨老大摇摇头,“不对,你这算帮什么忙,他有人有枪,有洋人罩着,岂会怕了区区一个豪强。” 杨爷一听也对,不过本来自己一直都以为对别人有莫大的恩惠的,这一下所谓的恩惠都不值一提了,心里有些不甘心,“我还帮他梳理了几处河道呢。” “那也不算什么,只要去给那些狗官送点银子,什么事情不好办。” “那他就是犯傻!” 第十五章 有客来访 .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我派人去查了一下,当地人说他以前是个纨绔,就会吃喝玩乐,不过问他家下人的时候,听说他这几年到西洋去留学了,现在嘛,听说跟一群洋鬼子在搞什么工厂。” 当然出国留学都是钟何教的,只不过知道内幕的几个下人钟何都给了他们不少的封口费。 杨老大一拍桌子,“糊涂,这样的人会是傻子吗?” “啊!?” 杨老大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来,这个姓钟的不仅不是傻子,而且还是个心思通透之人,这两个洋人跟他之间必然有很深的联系。我们想要弄到更多的火器,估计还得从他那里入手。” “他?他真的有这么大的能耐?” “你不是也说过,人家是留过洋的人吗。” 杨爷点点头,不过还是没想明白,这么一个小屁孩,能有多大能耐。 杨老大终于做出了决定,伸出一只手,“这样,老夫派子依....等等。不!还是老夫亲自走一趟吧。” “啊!?”杨爷顿时傻了眼,“大哥,用不着吧。” “好了,不用说了,这种有人有枪,还有钱,有背景的人,值得我们去拉拢,倘若能够让他加入我天理教,对我们的大业,也算多一份助力。” 杨老大和杨爷一行人来到钟府的时候,钟何当然不在,人家还在忙着打理兵工厂呢。 兵工厂刚刚开工,没有熟练的工人,完全是新手的家丁在洋人的指导下按部就班的操作,可惜就算是这样,也屡屡出事故,还伤了好几个人,而且生产出来的枪支弹药,也是废品居多。 钟何急得心气火燎,却又实在没办法。 “欢迎指挥官阁下回到基地!” 中岛美雪还是那么明艳动人,看得钟何都心痒痒,特别是还穿着和服,给钟何一种强烈的征服**,’干掉日本男人,征服日本女人’,那可是新世纪**丝们的心愿。不过想到她生化人的身份,顿时打消了所有的念头,“我问你一下,我现在建立兵工厂,缺乏熟练工人,基地有没有解决方案?” “嗨!指挥官阁下可以提供兵工厂相关的数据,由属下编写程序,然后生产相关的熟练工人。” 钟何顿时大喜,“呀,还有这种功能,可以生产多少个?” “目前剩余的能量还可以制造10个,不过如果能够停止枪支弹药的生产的话,每天可以生产50个。” 钟何点点头,“那基地里面生产出来的枪支弹药还有多少?” “三八式步枪有3000支,毛瑟88式步枪有500支,柯尔特1873左轮手枪1000支,卢格手枪200支,大正式轻机枪200挺,大正式重机枪50挺,掷弹筒100架,92式步兵炮30门,各种子弹100万发,手榴弹5万枚,至于南部手枪,指挥官没有要求生产,就这么多了。” 钟何惊了一条,自己成土豪了,然而自己居然还不知道,“够了,够了,暂时停下来吧,先生产熟练工人,顺便复制一下这些机器设备,以便以后我们大规模生产。”转念一想,既然能够生产熟练的工人,那发电机,纯碱工厂和制流工厂都可以用啊。 “嗨!” “美雪,基地还有哪些功能?” “指挥官阁下,美雪也不知道。基地在当初设计的时候,考虑到要穿越时空,存储过多能量的话,可能会受时空能量的影响,引起时空变异,导致失控,所以许多功能都被封印了,而我们的记忆也只能等到基地解锁之后才能知道。指挥官阁下想要知道的话,就必须存贮足够的能量来解锁这些封印。” 钟何皱了皱眉头,“如果解锁这些封印的话,需要多少时间?” “如果收集的能源都用来解锁的话,需要五年的时间。” “这么长!”钟何大吃了一惊,5年,还是全部能量。 摆了摆手,钟何无奈的说道,“算了,先生产熟练工人吧,至于其他,能解锁多少就解锁多少吧。” 也是,人不能贪得无厌,有这个金手指,已经是莫大的机缘了。 “老爷,老夫人叫你回去,说那个杨爷又来了。” 钟何的老爹过完头七之后,钟何就从少爷顺利晋级为老爷,而他的母亲也从夫人晋级为老夫人。 “又来了?说了是什么事情了吗?” “这个小的不知道。” 匆匆赶回家里,钟何简单的换了一身衣服就来到堂屋,“杨爷久等了,钟某来迟,恕罪,恕罪!” 杨爷也笑着站了起来,“钟小兄贵人事忙,杨某冒然打扰,钟小兄不介意吧?” “哪里,哪里,杨爷可是贵人,能来蔽舍,钟某荣幸之至。”钟何寒暄完,转头看旁边有一个50多岁的道士,心里很诧异,什么时候自己家里还能吸引道士了。 杨爷还来不及介绍,老道已经在堂屋里转了转,“恭喜钟公子,钟宅座西朝东,背靠高山,乃节节高升之像。东面谷口呈内八字,有开门引财,紫气东来之意,东南方一里之内有大河自北方而来,寓意财源滚滚。钟家必大兴也。” 钟家从进门开始,确实节节高升,不过这跟老道口中的节节高升没什么关系。 钟何听的云里雾里,无缘无故说这些干嘛,难道来化缘。来自后世的他可是知道,那些什么和尚道士,可比自己有钱多了,找老子化缘,老子还想找你化缘呢。 “那就借道长吉言了。” 老道看钟何只是淡淡的拱拱手,并没有像别人那样被他的迷汤灌的喜笑连连。不过他并没有介意,继续说道,“老道本来想说说此宅略有所不足呢,看来钟公子似乎胸有成竹了。老道就不多说了。” 四川与外面的交通十分不方便,也因此造就了四川比别的地方更封闭,也更加相信迷信,也正因为如此,各种道士神婆在这里大行其道,人们更是喜欢把这些牛鬼蛇神奉为神仙。 就算是来自后世的钟何都还见过那种生了病不去看医生,却找神婆道士化水的。 钟何淡淡一笑,“那好吧,两位远道而来,钟某招呼不周,已经安排下人准备宴席。两位也里面请吧。” 杨爷和杨老大对望了一眼,眼中现出惊讶。这年头的四川人不相信风水八卦的真心的少的可怜,他们不认为钟何是个无神论者,只不过他们以为钟何是在跟他们斗心眼罢了。想不到钟何年纪轻轻城府就这么深,看来还是小看他了。 “那我们就叨扰了。” . 第十六章 谁忽悠谁 三人入席之后,杨爷就迫不及待的介绍,“钟小兄,杨某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杨某族兄杨丙羊,现在在新津花桥镇清水寺出家,道号清水道人。” 钟何只是淡淡的点点头,“哦,幸会,幸会。” 老道士皱了皱眉,面对油盐不进的钟何一时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两位杨爷,不知驾临蔽舍有何贵干?” 老道士和杨爷听的一愣,震惊的眼神相互碰了一下,心下顿时明白了,人家钟何压根就没有相信他道士的身份,只不过把他当成了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 两人不得不佩服钟何沉稳的心思,也不得不收起心里面打得小算盘,对聪明人拐弯抹角,纯粹就是自讨苦吃,“钟小兄,实不相瞒,我们此次而来,实为有事相求。” “哦,有事尽管道来,钟某力所能及之处,必全力以赴。” 老道士伸手一拦正要说话的杨爷,“小兄弟可曾听过天理教?” 钟何听的一愣,天理教从八卦教分裂出来的,而八卦教又是白莲教的分支,反正不管什么教,那绝对就是造反专业户。白莲教自从成立以来,那是遇到哪个朝廷就反哪个朝廷的,管你谁是谁。不过钟何不明白为什么人家要把这事儿告诉他,难道不怕他去告密,或许想要要挟自己。 心中一惊,钟何非常后悔今天没有带几个护卫在身边。 其实老道士虽说有点冒险,但其实他还是有些把握的,特别是钟何这样的聪明人,这年头的愿意去出卖他们的人很少。因为像钟何这种地主土豪,你的家就在那里,而天理教的信徒却是隐藏在市井之中,遍布全国各地,你能够出卖一两个又怎么样,伤不了他们的根本,接下来天理教徒的报复却不是你能够承受的。 面对这样的情况,人们就算知道了谁是天理教的人,也大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个不太熟。”钟何一时不知道他们的动机,跟他们打起了哑谜。 “钟小兄恐怕误会了,过去天理教确实是反朝廷的。不过最近,天理教在山东已经加入了义和拳,义和拳的口号是‘相助朝廷,扶清灭洋’,如今义和拳颇受山东巡抚毓贤重视,已经答应引荐给朝廷了。” “哦,那就恭喜道长了。”钟何淡淡一笑,没有点破。 来自后世的钟何当然知道,如今的天理教早已经分裂了,四川的天理教跟山东的天理教其实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两家人,他们之间谁也管不着谁。而山东的天理教虽说投靠了朝廷,这四川的天理教可就不一定了,钟何可是记得四川的天理教终究还是反了,只不过他们遇到了清末最能打的四川巡防营,很快就被镇压了而已。 况且所谓的毓贤重视义和拳,不过是对他们攻打洋人教堂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了跟洋务派争夺话语权罢了,谈不上重视。要等到义和拳终于成了规模,毓贤才想到将义和拳改名为义和团,让义和团进京为顽固派夺权。 老道士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听说义和拳在山东杀洋人,烧教堂,做的好不热闹。若不是贫道已经年迈,恨不能去与他们并肩作战,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 钟何没有接话,只是拿起茶杯点了点,用这个动作提醒老不死的别说了,老子不感兴趣。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过一年半载你就会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大事了。 老道士没有理会钟何的感受,继续说道,“可惜的是洋人精于火器,而义和拳却是连刀枪都不齐,每次攻打教堂都伤亡惨重,贫道心里颇为伤怀,希望能够弄些火器去支援一下这些兄弟。听族弟说钟小兄这里火器颇多,今日贫道厚着脸来告求一些,还望钟小兄成全。” 钟何瘪瘪嘴,“我不是前段时间给你们介绍了两个东洋人了吗?他们才是真正的军火商。” “诶,”老道士被噎了一下,我是让你免费支援一点你难道听不明白吗? 其实老道士是太自信了,因为平时他不论走到哪里,都有人巴结他,有很多好东西只要他看上了,别人因为有求于他,或者惧怕他,所以都会主动的送到他的面前。而这次他以为只要他开口了,钟何多少都会表示一下。 他哪里知道,来自后世的钟何最讨厌的就是他们这些满世界忽悠的神棍,他们一张嘴为了钱,什么都说得出来,也什么都做得出来。甚至钟何都怀疑,他这道士身份都是假的。 老道士也不想把关系弄僵,赶紧收起贪小便宜的心思,“钟小兄,实不相瞒,那两个东洋人那里我们也去过了,奈何他们一口咬定每人只能购枪100支。你知道,义和拳有数万人,100支枪根本就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因此我们才来请钟小兄帮忙的。” 钟何两手一摊,“这个我也没办法啊,洋人的事情,我也说不上话啊。我只是个中间人,起一个引荐的作用罢了,难道道长以为,我还能作洋人的主不成?” 笑话,老道士就是再大胆也不敢想,钟何尽然是两个东洋人的主子,他们只是认为钟何跟两个东洋人之间有很深的生意关系罢了。 这时杨爷接过话来,“钟小兄,我们就明说了吧,这两个东洋人是你引进来的,相信他们多少都会给你一点面子。杨某也是看在钟小兄的面子上,才借地盘给他们做生意的,甚至他们做生意都是打得我的名号。钟小兄不能事后就撒手不管了呀。” 钟何点点头,“杨爷,我也跟你明说,洋人的事情在下是真不能做主。不过嘛,这些洋人大老远的跑来咱大清,不就是来挣钱来了吗,只要有钱挣,他们连亲爹都能卖给你,何况是几条枪呢。” 两人吃惊的对望了一眼,“还请钟小兄指点迷津。” “两位,南京条约里面可没有允许洋人在重庆通商,两个洋人在这里做生意完全就是非法的。只不过现在朝廷畏惧洋人,就算知道了他们在这里做生意,只要不是做的太过分,官府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没看见。两个洋人之所以有这样的限制,一方面确实运输不便,运力不足;而另一方面嘛,那是跟官府之间达成的默契,大家脸上都好看。” 第十七章 试炮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还请钟小兄明言,我们该如何破局?” 钟何喝了一口茶,然后继续说道,“杨爷不要心急,容我给你们分析其中的关键,否则你们就找不到门路。” 杨爷和老道士点点头,随后杨爷客气道,“钟小兄就不用跟杨某客气了,杨爷,杨爷的叫颇感生疏,杨某姓杨,名千虎,家族中排行老七,你可以叫我杨七哥,或者就叫七哥也行。” 钟何心里面暗想,一个杨内羊,一个杨千虎,果然都是禽兽,“那钟某就不客气了,七哥,杨道长。这洋人大老远跑过来,哪有不想赚钱的,他们在大清的土地上就是大爷,他们不怕你和我,也不怕官老爷,唯独就怕事情闹得太大,官府掩盖不住,让总理衙门给知道了,那样会引起外交纠纷的。一旦让洋人的上头知道了,他们的生意也就不好做了。” “哦,”老道士和杨千虎恍然大悟,“我就说嘛,哪有猫儿不吃鲜的,原来是有这道道。” “因此嘛,杨道长,七哥,你们若是想要大批量的买军火,恐怕这价钱嘛,可能就要高一点了,这洋人也需要拿钱去打点嘛。价格不合适,他们肯定不会搭理你的。不过嘛,只要价钱合适了,他们别说几支枪,就连炮都能够卖给你。” 杨千虎听说能买到炮,一时高兴的忘乎所以,猛然一拍桌子,“好!” 老道士知道了自己马上要挨宰,嘴角抽了抽,心里面肉痛不已,不过为了掩饰心中的想法,用眼睛瞪了杨千虎一眼,“老七,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要稳重,你这样大大咧咧的,吓着人家钟小兄了怎么办。” 钟何摆摆手,“无妨,七哥性格直爽,钟某哪会介意。” “钟小兄,你就说一个价吧,你看我们出多少,能够让那两个洋人满意。” “那要看你们买多少了。” 老道士一阵为难,“那就要看价格是多少了,我们的资金也不是很充足,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们希望买一千支。对了,不知道炮是多少钱一门?” 钟何点点头,“我们先不说价格,这样吧,我们先去山里面试一下炮,让你们看看这炮的威力怎么样,到时候再决定买不买的事情。” 老道士一想也是,没见过毕竟心里没底,“好吧,那就拜托钟小兄了。” 钟何骑着马,领了几个忠心的狗腿子,领着两个人就往军营去。 十多里路,骑马很快就到了。还在营门口的时候,老道士和杨千虎就听见军营里面震天响的吼声和噼噼啪啪的枪声。 两人非常吃惊,立刻越过钟何,急切的想知道里面究竟有什么。 看着军营中数百人正在激情的进行各种各样的军事训练,两人的下巴都差点脱臼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个姓钟要造反。 两人对望一眼,这个钟何真是深不可测,兵强马壮,如果他要造反的话,满清的那些双枪兵,恐怕很难抵挡的住。 钟何招了招手,小鬼子的小队长快步跑了过来,“嗨!指挥官阁下有什么事?” 老道士和杨千虎已经惊讶的提不起气了,令行禁止,谁都知道这样的军队是多么精锐,还好他没有看出来这是东洋人,否则他们恐怕会吓死。 “你准备两支掷弹筒,两门大炮,这两位先生要试炮。” “嗨!” 小鬼子引着两人来到两门92式步兵炮跟前,两人的眼神就被大炮威武霸气,完美的外形所征服。 总所周知,这个时代正是新老武器革新的时候,自从硝化纤维被发现了之后,人们很快就把它运用到了武器上,取代过去的黑火药。 而使用硝化纤维作为炸药的武器在满清当然也会有,只不过这种新式武器都在京城,及沿海一带。但在四川这种内陆地区,那是不可能有的,有的也是过去遗留下来的青铜炮。 “好炮!”两人伸手在炮身上轻轻抚摸了一下,像是在抚摸心爱的美人一样。 92式步兵炮虽说在二战的时候,算不上什么,但在这个年代,毫无疑问,他就是最先进的。 “杨道长,七哥,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70毫米步兵炮,全重只有200多公斤,可以拆卸开来,然后再组装上,拆卸开来,只要4个人就可以背得动。它最大射程2700多米,炮的仰角可调90度,可以直射,也可以曲射,对付一般的土木工事或者砖石城墙都毫无压力。” 两人都听不懂那么多,只是下意识的点点头,“这样一门炮,需要多少钱?” 钟何害怕报出来的价格吓着他们,“先不忙,你们先看看它的威力吧。” 说完之后一扬手,四个小鬼子快跑过来,从旁边的木箱子里面拿出两颗炮弹,分别塞进炮筒。 “开炮吧。” ‘轰轰’的两声巨响,远处炸开两团火光,随着火光,刚才的用石头砌的简易工事被炸的细碎。 两人跑过去一看,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这种大炮我们一定要买,一定要买!钟小兄,你一定要卖给我们啊!” 钟何笑了笑,“两位再来看看这种小炮吧。” 随后两个小鬼子从身后摘下来两支掷弹筒,‘咚咚’两声,两颗榴弹就发射了出去,‘轰轰’。 两人又吃了一惊,不过好在有刚才的事情打底,没有像刚才那样失态。 “这么小,还威力这么大,太难以想象了!” “钟小兄,我们是诚心想买这两种火炮,你给个价吧。” 钟何摇摇头,“杨道长,七哥,这个我恐怕就不能做主了,你们具体还是去跟山本君和藤田君商量吧。相信只要你们把价格往上抬一点,他们一定会卖给你的。” 老道士的嘴角抽了抽,买东西的还主动把价格往上抬,不知道的一定会以为自己是傻子的。只不过,自己能够拒绝吗? 杨千虎一高兴,就现出了本来的面目,大大咧咧的说道,“钟小兄,不必那么麻烦了。我看你这几门就不错,要不,你就将这几门卖给我们,反正你跟那两个东洋人关系不错,你再去买比我们方便多了。” 老道士本来还想喝斥杨千虎一句,不过转念一想,对呀,直接跟钟何买,之间总有点交情吧,相信他不好意思狮子大开口。去找洋人,洋人会跟你讲交情吗?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十八章 快乐的挨宰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这个不太好吧。”钟何迟疑了起来,要是这两家伙造反,最后把我给扯出来了,岂不是麻烦。 “哎呀,这有什么不好的,反正我们就跟你熟,你又跟那两个洋人熟,到时候说一声不就行了吗。” 钟何很犹豫,如果这批枪真的是送去给义和拳到还没什么,不过他知道,十成十是不会,两个姓杨的还没这么大方,“你们究竟买多少啊?我这里还不见得有这么多货呢。” “这种大的大炮,就来两门吧,这种小炮多少钱,如果价格适合倒是可以多来一点。” 钟何思考了一下,抬起头来说道,“我也不瞒二位,这种大炮两个洋人对外的报价是2万两银子一门,不过我跟他们关系还不错,最终是1万6千两银子一门弄回来的,你们要,我直接1万6000两银子给你们就行了,炮弹10两银子一颗。至于这种小炮就给你们5000两银子一门吧,炮弹5两银子一颗。” “啊!”两人下意识的惊叫了一声,尽管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被着价格给吓着了。虽然觉得贵,但两人也没有认为钟何是在宰他们,过去的青铜炮还动不动就两三万两银子一门呢,你就算有钱还不见得能够买得到,何况这炮比青铜炮可强多了。 他们其实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经变了,过去的青铜炮因为数量有限,价格当然居高不下,现在嘛,大量的洋商涌进中国,大炮的价格早已经降下来了。只不过降下来归降下来,你没有点背景和关系,你拿多少钱人家也不卖给你,洋大人对大炮的管制还是很严格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人家钟何的大炮可是跨越时代的,1万6000两银子,真心不贵。何况,除了这里,两人也想不到会有其他人卖大炮给他们。 老道士心疼的嘴角直抽抽,不过还是咬着牙说道,“钟小兄,这种大炮就给我们来两门吧,这种小炮来6门,每门炮配30发炮弹。” 钟何点点头,“杨道长,七哥,小弟也就明说了,小弟最近投资有点大,手里面也很紧。因此,两位千万不要介意,小弟这里是不能赊账的,一律现银交易。” 杨千虎看着大炮的事情已经解决了,然后笑着说道,“钟小兄,既然大炮在你这里买了,那一事不妨二主,枪的事情也一并给我们解决得了。” “不太好吧,要是洋人有意见的话就不太好了。”钟何还真不想跟他们牵扯太深,不想被他们连累了。 “钟小兄,帮帮忙吧,你的情分,哥哥会铭记于心的。” 钟何叹了一口气,勉为其难的说道,“好吧,下不为例,我也不希望坏了规矩,惹恼了两个洋人,毕竟以后我还要靠着他们呢。” 杨千虎尴尬的笑了笑,“多谢钟小兄。” “你们要买多少?打算出多少钱?”钟何可没有打算跟他们客气。 老道士嘴角好像有点习惯性的抽筋了,这好象是两兄弟把脑袋送上去给钟何宰一样。不过他还是没有说话,处在今天这种位置,想要不大出血,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杨千虎尽管平时大大咧咧的,但这一刻也不敢造次,实在是被吓怕了,小心翼翼的问道,“钟小兄能够多少钱给我们?” “这样吧,如果是100支一下,还是按照步枪150两一支,手枪50两一支,如果超过的不多的话,也这样算吧。倘若超过太多的话,那我也没办法了。” 杨千虎一咬牙,“我们买600支步枪,400支手枪,多少钱?” “这么多!”这一下钟何确定他们百分之百要造反了,“这么多的话,价钱可不好跟你便宜。”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杨千虎也认了,“钟小兄,你就直说多少钱吧?” “步枪就200两一支,手枪就80两一支吧。” 连杨千虎都听得牙疼,“可不可以少点?” 钟何尽管心里头乐开了花,但还是装着一副勉为其难的表情,“七哥,我也为难啊,要不,步枪就180,手枪70吧,不能再少了,否则我没办法给那两个洋人交代。” 尽管杨道士和杨千虎还是心疼,但总算心里好受了一些,“那就多谢钟小兄了,放心,你这份恩情,哥哥记下了,以后定有厚报。” 这话说的,被人卖了,还在感激别人。 “好说,好说。”钟何装作一副毫不介意的样子,很欠揍,“既然事情办妥了,那我们就打道回府吧。” “慢着!”老道士终于忍不住说话了,“钟小兄,老道看你这些兵卒训练的不错,况且我们买了大炮也不会用。我们可不可以派一些人到你这里,你帮忙训练一下。” “啊!”正想着要尽快摆脱的他们的钟何,突然听到这么一句,心里面吓了一跳,“杨道长,这个真不方便,我这个军营是不对外开放的。今天能带你们进来,已经是看在七哥的面子上破例了。” “这样吧,如果钟小兄不方便的话,我派人来另外建一座营寨,钟小兄只要派几个人来帮我们训练一下就行了。” “那好吧!”钟何可是知道天理教的鼓动性,生怕自己的军队里面有人被他们给忽悠了,不过这样分开也不错,只要不接触就行,“只不过这个训练费用可不便宜。” “钟小兄放心,该多少我们一文钱不差的。”老道士今晚反正大头都出了,也不在乎这点了。 只不过一行人回去的路上都没有说话,老道士和杨千虎恐怕还在为了今天花了这么多钱而心疼吧。钟何也没有去多说什么,谁让四川这地方是内陆呢,武器这东西,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多贵你也得买不是。 正在钟何沾沾自喜,狠狠的捞了一把的时候,县官老爷高黑狀的文折也送到了成都四川总督府。对于有关洋人的事情,下面的人也不敢随意粘手,能尽快送出去,就尽快送出去。 只不过很巧的是,戊戌变法之后,朝廷对支持变法官员的清洗,也到了这个偏僻的四川。当年那些上奏折支持变法的官员,四川也有一些,但确实不多。但止不住这年头官员喜欢清除异己啊。 反正不管你有没有支持变法,先给你按一个变法逆臣的名号再说,就算整不倒你,也要先把自己给摘出来。 就这样,四川的官员人人自危,对于荣县这种小地方出了几个洋人的事情,自然就不了了之了。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十九章 美人茱莉 钟何的纯碱工厂还是试生产期,他把生产纯碱作为工业的第一步,一方面是因为家里面就有盐矿,生产原料很方便;另一方面纯粹就是为了军事服务,以后生产各种火药、炸药,都是离不开纯碱的。他也从来没想过纯碱生产出来之后,要卖给什么人。 不过事情就有那么巧合,上次在船上碰见的赫成祥真的就来了,而且是为了纯碱而来。 钟何正带着赫成祥参观他的制碱工厂和制流工厂,后面还跟着一个妙龄少女。 “这是小女赫茱莉。本来因为天冷,老夫不让她来的,不过她非要来。来了也好,来了可以在贤侄这里多涨涨见识也不错。” “赫小姐,你好。”钟何心里面默默吐槽,不是说女人抛头露面不好吗,咋你女儿就这么跑过来了。 少女比钟何还要大一岁,个子不太高,穿着一件黑色过膝的皮衣,要不是皮衣还是清朝服装的格调,钟何恐怕会把她当成后世的女孩了。她身材不用看,就知道,绝对是标准的模特身材。最重要的是,她的脚,虽然还是显得略小,但比绝大多数女孩子的脚要大一点。 一张略带羞意,白玉般的脸颊上,垂着一缕头发,大又亮的双眸总是平视前方,哪怕碰上了钟何偷偷看过来的目光,也从不回避。稍显挺拔的琼鼻,和微微上翘,没有任何染色的丹唇,无不显示,这是一个性格坚强的女孩。 女孩用力蹬了蹬脚,脸上薄怒中带着一丝羞怯,眼神狠狠的瞪了钟何一眼,因为她发现,钟何居然一直在看她的脚。天地良心,钟何只是下意识的行为,没有别的意思。 赫成祥呵呵笑了一声,“老夫这女儿啊,别的都好,就是这脚嘛,有点那么大。当初老夫还在家的时候,还给她缠脚,等老夫生意忙起来,就再也没人管得住她了,让她偷偷的将缠脚给剪了。” “爹,说什么呢,女孩子为什么就一定要缠脚,为什么你们男人不缠?”女孩虽然望着赫成祥在撒娇,轻嗔薄怒的眼神却是斜了钟何一眼。 钟何摸摸鼻子,不关我的事啊,又不是我给你缠足的,“哪里,哪里,其实我也认为女人不应该缠足的,西洋的那些女人就从来不缠足。” 其实西洋人不缠足的事情,在这清末也不算什么秘密了。刚开始还拿这个借口来数落人家化外蛮夷,现在被欺负的惨了,也不叫什么化外蛮夷了。只不过来了一个默认,别人怎么样的不管,咱自己这边,该缠脚的,继续缠。 赫成祥摆摆手,“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转头来盯着钟何,“贤侄,你真行啊,这么快就把工厂建立起来了,还生产出了不少成品,了不起!” 钟何正要说话,却瞥见女孩嘴唇微微上翘,眼神中透出一丝轻蔑,谦虚的话一时没敢说出口,“赫小姐认为在下的工厂如何?” 女孩明显口不对心的说道,“还好啦。”说完还瞪了钟何一眼。 钟何装着认可的样子,“其实我做的远远不足,主要的原因还是人手不足,现在我都很难找到一个懂化工管理的人员。”说完还看了女孩一眼,女孩回了他一个白眼。 赫成祥对于小儿女的这些小动作装作没看见,叹了一口气,“是呀,办了30多年洋务,大清还是那个大清,原来是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 其实戊戌变法是华夏开明人士对满清抱着的最后一点希望,可惜这个希望终于还是被慈禧太后毫不犹豫的打碎了。可以说,接下来这些开明人士和满朝朝廷之间的关系,就是一个酝酿矛盾的过程,等到1911年,满清朝廷要收回川汉和粤汉铁路的修筑权,终于引爆了这个矛盾。 钟何摆摆手,“好了,不说朝廷的事了,那些是大人物该操心的事情,我们这种小人物,还是该想想怎么解决一家人的温饱问题,然后有那么点自保的能力,就算乱世要来,也不至于任人鱼肉。” 赫成祥点点头,“还是贤侄看得开,看来老夫真的老了。” 钟何呵呵一笑,不敢接话。 女孩子却是嗔怒道,“爹,瞎说什么呢,你哪里老了,明明是有的人目光短浅嘛。” 钟何可不敢跟美女讲道理,只是傻傻的笑着点头,“赫小姐说的一定是对的。” 这句话有调戏的嫌疑。女孩跺了跺脚,“你——!”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赫成祥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不许对钟贤侄没礼貌。钟贤侄其实说的对,在大势之下,我们这种小人物真的无能为力。” “哼!”女孩恨恨的瞪了钟何一眼,然后转到赫成祥背后,不再看钟何。 钟何呵呵一笑,“赫小姐真性情,不愧是女中豪杰。” 女孩再次给了他一个白眼。 赫成祥的目光重新被拉回到工厂里面,盯着旁边正在指导工人的洋人,“贤侄,你连洋人都请回来了?” 钟何摇摇头,“赫叔,不是你想的那样啦,他们只是来组装调试设备,然后负责培训一下工人,做完这些之后,他们就走了。而且我支付的薪水都很高的,每人每个月300两银子呢。” “啊?!”赫成祥也很吃惊,“这么贵!” 钟何也肉痛的点点头,这可是父子两代人的血汗钱啦,“哎,没办法啊,谁让你没有,要去求着人家呢。” 赫成祥苦笑了一下,没有再在这件事上计较,“贤侄果然魄力很大,是老夫的话,估计就不敢下这么大的注了。对了,贤侄,你生产出来的这些东西,找到销路了没?” 钟何摇摇头,“还没有呢,一方面我的工厂还处在试生产阶段,不管是产品质量还是产能都还跟不上;另外一点,大清能够生产这种产品的地方还不多,产出还远远跟不上需求,只要产能跟质量都上去了,根本不愁销路的问题。” “贤侄,不瞒你说,老夫现在做洋布生意,洋布的货源暂时不愁,只是这个洋布的漂白和染色始终是个难题,老夫想着,是不是自己去弄个好一点的配方,自己做漂白剂和染色剂。” 钟何想了想,“这个是好事,不过这年头好的配方不多见,如果真要下定决心的要大干一场的话,我建议还是出高价,向洋人购买。” 赫成祥也点头认可,“是呀,国内的染色剂、漂白剂确实是好坏难分,而且咱们华夏人都是,有好的东西都拽在手里,轻易不会出售的。只不过洋人形形色色的,也不知道谁好谁坏,也不好办啦。” “赫叔,洋人有好人有坏人,这是难免的。不过总的说来,英国人好名,总是一副绅士的样子,背地里啥坏事儿都干,是地地道道的伪君子,美国人更像商人,为了挣钱,啥都能出卖,更他们做生意得小心一点。我的意见,还是找德国人好一点,德国人为人刻板,轻易不会作假的。当然这些都不是绝对的,具体怎么做,还要看具体的情况,具体的人。但有一点,千万不能跟日本人做生意,日本人打着一副伪善的面孔,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狼,一旦有利可图,他们能不你吞的连渣都没有。” 赫成祥想了想,然后抬头说道,“这件事我再考虑考虑吧。到时候老夫真的买到配方,你可得给老夫预留一些纯碱啊。” “一定,一定!对了赫叔,那个纺织工厂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我这边可是机器都预定了?” 赫成祥一愣,“啊?这么快,老夫回去考察了一下,按你说的那样,确实大有可为,无奈老夫去找人筹款的时候,其他人都很犹豫,下不了这个决心。因此这件事情一直拖到现在。” 钟何想了想,“赫叔,你还是从小做起吧,万事开头难,只要起了步,那些人看到了成果,相信很快就会哭着喊着来找你投资的。现在跟他们说一千道一万都没有用,人家不见兔子不撒鹰。” 赫成祥点点头,“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第二十章 观佛 当钟何领着赫成祥父女回家的时候,连钟何的母亲都惊动了。 母亲出来看得第一眼,就是走在两人身后的赫茱莉。看到赫茱莉俊俏的模样,脸上立刻就露出了笑脸。 赫成祥拱拱手,“老夫人安康,老夫携小女来叨扰了。” 赫茱莉也上前屈膝行了一礼,“茱莉拜见老夫人。” 母亲脸上笑开了花,“哎呀,客气啥,你们远道而来,幸苦了,先进来休息一下吧。” 说完就拉起赫茱莉的手,“你们男人之间聊你们的事,茱莉就跟我来吧。” 赫茱莉看了赫成祥一眼,羞答答的跟着钟何母亲去了。 赫成祥试探的问了一句,“你父亲呢,难道又出远门了?” 钟何黯然摇头,“我父亲前段时间去世了,是被跟他做生意的那些东洋人害死了。” “啊?”赫成祥很吃惊,“想不到好人不长命啊,这些该死的洋人,就会欺负我们中国人。” 钟何摆摆手,“不说这个了,等有机会,我也会为我父亲报仇的。” 赫成祥吓了一跳,“贤侄,这个可不要乱来,洋人可不好惹,会引起大麻烦的。” “放心吧赫叔,我懂分寸的。” 来到堂屋,赫成祥恭恭敬敬的去给钟何父亲的灵位上了一炷香,“钟老哥,你有子如此,能够将你家业发扬光大,也算是可以瞑目了。” 第二天,在钟何老娘的催促下,钟何开始带着赫家父女俩开始游山玩水。 首先要看的是,当然是荣县的标志性建筑——荣县大佛,这是世界第二大佛,从规模上讲,仅次于乐山大佛。至于它是什么时候修建的,具体时间已经不可考证了,有说南北朝时期的,有说唐中宗时期的,反正至少有一千多年历史了。 大佛旁边有一座小小的寺庙,里面的和尚负责日常的供奉。现在还没有修建后世的阁楼,可以爬上去就近瞻仰大佛佛面,现在只能站在下面观赏。 人站在下面,佛脚的指头高度正好达到人的胸口。 赫家父女也恭恭敬敬的,各拿起一炷香,点燃后向大佛虔诚地拜了拜,然后将佛香插进了香炉里,最后还往供奉箱投了两颗银豆子,旁边的和尚也立刻过来答谢。 “诶,他们为什么伸手去摸佛像的脚拇指啊?”赫茱莉好奇的问道。 钟何笑了笑,“寓意是临时抱佛脚。” 赫茱莉从一个气质女神一下子变成了好奇宝宝,“那为什么摸得是大拇指,不是其他指头呢?” “既然是抱佛脚,当然要抱最大的啊。” 赫茱莉嘴唇翘了翘,“哎呀,还可以这样啊,那我也去抱抱。” “不对呀,好奇怪,”赫成祥也开始发表自己的感慨,“你看大佛的右手放在膝盖上,左手摊开,手心里放了一颗佛珠,这种手印没见过啊。” 钟何点点头,何止这些,“你们看,天下的佛都是低头俯览众生的,而这座大佛的头是微微上抬的。这种现象和这种手印,都是别的地方没有的,也是所有的典籍都没有记载的,至于为什么这样,一直都是未解之谜。” 赫家父女抬头看了看,“还真是。” 赫茱莉嗔怪的斜了钟何一眼,“你怎么知道,所有的典籍都没有记载,难道你查过所有的佛家典籍?” 钟何呵呵一笑,“都是那些和尚说的。” “哼,信你才怪!”赫茱莉赌气的说着,不过脸颊居然不自觉的红了。 赫成祥看了自家女儿和钟何一眼,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知女莫若父,自家女儿恐怕是真的对钟何动心了。不过对于能有钟何这样的一个女婿,他是不反对的,他所认识的跟女儿同龄人中,其他的都还在风花雪月呢,而钟何是最有出息的一个了。 钟何继续介绍道,“这座佛已经存在一千多年了,相传,还没有这座大佛的时候,我们这里经常发大水,一旦发大水,成片成片的农田受灾。自从有了这座大佛之后,大水就少了,而且就算发大水,基本上没有造成过大的灾害。因此我们这里的人都很信佛的,一到庙会的日子,很多人都会来上香的。” “真的有这么神奇?”赫茱莉满脸的不相信。 赫成祥瞪了她一眼,“不得对佛主不敬。” 赫茱莉可爱的朝着钟何扮了一个鬼脸,笑着吐了吐香舌,转头去问赫成祥,“爹,我们爬到佛头的山顶上去看看吧。” 钟何笑了笑,“山顶上是一大块平地,站在上面可以看到整个县城,景色还是非常好的,就是山路有些陡峭,爬得时候需要小心一点。” 赫成祥摆摆手,“老夫年纪大了,就不跟你们年轻人闹了,你们想去,就自己去吧,老夫就在山脚下品尝一下佛茶,歇一歇脚。” 赫茱莉鼻子一邹,“哼,去就去,我就不信我爬不上去。”回过头来问钟何,“你呢,要不要上去?” 钟何摸摸鼻子,我敢不上去吗,真让你一个人上去,恐怕你就回不来了,“赫小姐既然要上去,钟某当然要相陪了。” “哼,谁要你相陪了?”说完还瞪了钟何一眼,然后转身向山上走去。 其实山看起来不高,真的爬起来就不会这么觉得了。赫茱莉可能是很少运动的原因,等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她已经额头上布满了香汗,小脸累的通红,不时地用香巾擦一下。 “赫小姐,我来扶着你吧。”钟何连忙上去献殷勤,却换了一顿白眼。 赫茱莉休息了一下,又继续往上爬,尽管爬的很慢,但还是一直在经持,钟何都不得不佩服她,难道你不知道,这样的话,明天起床之后,你的腿会很疼吗。 歇了五六次,两人终于爬上了山顶。山顶是一片草地,草有些枯黄。赫茱莉不管不顾的找了个石凳坐了下来,也不管初冬时分石凳很凉。 钟何连忙走上去,“你不能坐这里,上面太凉了,你再坐下去,腿都要抽筋了。还是起来走走吧。” 赫茱莉白了他一眼,不过还是站了起来,找了一根亭柱靠着休息了一会儿。 “好美啊!”休息够了,赫茱莉站起来向下一看,大声惊呼道。 荣县这里初冬时节经常起雾,一旦起雾之后,整个县城就被笼罩在大雾之中,偶尔露出来的建筑屋顶,若隐若现,整个世界犹如仙境一般。 钟何也被这样的美景给陶醉了,这可不是后世的雾霾,“可惜了,没有带画板,带了画板的话,就可以把它画下来了。” “你画吗?” 钟何装作吃惊的回道,“我不会,你画啊。” “哼,凭什么是我?” “因为赫叔说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非常了不起,你不画的话,谁敢站出来献丑。” 赫茱莉瘪瘪嘴,没有反驳,继续欣赏起美景来。 第二十一章 提亲 在山上玩够了,下山才是钟何最担心的。 在下山的时候,钟何一直走在赫茱莉的身后,时刻注意着她的脚下,生怕会出现任何意外。 赫茱莉回过头来见他离得这么近,还瞪了他一眼,然后下意识的要离他远一点。 或许是步子迈大了一点,‘啊’的一声,赫茱莉的脚下滑了一下。还好钟何一直注意着她,立刻一把拉住了她。 两个人都吓了一大跳。 刚才还不觉得,赫茱莉再次看山下的时候,顿时就被吓住了,这么陡峭的山坡,要从这里滚下去了,后果....不可想象。 一想到后果,赫茱莉就双腿发软,眼睛发昏,却是再也不敢迈动脚步,生怕下一步就会摔下去了。 钟何见她站在那里不动,小脸吓得煞白,眼睛闭着再也不敢往下看一眼,连忙上去扶着她的手臂,“不要怕,不要往下看。” 赫茱莉睁开眼睛看了钟何一眼,没有再拒绝。 钟何继续安慰道,“来,我来走前面,你靠里面一点走,放心吧,有我在,没事的。” 赫茱莉点点头,在钟何的搀扶下,小心地一步步向山下走去,一路上没有再出什么事。 到了山下之后,赫成祥老远就看到钟何和自家女儿的手牵在一起,心下顿时不喜。虽然他希望看到两个人走到一起,但也不希望两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失了礼节。 赫茱莉看到老爹满脸的不高兴,这时才想起来,自己的柔荑还握在钟何的手里。 迅速的抽出玉手,她又狠狠的瞪了钟何一眼,却分明是忘记了刚才自己也很享受这种被钟何握住的感觉。 钟何尴尬的笑了笑,“赫叔,我看赫小姐也累了,我们也回去吧。” 赫茱莉连忙走上去,抱住赫成祥的胳膊摇了摇,“爹,我们回去吧。” 赫成祥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好吧,早点回去休息也好。” 钟何还以为女孩已经恢复了气质女神的本来面目,却见她突然转头做了一个鬼脸,又迅速转了回去,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第二天果然就出现了钟何猜测的事情,赫茱莉的一双脚腕子都肿了,走两步路都困难,这就是不经常运动的后果。 钟何还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他的母亲陈嘉丽已经让丫鬟拿来了一瓶跌打药酒,小心的擦拭着赫茱莉的脚腕子,那态度,分明就是把这丫头当成了儿媳妇了。 女儿不能走路,赫成祥当然不能说回汉口的事情。 事实上,赫成祥现在还有很多事情拿不定主意。一方面是生意上的,钟何给他描绘的前景确实诱人,奈何想要达成目的,却是困难重重,不管是资金上的,还是人力上的,都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另一方面就是儿女的婚事了,女儿已经大了,也到了出嫁的年龄,虽说凭借女儿的品貌,根本就不愁嫁,然而关键的是,女儿的品貌太优秀了,为此还招来了天大的麻烦,这也是他带着女儿来四川的根本原因,他想看看女儿跟钟何之间,最后能不能走到一起。 从目前来看,两人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只是,不错归不错,终究还是没有到捅开窗户纸的那一刻,至于以后会怎么样,谁的心里都没底。 赫成祥和钟何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钟何母亲的贴身丫鬟郑红跑了过来,“少爷,夫人叫你去矿井上看一下,听说那里有人闹事。” 钟何一愣,对于矿井的事情,他一向都不是不管的,完全都是交给了刘伯打理。刘伯是家中的老人,管理矿井也是轻车熟路,根本就用不着钟何操心。 “好,我一会儿就去了。” 赫成祥摆摆手,“你还是先去处理事情吧,正事要紧。” 钟何也没有介意,矿井上的大多数人都是常年为李家干活的人,都是熟门熟路,根本就出不了事,“赫叔,那你先坐一会儿,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结果是钟何前脚刚走,他的母亲陈嘉丽后脚就过来了。 “赫先生,未亡人有礼了。” 赫成祥也站了起来行礼,“老夫人客气。” 其实陈嘉丽的年纪也只有40多岁,而且从来不参加体力劳动,保养的很好,看起来差不多才30岁多一点,称她老夫人实在是叫老了,不过谁让她死了老公,在这个家里辈份比家主高呢。 “赫先生,妾身也就直说了,此次来是为了妾身那个儿子向令千金提亲的。” 赫成祥一愣,“哦?” 陈嘉丽递过去一张红纸片,“赫先生,这是小儿和你家小女的八字,妾身已经去问过了,他们的八字很合得来,简直就是天作地合。” 原来陈嘉丽看见赫茱莉第一眼的时候,就有意说给钟何,刚开始把赫茱莉拉走的时候,就旁击侧敲的从她的嘴里问出了她的生辰八字。 第二天陈嘉丽就亲自拿着两个人的生辰八字去问过了和尚、道士、还有神婆,这些和尚、道士、神婆一向善于察言观色的,见陈嘉丽对这个赫茱莉非常的满意,当然就顺水推舟的说尽了好话。最后的结果就是:天设的一对,地造的一双,再也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了。 赫成祥拿起红纸片看了看,也很满意,“对于这门亲事,老夫也很满意,只是小女一向很有主见,老夫还是去问问她的意思,你看怎么样?” 陈嘉丽点点头,“也好,那妾身就等你的好消息。” 瓜田李下,两人不能多呆,陈嘉丽说完就转身走了,赫成祥也拿着红纸片,转身去找女儿商量去了。 当赫成祥把红纸片递到赫茱莉手里的时候,赫茱莉双颊立刻红透了,比手里面的红纸片还红,“爹!”只是撒娇的叫了一声,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赫成祥看到女儿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经答应了,“茱莉,从小你就聪明,爹娘一直都把你视为掌上明珠。你的大哥出生的时候,那时候我们家还不富裕,你大哥也因此养成了一幅木纳的性格。你二哥却是个顽劣的性子,就不提他了。如今爹娘最不放心的就是你的婚事了,你能不能跟爹说说,你对这个钟何是怎么想的,究竟满不满意?” 赫茱莉红着脸,点了点头,“女儿但凭爹做主。” 赫成祥感觉心里失落落的,好像嫁女儿是割心头肉似的,“满意就好,也算了解了爹娘的一件心事,爹就去和钟何的母亲商量一下,尽快把你们的婚事办了,免得那个荆州将军再到我们家去提亲。” “等等!”赫茱莉立刻就恢复了冷静,“爹,女儿走了,你和爹娘怎么办?” 赫成祥摆摆手,“你不用担心,只要你成亲了,那个荆州将军也不敢难为我们。” “爹,钟何知道这件事情吗?” 赫成祥摇摇头,“爹没跟他说过。” 赫茱莉咬了咬嘴唇,“爹,女儿想要他知道,女儿想知道他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会怎么对女儿。” 赫成祥想了想,附和地点了点头,“也好,我们也不用藏着掖着,说出来大家都知道,免得为以后留下心结。” 赫茱莉摇摇头,“爹,女儿想要亲自告诉他。” 第二十二章 真的有事 钟何家的矿井都在山上,也正是因为位置不太好,当年钟家本家才会将其划归钟凡翰的。 矿上被刘伯管理的井然有序,民工都干的热火朝天,哪有空闹事啊。其实矿上的活是累了一点,但一般情况下,盐商给出的待遇还是相对不错的,比在家种地要强得多。挖盐完全就是挖金子,盐商挣钱多了,不会不知道笼络人心的。 也正因为如此,这些来矿上干活的民工,要么就是自家人,要么就是托人,找关系进来的。一旦进来了,他们也会珍惜这样的机会,你如果不想干的话,等着想要进来的人,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转了一圈,感觉插不上手,钟何正要转头回去,却看见几个穿着清军巡防营军服的人,勾肩搭背的走进来。 “干什么,干什么,都停下来,我们怀疑你们这里窝藏巨匪,都停下来,我们要搜查!” 钟何皱了皱眉,这就是末世军队的德性,不像兵,更像匪。 其实四川巡防营号称清末巡防营中,战斗力最强的,指的是成都的五千巡防营和重庆的一万巡防营。成都的五千巡防营需要随时进入西康,西藏等地平乱,重庆的一万巡防营就更不用说了,苗人、彝人经常造反,重庆的这支巡防营没有点实力的话,也镇不住他们。 至于四川其他地方的巡防营嘛,跟满清别的地方一样,都是一群兵痞,打仗是不用指望了,也就欺负老百姓的时候能有些本事。 刘伯很快就过来了,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笑着递给清兵的小头目,“老总,你说笑了,我们这里哪可能有什么匪类,都是良人。这些小钱,你们拿去喝杯茶。” 小头目神气的接了过去,一幅无所谓的样子,随便看了看,“才20两,你当我们是要饭的。” 刘伯作辑道,“几位老总,往回不都是这个数吗?” “什么都这个数,老东西,没看到这次我们人多吗,没点眼力劲。” 钟何其实也不介意花点小钱免去一些麻烦的,但这些兵痞拿了钱还3.不依不饶,分明就是来找茬的,钟何可不愿由着他们。 快步走了过去,钟何一把抓住小头目的衣服,提溜了起来,反手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谁让你们来捣乱的?说!” 钟何的速度太快,旁边的刘伯都来不及阻止,连忙拉住钟何的手臂,“老爷,消消气,千万不要冲动,和气生财啊。” 剩下的几个清兵也拔出了腰刀,大声嚷嚷,“干什么!要造反啦!” 矿井上的民工见东家跟清兵发生了争执,都围了过来。这些年钟家对他们有恩,如果钟家有事,他们中间有的人或许会和钟家站在一起,但大多数人恐怕就是在看热闹。 看到一下子围了这么多人过来,几个清兵也吓得不敢动荡,只是在那里虚张声势的叫嚷,“干什么?干什么?走开,走开,你们要造反啦?” 钟何拔出手枪,向天开了一枪,“砰”的一声,把几个清兵吓得退了一步。 周围的民工也吓了一跳,好在他们大多数都见识过火器,又知道是东家在放枪,才没有被吓跑。 钟何用手枪指着小头目的脑袋,“说,谁指使你来捣乱的,不说的话,老子就给你的脑袋上开一个洞。” “没,没,没人指使,钟老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你就饶了小的吧。” 刘伯也在旁边劝道,“老爷,你还是放他们走吧,事情闹大了,可不好收场啊。” 钟何点点头,一把把小头目推开,“赶紧滚,倘若下次再来捣乱,老子可就没这么容易放过你了。” 直觉上,钟何认为他们是被人指使来捣乱的,奈何自己没有证据,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自己不是官府。 几个清兵灰溜溜的走了。围观的民工用崇拜的眼神望着,自古民不与官斗,为什么怕官,不就是官手中有权,能调兵来收拾你吗,如果没有这一点,谁还会怕官。那几个清兵虽然称不上官,但一般的老百姓哪敢跟他们斗。 钟何也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毕竟自己的军队已经成型了,心里面的胆气也壮了不少,自己不去招惹别人就应烧香拜佛了,别人倘若来惹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其实他有一点不知道,他前脚刚离开矿井,刘伯后脚就派人将消息禀告给了钟何的母亲陈嘉丽,陈嘉丽也立刻派人给巡防营把总送去了500两银子(荣县只有巡防营一个哨)。 钟何刚进家门,母亲陈嘉丽身边的丫鬟郑红又跑了过来,“老爷,老夫人让你回来之后就过去一趟。” “好,我马上过去。” 心里面正想着母亲找自己有什么事的时候,钟何也踏进了母亲的厢房,“妈,孩儿来了。” “何儿,来坐下,母亲有一件事要和你说一下。” 钟何点点头,“妈,什么事啊?” “何儿,你看那个赫家丫头怎么样,母亲给你说来给你当媳妇,怎么样?” 钟何突然听到这消息,心里面一阵紧张。赫茱莉这种容貌和气质并存的女神,如果是放在后世,恐怕连看都不会看自己一眼,怎么可能看不上。 可这样的女孩真的是自己的菜吗?钟何心里没底。 有过前世惨痛的经历,穿越过来之后,钟何的这方面思想还没有转变过来,在他的眼里,这样的女孩总是遥不可及的,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得到,也从来没有过奢望,因为任何奢望都会被现实无情的击碎。 “妈,你问过她了吗?” 知子莫若母,陈嘉丽看儿子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动心了,“呵呵,男孩子害什么羞啊,只要我的儿子喜欢,妈就一定把他给你娶回来。” 钟何想了想,不对呀,这辈子自己也是高富帅了啊,为什么就不敢奢望一下呢,只是心里还是没底,还是患得患失的,害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妈,还是先问问吧,如果她能答应当然更好,如果不答应,也不要强求,随其自然吧。” “好了,妈知道怎么做,只要你点头了就好,剩下的都由妈来做主就行了,你就放心吧。” 或许能够娶到她也不错吧,钟何出来后就一边幻想,一边哼着前世的歌曲。 “钟何,你能过来一下吗,我有点事跟你说。” 钟何抬头一看,居然是赫茱莉,看她的脸颊红红的,像熟透的红苹果一样,而且眉角还带着诱人的羞意,难道母亲的效率这么高,这么快就跟她说了。 第二十三章 意乱情迷 一直带着钟何走到没有人的林子旁边,赫茱莉才停了下来,“我有事跟你说。” 之前钟何还能在她的面前挥洒自如,甚至可以有意无意的上去占点小便宜。可在母亲跟他说了提亲的事情之后,钟何就开始扭捏起来,心里面患得患失的,生怕惹她不高兴,“好的,你说吧。” 任她赫茱莉一向自诩为胆大心细,现在轮到说自己的终身大事的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是红着脸,双手互相握着,不断绞来绞去的,代表着她的心情很纠结,思绪很混乱。 钟何的一颗心沉了下去,脸上的落寞谁都看得出来,这才刚有点希望,看来这份希望又要被打碎了。哎,本来就不该奢望的,如今果然成了现实。 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钟何郁闷的问道,“是不是我娘跟你说了提亲的事情?” 赫茱莉羞涩的点点头,脸上露出点点笑容,却又马上隐去,换成了满脸的哀愁。 钟何想了想,既然注定有缘无分,何必去强求呢,现在干脆说清楚,免得以后见面都尴尬,“放心吧,如果你不同意的话,我就去跟母亲说,你不用这样的烦恼。我母亲也是知书达理的人,不会勉强你们的。” 赫茱莉摇摇头,“不是啊,我不是说这件事,我是要说:前段时间,有人到我们家来提过亲。” 钟何心情很沉重,好像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似的,不过还是勉强装作无所谓的摊了摊手,“好吧,原来是我慢了一步,那就恭喜你了,既然我们不能做夫妻,其实做朋友也是不错的。” 虽然说是这么说,其实钟何知道,如果她真的嫁给了别人的话,那还能做什么朋友。这个年代,结婚之后的女人,是不能随便和别的男人在非正式的场合见面的。一般的情况下,像她这样的女人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想要见面,估计要等下辈子了。 赫茱莉抬头看了看钟何,最终鼓起了勇气,“钟何,你喜不喜欢我?”问完这句话,羞的她差点就忍不住要转身逃走了。 钟何黯然一笑,“赫姑娘,你这样的好女孩,钟某说不喜欢,那是假的,可惜喜欢是需要双方的,就我一个人喜欢有什么用,那就是单相思嘛。” “你就不问问:那个人到我们家来提亲,我有没有答应吗?” 钟何一愣,心思有些动摇,“那你答应了没?” 赫茱莉摇摇头,“他是荆州将军绰哈布,想要纳我为妾,我爹娘暂时还没答应,不过他在我们那里权势很大,我...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说着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垂颜欲滴,我见犹怜。 满清在各省都驻有一个满人将军,这些满人将军都是保护当地旗人而设置的,在当地虽然不管军政民事方面的事情,但是地位超然,完全就是一个地方上的太上皇。 在这些满人将军的眼中,汉人就是他们的奴才,一个汉家女子想要做他们的正妻,那是绝对不允许的,但是能让你做一个侍妾,那就是对你天大的恩赐,他们从来不去管汉家女子愿不愿意。 钟何伸手去握住她那双纠结的柔荑,“茱莉,既然你还没有答应她的提亲,那想来我现在向你提亲还不算晚。茱莉,我现在就真诚的,认真的,向你提亲,你愿意嫁给我吗?” 赫茱莉红着脸,抬起头来望着钟何,“我....我不知道,难道你不怕惹下了天大的麻烦吗?” 钟何摇摇头,“不,我不管什么麻烦,我只知道,我喜欢你,要娶你做我的妻子。愿意嫁给我吗?只要你愿意嫁给我,其他的事,就由我去解决,既然打算要娶你,自然要为你遮风挡雨。” “可...可那是满人将军,我们怎么斗得过他?” “别怕,谁也不能阻止我们在一起,不管是什么荆州将军,哪怕就是慈禧老妖婆都不行,她要敢阻止,我就跟她拼命。就算是这天要阻止我们,我就反了这天。” 眼眶里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如珠帘般掉落在钟何的手上,赫茱莉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抽噎着说道,“不要...不要说傻话,” 钟何摇摇头,“不是傻话,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将来,我真的不介意反了这个大清朝。” 赫茱莉有自己的矜持,有自己的信念,一直她都以为自己很坚强。可是在这一刻,所有的矜持、所有的信念、所有的坚强都被钟何击了个粉碎。 一下子扑进了钟何的怀里,痛痛快快的哭了出来。 钟何没有说话,只是用手轻拍着她的后背,任由她发泄心中的情感。 好不容易,赫茱莉终于停止了哭泣,红着眼睛抬头深情的望着钟何,想要把钟何这张脸印在自己的眼睛里。 钟何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低头温柔的吻在了娇嫩的红唇上。 从来没有过这种经历的赫茱莉一下子就蒙圈了,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推开钟何,奈何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象征性的挣扎了几次,却逐渐迷失在香舌追逐的世界里。 钟何也开始意乱情迷起来,手不自觉的就往赫茱莉的衣服里面搜去,指尖刚碰到腰间的鲜嫩。赫茱莉蓦然睁开迷离的双眸,猛然一下子咬在钟何的舌头上。 “啊!”钟何一声惨叫, 赫茱莉挣扎着脱离了钟何的怀抱,钟何还想要伸手去揽住她的腰肢,赫茱莉一下子从头上拔出一根发簪,抵在自己的喉咙上。 钟何不知道怎么回事,顿时慌了,“茱莉,你干什么!快放下来,有事你可以好好跟我说嘛。” 赫茱莉的眼泪又呼啦啦流了出来,“钟哥,你不要过来,不要逼我。” “不,不,不,我怎么会逼你呢,你快放下来,有什么事情,我们好好商量。” 赫茱莉摇摇头,“钟哥,你是不是认为我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钟何一下子恍然大悟,这可不是后世。如果是在后世,校园里,公交上,地铁里,大街上,到处都能看到当众拥抱亲吻,完全当周围的人是空气的sao年,而且这种现象还有普及的趋势。可这是在封建时代,思想还没有得到解放的清朝末世,这样的拥抱亲吻,那就是离经叛道,这样的女子会被称为水性杨花,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钟何松了一口气,“茱莉,你怎么会这样认为呢,你看我的眼神,我是多么的爱你,恋你,你就是我心目中最圣洁的女神。能够得到你的青睐,是我钟何修了八辈子的福,我疼爱你都还来不及,怎么有半点亵渎你的意思呢。刚才真的对不起,一切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因为太爱你,我情不自禁的忘记了一切,眼中只剩下一个你。” 赫茱莉抽泣着,眼看眼泪又要流下来了,只不过抵在喉咙上的发簪总算是放了下来。 “茱莉,你别哭,看见你哭,我心疼。” 赫茱莉羞怯的抬起头来,“钟哥,你要是真的想,那就抬着花轿来我家娶我。成亲之后,你想要怎么样,我都会由着你的。” 说完不等钟何回话,小跑着就离开了。 第二十四章 又出事故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目送赫茱莉离开,钟何心里面颇为感慨。正是因为她在关键时刻懂得拒绝,所以更加的赢得钟何的敬重。 不论是什么年代,每个男人其实都更愿意娶一个值得自己敬重的女孩为妻,而那种很轻易的就和男人搂搂抱抱,亲亲我我的女人,反而是令人不放心的。 只是敬重归敬重,刚才身体里升起来的那股邪火却是怎么也压不下去。 趁现在没人看见,钟何小心翼翼的来到后院,王淑婷的房间。 当钟何推开房门进去的时候,王淑婷正在绣一个荷包。只是她心不在焉的,好几次都刺到了手指上。 门一推开的时候,王淑婷就回过神来了,见进来的是钟何,嘴角下意识的撅了起来,转个了身故意不看钟何,跟他发起了小脾气。 钟何一下子将她搂在怀里,“我的婷宝贝,谁惹你生气了,一张小嘴撅的都可以挂醋坛子了。” 王淑婷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谁挂醋坛子了,就是你惹我生气了。” “哎呀,原来是我把我的婷宝贝惹生气了,看来我的确罪该万死啊。”说完还拉住王淑婷的手,在自己的脸上轻拍了两下。 其实王淑婷在钟何一开始哄她的时候,心里面那点莫名其妙的气就已经消了,接下来不过就是撒撒娇罢了。 王淑婷抚摸着钟何的脸,泪眼婆娑的说道,“钟哥,对不起,本来我不该耍小脾气的。其实我知道自己的身份,能给你做妾已经是心满意足了。只是我心里面在害怕,害怕有一天你不要我了,害怕那个快要进门的夫人会容不下我,会将我赶出去。” 钟何轻拍着她的玉背,“别怕,我既然将你纳进了门,那就是要你跟着我一辈子的。而且茱莉也是知道你的,她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不会为难你的。再说了,就算她要为难你,不是还有本老爷护着你吗。你说这些话,是不是想要逃走?你要是敢逃走得话,小心你的小狗腿。” 王淑婷噗哧一笑,“你的才是小狗腿呢。你尽瞎说,我为什要逃,这里就是我唯一的家,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我能逃到哪里去。” 钟何嘿嘿一笑,“是不是小狗腿,本老爷看看不就知道了。”说着就伸手去拔裤子。 “别,别这样,钟哥,大白天的,别人知道了会笑话的。” 钟何已经箭在弦上,哪里由得着她,“没事儿,门已经关了,没人来的。” 可惜柔弱的小羊羔,怎么能逃得过大灰狼的魔爪,无可奈何也罢,半推半就也好,反正最后还是成了大灰狼的盘中餐。 对赫茱莉,钟何无可厚非的是真心爱上了她,她在钟何心目中,是那种曾经遥不可及,如今得偿所愿,完全超出了心目中期许的女神。钟何对赫茱莉付出的是一生一世的爱和敬重。 而王淑婷,这是个可怜的女子,不幸的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家,对待她,钟何爱她的美貌,爱她的柔弱,爱她的千依百顺。钟何对她付出的当然是爱和怜惜。 其实男人就是这样的博爱,也别说男人花心,只要是真心的去爱对方,愿意守护她一辈子,不是滥情,就没有错。 第二天,钟何的母亲和赫成祥两人,终于敲定了钟何和赫茱莉两人的亲事,双方都皆大欢喜。 如今赫成祥成了钟何的老丈人,钟何在纺织机上面也表明,愿意先把机器借给赫成祥,等他收回成本之后在把款项支付给钟何。其实钟何的纺织机完全就是靠着基地复制的,花费的都是原料和能源罢了,成本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这些事情都做完了,赫家父女也开始启程回汉口了。钟何送了一程又一程,才依依不舍和赫茱莉挥手告别。 看着远去的船帆,钟何挥着手大声喊道,“茱莉,等着我,明年开春的时候,我就抬着花轿来迎娶你。” 前脚送走了赫家父女,钟何后脚就派出了五十个士兵,在四个鬼子兵的带领下,到汉口去秘密保护赫家。他也怕那个荆州将军脑袋发抽,会突然出手对付赫家。 钟何想的是:只要撑过了庚子年变,满清朝廷会威信大失,特别是在南方,汉族地主阶级的实力将会逐渐壮大,这些满族将军也会收敛一下自己的行为了。 两辈子都没有结过婚的钟何,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年代结个婚这么难,光是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几项就把他折腾的够呛,这还没到迎亲,进洞房的时候呢。 而且这还是钟何的母亲陈嘉丽做主,下面一大群狗腿子忙上忙下的结果,要不然,就这几项就能让钟何吐血。 其实最令钟何郁闷的是,很多事情其实私下里双方都已经定了,连婚期的日子,大致都已经商量好了,就定在明年开春,奈何走起流程来的时候,这些环节一点都没带减少的。 钟何就像个木偶一样,被一群人反反复复的折腾,还好这些都是他是心甘情愿,而且他的确很喜欢赫茱莉。要不然的话,咱真心想就摔耙子不干了,这婚不结了,太折腾了。 还没等钟何感慨完,刘伯就给他带来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等钟何急匆匆的赶到矿井的时候,只见到满地的狼藉。抽卤水的架子被砸倒了,熬盐的盐池也被砸出了缺口,就连井口都被堵住了。 钟何回过头问刘伯,“有没有人受伤?” 刘伯黯然点点头,“有一个盐工的手臂被砸断了,有几个头部被砸出了血,其他都是轻伤。” 钟何点点头,“这些受伤的盐工,让他们安心养伤,所需的汤药费,一律由我们钟家支付,养伤期间工钱照算,不许克扣一文。另外受轻伤的每家送去10两银子,受重伤的每家送50两银子。凡是这次参与了护卫矿井的盐工,每家都送5两银子,那些受伤的也算。” “老爷,是不是太多了,平时我们支付的工钱都挺高,护卫矿井也是他们份内的事。” 钟何摆摆手,“不多,只要他们愿意和钟家共同进退,钟家就不会亏待他们。” “好的,我知道了。” “刘伯,幸苦你组织一下剩下的盐工,清理一下矿井,尽快恢复生产,剩下的事情,都交给我来处理。” 刘伯迟疑了一下,“老爷,这件事是不是需要跟老夫人商量一下。” “不用了,放心吧,我会处理好。” 刘伯心里想着,相信你才有鬼了,最怕的就是你把事情越闹越大,到时候收不了场,可怎么办。 不过,刘伯没有说什么,只是派人悄悄回钟家,把这件禀告了钟何的母亲。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二十五章 军队出动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巡防营驻防在县城南面的白家坝,旁边是一座没有名字的土山,后面不远处有一条小河,如果不考虑规模的话,也算是依山旁水了。 只是这种山,这种水在四川这地方,实在是太寻常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没有这些那才叫奇怪呢。 巡防营驻防在这里,平时也没什么事。 荣县、自贡都是西部重要的产盐地,不管是黑道,还是白道,都不允许在这里闹事,因为一旦这里有事,盐路受到影响,后果会非常严重。 还好,这么多年过来了,经过了许多磕磕绊绊,如今不管是官场上,还是黑道上,都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那就是有事也要避开这两个地方。 再加上这两个地方的盐商,家家户户都有些实力,一般也不好惹,所以,这么多年以来,荣县这里都还算太平。既然太平了,巡防营就没什么事了,没什么事他们就会无聊,无聊他们就会捣乱。 当然,大的乱子他们也是不敢搞的,但欺负欺负小老百姓,那是没有问题的。不过像这次这样,公然砸了钟何家矿井,还打伤了人的事情,之前还没有发生过。 钟何回到家里之后,没有冲动的直接去找巡防营算账。这一次是巡防营破坏了规矩,那钟何就要按规矩来办事,还要把这件事情闹大,闹得四面八方都能够知道我钟何不好惹。 钟何一面派人到县衙去递交了状纸,一面派人去贡井通知满清朝廷派驻在那里的盐监使。盐监使是负责监察自贡、荣县两地的矿盐生产情况的,正七品官。当然,这些大盐商他其实管不了太多的,他主要的作用还是驻扎在贡井,看住那几口出产精盐的矿井,这里生产出来的精盐将会直供皇宫。 做完了这些,占住了大义,钟何就不客气了。正的来完了,该来邪的了,让张楚出去雇了一批人,来负责壮大声势,然后自己就直奔基地而去。 基地已经形成了规模,光是兵营都占了几片大山,外面是天理教的兵营,天理教有300多人来参加了训练,令钟何差异的是,领队的居然是女的,叫林子依。当钟何知道她是林清的后人之后,就没有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了,林清可是天理教的创教人之一,嘉庆年间在通州起兵反清,兵败被杀。光是看叛乱被镇压之后,满清朝廷还在通州杀了7万多人,就知道那一次天理教闹得有多大。 “集合!” 历时三个月的训练,军队也渐渐成形,全军550人,其中50个鬼子兵被分成了第一小队,第二队被钟何派去汉口保护赫茱莉去了。而且从第二小队到第十一小队的小队长都是钟家曾经的家丁。 上辈子钟何还在网上抨击过别人任人唯亲,如今轮到自己的时候,还是觉得自家人更信得过。这些家丁都早已经打上了钟家的标签,今后或许会有某一个两个人背叛,但绝大多数人还是跟钟家一条心的。 只是可惜的是,十个小队长之中,都没有钟何所希望发现的人才,他们有中规中矩的,有思想跳脱的,就是没有军事能力突出的。 哎,看来下一步的计划,就是培养人才了。 “嗨!指挥官阁下,请问有什么事?” 钟何呵呵一笑,“也没什么事,就是几个巡防营的混蛋,居然把我们家的矿井给砸了,我们这就去找他们讨一个公道。” “嗨!” “留下一个小队看守军营,其他人全部换掉军服,带上手枪,跟我走。” 转头对鬼子小队长吩咐道,“你们带上步枪,掷弹筒,到巡防营旁边的山上去埋伏好,顺便监视巡防营的动静。记住,他们不开枪,你们也不能开枪,一旦他们开枪,你们就可以直接向巡防营发起进攻。” 这时,林子依带着两个跟班,骑马来到了营门口,正好碰到准备出营的钟何,“钟老爷,你们这是要去打仗吗?” 钟何摇摇头,“不是,我们只是去打架而已,你们就留在军营继续训练吧。” 林子依头一抬,嘴一撅,“我们也要去!” 话说回来,林子依也算是一个美女,虽谈不上绝色,但放到后世也能打个80分啥的。最重要的是,因为常年练武的关系,她的身材标准的不像话,一条S曲线,让钟何都差点忍不住想犯罪。 只是,她天理教的身份令钟何非常顾忌,更何况,她还是林清的曾孙女,那是如果被官府给抓住的话,连审问都可以不用,直接就杀头的。 开玩笑,钟何可不想跟他们搅在一起。双方的军营虽然离的很紧,但他从来不允许两个军营之间相互来往,钟何可是知道天理教的蛊惑性,他怕自己的兵,被这些脑残教徒给洗脑了。 “不许去!这是我的私事,你们就不要参合了。” 林子依挑衅的看了钟何一眼,“你虽然派人训练我们,但我们可不归你管,我们想去,看谁能拦得住?” “是吗?”钟何淡淡的看着她,“你们确实不归我管,但如果你们敢参合这件事,那我们的合作就到此为止。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去,这里就不留你们了。” “你——!”林子依愤怒的指着钟何,盯着钟何看了片刻,终于还是转身走了,走的时候还扔下一句话,“哼!我迟早要你后悔!” 钟何正在往巡防营赶。巡防营中,哨长冯志强带着自己的跟班,正在收拾行礼,要准备离开了。 荣县是个好地方,冯志强这些年在这里着实弄了不少好处。旁边桌子上就放着一个小木箱,木箱上面有几张银票,下面乱七八糟的有金有银,还有几件昂贵的饰品。 最上面那一张银票面额1000两,是钟何的二伯钟凡楚昨天晚上送过来的。冯志强拿起那张银票看了一下,又爱不释手的放了进去。要放在平时,他可不敢去参合这些盐商之间的勾心斗角。那些个大盐商,谁他都惹不起。 现在嘛,他已经接到调令,马上就要高升调走了,临走之前,不好好的捞一票,真心对不起自己啊。只是可惜了荣县这个聚宝地,以后不知道会便宜哪个王八蛋。 “收拾好了没,收拾好了,我们马上就走。” 跟班佝偻着身子点头,“大人,已经收拾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二十六章 为民请命 冯志强正好来到营门口,远远的看进冲过来一群人,呼啦啦的一片,起码有五、六百人,而跑最前面的就是骑着一匹棕色矮脚马的钟何。 冯志强心里咯噔一下,坏了,赶忙回头道,“快,我们从侧门走。” “大人,不好了,我们的军营被一群刁民给围住了。” 冯志强吃了一惊,“啊,侧门也围住了吗?” “大人,侧门和后门都被围住了。” “啊,”这一下冯志强真的害怕了,以前还有所怀疑,这一次是真的明白这些盐商没有一个是好惹的,“快,给我们找架梯子,我们翻墙走!” “大人,围墙外面也有人。” “啊!”冯志强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完了,完了,这下是真的完了。” 今天参与了打砸钟家矿井的二十多个清兵也围了过来,“大人,钟家小子打过来了,怎么办?” 冯志强一愣神,“对呀,我们这里是军营,围攻军营就是造反,我看他姓钟的能把我们怎么样?” 不是他冯志强刚才没想到,而是因为过去这几年,这些盐商是他冯某人的衣食父母,再加上这些盐商一个个实力大的吓人,家里的家丁比他们军营里的清兵还要多好几倍,以前给他的压力实在太大。 刚才突然见到钟何带着呼啦啦一大群人,让他的心神一下子就慌乱了,所以才没有想到。 “对,我们就不出去,看他姓钟的能把我们怎么样。” 钟何到了之后,连忙安排人扯起两条长长的横幅,“为民请命,官兵为匪”,“严惩打砸矿井的凶徒”。 这时,从巡防营里面出来两个小喽喽,“你们干什么?你们要造反啦!” 钟何冷冷一哼,“我们不造反!我们是来为民请命的。” 身后的人群也被张楚鼓动了起来,“为民请命,严惩凶徒!” “为民请命,严惩凶徒!” ....... 巨大的呼声,两个小喽喽吓得腿发软,“你们等着。”说完撒腿就往营里面跑,生怕跑慢了,有人会追他们一样。 双方在巡防营门口相持,里面的人只要一出来,外面就为上一群人,对其拳打脚踢,直到把他打回去了才会罢手。而外面的人也不进去,只是围着巡防营大喊,“为民请命,严惩凶徒”。 中国人喜欢看热闹,不大一会儿,这里里三圈外三圈,围了一大群人。 这时,从人群之中,挤进来一个中年文士,钟何知道他,他是县官老爷身边的师爷,叫范林水。 范林水一脸焦急的跑到钟何面前,“钟老爷,你这是要闹哪一出啊?你不知道围攻军营形同造反,是要诛九族的吗?” 钟何拱拱手,“范师爷,钟某哪敢造反啊,只是钟某的矿井被人砸了,凶徒还打伤了我们不少人,我们只是来为民请命,讨一个公道的。” “钟老爷,你的案子东家已经接了,东家会为你主持公道的,你还是先把人撤了吧。” “范师爷,你也别给我打马虎眼,我钟某人就把话搁这里了,不惩戒凶手,我们的人是不会撤的。你们东家有本事,就派人来把我们杀了。” “你——!”范师爷早都知道这些盐商不好对付,但之前大家基本上都会给他一个面子的,大家都是互惠互利,维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 像钟何这样,不管不顾,油盐不进,他还是第一次遇到,“钟老爷,你不看在下的面子,也要给东家一个面子啊。你闹得这么大,你让东家怎么下台,这事儿要是闹得上面知道了,你说东家是处理,还是不处理?” 钟何点点头,“范师爷,钟某不是不给你们县令大人面子,奈何这一次我钟何被人欺到家里来了,我现在不能讨一个公道,以后谁还会给我钟何面子,我钟何以后如何在这里立足。” “那你想要怎么样?” “严惩打砸的凶徒,把幕后主使人交给我来处理!” “这个....,”范师爷犹豫了一下,“在下不能做主,我先回去禀告东家,看东家是什么意思吧。” 钟何拱手行礼的时候,顺手递过去一张银票,范师爷轻车熟路,一下子就接过去塞进了袖子里,旁边的人基本都没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多谢钟老爷,在下已经知道该怎么说了。” “好说,好说。” 当钟何带人包围巡防营的消息传到钟凡楚耳朵里的时候,钟凡楚顿时就吓住了,嘴里一直嘟哝着,“他怎么敢,他怎么敢,这可是造反,要灭九族的。他怎么敢....” 他倒是不怕钟何被杀,而是灭钟何九族的话,肯定少不了他们的一份。他可不想一家人为钟何陪葬啊。 “爹,你怕什么,是钟何那个贱种闹事,跟我们没关系。” 钟凡楚瞪了大堂兄一眼,“你懂什么!还不快派人去看看究竟怎么样了,千万别闹大了啊。” 范师爷回到县衙之后,就直奔后堂去禀告县令去了。 县官老爷听到钟何不是造反之后,顿时就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荣县可是一个要紧的地方,这里要是发生了造反这种事情的话,当时镇压下去了还好说。要是当时没有镇压下去,到时候盐路被阻,整个西部盐价飞涨,他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可承担不起啊。那时,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找他算账。 可是转念一想他提到那些条件,心里又拔蜡了,“哎呀,姓冯的那个混蛋,没事干嘛去招惹钟何这个二愣子啊。他倒是拍拍屁股走了,留下一堆烂摊子怎么收场啊。” “东家,听说姓冯也被堵在营里面了。” “好!”县官老爷咬牙切齿的说道,“他活该!他惹下的屁事儿,就让他自己去处理吧。” “哎呀,东家,这是你的治下,你不尽快处理不行啊。巡防营的火枪可是指着外面的人呢,虽然姓钟的还没有亮出家伙,但谁都知道他们家,火器也少不了的。一旦双方发生走火,那可就闹大了,可不得了。” 县官老爷点点头,“立刻派人去把这个消息告诉那个姓冯的,看他怎么处理。告诉他,倘若不想把这事儿闹大的话,就好好给姓钟的一个交代。他要是让姓钟的不满意,本官就不管了。” “好的,东家,还是在下亲自去一趟吧,别人去,在下怕把事情搞砸了。” 县官老爷点点头,“去吧。” 第二十七章 背后交易 冯志强在营中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听到范师爷到了,三步作两步的迎了上来,“范师爷,你家大人怎么说?他可有什么办法没有。” 范师爷对这种惹下了祸事却又兜不住的二货,很是看不起,“冯大人,钟何已给出了他的条件:严惩打砸矿井的人,交出幕后主使。我家大人的意思是:冯大人你看着办吧。” “啊?!”冯志强一下子傻眼了。谁都知道,这件事就是他指使的,要是这样就把人给交出去了,以后自己还怎么带兵,以后还有谁愿意跟着自己。 何况还要交出幕后主使,虽然自己是收了别人的银子,帮别人办事,这个幕后主使,包不包括自己。 “冯大人,行不行,你给个话,在下也好去回东家啊。” “啊?”冯志强满脸的纠结,“范师爷,你能不能给钟何说说,我们赔钱行不行?”他的心里面想着,大不了去找钟凡楚要钱来赔给钟何。 范师爷点点头,“冯大人,在下可以去问问,不过我看悬,钟何弄了这么的阵仗,恐怕不是一点银子能够解决的。” 冯志强苦笑了一声,“希望能行吧,本官不能真的把手下给交出去了的,那样的话本官以后还怎么混。” “冯大人,不是在下说你,你都要走了。还是想办法尽快把这件事情压下来吧,要是闹大了,我看冯大人你恐怕就走不了了,调升的事情,恐怕也会告吹了。” “啊,”冯志强这时才回过神来,对啊,我都要走了,还管那么多干嘛。只要过了这个坎,换个地方自己照样当大爷。说着还转身看了看围在周围的几个清兵。 几个清兵吓得身子一抖,看出来把总大人恐怕要把他们给卖了,“大人,我们可是听了你的命令,才去做的这件事,你可不能不管我们。” “啊!啊,”冯志强尴尬的说道,“好,你们先出去,本官先和范师爷商量一下。” “大人!”几个清兵也知道,一旦出去了,恐怕就要遭殃了。 “出去!”冯志强已经下定了决心。 胳膊拧不过大腿,几个清兵无奈垂头散气的退了出去。 “冯大人,该做出决定了。” 冯志强咬了咬牙,“范师爷,把这些人交出去没问题。可...可他姓钟的还要幕后主使啊。” “是你冯大人主使的吗?” 冯志强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范师爷,不瞒你说,是钟凡楚那个老东西给本官送来了一笔银子。” 后面的不用说,勉强算是在官场上浸淫十多年的范师爷已经懂了,“那就把这件事告诉钟何,让他自己去处理,他要怎么样,只要不是太过分,我们都可以当作没看见。” “这样能行吗?” “不行怎么办,我先去给姓钟回话,看他怎么说。” 冯志强松了一口气,“好吧,那就拜托范师爷,”说着还递过去几颗碎银子。 范师爷顺手就收下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心里面嘀咕:人家钟何给了一百两,你就给了这么三瓜俩枣,活该你倒霉。 范师爷没有停留,连忙出营把这件事告诉了钟何,他倒不是为了帮冯志强,完全是怕这件事闹大了,他的东家会倒霉,他的东家要是倒了霉,他的长期饭票可就没了。 “他答应了?”钟何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既没有愤怒,也没有兴奋,好像这事儿跟他无关似的。 “冯大人愿意把闹事的那些人交出来,但是要你先把人撤了。” 钟何摇摇头,“不行,先把人交给我,另外,幕后主使之人,也不能放过。这些事都解决之后,我们自然会走人。” “好吧,那些人可以交给你,但是你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处理他们,这件事必须不能让外面的人知道,否则,影响太大,我们盖不住脚。另外,幕后主使就是钟凡楚,这是你们钟家自己的私事,我们就不参合了。我们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再闹了,出了事,不管是你,还是我们,恐怕都不好受。” 钟何还是摇头不答应,“钟凡楚必须定罪,他唆使别人打砸矿井,影响太大,必须将他抓进牢里面定罪。” 范师爷靠过去小声的问道,“他可是你亲二伯,你究竟想怎么样?” 钟何重重的哼了一声,“当年他把我爹赶出家门的时候,就已经不是我亲二伯了。最近他老是找我的麻烦,我不收拾一下他,他还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另外,我还想要他们家的6口井。” “啊!?”范师爷都吓了一跳,没想到钟何的心这么狠,不仅要钟凡楚进监牢,还要夺人家的产业,“这个恐怕不好办。” 钟何呵呵一笑,知道这些官府是什么德行,“你回去告诉你们东家,事成之后,给他一万两,至于你嘛,只要你在这里面帮了忙,事成之后直接给你五千两。” “啊!”范师爷都被这个数字吓住了,心里面想着,挖盐的真的好有钱。虽说荣县这地方比别处好弄钱,自己这些年也不过才攒下了几百两,几百两在这年头不是小数目了,一个小老百姓一辈子也不见得能花这么多钱。可这点钱跟这些盐商比起来,那就是毛毛雨。五千两,那自己可直接辞了差事,回家去做富家翁了。 “这样啊,在下先回去看看东家的意思,你知道,东家不点头,在下也无可奈何啊。” “好,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冯志强正在等外面的消息,等待的日子是煎熬的。当他听到范师爷已经走了的消息,顿时就吓傻了。心里面还在猜测,难道给出的条件钟何不答应,然后他就撒手不管了。 “哎呀,这可怎么办啊.....” 冯志强转来转去的找不到主意,最后终于下定决心。 叫来一个心腹,小声的吩咐了两句。 心腹脸上一愣,,随后现出狰狞之色,“大人放心,卑职一定把这件事情做好。” 过了一会儿,营中一阵鸡飞狗跳,二十多个清兵被抓了起来。反绑住双手,“大人,我们要见大人。大人啊,你可不能不管我们啦,我们可是听令行事啊。” 心腹一咬牙,“把他们的嘴都堵上!谁要敢再胡言乱语,就割了舌头!” 就这样,前不久还嚣张跋扈的一群兵痞子,顿时就成了待宰的羔羊。 第二十八章 抽鞭子 “钟爷,我们东家已经答应你的条件了。只是你也知道钟凡楚那个老东西也不是省油的灯,我们也没有能力从他家里把他抓出来啊。”范师爷得到县官老爷的许可之后,连称呼都变了。钟何可不就是能让他发财的大爷吗。 钟何点点头,钟家原本就是大盐商,家里面光是家丁都有700多人,加上其他杂七杂八的,整个钟家不下千人。这么多人,就凭那几个衙役,去都不够给人家晒牙缝的,就算加上巡防营都不行。 “这样,抓钟凡楚的事情,由我来,你们东家只要给出抓捕令牌,并且派几个衙役跟着我去就行了,你们的人可以不动手,但必须要到现场。” “好,钟爷,我们东家还有一个要求:这件事最好是晚上去办,白天人多眼杂,影响不太好。” 钟何想了想也对,“好,你去让冯志强将人交出来,让他们指认这件事是钟凡楚指使的,我们拿到签字画押后,那就更加的万无一失了。” 很快,二十多个参与了打砸钟何家矿井的巡防营清兵,被张楚押送到了矿井上。 矿上的盐工挨个前去认人,认出来确实参与了打砸矿井的,立刻就会被拉过去挂在抽水架子上。 认完人之后,又开始确认哪一个当初打砸的最凶狠,打砸最狠的打50鞭子,然后依次递减,那种纯粹来走过程的,只不过打砸了一些无关紧要东西的,也一样要打5鞭子。 二十多个清兵被挂起来,场面还是很震撼的,盐工们虽然在旁边围观,但却没有人说话。平时,他们就算被清兵欺负了也只能忍着,何曾想过有一天,他们的东家,居然会为他们讨回公道。 只是心里面感动归感动,但就这样把这些老总挂起来打,真的没事?难道平时作威作福的官府真的是摆设不成? 负责抽鞭子的正是钟何手下的十个小队长(其中一个是鬼子小队长),其他的士兵在都旁边观看。钟何用他们来做这件事,一方面是让他们看轻这些清兵,以后一旦要和清兵作战,就可以占有一点的心理优势,不至于看到清兵就害怕;另一方面就是为了让他们回军营去宣传钟何护短的名声,增加军队的凝聚力。 不得不说,在一支军队还没有信仰的时候,一个护短的统帅自然能够得到士兵的爱戴,军队的凝聚力增强了,战斗力自然就上去了。 十个小队长首先把鞭子在卤水里面浸泡片刻,然后拿出来**的一鞭子就抽了过去。 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山谷,每抽一鞭子,旁边的盐工身子就抖一下,士兵也面面相觑,好像这鞭子是抽在他们身上似的。要知道这鞭子本来就抽得疼,如今经过了卤水浸泡之后,一鞭子抽在身上,简直就是疼到骨髓里面去了。 半个时辰之后,此起彼伏的嘶嚎声终于停止了,几个被抽得多的清兵早已经走不了路了,就算能走路的,站在那里也是两腿发抖。实在是太疼了。 打完了之后,张楚给每个清兵发了二两银子作为医药费,然后就把他们赶走了。剩下的就不归他管了。 钟凡楚还在家里担心钟何会不会造反,会不会连累到他们钟家本家,却没有想到,如今早已经被别人给卖了。 从下午开始,就有各式各样的人在钟凡楚家周围转悠,只是这些都没有引起负责巡逻的家丁的重视,也没有将这个消息禀报给钟凡楚。 开玩笑,钟家光是家丁就有700多人,虽说有一些人被派出去做事去了,但现在在家的依然有近400多人。另外还有火枪50多支,弓弩100多具,而且听说前段时间,自家老爷还从外面弄回来几十支那种非常厉害的火枪。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钟家闹事。 直到天黑之后,大堂兄才回到家里,一进书房,就兴奋的嚷道,“爹,那个小贱种已经把人都撤了。” 钟凡楚松了一口气,抬头对大堂兄说道,“你继续派人盯着他,别让他再弄出什么幺蛾子,以免牵连到我们。” “爹,你放心吧,他根本就没有胆子围攻军营,他这么做,完全就是虚张声势,吓吓不知道的人罢了。” 说是这么说,钟凡楚却不敢拿全家老小的性命去赌啊,“还是注意一下吧,那个二愣子发起横来,谁知道会怎么样。” “爹,他们已经被赶出了钟家,应该和我们没关系了,他造不造反,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啊?” 钟凡楚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我们是已经把他们赶出了钟家,但官府认不认这一点,还不是官老爷说了算。到时候人家要为难我们钟家,我们就是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 这时外面传来一声枪响,“啪”的一声,在夜晚显得分外清脆。 钟凡楚和大堂兄都吓了一大跳,“怎么回事?” “老爷,不好了,有人围住了我们的院子,刚才朱二娃上墙去巡查,被人一枪打中了肩膀。” 钟凡楚吓得手一缩,“是什么人干的?” “老爷,太黑了,看不清。” 钟凡楚和大堂兄带着一群家丁,急匆匆的来到大门口,不过开门他们是不敢的。 “管家,你上去问问他们是什么人,这是究竟要干什么?” 管家畏畏缩缩的提溜着一个灯笼,小小翼翼的爬上城墙,露出头,用灯笼晃了晃,“喂!你们是什么人,到此有何贵干?” 钟何给身旁的捕头李庆和打了一个手势,李庆和立刻上前大声说道,“我是县衙捕头李庆和,奉命来请钟凡楚老爷到县衙问话!” 管家转头跟钟凡楚嘀咕了几句,继续喊道,“李捕头,要我家老爷去问什么话?” “不知道,在下奉命行事,钟老爷还是尽快出来,随在下走吧。” “李捕头,太晚了,你们先回去吧。明天我家老爷自会去县衙找知县老爷陈说的。” “不行!我们老爷下了死命令,今晚一定要带钟老爷回去。还请钟老爷不要让在下为难,尽快出来,随我走吧。” 这一下钟凡楚终于确认,这些人确实是专程来找他的麻烦的了。黑灯瞎火的,自己要是跟他出去那就是真的傻子了。 “告诉他,我已经就寝了,让他明天来。” 第二十九章 抓捕 “你们再不出来,我们就要冲进去了。” 围墙上再没有回话,只看到上面人影涌动,钟家的家丁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乱糟糟的在上面走来走去的。 看来人家已经决定要防守了。 李庆和回过头来,点头哈腰的说道,“钟老爷,这个....您看....” 钟何微笑着点点头,要得就是你们拘捕,你不拘捕,我还拿你没办法呢。随手递给李庆和一张100两的银票,“幸苦李捕头了。” “不幸苦,不幸苦,多谢钟老爷。”在银子面前,平时在小老百姓面前威风八面的李捕头,也成了一头哈巴狗。 钟何没有再搭理他,手一挥,“把大门给我炸开!” 两支掷弹筒一架,两声沉闷的‘咚咚’声,“轰”的一声巨响,人家的两扇木门还挺结实的,两颗掷榴弹只让大门倒下去了一半,另一扇门还坚挺的挂在门框上。 爆炸声不仅把里面的人给吓住了,就连咱们的李捕头都被吓得差点要转身逃走,最后好歹在关键时刻反应过来,总算是保住些许面子。 “冲进去,如遇反抗,格杀勿论!” 李庆和连忙拉住钟何,“钟老爷,你可别乱来啊。如果事情闹得太大的话,恐怕我们都要倒霉了。” 钟何家与钟家本家的这点破事儿,外面的流言蜚语其实很多。只是这些都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其中谁对谁错,没有人去关心。但所有的人都知道一点,两家的仇结的很大,一方恨不得将另一方生吞活剥了。 在李庆和的眼中,眼前的钟何不就是准备将钟凡楚一家生吞活剥了吗。只是,如果仅凭这点事,就弄出灭门惨案,那可不得了,不仅他李庆和兜不住,就连他们知县老爷来了也兜不住。事情一旦曝光,李庆和岂不就跟着完蛋了吗。 钟何点点头,表示有分寸,在自己的国土上,他还真做不出灭门这种事情来,之所以喊出格杀勿论的口号,一方面是震慑院子里面的人,告诉他们,你敢反抗,我们就敢杀;另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的士兵还没有见过血,还算不得真正的军人,钟何担心他们一旦遇到反抗,不知所措的情况下,出现不必要的伤亡。 这道命令如果是下给巡防营这样的老兵痞,那十有**会造成杀戮失控的情况,但自己的士兵,钟何相信他们一定会听从自己的命令的。 钟凡楚在大门被炸塌的那一刻就意识到情况不妙了,还好,算得上久历江湖的他,知道这一刻退缩不得,“不要怕,他们是山贼,大家拿起武器把他们打出去!” 趁大家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钟凡楚又把管家拉到旁边,“你赶紧带着几个少爷从后门走,到成都去找四爷。” 钟何的四伯钟凡元是个官迷,在成都买了一个小官,常年都在成都飘着,希望能够靠着金钱开路往上爬。 可惜盐商是个特殊的群体,表面上看起来跟官府走的很近,其实各地的官府都非常忌惮盐商,因为这些盐商太有钱了,一旦闹出点事来,他们根本就兜不住。 正因为如此,官府对盐商是又爱又恨,爱他们的银子,却恨他们不受掌控。 基于这种情况,钟凡元想要靠着金钱开路,爬上高位,那是不可能的,那些官老爷们基本上都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收了他的银子,却没有打算要把他给捧上去。对于官老爷来说,你们这些盐商有钱就行了,有权那就是超出底线了。要是你们有钱还有权,那我们怎么混。 “老爷,后门也被堵住了。” “啊!”钟凡楚早都料到事情很严重,却没有料到人家是要赶尽杀绝啊,“那赶紧从秘道走。” 盐商有钱,也正是因为有钱才胆小。因此只要差不多点的,危机意识强一点的有钱人,都会给自己准备一条逃生的秘道。 “老爷,你也一起走吧。” 钟凡楚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你们快走,老夫若是走了,他们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你们也走不了了。” 钟何带人冲了进去,两方就在院子里对峙,可钟何这边使用的全是卢格手枪,一看就知道是高档货,钟凡楚一边的却是五花八门的武器,鸟铳、弓箭、腰刀、铲子、钉耙,就连木棒都有。 “钟何,你要干什么?”钟凡楚也看到冲进来的是钟何了。 “我的好二伯,你勾结匪徒,打砸我家的矿井,难道没有想到有今天吗?” 钟凡楚脸色白的吓人,一方面是气得,一方面是吓得,“你...你不要乱来,私闯民宅可是大罪。” 钟何哈哈一笑,“我的好二伯,你老了,眼睛不好使了,没看到我是在协助官府捉拿顽抗拒捕的刁民吗?” “荒唐!你捉拿刁民怎么跑到我家来了,难道老夫还是刁民不成?” “你勾结匪类,砸我家的矿井,难道不是刁民,我的好二伯,你不用再掩饰了,那些人都已经招了。如今证据确凿,我的好二伯,你是选择顽抗到底,还是乖乖的跟我们回县衙呢,你自己选择吧。不过需要提醒你一句,如果你选择反抗的话,我正好有机会把这里移为平地。” 钟凡楚脸色气得铁青,“好,好,好!你大逆不道,尽然还敢栽赃陷害老夫,老夫跟你势不两立!” 见他自己找死,钟何也懒得理他,对着那些家丁大声喝道,“你们都听着,你们老爷勾结匪类,已然犯下重罪。我们现在协助官府要将其捉拿归案,你们帮助他就是对抗官府,是要杀头的,甚至你们的家人也会受到牵连。如果你们现在放下武器,自己离开,我可以既往不咎,倘若持械反抗,杀无赦!” 钟何的话犹如暮鼓晨钟,敲击着每一个家丁的心灵,对抗官府,谁敢?还要牵连家人,谁不害怕。何况,对方的实力明显比自己这一方要强大的多,顽抗下去,吃亏的绝对是自己一方。于是,家丁们互相对眼看了看,终于有一个把手里的木棒扔了,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最开始是三两个的一起离开,最后是呼啦啦走了一大群。 钟凡楚看着剩下的十多个铁杆心腹,颓废的摇摇头,“好吧,钟何,你赢了,不过你也别得意,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有你倒霉的时候。” 不等钟何说话,对剩下的铁杆心腹说道,“你们也走吧,暂时留下有用之身,等以后我钟家复起的时候,你们再回来。” 钟何瘪瘪嘴,我还会给你们复起的机会吗,“钟凡楚,既然你自己识趣,那我也不跟你废话,立刻跟我们走吧。” 钟凡楚很硬气的看了钟何一眼,“老夫就跟你走,老夫倒是要看看,你能把老夫怎么样?” 钟何笑了笑,“我能把你怎么样,你应该说,咱们的县官老爷能够把你怎么样。不过很奇怪,我的那位好堂兄呢,怎么没看到他?” 钟凡楚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盯着钟何。 这么有底气,钟何一愣,“不对,立刻派人搜查秘道,同时搜索周围十里的范围,凡是遇到可疑的人,先抓起来再说。” 第三十章 遭人陷害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钟凡楚被抓进了大牢,不过抓捕大堂兄的事情,却是一直毫无进展,这里也算是钟家的大本营,想要找个地方藏起来,那实在太容易了。 “没有!” “没找到!” ...... 钟何都听得烦了,算了,抓不住就抓不住吧,就他那副衰样,难道还能掀起什么风浪不成。 “老爷,张楚回来了。” 钟何点点头,“让他来书房。” 张楚一脸的疲惫,幸苦了一整夜,还要急急忙忙的赶回来,当然是累坏了,“老爷,冯志强死了。” 钟何笑了笑,没有人能够在欺负了我钟家以后,还能逃之夭夭的,“是出了荣县再动手的吧?” “不是,冯志强就死在韩家坝渡口。” 钟何顿时就发怒了,“不是让你们等他出了荣县地界再动手吗。现在他死在荣县,所有的人都会怀疑是我干的。” “老爷,不是我们干的,我们在泸州等了他一晚上,结果半夜的时候就接到他死在韩家坝渡口的消息。” 钟何一愣,“啊,那是谁干的?” “冯志强是被乱枪打死的。至于是谁,暂时还不知道。” 钟何不是傻子,他刚跟冯志强结仇,冯志强就被打死了,是个人都会想到他的头上来。本来还想让他死在荣县之外的地方,这样一来,凭着满清官员的素质,这种跨区案件,都是会互相推诿的。就算怀疑自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再花钱打点一下,没人喜欢给自己找麻烦,报一个半路遇劫匪,就万事大吉了。 如今,冯志强死在荣县境内,那可就麻烦了,那位县官大老爷岂不要恨死自己,上头恐怕也会追查下来,这恐怕不是送钱就能够解决的问题了。 “呀,这恐怕是谁要陷害我了,可这究竟是谁呢?我们家还有哪些仇人呢?” 这个时候,钟何才真正感觉到自己的不足,竟然没有人给自己出出主意,也找不到人可以商量一下。看来,招揽人才也是自己的当务之急。 想了一会儿,却是找不到解决的办法,“这样,你去找陈伯拿一万两银子,然后跟我去一趟县衙。我们先去探探口风再说。” 两个人很快就来到县衙门口,县衙的衙役一听说是钟何来拜访,没敢怠慢,立刻就进去通报去了。当然,钟何也没有忘记给他们打赏的碎银子。 县官老爷显然也接到了冯志强被杀的消息,一见到钟何,立刻就急了,“钟老爷,你究竟要干什么?这杀朝廷武官,可是造反啊。你就不怕钟家被灭族吗?” 钟何笑了笑,“大人,这真不是我做的,这不,我一听到这个消息就知道大人会有所怀疑,所以赶紧过来解释一下。” “真不是你干的?”县官老爷满脸的不相信。 钟何连忙递上一万两银子的银票,“大人,钟某绝不是欺瞒你,这件事真不是我干的。” 县官老爷见到银票,双眼放光犹如指夜的明灯,伸手在银票上抚摸了一下,随即眼神又黯淡了下来,“哎,你说不是你干的,可现在你的嫌疑最大,本官也不好办啊。” 钟何一脸的晦气,这下被人给害惨了,“这个还需要大人为钟某多多美言几句,事情过去之后,我再送大人一万两银子。” 县官老爷脸色变幻不停,眼前的银子想拿又怕烫手,“钟老爷,如果你能够说服永宁道韩总兵那里的话,那就没有问题了。” 荣县的巡防营归永宁道管辖,永宁道治所在泸州,总兵官名字叫韩国秀,这可不是后世韩国的那个美女大明星,而是四川的实权总兵官,是清末少有的几个能打仗的将领之一。 钟何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范师爷就进来了,“东家,永宁道韩总兵的公文到了。” 县官老爷拿起来看了一下封期没有问题,随后就撕开看了看,叹了一口气,“呀,又是催粮催饷,难道真的就以为荣县就是聚宝窟,钱粮要多少就有多少吗?” “大人遇到难事了?” 县官老爷摇摇头,“还不是那些该死的藏人,巴塘那边的山岩土司反了,总督已经下令征讨,永宁道韩总兵那边要先行出兵,所以就下了公文,要我们荣县筹集粮草和军饷。” “山岩反了?!”钟何也吃了一惊,他只记得山岩土司反了之后,直到1903年才彻底平定。至于人家是什么时候反的,钟何还真不知道。 而且平定三岩之战可是冒出两个未来的大牛人,一个就是未来的四川总督赵尔丰,另一个就是未来的川滇边务大臣傅嵩炢。1903年赵尔丰以道员的身份参与三岩之战,战后受到慈禧的重视,先后调任川滇边务大臣、驻藏大臣,四川总督。 回过神来,钟何心里面暗喜,现在要平乱,自己这点小事儿,那就不是事儿了。毕竟前线要平乱,后方就要以稳为主,只要你不是真的要造反,上面多半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来穿越者的运气,果然不是盖的,本来还是件麻烦事呢,转眼之间就烟消云散了。 钟何心里面还在暗想,自己是不是利用一下这一次机会呢,或许让自己手下到巴塘去见见血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转念一想,还是算了,自己只买了一个巡检的小官,带着一支军队过去,不是摆明了告诉别人自己私自募军了吗。 虽然这年头,一些大家族家丁成群,人数比巡防营军队还多的比比皆是,甚至官府都知道这一点。但这些都是一些心知肚明,却从来不说出来的事情,一旦这样的事情摆到明面上来了,官府就不得不管你了,一旦管你,那私自募军,可就是造反的罪名啦。 再说了,山岩土司造反,一直要拖延到1903年,赵尔丰来了之后才彻底的平定了,自己可跟他们耗不起。 当然,这不是说,山岩土司的兵马有多强的战斗力,足足跟四川的巡防营耗了4年之久,而实情是巴塘那边地势太险要,交通条件太恶劣。 三岩位于四川、云南、西藏三省的交界处,巴塘南部,是四川和云南到西藏的茶马古道中间点,海拔5000多米,山高林密,到处都是直上直下的悬崖峭壁。这样的地形去平乱,光是行军都是一个巨大的问题。 三岩是西藏最偏僻的地方之一,古时候的三岩人以打劫为荣,视不会打劫为耻,甚至连他们唱的歌谣都是打劫歌。 可以这么说,三岩土司,完全就是个强盗窝. “大人有事,钟某先行告退了。” 县官老爷看了钟何一眼,“钟老爷,这个筹集粮饷的事情?” 满清朝廷一遇战事,为了筹集粮饷,都是一级一级的往下压,到了县令这里就只能找富商筹了。 “大人,待会儿我会让管家送3000两银子过来,大人有事,钟某当然要支持的。” 钟何虽然对满清朝廷不满,但现在是平定藏人土司叛乱,他是必须支持的,何况山岩土司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管是藏人还是汉人,他们杀起来,都是从来不手软的。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 第三十一章 很傻很天真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钟何前脚刚到家,后脚就看见管家陈伯急匆匆的走过来,“老爷,杨千虎杨爷来了。” “在哪里?” “老爷,我领他去书房了。” 钟何一愣,一般情况下是遇到重要的事情才会去书房。这个年代的人都喜欢把自己的秘密藏在书房,因此不是信任的人是不让进书房的。只是钟何的秘密都在基地,书房倒是没什秘密。就算如此,钟何的书房也是不会随便让人进的。 这杨千虎一来,就把他领进书房,难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除了他,还有什么人?” “还有大公子。” “啊!”钟何用疑惑的眼神盯着他,大公子自然就是自己遍寻不到的大堂兄了,他怎么跟杨千虎一起来了。 “我先去看看!” 钟何摸了摸腰间的手枪,直接来书房,“七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说着还看了旁边的低着头的大堂兄。 大堂兄被反绑着双手,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上满是污泥,还有几处裂开了,眼神散乱,面若死灰。 “钟小兄,冒昧打扰,还请不要见怪。听说你正在抓捕这个人,我正还在路上碰见他,随手就把他给你带来了。” 钟何不是傻子,哪有那么巧,正好就碰见了,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一直在监视自己,对自己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只是这些话不能宣之于口,还笑着回礼道,“那就多谢七哥了。”说着就安排人将大堂兄带下去关押起来。 “听说钟小兄遇到了一点麻烦。” 突如其来的一句,让钟何愣了一下,“什么麻烦?”问完立刻就醒悟过来,他说的是冯志强的事情。 杨千虎神神秘秘的小声说道,“外面有传言,说钟小兄你杀了朝廷的武官,准备要造反。” 钟何心里一惊,流言蜚语杀人不见血,他可是知道威力的。不过转念一想,现在不是网络时代,这件事也就昨晚发生的,哪可能传得那么快,除非是有心人推波助浪。 “钟小兄不信?外面都传遍了,你可以派人去打听一下。” 钟何呵呵一笑,用满含深意的眼神盯着他,“世人愚昧,见风就是雨,这种流言怎么能轻信,七哥不会以为,这件事真的是我做的吧?” 杨千虎愣了愣神,不对呀,不论是谁,听到这样的消息难道不应该惊慌一下吗,还是有其他的应付手段,“我当然相信钟小兄的为人,不过听说永宁道的韩将军可是个护短的人,若是他以为你杀了他的手下,他恐怕不会和你甘休。” 钟何点点头,“韩总兵护不护短钟某不知道,只是他出兵在即,恐怕没时间来搭理我这种小角色了。” 杨千虎一愣,“出兵!出什么兵?” 钟何装的高深莫测的样子,“据说,藏边的土司又反了,成都、永宁和建昌道的兵马都要调到巴塘那边去平乱。” 杨千虎满脸惊愕,“此话当真!?钟小兄,消息是否可靠?” 钟何摇摇头,“这个我也不敢肯定,就是听县衙的师爷那么一说。不过我想来,这件事应该是真的,毕竟巴塘那边,一直都不安稳,每过几年那边总是会闹那么一两次。” 杨千虎眼珠子转了转,“钟小兄,倘若消息有误,韩将军要找你的麻烦,你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们这种小人物,不过就是逆来顺受罢了。不过,我并没有做过这件事,相信官府一定会还我一个清白的。” 杨千虎感觉有些头疼,这个钟何油盐不进,难道他真的这么轻易就化解了这次危机,还是自持有些实力,根本就不怕,“钟小兄,我也直话直说了,家兄早已经算到你有这一劫,因此让我来指定一条明路,不知道钟小兄愿不愿意听听?” 钟何轻轻瘪瘪嘴,“想不到杨道长这么关注钟某,真是荣幸啊。什么明路不妨说来听听。” “我大哥乃弥勒佛转世,专为化解世人劫难而降世,只要入了我教,一切劫难自解。” “噗哧!”钟何差点儿没笑岔了气,弥勒佛转世,居然当了道士,难怪神仙都挺忙,都身兼多职嘛。 杨千虎还想继续忽悠,他不相信这个世界真的有不相信神佛的人,“钟小兄,老哥跟你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非是有大机缘的人,还真是无法加入我教的。我与你之间也是经过几次接触,才发现你是个福源深厚之人,只是福兮祸所伏,你的福源背后却隐藏着诸多劫难,要想一一化解这些劫难,还需我大哥亲自出手才行。想要我大哥亲自出手的话,那就必须加入我教,钟小兄,机缘难得,切莫错过.....” 钟何连忙打断他的话,自己经过后世信息大爆炸所轰炸过的神经都有点受不了了,“七哥,不必说了,我这个人不信神佛。再说了,我加入天理教,到时候是你听我的,还是我听你的,我可不喜欢被人使唤。” “钟小兄,这你就见外了,所有人,只要一入教,都是地位平等的手足兄弟,怎么能说使唤呢。钟小兄这样的人才,族兄一直都很看重的,如果钟小兄能够入教的话,我族兄的意思是让你担任护法长老一职,绝不能埋没了你的才华。” 护法长老,还金毛狮王呢,钟何在心里面默默的吐槽,“算了,七哥不必说了,我只是个商人罢了,没那么多想法。我的愿望是多挣的钱,然后守着娇妻美妾过日子,顺便把钟家发展壮大。” “钟小兄,你想清楚了?机缘难得,何况你眼前还有一劫,这一劫如果没有族兄出手,恐怕不容易化解。倘若你认为韩国秀要出兵平乱,就没空来理你,那可就错了。平乱也不过三五个月的时间,到时候你怎么办?” 钟何呵呵一笑,你家道长不是弥勒佛转世吗,难道没有算出来这次叛乱要延续整整4年时间,“七哥就不必为我担心了,我相信韩将军是明事理的人,再说了,实在不行,我就花点钱嘛。这个世界,难道还有不爱钱的人。” 杨千虎叹了一口气,“看来钟小兄决心已下,我就不强求了,如果有一天钟小兄改变想法,我这里随时欢迎。” “一定一定。”钟何嘴上敷衍着,心里面却在想,我脑子有病才会想着加入你们。 “钟小兄,我此次来,其实还有另外一件事,希望钟小兄能够帮忙。我们上次送往山东的火器,义和拳那边很满意,但数量方面依然有很大的缺口,特别是子弹,消耗甚大。而我们资金有限,无法承受如此庞大的火器购买。你能不能跟那两个东洋人说说,我们能不能暂时赊欠一批,等我们筹足了资金,再归还行不行?” “啊?”钟何愣愣的盯着他,你的想法很傻很天真,想来这里空手套白狼,只是你别把我当成你的同类啊,“七哥,这个绝无可能,东洋人不是我亲爹,他们是奔银子来的,不是来跟谁交朋友的。没有银子想要在他们那里拿到货,简直是异想天开。” 杨千虎皱了皱眉,“真的没有办法了么?我用我的商铺做抵押呢?” 钟何摇摇头,开玩笑,如果是真的洋鬼子,你的这个想法应该没问题,可惜那两个洋鬼子是假的,“恐怕不好使,重庆还没有通商,你的商铺给他们,他们也不敢接手。” “如果我再加重庆的三个码头呢?” 钟何的眼睛一眯,这是要干嘛,大出血啊,不过日子了。呀,不对,这是要造反了。 原来,这个姓杨的早都知道了山岩土司反叛的事情,刚才不过是在他面前装傻罢了。 既然要平乱,那当然就需要抽调四川各地的兵力平叛,到时候驻守的兵力就不足了。按照天理教的尿性,再加上他们最近弄到一批军火,此时不反,更待何时。 PS. 5.15「起点」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点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 第三十二章 讨价还价 “七哥,我跟你说实话,那两个东洋人其实是我爹的朋友,虽然以前关系还不错。但我爹已经去了,如今是人走茶凉,关系已经大不如以前了。这一次我之所以将他们介绍给你们,是因为我爹去了之后,我去找他们还想要继续跟他们做生意,他们给我提的这个条件罢了。总之一句话,我还想跟他们做生意,就必须把我们引进来。我和他们之间,不过就是利益交换,谈不上多深的交情,有银子就好办事,没有银子,他们恐怕都不会搭理我的。” 杨千虎死死的盯着钟何的眼睛,心里面在衡量这些话的真实性,只是看了一会儿要软了下来,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自己能够拿他怎么样。 “钟小兄,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钟何低着头假装思考了一下,“七哥,你的那三个码头愿不愿意转让?” 杨千虎一愣,码头和仓库可是他的主要产业,相比起来,其他的反而都属于细枝末节。这些年来,他就是靠着码头在重庆立足的,要他的码头就等于要他的命。 不过他转念一想,大哥那边起事在即,到时候自家的码头恐怕也会便宜别人,还不如现在拿出来换点好处。一旦大哥的大业一成,到时候还不是要什么都有了,这码头还不是随时都可以抢回来的。 “钟小兄想要接手?” 钟何当然想要,一个码头的价值对于他来说,不仅仅是金钱方面的,最主要是他可以发展水军了。南方河泊众多,以后要用兵,拥有一支水军,将会占据巨大的优势。 “那就要看七哥的意思了,七哥愿意转让,我当然有兴趣,七哥不愿意的话,那我也不强求。” 杨千虎惊诧的看着钟何,“钟小兄,别怪我没有提醒你,重庆可不比荣县城,那里面水有多深,我相信你就算没见过,也应该听说过。再加上你不是哥老会的人,想要在那里立足,很困难。更何况,三座码头在那里意味着什么,我想你应该清楚,就算我给你,你也未必守得住。你可要想清楚了。” 就算杨千虎不说,钟何也知道码头意味着什么。如果盐矿意味着是金山的话,那这座金山终究有挖完的时候。而码头不一样,它将一直存在,只要不出现重大事件,它将源源不断的给你供应财富。 更何况,杨千虎虽然暗地里属于天理教,但表面上他还是哥老会的人,他的三个码头,那就属于哥老会的产业。钟何不是哥老会的人,想要从哥老会的手里抢吃的,那就要问哥老会的刀子锋不锋利了。 钟何呵呵一笑,“我现在加入哥老会,也不算晚啊。” 杨千虎一愣,“钟小兄觉得加入哥老会就万事大吉了吗?就算我亲自把你引进来,那也不过是‘礼’字辈,上面比你辈份高的多的是。到那个时候他们的面子,你给还是不给,不给,那就是违背‘三纲五常’,是要遭三刀六洞之刑的,给了,那你拿什么来保住码头?” 钟何拍了拍脑袋,这么复杂,“那七哥有什么办法?” “除非让洋人出面,官府作保,这样的话,你的阻力要小一点。” 钟何点点头,“七哥,重庆的官府我不太熟,你可不可以给我引荐一下。” “你真的决定了?”杨千虎显得非常诧异,谁都知道那是一块肥肉,但有勇气敢去啃的,却是没几个。 在他的眼中,不管钟何能力怎么样,光这份勇气就值得佩服,“那好吧,我认识王知府身边的乔师爷,到时候你去了重庆,我安排你和他见一面吧。” “那就多谢七哥了。” 杨千虎摆摆手,“不用,只要钟小兄多帮我在洋人面前美言几句,让我多弄一点火器就行了。” 钟何点点头,“好,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提货。对了,这次你需要多少?” “我在重庆有三座码头,两座仓库,还有10间商铺,一座房子,钟小兄觉得这些东西能换多少?” 钟何心里一阵心悸,尼玛,这是要毁家造反啊,最关键的是,他知道历史上天理教造反,连三天都没有撑住,就被灭了。 不过转念一想,历史上他们造反可是遇到了号称清末最能打的四川巡防营和清末最能打的总督赵尔丰。而现在嘛,不仅巡防营的主力要调到巴塘去平叛,就连赵尔丰都才刚刚得到山西巡抚锡良的赏识,刚把他从县令提拔成道员,想来四川当总督,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七哥,我们也都不是外人,你开个价吧,合适我就拿下了。” “100万!” “啊!”钟何被他吓了一跳,虽然码头和仓库都很值钱,但100万两银子,那可就是狮子大开口了,“七哥,如果你是诚心转让,那就说个实在价,如果七哥没有这个意思,那就算了。” 杨千虎点点头,“那钟小兄觉得多少合理?” “30万!” 杨千虎呵呵一笑,“钟小兄不愧是商场高手,一下子给我砍掉了一半还多。钟小兄吃肉,怎么也要给七哥留口汤喝吧,一口价80万,合适钟小兄就拿去,不合适,那我去问问别人,相信对我的这些东西,有兴趣的人不会少。” 钟何摇摇头,“40万,七哥,兄弟我也没那么有钱,40万是我能拿出来的极限了。” 杨千虎还是猛烈的摇头,“不行,40万太少,兄弟我大半辈子的家业,怎么可能就这么点。60万,最低了,这个价格如果还不接受,那就什么话都不用说了,此事就到此为止。咱们改天喝酒吃肉,还认你这个兄弟。” “40万!”钟何伸手止住快要发脾气的杨千虎,“七哥,你听我说完。军火的事情我去洋人那里帮你拿,平时我能从他们那里以8折的价格提货。你这次数量有点多,我负责帮你砍到7折,你觉得怎么样?” 杨千虎想想也对,自己把心头肉都扔出去了,不就是为了军火吗,“好,我先回去和族兄商量一下,到时候列一个清单出来。这批货我们很着急,不知道钟小兄什么时候能到货?” “七哥,我先和你一起去重庆交接码头和仓库的事情吧,相信弄完这些之后,货也应该到了。” “那好吧。” 第三十三章 有人造反啦 哥老会人员虽然杂,但也不是想进就能进的,首先必须要有一个引荐的人,这个人在哥老会还必须有一定的地位,不是随便一个袍哥都行的;其次,还需要禀告当地辈份最高的人,需要征的他的同意;最后才是开香堂,正式入会。 入会的手续也极其繁杂,不仅要学习各种各样的规章制度,还有各种各样的切口和手势。 令钟何很诧异的是,哥老会第一条规矩居然是要孝敬父母;其他的还有什么兄弟、友邻和睦;不能以大欺小;不能调戏妇女;不许袍哥内斗;不许直视嫂子或者弟妹;甚至还有不许歪戴帽子;不许翘二郎腿的。 不知道的,绝对想不到这居然是黑社会制定的规矩。 至于那些切口和手势就更加的复杂了。哥老会的人在外面相遇,基本上都是用切口和手势来交流的,什么戴帽子的方式,拿茶杯的手势,接东西和递东西的派头,都是他们交流的手段。只要记住了这些切口和手势,走遍整个四川都可以到当地的哥老会码头去寻求帮助,如果切口和手势弄错了,你不仅得不到帮助,甚至还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想想都令钟何头痛不已。 折腾了十多天,钟何送出去了一千多两银子的礼金,才最终成为哥老会‘礼’字辈的成员。 这一次钟何来到重庆,因为要和杨千虎交接码头和仓库的事情,可能会遇到危险,因此他带了整整100人,分两批跟随他来到这里,50人贴身保护他,另外50人以各种身份隐藏起来。 和杨千虎交接完毕之后,钟何还在坐等那些牛鬼蛇神跳出来找麻烦,却意外等来了在重庆有人造反的消息。 钟何对这段历史不是很熟悉,根本就不知道这次造反的事情。在他的印象中,虽然清末时期,四川一直都是叛乱不断,但除了1910的保路运动之外,其他的都是冒个泡,然后就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刚开始他也没有关注这件事情,直到听说重庆的巡防营出动3000多人,居然连义军的影子都没有找到,才引起了他的重视。 原来此次叛乱,也是因为教案引起的。 1882年,一个叫彭若瑟的法国传教士来到重庆龙水镇修建了一个教堂,开始的时候,彭若瑟还像个乖宝宝,一直都循规蹈矩的传教。 直到最近几年,洋人在华夏越来越嚣张,彭若瑟也受到了影响,开始以教堂为起点,逐渐侵占教堂周围的土地。 今年法国舰队闯进广州湾,逼迫满清政府,强行租借广州湾。彭若瑟似乎受到了鼓舞,指使教民王槐之打死了百姓蒋兴顺,还一把火把蒋兴顺的家都给烧了。 这一下可犯了众怒,愤怒的老百姓冲进教堂,把教堂砸了个稀烂。 教案一发生,满清的官老爷就慌了,得罪了洋大人,那还了得。可惜一时抓不到凶手,县令钱葆臣却污蔑当地富绅蒋赞臣,说是蒋赞臣主使的。 不仅将蒋赞臣抓了起来,还要将其定罪。 余栋臣是重庆西山的一个煤窑工人,也是穷苦人出身,不过他长了一膀子力气,而且胆子大,平时好打抱不平,在煤窑工人中的威望很高。 他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纠集100多个煤窑工人,冲进龙水镇救出了蒋赞臣,还把正在修缮的教堂再次砸了一遍。 余栋臣占领龙水镇之后,细数官府和洋人的罪状,举行起义。不过义军很快就被清兵打垮。 余栋臣率领余部逃进西山隐藏,官府派出3000多巡防营前去围剿,却连余栋臣的影子都没有找到。 其实历史上,官府还是通过余栋臣的叔父余道生给余栋臣递话,说是要在余道生的寿宴上,和余栋臣和解,将余栋臣诱骗前来,才最终将其抓住。 了解清楚这些信息之后,钟何留下50人看守码头和仓库,率领另外的50人,骑着马,带着武器和粮食,开始向龙水镇进发。 如果是天理教造反,钟何压根就不会搭理,甚至还要离远一点,他对这种用宗教形式,来蛊惑人心的方式,忽悠人家造反的行为极为反感。 但余栋臣这样的起义不一样,这是真正的官逼民反,他们之间没有谁忽悠谁,都是心甘情愿的,这才是跟自己志同道合的人。 话说,重庆的巡防营还是尽职尽责的,在通往西山的各个路口都设置了关卡和岗哨。钟何来到山脚下,转了一圈却始终找不到可以避开巡防营的路。无奈之下,只好就近找了一个山窝子藏了起来。 李长书小声的凑到钟何面前,“老爷,小的查探了一下,就前面这个关卡离军营最远,我们是不是直接冲过去?” 钟何摇摇头,“不行,我们带的物资太多,再加上对这一带的山路又不熟悉,贸然冲进去,一旦被巡防营吊住了尾巴,那我们的身份可就暴露了。还是等晚上吧。” 经过军国主义洗脑的军队,在纪律方面比起满清的巡防营来,简直就是强多了。就算是遇到号称满清最能打的四川巡防营,钟何也相信,战斗力并不比他们差。何况自己还有跨时代的武器,在人数相差不大的情况下,虐他们没商量。 重庆的黑夜来的比较早,才6点多,天就逐渐暗下来了。再加上这边冬季不下雪,又是在山里面,因此四周就显得特别黑。 钟何站起来活动了一下酸软的腿,李长书小心的走过来,“老爷,还是你带人直接冲关卡,小的来骚扰军营吧?” 钟何摇摇头,“不用说了,我对道路不熟,你要负责冲进山里面找到余栋臣。只要你沿途留下记号,我就能找到你们。你记住了,你可要把人给我看好了,我可不想在这里小地方损失人手。” “小的知道了,老爷你就不再考虑考虑?“ 钟何眼睛一瞪,“滚!” 看着李长书率领马队悄然离去,钟何也带着十个人慢慢的向军营靠过去。 清兵在山里面搜查了一天,累的跟死狗似的,却是连人毛都没有找到一根,匆匆吃完饭,就准备要休息了。 钟何手一挥,5架掷弹筒指向了军营,“用最快的速度将榴弹发射出去,3分钟之后,立刻撤退!” 第三十三章 有人造反啦 哥老会人员虽然杂,但也不是想进就能进的,首先必须要有一个引荐的人,这个人在哥老会还必须有一定的地位,不是随便一个袍哥都行的;其次,还需要禀告当地辈份最高的人,需要征的他的同意;最后才是开香堂,正式入会。 入会的手续也极其繁杂,不仅要学习各种各样的规章制度,还有各种各样的切口和手势。 令钟何很诧异的是,哥老会第一条规矩居然是要孝敬父母;其他的还有什么兄弟、友邻和睦;不能以大欺小;不能调戏妇女;不许袍哥内斗;不许直视嫂子或者弟妹;甚至还有不许歪戴帽子;不许翘二郎腿的。 不知道的,绝对想不到这居然是黑社会制定的规矩。 至于那些切口和手势就更加的复杂了。哥老会的人在外面相遇,基本上都是用切口和手势来交流的,什么戴帽子的方式,拿茶杯的手势,接东西和递东西的派头,都是他们交流的手段。只要记住了这些切口和手势,走遍整个四川都可以到当地的哥老会码头去寻求帮助,如果切口和手势弄错了,你不仅得不到帮助,甚至还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想想都令钟何头痛不已。 折腾了十多天,钟何送出去了一千多两银子的礼金,才最终成为哥老会‘礼’字辈的成员。 这一次钟何来到重庆,因为要和杨千虎交接码头和仓库的事情,可能会遇到危险,因此他带了整整100人,分两批跟随他来到这里,50人贴身保护他,另外50人以各种身份隐藏起来。 和杨千虎交接完毕之后,钟何还在坐等那些牛鬼蛇神跳出来找麻烦,却意外等来了在重庆有人造反的消息。 钟何对这段历史不是很熟悉,根本就不知道这次造反的事情。在他的印象中,虽然清末时期,四川一直都是叛乱不断,但除了1910的保路运动之外,其他的都是冒个泡,然后就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刚开始他也没有关注这件事情,直到听说重庆的巡防营出动3000多人,居然连义军的影子都没有找到,才引起了他的重视。 原来此次叛乱,也是因为教案引起的。 1882年,一个叫彭若瑟的法国传教士来到重庆龙水镇修建了一个教堂,开始的时候,彭若瑟还像个乖宝宝,一直都循规蹈矩的传教。 直到最近几年,洋人在华夏越来越嚣张,彭若瑟也受到了影响,开始以教堂为起点,逐渐侵占教堂周围的土地。 今年法国舰队闯进广州湾,逼迫满清政府,强行租借广州湾。彭若瑟似乎受到了鼓舞,指使教民王槐之打死了百姓蒋兴顺,还一把火把蒋兴顺的家都给烧了。 这一下可犯了众怒,愤怒的老百姓冲进教堂,把教堂砸了个稀烂。 教案一发生,满清的官老爷就慌了,得罪了洋大人,那还了得。可惜一时抓不到凶手,县令钱葆臣却污蔑当地富绅蒋赞臣,说是蒋赞臣主使的。 不仅将蒋赞臣抓了起来,还要将其定罪。 余栋臣是重庆西山的一个煤窑工人,也是穷苦人出身,不过他长了一膀子力气,而且胆子大,平时好打抱不平,在煤窑工人中的威望很高。 他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纠集100多个煤窑工人,冲进龙水镇救出了蒋赞臣,还把正在修缮的教堂再次砸了一遍。 余栋臣占领龙水镇之后,细数官府和洋人的罪状,举行起义。不过义军很快就被清兵打垮。 余栋臣率领余部逃进西山隐藏,官府派出3000多巡防营前去围剿,却连余栋臣的影子都没有找到。 其实历史上,官府还是通过余栋臣的叔父余道生给余栋臣递话,说是要在余道生的寿宴上,和余栋臣和解,将余栋臣诱骗前来,才最终将其抓住。 了解清楚这些信息之后,钟何留下50人看守码头和仓库,率领另外的50人,骑着马,带着武器和粮食,开始向龙水镇进发。 如果是天理教造反,钟何压根就不会搭理,甚至还要离远一点,他对这种用宗教形式,来蛊惑人心的方式,忽悠人家造反的行为极为反感。 但余栋臣这样的起义不一样,这是真正的官逼民反,他们之间没有谁忽悠谁,都是心甘情愿的,这才是跟自己志同道合的人。 话说,重庆的巡防营还是尽职尽责的,在通往西山的各个路口都设置了关卡和岗哨。钟何来到山脚下,转了一圈却始终找不到可以避开巡防营的路。无奈之下,只好就近找了一个山窝子藏了起来。 李长书小声的凑到钟何面前,“老爷,小的查探了一下,就前面这个关卡离军营最远,我们是不是直接冲过去?” 钟何摇摇头,“不行,我们带的物资太多,再加上对这一带的山路又不熟悉,贸然冲进去,一旦被巡防营吊住了尾巴,那我们的身份可就暴露了。还是等晚上吧。” 经过军国主义洗脑的军队,在纪律方面比起满清的巡防营来,简直就是强多了。就算是遇到号称满清最能打的四川巡防营,钟何也相信,战斗力并不比他们差。何况自己还有跨时代的武器,在人数相差不大的情况下,虐他们没商量。 重庆的黑夜来的比较早,才6点多,天就逐渐暗下来了。再加上这边冬季不下雪,又是在山里面,因此四周就显得特别黑。 钟何站起来活动了一下酸软的腿,李长书小心的走过来,“老爷,还是你带人直接冲关卡,小的来骚扰军营吧?” 钟何摇摇头,“不用说了,我对道路不熟,你要负责冲进山里面找到余栋臣。只要你沿途留下记号,我就能找到你们。你记住了,你可要把人给我看好了,我可不想在这里小地方损失人手。” “小的知道了,老爷你就不再考虑考虑?“ 钟何眼睛一瞪,“滚!” 看着李长书率领马队悄然离去,钟何也带着十个人慢慢的向军营靠过去。 清兵在山里面搜查了一天,累的跟死狗似的,却是连人毛都没有找到一根,匆匆吃完饭,就准备要休息了。 钟何手一挥,5架掷弹筒指向了军营,“用最快的速度将榴弹发射出去,3分钟之后,立刻撤退!” 第三十四章 阻击 掷弹筒最快的发射速度是每分钟25发,不过钟何的这些士兵由于训练的时间不长,目前还达不到这个速度。但因为少了一个瞄准步骤,却在无形中加快了许多速度。 每分钟15发,5具掷弹筒,3分钟,200多发榴弹在军营中爆炸。 凛冽的爆炸,立刻就把清兵炸蒙了,整个军营乱成了一锅粥。四川巡防营虽说起来比别的巡防营战斗力要高得多,但四川巡防营的武器却是不怎么好。 满清的好武器首先要留给袁世凯的定武军,其次是京城和以及沿海一带的清军。四川巡防营所使用的武器,大部分都是从其他地方淘汰下来的二手货。 正因为如此,像这样大规模的轰炸,四川巡防营还是第一次遇到,就算他们战斗力再强,乍然被炮火轰炸,也一样会蒙圈。 泰安营统领张继正在大营中查看来往的公文,雨点般的爆炸声,也把他给吓住了。慌忙拿起一把短火铳,跨上腰刀,快步走了出来,“怎么回事?!” “大人,从外面射进来许多炮弹,炸死了我们不少弟兄,大人还是躲避一下吧。” 张继一把推开来拉他的亲兵,“所有人守住自己的岗位,不得随意跑动,不得随意喧哗,违令者斩!另外派人搜查大营周围500步,看看究竟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赶来捋我大军的虎须。” “喳!” 十多分钟之后,军营才彻底安静下来,不过张继清点了一下,死了8多人,伤了100多个。 张继一顿肉痛,他的泰安营总兵力不过一千多人,除开吃空饷名额,总兵力不过800多,这一下就损失了近两百人,这可是四分之一的兵力啊。 “查到是谁干的了吗?” “禀告大人,属下巡查了营外周围1000步,却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张继暴跳如雷,“怎么可能?这么多炮弹打进来,难道是用手扔的!再给我查,一定要把这些该死的反贼抓住!” “禀告大人,刚才不久,有一群反贼闯过了棺山坡关卡,往山里面去了。” “啊!”张继吓了一跳,刚才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是反贼从里面冲出来了呢,“确定是进山了?有多少人?” “大约100多人,他们有马,马上面驼了不少东西。” “啊!”张继再次吓住了,“快!这是要给山里面的反贼运粮食,给本官追!绝对不能让这批粮食落到反贼的手里。” 开玩笑,要是提督大人知道有人从他这里给反贼运粮食,不砍了他的脑袋的话,估计是出现奇迹了。 夜晚的山路不好走,也根本不敢骑马。还好现在不是夏天,如果是夏天的话,那就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哥们,小心蛇,当然,除了蛇之外,什么蜘蛛啊,毒蜂啊,还有很多叫不出名字的毒虫,它们都可能会要了你的命。 “老爷,官兵追来了。” 钟何回头往山脚下一看,一条火把长龙正往山顶盘上来,吵吵嚷嚷的,看起来人挺多,“我们加快脚步,到前面山口那里建立阵地,阻击一下,让他们知道,晚上进山,是很危险的。” 一个把总军官带人走在前面,白天累了一天,晚上还要出动,确实令他很恼火,只是军令如山,由不得他发牢骚。 “追!追上去抓住这群反贼,一定要他们好看。” 西山不是一座山,而是一条狭长的小型山脉,里面山连着山。 把总带人转过一个弯,前面是两座相连在一起的山的夹角,夹角也叫山口。山口一向是设置埋伏和狙击阵地的理想之地,把总犹豫了一下,不过埋伏不是那么好设的,他不认为反贼有这个能力。 “追!” 把总话音刚落,“咚”的一声轻响,一枚掷榴弹落在了身后的队伍中,轰然炸响,有四个倒霉蛋带着惨叫声滚下了山坡。 把总还没有反应过来,山口就响起了激烈的枪声。四川还没有出现过机枪,他当然也听不出来这是轻机枪的声音。 只听着‘哒哒哒’的声音,子弹像雨点一般洒过来,把总的大腿上挨了一枪,吓得亡魂大冒,“有埋伏,撤!” 张继听到前面的枪声,也吓了一跳,“前面怎么回事?” “大人,前面山口遭到反贼埋伏,反贼火器众多,还有大炮,我们伤了不少人。” “嗯?”张继刚才也听到了激烈的枪声,“胡说!反贼怎么可能有火炮,你当那是你家的叉钯子吗,说有就有的。更何况,山路这么陡,火炮能运的进来吗。” 说着又想起一个问题,“我们伤了多少人?” “死了5个,伤了20多个,还有十多个失足滚下了山坡。” 张继一阵心悸,滚下山的那种,基本上算是死了,就算运气好到爆棚,能够捡回一条狗命,那也绝对是残了。这一下又损失了40个,再这样下去,他这支军队算是残了。 “能不能从其他地方绕过去?” “大人,绕路的话,至少要多走5里地。” 张继感觉很头痛,5里地,还是山路,等赶到了,人家早跑了。这一下他有心想要退兵,奈何害怕回去提督大人发怒把他砍了,只好硬着头皮继续上了。 不过他心里虽然心虚,但嘴上依然强硬的喝道,“区区几个反贼,也能拦住我大军去路,来人,随本官冲上去!本官倒是想亲自去看看,究竟是哪路反贼,居然敢螳臂当车。” 说完,拔出腰刀,就向前冲了上去。 钟何看见又有人冲上来,手一挥,又是两具掷弹筒架了起来。轰轰两声炸响,山路上又响起了惨叫声。 随后机枪特有的‘哒哒’声响起,冲在前面的清兵立刻被扫倒。 冲在张继前面的是他的亲兵,这些亲兵用身体为他阻挡着子弹,等到机枪扫过来,前面的亲兵立刻就倒在了血泊之中,张继反应不及,身上中了两颗子弹。一颗在肚子上,一颗在胳膊上。 周围的亲兵立刻上前按住他肚子上的伤口,“快,大人受伤了。” 张继疼得差点晕过去,还好他知道现在不能晕,用尽力气对身边的亲兵说道,“反贼火器众多,传令撤退。” 说完,心里面还松了一口气,这一次不是因为他喜欢身先士卒,实在是这次闯了祸,不受点伤,回去没办法交代。可他一开始只是希望受点小伤就行,哪知道居然伤的这么重。这一下回去不用担心提督大人砍他的头了,不过,这么重的伤,能不能活着见到提督大人还是两说。 第三十五章 余栋臣 清兵缓缓退了出去,钟何也没有下令追击。对于自己来说,找到余栋臣才是最重要的,对付清兵,以后有的是机会。 没走多远,钟何就看到前面有几个影影绰绰不断幻动的人影,“前面是什么人?” 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传过来,“前面可是哥老会的钟老爷?” “老爷,别开枪,是我们。” 钟何仔细一看,走在最前面的是李长书,李长书身后是一个身形异常魁梧的大汉。说实话,在这个年代,四川人总体的身高都显得相对较矮小,但这个大汉明显是异类,看他的身材,到像是北方大汉。 “在下正是哥老会的钟何!” 大汉来到钟何面前,“钟老爷,幸会,在下余栋臣。” 钟何一愣,仔细的看了看余栋臣,虽然光线不足,也模糊的见他浓眉大眼,宽额厚唇,身上穿着一件破烂的褂子,胳膊上的肌肉棱角分明,看起来就有一把子力气,“原来是余大哥,余大哥千万别老爷,老爷的叫,在余大哥面前,钟何哪敢称什么老爷。你还是叫我兄弟,我听着舒服。” 余栋臣哈哈一笑,“钟兄弟果然是实在人,钟兄弟,你能在余某落难的时候伸出援手,余某真心的说一句,谢了。” 钟何笑了笑,“余大哥,你就别跟小弟客气了,余大哥做的是大事,小弟这点绵薄之力,简直不值一提。” “钟兄弟,你也别跟我客气了,你这可是救了我和我兄弟们的命,我们就别在这荒郊野外的蹴着了,还是到我们的住处休息一下,明日我们再详谈。” “好,余大哥引路吧。” 一行人来到一个废弃的煤矿洞口,里面洞壁上插着几支火把,整个洞里面都飘散着煤烟味,余栋臣歉意的说道,“钟兄弟,条件不太好,你们先将就一下。” 李长书也迎了出来,“老爷,你来了。” 钟何点点头,跨步走进矿洞,里面有三十多个人,有几个正在为他们准备干草,还有几个正在给钟何一行人腾位置,“余大哥,还是别去折腾了,我们先凑合着过了这一晚吧。” “钟兄弟,我们其实也做不了什么,钟兄弟千万不要介意。” 钟何摇摇头,“余大哥,我们既然来了,就不是为了来享福的。你放心,我钟何也不是娇生惯养的人。”随后转头向李长书招招手,“长书,把我们的东西拿出来,分给诸位兄弟。” “好咧。”说着,李长书就吩咐人从马上将物资卸了下来。 “余大哥,你们有多少人,我只准备了150个睡袋和150人10天的干粮,不知道够不够?” 余栋臣尴尬的笑了笑,“我们原来有100多人,不过进山里之后,又陆陆续续来了100多,现在差不多有300人吧。” 钟何听的愣了一下,这个余栋臣果然是天生的将才,他没有读过书,斗大的字也不认识一箩筐,说不出来什么大道理,却天生能够笼络人心,就算落难的时候,也有人来投奔他。 “哎呀,失算了,准备不足啊。” 余栋臣摆摆手,“算了,钟兄弟,你能弄来这么多东西,我们已经很感激了。” “好吧,大家先凑合着分一分,下次一定给大家补齐。” 余栋臣没有说话,只是感激的向钟何拱拱手。 李长书还要去处理马匹和物资,马匹不能在外面过夜,否则会生病的。不过这也没有什么,这一片废弃的矿洞很多,随便找了一个就安置了。 钟何累了大半天,早都累了,打开一个睡袋,铺在干草上就睡了。当老爷就是好啊。 第二天一大早,钟何就迷迷糊糊的被洞外传来的争吵声惊醒。 “大元帅,你不应该这么草率啊,这些人来路不明,万一是官府的探子,那我们就全完了。” 余栋臣起兵的时候,细数官府和洋人勾结的罪状,打出‘顺清灭洋’的口号,自称大元帅。 余栋臣摇摇头,“蒋大哥,钟兄弟不是那样的人,他是来给我们送粮食的。” “大元帅,这个钟何说是哥老会的人,哥老会的那些人我谈不上有多熟,但主要的几个人还算认识,可我们从来没有听过钟何这个名字啊。” “将大哥,你就放心吧,我余栋臣别的本事没有,但看人还基本上没错过。钟兄弟是真心来帮助我们的。” “可现在是非常时期啊。” 余栋臣还要反驳,一个同样穿着一件破烂褂子的年轻男子急步走了过来,“大元帅,不好了,有一队官兵朝我们这边来了。” “恩?”余栋臣一愣,还来不及说话,旁边姓蒋的老头急了,“大元帅,看来姓钟的真的是官府的探子了,我这就去把他们抓起来。” 余栋臣一把拉住他,“不要冲动,先看清楚再说,官兵不一定是奔我们而来的。” 钟何听到官兵来了,刷的一下爬起来,“大家集合,官兵来了,准备战斗!” 其他的义军还茫然无知的时候,钟何的士兵已经收拾好行礼,把枪握在手里了。 这时余栋臣正好进来,一看就看见钟何等人已经做好武装戒备了,“钟兄弟,你这是....?” “余大哥,听说官兵来了。” 余栋臣笑了笑,“钟兄弟少安毋躁,官兵还不一定是朝这里来呢,他们或许是碰巧路过。” 钟何摇摇头,“余大哥,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做好准备,免得被官兵打了个措手不及。” 从后面进来的姓蒋的老头眼睛一邪,“姓钟的,你不会是想要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吧。” 余栋臣连忙推了他一下,“不许胡说,钟兄弟绝不是官府的人。我信得过他,他不会这么做的。” 钟何点点头,这个余栋臣确实是天生的领导者,在这样的情况下,说他心里一点都不怀疑,那定然是假的,不过他就算怀疑,却依然在不断的稳住局面,笼络人心。 “余大哥,你放心,我钟何没兴趣做官府的走狗。我现在带人出去看看,如果官兵人数不多,我就负责把他们干掉,如果人多的话,就由我们来掩护你们撤退。” 余栋臣一把拉住钟何,“钟兄弟,你大老远来给我们送粮食,我们怎么能让你们去冒险,还是我们来拖住官兵,你们先离开吧。” 钟何摆摆手,“余大哥,还是我们来,我的手下都经过严格的军事训练,对付几个官兵还是没有问题的。” 余栋臣还要说话,钟何连忙打断了他,“余大哥,不用争了,我们还是先出去看看再说吧。” 钟何一行人悄悄的出了矿洞,余栋臣带着他们向官来来到方向摸了过去。 第三十六章 官兵来了 “余大哥,官兵来了多少人,他们带了什么武器?” 余栋臣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男子,男子立刻说道,“官兵有一百多个,有十多杆喷子,还有好多人拿着弓箭。” 钟何点点头,“余大哥,看来你们要搬家了。本来我还打算悄悄地靠上去,用刺刀解决这些官兵的。不过他们带了火器和弓箭,如果我们跟他们拼刺刀的话,我们的人难免有伤亡。因此,我们也只好动枪了。枪声一响,必然引来其他的官兵,你们不搬是不行了。” 余栋臣一愣,随后呵呵一笑,“钟兄弟,你多虑了,这山里面,就是我老余的家,我对这里面非常熟悉,想找一个藏身之地,那还不容易。只不过,官兵人数不少,你们能够对付吗?要不我去把人手召集起来,再说吧。” 钟何摆摆手,“不必了,这点官兵我们还能够搞得定。” 拿着跨时代的武器,打一群冷兵器的官兵,怎么看也不会有任何压力的。 这时余栋臣才注意到钟何的手下可是人人都有一把枪,看枪的外观,恐怕比官兵的鸟铳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钟兄弟,你这种火枪,还能弄到吗?” “余大哥,这个稍后再说,我们先对付官兵。” 这时,官兵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山坡上的树林间,三三两两的,毫无队形可言,他们用手中的腰刀和长矛,不断对路边的草丛灌木,又砍又刺的,偶尔还大声喝骂几句。 钟何手一挥,手下自动分成三个小队,向官兵围了过去。 官兵的把总还在笑呵呵的打趣,“大家仔细一点,今天争取抓几个反贼回去领赏。” 其他清兵也跟着笑起来,不过他们的笑容还挂在脸上,‘砰’的一声枪响,把总额头上出现一个血洞,软软的倒了下去。 “反贼来了!”乍然受袭,剩下的官兵免不了一阵慌乱。 余栋臣惊异的看了钟何一眼,“钟兄弟好枪法!” 他的声音已经被噼里啪啦的枪声给掩盖住了。这时,轻机枪开火,子弹像不要钱似的向官兵洒过去,官兵一个又一个的倒了下去,有几个还在地上躺着哀嚎。剩下的终于害怕了,有的找地方躲避,有的正在往后面跑。 可惜他们已经被包围了,钟何的手下冲了上去,“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蹲下者免死!” 反应快的官兵已经照做了,那些没反应过来的,又被打死了几个,剩下的都算明白了,一个个乖巧的抱头蹲了下去。 余栋臣目瞪口呆,“就这样就赢了?!”自己当初在龙水镇起兵的时候,五六千人,被三千多官兵打得只剩下一百多人逃到这山里面来了。何况自己当初还是守城的一方。 钟何呵呵一笑,“余大哥还想要怎么样?” “钟兄弟,你那个能连发的火枪好厉害,可不可以给我弄一支?” “放心吧,余大哥,我这次就给你带来了,只是你们的人没有经过军事训练,根本就不会用,所以我才没有拿出来。” 余栋臣点点头,感激的说道,“钟兄弟,大恩不言谢,以后钟兄弟有事,余某就算赴汤蹈火,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钟何拍拍他的手,“余大哥,言重了,我们是兄弟嘛。” 余栋臣脸上立刻严肃起来,“对,我们是兄弟!” “余大哥,想不想去打猎?” “打猎?”余栋臣不明白为什么会无缘无故提这个,“钟兄弟,此时其他官兵多半听到了枪声,恐怕正在往这里赶来。我们还是先撤退吧。钟兄弟要打猎,改天我一定陪你玩个尽兴。” 钟何笑了笑,“我说的猎物是那些官兵。” 余栋臣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钟何推了他一下,“余大哥,你安排几个熟悉道路的人给我们领路,然后尽快安排撤退的事情吧,我们换上官兵的衣服去找他们的麻烦。” 余栋臣恍然大悟,“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浑水摸鱼嘛,我跟你们一起去。” “余大哥若是跟着去了,那谁来安排撤退的事情呢?” 余栋臣现在高兴的不得了,“由蒋大哥负责就行了,这种细活他比我行。” 钟何点点头,这家伙天生就懂得用正确的人做正确的事,真难以想象,他竟然是没有读过书的文盲。 “好吧,余大哥,那你也去换一套衣服吧。”随手递过去一把卢格手枪,“这个会用吗?” 余栋臣摇摇头,扬了扬手中的长矛,“我会这个。” 钟何没有计较这些,自己也换上了一件‘勇’字服。不料往前还没翻过山头,就见山脚下有两队官兵,一前一后,大约300人,正急匆匆的迎面赶上来。 钟何打了几个手势,李长书带一个小队从灌木丛里面穿过去,准备要在打起来的时候,把两队官兵隔开。 “你们是哪个部分的?” 钟何给余栋臣递了一个眼神,余栋臣随口回道,“我们是荣昌立字营的!” 清兵没有介意,继续迎头赶上来。待到走近了,一个小军官随口问道,“枪声在那边,你们怎么往相反的方向走?” 钟何懒得跟他废话,掏出手枪,‘啪’的一声,小军官就倒下了。 剩下的清兵也反应过来了,“他们是反贼!” 钟何的手下也没有犹豫,机枪的声音随后响起,清兵立刻被扫倒一片,其他人也开始用步枪一个个的点名。 清兵前对很快就崩溃了,开始往后面跑,不过后面也传来了枪声,他们就扔下手中的武器,往林子里面钻。 清兵的后队却没有乱,他们分出一部分人来扼守后路和险要,剩下的人就快步向钟何这边攻了上来。 钟何心里面咯噔了一下,不对劲,后队的清兵虽然穿的衣服没什么特别,但基本上有一半的人都手持步枪,虽然这些枪都是五六十年前淘汰下来的二手货,使用的也是黑火药,一旦开火,周围都跟起了雾似的,但他们的枪法明显比别的清兵强得多。 这才是四川巡防营的主力战兵,之前遇到的不过是平时驻守地方的杂兵罢了。 看到自己的士兵有好几个都中枪倒下了,钟何心疼的要命,这可是自己的命根子啊,“快,机枪封锁路口,掷弹筒给我把他们压下去。” 第三十七章 不是软柿子 刚冲上来的几个清兵被机枪扫倒,随后几颗掷榴弹在在山谷中爆炸,有几个人被炸得飞了起来。但清兵没有乱,反而找各种掩体,开始跟钟何等人对射起来。 余栋臣见战斗陷入胶着,也是急了,“钟兄弟,你先撑住,我带人从那边那个山壁上爬过去,抄官兵的后路。” 钟何摇摇头,“不行,这里动静这么大,其他地方的官兵很快就要围过来,如果我们耽误的时间太多,恐怕就走不了了。” “那怎么办?” 钟何转头跟着他大声说道,“待会儿我们冲过去,把清兵压下去,你带人用最快的速度,把我们受伤和牺牲的兄弟背上,立即撤退。我们在后面断后。” 余栋臣还要说什么,钟何连忙打断他,“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立即行动,晚了,官兵大队主力就围上来了。” 说完,钟何不再管他,立刻对手下命令道,“机枪和掷弹筒不要停,其他人跟随我冲下去,用手榴弹给我狠狠的炸。” 清兵一下子被炸蒙了,被手榴弹炸得节节败退,一个把总模样的军官提着一把腰刀,急得在跳脚,嘴里大声喊着,“不许退,不许退,守住,我们的援兵马上就到了!守住!” 钟何抄起步枪,瞄着他的脑袋,‘砰’的一声,军官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倒了下去。剩下的清兵跑得更快了。 钟何没有再去搭理这些残兵败将,简单的收拾一下,就安排手下撤退。 幸好有余栋臣引路,钟何才能避开一股又一股的清兵搜索小队。这一战之后,钟何也没有心思再和清兵干一场。 主要是这一战让钟何明白了两点:首先,四川巡防营确实不像满清的其它杂兵那样,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他们是清末战斗力最强的巡防营;其次,自己潜意识里认为,拥有了跨越时代的先进武器就可以无敌于天下,完全没有把清兵放在眼里,如果这一次遇到的清兵再多一点,自己恐怕就没那么容易跑掉了。 这一次也终于让自己明白了,好的武器,总要交给善于使用的人才可以发挥其最大的战斗力,而自己的这支军队,依然还是菜鸟。看来之前自己对军队这一块,真的不够重视啊。 虽然这一战钟何不满意,但旁边的余栋臣却是异常兴奋,“钟兄弟,你的这些兄弟是你自己训练的吗?他们怎么这么厉害,居然能够把官兵打得抱头鼠窜。” 钟何呵呵一笑,“余大哥,你需不需要我派人训练一下你的手下?把他们训练的跟我这些手下一样的厉害。” “好,好,好!那就多谢钟兄弟了。”余栋臣高兴坏了,心里还在美美的想着,我有一群这么厉害的手下的话,完全可以去找那什么洋大人、钱县令报仇雪恨。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钟何也终于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余栋臣拱拱手,“钟兄弟尽管说,不管什么,只要余某做得到的,万死不辞!” “没什么,就是我打算在这里招兵买马,还希望余大哥帮忙。” 余栋臣疑惑的盯着钟何,“钟兄弟,你招兵买马,要干什么?” “我要反清!” “啊!”余栋臣吓了一大跳,虽然他起义了,但他打得口号是‘顺清灭洋’,跟义和团的‘扶清灭洋’是一个意思。他从来不认为自己可以斗得过满清王朝,之所以造反,只不过是一时气愤罢了。其实历史上,他也同官府商量过招安的事情,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被官府设计诱捕的。 “钟兄弟,你可要想清楚了,造反是要灭九族的。” 钟何哈哈一笑,“余大哥,你居然来劝我,你不是已经反了吗?你能反,为何我不能反?” 余栋臣脸上现出犹豫之色,显然是还对满清朝廷抱有幻想。 钟何现在就是要打消的他这种念头,“余大哥,后悔了?” 余栋臣叹了一口,“不知道我妈怎么样了。” “余大哥,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反了,你就没有机会再回去当顺民了,你如果要想伯母以后能过上好日子,那就必须发展壮大,成为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其余没有别的办法了。” 余栋臣犹豫了一下,终于没有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只是再次叹了一口气,“钟兄弟,我们还是先去和蒋大哥汇合,商量一下再说吧。” 钟何点了点头,心里面知道他不去撞一下南墙是不会回头的,也不好再说什么,“也好。” 钟何在为余栋臣头痛的时候,护理川督文光和提督周万顺也为了余栋臣的事情头痛的不得了。 目前因为四川巡防营的主力都要调到巴塘去平定山岩土司叛乱,四川提督夏毓秀已经去了巴塘坐镇,担任平叛军的主帅。 余栋臣起义之后,重庆局势一片糜烂,提督周万顺曾经亲自去见余栋臣,让他打消起义的念头,不料竟招余栋臣扣押。 可以说目前的局势下,文光和周万顺毫无作为,反而新调来四川布政使王之春却是率军一举打垮了余栋臣的义军。 等到文光调兵包围西山,准备将余栋臣一举铲除的时候,清兵进山搜索几天,居然毫无进展,泰安营反而遭到突袭,泰安营统领张继身受重伤。 “反贼难道真的有大炮?他们从哪里弄来的,又怎么运进山的?” 重庆镇标副将吴奇忠点了点头,“大人,反贼有大炮已经确信无疑,而且他们的火器还不少,否则怎么可能打退我重庆标营的一个哨。” 四川巡防营的主力都调走了,在重庆这里,能打得就只剩下重庆标营了。对重庆镇标的战斗力,文光是不怀疑的,只是心里想不明白,可以说朝廷的官军想要弄一点火器大炮都困难无比,反贼怎么可能弄得到呢。 “会不会是洋人干的?” 文光的话可不是无的放矢,西藏那边的喇嘛,土司造反,多少都跟英国人有点关系,人家造反用的武器大部分都是英国人提供的,虽然都是英**队淘汰下来的垃圾货,但也给四川巡防营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这个不太可能吧?”吴奇忠不太确定的说道,“反贼可是杀洋人的呢,而且或许可以从洋人那里弄到火器,但火炮基本上不可能啊。” 第三十八章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西山这边的矿洞还真多,余栋臣带着钟何一行人,又住进了一个废弃的煤矿洞。 这一次钟何终于见到了跟随余栋臣起义的几个主要负责人:蒋赞臣、唐翠萍、李尚儒、李玉亭、余翠萍、余海平。余翠萍是余栋臣的妹妹,余海平是余栋臣的堂弟,蒋赞臣原来是个富绅,由于受到官府的陷害,因此也不得不跟随余栋臣,唐翠萍是个30多岁身材壮实的中年妇人,李尚儒和余栋臣一样,曾经也是个煤矿工人、李玉亭他的女儿,也是余栋臣的老婆。 6个人中,有一半是女人,而且这些女人一个比一个彪悍,钟何站在她们面前,表示伤不起。 余栋臣一一介绍,钟何一一拱手行礼。 蒋赞臣站了出来,歉意的向钟何行礼道,“钟兄弟,多谢你能够仗义出手支援我们,早上蒋某还对你多有误解,还望钟兄弟原谅蒋某见识浅薄,多多海涵。” 钟何笑着摆摆手,“蒋大哥客气了,诸位哥哥姐姐做的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业,小弟能够尽一点绵薄之力,那是莫大的荣幸,哪敢当一个‘谢’字。至于早上的事情嘛,非常时期,谨慎是必然的,也是非常必要的,蒋大哥做的没有错,你也是为了义军前途考虑,小弟只有佩服和支持的,哪会有什么海不海涵的。” 蒋赞臣笑了笑,“钟兄弟高义。” 其他几个人也先后表示了接纳之意。毕竟钟何已经证明了他跟官府不是一伙儿的,如今起义军被围在这荒凉的西山上,非常需要一个能够他们运送急需物资的人。 这时余海平一把拉住钟何,“钟兄弟,听说你的手下就50个人,却打败了300多个官兵,你是怎么做到的?” “诶,”钟何愣愣的盯着他,不知道什么意思。 看到钟何疑惑,余海平连连摆手,“钟兄弟,我不是质疑你,我就是想跟你学。钟兄弟,不怕你笑话,当初我们在龙水的时候,官兵的第一次攻击,我都没有能够挡住。我想要跟你学怎么打仗,以后好帮大哥。” 旁边的余栋臣听到这话,感动的眼眶都红了,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玉亭也站出来打圆场,“小弟,钟兄弟既然愿意冒着危险来支援我们,那随手教教你,钟兄弟定然是会愿意的。” 看来大家也都看出来了,义军战斗力始终是个大问题,也都想着要改变,只是以前一直都没有办法。钟何脸上的表情立刻就严肃起来,“余大哥,诸位,我刚才已经和余大哥提了一下,我可以为你们提供军事教官,帮助你们训练义军,但有些话,还是说在前面好一点,免得到时候大家不接受,闹得心里不愉快。” “训练有很多种,就像此地官兵那样敷衍了事的训练,那种训练毫无意义。想要练出真本事,不仅需要大家平时流血流汗,更是要做到令行禁止,令到即行,这种训练是极为艰苦的。在训练过程中,如果有人觉得太苦太累,就不听从教官的命令,或者干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那就没有必要了。因为这样的训练,根本就没有用。” 余栋臣想了想,下意识的点点头,“钟兄弟说的对,要想学到真本事,不付出是不行的,这样,我安排平弟和唐大姐协助你。” 钟何摇摇头,“余大哥,今后你也避免不了上战场,不学点真本事,到时候如何指挥作战。况且义军之中有很多都是江湖草莽之辈,他们桀骜不驯,除了你,还有谁能够镇的住他们。” “我也要参加?”余栋臣一想,也对,以后大家都学会了,自己不会,岂不是被他们看不起,“也好,那什么时候开始?” “余大哥,诸位,训练的事情,还要等我回一趟荣县,这一次我没有带教官过来。我走之前会留下10个手下,给你们做一下简单的训练,让大家先体验一下。系统的训练还需要等到教官抵达之后,才能进行。” “教官?”洞子里面的人都没有听明白,“教官,是何种官?” “教官就是教授大家学习作战技巧的官,是我任命的。” “哦——.”众人恍然大悟,你认命的,那能叫官吗? 余栋臣摆摆手,“不用那么麻烦了,我看你的那些手下就不错,让他们做这个劳什教官就行了。” 钟何摇摇头,“不行,他们也不过只经历了三个月训练而已,离做教官他们还差远了。” “啊?”众人惊了一跳,“三个月就这么厉害,三个月就能把朝廷精锐的官军打得满地爪牙?” 看着大家怀疑的目光,钟何笑了笑,“这些就不必提了,到时候你们自然会知道怎么回事。余大哥,诸位,今晚我们就要离开,十天之后再来。” “啊,这么快!要不再多呆几天,自从昨晚你们打进山来之后,官兵就增加了哨岗,并且还增派了游骑兵在各路口不断的巡查,你们这么点人想要冲出去,不容易啊。” 钟何笑着摇头,“无妨,我们来的时候是从东面入山的,官兵就算加强了岗哨,那也主要是针对东面的,这一次我们却偏偏要从西面走。” 西山是东西狭长的两条山脉组成的,从东到西也好几十里长,区区三千清兵,撒进去,根本连泡都不会冒一个。虽然人数不多,但钟何很自信,清兵除非知道他的路线,设下埋伏,否则想要抓他,很难。 余栋臣点点头,“也好,那钟兄弟就早去早回,我们也在东面为你打打掩护。” 当夜,进山搜查的清兵又退了出来,这样毫无结果的瞎忙活,是个人心里面都会有意见。对于这种中下层的小官小兵来说,发泄他们心中不满的方法,也不过就是消极怠工罢了。 突然一声凄厉的哨声响起,“有反贼!” 清军的军营立刻就乱了,有的人冲出来查看,有的人还在营中乱窜。 钟何见到这一幕,脸上下意识的就露出了笑容,只要不是重庆镇标就好,这种驻守地方的渣渣们,不过就是样子货,压根就不用放在心上。 “老爷,官兵的骑兵过来了。” 钟何点点头,什么骑兵,如果是在平原上我还忌你们三分,在这崎岖不平的山地嘛,骑兵的作用将会被无限的降低,“无妨,前面是一片林子,我们就在那里等一等这些官兵。” 来的骑兵不多,只有十多个,他们的马匹也不是什么好马,都是川滇一带的马,这种马爬山、运送货物都还行,速度却是跑不起来的。 “机枪开火!” 打头的两个骑兵一下子就倒了下去,后面的人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想要停下来,可惜骑着马却不是想停就能停的,结果慌乱之下,好几个都随着战马滚下了斜坡。 第三十九章 路遇土霸王 钟何一行人连夜出发,也不敢进入荣昌城休息,反而越过荣昌,直奔隆昌而去。 虽然都是骑的马,但黑夜中马跑不起来,官道也不允许马跑的太快。 “老爷,我们已经出了重庆地界了,是不是让大家休息一下?” 钟何停下马,抬头四处看了看。天快亮了,自己一行人刚刚出了山,“这里是什么地方?” 李长书跑了几步,靠近钟何停下来,“老爷,前面就是鱼箭滩,过了鱼箭滩就是隆昌了。” 钟何点点头,隆昌已经属于内江地界了,过了隆昌就是自贡,“好吧,我们简单的休息一下,等天亮了进城吧。” 钟何也下了马,抖了抖有些发麻的腿,这骑马这不是个好活儿,要不是害怕太过引人注意,他早都想把汽车给弄出来了。只不过在这种路上,小鬼子的汽车坐起来未必比骑马舒服。 “有人来了。” 钟何一愣,河口那边呼啦啦冲过来十多个人,他们手里还拿着各种物件,领头的那个却是拿的一支鸟铳,“来者何人?!” “我们是重庆哥老会的,路过贵地,想要去隆昌办点事。” “这里不许过,你们走别的地方吧。” 钟何一愣,我去,这么嚣张,这里可是官道,还不许过,你以为你是谁啊,“诸位,我们只是路过,还请行个方便。”路途之中,钟何还是能不惹事就不惹事了。 “快滚!你们这些该死的偷鱼贼,再不走,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钟何被雷的外焦里嫩,我大老远跑过来偷你的鱼,亏你想的出来。 李长书靠过来小声说道,“老爷,这些人可能是鱼箭滩的鱼霸。” “鱼霸?”钟何茫然的看了一眼,我听过‘鲅鱼’,没听过鱼霸。 “老爷,鱼箭滩有一条几公里长的内河,叫鱼箭河,他们霸着这条河,在里面养鱼,根本就不允许别人靠近。” “哦。”钟何点点头,原来是土霸王,“那就不管了,直接冲过去,如遇阻拦,格杀勿论!” “是!” 川马虽然速度不快,冲刺不行,但也没有人胆敢与它正面相撞。面对冲过来的战马,刚才还嚣张跋扈的鱼霸王们纷纷让开大道。 既然冲过来了,钟何也不想继续跟他们纠缠,正准备打马离开。突然‘轰’的一声,鸟铳的动静就是这么大,接着钟何身后一个士兵捂住受伤的臂膀,滚落下马。 还真敢开火呀,钟何立刻就怒了,娘的,我的士兵都珍贵着呢,“把那个开枪的家伙干掉!” 钟何的手下也火气上来了,这说开枪就开枪,还真把我们当成偷鱼的了。随后几支枪同时开火,刚才还拿着鸟铳的家伙胸口冒出几个血洞,软软的倒了下去,就连旁边的两个人都受到殃及,各中了一枪。 “快,看看他怎么样了?” 将伤员翻过身来一看,整个肩膀和胳膊都血肉模糊的,这鸟铳一打就是一大片啊,幸好没有打中要害,就算这样也非常严重,铅子有毒,还特不好清理。 “消毒之后给他包扎一下,回去再给他处理。” 看到自己的手下被几个土霸王打得这么惨,钟何气闷难当,想要找那几个家伙算账,人家已经早跑得没影了。 朱家嘴王家大院门口,几个打火把的人急吼吼的跑过来,把王家大门敲的‘咚咚’作响。 “谁呀,谁呀,大清早的,敲魂啊!”大门里面传出一个极其不满的声音。 “我是刘三,赶紧叫崔管事,有一群人来偷鱼,他们有枪,还打死了王五爷。” “啊?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刘三也没有管他,大门一打开后,立刻就催道,“快,带我去见崔管事。” “崔管事还没有起来嗫,我去叫他。” 过了一会儿,打着哈欠的崔管事珊珊来迟,“刘三,大清早的,瞎嚷嚷,啥事?” “崔管事,有一群偷鱼贼杀了王五爷,他们正在往隆昌方向去。” “啊?五爷死了?胡说!五爷怎么会大清早的跑河边去?” “五爷不是去李家寡妇那里了嘛,他怕老爷骂他,所以就想到要早点回来,没想在河边就碰到这些偷鱼贼。我们让他们停下来,没想到他们二话不说,开枪就打死了五爷。” 崔管事指了指刘三,“你们呀,怎么说你们啊,护卫不力,老爷怪罪起来,看你们怎么办。” 刘三哭散着脸,“崔管事,你就行行好,赶紧派人把这些偷鱼贼抓住吧,要是让他们跑了,老爷的怒火会更大。” “好吧,让那些备懒的家伙们都带上家伙式,尽快赶去风雨桥汇合,我们去风雨桥把他们拦住,另外派人去知会一下县里的王二虎,让他派巡防营来支援一下我们。” “好的,多谢崔管事。” 钟何抵达风雨桥的时候,桥的另一边已经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大略的估计了一下,人数不下千人。他们拿着刀枪棍棒,前面几个人还拿着鸟铳。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拦住我们的去路!” “偷鱼贼,下马受死!”千人齐呼的场面确实很有气势。 钟何心里面的怒火腾的一下就升起来了,说我是偷鱼贼,你看见我偷你的鱼了吗。 可惜这些人根本就不跟你讲道理,你还不能真的跟他们打。要知道,这些土霸王能够在地方上称王称霸,一方面是因为他们在当地有强大的人脉基础,另一方面是因为他们上头有官府撑腰,你真要是跟他们大干一场,那自己就真的暴露了。 自己的武器可是很特殊的,昨天刚在西山大显神威,今天就出现在鱼箭滩,那么官府就算是傻子,也能够通过这条线追踪到自己。而自己根本就还没有做好造反的准备。 “李长书,还有没有其他的路?” 李长书摇摇头,“老爷,我对这种地方也不熟,不过看这山的走势,就算有其他的路,恐怕也会绕很大一圈。” 钟何看了看不远处东西走向的山脉,这要是绕路,恐怕需要围着这山转一圈,没有个百八十里,估计是到不了隆昌了。 “先撤退,到山坳里再说。” 刘三凑到崔管事面前,“他们跑了,怎么办?” 崔管事踢了他一脚,“混帐,还不快追,要是让他们跑了,看老爷不把了你的皮。” 刘三的脸立刻就垮下来了,人家骑马,你靠两条腿,怎么追,“追!抓住这些偷鱼贼回去领赏啦。” 第四十章 又有人要造反了 早上的雾气很重,钟何一行人藏在一片林子里,看着那些土霸王过去之后,钟何不得不再次审视起这周围的地形来。 这里三面环山,只有西面地势稍缓一点,去往重庆方向却只有一条崎岖不平的官道。对于自己来说,这里可是个要紧的地方。 从荣县到重庆,虽然之前都是走水路,但水路也不是随时都可以走的,一旦到了夏季的洪水期,走水路其实跟找死没什么区别。到时候还不是要走陆路的。 走陆路的话,这里就成了必经之路,如果不把这里掌握在手里,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大事。 “李长书,你来钟家多长时间了?” 李长书一愣,不知道自家老爷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老爷,我来钟家已经五年多了。” 钟何点点头,“我钟家待你如何?” “老爷待长书恩重如山。” 钟何呵呵笑了笑,“长书,严重了,只要你实心实意的跟着钟家,我钟家就不会亏待你。现在我要交一个任务给你,你敢不敢接?” “请老爷吩咐。” “我给你留下十五个人,两具掷弹筒,两挺机枪,你留在这里占山为王。你需要在这里扎住脚跟,以后我们的商队从这里通过的时候,你得保证我们商队的安全。” “啊?”李长书一下子就傻了眼,“做山贼?” “怎么,不敢做?” 李长书咬了咬牙,以后想要成为钟何的心腹,想要在钟家一人之下,千人之上,那就拼了,“老爷,我干了,你吩咐吧!” 钟何点了点头,“你记住了,不许欺负老百姓,更不许奸淫掳掠,尽量不要张扬,就算你要抢,也抢那些欺压老百姓的地主老财。你放心吧,只需要让你们做一年,一年之后我另有安排。你们的家里我会照顾好的,武器和粮食,我会安排人给你们送来的,你不要有什么后顾之忧。” “多谢老爷。” “嗯,就这样吧,你们顺着那边那条山路把这些鱼霸们引开。等到你们找到落脚的地方之后,就派人回来通知我。” 安排好这一切之后,钟何就打马离开了,再次路过风雨桥的时候,桥上已经没人了,心里面恨恨的嘀咕了几句,“你们等着,小爷以后再来收拾你们。” 过了隆昌就是自贡,自贡和荣县的盐商都是互通的,基本上只要没有私人矛盾的情况下,大家都有一份香火情,基本上不会相互为难对方。 自贡到荣县,骑马也不过两三个小时就到了,到了荣县之后,钟何连家都来不及回,就一头扎进了军营。 “那个军营里面的人呢?” 天理教的军营居然全都空了,一个人都没有。 钟家家丁王大山拱拱手说道,“老爷,小的们也不太清楚,前几天还在呢,那天早上一起来,才发现他们全都走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走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钟何点点头,这些天理教的人以为练了一段时间就什么都会了,其实还差的远呢。不过他们这么急匆匆的走,是不是代表天理教快要动手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看来明年整个四川恐怕就热闹了,西边的山岩土司反了,东边余栋臣肯定是会打出西山去的,再加上天理教也反了。没有赵尔丰的情况下,不知道谁能够收拾的了这样的乱局。 转过头来看了看自己手下的士兵,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们虽然训练了几个月了,但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邻居都走光了,他们居然一点都不知道。要是遇到敌人偷袭,那恐怕形势不容乐观。 “大山,我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去陈伯那里领一笔银子,带上十个人,去山里面招募士兵去,能招多少招多少,招来之后就交给教官们训练。你能不能完成?” “好的,老爷,小的一定给你办好。“ 钟何点点头,“大山,好好做事,办好这件事之后,老爷我给你涨工钱,让你以后回家的时候,能够风风光光,威风八面的。” 王大山幻想了一下那样的情况,嘴都裂开了,“多谢老爷。” “让所有的人集合,我有话要说。” 训练了几个月的军队初步成型,集合的速度,列成的方队都已经让钟何很满意了,可惜就是人数太少。 “大家好,我知道大家都认识我。我现在重新做一下介绍,我叫钟何,是给你们发工钱,给你们饭吃的老爷。可从现在开始,以后你们就不许再叫我老爷了,你们全都叫我指挥官,我就是指挥你们的头头。” “是,指挥官!” “你们已经训练了几个月了,本事已经涨了不少了,不过我对你们的成绩依旧不满意。旁边的军营一夜之间全部搬空了,你们居然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过问。是你们根本就不关心这种事情,还是你们根本就是睡觉跟死猪一样,睡着了啥都不知道了?要是有山贼来偷袭你们,你们有几个能够活下来的?你们就这么没有警惕性,这么不把自己的小命当一回事吗?” 钟何的话,令场面很沉闷,下面的人也没有说话,只是气势不像刚才那么足了。 “所有的人准备一下,来一个十公里越野跑,王大山带队,你们必须在半个时辰之内,跑十公里之后,还必须再给我跑回来。听见了吗?” 这里是山区,周围全是山路,要跑十公里,是非常的不容易,不过还好,他们都爬惯了山路,有着天生的优势。 “听到了!” “听到了,那还不去跑!” 钟何没有选择去跟着士兵一起跑,而是骑马跟在后面。自己是指挥官,和士兵同甘共苦是要体现出实实在在的利益上面的,那是共荣共辱,同进同退,没必要事事都去表现的同甘共苦。 路程跑了一半之后,人员基本上就拉开了距离。训练效果平时看不出来,这个时候就能分辨高低了。看来用生化人训练士兵,毕竟还是太死板、生硬、系统化了,他们不管下面的士兵能力有没有高低,性格有没有区别,只管按照程序化来执行,没有能够充分调动士兵的积极性。 第四十一章 比试 眼前这些累的跟死狗一样的士兵,他们没有信仰,也不知道当兵是为了什么,他们只知道这个钟老爷给他们饭吃,给他们衣穿,还给他们工钱,让他们能够养家糊口。他们完完全全把自己定位为钟家的家丁了。 “士兵们,你们已经训练了几个月了,今天就让我看看你们这几个月来的训练成果。我现在需要从你们中间选出正副两个中队长,中队长的月钱是30两,副中队长的月钱是25两,人员不限定,你们中间只要认为自己有本事的,都可以上来应选,是龙是虫,以后吃肉还是喝汤,就看你们有没有本事,有没有胆量了。” 钟何话音一落,下面立刻就炸开了锅。30两啊,他们绝大数人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荣县这里虽然富裕,但所谓的富裕指的是盐商,他们这些升斗小民还是跟其他地方一样,能吃得起一口饭就不错了。他们当初来当兵,其实就是奔这里五两银子的月钱来的。 其实一开始他们对这5两银子的月钱都已经很满意了,但5两跟30两之间,足足差了6倍,对于他们来说,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就跟后世的月薪5000和月薪3万的差别一样,怎么能不让他们动心呢。 “是不是真的啊,30两啊,30两可以回家去置几亩地,娶一房媳妇了。” “士兵们,你们想想,我以前向你们承诺的事情,什么时候没有实现过?机会不是天天有的,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想要有一个更好的前程,现在正是时候,错过了,就不知道哪年哪月才会再有了。” 还好,这些年来,钟家的名声还不错,虽然谈不上什么风云人物,但在荣县这地界威望还算有点的。 “拼一把吧。” “好,拼了!” 有4个人站了出来,“老爷,不知道要怎么应选中队长?” “你们叫什么名字?” “老爷,我叫王三魁。” “陈大禾。” “陈小滕。” “李有福。” 钟何招了招手,“我跟你们说了,以后叫我指挥官,不要再叫我老爷。至于应选的事情嘛,当然是比试军事技能啦:枪法,格斗,拼刺刀,偷袭与反偷袭。每一样比试分数为10分,第一名得10分,第二名9分,第三名第四名依此递减,最后分数最高的担任中队长,总分第二的担任副中队长。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本着不致死、致残的情况下,胜者上,败者下。” 四个人向着钟何行了行礼,像标杆一样站在一旁等待钟何的命令。 “还有要站出来的吗?都是两个肩膀顶一个脑袋,怎么就他们四个有胆子,你们都是孬货吗?我再问一遍,还有站出来的吗?” 随后,又陆陆续续站出来了5个人。 “好,没有站出来的,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而你们嘛,只要有胆子站出来的,都是好样的。不管这一次你们能不能胜出,一律重重有赏。” 下面又是一阵窃窃私语,“哎呀,站出来就有赏,早知道我就站出去了。” “好了,现在进行第一项比试——枪法。枪法比试分为手枪、步枪。手枪主要是50米射击,手枪不仅要比试射击环数,还要比试射击的速度;步枪比试100米射击和200米射击。开始吧!” 9个人中,有3个人风风火火的就拿起手枪,往靶场方向而去了,有5个人看了看钟何的脸色,然后才跟了上去,剩下的一个还站在原地犹豫不决。 钟何看了他一眼,他脸上稚气未脱,年龄最多十七、八岁,整个人都显得有点畏缩。钟何觉得他很没有胆子,到没有过多的关注他,“你也跟上来吧。” 可等到手枪比试完了之后,结果却令他大吃一惊,射击最快的,环数最多的,居然都是那个钟何认为没胆子的小男生。 事实犹如当头棒喝,自己前世也是出生农村,不过却在都市里沉沦了多年,同时也不知不觉的染上了社会上的一些臭毛病,例如说:凭感觉来看人。其实人的感觉是最不靠谱的,它随着环境和心情在不断变化,而且还跟人的眼界、见识、性格有关。 如果自己还是普通人的话,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也无所谓,反正咱又不去害别人。可这辈子自己是准备要造反的,造反是一项大事业,如果自己不学会识人用人的话,最好是早点打消这个念头。不会识人用人却还敢造反的,那基本上都是炮灰级别的。 “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生显得很腼腆,“老爷,哦,不对,指挥官,我叫周四娃。” 钟何微笑着点点头,“周四娃,好好比,我看好你。” 周四娃笑了笑,傻愣愣的没说话。 接下来是步枪的比试,周四娃再一次惊艳全场,不管是100米,还是200米,基本上都是枪枪命中靶心。 钟何心中大喜,这不就是天生的狙击手吗,“周四娃,你以前学过打枪吗?怎么打的这么准?” 周四娃摸了摸脑袋,傻傻的笑了笑,“我们家爷孙三代人都是山里的猎人,我从小都被父亲带到山里面去练眼睛。等我长大以后,不管是弓箭,还是火枪,我都能够一下子射中猎物。” 钟何满意的点点头,又看了看其他几个人,他们的枪法都不错,谈不上百发百中,但最差的也能做到十发七中。看来几个月的时间,敞开子弹来供养他们训练,现在终于出成果了。 “你们都做得很好,我很满意。但是,中队长必须是最强的,有本事令大家心服口服的。接下来的比试需要你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让大家看到,你们能够胜任这个职务,能够让大家心甘情愿的支持你们。” 第二项是空手格斗,比试的结果却是陈大禾和陈小滕两人摧枯拉朽的把其他几个人揍趴下了。 钟何看得有点愣神,“你们是两兄弟?” 两人点点头,陈小滕说道,“他是我大哥。” “哦,你们练过武术?” 两人对了对眼,“我们的父亲以前是戏班子的武生,我们都是跟父亲学的。不过后来戏班子解散了,而我们的父亲年纪大了,也没有再去别的戏班子,就在乐水镇安定下来了。前段时间张管事到我们那里来招人,我们就跟来了。” 第四十二章 比试(二) 钟何叹了一口气,不是没有人才,而是之前自己缺少一双发现人才的慧眼。 接下来的刺刀拼刺依然是陈大禾和陈小滕获胜。 单兵技能比试完了,钟何选了分数最高的4个人,然后从350人的队伍抽出200人,分成4队,让他们轮流带领。 钟何给了他们一天一夜的时间,他们需要把队伍拉到山里面去,建立己方的营地。他们的任务就是找到机会偷袭别人的营地,同时还要防止被别人偷袭。 4个人中,陈大禾和陈小滕都位列其中,另外两个分别是周四娃和李有福。 比试一开始的时候,陈大禾和陈小滕两兄弟就耍了个小聪明,两个人把营地建立在一起,联合起来趁周四娃营地还没有建好,立足未稳的时候就突然把他给打垮了。 但是他们在攻打李有福营地的时候,却遭到了顽强阻击。虽然营地最后还是被攻破了,却能从这里看出来,李有福这个人防守还是有一手的。尽管最后结果都一样,但这是因为他还没有经过历练,缺少经验导致的。 陈大禾和陈小滕两人兴高采烈的站在钟何面前,等待着钟何的命令。李有福默默地站在一旁,脸上有点败兴,确实没有说话。 周四娃嘟哝着嘴,“不公平,他们玩赖。” 钟何伸手打断了他,“好了,战场上只有胜负之分,无所谓用什么手段。你们记住了,和自家兄弟比试,输了赢了都无所谓,这次输了下次再赢回来就行了,我不允许任何人记仇。如果让我知道了有谁胆敢事后打击报复,那我会要他好看!” 看着周四娃依旧不服气,钟何连忙安慰道,“好了,这一次没选上,还有下次机会嘛,平时把本事学好了,还怕我不给你们机会嘛。怕只怕你们平时不好好学,到了关键时候给我掉链子。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众人一听,还有机会,顿时眼睛一亮,身体站的笔直,好像机会马上就要来临一样。 “陈大禾担任中队长,李有福担任副中队长,陈小滕担任我的亲卫队长,享受副中队长的待遇,周四娃暂时跟着我,我另有任用,同时也享受副中队长的待遇。” 4人一听,都升了官,心里面乐开了花,“谢谢老爷,哦,谢谢指挥官!” 钟何向陈大禾招了招手,“大禾,你去安排一下,明天你带领大家跟我去一趟重庆,记得把武器弹药都带足。” “是,指挥官!”陈大禾刚上任,精气神都挺足。 随后钟何又转身指着被淘汰的五个人对王大山说道,“大山,我把他们五个留给你,暂时担任小队长一职,另外再给你10个士兵,暂时任命你为代理中队长,你要负责给我招满500人,招回来之后就把他们交给教官训练,用到的银钱都可以去找陈管家要。你给我记住了,事儿办得好,我回来之后你就是正式的中队长,事情没办好,我回来就把你一撸到底。” 王大山一怔,顿时大喜,“是,我一定会办好的。” 安排好一切,钟何迅速进入基地,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现在能不能发展水军了。 “欢迎指挥官回来!”美雪的模样依然是那么迷人,形态依然是那么的谦卑。 “美雪,我现在能够直接生产水上战舰了吗?” “嗨!现在可以生产机枪快艇,内河炮艇和武装飞艇。” 钟何眼睛瞪得橙亮,“有飞艇啦?!那岂不是可以组建空军了?” “嗨!指挥官阁下。” 高兴了一阵子,钟何马上又开始发愁了。虽然现在可以组建水军和空军,但这两个可是贵族兵种,那是需要有一定文化基础的士兵和军官。 可现在嘛,想找几个识字的人来当兵都困难,更何况是要去组建两个全新的兵种了。 “哎!”钟何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先生产5艘机枪快艇吧,炮艇就不生产了,飞艇就来两艘吧。” 如果说机枪快艇还可以伪装一下,不被人看出来的话,炮艇这东西,在海上那就纯粹的是炮灰,但在内河里,那绝对就是很大的大船,想要掩盖都掩盖不住的。 飞艇那气囊也是个巨无霸,再加上是飞在天空中,那更是非常吸引眼球的。不过数量少一点,不被人在地上发现的情况下,那还是可以扮一扮神秘的,多了就不行了。 钟何的灵光一闪,既然武装飞艇有了,那防空武器也应该有了才对,“美雪,我们现在能够生产哪些防空武器?” “嗨,有12.7毫米的高射机枪,20毫米、25毫米、37毫米、40毫米的机关炮,75毫米、88毫米的高射炮。” 钟何无奈的摇摇头,二战时期,小鬼子的防空武器非常垃圾,只不过放在这个年代那又成了高大上的大杀器。可惜的是自己用不上。 “高射机枪、20毫米机关炮各生产两具吧,然后飞艇驾驶员生产10名,维护人员生产100名,水军生产50名,陆军生产50名。” 钟何抱着暂时用不上,先拿来培养人员的想法,试着弄一点出来,弄多了完全是浪费资源。 忙了一天,回到家里的钟何还来不及喝口水,歇口气,陈伯又来禀报,说有两个东洋人来找自己。 钟何也没有介意,还以为是生化人来找自己呢,不过到书房一见,顿时有点发懵,这两个人自己根本就不认识。 两个东洋人表面上依然谦谦有礼,向着钟何鞠躬道,“冒昧打扰,还请钟桑不要见怪。” “你们是?” “鄙人是大日本帝国三井洋行的川康小野,是你父亲的朋友。这位是三井洋行管事山本武先生。” 钟何的某头一邹,杀父仇人啊,自己要不要找个机会弄死他们两个呢,“不知两位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钟先生,听闻钟凡翰老先生不幸病故,鄙人甚是哀伤,此次十来悼念钟老先生的。” “哦。”钟何点点头,人都死了半年了,你们才来悼念,信你真的有鬼了。何况人都是你们害死的,还悼念个球,猫哭耗子罢了。 “那就谢谢了,亡父已经下葬很长时间了。你们可以到灵位跟前上柱香。” 虽然心里面充满了仇恨,但礼节方面钟何还是不想落下的。 第四十三章 贪婪的日本人 等做完前期礼节上的事情,两个东洋人立刻就露出了强盗的本性。 他们将一纸合约放在钟何的面前。合约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狗刨似的日本字。换作没有基地之前的钟何,哪可能认识这么垃圾的文字。 “什么?宫扇的工艺?!”钟何用杀人般的眼神盯着两个东洋人。早知道他们来就没有好事,却没有想到他们的胃口居然这么大。 荣县自贡这里有三件宝:泡菜、刺染和宫扇。 四川泡菜很出名,但少有人知道最好的泡菜其实在自贡和荣县这里,因为要做好泡菜,必须要用到最好的山泉水,最好的粗体结晶矿精盐。用海盐是不能做泡菜的,海盐做出来的泡菜带有一种苦味;细矿盐倒是可以做泡菜,但细盐做出来的泡菜不够香脆。粗体结晶矿精盐只有贡井有出产,所以,最好的泡菜就在自贡和荣县。 刺染是一种将布料通过不同的手法刺扎、捆绑的方式,将其拢成一团布块,然后再染色的工艺。染色之后摊开布料,就能在布料上形成各种各样美丽的图案。这种工艺靠的是各种各样的刺扎、捆绑的手法,是外人难以学的来的。 宫扇又名龚扇,是一种竹编扇,因为是进贡皇宫的,所以赐名为‘宫扇’。大家看宫廷剧,皇帝御书房摆得屏风,那些贵妃、公主们拿的扇子,其实都是宫扇。 宫扇表面看上去,像是由锦帛织造而成,其实它是竹编的。古代的宫扇需要将竹子经过特殊工艺处理之后,削制成一根根只有头发丝的五分之一粗线的竹丝编织而成,后世科技发达之后,更是能够削制成只有头发丝二十分之一粗细的竹丝。如果你认为就这样就算完成了,那可就大错特错,宫扇编织完成之后,还需要在上面雕刻出各种各样美丽的图案,图案有山水、人物、动物等等。而一把最好的宫扇,正反两面所显示的图案是不相同的。 可以说宫扇代表了中华民族古代竹编工艺的最高成就,是华夏民族的瑰宝。这样的工艺怎么可能会卖给外国人呢,谁又敢卖。 “钟先生,这是令尊和我们签署的协议,结果这份协议还没有来得及执行,令尊就仙逝了。我们希望钟先生能够继续履行这份协议。” 明治维新之后的日本,虽然已经制定了所谓的大陆政策,但在日俄战争之前,他们的野心还没有开始膨胀。只有打赢了日俄战争之后,才开始滋养出了他们的勃勃野心。 现在的日本人,不过是跟在西洋人背后的一条哈巴狗,盼望着跟在西洋人身后能够多捡一点便宜罢了。他们也很矛盾,一方面看不起中国人,另一方面又非常羡慕中国的文化底蕴。对中国的一些文化工艺,他们表现出了强烈的野心和**。 事实上,宫扇这种东西因为工艺非常的复杂,出产有限,又需要大量的进贡皇宫,所以能够流传到民间的其实很少。但就算再少,身在荣县这种出产地的钟家,想要弄几件出来,还真不算什么难事。 原因也正是钟何的老爹钟凡翰因为送了川康小野一把宫扇,让贪婪的日本人盯上宫扇的工艺,这才招来了杀身之祸的。 “对不起,川康先生,我钟家没有宫扇的工艺,更加谈不上出售了。还有这份协议上面的签名根本就不是我父亲的笔迹,这上面的签名是伪造的。” 山本武猛地一拍桌子,“你说什么,你说我大日本帝国三井洋行的山本武会伪造签名。钟先生,说话小心一点,你这是污蔑我大日本帝国,污蔑我山本武的名声,乱说话的后果你承担不起。” 前世作为愤青的钟何,最见不得日本人嚣张,特别是在自己的面前嚣张。猛地抽出腰间的手枪,指在山本武的脑袋上,“贱人,你居然敢跑到我们家来撒野,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小日本就了不起,告诉你,小爷我迟早会灭了你的国。还污蔑你的名声,你这种贱货有名声吗。今天你不给我说清楚,休想活着离开荣县城。” 两个日本人都没有想到钟何居然敢拔枪,顿时愣住了,不过他们并没有害怕,洋人在大清是什么地位,他们心里面清楚的很。 如果钟何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平民,他们还会害怕一下,因为这种穷得孑然一身的人,脑袋一发热可是什么都不会顾忌的。但钟何是一个地主老财,家大业大,这样的人做事最是瞻前顾后。在他们的印象之中,钟何绝对不敢真的开枪杀洋人。 川康小野也从腰间拔出一把手枪指着钟何,“钟先生,不要冲动,有事好商量。我想,大家是有些误会,不如我们都把枪放下,好好地坐下来谈谈。” 钟何冷冷一笑,“小鬼子,你开一枪试试,你敢开枪,那就休想走出这个大门。还有,我不跟你们这种贱人谈,你们也没有资格跟我谈。” 眼看钟何油盐不进,川康小野也露出来本来的面目,“你真的不给我大日本帝国的面子。你就不怕引起外交纠纷吗?得罪了我们,一旦引起两国之间的战争,你想想这个后果。” “呸!”钟何狠狠的唾了他一脸,“少拿战争来威胁我,小爷我不怕。你们要打也是打满清王朝,当年满清在搞四川大屠杀,我们四川人跟满清朝廷是有仇的,我巴不得你们双方打生打死呢。再说了,你们弹丸小国,你们敢打吗,别以为你们甲午年打赢了,不是我说你们,你们只不过搞搞偷袭,捡捡便宜而已,如果真的打,你们弹丸小国恐怕还承担不起后果。” 川康小野眼睛一斜,眼中杀机一闪而逝,不过转眼又换了一个笑脸,“钟先生,你们华夏有一句话,‘生意不成,仁义在’,何必弄得这么生分。要不,这次没谈好,我们下次再来。” “哼!”钟何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这里不欢迎你们,也不欢迎任何日本小鬼子。你们下次还敢来,我一定打断你们的腿。” 川康小野也松了一口气,他其实还真怕钟何这个二愣子,什么都不顾的杀人,“那我们走着瞧。” 在他们转身的那一刻,钟何突然厉声问道,“我爹是不是你们杀得?” 山本武转过头来,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你比你爹有种,不过,你很快就会去陪你爹了。” 第四十四章 路遇天理教 看着两个离去时候,依然显得嚣张跋扈的小鬼子,钟何心中的怒火却怎么也压不下去,总觉得应该做点什么。 他钟何其实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再加上两世加起来就极其的痛恨日本人,这个两个小鬼子已经被盖上了死神的印章,现在考虑的是,要怎么样除掉他们,才能够不惹来麻烦。 这里不是华北,在华北,民间的华洋矛盾已经很尖锐了,那样的情况下,死一两个洋人根本就没人大惊小怪,然而在现在的四川不一样。倘若两个日本人死在了四川的话,立刻就会惊动四川总督奎俊。 钟何这么多秘密之所以没人发现,主要的原因就是现在没人关注他,如果日本人死在了四川,到时候肯定会查到他的身上来。到那个时候,他的秘密恐怕就保不住了。 所以想要干掉两个日本人,最好是等他们出了四川之后再动手。 钟何叫来周四娃和陈小滕,他决定还是自己亲自动手的好。本来他最信任的还是张楚,而张楚也最适合执行这种秘密事情的人选。奈何张楚被留在了重庆打理码头的事情,换作别人钟何根本就不敢放心。 通过基地向山本一夫下达指令,让他派人跟踪两个小鬼子。随后,钟何领着7个手下就出了荣县,向小鬼子追了过去。 从荣县出四川,最方便的就是走水路绕道泸州去重庆,从重庆坐船走长江航线。令钟何诧异的是,两个小鬼子并没有走这条线,反而却往西面的龙游(就是后来的乐山)方向去了。 钟何心下疑惑,难道小鬼子现在就开始野心膨胀,这次来四川,还顺道刺探四川的风土人情。 不过这些东西不是一时能够想明白的,钟何也没有管那么多,只是不紧不慢的跟在小鬼子的后面。小鬼子也很有心,一路走来,都在不断的往随身的小本子上记录着什么。也不得不佩服小鬼子的这种敬业精神,不管什么有用没用的,先记录下来再说。 抵达龙游之后,小鬼子又折道向北,往成都方向而去了。 钟何恍然大悟,这小鬼子是要去成都告状。 这些年来,小鬼子一直都关注着中国的事情。他们很清楚,对于钟何这样的地方土豪,早都跟地方官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找当地官府恐怕是奈何不了钟何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到成都去找四川最大的官。 钟何一直在纠结着,要不要半路上将两个小鬼子干掉,只不过干掉容易,想要从这件事里面脱身却很难。 等到了新津之后,钟何甚至想要借天理教的手来除掉两个小鬼子,只不过想想也罢了。天理教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上次杀掉巡防营把总冯志强,栽赃陷害自己的,多半就跟天理教有关系。 过了新津,离成都就很近了,两个小鬼子沿路也不做停留,钟何一面纠结要不要现在干掉小鬼子的事情,一面紧紧的跟着。 这段时间新津城虽然没什么异样,但新津城外却多了许多各式各样的江湖人士,他们虽然作了农夫、行脚商人、伙计,以及挑夫的打扮,但这么多人聚在一起,行动鬼鬼祟祟的一眼都能够看出来。 钟何几个人刚要过梅水桥,眼光突然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心里面一惊,大意了。这里是天理教的大本营,自己带这么几个人就贸贸然的到这里来,确实没有考虑周全。 “快走!” 钟何身后的陈小滕和周四娃抬头往周围看了看,也发觉有些不对劲,低着头赶紧拍马跟了上去。 只不过钟何倒是不想引人注目,可惜跨下的马却是出卖了他们。四川这里本来就缺马,7个人同时骑着马的情况下,本来就是招摇过市,想不引起注意都难。 “拦住他们!” 钟何心里面一惊,抬起头来看到林子依正好用手指着自己一行人,慌忙拔出腰间的手枪大喊道,“冲过去!” 手枪指着两个举枪正要向他们射击的天理教徒,‘啪啪’就是两枪。可惜想要在马上做到精确射击不容易,钟何只打中了一个人的手臂,另一枪却打在了旁边的空地上。 两个天理教徒明显没有经历过枪战,一时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林子依大喊道,“不要开枪!把他们围起来。”说完还掏出一把钟何卖给他们的左轮手枪,从旁边拉出一匹马,跨上去就急急忙忙的去追钟何。 钟何所骑的马属于川马,虽然耐力方面还不错,却在速度方面不行。林子依骑的却是一匹阴山河曲马,虽然也谈不上以速度著称,但比钟何的马是要快多了。 林子依骑着马几次要拦住钟何,钟何总是不断的改变方向,不想被后面追上来的天理教徒给围住了。 林子依一直在马上大喊道,“钟老爷,我家老爷有请。赶紧停下!” 钟何很清楚,他跟天理教不过是利益上的合作罢了,如果自己就带着这么几个人去见杨内羊,铁定会被逼着入教。自己可是对天理教那一套愚弄老百姓的理论极其反感的,怎么可能会加入呢。 “钟某有急事要办,你跟杨道长说一声,钟某下次再来拜访。” 林子依却没有因为钟何的话而停下来,反而紧紧的追着不放,“停下,赶紧停下!不然我开枪了。” 钟何没有管她,反而对着她反手就是一枪。这一枪当然没有打中,却是让林子依的速度慢了下来。 钟何敢开枪,林子依却是不敢。天理教举事在即,出不得差错,如果在这里发生了枪战,官府很快就会知道。到那个时候,天理教的秘密恐怕就藏不住了。 眼见追不上,林子依恨恨的转头会去了,嘴里不断的嘟哝着,一定要钟何好看一类的废话。 钟何因为要避开天理教的原因,不得不改道向东,这样一来就偏离了去往成都的方向。不过还好,四川别的地方都是连绵不绝的山区,偏偏成都这里却是平原,平原上道路四通八达,就算是绕路,也不用绕的太远。 钟何一行人绕道华阳进入成都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虽然仅仅只是耽误了半天的时间,却是失去了小鬼子的踪迹。 钟何又不得不通过基地,联系山本一夫,只希望山本一夫的人没有把两个小鬼子跟丢 第四十五章 总督衙门 其实两个小鬼子也是在成都转晕了头,他们一路打听巡抚衙门的所在地,奈何他们不知道,四川是个很特别的地方。从乾隆皇帝开始,就已经不再设置四川巡抚一职了,四川巡抚的所有职权统统都被四川总督兼任了。 小鬼子想找巡抚衙门,那根本就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小鬼子穿着奇装异服,操着半生不熟的官话,其实早都引起官府的注意了,只是没有事情发生的情况下,是没有人去搭理他们的。然而跟这个世界任何地方都不缺少好人一样,任何时代都是不缺少汉奸的,小鬼子在成都满城瞎转的时候,总算是得到一个‘好心’的,对洋人异常有‘好感’的士绅的帮助。 热情的士绅不仅把两个小鬼子请到了家里,好酒好肉的伺候,还像后世街委会大妈一样,不断的询问,两个小鬼子需要什么帮助。当弄清楚小鬼子是要寻找巡抚衙门之后,还好心的介绍了四川官府的一些情况,为他们指点了去往总督衙门的路。 小鬼子在不影响大局,不涉及到利益的情况下,也确实懂得感恩。千恩万谢的拜别了‘好心’的士绅,临走时还特意的邀请士绅到日本去做客。 小鬼子来到总督衙门口的时候,却是被衙兵给拦住了,“去去去!干什么?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吗。”衙兵瘪瘪嘴,想要进去,那是没门,管你谁是谁。 好在小鬼子对中国的国情多少有些了解,随手递上去了两颗银豆子。 可惜小鬼子太小看了总督衙门门卫们的胃口了,衙兵冷冷的一笑,以前来总督衙门办事的,少了10两银子人家都不好意思出手,你却拿区区两个银豆子来,真不害臊,“去去去,干什么,想要贿赂我呀,我是那样的人吗,赶紧离开,否则我叫人来抓你们了。” 钟何在山本一夫安排的人所带领下,终于在总督衙门口,找到了两个小鬼子,不过现在两个小鬼子已经到了这里,想要现在动手已经不行了。 不过钟何也没有后悔,在四川杀洋人影响太大,现在的他还承受不起这个后果。 接下来,钟何就是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慢慢的欣赏两个小鬼子的表演了。 两个小鬼子不依不饶,大声嚷着要见总督,要不是他们有一身洋鬼子的外衣,衙门口的衙兵们早就动手打人了。 事情总有这么凑巧,正在小鬼子和衙兵相持不下的时候,一个身穿从二品官服的大官在一位总督府师爷的引领下,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 衙兵倒是不敢在这位大官面前摆架子,“启禀王大人,这两个东洋人嚷着要见总督大人。” 原来这个王大人就是去年才调来的四川布政使王之春了。 “哦,”王之春点了点头,仔细打量了一下两个小鬼子,“你们有何事,难道不知道在总督衙门闹事,是要治罪的吗?” 小鬼子很有礼貌的向王之春行了个鞠躬礼,“这位大人,我们是来控诉的,我们要控诉你们治下的一个叫钟何的人,我们曾经跟他的父亲签订了一份商业协议,可是这个钟何却是拒不履行这份协议。” “哦?告状,你们应该找当地官府才对。” 两个小鬼子有点性急,“王大人,这个钟何跟当地官府有勾结,所以我们才来找巡抚衙门,哦,不是,是总督衙门的。” 王之春点点头,他其实这些年做官做的很憋屈,原因就是他曾经先后跟随彭玉麟、曾国藩、李鸿章镇压过太平天国,随着冯子才到越南打过法军,所以他遭到了满清朝廷顽固派的猜忌。 这几年来,他从来没有在一个地方做官超过两年的,基本上是前脚刚上任,后脚就被人排挤走了。当然,这次到四川来也是一样,尽管他一来就镇压了余栋臣起义,但这些功绩并没有为他迎来四川官场的接纳,反而是对他事事刁难,处处排挤。 他心思一动,何不现在给这个讨厌的奎俊找点麻烦呢,“那你们进去吧。” “啊?”衙兵还以为听错了。 旁边的师爷连忙伸手阻止道,“这样不太好吧。” 可以说现在的满清朝廷对待洋人,就是又怕又恨,因为洋人总是给他们找麻烦。因此,满清朝廷对待下面的官员私自接待洋人,是非常顾忌的,一旦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这位官员的位置多半是坐不了多久了。 王之春当然知道仅凭这点事还奈何不了奎俊,人家的后台硬啊,不仅自己就是个满人,而且人家还有一个牛的不像话的侄儿,他侄儿的名字叫荣禄。 只不过王之春知道自己在四川呆不了多久了,但能够恶心一下奎俊,让人参他几本,自己心里也算是舒坦一些。 他那会在乎一个师爷的看法,手一挥,“进去吧。” 小鬼子又开始鞠躬,“多谢王大人,鄙人大日本帝国三井洋行的川康小野,等有机会,定然到王大人府上去拜访。” “啊?”王之春慌了一下,他可不希望小鬼子去拜访他,他这些年虽然做官不顺,却没有归隐田园的打算,做了这么多年的官,哪里过得惯田园生活,“有机会再说,有机会再说吧。”说完也不理其他人,匆匆忙忙登上旁边的轿子,就走了。 钟何见到两个小鬼子还真的进去了,心里面更加的疑惑,这总督衙门也太好进了吧,这样也行。不过就算疑惑他也没有办法,凭着他的身份,想要进总督府,那是千难万难。 两个小鬼子被无可奈何的师爷引进了会客堂等待,师爷连忙又去找奎俊汇报情况。 当然他还没有直接面见总督的权力,他虽然被叫做师爷,但实际上不过是一个文案罢了,想要做站在总督身后做随身师爷,也是需要很大的机遇的。 不管怎么样,总督府来了洋人的消息,最终还是到达了奎俊这里。 一听到洋人,奎俊立刻就发怒了,“谁领进来的?” 他奎俊倒是不怕洋人,却是很怕麻烦,做四川总督这些年,他最大的爱好就是捞钱,不仅仅是收下面的孝敬,而且贪墨救灾款项的事情也没少干。就是1898年,四川多处地方发生水灾,满清王朝拨下来的救灾款就全部被他贪墨了。 不过好在他还懂得分寸,贪的也不是天怒人怨,都在慈禧容忍的范围之内,再加上他有个牛叉的侄儿,所以官帽子一直都戴的稳稳当当的。 四十六章 傅嵩炢 “是学生引进来的。”刚才的那个师爷从角落里站出来,不卑不亢的说道。虽然他的声音不怎么大,却有一种自然的穿透魔力,大堂里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奎俊听的眉头一邹,他很不喜欢这种声音,特别是眼前这一个还是汉人。他喜欢看到的汉人是一个个都卑躬屈膝,噤若寒蝉的站在他的面前。在他的眼中,汉人,不过是满人的奴才,满人的狗而已。 “你是谁?” “学生傅嵩炢,字华峰。” 奎俊眉头邹的更紧了,自己身为大清王朝八大总督之一的封疆大吏问你话,你难道不应该诚惶诚恐,战战兢兢吗,你这样气定神闲的,摆架子给谁看,“为何要这么做?” 也难怪他这么大的反应,不经请示就随便放人进来,你当总督府是什么地方了。 “启禀总督大人,是王之春王大人让他们进来的,学生不过是引一下路罢了。” “嗯?”奎俊怒的眉毛都立起来了,“是王老狗。” 像李鸿章、张之洞、王之春这样镇压太平天国爬起来的湘军、淮军老将,奎俊是非常不喜欢的。如今天平天国都没了,你们也该安安稳稳的退下去,把权力交出来了嘛,你们这些狗奴才跟我们这些主子争什么争。 “王老狗是要给本督添堵,本督就如他所愿。那两个洋人说了有什么事吗?” “那两个洋人是来告状的,告一个叫钟何的人毁约。” “哦?”一听名字,奎俊就知道钟何是个汉人,既然是汉人,那他根本就不会去在乎,“既然王老狗这么关心洋人,那这件案子就交给他来审理吧。” 按常理来说,这样的案子应该由总督府发文龙游知府,龙游知府发文荣县知县来审理的。不过在大清,但凡有洋人参与的事情,那绝对就不能按小事来处理,更何况,奎总督认为王之春既然拿洋人来恶心他,那他为什么不能把洋人一脚踢回给王之春呢。 “这件事就由你去协助王老狗吧。”奎俊指了指傅嵩炢。 傅嵩炢黯然点点头,“学生知道了。” 未来在西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傅大人心里也不得不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引起了总督大人的厌恶,估计自己这份很有前途的总督府文案工作,已经做到头了。 钟何在总督府大门外等了一天也没有等到两个小鬼子出来,心里面暗暗着急,不会总督府真的受理了这件事情了吧。那样的话,自己的秘密恐怕就真的暴露了。 难道要自己现在就开始起兵,不过目前还真的不是时候,不说自己根本就还没有准备好,就说还没有经过庚子年变的满清王朝,现在也没有彻底失去人心,很多人都还在幻想在中国搞英国式的君主立宪。 钟何心里面计划的是等到庚子年变,慈禧带着光绪西逃,中央朝廷失控的时候,再开始起兵,到了那时只需要应对四川的巡防营就足够了。如果这个时候起兵,满清随时可以从甘肃、湖北、云南、贵州调兵过来,那时自己就疲于应付了。 四川不比其它省份,满清在四川驻有重兵,别的省份能够轻易的调出2万兵马都不错了,可四川这里,随时都可以抽调出四五万兵马不成问题。 原因就是,一方面四川是天府之国,有能力养这么多兵,另一方面是乾隆年间的大小金川之战,前前后后打了十多年,就连满清王朝都打怕了。在四川驻扎重兵其实就是为了震慑川藏一带的土司。 “有人出来了。”旁边正无聊的周四娃小声的说了一句。 钟何抬头一看,正是最开始的那个师爷,“陈小滕,你跟上他,看看他住在什么地方。” “好。”陈小滕没有说什么,转身就跟上去了。 周四娃却正是好奇的年纪,“东家,我们这是要做什么呀?” 钟何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不该问的,不要问,到时候不就知道了。” “哦,”周四娃傻傻的点点头,不过脸上的迷茫并没有褪去。 傅嵩炢茫然的往家里走,天快黑了,今天已经来不及去布政使衙门了。他其实是个官迷,自身才华卓著,却是屡屡在科考场上折戈沉沙,到了如今40多岁,也彻底死了那份心,不得不花钱捐了一个知府的官。 可惜在四川这种地方,身为一个没有背景,没有后台的汉人,你别说捐一个知府的官,你就是捐一个总督的官也没用,依然是闲人一个。最后还是通过关系才进入总督府当了一个毫不起眼的文案。 傅嵩炢回家第一眼就是看见了自己的夫人,她也是一个书香门第出身的小姐,可惜这些年都跟着他在吃苦受累。 “回来啦?” 一句很平常的问候,傅嵩炢却是深深的触动,总督府的差事恐怕保不住了,今后又该怎么办,自己还曾经发誓要让爱自己的人过上人上人的生活,现在这个梦想依然是遥遥无期。 傅嵩炢勉强的露出一丝笑容,“恩,回来了,幸苦夫人了。” “怎么啦?”相伴了二十多年,傅夫人当然一眼能看出丈夫不高兴。 傅嵩炢颓废的摇摇头,“没什么,恐怕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要回老家了。” 傅夫人没有再去问原因,只是理解的点点头,“累了一天,先吃饭吧。” 傅嵩炢正要进屋,管家匆匆忙忙的走过来,“老爷,有客来访。” “谁呀?”傅嵩炢虽然在总督府做事,不过只是一个文案,没啥权力,平时也没什么人来拜访他。 “他们说,老爷见到了,自然会知道。还有,他们打扮很可疑,戴着遮脸的帽子,基本上看不清脸。要不我们报官吧” 傅嵩炢无奈的摇摇头,“我们这种无名之辈,难道还会有人来谋害我们不成。让他们进来吧。” 钟何进门之后,向傅嵩炢拱拱手,“在下荣县钟何,冒昧打搅先生,请敬谅。” 傅嵩炢一愣,惊疑的看着钟何,“钟先生此来是为了那两个东洋人的事情吧?” 钟何点点头,“先生不要见怪,在下只是在总督府门口看见过先生,还未请教先生名讳?” 傅嵩炢苦笑着摇摇头,“不敢当‘先生’二字,在下傅嵩炢,字华峰。在下添为总督府一末流文案,没有什么权力,钟先生的事情,在下恐怕爱莫能助。更何况,在下这份文案的差事恐怕不久之后也保不住了。钟先生找在下,真的是找错人了。” 第四十七章 未来大牛人 钟何的心里面极度震惊,想不到随随便便就遇到一个未来的牛人。 傅嵩炢,未来的首任西康省巡抚,川滇防务大臣,赵尔丰最重要的助手。 这个人才华过人,相比于古代的萧何、荀彧也不曾有丝毫逊色,之所以名声不显,主要是因为,历史上除了赵尔丰之外,没有一个人赏识他,历史也没有为他提供更大的舞台。 历史上赵尔丰主政四川期间,大部分时间其实都在外面打仗,后方的政务一直都是托付给傅嵩炢打理的。可以说,如果没有傅嵩炢在后方倾力支持,赵尔丰想要取得那么耀眼的战绩,几乎是不可能的。 历史上,慈禧能够同意把西康从四川省里面划出来单独建省,其中就有把傅嵩炢扶上巡抚之位的原因。因为当时四川省是不能有巡抚的,四川巡抚一职在乾隆年间就取消了,慈禧也不敢去违背祖制,挑战乾隆皇帝的龙威,重设四川巡抚一职。实际上就是,傅嵩炢当的是西康巡抚,干得是四川巡抚的活儿。 钟何的手指都激动的在发抖了,自己要反清,这个大能,一定要趁他还没有发迹的时候,弄到自己的手下来。 “傅先生,久仰大名,钟某这下失礼了。只是这次钟某在成都人生地不熟,才不得不来求教傅先生,还请傅先生不吝赐教,为钟某指一条明路。” 钟何说完,还小心的从袖子里取出一张千两银子的银票,递上去放在傅嵩炢的面前,“傅先生,这些俗物上不得台面,还请傅先生能够笑纳。” 傅嵩炢看了看眼前的银票,他倒不是什么古板的人,在总督府这么多年,迎来送往的早都熟的不能再熟了。同样他也没有多在乎眼前的这张银票,他自己就是地主老财出生,家里根本就不缺银子,他的梦想还是做官,做大官。 “钟先生,话我已经说到这里了,你的事情跟洋人有关,恕在下真的是爱莫能助。洋人,不是什么人都能像钟先生这样,有这个胆量来得罪的。你的银子,还请你拿回去,在下无功不受禄。” 傅嵩炢说完还端起茶杯,准备要送客,可惜咱钟老爷来自后世,脸皮之厚,绝对不是傅嵩炢能够想象的,“傅先生,钟某的意思不是要你为钟某说话,我只要知道一些消息就足够了。” “哦?”傅嵩炢吃了一惊,刚开始他还以为钟何是个愣头青,愣头愣脑的就得罪了洋人。这时才发现钟何的脸上根本就没有表现出哪怕一丝一毫担心的神情,难道他就这么自信能够化解这场危机。 “这次负责审理的是布政使王之春王大人,至于什么时候开审,还没有确定日子,估计上面还要派人去查一下,才会下结论。这中间,估计也要十天八天的时间吧。” 钟何眉头一皱,他倒不是担心成都的事情,他心里面担心的是余栋臣。他和余栋臣接触不多,但也知道一些他的脾气,一旦开春之后,他们一行人铁定是要打出山去的,自己如果不去帮他训练出一支强军来,多半也会像历史上一样,昙花一现的。 “王之春王大人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傅嵩炢摇摇头,“在下还没有资格和王大人相交,不过听说他要调到别处去做巡抚了,想来是不敢坏了自己的名声吧。” 钟何瘪瘪嘴,他能有什么好名声,这丫的就是一个汉奸卖国贼,历史上他没有少出卖国家民族的利益去讨好洋人,有多少热血青年就是为了去刺杀他而牺牲的。 钟何的眼珠子转了转,确定目前还拿眼前的这个大能没有办法,只有回去慢慢的想办法了,“多谢傅先生金玉良言,钟某先告退,他日再来拜访。” 傅嵩炢端起茶来送客,对于钟何的话,他是没有放在心上,虽然同是地主阶级,但他是书香门第,显然是看不起钟何这种乡巴佬的。 钟何出来之后,又连夜去了王之春府上摆放,无奈人家王大人架子大,没有要见钟何的意思。钟何给管家递上了100两银子的银票之后,就离开了。 知道两个小鬼子暂时还不离开,钟何也放下了心事,用基地给山本一夫传信,让他派人盯紧两个小鬼子,就匆匆忙忙的打道回府了。 这一次他是怎么也不敢走新津过了,而是选择了仁寿、井研一线回荣县。 回到荣县之后,钟何来不及回家,就直接去了基地。还好王大山招的500人已经回来了。 其实钟何第一次招兵的时候,知道他的人还不多,如今可是人人都知道这位钟老爷大方,给他当护卫月钱不少,所以大家都抢着来做。 钟何安排生化人小鬼子训练新兵,然后带上350多老兵在晚上悄悄的上船,匆匆忙忙的往重庆赶去。 等抵达西山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旁晚了。 这一次,钟何足足带了6门步兵炮,50多支掷弹筒,20挺轻机枪,5挺重机枪。 上一次让钟何一行人来去自如,这一次,清兵也增加了兵力,东西方向各增加了500人,其他地方增加了一千人。如今清兵的总兵力已经达到500人了。 山中冬季的夜色很黑,几个人借着树林子的掩护,正费力的将一门步兵炮组装起来。后面两个人抬着一个炮弹箱,轻轻的放在大炮旁边。所有的人都一言不发,有事也是打手势,一切都在有条不紊中进行。 “大家准备好了没?”钟何小声的问身后的陈大禾。 陈大禾畏畏缩缩的点点头,说实话,到现在为止,他都还不理解钟何为什么要来打官军。打官军难道不是造反吗,只是自己已经上了贼船,想要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钟何哼了一声,“你身为中队长,不去指挥部队,呆在这里干嘛,我需要的是所有的部队同时发动,你不去协调,到时候岂不是乱套了。” 陈大禾悻悻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哦,小的知道了。”说完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 钟何摇摇头,哎,培养军官的道路,任重而道远啊,他现在更加渴望得到傅嵩炢这样的大能了,没有人帮衬自己,靠自己一个人是不行的。 “教官,我呢?”周四娃伸过头来小声的问道。 钟何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阻击步枪,“你带两个人去找一个第十高一点的地方,等到我们开炮的时候,你借助火光,专门打那些当官的。” “好。”周四娃没有一丝犹豫,他只是觉得刺激,到没有想那么多。 第四十八章 解除包围圈 西山的西边就是荣昌,这里本就是山区,在冬季的山里面驻扎,本就是一件很幸苦的事情。 军营里的清兵已经在这里驻扎了一个冬季了,不仅如此,他们还要每天进山去搜索反贼,底层的官兵早已经怨声载道。 刚开始他们还老老实实的进山搜查,不过到了现在,下面的兵油子早都学会了阳奉阴违。他们基本上都是上午进山草草的转一圈,然后转个弯就去祸害周围的村庄去了。 整个西山是呈‘U’字形的,南北两山之间的有三个小镇,一个困龙镇,一个板桥镇,还有一个大兴镇。这段时间,这三个小镇是被官兵祸害的最狠的地方。 老百姓也是频频到官府去告状,无奈官府也拿这些兵油子没有办法,最后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不知道。甚至烦了的时候,还把那些前去告状的人乱棍打出来。 今晚夜色很美,一轮朦胧的弯月斜挂天空,山林中前几天刚下了一场冷雨,现在雾气比较重。军营中的清兵也没有放出什么哨探了,除了那些还在外面鬼混的以外,大多数人都是草草的收拾一下,早早的进入了梦乡。 钟何站在山岗上,举着望远镜不停的观察,军营中的清兵越来越懒散,那些站岗的士兵站着站着就溜到旮旯角落去睡觉去了。对于这些,那些当官的也没一个人出来管,一切都是放任自由。 “好了,不用等了,开始进攻吧。” 随后山林中想起两声惊锐的哨声,东西两边各三发照明弹升上天空,将清兵的军营照得通明。 “开炮!” 哨声惊醒了一部分清兵,他们都茫然失措的出来看看有什么事,随后‘轰隆’几声炮响,几颗炮弹带着呼啸之声,迎面而来。 “快跑!”几个反应快的清兵撒腿就到处乱窜。 ‘轰轰轰’一连串的炸响,军营之中顷刻间就炸开了锅。 “敌袭!” 这时,中军大帐疾步走出来一个军官,身上的铠甲还没有穿戴整齐,头盔的帽檐还没有系好,就匆匆忙忙的走向旁边的战马。跨腿一跃,跃上马背,“大家不要慌,各守岗位!擅自军营中喧哗的,一律杀无赦!” 一边喊着,还随手一刀,将一个乱跑的士兵,劈了个满脸桃花开。 周围的清兵也稍稍回过神来,开始慢慢的向军官靠拢。 突然,一声夹杂在炮声中的枪声传来,军官的胸口上多了一个洞。军官难以置信的用手捂住胸口,眼神慢慢的失去了色彩,一头栽下马来。 “协统大人死啦!快跑啊!” 清军兵营更加混乱了,虽然后来还有几个军官模样的人站出来收拢士兵,不过几个人相继被击毙之后,就再也没人敢站出来了。 乱窜的清兵大多数都往营门跑,都想离开这个地狱般的军营,可惜营门外,守着两挺重机枪。刚冲出来的溃兵,被割麦子似的倒在了血泊之中。 过了一会儿,山的另一边也响起了机枪的声音,南北方向来援的清兵也被击退,军营已经被大炮犁了一遍。 钟何掏出手枪,大手一挥,“兄弟们,冲进去!消灭他们。” 战斗很快就结束,由于钟何没有吝啬炮弹和子弹的原因,清兵早已经垮了,手下冲进去不过就是一个抓俘虏的过程罢了。 整件事情弄到大半夜,才把军营里的俘虏聚拢起来,其他的物资都装上了马车。 过了一会儿,山上的余栋臣也听到大炮的声音,带着几个人下山来查探情况,见到穿着后世土布军装的士兵,也知道钟何来了。 当钟何再次见到余栋臣的时候,余栋臣高兴坏了,“钟兄弟,真行啊!就这么样就把官兵给灭了。” 钟何笑了笑,“余大哥,我也是打了官兵一个措手不及,没你说的那么玄乎。” 余栋臣兴奋的拍了拍钟何的肩膀,“走,先上山再说!” “等等,余大哥,你们先把俘虏和物资送上山,我带上去把附近的两个军营拔掉,这样一来,官兵损失太大,自然会解除包围圈,到时候大家都不用困在山上了。” 余栋臣眉头一邹,“钟兄弟,你们大老远跑过来,还和官兵干了一仗,大家都很累了,要不,休息一下,明天再说,怎么样?” 钟何摇摇头,“余大哥,这里离重庆不远,如果这件事拖到明天,重庆的官兵必然会大肆增援,而且官兵的包围圈也会再次合拢。到时候难以再有这样良好的形势,我们一鼓作气,一举打垮官兵,官兵损失太大,必然会退兵。你放心,我的手下都是经过严格的军事训练的,这点苦还不算啥。” 余栋臣点点头,“要不这样,我让下面的弟兄也一起攻打官兵,让这些小子也见识见识钟兄弟的手段,免得让他们平时眼高于顶,没把别人放在眼里。” 钟何想了想,“让他们见见血也好,到时候训练的时候不至于那么生分。不过这些俘虏可要看好了,别让人打骂他们,也别让他们跑了。” 余栋臣疑惑的盯着钟何,“钟兄弟,这些官兵可是烫手山芋,留在手里可是个大麻烦,你打算如何处理他们?” 钟何摇摇头,“我还没想好呢,怎么处理还要等到打完这一仗再说。” 余栋臣点点头,“也好,那你等一下,我去召集下面的兄弟。” 清兵的军营早已经如临大敌,营中火把通明,军官正指挥着士兵忙着加固营寨。营外也有不少骑兵在巡逻,各处的关卡,也加强了戒备。 可惜这一次钟何没有打算再搞偷袭,而是让周四娃一一清除哨兵,部队缓缓的靠近军营。 清兵也没有打算杀出来把钟何等人赶走,而是把外面值岗和巡逻的哨兵都收了回去,不断的在加强军营的防守。 天色微明的时候,炮声再次响起,军营中火光冲天,清兵被炸得血肉横飞,惨叫声不断的传来。 随后重机枪的生硬响起,守着寨墙的清兵被子弹扫到。清兵终于承受不住这样的损失,崩溃了。 余栋臣等人看得目瞪口呆,打仗原来是这样子的,之前还以为都是冲上去,大家面对面的砍杀呢。 钟何上去拍拍余栋臣,“余大哥,官兵已经失去了斗志,我们冲进去消灭他们吧。” 余栋臣一愣,回过神来,“好!弟兄们,我们上,杀光这些禽兽不如的畜生!” 余栋臣身后的唐翠萍,李玉婷比余栋臣都还积极,余栋臣话音一落,她们像发怒的母豹子一样,扬起刚才从清兵军营里面弄到的腰刀,往清兵杀了过去。 第四十九章 为了什么 钟何的突然袭击,重庆镇标损失惨重,粗略的统计,清兵光是阵亡和被俘的,都有一千多人,受伤的大约还有三百多人,剩下的,基本上吓破了胆。 那轰隆隆的炮声,震耳欲聋,又是在晚上,所以传得特别远。十几里以外的清兵都听见了。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那些地方团练和地方上的垃圾巡防营,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已经悄悄地打道回府去了,剩下的重庆镇标也无法继续合围西山,不得不退回重庆,以作后计。 重庆镇标花费4个月的时间,调集5000多人来西山围剿余栋臣起义军,到现在为止,终究还是功亏一篑。 事后,护理川督文光遭到慈禧的训斥,并被勒令戴罪立功,提督周万顺、副将吴奇忠,荣昌知县钱葆臣被一撸到底,解职归田。 第二年,广东潮州总兵马维骐被提拔到重庆担任提督一职,负责剿灭余栋臣起义军。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第二天早上,西山上早已成了欢乐的海洋,俘虏抓了几百人,最主要的是,终于打破了官兵的封锁,大家不用再窝在这苦逼的山上了。 蒋赞臣、唐翠萍、李尚儒、李玉亭、余翠萍、余海平一一过来给钟何见礼。上一次见面,大家客套多于感激,这一次,大家是真的感激钟何了。毕竟他们跟余栋臣关系再好,也不愿意一直抛家弃子的陪着余栋臣呆在这种荒僻的地方过日子。 “大哥,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应该打回龙水了?”余海平一脸兴奋之色,期盼的望着余栋臣。毕竟他年纪还不大,离开家这么久,他已经想家了。 余栋臣愕然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转头看向钟何。最近钟何做的事,已经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知道自己没有读过书,见识有限,很难带领大家跟满清朝廷干下去。 他其实希望钟何能够来领导他们,那样的话,大家跟官军交锋的时候也不至于吃亏。无奈知道了钟何要反清之后,他心里面就有了顾虑,满清朝廷太强大了,凭着这一点,能打得过吗,就算能成,现在的这些兄弟姐妹,又能够活下来几个人。 钟何想了想,“我想大家还是再忍耐一下,现在我们还没有准备好,现在打出去,大家心里恐怕也没什么把握吧。能够在这么艰苦的条件下,大家都还来聚在一起的,都是有着过命的交情兄弟姐妹,谁也不希望他们中间的某些人死在准备不充分的战斗之上吧。那样的话,我们自己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余海平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哦,这样啊。” 钟何拍了拍他的肩膀,“余兄弟,接下来我们还是好好的练兵吧,只要把兵练好了,自己实力强大了,天下还有哪里去不得呢。” 余栋臣点点头,“钟兄弟,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做?” “我们拿下西山三镇,然后在通往三镇的交通要道上修建堡垒,并派兵驻守,我们把三镇建设成我们的坚固的后方基地。之后我们就躲在里面招兵买马,训练士兵。一旦时机成熟,我们就南攻江津、重庆,北打内江、资阳,进而攻占整个四川。” 余栋臣看了众人一眼,“大家还有别的意见吗?” 蒋赞臣眼神犀利的盯着钟何,“钟兄弟,你说的这些都没问题,比我们这些人有见识多了。不过真到了你说的打出西山的时候,不知道是你听大元帅的,还是大元帅听你的?” 余栋臣横了他一眼,“别乱说,钟兄弟见识胜我百倍,当然是应该我们听钟兄弟的。” 李尚儒狠狠的瞪了钟何一眼,“那怎么能行,我们都是奔你大元帅而来的,别人,我们还真不服他。” 其他几个人也嚷嚷起来,“是呀,是呀,我们就服你大元帅一个人,别人,有多远滚多远。” 钟何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刚才还亲的跟兄弟似的,转眼之间仿佛成了仇人,世事如棋真奇妙啊。 余栋臣连忙喝住将要暴乱的众人,“大家稍安毋躁,钟兄弟千里迢迢来帮助我们,你们却把他当外人。大家都是兄弟,你们是不是想向自家兄弟动手啊?” 钟何假装咳嗽了两声,吸引住大家的注意力,“诸位,当初来的时候,我就跟余大哥说过:我来给你们供应枪支弹药,提供军事教官帮助你们训练士兵,你们让我在这里招兵买马。仅此而已。” 众人的目光转向余栋臣,余栋臣轻轻的点点头,表示有这么回事。 蒋赞臣点点头,“哦,原来是这样,是我们误会了钟兄弟。只要钟兄弟不是打着吞并我们的主意,那大家都还是好兄弟。” 钟何呵呵一笑,“诸位,我家里有十多个盐矿井,有5座大型作坊,在重庆有三座码头,一座大型仓库,在整个四川,我们家的商铺有50多间。可以这么说,我们家有钱,随时都可以招募几千上万人的军队,我自己还有枪有炮,根本就不用去吞并任何人。我只要随便拿点钱撒出去,愿意来我手下当兵的人,有的是,你们觉得我还有必要来耍你们说的那种上不得台面的小技俩吗?” 蒋赞臣眉头一邹,“你们家这么有钱,为什么还要来跟我们一样,吃苦受累,担惊受怕呢?” 钟何定定的看着他,“我这是为了理想,当年满清入川,杀得我们整个四川尸体堆积如山,差点儿把我们的祖宗杀绝了。我要报仇,我要反清,我要恢复我们汉人的江山。” “啊?”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钟何。说实话,他们跟着余栋臣造反,完全是意气用事,至于这条路最后要走到哪里,他们很多人其实都不知道。现在乍然听到钟何要推翻满清朝廷,顿时觉得他脑子犯抽。 “大家别以为我是在说大话。如果是以前,我还没有机会。当年平乱匪,洋人进京城,满清朝廷元气大伤,至今都没有恢复,上半年,帝后争权,朝廷内部矛盾重重,中原有如一团乱麻,我看满清朝廷恐怕是理不清楚了。再加上直隶、山东一带,义和拳杀洋人杀得厉害,满清与洋人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到了那时,满清朝廷那还有空来管这西南一隅之地,等我发展壮大之后,自然会打出四川,将满清朝廷赶到塞北苦寒之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