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超级战士》 第一章 勇士归来 八月,桂子飘香时节。 四季如春的昆城,在清晨的雨后也有了一丝秋意。 西南战区总医院,护师张晴晴轻轻推开了特护病房的窗户。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秋雨的舒爽和泥土的芬芳,驱走了夜来的疲惫。 “多好的天气,快起来走走吧,老躺着可不是回事儿!”阳光驱赶了心中的阴郁,窗边的张晴晴低声祈祷,目光飘向病床。 年轻的伤员依旧沉睡。英俊刚毅的脸庞,在明媚晨光中也似有了几分血色。 “一定要醒来,别放弃!”温润的毛巾从伤员脸庞、额头、脖际拂过,张晴晴默默地为心中英雄加油。 和平年代里,军队鲜有英雄。 虽然人在军旅,但张晴晴觉得战争太遥远,她这一生恐怕只能在影视作品里看到从前线浴血归来的伟岸身影。可是,一道突如其来的命令,让她知道了一件事:和平背后,依然有人在搏杀,在为国流血。 这个伤员就是其中的一员。他身负重伤被送到医院的那一刻,全身的血几乎流尽,只有一口气还在。 急救室的灯,为他整整亮了十五个小时。 那十五个小时,对张晴晴来说漫长如十五个世纪。 弹头落在手术盘中,发出的声声脆响,那是青春最烂漫的音符。染血的纱布,是血与火在燃烧,绽放忠诚与荣誉的光芒。 医生从他的身体里取出了五个弹头。 他经历了怎样惨烈的战斗?他是怎么活着回来的? 张晴晴无法想像,她和他生活在两个世界。 可是,五颗弹头不是全部。还有六颗子弹贯穿他的身体,留下恐怖血洞。 走出手术室,十多名军人呼拉一声冲到面前,将她和医生团团围住。 这是一群发疯的野兽! 凛冽的杀气铺天盖地袭来,张晴晴全身冰凉,心却滚烫。她喜欢这种感觉,这才是军旅,这才是军人! 目光落到军人们的臂章上。 金色橄榄枝上,两柄交错的银色军刀闪亮,一只黑色的雄鹰振翅翱翔。她知道了伤员的身份——他来自战区赫赫有名的黑鹰特战大队。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现在只能期盼奇迹。” 面对眼中满是希冀的军人们,主刀医生孙长天教授深深一鞠。 苍苍白发,微微颤动。 傲骨天生,视上将如列兵的老头,歉然心痛低头。 手术室,是他的战场,医术高超的他,倾尽全力搏杀了十五个小时,终不能从死神手中夺回浴血归来的勇士!他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向他,向这个集体送上一份敬意。 张晴晴的耳边响起了绝望、心碎、愤怒的咆哮声。 她清楚看到,在一双双赤红的眼睛里,有一种绝然的情愫疯狂滋长着——你若逝去,我们将用敌人的鲜血为你祭奠! 有战争就有仇恨,没有道理,无关道德。 手术结束后,伤员被转进了重症监护室。 孙老说,伤员最好的结果就是成为植物人。 这个结果,张晴晴不能接受。她暗暗期盼,期盼奇迹会降临。 在重症监护室的每一天,她都担心吊胆,生怕心电监护仪上的曲线突然拉直。可是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伤员的伤势居然很快稳定了,他不仅脱离了生命危险,而且身体各项指标都渐趋正常。 “医学奇迹!”这种变化,让孙老每次检查都喜得手舞足蹈。 一周后,他转入了特护病房。 此时,张晴晴终于知道了伤员的基本资料。他叫秦天,上尉军官,隶属黑鹰特战大队。这样简单的资料,需要保密。 年轻的护师越发好奇。她默默等待着最后的奇迹——他的苏醒。她幻想将来有一天,能听他亲口讲讲他的故事。 手掌下,突然传来轻微颤动。 “他动了!”正拿着毛巾为秦天擦拭胸口的张晴晴禁不住心头狂喜。 抬起头,秦天上尉依然闭眼,脸上却有痛苦表情。 “孙老,你又得大吼医学奇迹了!”张晴晴开心地笑了,手中毛巾飞快地从秦天胸前拂过。她决定马上向孙老报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这是什么?哪儿来的?”健壮的胸肌上,一块不太起眼的圆形疤痕引起了张晴晴的注意。她下意识拿起毛巾用力擦了擦,突然惊讶地发现,疤痕上有五彩流光一闪即逝。 “不——” 悲伤吼叫蓦地响起,吓得她全身一颤。 “不——不——” “司马,为什么——为什么!!!”秦天在怒吼。 张晴晴起身,惊诧地望着他。 秦天还是没醒来。 他双拳紧握,神情狰狞,身体剧烈颤动。 怒吼声很快消失,两滴眼泪悄然从他的眼角滑落。 是什么,让他落泪?困惑中,张晴晴按下了床头的呼叫按钮。 —— 在黑暗中挣扎了不知多久后,秦天终于见到了光明。 睁开眼,他看到了一脸关切的雷豹。 “我还活着?”秦天出声,眼神一片迷茫。 “对,你还活着!”雷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露出了温暖的笑容。7月5日至7月14日,短短的十天,被誉为铁人的黑鹰特战大队队长明显苍老了许多。 秦天沉默,呆呆地盯着天花板。 雷豹也沉默了。他不知道如何开口。 “豹头儿,他们呢?”良久,秦天的声音响起,飘忽得如同来自天外。 雷豹黯然:“都牺牲了。” “都牺牲了……都牺牲了……”秦天喃喃低语着,又陷入了沉默。 是的,他们都牺牲了,我亲眼看着他们一个个离开的,是我带着他们去送死的!为什么,我他么还活着?为什么,黄泉路上我的兄弟们丢下了我? 雷豹没有出言安慰,只静静地看着他。狼受伤的时候,只会自己寻找一个隐密的角落静静****伤口。伤愈后,它的爪子和牙齿会变得更致命。 “司马南呢?”深深地吸一口气,努力让心情平复些许后,秦天又问道。 “也牺牲了。我们找到你时,他趴在你胸口,整个人被打成了蜂窝。”雷豹低沉的声音,像利刃一样刺在秦天的心上。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秦天无力地闭上了眼睛,苍白的脸上尽是令人心悸的痛与伤。 “秦天,曾经有位将军说过,一个军人最好的归宿,就是在最后一场战斗中,被最后一颗子弹打死。他们死了,你还活着,你的战斗刚刚开始!好生休养,飞鹰等你归队!” 雷豹说完,起身离去。 第二章 飞鹰重建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过去,秦天伤愈出院。 他没有回飞鹰,而是在大队部呆着写报告。任务失败,飞鹰9名队员牺牲,关于整场战斗的经过以及最后启动特例方案的理由,战区需要这场战斗的指挥员作出详细的说明。这是程序,也是对官兵负责,不管是死去的还是活着的。 在秦天养伤的一个月里,牺牲官兵的善后工作基本结束,飞鹰的重建工作也提上了日程。 牺牲的9名队员被战区授予了烈士称号,其中副队长司马南上尉和火力组组长刘斐少尉被授予“战斗英雄”荣誉称号。烈士的骨灰,有三人被家属带回了故乡,其他则遵从他们生前遗愿安葬进了昆城的烈士陵园。 驻地是军人的第二故乡,昆城有他们青春的脚印,有他们洒下的血汗,有亲密的战友,还有那座魂牵梦萦的绿色军营。 伴他们入土的,还有他们牺牲的真相。他们的家人只知道,他们是在一次边境缉毒任务中遇袭牺牲的,那份为了国家利益越境作战血洒异国的不朽功业,注定只能尘封于岁月。这是一个和平的年代,光鲜的历史无法忠实记载一场不能见光的战斗。 亲人们带着悲伤离去,也带走了逝者与这个世界的最后一缕羁绊,只有昆城烈士陵园里几座寂寥的新坟无声伫立,仿佛在告诉人们,曾经有过那么一场血战,曾经有过那么一群英雄。 可是,守陵的老人却发现,烈士们下葬后第一个周末的午后,一群穿着迷彩的官兵满身疲惫地走进了陵园,直到天黑才离开。有人在坟前喝酒聊天,饮一杯洒一杯,聊着聊着就抱着墓碑号啕大哭起来。有人在坟前抽烟自语,抽一支烧一支,说着说着就指着坟堆放声痛骂开来。还有人只是静静地坐在坟前不言不语,直到临走才像受伤的野兽一样仰天怒吼几声。 祭奠的场景,守陵的老人见惯了,但那一声声杀气腾腾的怒吼,却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看着一个个彪悍无比的年轻官兵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他隐隐觉得,有些故事并没有随着逝者的离去而结束,也许一切才刚刚开始。 是的,故事也许才刚刚开始,因为那只折翼的鹰很快就要重新插上翅膀,飞回属于它的天空。 十一名没有出任务的飞鹰队员,已经开始了汗水与血水交织的超负荷训练。泪流尽,心还在淌血,每个人都异常沉默。仇恨和悲痛这两股强大的力量,在他们心底刻下了一个血色的大字——干!用自己的双手干死那帮杂碎,用敌人的血肉祭奠长眠的战友! 仿佛是受到他们的影响,整个黑鹰特战大队掀起了疯狂的训练热潮,官兵们默默期待着飞鹰队员选拔的到来。黑鹰是战区的刀,飞鹰是战刀的刃,那支充满神秘色彩的小分队,一直是许多特战队员心中的向往。死亡,从不会让勇士停下冲锋的脚步,前仆后继方是军人本色。他们渴望成为飞鹰新的一员,为它插上腾飞的翅膀,去夺回失落的荣耀,去追逐更辉煌的明天。 但是,雷豹决定打破常规。在听完秦天讲述后,他明白了一件事:飞鹰失败罪不在秦天,也不在军方,而是因为敌人不仅了解飞鹰,还拥有碾压飞鹰的力量。 破而后立,重建后的飞鹰必须完成一次全面升级,实现对自我的超越和质的飞跃。所以这一次,他没有像从前那样直接从特战大队内部选拔队员,而是把目光投入了整个西南战区,想替飞鹰注入一些新鲜的血液。至于队长的位置,不在考虑的范围,因为飞鹰的队长还活着。 于是,在秦天养伤的这段日子里,雷豹和特战大队的几位领导辗转奔波于战区各部队,精心挑选优秀的苗子。 尖兵,从来都是所在部队的骄傲。黑鹰特种大队这种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打包的行径,很快激起了战区部队的强烈不满。选拔工作面临巨大阻力,雷豹等人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磨嘴皮,攀交情,耍无赖,有的时甚至直接关上门和老朋友拼拳头,以武力决定一个士兵的归属。 可即便这样,效果也不好,基层部队保护尖兵过程中层出不穷的智慧,让他们疲于应对,很多时候无奈地空手而归。 全国武术冠军?失恋打人被下放到了边防哨所啦! 战区射击尖子?玩枪走火被派到了某某养猪场! 知名电脑天才?打网游上瘾翻墙外出被关了禁闭! 练硬气功那个?别提了,前些天训练时没准备好,被一板砖拍晕了,现在还躺医院呢…… 忍无可忍的雷豹,硬着头皮向战区告了一状。 “谁再扯蛋,老子捋了他的帽子!” 战区司令员张耀雷上将桌子一拍,战区部队才老实下来。经过层层筛选后,一百名年轻的官兵打起背包,从四面八方奔向黑鹰特战大队。 飞鹰队员的选拔工作进行得如火如荼之际,队长秦天的日子却过得很悠闲。他用一天的时间把报告写完后,便在宿舍听听音乐看看电视,偶尔发发呆,等待着战区对他的处理意见。 其间,飞鹰留守的队员们想来看他,但却被他拒绝了,因为直到现在,他依然无法面对曾经的那场战斗,无法面对活着的战友。血与火的记忆,在他心里刻下了断肠的悲伤,也催生了滔天的恨意。他独自咀嚼着、反复品味着、茫然思索着,任由仇恨在他的心底疯狂涌动,一浪高过一浪。 他异常的平静,很快引来了关注的目光。 这一日午后,他才午睡醒来,一个背着军用挎包的中校便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秦天,出院后,感觉怎么样?”中校看着他,关切地问道。 “中队长,你怎么来了?”秦天抬头一看,急忙迎了上去。来人是他的老领导,黑鹰特战大队曾经的二中队长周青山。 “闲得没事,来瞅瞅你。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周青山取下身上的挎包放在桌上,神秘地朝他笑了笑。 接着,他从包里掏出一大团旧报纸。 有香味扑鼻而来。 “杨氏叫花鸡?”秦天嗅了嗅,一脸惊喜。这些天他没啥胃口,现在却忍不住食指大动。 “果然没忘!“周青山嘿嘿一笑,在桌上摊开了报纸,”闻闻,还是那熟悉的味道吧?” “咋忘得了……“秦天瘪了瘪嘴,”就为一只鸡,当年你差点没把我们整死。“ 嘴里虽然报怨,但他的目光却落到了桌上,一段温暖的回忆涌上心头,冰冷的心有了点热度。 第三章 战区决定 “你小子学点啥不好,咋偏学那只死豹子记仇呢?”周青山横了他一眼。 “不过话又说回来,当年要不是逮你们几个臭小子,我真发现不了这好东西………”他剥开锡纸,小心翼翼地去掉荷叶。 金灿灿、油亮亮的鸡肉堆在荷叶中间,秦天飞快地来到桌前。好吃的要过抢,这是部队的优良传统,因为抢着会格外香。 “没大没小!”周青山笑骂,一记擒拿手闪电而至。 “官兵平等!”秦天手腕轻抖,避过闪电命中目标。 “唉,太久不练,手生了。臭小子恢复得不错啊!”周青山叹息着,手飞快地落向了另一只鸡腿。 鸡腿酥软香嫩,油而不腻,两人啃得很带劲。 “处长,报告你看了吗?”秦天抹了把嘴角的油,问道。周青山在任务中受伤,后来调到了战区指挥部,现任西南战区监察部一处处长。秦天的报告,要经过他审核后才提交战区。 周青山边啃边点头。 “没下文了?”秦天愕然看着他。 “你写得很详细,我没啥疑问了。“周青山应道,”我相信一个身经百战的指挥员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作出草率的决定。更何况,这个决定关系到战友的生死。” 秦天沉默了。周青山对他的信任,如同他对司马南信任,没有理由,也不需要解释。不管当初的决定是对还是错,身为指挥员的他都得把责任一肩扛下。 “不过,司令员看完报告后,让我问你一个问题。”周青山将鸡骨头丢在桌上,郑重地说道。 “什么问题?”秦天肃然。 “如果那场战斗重来一次,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秦天认真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司令员的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他很困惑。 “那就没事了。”周青山想起司令员的话,心里松了口气,手伸进挎包一阵摸索,拎出了一瓶华京二锅头,拧开瓶盖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秦山看着瓶子,舔了舔嘴唇。 “别看了,没你的份。”周青山白了他一眼。 “酒能消愁,我少来几口……”秦山哀求。 “酒能消愁,却消不了仇。”周青山苦涩一笑,眼神有些黯然,“这些天我他么总有杀人的冲动,可最后只能埋着头做自己的事。” 他是军人,无法快意恩仇。 秦天沉默。除了他之外,司马南和另一个牺牲的队员都是周青山带出来的兵。 “秦天,下次在战场遇上这帮狗RI的,把他们给老子打成筛子!”周青山将酒瓶递给他,红着眼咬牙说道。 “好!”秦天仰起脖子一通猛灌。火辣辣的酒下肚,仇恨的火焰陡然高炽。 “小子,挺住!手里有枪,才有机会报仇!”周青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一把抓过瓶子接着一通猛灌。 “咦,叫花鸡——谁他么在喝酒?秦天,你给老子滚出来!”房门外,传来一声大吼。 一脸怒意的雷豹现身门口。 “豹子啊,你上辈子绝对是饿死的,这鼻子跟狗一样好使!”周青山大笑扭头。 “哟,监察厅的周处长啊!在老子地盘上带着我的兵喝酒吃肉……这算不算违犯军纪呢?”雷豹冷哼,大步走到桌前,斜着眼瞅着周青山。 “队长大人,今天周末。”周青山淡淡地说道。 “靠,我都忘了!那你他么的不喊我?”雷豹笑着,一把扯下鸡屁股塞进了嘴里大嚼。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鸡屁股可以壮阳!”周青山看着他,悠悠叹道。 “壮阳?”雷豹差点噎住,抬头一脸蛋疼地看着他。 吃鸡吃屁股,纯属个人爱好,咋还和壮阳这事扯上了干系?而且,老子吃了好多年了,好像从没发现有这种神奇的功效啊…… “你想啊,当初我们五个人一起进特战大队,现在呢,爱吃鸡头的挂了,爱吃鸡脖的转业了,爱吃鸡翅的失踪了,爱吃鸡腿的废了,只有爱吃鸡屁股的,依然坚挺无比。”看着已生白发的雷豹,周青山心中感慨万千。往事如歌,终成绝唱,岁月磨灭了壮志,也催老了英雄。 “一茬一茬,都这么过来的。早晚,我也得走,这接力棒终要传到他们手中。”雷豹苦笑,目光转向秦天。 三个人,边吃边喝,一只鸡和一瓶酒很快下了肚。当然,酒,从雷豹来后就没了秦天的份。 收拾好桌子,秦天倒来了两杯茶。 “豹子,有件事我提前给你通个气。秦天你也坐下听听。”闲聊了会儿,周青山突然容色一正。 “快说吧,老子知道没事你多半不会来我这儿。”雷豹催促道。他知道,周青山要说的事,可能跟战区对秦天的处理有关,所以心里很急。 秦天坐下,心中很困惑。报告才交上去,难道战区的处理意见就要下来了? “这次让秦天写报告,主要是向军务部报备。经战区研究决定,一个月后将对秦天进行任务考察,看他是否还适合留在特战队,是否还适合担任队长。”周青山郑重地说道。 “考察?还考察个屁啊!司令员在想什么?”雷豹暴跳如雷。 “因为孙教授认为,秦天的精神很不稳定,甚至有可能患上战场应激综合症。这个决定,是对他的关心和爱护。”周青山看了眼秦天,平静地说道。 “豹头儿,我的精神状态好像是有点问题。”秦天想起这些天总是折磨他的那场恶梦,插话道。 “别他么想好事!你小子屁股一撅,我还不知道你要干啥?”雷豹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不稳你就给老子想办法稳住,想走门都没有!” 第四章 三封遗书 (推荐票、会员点击、书评、收藏,对新书很重要,请大家辛苦下,多支持!) 西南战区黑鹰特战大队。飞鹰营区。 黄昏,站在熟悉的营房前,秦天心神一阵恍惚。 服从,是军人的天职,所以他回来了。虽然他的伤还需要观察,他的心情还需要安静,但雷豹实在无法忍受自己最得意的兵,成天在大队部里无所事事昏吃等死,一声豹吼将他踢回了飞鹰。 可是,人回来了,魂呢? 飞鹰折翼,秦天似乎也迷失了自己。他不是接受不了失败,也不是无法面对战友牺牲的冰冷事实。伏击飞鹰的强敌,拥有的实力高于飞鹰,输便输了,没什么好报怨的。可是,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感觉自己和飞鹰就像扑火的飞蛾一样,撞进了一张巨大的网中。 这些日子里,他曾经无数次地回想那场战斗,每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但最后还是一无所获。尽管他一直相信,那场恶梦不可能真的,他可能因为刺激失去了一段关于那场战斗的记忆,但他始终解释不了为什么自己身中十多枪后活着回来而司马南却死在他的身前。 这个问题像毒蛇一样咬噬着他的灵魂,让他的心变得越来越冷,也越来越迷茫。 “头儿回来了!”不知道谁眼尖发现了站在营房外的他,惊喜地吼了一嗓子。 营房内传来一阵欢呼,十一名飞鹰队员风一样冲了出来,将他团团围住。 “头儿,你没事了吧?” “身体恢复得还好吧?” “豹头儿没找你麻烦吧?” “头儿,你回来我们心里就踏实多了!” …… 队员们仔细地打量着自己的队长,七嘴八舌地说着,灰暗的眼神也有了一丝光亮。关于前线发生的事,每个人心里都有许多疑问,但没有人发声询问,他们都小心翼翼地呵护着险死还生的秦天。 “现在队里谁负责?”秦天问道。 “报告头儿,是我!”中尉柳无风昂首答道。 秦天:“整队,去训练场。” 飞鹰专用训练场。 赤着上身的秦天站在水池中央,四名飞鹰队员手持高压水枪,站在水池的四面,一脸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头儿。 “来啊!子弹都打不死老子,水枪算个鸟!”秦天振臂大喝。 持枪的队员犹豫不决,目光转向了中尉柳无风。四把高压水枪从四面朝着身上喷射的感觉,他们都曾在极限训练中体味过,如同被人轮起四柄上百余斤的巨锤砸中。 普通人可能在一瞬间就被打趴下,飞鹰队员大多数能坚持20分钟左右,最长的记录是秦天创下的40分钟。 柳无风微微点头。让他发泄下吧,这些天里大家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么? “来!” 秦天又一声大喝。 持水枪的四人一咬牙,四道强劲的水柱朝着秦天激射而去。 “呯!” 巨大的水雾炸起,将秦天淹没。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秦天一动不动,像雕像矗立。 十分钟过去,满是担忧的持枪队员关了水枪。队长才出院,他们生怕有什么闪失。 “不要停!继续!”秦天冷喝。 水花再起。 半小时过去,池边的队员们,脸色都变得很难看,每个人眼中都是浓浓的焦虑。 “继续!” “头儿,停了吧,明天再继续!”当秦天的吼声再度响起时,柳无风终于沉不住气了。 “继续!队长的命令不管用了?老子的身体好得很!”秦天面色阴沉。 他说的是实话。 当水柱击中他身体的那一刻,他发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重击带来的疼痛感一闪即逝,一股怪异的力量从他的身体里涌了出来,让他全身肌肉瞬间像弓弦一样绷紧,努力抵御外力的击打。 弦松,卸力,弦张,反弹,一松一驰间,秦天感觉到一种酣畅淋漓的痛快。他很想知道,这种感觉到底能维持多久,这股力量到底源于何处,所以他要继续。 “功率最大,让他尽兴!”柳无风一咬牙,也来了脾气。劝他,不如秒杀,抬回去省事。 四十分五钟后,水枪还没有停,秦天依然站立,在最强劲的水柱击打中创造了新的纪录。 飞鹰的队员们都楞了。这还是一个大伤初愈的人吗,这活脱脱就是个怪胎啊! 难以置信的现实,让他们心中生出了巨大的问号:头儿到底怎么了?是什么让他在伤愈后变得更强了? 水柱击打得他的身体呯呯作响,也击打在队员们心上。 “难道头儿的精神出了问题?”柳无风看着水池中的秦天,神情格外凝重。人在一些特殊情况下总是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这种力量源于精神上突然遭受的严重刺激。这是他面对眼前情景,能找到的唯一合理解释。 他下令停止,但秦天仍然坚持。 “我来陪你练练!”柳无风扯掉上衣,走进水池。 “我们也来!”水池边闲着的五名队员,也跳进了水池。 水花四溅,拳脚飞舞,八个男人顷刻间混战成一团。 秦天没有留手,他需要一场痛快的战斗。 捉队厮杀,很快变成了三对五、二对六,最后在四名持枪队员目瞪口呆中变成了所有人对秦天的围攻。 “草,我还以为弄不翻你!”半小时后,鼻青脸肿的柳无风看着软软倒向池中的秦天,脚一软,如释重负地仰面倒下,砸起一大片水花。 “头儿还是头儿……” “沙包还是沙包……” 最后还站着的两人,一摇一晃地叹道,眼神中却有难掩的惊喜。 “有点蒙……继续………”水里,一个身影嘟囔着挣扎起身,还要再战。 “岸上的,干掉他!”站着的两人直翻白眼,有气无力地呼叫火力支援。 四道水柱从天而降,爬到一半的身影翻滚着摔了出去,水池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好像过了饭点,咋整?” “我嘴痛,吃不下,你们自便。” “我脚痛,走不动……” “我爪子没感觉了,得要人喂……” “岸上那几个,今晚侍候大爷们……” 天边,新月升起。嘻嘻哈哈的队员们相互搀扶着朝营房走去,踏碎一路清辉。黑暗中,终有一丝光亮,让我们记住仇,忘却悲,追随他的脚步继续战斗! 悠扬的熄灯号响过,飞鹰的营区里还亮着一盏灯。 “头儿,整理兄弟们遗物时,发现了三封信,都是留给你的。”柳无风双手托着一个文件袋,郑重地递到了秦天的面前。 秦天接过文件袋,捧在胸口,深深地吸了口气。柳无风悄然离去,掩上了房门。 写遗书,是轩辕国士兵们上前线之前必须做的一件事。但在飞鹰,这事一直只是个笑话,每次执行任务前他们都会拿这件事取乐,并借机大肆调侃腹黑心黑手黑的头儿。 “写啥遗书,身后有啥事,就交给头儿呗!” “对!别看他每次跑在最后,但我却有种预感,咱们要真摊上大事,活着回来铁定是他!” “头儿,我现在就把儿女托付给你!这个月奶粉钱你替我出吧……老婆?老婆算了,自己留着……” “头儿,我要挂了,帮我照顾下我妹妹!漂亮不?那当然!你到锦城一打听司马烟,谁不知道啊……滚蛋,老子才不当你大舅子!” 音容尤在前,兄弟却已远。 秦天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军旅生涯里,真的会出现遗书这东西。曾经的玩笑不经意间成了冰冷的现实,一个由他亲手促成的现实。 三封信,时间有早有晚。战友们虽然笑着调侃死神,但心里终对它存有一份恐惧,所以有人留下了信。不是因为怕死,而是因为不舍。 第一封信,是少尉刘斐留下的。 “头儿,第一次出任务,难免有些紧张,偷偷摸摸写了这封信,写的时候一直祈祷你千万看不到。我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死呢,我这么可爱,你们也舍不得我啊……好吧,你都看到这里了,说明我真的死了,那就说正事了……我是个孤儿,在福利院长大的,抚恤金应该没人领了。你替我领了,然后抽空帮我送个礼。我的前女友2016年10月结婚,过了就补上……靠,别骂我没出息,喜糖我都吃了喜烟也抽了,不送礼不厚道啊!我很爱她,但她要的生活我给不了,所以最后还是散了。这笔钱,或许可以帮她早点实现一个美好的心愿……地址和名字在下面,别搞错了,要不我就白死了……” 第二封信,是四级士官赵成乐写的。 “头儿,算命先生说我命大,其实我没必要写这封信,因为你绝对看不到的。但老婆怀孕才两个月,这心里总觉得不太踏实,琢磨着还是写几句好。我老家的风俗,女人带着孩子不好嫁也嫁不好,我要真一不小心挂了,麻烦你去趟我家里,让她把孩子打掉。我们两地分居,她父母一直劝她和我散了,我要一挂啊他们多半会逼着她把孩子打掉。我那笨媳妇被逼急了,真不知道会干啥傻事。你去了,只需要告诉她,这件事是我最后的心愿,我不想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没了老爸,她会听话的……那个该死的算命老头,看来就是他么一个老神棍,老骗子啊!我真不想死,我还指望着休假回家抱抱孩子,专专心心当几天奶爸呢……” 第三封信,是司马南留的,只有两句话。 第一句:“照顾小烟。” 第二句:“《南行记》,1723,3312,2864,2411。” 第五章 跨线合格 新历2016年8月15日,清晨。 黑鹰特战大队营区,军号依旧嘹亮,不为逝者悲,只催生者强。 训练场上,迎着初升的朝阳,一百二十名身着迷彩的军人列队完毕。他们昂然而立,强健的身体像青松一样挺拔。他们精神抖擞,明亮的眼神像山岳一样坚定。 这是一群骄傲的官兵,他们的骄傲源于自身强大的实力和卓越的才能。否则的话,他们怎么能从战区四十多万军人里脱颖而出,站到这里接受终极考核? 方阵右侧十列,是一百名来自战区部队的尖兵。左侧两列,是黑鹰特战大队选拔出的二十名精英。这两拔人在等待中,目光时不时地飘向了对方,一接触便是火光四射。 对于来自战区部队的尖兵来说,黑鹰特战大队是他们向往的地方,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们会承认自己不如特种兵。军营这块浩瀚的沃土,会诞生出许多匪夷所思的传说,会催生无数令人神往的奇迹,荣誉和光芒不只属于特种部队,它属于所有愿意付出血汗和勇气的军人。 而黑鹰的精英们,则希望能在这场较量中华丽地击败来自其他部队的军人,以此证明自己的强大。他们站在这里,代表的是黑鹰特战大队,充盈于内心的骄傲和荣耀,让他们必须对所有挑衅者作出强力回应。 今天,同为军人,但他们不是战友而是对手,最终的考核将是一场残酷的较量! 站在队伍前方,黑鹰参谋长赵刚看着眼前这些血气十足、跃跃欲试的年轻人,心情忍不住一阵激荡。青春的冲击,热血的碰撞,总能谱写出绚丽的乐章,他对这些年轻人充满了期盼。 雷豹阔步走进训练场。 眼前方阵,令他觉得自己一生中从未如此富有。这些千挑万选出来的官兵,每一个都是特种兵的好料,每一个都是宝贝疙瘩,以至于他恨不得把飞鹰扩个编把他们通通留下。可惜的是,一百个尖兵,战区只答应给他二十个,让他心痛不已。为了多要些人,他甚至厚着脸皮给司令员打了电话。 “雷豹,你把老子的部队都给掀了个底朝天,你还准备再翻几转?”张耀雷劈头盖脸的一通骂,让他隔着电话不停地擦汗,话没说完就灰溜溜地挂了。 “二十个,真的太少了……”雷豹目光掠过方阵,心中轻叹。 “全体都有!”队列前方,参谋长赵刚的声音响彻全场。 “稍息!” “立正——” 抱拳,转体,跑步。 “报告大队长,飞鹰小队队员选拔工作准备完毕,请指示!”他在雷豹身前站定,抬手啪一个军礼。 “稍息!”雷豹还礼,阔步走到方阵前。 “讲一下!”如雷的声音,震得众人耳中轻鸣。来自军中的尖兵们终于见识到了传说中“豹头儿”的风采。 众人肃然立正,目光聚焦在他的身上。 “首先,我代表战区黑鹰特战大队欢迎你们的到来!” 掌声响起。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很有节奏的八声后,嘎然而止。 “黑鹰的兵,是特种兵。什么是特种兵?特,是它特殊!种,是它带种!兵,是杀敌的兵!过去一个月里,你们已经 通过了特种兵选拔的重重考核,证明了自己可以成为特种部队合格的一员!但要想成为飞鹰的队员,你们必须通过今天的考核,因为飞鹰是特种兵中的特种兵!” 方阵里一片肃静,只有雷豹激昂的声音在回荡。 “所以,不管你们是否入选,能站在这里接受考核,就是你们军旅生涯的荣耀!我祝大家好运!” 说完,雷豹朝着赵刚点了下头,朝着方阵后方走去。 “全体都有——向后转!” 刷地一声,方阵变向,面对着空旷的训练场。 “今天的考核,很简单。“雷豹手指前方,”在你们的前方有三条线,跨过去就算合格!” 方阵微微骚动,官兵们纷纷举目朝前望去。 平整的训练场,一眼可以望到头。白色、红色、黑色,三条线赫然在目。线与线间隔百米左右,中间没有任何障碍,也不见考官的身影。唯有第一条白线前,巍然矗立着四个身着迷彩服的军人,一个二级士官,一个三级士官,两个中尉。 真的只有三条线! 眼前的情景,让来自战区部队的尖兵们都有点脑袋发蒙。 前方有三条线,跨过去就算合格,雷豹说得很清楚。 但有人会信呢? 如果谁信了,他成不了特种兵,只能成特种猪…… 可是,眼前的怪异情景又该如何理解?红线和黑线就在前方,没有考官也没有任何障碍,抬脚不就能轻松迈过去吗? 难道有看不到的陷阱?或者说,其中有雷区?会不会是有隐藏火力打击? 各种念头在尖兵们的心头闪过,许多人禁不住四下张望,偷偷观察训练场四周的环境。周围的很正常,能看到的地方没有任何威胁。 很快,有一些人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黑鹰参选的官兵们都神情凝重地看着站在白线上的四个军人。 这四个人很牛吗?许多人将目光转向了他们,凝神观察。 危险!直觉发出的警讯在一些人心头响起。 他们突然觉得那不是四个人,而是四头牙齿闪着寒光的狼,是四只等着戏鼠的猫…… “我的天,怎么他,我眼花了吧?那个二级士官……不就是几年前在全国武术大赛上昙花一现的泰拳王吗?”有人喃喃低语,震惊于自己的发现。 “柳无风,叶催明,轩辕国特种兵精英大赛丛林生存战最强二人组……”伴着一声轻呼,有人认出了两名军官的身份。 左侧个子矮一些,有一张古铜色国字脸的少尉正是叶催明。右侧,身材高瘦肤色白净,不用摆酷自然酷到极点的便是柳无风中尉。两人在那场丛林搏杀中一明一暗的完美配合,为他们赢得了“柳无锋叶催命”的绰号。 几秒钟里,这些讯息像风拂过湖面,令整个方阵沸腾了起来。雷豹微微一笑,没有出声制止,只静静地看着,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那个三级士官,好像是去年全军狙击手比武的第二名。决赛里时我在观众席上,隔得远看得不太清楚,好像是他,脸上有道疤……”似乎还嫌场中的气氛不够紧张,一个弱弱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 你他么这眼神,也能当狙击手,一个大活人你都看不清楚。有人心里吐槽。 狙击手,还好点,要是格斗狂,那就麻烦大了。有人心神稍安。 第一关,就全他么牛人,后面两关不知道会有多难。有人暗自叹息。 如果是群殴的话,这四个人再强也抗不住咱们上百号人围攻啊,就怕一对一啊。有人开始担忧 传得神乎其神,真本事怎么样还得试试才知道。有人战意高涨。 雷豹走到了白线前。 “你们都是军中的精英,都有值得骄傲的本钱。”他的目光,缓缓从方阵里掠过。 这句话,让大多数人感觉很受用,方阵平静了许多。 “今天,这条白线将会让你们明白一件事——其实你们狗屁都不是!”雷豹手指白线,话风陡然一转,语气又冷又硬。 第六章 回归宣言 “全体都有,分成四组,面向四位考官列队!”雷豹话音落地,赵刚的口令响起。 收回愤然的目光,官兵们很快列队完毕。 “第一轮选拔正式开始!规则很简单,参选人员分组按队列顺序逐一挑战本组对应考官。战斗时间为一分钟,一分钟后还能从地上爬起来的,过关!”赵刚大声说道。 靠,一分钟,算什么?人人都在磨拳擦掌,感觉已经按耐不住。 “第一组,上!” 赵刚一声令下。排在队列前方的四名参选官兵飞快冲了出来,朝着各自的目标冲了过去。 正所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这四人回时比去时要快得多,因为出去是跑,回来却是飞。 “啊!” 四声惨叫同时响起,第一波出去的参选者躺在地上捂着眼睛痛呼不止,楞没一个从地上爬起来。四名考官身形落地,怜悯地扫了眼地上的伤者,转身回到了白线上。 五秒,直接KO,干净利落。 列队中正准备发起第二波冲锋的四个人不由惊得一身冷汗,急忙收住了脚,盯着那条白线,神情很是怪异。 挑战的全程,他们都看得很清楚。在挑战者距离白线两米时,四名教官的脚同时在地上轻轻一划,一团白雾顿时将挑战者笼罩。紧接着,他们同时跃起,凌空闪电一脚重重踢在挑战者的胸口,战斗宣布结束。 地上的是石灰,他么的!嗅着空气里刺鼻的味道,许多顿时明白过来,心中暗骂不已。 身手好的他们见过,身手好还这么不要脸的,他们真没见过……… 明明可以靠实力击败他们,偏偏要敲闷棍出阴招,谁带的兵这么腹黑啊…… 特,就是特殊……众人想起某位首长的话,目光集中到了雷豹身上。嗯,首长果然黑,特别是那张脸。 看着愤愤不平的参选者,四名考官一脸冷笑,似乎在说: 怪我咯?老子站在石灰线上,你他么连战场环境都不观察下就往上冲,不阴你阴谁啊? “第二组,上!” 四个参选者又冲了出去。 看到考官脚一划,四人本能地一个急刹,急忙朝后退去。 虚实的变化,就在一瞬间。考官们划地的脚猛地一蹬,便如离弦的箭一般扑到他们身前。 狂风暴雨般的攻击降临了。 失去先机的四人,慌乱地招架着,越退越远,最后一起倒在了出发线上。第一组一招KO,他们这一组则是挨了好一顿胖揍。 不过,其中有一名参选者表现非常不错。他在倒地的时候团身一滚,接着一跃而起,怒吼着又与考官缠斗在一起。一分钟过去,和他战斗的考官停手,他一瘸一拐地走近白线,昂首挺胸跨了过去。 “好!” “好样的!” 方阵里响起了震天的喝彩声,参选者的士气大大提振。 半小时后,第一轮考核结束。 白线前,四个飞鹰队员淘汰了六十七人,用恐怖的实力征服了参选者。即使是通过的人,也不得不承认雷豹的话是对的,在飞鹰队员面前,他们确实狗屁都不是。 伤者很快被送了下去,淘汰的人也黯然离开了训练场。余下的五十三人到达第二条线。想像中的危险或者考验,没有如期而至,雷豹领他们径直走到了红线前。 “红线即火线,也是生死线。跨过这条线,你们将走上一条九死一生的路。”雷豹冰冷的声音响起,“站在这条线前,你们有权知道一些事情。这个世界是和平的,但暗战从未休止。四十多天前的一场战斗中,飞鹰小队10个人上了战场,活着回来的只有一人。所以,你们才有机会参加这次选拔。” 8月的天气,还有些闷热。 雷豹的话,却让所有参选者心生凉意。 战场并不遥远,战争从未停止,死亡有威胁在这一刻变得如此真切。 飞鹰队员的实力,他们见识了,由这样的精兵组成的队伍,竟然在一次任务中差点团灭!敌人到底有多强?飞鹰执行的任务有多险? 飞鹰都败了,我们这些人去了还有活着回来的希望吗?震骇中,一些心里开始打鼓,曾有的骄傲和自信也动摇了。 “这条线,我相信你们中有很多人可以凭着血气之勇迈过去,但这样的人将来面对死亡注定无法淡然。所以,我给你们十分钟时间去想,想想日日盼归的父母,想想倚门而望的妻子,想想承欢膝前的儿女,想想或许还不知道在哪里的漂亮女友,然后再想想这个世上还有多少值得你留恋的美好!“ 雷豹平静地说着,每一句话都直刺人心最柔软处。 ”一定要想清楚,跨过这条线,你们真的放得下舍得掉自己拥有的一切吗?十分钟后,你们可以选择退出,绝不会有人笑话你们!军旅本就是多元的,有人把部队当熔炉,有人把部队当跳板,有人把部队当饭碗,还有人把军装当门面,我从不认为谁的出发点有错。因为这是和平年代,军人也有选择不同人生的权力!而我今天要选的,是甘愿抛弃一切为国赴死的战士!跨过这条线,他们不再是称职的儿子、丈夫、父亲、男友,但他们将成为华族的盾,轩辕的枪,战场的神!” 雷豹说得真诚、恳切。在烈士的善后工作中,太多泪水太多凄凉太多心碎让他不忍直视。他必须把后果讲清楚,把选择的权力交给他们。 取舍,很难。 生死间的取舍,更难。 十分钟,很短,但对天人交战中的年轻官兵来说,很漫长。 首长的话,说得很清楚,但他们却想不明白。 因为当他们细细思索后,突然发现自己生命中真的有很多放不下舍不得:休假归队前妻子收拾行李时幽怨的眼神,看到穿军装的人就傻呼呼叫爸爸的儿女,在邻居面前炫耀在夜晚独自垂泪的母亲,看着别人花前月下浪漫却在电话中哭着说我等你的女友……… 这些人和事,他们宁愿死也不想失去。 最终,面对红线,二十八个人没有迈过去。 “这条线,跨或不跨,都需要勇气,都会被理解!”雷豹看着线外的官兵,目光中满是鼓励,“和时家国,战时国家!我坚信若有一天战争爆发,你们会义无反顾地走上战场!” “谢谢豹头儿!我们会的!”二十八个人昂首离去。 最后二十五个人,站到了黑线前。 “军人视荣誉重于生命,这是我们不怕牺牲的动力之源。如果没有荣誉,你们还愿意去牺牲吗?”雷豹的问题,尖锐有力。 二十五人沉默,无法回答。 “这条黑线,是你们未来的色彩。迈过去,你们将在黑暗中战斗,在黑暗中牺牲,名不昭功不显。没人成为战场上万众瞩目的英雄,等待你们的可能是烈士陵园的一块无名墓碑。现在,你们还有迈过去的勇气吗?” 片刻沉默后,二十二个人迈了过去。 “恭喜你们,成为飞鹰的一员。那个活着从战场回来的人,名叫秦天,他是你们的队长。”雷豹的手朝参选者身后一指。 秦天缓步而来,身后是四名飞鹰队员。 “我叫秦天。我从前线活着回来了,我的战友们都死在了我面前。今天,我只说一句话。“看着一个个目光灼灼的官兵,他平静地说道。 ”下次去死,我不会让你们抢在前面!” 这,是飞鹰队长回归的宣言。 第七章 风暴将至 新队员选拔完成,标志着飞鹰重建工作迈出了至关重要的一步。接下来的重点,就是让这些新鲜血液融进飞鹰体内。差事自然落到了秦天和一众老队员的身上。 8月20日,飞鹰启动了为期三个月的地狱训练,全面提升新队员的体能、格斗等基础能力。 开训第一天,雷豹和赵刚一起来到了飞鹰专用训练场,远远站着观望。 “这小子,终于挺过来了!”看到训练场上精神抖擞的秦天,雷豹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凤凰涅槃,绽放新生的光芒,他相信从战场浴血归来的秦天,会率领重建后的飞鹰飞得更高更远。 “是啊,按眼下的情形来看,不用担心战区对他的考察了。”赵刚点头微笑。 “听说他归队第一天,就去玩水枪了?”雷豹问道。 “嗯,不只玩,还破了自己的抗压记录!“赵刚苦笑道,”这恢复速度快得惊人啊,那些子弹好像不是打在他身上一样!” 他的话,让雷豹听得眉头一皱,陷入了沉思中。 秦天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他身上的枪伤是怎么回事呢?司马南又是怎么死的?他为什么要下令撤入绝地?战场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 这些问题,从秦天归来后,就一直困扰着他。他隐隐觉得这场战斗有些地方不对劲,但又找不到问题在哪里。 他没有问秦天,他相信秦天说的每一句话。 “走吧。”雷豹转身离去。 过去的,就让它尘封于岁月,他不愿想太多。秦天在,飞鹰在,一切都会重回正轨。 雷豹没有想到,在千里外的某个地方,围绕那场已经过去的战斗,一场风雨正悄然酝酿。 处于风暴眼中的,正是那场战斗的指挥员秦天。 新历2016年8月25日。 益川省。锦城。西南战区联合指挥部。 一号会议厅。 圆形会议桌前,两名少将正襟危坐,神情凝重。几名校官分坐两人左右。 前方的LED大屏幕上,打着一行清晰的大字——“75A事件”调查联席会议。 “老傅,看来我们不受欢迎啊!”国安部特勤局局长姜宏可少将皱眉看了下腕表,有些不悦。他在国安部干了近二十年,到过的单位成百上千,却未有过坐冷板凳的经历。 “姜局长,你这句话有问题!”来自军务部的少将傅明微微转头,不咸不淡地说道,“不是我们不受欢迎,而是你们。” 他毫不掩饰心中的不满,不满的原因就是这次联合调查。 飞鹰遭遇不明强敌伏击折翼东南亚,对军方的影响不亚于一场强震。龙有逆鳞,承载着西南战区历史荣耀的飞鹰就是张耀雷上将最心疼的那片。战区司令的怒火从西南一直烧到华京城,烧得部长刘铁山上将焦头烂额,在办公室里指着他的鼻子直骂娘。 傅明觉得冤枉,他是情报局局长,但飞鹰那个任务的全部情报都是国安提供的,任务也是他们向军方申请的。 幸运的是,飞鹰的队长秦天活着回来了,张将军的怒火才稍稍收敛。 现在,事情过去一个多月,好容易风平浪静了,你他么却突然要调查秦天,还拉军务部一起……你往枪口上撞咱不拦,可你他么坑完老子又拉老子垫背,老子真欠你的?张耀雷出了名的护犊子,你跑去动他的爱将,还想他拍着巴掌欢迎你? 姜宏可被呛得一窒,气恼却无从发作。75A事件牵扯极大,如果不是在其他方向上的调查毫无收获,他也不会将目光转向军方的那支小分队,盯上那名从战场生还的上尉。 “也对啊。我这个人走到哪,哪就有麻烦,坐坐冷板凳很正常,只是连累了你。”他尴尬陪笑。 “凡事啊总有第一次,习惯了就好……连累,说不上,我倒觉得挺幸运。”傅明干笑。 “幸运?”姜宏可望着他,一脸困惑。 “嗯。和平时期,才有冷板凳坐啊!要是战时,也许就是呯地一声枪响……”傅明淡淡地瞟了他一眼。 姜宏可一阵默然,想起了西南********中流传的一句戏言:他在西南,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否则小心那个雷劈死你! 军务部窝着一肚子火,西南战区有颗随时会炸的雷,姜宏可有种如履薄冰的感觉。可是,部长交待得很清楚,他必须设法从秦天身上找到线索。 “报告!西南战区监察厅一处处长周青山奉命向两位将军报到!” 一个身材高大挺拔的军人阔步走进会议室,身后跟着一名年轻的少校女军官。 女军官很美,五官精致身材高挑,笔挺校官服穿在身上,更显英姿飒爽。 “何雨婷竟然也来了……”看到她,葛长飞上校心中一阵惊喜。 他万万没想到,在这次调查中会遇上军务部青年军官心中的女神,那个令他倾慕已久的女神。不过,他觉得和追求他的那些军官相比,他是不同的。他们喜欢她惊人的美貌和极致性\感的身材,他却喜欢她身上那股凛然不可侵犯的冷感,还有那双灵动眸子中闪烁的智慧光芒。 “你来了,事情也许就容易多了。”目光相触,葛飞东朝她微微一笑,算是打了个招呼。因为工作关系,他们在华京里多有接触,算是老熟人。 处长?中校? 姜宏可看着那名高大的军官,眉头紧皱心中哭笑不得。联合调查虽是由国安部提出,但为了照顾军方情绪,调查主导权在西南战区。 眼下这情况,咋整?一个中校配两个少将副手,画面挺美啊…… “周处长,开始汇报吧!”傅明示意两人坐下。 “是!” 周青山走到会议桌边缘,打开了手中的文件夹。他没坐,站得像松一样挺直。 女军官朝傅明淡淡点头,朝会议室右侧的一台电脑走去。 “现在,我代表西南战区向两位首长汇报东南亚A级任务详细战况。”周青山神情肃穆,声音低沉有力。 “新历2026年7月5日,秦天上尉率飞鹰小队赴东南亚泰南联邦境内执行A级作战任务,铲除以老猫为首的跨国文物走私集团。战斗于7月5日凌晨一时打响。” 飞鹰传回的画面,出现在了大屏幕上,将所有人带入了战火纷飞的战场。 第八章 绝境飞鹰 1时0分0秒。 “嗖——” 沉沉夜色中,一枚S-1型聚能火箭弹呼啸升空,像轻灵的鸟儿一样在夜空舞出一道完美弧线后,凶狠地朝着黑暗中的一处庄园扑去。 飞鹰的三个小组,以菱形突击队形朝着目标快速挺进。 1时0分5秒。 庄园内,三道白光暴起,朝着空中的火箭弹袭去。 “头儿,阿尔法激光防御系统!草!” 小队频道传来了刘斐低沉的声音。 阿尔法激光防御系统?秦天凝神看向空中,面色微变。 一群文物贩子,竟然有美雅联邦最尖端的战场防御系统! “轰!”火箭弹凌空爆炸。 一颗高能夜光弹蓦地照亮夜空。战场形同白昼,飞鹰的形迹完全暴露。 密集枪声响起,庄园的高墙上和园外的树林中同时喷出数十道火舌,铺天盖地袭向飞鹰小队。 “隐蔽!”秦天低吼。 敌人早有准备,飞鹰遭遇伏击! “草他么的,零式突击步枪!这可是正规军的装备啊!” “呸!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说好的夜袭变成了强干!” “啧啧,这火力,别他么说贩卖文物,就是用来贩毒也够奢侈!” 小队频道里传来了队员们欢乐的吐槽声。意外的袭击让他们的血瞬间沸腾。 秦天扭头看着趴在他身边的副队长司马南。直觉告诉他,事情不简单。 “看样子,泰南的人把我们卖得很彻底。”司马南俊美的脸庞上挂着少见的凝重,“战区恐怕也没摸清老猫的底。” “你的意思呢?”秦天点头,问道。 “想做就做,锅一起扛。”司马南微笑。 秦天也笑了。生死相托的战友,心灵相通的兄弟,司马南这个搭档真不错。 “一组,强行突击!二组,跟进掩护!三组,火力支援!” “是!” 飞鹰凌厉的反击随着秦天一声令下如狂风暴雨而至。 连绵的枪声不绝于耳,飞鹰队员们如游鱼般穿插在敌人的火力网中,干净利落地拔掉了一个又一个火力点,朝着庄园大门而去。 1时0分25秒。 “三枚火箭弹!注意规避!”频道中,响起刘斐的声音。 “二胖!”秦天一面奔跑,一边低喝。 “报告头儿,敌方战力升至A级。”二胖应道。 “战区的判定挺准。”一枪爆掉一个敌人的头,司马南吹着口哨笑道。 “恐怕不准!”秦天抬头,心中一阵恶寒。 在飞鹰三个小组进行战术规避时,三枚本该炸空的火箭弹竟然在距离地面数米的高度上诡异地拉升至空中,重新朝着各自的目标扑去。 这尼马,是火箭弹还是导弹?带着莫名的惊诧,飞鹰三个小组仓促转移。 “敌方战力升至S级!轰——”耳机里,二胖的吼声和巨大的爆炸声几乎同时响起。 战场腾起三团的烟尘,灼热的气浪如山而至,火光映红了天际。 1时0分40秒。 “1组,韩铁负伤。” “2组报告,赵成乐、曲歌阵阵亡,潘晓锋负伤。” “3组报告,朱旭东阵亡,刘斐、李晓枫负伤。” 秦天躺在地上,全身剧痛,分队频道里低沉悲伤的声音令他心如刀绞。三枚诡异的火箭弹,让他在顷刻间失去了三个朝夕相处的战友。 “小天,不要迷信自己的力量。这世上还有许多超出你想像的力量。”冰冷残酷的现实,让秦天忆起二叔说过的一句话。 “那些该死的火箭弹,到底他么是怎么回事?”秦天仰天怒吼。 “撤吧!“司马南跃了过来,神情凝重地低语,”这种战力我们对付不了!” “1组断后!其他人带上牺牲的兄弟,撤!”秦天与司马南目光交流,果断下令。 “头儿,恐怕走不了了。”频道里,刘斐一声轻叹。 全息地图上突然出现满屏红点。 “我们被包饺子了。”刘斐苦笑。 “司马,带路!” 绝境靠司马。 秦天希望司马南凭借非凡智慧为飞鹰觅得一线生机。 “万佛陵。”司马南略一沉吟,吐出了三个字。 秦天铁青着脸盯着他。 都被人包饺子了,你他么还主动往锅里跳,到底几个意思? “相信我!”司马南回望着他,目光坚定从容。 “飞鹰,向万佛陵撤退!”秦天下令。 前方,即便是地雷阵,但司马南选了,他就会带着飞鹰义无反顾地去趟! 第一段画面,到此结束。 “零式突击步枪、阿尔法激光防御系统,老猫的底子和我们的推测相差无几。只是没想到……”姜宏可皱眉思索着。 “看来,我们的分析是对的,否则老猫绝对不会掏出所有家底和飞鹰硬碰。这个超能者,到底属于哪一方?”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的调查方面没问题,从秦天身上极有可能找到重要线索。 “秦天疯了吗?怎么会作这样愚蠢的决定?”傅明的心思,却在飞鹰的撤退路地点上。他知道西南战区向军务部提交了一份关于A任务的报告,但报告一直压在部长的案头,他没机会看。眼下看来,飞鹰团灭,队长秦天负有很大责任。万佛陵是敌人包围圈的核心地域,这一点他应该很清楚,但他却带着飞鹰跳了进去。 他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促使秦天作出这样一个极不明智的决定? “秦天疯了吗?怎么如此愚蠢?”傅明的心思,却在飞鹰的撤退路地点上。万佛陵,是敌人包围圈的核心地域,这一点身为战场指挥官的秦天应当清楚,但他却带着飞鹰一头跳了进去。毫无疑问,正是这个决定断送了飞鹰。 他很想知道,秦天为何会作出这样一个极不明智的决定。 “这个秦天,竟然带着人往火坑里跳。张司令的爱将,就这水平?”姜宏可淡淡一笑,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傅明。 “你行你上!”傅明冷笑。 “接着往下放!”姜宏可脸色一寒。 电脑前的女少校鼠标轻轻点下,点开了那些在剪切时已深深烙在她心中的画面。 “临机决断,本该是你的事,你却把决定权交给别人,断送了整个小队!秦天,战友们都死了,你却独自活了下来……你能心安吗?” 想到这里,何雨婷觉得自己的心很冷。 (关于飞鹰选拔,有朋友说太简单,但前面已经交待过,其实特战队正规选拔程序已走完,最后一场是飞鹰的选拔,相当于附加关卡,主要是心理考验。在此作一说明,因为我很在意大家的看法。新书如幼苗,大家的一张推荐、一个点击、一条评论、一个打赏,都是阳光雨露。我可以让它正常地成长,但你们的支持才能助它长成参天大树,去高处俯看众山,冲击辉煌!目前,还没改A签,暂时也没推荐,但我们已有58个人集合到了一起。加油,战斗吧!。) 第九章 青春无悔 (求推荐票,坚实的基础,靠大家的举手之劳!) 1时23分30秒。 万佛陵前西南两公里。 少尉刘斐躺在山坡上,费劲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上,深深地吸了几口。 “咳——咳——咳!”烟草的刺激,让他一阵剧烈咳嗽,咳出来的全是血。 “他么的,不会漏气了吧?”他用力地唾了口,吐尽嘴里的血沫,自嘲地摸了摸胸前的伤口。 鲜血,正无声地从伤口流出,弄得他满手都是。急救包就在腰上,他懒得用了,抓紧时间大口吸烟。 借着险要地形和战友们留下的二十枚高爆手雷,他替飞鹰小队赢得了至少三分钟的撤退时间,把战区比武投掷第一名精准狠的实力发挥得淋漓尽致。 “现在,你一定睡得很香吧?”吐着烟圈,刘斐盯着战场记录仪,温柔轻语。 夜空静寂,无声带走思念。 “你走的那天,我就变心恋上了它。”弹了弹手中烟,刘斐微笑自语,“可是每次抽烟的时候,我都会想起你。这顽固的习惯,一直陪着我走到今天。” 烟雾袅袅中,一个婀娜的身影闪现。刘斐下意识地伸出一只手想揽她入怀,却搅乱一缕烟,空留一声叹。 “我曾经告诉你,进特战队是为了做英雄。没想到啊,一语成谶,今天真他么要成英雄了!你问我后不后悔?不,我不后悔,至死不悔!这个国家总是需要人去牺牲,我很庆幸是我,而不是你未来的丈夫。你的幸福,从此有我的守望!” 烟燃尽,刘斐仰望夜空,静静回忆生命中那些美丽的画面。青春岁月中,有两个字一直闪烁,仔细看,原来是:无悔。 敌人脚步声响。 “他没弹药了,抓活的!”有人恨恨地叫嚣着。 刘斐的手移到腰间。 “投降吧!”四个敌人包围了他。 刘斐抬头,眼神满是嘲讽。 “***,不知道华族战士最后一颗子弹都是留给自己的吗?” 染血的手洒然按下。夜空烈焰升腾,血肉归于尘土。 山下传来的爆炸声,像钢刀直插心脏。 “刘斐!”泪水,在秦天的转身一瞬无法压抑,从刚毅的脸庞滑落。 “头儿,别难过。兄弟们只是早走一步,他们会等我们的。”身畔,司马南声音沉静如水,但握枪的手却在颤动。 “可我无法容忍他们先我而去!”秦天仰天长叹。 “要报仇,进了万佛陵才有机会!”司马南拖着他往前走。 1时24分00秒。 西南战区黑鹰特战大队作战指挥部。 巨大的电子屏上满是雪花,大厅里回荡着令人烦躁的滋滋电流声。 “还没联系上?你们都他么干什么吃的?”大队长雷豹拍着桌子咆哮着,脸黑得像锅底。 指挥部内的参谋军官们低头默默地盯着电脑屏幕,不敢抬头面对大队长直欲择人而噬的凌厉目光。 按照作战计划,飞鹰小队4分钟前就应撤至安全区域并恢复与指挥部的通讯。可是,直到现在,指挥部仍然没跟他们联系上。 “秦天这浑蛋到底在搞什么?”身傍,参谋长赵刚一脸不悦,皱眉低语。 他并不担心飞鹰的安危。任务目标不过是一群文物贩子,就算有通天本事也咬不掉飞鹰的一根毛。即便放眼东南亚,相信也没什么力量能威胁到飞鹰。 “等他回来,老子非关他禁闭不可!”雷豹继续拍桌子。 说完,他斜着瞟了赵刚一眼,“5分钟内联系不上飞鹰,你手下这群参谋一起关!” 老大,通讯静默啥意思你不懂么,飞鹰不开机我有日天的劲也使不上啊!赵刚极度无语。 1时28分20秒。 战区司令员张耀雷上将在几名将校陪同下,大步流星走进特战大队作战指挥部。 “司令员!”雷豹、赵刚欲行军礼。一众参谋纷纷起立。 “飞鹰有消息吗?”张耀雷摆手。 “还没联系上。”雷豹回道。 张耀阳眉头一皱。大厅里一片静寂。 “不用等了!雷豹,启用一号线路。”略一沉吟他便下令。 “是!”雷豹心神一凛,大声应道。 指挥部里顿时忙碌了起来。 “慧眼接入!” “神盾九号启动!” “神盾十五号中转开始!” …… “神盾三十三号完成三度加秘!” “神盾五十八号开始扫瞄目标区域!” 太空中,轩辕国“慧眼”系统72颗卫星中,6颗卫星微微调整姿态,最后一颗的信号发射器对准了东南亚某地。 姜宏可看着屏幕上缓缓转动的卫星,心神剧震。 一号线路! 竟然是一号线路! 张耀雷为了寻找一支失联的小分队,居然擅自启用了各战区在紧急状态下直接向最高首长汇报的专用线路!他真的太牛了,牛到无法无天了! 这件事,我会提交一份详细报告,至于怎么向首长解释,就是你张将军的事了。姜宏可心想。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在看了战场传回的视频后,他甚至觉得张耀雷给他冷脸可以接受,那些年轻士兵都是英雄,配得上将军的这份尊重。但他即将要做的事,和他们为国赴死一样,都是职责所在、使命所在。 “启用一号线路的事,战区当天已经上报军务部,军务部也向首长汇报了。这都一个多月过去了,姜局长难道还不知道这件事?”看着莫名兴奋的某局长,傅明的手没动,但还是一拳干了过去。 “啊?”姜宏可讶然。 “既然不知道,还是别瞎掺和的好。”傅明微笑。 “老傅,你什么意思?” “没意思。” “说明白点!” “你打过仗吗?你懂什么是战场吗?战士在流血,你在琢磨什么?”傅明的火气也上来了。 “我不懂?我怎么不懂了?我知道你们这些拿枪杆子的看不起……”姜宏可争辩。 “要调查,就接着往下看!”傅明不想听他啰嗦,不耐烦地挥了下手。 争吵声,让何雨婷心里很涩,眼神更显冰冷。 这是战争,将军,别忘了你们的士兵在前线拼命! 蝇营狗苟、勾心斗角有什么用?我们需要坦诚合作找到真相,以此告慰英雄在天之灵! 第十章 壮士去国 (来吧,推荐票!) 1时30分15秒。 特战大队指挥部。 中央大屏幕上雪花消失,秦天布满血迹和烟尘的脸清楚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豹头儿,你的脸色怎么比我还差?”不羁的微笑,带着超脱生死的潇洒,秦天看上去很轻松。 老子宁愿被人用枪指着,也不想被司令员寒着脸瞪着!秦天的样子让雷豹心中稍安,一股火串了上来。 “飞鹰,报告你的情况!”他沉声道。 “飞鹰遭遇意外强敌伏击,无法按原定路线撤退,目前撤进了万佛陵。”秦天容色一正简洁作答。 “部队伤亡如何?”雷豹焦急地问道。秦天的眼里没有天,他嘴里的强敌绝对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强。事情的严重性,恐怕超出了战区的预判。 “牺牲四人,伤三人。”秦天神情一黯,惨然笑道。 “什么!”雷豹一声痛呼,眼中喷火。我的小鹰啊,他心里悲呼,一瞬间仿佛苍老了许多。 飞鹰的兵,都是他的心头肉。他像父亲一样带着他们在战争的道路上蹒跚学步,陪伴他们成长为军中骄子********。如今他年华已老,但心中却因他们充满骄傲。如果说,他的军旅生涯还有什么心愿,那就是能看着他们赢得更大的荣誉,成就新的传奇,铸就不朽的辉煌。 这是一个老兵的心愿,也是一个父亲的心愿,更是一代军人对一代军人的传承。 可是,今天,一个简单的A级任务断送了他毕生的心血! “这是哪个狗RI的提供的情报!这是犯罪,老子要杀了他!”受伤的豹子愤怒咆哮。 “队长,司令在!”赵刚小声提醒。 “在又如何,他能把我的兵还给我?”雷豹的神情,凄凉恍惚。 “雷豹!飞鹰也是老子的兵!”张耀雷也怒了,声音里透着一股冷厉和肃杀。 “这件事战区会给特战大队一个交待!”他伸手一把抓过雷豹手中的通话器,转向大屏幕。 “秦天,给我守住,战区马上派人接你们回来!” 一句话,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秦天摇头。 “将军,谢谢了!但我们守不住!敌人很快就会突破最后一道防线,飞鹰已决定启用C方案!” 青山处处可埋骨,烈士日日盼荣归。 飞鹰越境作战,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但若死后能魂归祖国,却是莫大的安慰。 壮士去国,魂兮归来,一声谢谢,心迹了然。 天啊,死亡方案! 指挥部里,一片惊呼。参谋们纷纷肃然起身。 C方案——轩辕**队特例方案简称,允许战场指挥员在极端特殊战况下启用。方案启用后,指挥员可拒绝接受上级命令,自主采取一切必要手段消灭敌人。从某种意义上讲,C方案就是绝境中与敌俱亡的作战方案,故称死亡方案。 没人知道多强的敌人才会把飞鹰逼入绝境,但所有人都知道,飞鹰回不来了。 这小子难道要引爆超能聚合炸弹?雷豹一下反应了过来,冲到了张耀雷身畔。 “秦天,我他么没日没夜的练你,是让你去送死的吗?我把飞鹰交给你,是让你带着他们去送死的吗?兔仔子你要是敢那么干,你就是死了,老子也要让人扒光你抬着在操场上跑上一百圈!”他手指秦天怒吼。 “好啊,平日里总说人死鸟朝天,正好让大伙看看是不是真的……”面对雷豹,秦天习惯性的嬉皮笑脸。军人,要的是赴死的豪情,离别的感伤滚蛋! 张耀雷长叹:“秦天,作为一个职业军人、西南战区最优秀的特战军官,我想你应该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我要提醒你的是,你要对自己的决定负责,对战区的未来负责!” “这个决定是我和司马南一起做的,也是飞鹰的集体意志!战斗的详细资料,会在通话结束后上传指挥部。”秦天庄严点头。 张耀雷沉默。 “鹰扬处,战必胜!飞鹰拜别将军,拜别战友,拜别祖国!”秦天眼神明亮,传递着一股温暖、纯净和圣洁的力量。 指挥部静寂无声。 “老头子还欠你们一杯庆功酒!今日,又欠你们一杯壮行酒!士兵们,一路走好!”张耀雷慨然大笑,豪气干云。 勇士去意已绝,将军何须介怀,且送儿郎千里外! “我等尸骨若还乡,请将军洒在坟前!再见——”秦天大笑,切断了通讯。 飘飘雪花重现,像漫天纷舞的纸钱。 滋滋电流声响,是亲人无声的低咽。 再见——终不会见。无声的悲伤和无言的悲壮,塞满了心田。 “豹子,你亲自去接小鹰们回来。”张耀雷苍老的声音,在指挥部里回荡。 视频播放结束。 周青山中校开始介绍唯一生还者秦天的基本情况。 “秦天,出生于新历1993年,现年23岁,上尉军衔。 四岁时父母双亡,由唯一亲人、叔叔秦浩风抚养长大。 16岁被特招入伍,17岁进入京华陆军指挥学院特种作战专业学习,20岁时以全优成绩毕业,被破格授予上尉军衔。 一年后,进入世界特种兵地狱训练营受训,同年参加七国特种兵大赛,荣获特种射击、近战格斗、敌后侦察三项第一,全能第三。 西南战区五项军事比武纪录保持者,战区特种部队一号尖刀。 新历2013年1月起担任黑鹰特战大队飞鹰小队队长,成功完成A级任务10项,B级任务15项,队员无一人牺牲。 新历2016年7月5日,飞鹰赴东南亚执行A级任务遭遇袭击,17名队员牺牲,仅秦天一人重伤生还。 飞鹰的汇报到此结束。根据司令员的指示,调查工作请两位将军具体安排,西南战区将全力配合!” “啪!”周青山重重地合上文件夹。 这个声音,渲泄着西南战区的愤怒。 看着昂然而立、神情漠然的中校,两位将军头疼不已。 对傅明来说,虽然他不满国安,但老把姜宏可吊在半空中也不是回事,毕竟他代表的是国安部。 而姜宏可呢,也左右难。他希望主导这次调查。只要能从秦天身上查到线索,那就是重大收获,军方有什么不满只能咽进肚子里。 但是,但是,但是,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他如何面对上将军的怒火呢?他又怎么好意思在一个中校的领导下去亲自调查一个小小上尉呢?要是顺利倒好,如果什么都问不出来,他的脸往哪里搁? 看出他的为难,也知道国安方面既然启动调查,就绝对不会空手而归,傅明只好出面做和事佬。 “这样吧,我建议联合调查组组长由周青山中校担任,国安和军务分别指派一人担任副组长协助展开调查。姜局长,你的意见呢?”他出言道。 “我同意。”姜宏可赶紧就驴下坡,这样安排差强人意。 “战场视频我们都看了,基本情况都掌握了。此次调查,我们要弄明白三个问题。第一,通讯中断到爆炸发生这段时间里,战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第二,秦天是如何在爆炸中归来的,他身上的枪伤又是怎么回事。第三,是什么原因,促使飞鹰启用了C方案。”接着,他抛出了国安希望调查的问题。 傅明听得眉头一皱。 你他么告诉我,在那种绝境中,秦天除了启动C方案和敌人同归于尽外,还有什么好办法? 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 飞鹰连突围都没尝试就决定撤入绝地,视频中除了三枚拐弯的火箭弹之外,也没什么极端情况,这事本身就有点怪异。他推测,怪异的火箭弹可能是其他国家的新武器,但其他迷团却只有秦天能解开。 “葛飞东,国安方面由你负责。” “是!” 姜宏可派出了一名上校,军衔高于周青山。 “雨婷!”傅明朝坐在电脑前发呆的女军官唤了声。 “到!”女军官起身。她的脸上已没有泪痕,神情很平静。 “军务部这边,由你配合周处长展开调查。” “是!” “目前飞鹰重建工作已经展开,为避免给部队造成消极影响,我建议调查组以其他身份进驻黑鹰特战大队开展工作。”傅明瞟了眼那位英姿勃发的国安上校,突然提出了一个建议。他不是善人,被人坑了当然要坑回来。 “傅将军说得对。那以身份进驻呢?”姜宏可想了想,点头道。国安虽然做事强硬但行事素来低调,他觉得有必要。 “拍摄采风。”傅明微笑道。 “好主意。”姜宏可赞道。 会议结束。 出会议室,周青山走到何雨婷身畔。 “何少校,谢谢你!”他真诚地说道。战场的视频,经过何雨婷剪切后,有一股震撼人心的力量,让飞鹰赢得了观者的敬意。 “不用谢,我只是还原了战场的原貌。”何雨婷面若寒霜,冷冷道,“很残忍。我想,接下来的调查,对秦天上尉来说,可能也很残忍,希望他有心理准备!” 第十一章 墨攻必杀 (求推荐票!) 她的话,让周青山整个人一下就不好了,因为他的小算盘落空了。 性感的女人,不一定感性。来自军务部的女少校像座冰山,那些热血的战场视频或许让她感动,但却无法影响到她在这次调查中的立场。而她的冷静和理智对秦天来说,可能会是个很大的麻烦。 “秦天受伤很重,他现在的状态可能……”周青山试着最后努下力。 “他是军人,更是男人,该承担的必须承担。”何雨婷抬头看着他,目光坚定,“我不愿让归来的勇士受委屈,但更不想让死去的官兵血白流!” 周青山沉默,无言以对。 这个时候,葛飞东也走了过来。 “雨婷,这些视频经过你的手,顿时让人热血沸腾!飞鹰牺牲的小伙子们真了不起!” 有的人一张嘴,你就想打他,葛上校显然就是这样的人。 死了的是英雄,活着的就是狗熊?周青山冷哼一声,沉着脸离去。 “飞东,结论不要下得太早。秦天上尉从战场归来,我们应该给他基本的尊重,哪怕他是我们的调查对象。”何雨婷皱眉,望着周青山的背影说道。 “是!雨婷的教诲,我记下了。”葛飞东从善如流,“我们也是职责所在,希望秦上尉能理解并配合。” 何雨婷点头,心情复杂。 忠诚与怀疑天生对立。秦天虽有过失,但面对死亡他无所畏惧,这份忠诚不容置疑。面对这次调查,他会作何反应? “时间不早了,一起吃顿便饭,顺便看看锦城夜景?”美人在前,继续谈工作太煞风景,葛飞东温柔地望着她,发出了饱含期待的邀请。 “改天。我要回去整理资料。”何雨婷摇头,转身离去。 8月20日。东南亚。泰南联邦。清河市。 “你他么把天捅破了,就给我弄回来一本《道德经》……” 躺在软椅上,阮秋尘漠然望着天空,艰难地说完一句话后,急忙用手里的丝巾捂住了嘴。 丝巾上,一片殷红触目惊心。 还是没忍住啊……阮秋尘低头看着丝巾,心中哀叹。 “老猫,其实你还是有功的,你让我明白了一件事,原来人真的会被气吐血啊!”阮秋尘斜视着跪在椅前的男子,笑得比哭还难看。 清晨的阳光很明媚,但驱不走他心底的阴霾。 《道德经》,多么可怕的三个字,他想起来心就滴血,说出来就吐血。 这就是他千辛万苦找到的宝物……其实他并不介意以一个黑帮老大的身份去学着做道德的圣人,然后感悟自然的大道,毕竟这是中古文明留下的宝贵遗产。可是,这玩意现在地摊上到处都是,印刷质量稍差一点十块一本都没人要,就算运气好遇到个文盲,还得连蒙带骗才卖得掉啊! 而他,为了把它弄到手,用光了手里所有的底牌,死了三十二个一流佣兵,还他么跟一个超级大国的特种部队硬碰硬地干了一场,最后还引来了“墨者”。 最可恨的是,跪在他面前的这个***,竟然还想私吞…… “噗!”阮秋尘急忙拿起丝巾又堵在嘴上。 老猫一语不发。不是不想辩解,实在是不敢说话。那一口接一口的血,吐得他心提到了嗓子眼,巴不得某人赶紧吐血身亡才好。 “要不,你说点什么,要不,你来吐血?”阮秋尘有点不耐烦了。 老猫身子一哆嗦,全身寒毛倒立。 “三爷,我的工作只是摸清地方然后把东西带回来。”他战战兢兢地说道,“里面有什么,从来都是凭运气啊……” 阮秋尘听了他的话,又是哇地一口。 靠,这也吐! 老猫急忙抬手啪啪地甩了自己几个嘴巴。“三爷宏运齐天,都怪我,都怪我!是我这双爪子太臭——” “早知道,我就不赶过去了,让你跑路了多好。”阮秋尘一声叹息,很真诚。 “三爷,你待我恩重如山,就算借我天大的胆,我也不敢啊……”老猫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说道,“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三爷你说过,只要摸准了地方就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阮秋尘淡淡地瞄了他一眼:“其实这些我都不怪你。可是,你不该杀了他——” 一双三角眼陡然眯成一条缝,凌厉的杀机隐现。 老猫脸上没了血色。 “三爷,我杀他是因为……” 话还没说完,一道黑影从他眼前一闪而过。 “啊——”他捂着耳朵惨叫起来。 “啊——”球场上,也有叫声传来。 高尔夫球场上,一个半裸的美女被突然掉在脚边的带血耳朵吓得抱头乱窜。 耳朵没了,头还在,老猫心神稍安。他杀司马南时,就已经笃定阮秋尘不会杀他。 “其行如猪,其心当诛!”阮秋尘扔掉染血的球杆,冷冷斥道。 “三爷,我知错了,求你……”老猫哀求道。 “那里面的东西,会让这世上的许多人疯狂,你有想法很正常。”阮秋尘打断了他的话,一脸嘲讽地说道,“可千百年来有命拿到东西的人屈指可数,你觉得你配吗?” “我不配!”老猫一揖到地。 “去幽影岛吧,你和你的人得消失一段时间了!”一杆见血,阮秋尘的心情好了点,轻叹道。这只猫虽然恶心,但留着还有用。 “幽影岛?”老猫背脊一凉,想起了许多恐怖的传说。 “嗯。别再犯错。猫有九条命,我能让你死一百次。滚!”吐血吐得体虚,阮秋尘不想多说话了。 “谢三爷!”老猫从地上爬起,恭敬地朝后退去。 那个惊吓过度的半裸美女从球场上跑了过来,乖巧地伏在阮秋尘身下用小嘴寻找安慰。 “墨者现身,你那玩意还起得来吗?”偷瞄中的老猫,看着美女前后晃动的脑袋,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心中冷笑。 他引来了祸水,东南亚面临一场血腥的清洗。三爷很快会成为历史,他拥有的一切,美女、财富、权力,终都将属于自己。猫有九条命,自有九种人生九条路。任何轻视他的人,最后都不会有好下场,阮秋尘也不会例外。 远处,螺旋桨巨大的轰鸣传来,一架直升机很快降落在高尔夫球场上。 老猫眼神一亮,转身快步离去。身后,阮秋尘起身朝高尔夫球场走去。 直升机起飞。 空中,阮秋尘心疼地看了眼下方的庄园,心中失落又惶恐。 “一本《道德经》居然惊动了墨者,老天你他么要玩死我啊……” 墨守无伤,墨攻必杀! 想到难测的未来和命运,阮秋尘下意识地把丝巾捂在了嘴上。 (关于更新的说明:目前新书期,保持一天两更的进度。为增加收藏和点击,两更一更放在凌晨0点左右,一更在中午14点左右。我会努力攒稿,上架后争取让大家痛快一番!) 第十二章 恶梦难醒 夜色深沉,飞鹰的营区很安静。 柳无风带着队员们夜训去了,秦天回到宿舍简单洗漱了下,在熄灯号响过后就早早睡下了。 那个一直折磨他的恶梦,又一次到来。 在梦中,他亲手引爆的超能聚合炸弹并没有将他和敌人一起炸得血肉横飞,反而把他和司马南送进了一处神奇的空间。四周是石壁,一口古老的箱子出现在他们面前,箱子里堆满了闪亮的晶石。晶石上刻着繁锁的图案,图案的纹理间光华隐现。 “这是什么?”他喃喃低语。 没被炸弹炸死,莫名进了一个陌生地方,身前出现一口怪异的箱子,他觉得这剧情太扯。 司马南没有说话,脸通红,像喝多了酒。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箱子,手里的枪甩到肩后,冲到了木箱旁边。 “小心!”秦天眉头一皱,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冲动了? 司马南像没听到他的话一样,径直从箱子里拿起一块水晶,握在手里专注地看着。几秒后,他的神情变得狂热,俊美的脸庞竟然激动得有些变形了。 “头儿,这一定是老猫想找的东西!老子赌对了!”他兴奋地大吼,朝秦天招手。 “这到底是什么?你见过吗?”秦天走上前,朝箱子里看了眼。 “文明的遗产,惊人的财富!”司马南抬头,兴奋地说道。 “就这些破石头?你玄幻小说看多了吧……”秦天弯腰拿起块晶石打量着,随口说道。 “对!”司马南嘿嘿一笑,眼中光芒一闪,重重一记掌刀劈在了秦天的脖子上。 良久,全身五花大绑的秦天醒转,一记晴天霹雳当头落下。 老猫站在他面前,一脸得意地看着他。司马南,站在他的身边! “留你一命,是要告诉你一件事。你的手下死光了,你马上也会死在我面前,而且是死在自己最好的兄弟手里!你的双手沾满了我兄弟的鲜血,我要让你死不瞑目!”老猫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猫戏鼠的得意和嘲讽。 秦天五内俱焚,心中淌血。他默默看着司马南,一语不发。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司马南,这个替他挡过枪,被他救过命的男人,竟然和老猫站在一起! 他可以相信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但绝不会相信司马南会背叛他!他们是最亲密的战友,是性命相托的兄弟!只要一句话,他们随时可以为对方去死! “杀了他。”老猫冷冷道,目光转向司马南。 “好!”司马南面无表情点头,朝秦天走去。 “司马南,你要我的命,我给你!但不是今天,不是这里,不是这样!””秦天仰天怒吼,痛彻心肺。 司马南没有说话。一把匕首赫然出现在他的掌中,无情地刺入了秦天的胸膛。 匕首冰冷,恰如司马南的眼神。 “为什么?”秦天目眦欲裂,吐出带血的三个字。 “不得已。”司马南冷笑。 老猫狞笑挥手,身后十余人同时开火,密集如雨的子弹淹没了司马南和秦天。 夜虽漫长,但太阳终会升起,梦境终会在阳光下像冰雪般消散。 秦天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像是躺在一条河里,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他穿上衣服站起身,推开了窗户,用力地揉搓着自己的脸。 头痛欲裂身心疲惫,他觉得孙老说得很对,他的精神似乎快要分裂了。 “抽时间还得回去检查下,顺便问问孙老,我到底怎么了……”他苦笑着,开始整理房间。 在食堂吃早点时,柳无风端着盘子坐到了他身边。 “头儿,豹头儿来电话,让你吃过早饭去趟队部。” “说了什么事吗?”秦天问道。 “没说。”柳无风摇头,“不过,豹头儿似乎有些火大,你当心点。” 火大?为什么?秦天沉思着。 “对了,那帮小子都还不错,可大队的意思是还要淘汰几个,你看能不能……”柳无风又道。这些天的训练下来,新队员们的情况让他很满意,想把所有人都留下来。 “按队里的意思办。”秦天摇头。残酷的淘汰,是对士兵的生命负责。 “好吧。”柳无风有点失望。 “让老兵们把所有的保命本事都教给他们,都别藏着掖着!”秦天吩咐道。 “这个当然。”柳无风点头。 “练为战。告诉他们,战时想活命,平时往死练!”秦天说完,擦了擦嘴,端着盘子离去。 大队部里,雷豹向秦天宣布了军务、国安、战区联合开展“75A”事件调查的消息后,站在他面前的当事人只淡淡点了下头后便一语不发静若山林。 “你他么倒是说话啊!你这是正常人的反应吗?”一宿没睡好,雷豹眼圈发红,脾气也格外大。 “豹头儿,你认为一个上尉军官,面对来自国家层面的调查该怎么表达个人意见?”秦天苦笑。 “什么国家层面?调查组组长是周青山,这事战区说了算!”雷豹吼道。 秦天不说话,只看着他,意思很明显:这话你自己信吗? 雷豹思索了会儿,突然低声问道:“你仔细想想,真没什么地方有遗漏吧?” 秦天郑重点头。 “那就好!”雷豹如释重负,“让他们查。可是,我就搞不明白了,一个军方的A级任务,国安部怎么会来插一脚?” 他的抱怨,让秦天心里咯噔一声响。国安部? 老猫的文物走私集团暗中替美联收集轩辕国情报,这是他们被铲除的重要原因。可是,如果仅仅是这样,飞鹰不会遇袭,更不会有这次调查。 秦天觉得,他的感觉没错,那张网真的存在,在看似寻常的A级任务背后,还有许多他触摸不到的东西。 “调查组会在今天下午到达,然后以拍摄采风的名义进驻飞鹰营区。毕竟远来是客,你要接待好他们。”雷豹叮嘱道。 飞鹰队员的脾气他了解,秦天若有情绪,那帮小子还得了?更何况调查组里还有周青山那个不稳定因素,他可不想看到调查组的人鼻青脸肿地离去。 “保证完成任务!”秦天微笑,昂然答道。 第十三章 惊艳时光 清晨,葛飞东上校顶着一双熊猫眼从飞鹰战队一班的宿舍里走了出来。一脸疲惫,边走边打哈欠的他,差点一头撞进了周青山的怀里。 “葛上校,昨晚没睡好?”周青山侧身闪过,看着他一脸关切地问道。 “嗯,我有点认床。”葛飞东苦笑道。不知道为什么,他老觉得周青山关切的眼神中隐隐有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哦,这样啊,难怪……”周青山笑道,“才到基层肯定住不惯,过两天就好了。” 习惯?怎么习惯?葛飞东觉得心塞。 上铺是个香港脚,浓郁的脚臭味不仅全方位无死角地覆盖了整间宿舍,还在爬上爬下中实现了对他的重点打击。而对铺那个雷公,倒上床就把呼噜打得震天响,八小时的超强续航能力令人叫绝。 葛飞东曾试过用纸团塞住鼻子堵上耳朵,但收效甚微。黑暗和静寂中,充斥四周的异味和酣畅淋漓的鼾声,入耳入鼻入心入脑,挥之难去。辗转反侧几小时后,好不容易有了点睡意,宿舍外又突然响起了凄厉的紧急集合哨…… “老周,我想和你商量个事……”虽然一整晚都在想天亮后就找周青山换个宿舍,但临到开口,葛飞东还是犹豫了。一班的官兵对他的到来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那一声声首长叫得他心里舒坦无比,只住一晚就离开似乎有些不妥。 “好啊,边走边聊吧!”周青山拍了拍他的肩膀。 两人带着几名“采风”的军官,朝着飞鹰的训练场走去。 进驻飞鹰后的第一天早上,联合调查组工作就展开了。三人商量后,决定由何雨婷出面与秦天进行一次单独谈话。这样做,有两个好处,一是何雨婷来自军务部,她的身份不仅可以让秦天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不会令他生出强烈的抵触情绪。二呢,因为漂亮聪明的女人可以轻松把百炼钢化作绕指柔,何雨婷显然是其中的佼佼者。 秦天走进了队里的会议室。 “秦天上尉,你好。我是何雨婷,军务部情报局一处军事特别调查科科长。” 秦天抬头望去。 一个近乎完美的女人,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令他一时不禁恍然。 人的一生注定会遇到两个人,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温柔了岁月。温柔早已消失在岁月深处,眼前的惊艳却如一抹阳光刺破了他心中的黑暗。 只是,那抹光亮一闪而逝,很快被黑暗吞噬。 “开始吧!”秦天坐到了她的对面,漠然点头。面对来自国安和军方的联合调查,他并不紧张,甚至还隐隐有些期待——他想弄清楚那张网到底存不存在。 “首先,我要向你说声对不起!”何雨婷坐下,看着他微笑致歉,语气真诚。 “服从是我的天职,调查是你的工作,不必道歉!”秦天目光平视前方,平静回答。 “好的,我们开始吧。”何雨婷容色一正,“国安部和军务部针对75A事件的调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目前仍有三个问题没有弄明白。你是这场战斗的指挥官,也是战场唯一的生还者,我们希望得到你的帮助。” 秦天一边凝神倾听一边思索着。 “你们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找我?”她的话声才落地,他就反问道。 何雨婷放下了手中的笔,秋水般的眸子里亮起两道明媚的光,重新审视起秦天。 眼光这个军官,不仅是一个冷血的铁汉,更是一个智商很高的男人。他仅仅凭着她介绍情况的几句话就抓住了一个关键问题:75A事件调查的重点根本不是这场战斗,否则调查组不会在两个月后才找他谈话。 “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飞鹰遭遇的这场战斗应该是敌人精心策划的一次袭击。而原因呢,很可能是因为飞鹰出现威胁到了敌人的某个计划。我们推断,敌人的这个计划可能会对我国的安全构成威胁,所以国安介入了事件的调查,并把东南亚作为前期调查的重点。这样说,你明白了吧?”何雨婷耐心解释着。她认为秦天虽是调查对象,但有权知道一些事情,坦诚的沟通更利于下步的调查。 委婉的措词,传达了她想表达的另一层意思:调查不是针对他怀疑他,75A事件牵涉到国家安全,军方和国安需要知道真相以便妥善应对。 秦天听了她的话,平静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涟漪,轻叹道:“你们的推断,和司马南的判断很相似。” 他的回答,让何雨婷微怔。 这几句话说得简单,但却是国安和军方情报机构反复研究战场资料,采集大量战场数据,综合手中情报慎密分析后得出的结论。 司马南,飞鹰的副队长,一个普通的上尉军官,是如何作出这样惊人的判断的? “他的判断,基于什么理由?”何雨婷皱眉问道。 “没有理由。”秦天摇头,“他的脑子好使,有危险的时候鼻子比狗还灵。” “因此,你下令飞鹰撤向万佛陵,然后启动了C方案?” 秦天默然点头。 何雨婷也沉默了。一番对话,她找到了飞鹰启用C方案的理由,也明白了秦天为什么要下令飞鹰撤向万佛陵。一切,源自司马南的一个判断,源自秦天对战友的信任。司马南已逝,无人知道他作出判断的依据,但活着的秦天却要承担这个判断带来的所有后果,包括这次调查。 “决定是我作的,责任我担。”秦天望着她,眼神中有一丝祈求。 作为女性,何雨婷无法理解男人间的感情,尽管它烈如火醇如酒。 “你觉得值吗?”悠悠一声叹息,她轻声问道。这个问题现在似乎没什么意义了,但她很想知道他的答案。 “生死关头,我习惯相信战友。我可以把后背放心地交给他们,当然也会挺起胸膛和他们一起冲锋。”秦天回望着她,“至于飞鹰的牺牲值不值,我期待真相水落石出的那天。” 真相?你也想要真相?可是,你的位置决定了,即使有真相,你也看不到的。何雨婷又一声叹息,感性让她同情秦天的遭遇,理智却让她嘲笑他的奢望。 “也许很快会的。现在,我还要问两个问题。”她转移了话题。 秦天:“请问。” “通讯中断到爆炸发生这段时间里,战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敌人攻入万佛陵,最后一道防线失守后,飞鹰其他队员阵亡,我和司马南一起引爆了超能聚合炸弹。”秦天的回答,和报告里完全一样。 “然后呢?”何雨婷追问道。 “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时,人已经在医院躺着了。”秦天答道。 “还记得你引爆炸弹的时间吗?”何雨婷又问。 “当然。生命的最后一刻,谁会忘记呢……”秦天自嘲道。 7月5日凌晨1时40分20秒——何雨婷手中的笔,在笔记本上重重地写下了一行字。虽然没有从秦天的回答里找到调查组想要的答案,但她却抓住了一条重要的线索。 “那么,你可能也不知道自己身上的枪伤是怎么回事了吧?”她抬头,微笑问道。笑意很冷,表明她已猜到秦天会如何回答。 “是的。”秦天眼神迷离。他又想起了趴在他身前,被扫成了蜂窝的司马南。 “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何雨婷问道。 秦天摇了摇头。 “秦天上尉,战场上虽然什么事都会发生,但任何存在都应该有合理的逻辑,对吗?”何雨婷提醒道。 “对。”秦天点头。 “那你应当清楚,关于75A事件,目前仍然有许多事无法解释。我不是怀疑你,但我的职责让我必须质疑任何不合理。”何雨婷合上本子站起身,俯视着前方的秦天,“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吧,如果你想起什么请及时告诉我们。” “好,我知道了。”秦天也站了起来,瞟了眼她肩膀上闪亮的银星,目光停在了她绝美的脸庞上,“首长,你今天来,是代表的军务部吧?” 首长两个字,入耳格外清晰。面对昂然站在她对面的年轻军官,何雨婷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力。 “是的。”她微微点头。 秦天笑了。 多年轻的少校!军务部真是培养军官的沃土!我一路拼杀到今天,不过是个上尉罢了。看来,拼命的,终不如拼爹的!险死还生后,面对军务和国安的调查,面对无法触及的真相,秦天突然发现,自己开始介怀那些曾经不会在意的事了。 “你想说什么?”见秦天沉默,何雨婷皱眉问道。 “我想代表飞鹰阵亡的官兵问几个问题,请首长解释下。”秦天沉声道。 “你问吧!”何雨婷点了点头。不论调查的结果最终如何,作为飞鹰的队长,秦天有资格代表牺牲的人发声。 “第一,为什么绝密的A级任务会泄密?第二,为什么情报中的文物贩子变成了武装到牙齿的一流佣兵?第三,为什么没人告诉我们,敌人手中有零式突击步枪,有阿尔法防御系统,有强力电子干扰设备,甚至还有会拐弯的火箭弹!”秦天越想越愤怒,声音骤然高了几度。 何雨婷沉默了半晌,平静地说道:“很抱歉,秦天上尉,这些问题我无法回答。但我相信,烈士的血不会白流。” “是的,他们的血不会白流,我对此深信不疑。”秦天冷笑,转身大步离去。 无法回答,其实也是一种答案,印证了他心中的一些猜测,让他感觉到了凛冽的寒意。 仇恨,在这股寒意中升腾,杀戮的**疯狂滋长。 我活着,便要复仇,不论敌人是谁,都将成为你们坟前的祭品!我们兄弟,等着我吧!既然不能同死,那就让我为你们而战,为你们而死! 第十四章 重要疑点 (继续求推荐票!) “首长,尝尝这个辣子鸡丁,这可是咱们队里大厨的绝活!”餐厅里,一班长沈建拿着公筷,从一堆火红油亮的辣椒节里飞快挑出些肉块,殷勤地送到了葛飞东的碗里。 “好!好!”葛飞东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点头应道。 “首长,这些菜是不是辣了点?”沈建似乎终于注意到了他额头的汗水,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有点……”葛飞东尴尬一笑。兄弟,这叫辣了点?这他么是要辣出人命啊!你看看这桌上的菜!水煮肉片,说好的水煮,怎么满盆辣椒油?酸菜鱼,酸菜只有几根,数不清的泡山椒把人辣得飞起来……还有这个辣子鸡——到底是哪个浑蛋发明的在辣椒堆里挑肉渣的吃法啊? “快去给首长倒杯水!”沈建扭头吩咐一名新兵。 “是!”新兵朝饮水机走去。 “首长,到我们这儿不吃点辣的,你就不算真正体验到了基层官兵的生活。”沈建笑道,“你不知道,西南这个地方很潮湿,吃辣的能除湿气,老了不容易得关节病。” 我是来采风的,葛飞东心里轻叹一声,默默夹起了从辣椒堆里选拔出来的鸡肉。 “首长,请喝水!”新兵将一杯水放在了他的面前。 “谢谢!”葛飞东端起水杯猛喝一口。 沈建盯着他,眼中有莫名笑意。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在辣得生不如死的时候,再喝一口滚烫的水。首长就这么干了,他现在的感觉一定很酸爽吧? 首长,你到底是怎么惹上了周处长,让他一回老部队就迫不及待地安排大家关照你……沈建心里很好奇。 葛飞东捂着嘴像逃难一样走出餐厅时,周青山正懒洋洋地坐在院中的花台边剔牙。 秋阳正艳。 周青山见他狼狈的样子,脸上的笑容灿烂如秋阳。 “葛上校,何少校早上见过秦天了,说开会个研究下步的工作。”有人的嘴巴不利索了,调查组的碰头会得抓紧时间开。 会议室里,何雨婷简单地向周青山和葛飞东通报了与秦天见面谈话的情况。 听完她的话,周青山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秦天对她说的,和他在报告里看到的完全一致,而她对此也没有异议。军务部这关算是过了,接下来只要把那个嘴肿得像香肠一样的家伙整走,事情就可以画上句号了。 “既然秦上尉不配合,那就按程序办。”葛飞东目光冷然,艰难地吐出了一句话。这个结果在他的预料中,答应何雨婷单独与秦天谈话,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对他来说,秦天不合作事件反而会变得越简单,面对国家安全的大义,军务部和西南战区都只能保持沉默。 “程序?什么程序?”周青山心中一凛。 “国安的程序。”葛飞东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反对!他是军人,不是犯人!”周青山勃然作色。国安办事的方式,他多少知道一些,那对秦天来说是巨大的污辱,他不能接受,西南战区也不会接受。 说完,他目光转向何雨婷求助。 何雨婷回避了他的目光。 “我同意。”她平静地说道,目光冰冷语气坚定。 “何少校,你这是……” 何雨婷打断了他的话:“周处长,我的责任是查清75A事件的真相。在与秦上尉谈话的时候,我无意中发现了两个极为重要的疑点,基于这点,我同意葛飞东上校的决定。” 周青山心头一震,盯着她:“什么疑点?” “第一,秦天自述,他在凌晨1时40分20秒引爆了炸弹。可是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万佛陵发生爆炸的时间是凌晨1时45分30秒。” “什么!”周青山、葛飞东都愣住了。 时间相差了两分十秒,这说明什么?只有两种解释,要么秦天在说谎,要么战场上确实发生过不为人知的重大变故。 “秦天会不会说谎?或者说,他会不会记错?”葛飞东急忙问道。这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如果那个时间差真的存在,那调查无疑就获得了巨大的进展。 “反复分析战场视频后,我觉得秦天上尉是个很纯粹的军人,不会在这件事上撒谎。而那个时间,理论上说应该是他生命的最后一刻,我想换了任何人都不会记错。所以,我个人推断,他极可能是因为受伤忘记一些事情。”何雨婷又道。 她的话说得很委婉,但周青山却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她的不怀疑,让事态变得更严重。假如事实真如她所料,那葛飞东和他身后的国安力量绝对会想尽千方百计帮秦天找回记忆,他们也做得到这点。 没人知道真相会带给秦天怎样的命运。但有一点眼下已经可以确定:他想维护秦天已经不可能了,因为那两分十秒的时差太可怕。作为军人、调查组组长,他有责任和义务去查清真相。 “我支持你的推断,我觉得我们必须查下去!”葛飞东深深折服于何雨婷的智慧。越是明显的东西,有时越容易被忽视,而她却从纷乱的线团中理出了最重要的线头。 “还有一点呢?”周青山沉声道。 “每一次提到司马南时,秦天的反应都很奇怪——双拳下意识握紧、瞳孔收缩目光浑浊、呼吸急促沉重。从心理学角度来看,这是潜意识中的愤怒情绪引发的身躯反应。由此,我大胆作出第二个推断:如果秦天上尉确实忘记了一些什么的话,其中一定有他和司马南之间的不愉快回忆。” 何雨婷说得很平静,周青山却听得心惊肉跳。这场战斗确实存有不少疑点,他和雷豹讨论过,也都觉得很困惑。何雨婷的一番话,如狂风骤雨直刺心底,让他的心中阴云密布。 “周处长,你的意思呢?”葛飞东见他面色阴沉,不由心情大好,冷冷逼问。 “这件事关系重大,我必须向战区汇报。”周青山寒着脸说道。 “嗯,我也要向军务部汇报。”何雨婷点头。 “好,那就各自汇报。”葛飞东点头。因为何雨婷的意外发现,他心里底气十足。就算军务部和西南战区反对,他相信国安也会彻查到底。 心情沉重的周青山当先离去。 何雨婷正欲离开,葛飞东唤住了她。 “雨婷,谢谢你!这次你可帮大忙了!调查结束了,回到华京城,我必须好好款待下你!”他满心欢喜地向她致谢。他此行最大的担忧,不是西南战区的不合作,而是怕工作上的冲突让她生出厌恶。没想到,她却帮了他,这让他倍受鼓舞。 只可惜,何雨婷并不领情。 她淡淡看着他一眼,丢下了一句冰冷的话:“军务部不只会查秦天的事,还会追查一件更重要的事:为什么A级行动会泄密,为什么敌人拥有超一流的军事实力,而我们的官兵得到的任务却是消灭一群文物贩子!” 葛飞东的好心情灰飞烟灭。虽然很多事情他无权知晓,但他毕竟全程参与了75A事件的调查,知道一些皮毛。何雨婷的话,矛头似乎指向了国安,这让他心里很不安。 “雨婷,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该去思索的。你是个军人,服从命令、完成任务才是最好的选择。”他温言劝慰着。 “我是军人,但军人首先还是人。”何雨婷转身离去,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让葛飞东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 第十五章 荣誉祖国 黄昏,何雨婷独自坐在山坡上,静静地凝视着山脚的那群军人。 她现在所处的位置,是飞鹰专用的野外训练场。为了打磨飞鹰这把尖刀,西南战区特意划出一片占地数十平方公里的地域作为磨刀石。在这片涵盖了平原、河流、丘陵、山地等复杂地形的辽阔区域内,配备有各型专业训练设备和训练场地,可以进行体能、格斗、射击、机降、丛林作战、武装泅渡、障碍穿越等十余类特战技能训练。 同时,训练场内还长期驻有专业的医疗、后勤、装备保障分队为飞鹰战队提供全天候的训练保障。这种待遇,在整个西南战区可谓独一无二,张耀雷司令对这支部队的钟爱由此可见一斑。 战场传回的视频,让何雨婷见识了一群顶天立地慨然赴死的铁汉。而今日目睹的情景,让她看到了他们由凡人蜕变成英雄的艰难历程。所有的付出,只为那瞬间璀璨的绽放,而瞬间的绽放,燃尽的却是他们青春岁月中烂漫多彩的生命。 对军人来说,这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一种无言的悲哀,侵蚀着何雨婷的心。想起那些已消逝的身影,面对眼前正踩着他们脚印前行的官兵,年轻的女少校第一次对自己的职业生出了些许迷茫。 “为了什么?” “为了荣誉!” “为了什么?” “为了祖国!” 山下,传来怒吼声声,带着一股浩然的力量,震散了何雨婷心中复杂的情绪。极目眺望,一个高大的身影像磁石一样吸引住了她的目光。 在泥泽中摔打了一个小时后的官兵们,扛起了一根根巨大的圆木,在高压水枪的击打中开始挑战体能的极限。摇摇欲坠的身躯上,一朵朵绚丽的水花在夕阳中绽放,一张张坚毅的年轻脸庞上,一缕奇怪的骄傲与豪情在痛苦的大吼声中悄然凝聚。 落日余晖中,站在队伍前面高声下令的秦天,像一尊披着金色铠甲的战神,奋力挥动双臂敲击着战鼓,激荡着战士们体内的热血和野性。 为了什么?为了荣誉! 为了什么?为了祖国! 简单的一问一答,却令何雨婷身子发颤。 她想起了刘斐引爆手雷时淡定的神情,她想起了秦天启动C方案后轻松的笑容,她想起了雷豹赤红的眼睛,她想起了张耀雷瘫倒时悲凉的叹息。 傅明将军说得很对,张耀雷司令看人的眼光绝对比她更准,西南战区的态度其实只是在说明一件事:秦天的忠诚毋庸置疑。面对联合调查组,他没有为自己辩解,但他今天依旧精神抖擞斗志昂扬地站在训练场上,就是对调查无情的嘲讽。 “战区同意你和葛飞东上校的决定,我会全力协助。”周青山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身边,望着山脚的飞鹰队员,苦涩地说道。 何雨婷沉默中起身。 她觉得自己这一刻很脆弱,而周青山的话恰如一把匕首刺在了她心中最软的地方。 “周处长,我做错了吗?”她转身望着周青山,苦笑道。 周青山一声轻叹,目光飘向远方,落到了秦天的身上。 “何少校,你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斗,最好不要去揣测战场的真相,因为真相有时太残酷。”他轻声说道。 何雨婷轻轻地咬了咬唇,无法接话。她本以为自己快要触摸到了真相,但现在却觉得好像走进了一个误区,莫名的压力让她无所适从。 “当年我身负重伤,却死皮赖脸地留在了部队,因为我真舍不得这身军装。但是,如果这次调查毁了秦天,我将脱下这身军装。”周青山索然道。 “周处长,你这是……”何雨婷望着他,眉头紧皱。她没有想到,周青山竟然会将自己的前程与秦天的命运捆绑在一起,用这种**裸的方式来威胁她。 “你以为我是在威胁你吗?不,你想错了!”周青山迎着她质询的目光,淡淡地说道,“你知道军人最怕的是什么吗?不是战场上朝胸膛射来的子弹,而是从背后捅来的刀子!坦率地讲,秦天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基层军官,国安部和军务部想怎么查都行!西南战区对这次调查持有异议,不是要袒护他,而是因为战区相信它的士兵,一个已经为这个国家死过一次的士兵!在忠诚遭到质疑的时候,战区想要竭力捍卫他对国家、对军队的信心,让他重新站起来为这个国家再去拼命!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这个地方还值得我留恋吗?” 周青山越说越激动。在他看来,所谓的国安程序,不会伤害到秦天的身体,但却极可能摧毁他心中一直坚守的信念。 何雨婷听完他的话,陷入了艰难的处境。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傅明将军在听完她关于调查的最新情况汇报后,在电话里沉默了那么长的时间,最后才勉强同意配合国安启动调查程序。也许他早就知道了西南战区在坚持什么,明白了张耀雷司令想要守护什么。 “周处长,事情一天不查清楚,秦天上尉的生活就无法回到正轨。国安介入意味着什么,你也应该清楚,也许配合才是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良久,何雨婷叹道,“假如你们都信任秦天上尉,我想我的推断不一定会给他带来麻烦。” 三方都已同意,国安的调查已经箭在弦上,她无力阻止,只能这样安慰愤怒的周青山。并且,她说的也是事实,眼前的事情就像一个死结,解决的办法也许只有痛快的一刀劈下。 “希望如此吧!”把心里的话吐了出来后,周青山渐渐恢复了平静,“你若多了解秦天上尉一些,你就会明白,失去他将是这支军队难以弥补的损失。” “听说你是他的老领导,可以和我聊聊他的事吗?”何雨婷微笑问道。 “这浑小子的光辉事迹,一时半会可说不完!”周青山看了眼山脚下,笑道,“走吧,我们边走边聊,要不就赶不上晚餐了。” “好!”何雨婷点头。 两人朝着山下走去。 “泥巴裹满裤腿 汗水湿透衣背 我不知道你是谁 我却知道你为了谁 为了谁为了秋的收获 为了春回大雁归 满腔热血唱出青春无悔……” 风中,华族古老的军歌声传遍四野,婉转中带着一丝飞扬的豪情,默默诉说着无悔的忠诚。 夕阳西下,年轻的战士们列队归去,披一身晚霞,身后留下一道道狭长的影子。 第十六章 约谈泡汤 短暂的一日平静后,风雨骤然降临。 葛飞东正式启动国安调查程序。国安部派来的心理专家、讯问专家和医疗专家轮番上阵,对“75A”事件生还者秦天展开了全面的调查。 他们向调查组提交了一份份详细的报告。 心理专家的报告指出,何雨婷少校的第二个推断基本成立,秦天与司马南之间很可能发生过剧烈的冲突。 讯问专家的报告认为,秦天可能有意在回避一些重要问题,他几乎一字不变的回答表明他对讯问有充分的心理准备。 而医疗组的报告,最出人意料,检查结果证明秦天脑部的记忆区域很正常,这推翻了何雨婷关于秦天可能失去一些记忆的推断。这份报告也意味着,作为当事人的秦天,对战场上发生的事应该很清楚,他可能涉嫌隐瞒真相。 这些报告让葛飞东既感到意外,又莫名惊喜。秦天没有失忆,调查就可以顺利进行,不用等到他恢复记忆。撒谎不怕,他有的是办法让这名上尉说出实话。 周青山中校根本不信国安专家们的这堆狗屁结论,但他却没有证据来反驳这些报告。他选择了沉默,任由葛飞东主持调查工作。 何雨婷心里很难受。与周青山的交流才让她对秦天有了新认识,国安的调查却将他逼向了死角。这种变化,并没有让她站到葛飞东的立场上,反而令她开始自省:这样对待一个差点为国牺牲的军人,到底公平不公平? 有了这些报告,葛飞东决定正式约见秦天。 “周组长,报告你都看过了。我想,这次谈话可能是秦天最后的机会。听说他是你的老部下,你要不要帮忙做做他的工作?”会议室里,葛飞东手指桌上的报告,趾高气扬地说道。 “工作当然要做,但结果怕是会让你失望!”周青山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葛副组长,我已经和秦天谈过话了。这次调查你负责吧,我不参加了。”何雨婷合上手里的文件夹,丢下句冰冷的话便起身走出了会议室。 何雨婷不辞而别,令葛飞东脸上有些挂不住。 “周组长,你呢?”他问道。 “参加,当然参加啊!作为组长,我必须全力配合你工作啊!”周青山恳切地说道。 组长两个字咬得很重。葛飞东看着神情恳切的中校,恨不得一巴掌捋过去。而周青山也挑衅地回望着他,感觉完全一样。 “明天早上九点约见秦天上尉,请周组长代为通知下吧!”葛飞东冷笑。我他么让你护犊子,我他么让你整我…… “好!”周青山嘴角轻轻一抽,点头离去。 第二天的谈话安排在特战大队的会议室内。葛飞东带着国安的一群人,早早地等在了会议室里。 八点五十八分,周青山施施然走了进来。 葛飞东看向了他的身后。秦天呢?他不由皱紧了眉头。 “他人呢?”一分钟后,葛飞东终于忍不住了,扭头问身边的周青山。 “谁?”周青山一脸茫然,典型的揣着明白装糊涂。 葛飞东强忍怒气:“不是你通知的吗?” “是啊!”周青山用力点头,“时间地点事件,我都说得很清楚了,这小子怎么回事?” 说完,他还特意探着脑袋,一脸焦急地朝着会议室外张望。 “周组长,别演了好吗?”葛飞东叹道,“这样有用吗?没用……你只会害了他!” 抗拒国安调查,这罪名不是一般的重。他若是认真深究起来,等待秦天的将是如山的军法,甚至连周青山也脱不了干系。 “你他么这么说,老子不爱听了!”周青山拂然而起,指着葛飞东的鼻子大骂,“你怀疑秦天也就算了,还怀疑上老子了?大老爷们,哪来那么重的疑心病?” 周青山猝然发难,葛飞东有些慌乱。 “周组长,你怎么骂人?”在野战部队军人的匪气压迫下,他的反击很无力。 “骂人,老子还想揍你呢!”周青山眼一瞪,开始挽袖子。 “处长,你别冲动!你是调查组组长,怎么能打下级?批评下就行了嘛……”身边,一名战区的参谋急忙拉住了他。 葛飞东听得一脸黑线。这是在劝架,还是在挖坑啊? “嗯。你说得对。”周青山借驴下坡,看向葛飞东,“你说你,上级批评下你,你摆啥脸色?” 这些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啊,葛飞东一头冷汗。 “凭什么?”他强压火气,问道。 “凭啥?”周青山一脸嘲讽,“我是组长,你让我去通知秦天,我照办!够给你面子了吧?秦天又不是我的兵,他来不来关我鸟事,你冲我撒什么气?” 看着振振有词的周青山,葛飞东顿时气结。他想给周青山挖个坑,却不想把自己埋了进去。 “上下级位置都摆不正,你们说该不该批评?”周青山见他不说话,摇头叹息着问国安的一群人。 太无耻了,太不要脸了!人家是上校,你是个中校,谁是谁上级啊?让你当组长,是照顾西南战区的面子,你还真把自己当组长了……国安的一群人作声不得,只在心中暗骂不休。 气氛异常尴尬。 周青山发泄完后,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葛飞东脸涨得通红,却发作不得。他不得不承认,周青山的出手既狠又准。他拿国安的规矩来对付秦天,周青山就拿军队的规矩啪啪地抽他的脸,令他发作不得。组长就是副组长的上级,军衔的高低这一刻没有意义。 “各位领导久等了。”就在这时,雷豹走了进来,朝众人微笑道。 葛飞东抬头看着他,心情有些紧张。秦天依然没来,却来了个比周青山还护犊子的家伙。他又要玩什么花样呢? “很抱歉,约谈秦天上尉的事,可能得推迟了。”雷豹接着说道。 “推迟?为什么?”葛飞东霍地站起了身,血涌上了脑袋。你们可以不把老子当回事!可是你们连国安都不放在眼里,这胆子是不是太大了! “嗯。”雷豹淡定地点头,“秦天昨晚接到命令,已率五名队员连夜出发执行任务去了。” “谁的命令?执行什么任务?”葛飞东冷冷问道。 “战区的命令,一次考察任务。”雷豹应道,“战区首长需要确认,从战场归来的秦天是否还适合继续留在飞鹰战队。” “这也太巧了吧?”葛飞东苦笑道。 “葛副组长,你若有什么疑问可以向战区提出。或者,由国安部出面与军务部交涉。”雷豹看着他,沉着脸说道。 “哟,原来是出任务了啊!这小子,走也不跟我说一声!那就没事了,大家散了吧!”周青山耸了耸肩膀,笑呵呵起身,带着几名参谋走了。 “我有事先走一步,各位请自便。”雷豹也走了。 看着空荡荡的会议室,看着身边茫然的下属,葛飞东突然觉得,仿佛所有人都在护着秦天,只有代表国安的他们,一直像小丑一样上窜下跳不止。 而此,舞台却轰然倒塌。 “我就不信你不回来了!”葛飞东冷哼。挫折,让他变得更加执着。 6月第一批书友打赏致谢! 6月开书,一周时间过去,大家的支持和鼓励让布衣非常感动。今天,特意在这里向打赏支持的朋友们表示下感谢!其实一直不想把打赏看得太重,因为网文靠订阅,正版订阅,我感觉就是一个读者对作者最大的支持、关爱和尊重。但回想这几年来的曲折经历,突然发现一本书的成绩好坏,其实受很多因素影响,数据对网文的作用巨大。 这几年来,我一直安静写,大家安静看,最终的结果,就是不温不火。这本书的成长过程中,我希望有些新的东西会出现,不至于走上以前的老路。所以,我在这里向近期打赏的朋友郑重表示感谢!因为你们额外的支出,给了我满满的暖意!以下名单,不分先后,主要是布衣懒,直接从榜上取下来的。向你们鞠躬致谢!!! 1格子妹舵主 2砂仁哈哈舵主 3雪域え冰封舵主 4伯爵战天舵主 5mhw582舵主 6螃蟹横着走执事 7刀剑丶蛋疼弟子 8袏掱寫愛弟子 9刀剑小飞弟子 10书友160607学徒 11神一样的范学徒 12女巫的猫学徒 13书友160606学徒 14征服者111学徒 15ns独家记忆学徒 16白色孤岛学徒 17叶然溪学徒 18九渊鱼T学徒 19疯子家族一学徒 20书友160606学徒 21空月亮学徒 22輕輕的風见习 23呓语燕归来见习 24清心解语见习 25不羁DE云见习 2647来了见习 27书友160607见习 28小东阿皇见习 29寒府_fensi见习 30尔多月天见习 31传奇红伯爵见习 32书友160607见习 33书友160607见习 最后说说这本书。一如既往,书里有激烈的战斗,有动人的情感,有精彩的故事,我会努力把它写得很燃!这个过程里,我需要大家不断给我注入激情!推荐票、订阅、点击、打赏,以后我都会求,因为这本书不差,它该拥有属于它的成绩,它可以去冲击辉煌!重回起点,我就是要打一场漂亮的仗,追寻曾经没有实现的梦!我不想平淡,我要疯一把、狂一回、战一场!七八年的老书友们、二十多年的老同学、传奇游戏里的战友,还有新来的书友们,让我看到你们的力量,助我留下无悔的回忆! 今日订下加更原则:一盟加五更。章节注明盟主名字,一周内到位,决不拖欠! 第十七章 秦天杀俘 (求推荐票!) 清晨。 西南某地。 风景秀丽的山林中,矗立着十多幢烂尾别墅。房价的飙升,刺激了地产商的投资热情,偏僻的山林都成了开发的目标。不过,这个楼盘主人显然是个倒霉的家伙,附近规划的大型垃圾场让他的投资打了水漂。 秦天伏在其中的一幢楼上,神情专注地眺望着目标所在的区域。那里,原本是大型机具的停放场,现在却成了垃圾满地的废墟。 这次考察任务并不复杂,只是对付一群军伙贩子。如果说任务有什么难度的话,就是锦城警方要求尽可能活捉从境外潜入的两名卖家。警方确认,这两人是一个大型军火走私集团的成员,希望通过进一步的审讯,一举摧毁这个组织在西南地区的走私网。 这对飞鹰来说,并不是难事,如果不是急着要考察秦天的话,这种任务甚至轮不到飞鹰亲自出手。 “报告情况!”秦天轻语。 “1号报告:目标确认,共七人。正在检查货物,即将进行交易。”伏在沙堆后的柳无锋紧紧盯着场中的七人,低声报告。任务很简单,他却不敢有一丝懈怠,因为这是队长的考察任务,容不半点闪失。 “2号就位!”叶催明抽出匕首,冷冷盯着两名卖家。他的任务是确保战斗结束后,这两个人还活着。但活着,不代表他们不会遭罪。从境外偷运进来的枪支,可是夺走了许多人的命。 “3号就位!”沈建趴在楼顶,瞄准镜锁定了一名卖家。他的任务,就是先打掉两名卖家手里的武器,然后再消灭其余反抗之敌。 “4号就位!”“5号就位!”火力组的两名队员齐声报告。战斗开始后,他们将用强大的火力对五名买家形成压制,为狙击手争取时间。 “准备战斗!”秦天下令。 货物检查完后,一名买家提着箱子走上前,交到了一名卖家的手里。卖家将箱子交给身边的人,两人笑着握手寒暄了几句。 钱货两清,箱子上锁,各奔东西。 此时,枪声乍起。 七人如惊弓之鸟,四散寻找掩护,其中一人痛苦地捂着手腕,手腕血流不止。 四面枪声响起,两个奔跑中的卖家猝然倒地。躲到掩体后的几人,慌乱地开枪反击。无目标无精度的射击,很快被强大而精准的火力全面压制。 柳无锋和叶催明动了。两人借着火力掩护,朝着两名卖家所在的位置急速前进。 秦天也动了,目标和两人相同。 沈建已经完成了任务,他设置枪口搜索着那些仓促躲藏起来的敌人。 火力组的两人,快速进行火力前移。 随着一名买家在还击中不慎露出脑袋并被沈建一枪爆头后,吓得面色如土的两名买家明智地选择了投降。 秦天到达战场时,柳无锋和叶催明一人押着一名卖家,走到了他的身前。另外两名队员,则押着另外两名俘虏从远处走来。沈建没有动,他仍然在至高点警戒,等待警方前来接人。 两个卖家的身上都有血迹,柳无锋和叶催明显然下手都没留情,但分寸却掌握得极好。 “搞定了,头儿!”见到秦天,柳无锋脸上露出了笑意。 “太轻松了!这样的任务要能多来几次该有多好啊,就当休假了!”叶催明也笑了。 他们身前的两名俘虏低着头一言不发,但身子却在颤抖,因为伤口传来的剧痛。 秦天微微点头。任务完成了,却没什么值得高兴的。他又回到了战场,但却再也回不到过去,因为那些朝夕相伴的兄弟们不在了。 目光落到两名俘虏身上,秦天的身子突然猛地一振。其中一名俘虏偶然抬了下头,那张面容像闪电一样击中了他。 他的脑膜轰地炸开,热血、愤怒、仇恨,疯狂地涌了上来。 秦天的眼睛红了,眼神变得狰狞恐怖。他机械地迈着双腿,朝着两人走去。 拳头,渐渐握紧。全身的骨骼,发出微不可闻的轻响,一股强大的力量像潮水瞬间充盈于体内,卷起了如海浪般汹涌狂暴的杀机。 秦天在这片海洋中渐渐迷失,记忆中惨烈的画面让他的心渐渐失去了温度,渐渐冻成了冰块,然后裂开,化成满地的碎片。 心神放松下来的柳无锋和叶催明,没有发现头儿的变化。他们正冲着楼顶上的沈建笑着挥手。 “抬起头来。”秦天站到了一名俘虏身边,低头在他耳边说道。那声音低沉、阴冷、残忍,像恶魔的呼唤。 俘虏下意识地抬起了头。 一脸沮丧的他,与秦天目光相触。 “你……”他的瞳孔突然一阵急剧收缩,眼神中全是惊恐。那张脸,他记得,在他抬枪扫射的那一刻,那张脸上的愤怒和心痛,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让他每每回想起来都觉得胆战心惊,恨不得只是做了场恶梦。 可是这一刻,那个本该死得不能再死的人,却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他。 “你是……” 声音嘎然而止。 秦天手中的匕首,捅进了他的胸口。 滚烫的血液,染满了他的手。 那不是梦! 抽刀,又猛地捅进去。 那是真的! 再刺。 那是真的! 俘虏血肉渐渐模糊……秦天手中的匕首依然在挥动。 “头儿!”柳无风嘶吼着,冲上前一把将秦天推了出去。 “你他么疯了!”叶催明也咆哮着冲了上来,眼圈红红地望着秦天,又望向了地上血肉模糊的俘虏。 “鬼啊!”目睹这一幕,另一名俘虏突然拔腿就跑,边跑边叫,声音凄厉绝望。 为什么?为什么? 司马南你告诉我! 千万刀,凌迟着秦天的灵魂。他没有理会身边的两名队员,提着滴血的刀,带着冰冷的笑,朝着那名俘虏冲了过去。 “拦住他!”远处,传来了两名队员心痛的大吼。 脑袋一片空白的柳无锋和叶催明身形如电,追着秦天而去。 楼顶,沈建神情凝重地举起了狙击步枪,枪口瞄向了远处的废弃。他目睹了刚刚发生的惨剧,不管头儿受了什么刺激,他都不能让它继续演下去。 秦天的身影,出现在了沈建的瞄准镜里。 “呯!” 清脆的枪声响起,滚烫的泪水滑落。 秦天身子一个踉跄,身形一窒。 接着,他又跑了起来。鲜血,一路洒下。 沈建面色苍白,嘴唇咬出了血,但仍然果断地扣动了扳机。 “呯!” 枪声再响,震碎了所有人的心。 秦天趔趔趄趄摔倒在地。 “队长——” 飞鹰的队员们,齐声悲呼着冲向了他。另外两名俘虏,已吓得瘫倒在地,全身发抖。 “下地狱吧!”地上,秦天望着俘虏的背景,狞笑着甩出了手中的匕首。 “啊——”俘虏惨叫,倒向了地上。匕首齐根没入了他的后背,只留下刀柄。 “杀!血债血偿,自今日始!”秦天冷笑着,昏死过去。 第十八章 不痛不醒 废墟外,警笛长鸣,锦城警方很快到达了现场。 “头儿!” “头儿!” …… 柳无锋抱着秦天,叶催明等人围着他,红着眼睛呼唤着。秦天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两条腿上鲜血还在汩汩流淌。远处,面色铁青的沈建提着枪,正疯狂地跑过来。 “头儿没事,只是昏过去了!”柳无锋伸手在秦天的鼻子前摸了下,心中稍稍安宁了点。 “这他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叶催明看着地上那具被捅得血肉模糊的尸体,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飞鹰在东南亚遭受重创,活着的队员们都陷入了巨大的悲伤和迷茫。而队长秦天险死还生,又给了他们的莫大的希望。作为一名军人,服从是天职,但每个人心里其实都有一种期盼,期盼着队长有一天能带着他们去复仇。 他们相信,他一定会的,有仇不报绝对不是秦天的性格,何况这仇比山高比海深。九个兄弟长眠,敌人不死光,仇恨就不会消散。 但是今天,希望破灭了。队长突然狂性大发杀掉两名俘虏,造成的后果不堪设想。考察任务失败那是绝对,他们更担心,是无情的军法。 “完蛋了,这下他么的全完蛋了!”有队员悲凉叹息。 “头儿!”沈建焦急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我他么******个狗RI的!”叶催明愤然起身,朝着他冲了过去。 铁拳挥动,朝着沈建的脸上狠狠砸去。 沈建没有躲。 这一拳砸得他退了好几步,口鼻中鲜血喷涌。 “我他么有更好的选择吗!”一把抹掉血,他一脸悲愤地朝着叶催明大吼。 猎鹰的狙击手,居然他么的开枪狙击自己的队长。在猎鹰的历史上,在军方的历史上,他可能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可是,在当时的情况下,他有别的选择吗?没有!更让他难受的是,他的努力,除了在队长身上留下两个伤口让他留了一地血外,没有他么的任何效果! “叶催明,你他么发什么疯?赶紧向大队长报告!”柳无锋骂道。 锦城警方的特警很快封锁了现场,押走了两名活着的俘虏,然后开始打扫战场。 “有人受伤?”看到正在接受包扎的秦天,一名漂亮的女警官飞快地跑过来,一脸关切地问道。 没人回应她,队员们的脸都绷得紧紧的,目光一刻也没离开秦天。 “真是群高冷的帅哥!”女警官摇头苦笑。 “救护车马上就到。他的伤势不严重吧?”她耐着性子又问了句。 “谢谢!”柳无锋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救护车就不用了。这里交给你们了,我们马上要送队长离开。关于这场战斗的详细经过,稍后我们会提供战斗报告。” “好!”女警官点了点头。 “两名卖家没有抓到活的,很抱歉。”柳无锋手指远处地上的两人。 “没关系,死了就死了。我们会从其他方面继续调查。”猎鹰战队出现人员伤亡,说明敌人比预想的要强得多,她认为警方不能在这件事上计较。 “好!”柳无锋点了下头,目光重新回到了秦天的身上,心事重重。 几分钟后,天空出现响起了巨大的轰鸣声,一架武装直升机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直升机很快降落场中。舱门打开,几名医务抬着担架飞快地奔向了秦天。猎鹰队员们护在担架左右,抬着秦天上了直升机。 “帅,真帅!”望着消失在天际的直升机,女警官赞道。 “许队,你快过来看看!”猎鹰刚走,一名正在检查地上尸体的特警惊讶地抬头,朝着女警官大声叫道。 “怎么了?”女警官急忙走了过去。 “你看看这个……事情不对劲啊……”特警指着那具被捅得血肉模糊的尸体,皱眉道。 女警官蹲下,仔细地检查了起来。片刻后,她面色凝重地起身,走到了另一具尸体旁边,又仔细地看了片刻。 “这不是失误,这完全是疯狂的谋杀啊……”一股凉意,涌上了她的心头。 深夜,华京城,轩辕**务部。 秘书匆匆走进了部长刘铁山上将的办公室。 “部长,红狐传来一份情报。” “哦?”刘铁山眼神一亮,嚯地放下手里的书。 红狐,全球知名的黑客组织,拥有数十名一流黑客,与国际上多起重大失泄密案有关,无人知其首脑是谁。 但刘铁山却笃定,这个组织的首脑一定是华族人,而且是个爱国人士,因为红狐的行动绝少针对轩辕国,还曾经给军务部送来过几份绝密情报。 军方的情报部门一直想与它建立合作关系,为此曾下大力气调查它的底细,但最终毫无所获。无奈之下,只能当它是潜在的盟友,等待它主动联系。 秘书上前,将手中文件夹摊开放到书桌前。 “你去吧。”刘铁山拿起了文件。 “废土现,飞鹰残,墨者出,危机散。”情报只有十二个字,但字字如钢针,直刺在刘铁山的心上。 合上情报,他的脸色变得铁青,眼中有熊熊怒火燃烧。 “岳苍柏你这个老王八,敢让老子的兵去送死!”手中文件夹重重一摔,刘铁山怒发冲冠拍桌而起。 看完红狐的情报,他明白了一件事:75A事件并不是一次偶然,国安部早就摸清了老猫的底,他们给了军方一份假情况!因为这样,导致了飞鹰任务的失败。现在,为了追查废土的线索,他们又盯上了战场的生还者秦天。 这种做法,让他如何能忍? 国安部部长岳苍柏的电话很快接通。 “岳苍柏,你他么的马上给老子中止你的狗屁调查!” “老刘,你吃炸药了?” “不要给老子装糊涂!马上中止!” “不可能!” “你把老子的人派到万佛陵去送死,10个人去,回来了一个,你还要查什么?”刘铁山暴怒,恨不得隔着电话一拳干过去。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你知道了?是红狐吧?”岳苍柏语气冰冷。 “岳苍柏,你他么也是军人,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你怎么忍心让赤胆忠心的官兵去白白送死啊?”刘铁山痛心发问。 电话里又一阵沉默。 “对不起,我的本意是打草惊蛇,没想到对手会玩命。可是最后,因为有他们的牺牲,我们才成功铲除了可能威胁到国家安全的不稳定因素。从这点上讲,他们牺牲很有价值。” “很有价值?9条年轻的生命,就换来你嘴里这四个字?岳苍柏,你的血,真的冷了……”岳苍柏的平静,让刘铁山感觉很受伤。 “在我眼里,国家利益高于一切。” “不要跟老子唱高调!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到底中不中止调查?”刘铁山咬牙切齿,额头青筋隐现。 “对飞鹰和秦上尉的遭遇,我表示同情。但事关废土,我必须查清每个细节,确保万无一失!所以,调查绝对不会中止!”岳苍柏的态度很坚决。 “你这是背叛,你他么是在犯罪!”刘铁山咆哮。 “如果是,那我等待历史的审判。刘部长,请你转告红狐,别再碰我的底细,否则我连它一起干掉!” 电话响起嘟嘟的盲音,岳苍柏挂断了电话。 “岳王八,你以为清除所有威胁,就不会有战争吗?你太他么天真!终有一天,轩辕国还需要年轻的士兵走上战场为她拼命!你这样做就不怕寒了三军将士的心吗?”刘铁山仰天长叹,心中无限苦涩。 废土险恶,人心更险。 废土中发掘的文明遗产被视为瑰宝,可有几人知道,这些铁骨铮铮的军中硬汉才是真正的国之瑰宝! 遗忘,是因为和平太久。 冷漠,是因为硝烟已远。 背叛,是因为利欲熏心。 而战争,永远不会停息! 今日,为了利益国家背叛了他们,明日,当战争威胁降临,国家还能要求他们为她去赴死吗? 刘铁山在书桌前静静地坐了半个时辰,终于拿起桌上的红色电话,拨通了一个很久很久没用过的号码。 “让他们查吧……不痛,怎么醒得来……华族,也是一样啊……”电话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断断续续。 第十九章 把兵带好 是的,痛,就会醒。 秦天在剧痛中醒来。 他感觉到,正有股怪异的力量包裹着双腿的伤口,快速修复着。这种奇特的感知,源于创处超乎极限的痛苦,源于脑海深处的某种朦胧的认知。 联想到在高压水龙头击打身体时的奇妙体验,他隐隐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变强了。虽然不知道这种变化因何而起来自何处,但他可以确定它出现的时间:从东南亚战场重伤归来后。 “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张晴晴推着一堆药品走进了病房,见他醒来冲他笑了笑。 “我必须说,我不是故意的!”秦天微笑。部队里,总有些兵会找些理由把自己送进部队医院住着,不为治病,只为欣赏下美丽的白衣天使。 “故意的也没关系啊!”张晴晴爽朗一笑,“艰苦的生活中,偶尔放松下也可以理解。” “这次,也许要放长假喽!”秦天自嘲道。 杀掉两个俘虏的时候,他虽然疯狂,但脑袋却很清醒。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是无论后果如何,那两个凶手都必须死。 而他们,不过是开始。他会将参加那场战斗,令他九个战友长眠的那帮人,一个个地找出来干掉,因为他现在能清楚地忆起战斗的每个细节,记得每一个人的容貌、特征。 复仇刀出鞘,斩尽仇人归,他会一直战斗,直到他死,或者敌人死绝。 “放长假?”张晴晴笑道,“你也该好好休息下了。你看这才多久,你又把自己弄得血淋淋地躺了进来。休假的时候,记得换种心情换种活法,别让自己的心太累了。过去的事,沉到心底,眼光还是要放在未来,对吧?” 因为知道秦天的一些经历,女孩温言劝慰道。 “你说得对,也许真要换种活法了。”秦天沉思了片刻,冲她点了点头。杀掉两个俘虏后,他似乎打破身上的枷锁,一直绷紧的神经放松,心情也好了几分。 最坏的梦,已被证实不是梦。司马南刺进他胸膛的一刀,已经让他的人生从此天翻地覆。 一个死过一次并打算再次去死的人,还怕什么,还有什么值得纠结? “你们队里的官兵,在外面排着队要见你。你准备先见谁?”张晴晴替他挂上了输液瓶,然后指了指房门外,问道。 “让沈建先进来吧!”秦天说道。 沈建没有想到,头儿醒来后,第一个要见的人居然是他。推开房门,他唤了声头儿,便紧张地站在那里,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傻站在那里干什么?”秦天横了他一眼,示意他坐到床边。 “头儿,你感觉好些了吗?我……”沈建看着他缠着绷带的腿,心里很苦。 “他么的,竟然敢开枪打老子,你小子出息了啊?”秦天看着他,嘴角抽抽,笑骂道。那是真疼啊,不是这笨小子,他哪里用得着受这番罪。可是,挨了两枪,他心里偏偏还他么的感动得不行,这真是受罪的命! “头儿,我没办法啊……我害怕……”沈建嘀咕着。他的心里也犯起了嘀咕:头儿伤好了,不知道会使出什么办法来折腾我……但,他能留下来吗?沈建想到这里,心中无缘凄凉。要是头儿能留下来,就是扒他一层皮,他也愿意啊! “行了,别婆婆妈妈的解释了,你做得很对!而且,你完成了一个狙击手的自我突破,做到了在巨大压力下仍然保持超人的冷静和镇定!这两枪,打得好,打得漂亮!”秦天赞道。这是真话。他可以想像沈建开枪时的压力,但就是在那种情况下,那两枪依然准确地避开了他腿上的骨骼和动脉,让他失去行动力又不至于伤得太重。 “真的么?”沈建闻言,如释重负。 “真尼妹啊,痛死老子了!连队长都他么敢打,你要翻天了……在我伤好前,端茶倒水地侍候着吧!”秦天笑着,轻轻地给了他一拳。 “好,侍候,侍候!”挨了一拳,沈建是真轻松了,他笑嘻嘻地说道,“头儿,让我侍候你一辈子都行!” “滚!你是弯的,但老子是直的!回去在训练中好好悟下,你会成飞鹰最优秀的狙击手!”秦天啐道。 “是!”沈建啪地立正。 “去吧。把柳无锋和叶催明给我叫进来。” “是!” 柳无锋,叶催明,一前一后走进了病房。两人神情都很严肃,进到屋子里后也一言不发,甚至连头儿都没叫。 “你们在怨我?”秦天叹道。这两人,是除司马南外,他在飞鹰最得力的下属。平日里有什么事情,他都会跟他们商量。但从东南亚归来后,一层无形的隔阂,却让他们疏远了许多。 “我们只是你的兵,不敢抱怨。”柳无锋冷冷道,脸上却写满了怨念。 “我只觉得自己该死。因为死去的才是你兄弟,活的不是。”叶催明的火气更大。 秦天突然杀掉两名俘虏,他们近在咫尺却没能阻止悲剧的上演。而这场悲剧,恐怖不只会断送秦天的前程,给他的军旅划上句话,甚至可能会将他送上军事法庭。病房外守满了战区的宪兵,已经足以说明问题。若不是周青山在,他们恐怕连探视他都不行。 怨念、愤怒,往往都是因为在乎。面对两个兄弟的不满,秦天笑了,笑得有些苦涩。 “是我带他们去的,但只有我回来了。”他叹道,“我的心情,我想你们应该能懂。无论结果如何,有些事我必须做,我不仅是军人,我还是个男人!” “头儿,你是说——”柳无锋醒过了神,眼中有凌厉的杀机一闪而过。 秦天抬手示意他不要往下说。 “头儿,可你不该一个人……”叶催明话只说了一半,也停下了。 “我债多不愁了。”秦天想着还没得出结论的国安调查,自嘲道,“我叫你们来,是想要告诉你们!替我守住飞鹰,看好兄弟们!不管我走到哪里,我不忘记我的部队我的兵!终有一天,我还要和你们一起去战斗,去杀敌!” 国安和军法,像两把巨大的枷锁套在了秦天的身上,注定他无法再回到飞鹰,回到他心爱的部队。所以,这是秦天临别郑重的嘱托,也是留给他们的最后命令。 “头儿……” 柳无锋和叶催明身子一震,面色悲伤,眼中充满了浓浓的不舍。 “老子还没死,别摆这副嘴脸!该干嘛干嘛去,替我把军装穿好,把兵带好!”秦天沉声喝道。 “是!”柳无锋、叶催明昂首应道。 第二十章 决不宽恕 (继续求推荐票!大家请多支持,布衣致谢!) 西南战区。 张耀雷沉着脸听完了雷豹关于秦天战场杀俘一事的汇报后,陷入长久的沉默中。 “这小子啊!”他突然仰天长叹。端在手中青花瓷水杯微微颤动,茶水洒到了桌上。 “司令——”雷豹欲言又止,因为他揣摸不透将军的心思。没有意想中的震怒,没有预料中的痛骂,这一声叹息到底是几个意思? “不要替他求情!”张耀雷手一抬,凛然道,“军法无情,法大于天!此事交由战区军事法庭裁定!” 雷豹只觉得眼前一黑。司令啊,他可是你的心腹爱将,是西南战区未来的将星啊,你这样做,你的心里不痛吗? “就这么定了。”张耀雷起身,走到窗前,背着手望着外面的树林。 雷豹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秦天是他的兵,他今天就赖这里。什么都不说,只要司令不松口他就不走。 “豹子,我问你,如果你在考察任务的现场,你会做什么?”片刻后,张耀雷的声音从窗边传了过来。 “报告司令,我会下令开枪扫射,把那两个杂种打成筛子。”雷豹起身,毫不犹豫地大声应道。秦天发狂的原因,他猜中了几分,所以才铁了要保护他。 “很好,你的回答我很满意!”张耀雷大笑。 他霍然转身看着雷豹,目光如炬,声若惊雷:“但你回来后,我照样会送你上军事法庭!因为我是战区司令,我统率着西南三十万部队!法在你眼里不外乎是情,但在我眼里,它就是铁律!” 雷豹沉默了。司令的话他听懂了,司令的做法他也能理解。可是,他就是不想走。因为他觉得这中间,始终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一支军队,需要血性。一个国家,需要法治。这是和平年代,在情感与法律冲突的时候,我只能无奈选择后者。这是我的悲哀,是秦天的悲哀,也是你的悲哀,更是千百万军人的悲哀。因为纵然枪里有愤怒和仇恨的子弹,却无法向敌人开火!但我们可以把枪弹压上膛,在沉默中等待……对于轩辕国的敌人,我绝不宽恕,宽恕只会让他们再度朝我们举起屠刀!我要做的,就是在他们胆敢挑起战争的时候,把他们通通干掉!”张耀雷的声音里,隐隐带着金戈铁马的铮鸣和袭卷天地的杀气,令雷豹的血莫名沸腾。 激动归激动,但雷豹的心思很快又回到了秦天的身上。司令你老人家绕了这么大一圈,说了这么多话,到达想表达个啥意思呢? 很快,张耀雷就给出了答案。 “秦天发狂,很可能是身体原因。在审判前,战区总院会对他的身体进行复查,并将复查情况提交法庭。” “司令,你真舍得他?”雷豹懂了他的意思,急忙问道。 “不舍哪有得。总不能让他呆在这里,等血慢慢变凉吧!”张耀雷苦笑,朝他摆了摆手,“你去吧!我累了!” 雷豹走后,张耀雷打了两个电话。 一个,是打给国安部长岳苍柏的。这个电话,他只说了一句话:“你他么的别逼我发脾气!” 另一个电话打通后,他以最标准的军姿站立,对着话筒说了一句话:“对不起,师长!” 尽管雷豹大力阻止,但秦天杀俘的消息仍然不胫而走,因为他无法阻止从锦城警方那边传出的点点滴滴讯息。一时间,锦城满城风雨,那个冷酷、神秘的军人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议论的焦点。 而这个消息在军营一传开,顿时牵动了许多人的神经。 黄昏时分,刚吃过晚饭的葛飞东和何雨婷一起走出了飞鹰的营区,朝着物战大队的队部走去。根据周青山所述,今天雷豹会正式向调查组通报秦天的情况。 “这个家伙,看样子已经疯了!”葛飞东皱眉叹道。秦天杀俘,他惊讶但却不关心,他忧心的是因为这家伙的受伤,他的调查工作又要拖延了。这个鬼地方,他现在是一分钟也不想多呆,因为每个人看他都不顺眼。 “疯了?”何雨婷冷冷接话,“我看你也快疯了。你一心想着调查,你有没有思考过,是什么事把他逼成了这样?你相信西南战区曾经的骄傲,会莫名奇妙犯下战场杀俘的重罪?” 听出了何雨婷话里责备的意思,葛飞东忍不住反驳道:“这都是咎由自取啊!我甚至怀疑,他是故意转移视线,以此来对抗调查!” 何雨婷听了他的话,终于忍不住笑了,笑容里有说不出的鄙夷。现在,她看到了秦天和葛飞东的最大区别:前者以国家的名义去牺牲,后者以国家的名义谋利益。 她不再说话。两人一路无语,很快走到了大队部。 就在此时,葛飞东的电话响了。掏出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局长,请指示!” “中止调查,明天返回京华城。”姜宏可的声音响起,有些无奈,有些失落。 “局长,为什么?”葛飞东更失落,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执行命令!”电话啪地挂断。 葛飞东呆立,心神一片凌乱。 何雨婷独自走进了大队部,径直来到了会议室。 令她意外的是,傅明宇将军竟然和雷豹一起坐在会议室里。 “雨婷,快坐。”傅明宇朝她微笑道。 “局长,你怎么来了?”何雨婷坐下,不解地问道。 “我来向你辞行,同时还有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傅明宇道。 “辞行?”何雨婷怀疑这个说法。当然,她也绝对不会想到,傅明宇来这里,只是想看看秦天。 “什么重要任务?”她问道。 “军务部希望你能暂时留在黑鹰特战大队,协助雷豹大队长处理好秦天上尉杀俘一事的善后工作。这件事,对军方和地方影响都比较大,你要妥善处理。”傅明宇叮嘱道。 “是!”何雨婷应道。 “那联合调查的事呢?”她又问了一句。 “国安部和军务部已经决定,终止对秦天上尉的调查工作。这件事,结束了。” 何雨婷心中五味杂阵。调查结束了,但秦天上尉却面临着更大的危机。他的军旅生涯,或许也要结束了吧! 第二十一章 雨中送别 黎明,雨下个不停。窗外哗哗地声,仿佛离别的序曲。 秦天站在镜前,像往日一样整理着军容。这个动作他曾经重复千万遍,今日却格外凝重,因为这一刻的他,已经不再是一名现役军人了。双腿伤愈后,战区军事法庭启动了对他的调查,他的律师向法庭提交了一份由战区总院给出的精神鉴定报告,证实秦天患有战场应激综合症。律师认为,正是由于精神状态的异常,才导致秦天意外杀俘。战区军事法庭最终裁定:由于精神状态异常,免予对秦天的刑事诉讼,由战区给予军纪处分。很快,战区作出了处分决定:开除秦天军籍,按士兵待遇复员安置。 军装,已经卸去了军衔领花,卸不掉的,是军人的气质和精神。 不舍,终还是要别。不离,终还是要走。装进行李带走的,是一段峥嵘岁月和悲壮回忆,身后留下的,是一段热血青春和无悔岁月。 提起行李箱,秦天悄然推开了房门。 选择在这样的清晨离开,是因为不想经历撕心裂肺的告别场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曾经送过无数战友的他,希望自己能像雨滴融入大地一样无声地消逝。 风雨如晦。 “敬礼!”如晦的风雨中,一声发自灵魂深处的大吼,令秦天的身躯战栗,热泪潸然而下。 风雨中,三十多名飞鹰队员们昂首挺胸,抬手敬礼,深情的目光注视着那个即将远行的男人。 一个军礼,代表一生的敬意。 一滴泪水,代表一世的情谊。 秦天笑了!他骄傲,因为这是他的部队他的兵! 放下行李,走到队伍前面,他抬起手来,一个个替他们整理军容。不需要言语,微微颤动的手,从官兵的头上、肩上悄然掠过,洒下了一份殷殷期盼和浓浓不舍。 目光相触,秦天面带微笑,官兵们也以微笑回应。 重新站到队伍前,秦天立正,抬手庄严还礼。 再见了,我的兄弟!再见了,我的战友! 若有一天,战鼓穿云,号角铮鸣,让我们在战场再会! 转身,朝营区外走去,秦天没有再回头。 那群在风雨中矗立在他身后的男人们,给了他坚定走下去的力量。 司马南、刘斐、赵成乐、韩铁、曲歌、潘晓锋、朱旭东、李晓枫、张越…… 一张张鲜活的面容,在他眼前浮现。他们并没有走远。 在前路,在黑暗里,在远方的风雨中,他们将与他同行,一路去战斗,去嘲笑死神。 营区的大门口,一把大伞悄无声息地从身后撑起。 风雨停。 秦天愕然扭头,看到了一张绝美的容颜。 一个不可能出现的人,俏生生地站在了他的面前,在一个不可能的时候。 一抹温暖与欣慰,悄然缠绕着秦天微寒的心。 何雨婷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明亮的眸子中有一丝欣喜和自得。 她怎么会知道我今天要走? 她为什么要来为我送行? 秦天心中有许多困惑,但他没有问。 “首长,还是我来打伞吧!”看着何雨婷光洁额头上滴下的雨水,看着她湿透了的半边身子,他苦笑道。 “好啊!”何雨婷将伞交到了他的手里,两人朝着营区外走去。 许是风雨太大,许是伞太小,两个年轻人的身子在黑暗中悄然靠紧。 “秦天,你是个不解的迷。我一直想多了解你一些,可惜没机会了!”何雨婷轻叹着,带着一丝感伤。 直到这一刻,她仍然很好奇这个男人在东南亚战场上到底经历了什么,又为何在归来后冲动地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其实我的心里也有许多迷团解不开。因为这样,我再也无法做一个纯粹的军人。”莫名的感动,让秦天的心防出现了一条口子,晦涩地道出些许隐情。 “那两个人,你在战场上见过,对吗?”何雨婷的智慧,和她的美丽一样非凡,她准确地猜到的秦天杀俘的原因。 秦天默然。 “我无法理解男人间的感情,但我敬佩你们为彼此牺牲的血性。”何雨婷的目光穿透雨帘,投入了远方的黑暗中。她隐约看到了秦天未来的路,隐在黑暗和风雨中,没有一丝光亮。 “战友情,血肉凝成。”秦天叹道。 “所以你要活着。如果你死了,我想柳无风、叶催明他们,会变成另一个你。” 说这句话时,何雨婷的声音格外柔,但偏偏像柄刀,挑破了秦天一直担忧,却不愿去面对的问题。 “谢谢你的提醒!”秦天转头,目光在身侧那张精致的脸庞上停留了片刻,点头应道。 “对了,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何雨婷突然停下了脚步,背着手仰面看着他。冰山融化在眼前,眼神中带着莫名笑意的她,看上去像个俏皮的少女。 “首长请问。”秦天停下脚步,微笑着看着她。 “你是不是一直觉得,首长不配挂这副军衔?”何雨婷笑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军衔。 秦天楞了。他没有想到,何雨婷居然在这个时候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没有没有……”秦天尴尬不已,急忙否认。他不得不佩服何雨婷。他不就是在谈话的时候,偷偷瞄了眼她的军衔然后在心里吐槽了几句,没想到竟然被她发现了,而且一直记着。这真是个小心眼又敏感的女人啊! “嘴里说没有,心里在嘀咕什么呢?”何雨婷白了他一眼。那一眼的风情,令秦天不敢对视。 “我只是想,幸好我不是你的兵啊!”秦天苦笑。 “关于我的少校军衔,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原因了,只是一直没机会。”何雨婷继续朝前走,“你有你的战场,我有我的战场。我的军衔,和你一样,代表着从战场赢得的荣耀!这个世界很大,千万别偷在角落里瞅人啊,秦老兵!” “你的战场?”秦天心中微震。 他从何雨婷的话里,感受到了强烈的自信和骄傲。何雨婷绝不是个贪慕虚荣的女子,她口中这个能与血肉横飞的战场相提并论的战场,到底是哪里?在那个战场上,她面对的是什么敌人,又有怎样的故事? “把你手机给我。”何雨婷说道。 秦天停下,从衣兜里掏出了手机递给她。 何雨婷拿手机轻轻拨了个号码,很快挂断并将号码存在了手机里。 “我的号码存在你手机里了。也许将来用得着。”她将手机递还给他。 “谢谢!”秦天点头。 “好了,只能送你这么一段路了。”又走了几分钟后,何雨婷停下了脚步,手指着远处,“来抓你的人,可不只我一个。” 百米外,一辆勇士停在雨中。 一个兵撑着雨伞,伞下站着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兵。 (来吧,召唤推荐、打赏、评价、书评评论,各种各样的支持!我需要知道你们在!给布衣激情,我还你们一个精彩!) 第二十二章 纨绔变身 十月,秋意渐浓,但海城的气温仍然很高,空气里有一股令人烦躁的潮湿和闷热。 在这种鬼天气里西装革履的参加枯燥乏味的会议,黄宇的心情像便秘一样难受,即使坐在摩天大楼顶层吹着中央空调喝着南山咖啡也无法缓解。 “今年前三季度,黄氏远洋集团在海外实现了30%的营收增长。在经济下行时期,这样的成绩来之不易,与各位同仁的努力密不可分……” 集团执行总裁站在LED屏幕前涛涛不绝地做着报告,黄宇的目光却悄然落在了董事长秘书唐小宁紧致的包裙上。 猥琐的目光,让女郎心中厌恶。唐小宁扭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脸上怒气隐然的她,看上去竟是美艳不可方物。 “丁字?”黄宇挤眉弄眼地笑着,用嘴型无声吐出两个字。 唐小宁的脸,刷地红透了。她的手本能地拽紧了咖啡杯。 如果现在开的不是董事会,她绝对一杯子砸死那个不要脸的纨绔。 呃,又猜中了,真没劲……美女被他挑逗得满脸羞意娇艳欲滴,黄宇却觉得百无聊赖。 唐小宁朝他做了个口型——很干脆的一个呸! 黄宇帅气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轻轻耸了耸肩膀,目光转向了窗外。 蔚蓝的大海一望无垠,有海鸟在海面振翅高飞。那是一个自由的世界,鸟儿们在海天找到了属于它们的自由和快乐。 我的自由与快乐,又在哪里?想起一个地方,想起一群人,黄宇的心情莫名失落。 “黄宇董事,你什么时候才能懂事一点?”执行总裁汇报完后,会议的主持人黄天总裁终于忍不住了,皱眉看着心不在焉的弟弟,轻斥道。 “要把鸭子赶上架,你总得有点耐心吧……”黄宇扭头,在众人的注视下,懒洋洋地说道。 “如果你想做鸭子,我会如实向董事长汇报!”唐小宁冷冷盯着他,觉得脸上很没面子。 她是代表董事长参会的,黄董事的培养工作,董事长也交由她在负责。可是这混球除了插科打诨猜她内裤的款式和颜色外,似乎没有别的特长。即便她是哈佛和牛津的双料MBA,她也没信心把这个只有高中毕业学历的烂泥给扶上墙。 “每次都被我猜中……你不觉得我真有这方面的潜质?”黄宇没有她的威胁,色迷迷的眼光在她身上逡巡游移,差点就要流口水了。父亲又能把他怎样?大不了经济制裁呗,反正老妈的小金库随时对他敞开。 “够了!”黄天喝道。这个弟弟他着实管不了,他决定向父亲建议,让他换个地方呆着,眼不见心不烦。 “烂泥,终是扶不上墙的。你准备烂到什么时候,什么程度?”唐小宁看着他,嘴角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黄氏集团的高层们默默地看着这出闹剧,没有一个人出面打圆场。董事长执意让不学无术的黄宇担任董事,他们心里是有意见的,因为这是对集团的未来和对他们的利益不负责。他们就想看他作看他闹,最后自己离开董事会。 “滴哒哒滴滴滴——答答滴滴滴滴!”一个怪异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会议室里顿时一片寂静。 “谁的电话在响?”黄天怒喝。 还能有谁呢,当然是你的宝贝弟弟……众人默然无语,目光落到了黄宇身上。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他们不禁目瞪口呆。 那个一直斜躺在沙发里的纨绔,在电话铃响的那一刻,像超级塞亚人一样变身了。他猛地弹身而起,身子站得笔挺。流里流气的笑容从他的脸上消失了,玩世不恭的神情被庄严和凝重代替。他的眼神,变得明亮而又充满生机,他的身上,洋溢着一股令人战栗的力量。 烂泥,在一瞬间变成了千锤百炼的钢铁,变成了充满野性的猛兽。 唐小宁看得心中一颤。这个,才是真正的黄宇吧?她感觉眼前这个男人,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帅气——不只是帅啊,简直是酷到了极致。 黄宇昂首阔步走到落地窗前,接通了电话。接完电话后,他径直地走到了唐小宁的身前。 “跟我走!”他一把拉起她,朝着会议室外走去。 “老哥,照顾好老头子,我带小宁去旅行了。”抛下一句话后,他的身影已消失在会议室外。 一辆敞篷保时捷在公路上飞驰。 唐小宁几度想要张口说话,都被呼啸的风憋了回去。这头驴又发疯了,她盯着像打了鸡血一样神采飞扬的某人,心里哀叹着。姐求你了,你小子正常一点,不要像女人一样每个月总抽上几天疯成不成? 跑车风驰电掣地消失在了海城西南一处豪华庄园内。 “你到底要干什么?”被黄宇拉着进了他的房间后,唐小宁一屁股坐到床上,怒气冲冲地问道。 愤怒,是为了掩饰不安。黄宇身上发生的变化,让她觉得心惊胆战的。那个诡异的电话,似乎唤醒了他体内沉睡的力量,让他一瞬间脱胎换骨,变成了一个令她感到陌生的男人。 这种变化,让她无所适从,却也有一丝隐隐的惊喜。毕竟,从他们生下来的那一刻起,也许就注定了今生都要纠缠不清。 “起来,让我一下!”黄宇没回答,走到床边摸索着,同时让她起身。 “我在床上,你不摸我去摸床,你有恋物癖啊?”唐小宁斜着眼打量着他,觉得他的脑袋有问题。 “这世上,有一些东西对我的吸引力,甩你几百条街。让开!”黄宇嘲讽着,目光却从她的大腿一直瞄到胸口。菜是道好菜,可惜有毒啊,吃了这辈子就完蛋了,唉!他心中叹息。 “就不让!”唐小宁冷哼大刺刺地躺倒在床上。凹凸有致的身体像不设防的城市,形成了惊人的诱惑。 “这可是你自找的,嘿嘿,出啥事可别怨我!”黄宇看着她,一脸邪魅的笑容。 “来呀!有本事,让我下不了床呗……”唐小宁妩媚一笑,眼神春意荡漾。鬼才相信你敢碰老娘,你要有那胆子有那心的话,我撒腿就跑…… 唐小宁没有想到,一语成谶,她真下不了床了。 华丽的大床嘎嘎响着,飞快朝着天花板升高。 黄宇的床上竟然有机关!这个家伙是变态啊?惊人的变化,让哈佛牛津双料MBA女神的脑袋一下蒙了。 “黄宇,你在干什么,放我下来!”可怜地趴在床沿,看着一脸兴奋站在床前的可恶纨绔,唐小宁都快哭出声了。 “队长,头儿,我等了三年,终于等来了你的召唤!激情的人生,我来啦,哈哈!”他喃喃念着,突然两眼放光哈哈大笑起来,浑然忘了头顶还有个美丽的姑娘…… (二更,求虐。各种砸我吧!) 第二十三章 刀名妖月 锦城西面,江岸区,水云街。 青石板铺成的街面,带着古朴的气息。街道两旁的建筑年代已很久远,在高楼林立的大都市里,像一个个矮小沧桑的老人,在安静的一隅里默默注视着城市的变迁。 数十年里,水云街周围的环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这条街道却依然保持着旧日的风情。没人知道,在一座拆了又拆的城市里,在房地产商饥渴的目光注视下,这片地理位置极好的老街区为何能完整地保存下来。 这个问题,坊间有各色传言。有人说,曾经有过背景深厚的开发商想动这里,但他们的强迁队还没有开进水云街就被人彻底打残。也有人说,水云街里走出过一些大人物,他们的权势让锦城的官员们不敢打这条街的主意。还有一种传言,更加不靠谱——一些人相信,有一股古老而又神秘的力量在暗中守护着水云街。 传言众说纷纭,但存在就是合理。水云街离奇的保存了下来,成为钢筋混凝土包夹中的一道靓丽风景。人们在这里平静地生活着,宛如置身于都市的桃花源。不过,和大多数地方一样,这里的年青人总是迫不急等奔向外面广阔的天地,去开创属于自己的事业追寻自己想要的生活。在疲惫、受伤或者年华老去的时候,他们总会回到这里,寻求心灵的放松与情感的庇护。 秦天回到了水云街。 他不是来放松心灵,也不是寻求情感的庇护,他只是没其他地方好去,他在锦城唯一的一处产业就是这条街上的一处老宅。 “二叔,几年过去了,你也应该回来了吧?”远远望着老宅,秦天想起了在他从军后突然不知所踪再无联系的二叔秦昊然,心中隐隐有一份期盼。自从父母在空难中双双遇难后,秦昊然就成了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的童年记忆几乎全是二叔的影子。 只是,那份记忆并不美好。 从父母遇难的那天开始,原本儒雅亲切的二叔,变成了一个嗜酒如命的疯子。他不仅没有担负起作为一个长辈照料和培养秦天的重任,还败光了秦天父母留下的家产。好在,水云街的街坊们,对这个可怜的孩子格外关照,没有让他流落街头忍饥挨饿。 所以,对这里的人们,秦天始终有一份深沉的感情。 院门,铁将军把守,灰尘厚厚的一层。 还是没有回来……秦天心中轻叹,心中满是担忧。推开门走进房内,入眼处,那幢两层高的小楼早已被藤蔓覆盖。因为久无人居,没了生气的小楼显得越发的破败了。 楼下是客厅,客厅里没有几件像样的家具,而且都堆满了灰尘。 “这得收拾到什么时候啊!”秦天轻叹,放下行李,朝着客厅里的沙发走去。 轻轻拍了拍沙发,待灰尘落定,秦天一屁股坐了下去,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当他重新坐直身子时,身前茶几上的一样东西像磁石般吸引了他的目光。 一封信,赫然摆在几上,一块黑色的石头压在信封上。 秦天清楚记得,上一次回来的时候,茶几上是没有任何东西的。 是谁来过?又是谁留下了这封信? 他急忙俯身拿起了信。 “天儿阅。”信封上,写着三个熟悉的苍劲大字。 二叔!是他留的信,他竟然回来过!秦天心头一热,惊喜万分地拆开信看了起来。 “天儿:你杀了两个人,我已知晓并感欣慰!世间有太多该杀之辈,秦家男儿大可提刀诛之,这样的人生才叫痛快!你既归来,我仍要远行,留一把刀赠你!刀在,可保你平安,你要好生珍惜!” 看完信,秦天像尊雕塑一样愣在了原地。信里的内容和内容里透露出的惊人信息,让他的脑袋像短路的电脑一样瞬间当机。 良久,他才恢复了思考能力,开始琢磨起这封信来,心中升起了一团团疑云。 从字迹和称呼上看,这封信确实是二叔留下的,没有任何疑问。 那么,二叔是从什么渠道知晓自己在战场杀俘的事呢?难道说他一直暗中关注着自己? 留信的时间,应该是在自己回家前不久,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让二叔连见他一面都来不及就走了?要知道,他们已经整整八年时间没见过面了! 还有,这留言充满了杀伐气息,今日的二叔和记忆里的那个酒鬼,真的是一个人吗?如果是,是什么改变了他? ……秦天越想越迷糊,越想越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记忆里那个清楚的身影,渐渐变得模糊、生疏和遥远了。 “刀,刀呢,刀在哪里?”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桌上,没有。找遍整个客厅,也没有。 在楼下转了一圈后,秦天噔噔噔地爬上了楼,朝着自己的房间跑去。不管二叔说的这把刀能不能保他平安,但他现在必须找到它,因为有太多的疑问,眼下的他压根就不太相信二叔在信里说的话……因为除了他杀了两个俘虏这事外,其他的,他好像都可以当成一个酒鬼在胡说八道,发泄内心的郁闷。 冲进房间,秦天大概搜索了一圈仍然一无所获后,便开始翻箱倒柜起来。 “你在找什么?”一个声音问道。 “找一把刀。”秦天随口回道。话一出口,他便呆住了,心中震骇到了极致,全身冰寒无比。 这是他的房间,进来时空无一人。 这个无声无息出现在房间里的人,绝对要比他强大许多倍!否则的话,身经百战的他不可能毫无觉察。这样的一个强者,如果是敌人的话,他恐怕已经变成了地上的一具冰冷尸体。 蓦地抬头循声望去,眼前的一幕,让秦天在怀疑自己的眼睛的同时,开始怀疑人生。 窗户开着,窗外阳光明媚。 一个身穿黑色皮衣、留着一头银色长发的邪魅女郎斜坐在窗户上懒洋洋地看着他。一把黑色的短刃在她修长白皙的指间不可思议地旋转飞舞,绽放出朵朵绚丽的刀花。一股森寒阴冷的气息,瞬间将秦天笼罩,那感觉就像被毒蛇缠绕。 “不用找了,我就是信中的那把刀。你可以叫我妖月,也可以叫我黑刀。”她看着秦天微笑道,眼神中有淡淡的嘲讽。 (好吧,我承认我邪恶了,我把一把冰冷的刀,写成了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你们可以用推荐、打赏、点赞、评论等方式,对我进行无情的吐槽,表达内心的鄙夷。) 第二十四章 对战妖月 妖月,人如其名,妖艳中带着一抹月色的冷寂。 她站在那里,就像一把从黑暗中劈来的刀,狠狠地砍在了秦天的心上。 曾经的自信和镇定,这一刻荡然无存,百战生还的精英,面对叔叔留下的这把刀,一时竟有些恍惚。 东南亚的战场让他懂得,世间确实有他无法想象的力量。只是他没想到,在退伍回乡的第一天,他便在自己的家中再次遇到了类似的力量。 放眼黑鹰特战大队,甚至在整个西南战区,恐怕都极少有人能悄无声息地靠近他而不被发现。可是,眼前这个女子做到了,她手中的刀散发出的凌厉杀气,让他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秦天回应威胁的方式只有一种——战!二叔留下的这把刀锋利不锋利,打了便知道! 铁拳,挟风雷之势,袭向了坐在窗棂上的女郎。千百次训练,这一拳中蕴含的力量足以断砖裂石。 妖月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会这样做。她冷冷一笑,身子一动不动,手中转动的短刀蓦地停了。 刀柄入掌,纤臂轻扬,刀刃随意刺下。 秦天面色微变。他生出一种幻觉:不论他的拳头从哪个角度攻击妖月,那一刀必然会刺在他的拳上,绝没有第二种可能。 化拳为掌,秦天步伐连变,在妖月身前左右游移。他决意空手入白刃。这个决定很冒险,但对方有刀在手,且实力非凡,他别无选择。要么不攻,攻就只能近身缠斗! 你他么可以看不起我,但是你不能坐在我家窗户上看不起我啊! 击败对方,几乎不可能。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拼着一身伤,也要把这个牛哄哄的姑娘从他家的窗户上赶下去。 “我已经有十年没有尝过拳头的滋味了。“妖月一脸玩味地看着他,淡淡地说道,“而那些敢朝我出拳的人,都变成了血肉淋漓的尸体。不过,黑刀不会伤主人,你大可放手施为。我就在这里,若你能击中我一拳,这场就算你赢!” 秦天趁她说话时,突然飞身跃起凌空一脚踢了过去。战斗,胜负与生死都是一瞬间的事,他自认抓住了一个极好机会,因为妖月手中的刀,刀刃正朝着下方。 “嗖——”一道黑光闪电般破空而至,又呼啸着离去,只在空中留下一道美丽的弧线。那道弧线,恰好在秦天的攻击线路上。 小腿传来一阵剧痛,鲜血从裤子上渗出。秦天的身子在空中强行一扭,仓促落回地面,朝着后方连退了几步。 又一把刀,出现在妖月的另一只手中。 “我有两把刀……”她微笑。 秦天默然。一把刀,已很难应付,这两把刀,又该如何破? 但无论如何,总要试一试的。否则的话,就算这把刀是二叔留给他的,他有什么脸面用? 秦天心一横,再度冲着她冲了过去。高速挥出的拳头,在空中拉出一道残影,毫无花哨兵奔着妖月的腰际而去。 妖月双手横刀于身前,在刀柄上轻轻一摁。 “咔嗒”地一声脆响,她手中双刀的刀柄上同时弹出一截,准确地扣接在一起。双刀,瞬间变成了一把长刀,两头都带有寒光闪闪的刀刃。 单手持长刀轻舞,一片雪亮的刀光将她的身形完全笼罩其中。 “勇气可佳,可惜实力太弱!”目光穿过刀幕落在了秦天身上,她心中轻叹道。 刀光闪耀中,有重重杀机溢出,令秦天遍体生寒。 他冷然大喝,揉身而上,全身的力量瞬间汇聚于右拳之上,然后击向了圆形刀芒的正中央。 “呯!” 一声大响,妖月身前刀芒暴涨。 秦天闷哼,身子倒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空中,迷彩服和T恤的碎片,像蝴蝶一样飞舞着,缓缓飘落而下。 “太他么邪了!”秦天一跃而起,一脸震惊地望着妖月。 一拳击中刀柄,他利用妖月对他的轻视,完成了与她的一次硬撼。在他想来,妖月再强也只是个女子,在这种纯力量的对抗中,他或许能占到一丝便宜。 可是,结果出乎他的预料。一拳击实,不仅没能撼动妖月分毫,反倒像一桶油浇在了火堆上,引来了可怕的反噬。 刀光不可思议地暴涨,将他整个人笼罩了进去。一瞬间,他感觉到了彻骨的寒意,嗅到了死亡的气息。千百把利刃加身的感觉让他全身寒毛倒立,切肌的痛楚让他真实地体味到了被凌迟前的恐惧。 在那一刻,怪异的事情发生了。他全身的肌肉猛地绷紧。莫名的力量,从肌肉中涌了出来,飞快地充盈在他的身体表面,竭力抗衡着外界的狂暴压力。紧接着,前方一股巨力袭来将他震飞了出去。 妖月收刀,静静地注视着他,眼神中有掩不住的惊讶和强烈的好奇。 这个男人在幽月斩的反噬下居然能全身而退! 虽然她在关键时刻震飞了他,但那也只能保证他不受重创,不至于一点伤痕都没有吧? 两人各怀心思,目光不经意在空中相触。 “这招不错,能不能教我?”秦天苦笑,指了指自己光洁溜溜的上身。刀一挥,刹那间全身衣服消失得无影无踪,用来那啥还真不错啊……惨遭打击后的某人,不禁邪恶了。 妖月的目光,在他上身游移着。她看到了一道道白色的印记,那是刀气切割肌肤时留下的痕迹。 “难怪……”她恍然,“看来,你学过硬气功?” 硬气功?秦天皱眉。硬气功他当然练过,那是特种兵的基础训练科目,碎砖断棍那是寻常事。她突然提到这个干什么? “能把硬气功练到刀枪不入的地步,你也算是个人才了!否则的话,你身上现在最少有十几个流血的伤口!”妖月叹道。 刀枪不入,你就扯吧!要是硬气功能练到刀枪不入,我还至于被人在身上扫出几个大窟窿。秦天想着,下意味低头瞅了瞅自己的上身。 胸口,一道道白色的划痕触目惊心。划痕很新,也很规矩,显然是在刚才的战斗中留下的。 这不可能!秦天明白了妖月的话,心神剧震。 挨了这么多刀,为什么没有受伤流血?难道说,我的身体真的强到了刀枪不入的地步? 秦天突然想起了在高压水枪下冲击下的神奇感觉,又想起了方才战斗中身体的怪异反应。尽管无法解释,但他隐约觉察到:他的身体真的变强了,似乎还强得有些离谱。 “来,再战!”他猛地抬头,朝妖月喝道。 (有点事,更晚了,见谅!打滚求推荐票、求打赏,求章节赞,求……求大家砸死我。) 第二十五章 一顿饭,一条命 秦天最终成功将坐在窗户上的女孩给弄了下来——在他主动求虐并被虐得昏死过去后,妖月跳了下来。 但是,虐待还没结束。 皱眉看了眼地上的秦天,妖月转身走进了卫生间。很快,她又走了出来。哗啦一声,一盆冷水将昏迷者从头到脚浇了个透。 “姑娘,其实你可以掐我的人中……”醒来后的秦天,看着面无表情拎着盆站在身旁的妖月,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妖月不能对少主无礼!”妖月淡淡地说道。掐人中,掐你个头。掐不醒还不得浇,何况浇得又不是我…… 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姑娘你家礼数真周全!秦天心里吐槽着,挣扎爬起身。 等等,她叫我少主?这是个什么鬼? “你刚才叫我什么?”他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少主啊!妖月是你的刀,你自然是妖月的少主了。”妖月解释道。 这声称呼,让秦天生出了穿越千载时空的幻觉。 银发披肩五官秀美的女郎,高挑丰盈的身体在紧身黑色皮衣包裹下散发着致命的性感,高耸浑圆的黑色双峰轮廓令人心醉神迷。她很白,肌肤有美玉般的质感和光华,青色的血管在白玉中若隐若现,宛如国画中的灵山秀水。黑色皮甲与白晰肌肤,在强烈的反差中呈现出了勾魂夺魄的魅力。 这样一个完美且拥有超强实力的女人,竟然叫我少主?秦天恨不得啪地一巴掌抽醒自己,然后大声告诉自己,这他么不是个梦! “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秦天小心翼翼地问道。 妖月摇了摇头:“有什么问题,你自己去问秦二爷吧!妖月只能告诉你,我是你可以信任的人。妖月在,便可保你平安,无论是谁想伤害你,都得踏过我的尸体!” 这几句话,她说得很郑重,秦天听得心中凛然。他的二叔,果然不是记忆中的酒鬼,而是一个有着许多秘密的人。 二叔是这样的人,那我死去的父母,又是怎样的人呢?他们真的只是锦城大学的普通讲师吗?秦天心里,生出许多疑问。他突然觉得,他不仅不了解自己的二叔,不了解自己的父母,甚至可能连自己都不够了解。 妖月既然称我少主,那我还是我吗? “你以后住哪里?”秦天努力甩掉这些复杂的念头,出言问道。 “当然住这里了。”妖月横了他一眼,“我要保护你,自然得留在你的身边。” 我靠,和美女保镖的同居生活……秦天细细品着黑白妹的惑人风情,一时间不由心神激荡。二叔,你这个安排真是贴心得不要不要的,以后天儿一定会好好给你养老的。 “乱不怕啊,收拾收拾就好了。”妖月笑道。 “怎么能让你受累……我还是掏钱请钟点工吧。”秦天急忙摇头。虽然他已经被迫接受了少主这个身份,但让妖月做打扫房间这种粗活,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能省就省点吧,反正费不了多大的劲。”妖月劝道。 这是个会居家过日子的女人啊!秦天心中赞道。 “那就听你的!”他点头。 两个小时后。 “少主,就两个人的房间,你还没打扫完?我饿了,快去给我弄点吃的!”妖月慵懒地窝在沙发里,一脸不耐烦地朝着楼上喊道。 “来了来了!”满头大汗的秦天手里拿着拖布,出现在站在楼梯,一脸谄媚地朝她笑道。 “动作快点嘛!一个大男人,还是特战队出来的,干活连钟点工都不如!”妖月皱眉,抱怨着。 钟点工?咱们能不提钟点工吗?秦天心里无限憋屈。 妖月说要省钱,确实是在替他在省,但费劲的人却不是她。 少主,现在,去打扫房间吧,我要小睡一会儿。当妖月轻飘飘地说出这句话时,某个正幻想着有事女仆干没事那啥女仆的少主,顿时一脸黑线。 “我想还是请人比较好。”他抗议,但这抗议被无情镇压。身份并不重要,拳头大的人说话才管用,于是少主只好利落地收拾好沙发,在某妞窝进去惬意地闭上眼睛后,看着那诱人的曲线边吞口水边干活。 半个小时后,秦天拎着一堆瓜果蔬菜和一袋零食,回到了家中。 “给你!饭做好了,记得把厨房收拾干净,我有洁癖!”秦天将零食堆在茶发上后,一条围裙从妖月的手中飞向了他。 “你觉得这样好吗?”秦天恨得牙痒痒,不禁握紧了拳头,问道。 “少主啊,我随时都准备为你牺牲也!你做顿饭给我吃,不行吗?”妖月看着他,可怜巴巴地问道。 “牺牲?我是个退伍兵,谁他么会要我的命啊……”秦天叹道。他突然觉得,日子要是他么一直这样下去,他死在妖月手里的可能远比被其他人杀要大。 “退伍兵?你信吗?”妖月的嘲讽道,“虽然现在没人想要你的命,但当你想杀人的时候,自然就会有人想要杀你。当你杀的人多了的时候,自然就有很多人想要你的命。所以,你对妖月好点吧,她会为你去死的。” 秦天听完她的话,系上围裙拎着菜,一言不发地走进了厨房。 妖月看似玩笑的话,却让他想起了自己未来要走的路,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而她的最后一句话,更触及到了他心灵某个隐藏的角落。他愿为他们去死,她愿为他去死,他与她本是一路人。虽然眼下,他无法验证妖月的话是真是假,但仅凭这句话,这顿饭他做! 虽然有几年没亲自下过厨了,但秦天炒出来的几道菜味道居然还都不错。这可能得益于童年的积累。在那些孤独的时光里,学做几个好菜犒劳自己的肚子,是他人生的一大乐趣。 妖月吃得很香,居然盛了三碗米饭。 你这样吃会长胖的。秦天打趣她。 小时候有个心愿,就是被好吃的撑死。妖月笑着,眼中有星光闪烁。 晚上,我可以再下次厨。秦天如是说,说完便觉得自己有点儿犯贱。 一顿饭,一条命,我们以后两不相欠。厨房不属于男人,也不属于我这样的女人。妖月摇头拒绝。 两个人风卷残云般地将桌上的几个菜扫了个精光。洒下秦天许多汗水的客厅,在两人愉快的聊天中,弥漫着一股温馨的味道。 秦天收拾完桌子,便朝着厨房走去。 妖月出神地看着他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一抹满足的笑意,然后像一只懒猫一样,将身子蜷进沙发里。 (其实,我炒菜的手艺也行,来自童年的积累。将来书友聚会时,我下厨替大家炒几个。呃,为了那一天,努力投推荐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