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江湖浣剑行》 第一章 灭门之疑 福州,福威镖局。 饰装华贵的室内,少年神思不属地看着镜中俊美异常的自己,这些时日,他每天早晨都会照照镜子,看看新的一天自己会是谁。 虽然已经有月余天了,但是他仍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穿越到了笑傲江湖中,而且还是那个传说中在金庸杯具榜上,排名至少前三的林平之,简直堪称杯具中的最强王者。 林平之的曾祖父林远图,以一套七十二路辟邪剑法,打遍黑白两道,威震江湖,打下了偌大的名望(存疑),创建了福建福威镖局,并且打下四省分局的基业。 伯公林伯奋武举出身,积功升至参将,为镖局打通了一些官府的门路。 祖父林仲雄,广结天下英雄豪杰,为福威镖局的发展扩大奠定了基础。 及至其父林镇南,施展出了金钱外交,到现在,镖局越加兴盛,一共开设十省分号,横跨大江南北,共有八十四位镖头,趟子手、杂役更是不计其数。 然后就没有了。 如果是在正常的年代里,林家怎么说也是有钱、有势、有门路的家族,而林平之只要不犯大错,纨绔一辈子才是正常的人生路线,但是在侠以武犯禁的江湖中,只有武功才是根本。 自林远图以后,辟邪剑法就成为了传说,再也没有出现过,林家现在有没有人会不知道,但是有心人依然相信着,林家仍然拥有着辟邪剑谱,而林平之却是知道他那个便宜老爹估计三流水平中垫底都悬。 所以,钱,这个有,押镖的生意做遍黑白两道、大江南北,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势,太假,十处镖局分号,八十四个镖(菜)头(鸟),青城派弟子在笑傲一书中无论武功和人品都是很差,在一定的组织谋划下,竟然轻易将这些镖头杀了干净。 门路,太虚,亲戚洛阳金刀王家和江湖上那些‘捧场的朋友‘,在福威镖局灭门前后,一个也没站出来给予林家帮助,就连官府也没有丝毫的反应。 江湖中钱的能力比起正常社会弱了很多,武功秘籍才是抢手货,这就是林家的崛起所在,也是灭亡的原因,辟邪剑法让林家以镖局的形式迅速崛起,历经四代经营,越加兴盛,但是林家的虚实,根本瞒不过有心人的窥探。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林平之还记得原著中冲虚说过:林家就像一个三岁娃娃,手持黄金,在闹市中行走。 林平之相信如果在这种情况下,最后安然无恙,或者变成了更多的黄金或者多了其他的好处,那么真相只有一个,他一定是主角,没有其他可能,但是很遗憾,他只是个配角,还是个很偏的配角。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如果说林家是一个三岁的娃娃,那么青城派算什么,十一、二岁的小孩?纵观笑傲,青城派只有余沧海这个掌门至多是二流巅峰或一流高手之间,其余弟子武功最高估计也是三流水平,能守得住能够令人武林称雄的辟邪剑法吗? 原著中的余沧海绝不是一个愚蠢、无脑之人,反而还拥有颇深的城府,那么他的做法就有些奇怪了,抢了守不了,只能是放大版的林家,除非……他身后还有‘人’。 而且只是为夺取剑谱的话,有的是简洁、快速、有效的方法,例如闪袭福威镖局总局,挟持林平之,以他的命还有福威镖局总局无数人命、威胁林镇南……对方会不妥协?但是他没有,他是要完完全全的将福威镖局灭杀殆尽。 有人说余沧海是因为他儿子余人彦的死,才会灭尽福威镖局满门的,一开始他只是想要派四人前来谈判逼迫,但是细细想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福威镖局灭门之前,在江湖中没有一点风声,没有为师雪耻、也没有为子报仇……的口号,根据原著中林平之在长沙福威分局中偷听到消息来看,灭福威镖局是青城派经过极为精密的谋划,早早就让弟子们熟悉拆解辟邪剑法,并且让他们提早数月下山前往所有福威镖局分局。 灭门前夕余沧海更是收了福威镖局的孝敬之财,然后借口派四个弟子回拜,其实是让他们攻打福威镖局总局,余沧海更是幕后压阵,一举灭掉福威镖局十省分局,在对付福威镖局总局时,更是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一步步的将福威镖局的镖头、趟子手、厨子马夫……杂役杀光,最后擒获了林镇南夫妇,只有林平之在岳灵珊、劳德诺的搅局下逃生。 而余沧海的儿子余人彦,是在青城派对福威镖局动手当天被林平之杀死,如果说福威镖局总局被灭门还能说是为子复仇,那么其余分局就没法说的清了。 当然也还有一种强行狡辩就是,一开始青城派去福威镖局其余分局是挟持更多的人,以保万无一失,然后因为余人彦被林平之杀死,余沧海一个千里传音,或者一个电话过去,杀,鸡犬不留! 嗯,千里传音、电话,玄幻、都市乱入。 所以,从始至终,余沧海的目的都是,灭福威镖局满门,俘虏林镇南夫妇以及林平之,抢夺辟邪剑谱。 为什么一定要灭福威镖局满门,还是另有其意。 事出反常,必有妖孽,事事反常,魑魅魍魉。 然而更令林平之心寒的是,原著没有明说福威镖局具体有多少人,只是原著中在镖局里不断有人死亡而又被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时,镖局突围时给了一个百余人的数字。 但是他现在知道了,他所在的总号有二百人,加上十处分号有千人上下,这上千的镖头、趟子手、各种杂役被青城派灭杀殆尽,其后没有任何人为他们说过一句话,或者是谴责一下青城派的滥杀无辜。 朝廷官府没有任何反应,要知道福威镖局可是有一些官面上的门路的,更何况是千余的人命啊。 白道武林中泰山北斗少林、武当高高在上,充耳不闻、漠然视之。 正魔两道只觊觎着《辟邪剑谱》武林称雄。 青城派光明正大的灭了福威镖局,杀人无数之后,依然做他的名门正派,侠义之士,整个江湖依旧一派‘云淡风轻’。 “唉,怎么想都是世界的错。”林平之一声哀叹,越想越觉得这趟水深,对于自己也越来越没信心。 林平之现在已经十五岁了,灭门的时间是他十八岁时的,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有什么武功,能让他也就是混混水平,在三年内提高到江湖一流水平,再不济也要到二流顶峰,才有可能挽救福威镖局。 想来想去,什么吸星**、北冥神功的,获得的难度,对于他来说绝对是无限地狱级的。 前者是日月神教的镇教之功,是江湖中最强大的势力,想要抢过来,不亚于他倒退到三岁小孩的他,手拿竹剑,单挑青城派。 后者是天龙里的武功,段誉这种气运爆表的主角,都还要掉一次崖才能得到,林平之自己……除非气运勃发、超主角、超时代,才有可能得到,当然如果有主角的气运说不定就不会被灭门了,但是也难说,灭门流的主角也是很多的,但是被灭门了之后,主角都是开挂的开始,例如有什么老爷爷类型人物,送宝、送秘笈、送妹子……。 但是林平之被灭门了之后,凡是接近他的,都是别有用心的,而且还是利用完后一脚把你踹死的那种,纯粹是悲剧配角的命。 然而那唾手可得、合情合理、名正言顺、继往绝学的,只有…… 辟邪剑法,只要狠得下心给自己一刀,从此,武功大进,拳打五岳,脚踢少武(少林武当),横扫黑木崖,走上江湖巅峰,将不再是梦。 但是就因为这一刀,林平之退却了,如果这一刀不是那个位置,而是其他任意一个位置,只要不残疾、不死,他二话不说,挥刀就是干。 而且,现在他还有三年时间,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说不定哪一天,天上掉下一本北冥神功、吸星**什么的,或者是‘叮‘的一声,一个名唤系统的东西出现在了脑海里。 而他已经割了,那时候,他就真会应了那句话:有些人,他笑着笑着就哭了。 林平之不由打了个寒颤,没敢再想,虽然仍旧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但是生活还要继续,尽管他知道这句话传销了无数的人,就算给它多一个也不是什么大事。 振作起了精神,洗漱过后,一身精简的劲装,腰挎宝剑,背负长弓,走出了居室,向着演武场走了去。 第二章 晨兴起舞 东方微泛起鱼肚白,院内尚且有些昏暗。 “少镖头好!“ 一路上早起的杂役看见林平之,都争相的向着他打招呼,他也一一点头算是回应了。 福威镖局很是宏大宽广,林平之走了好一会才来到练武场,远远的就听到阵阵呼喝声,走进一看,二十多个身着劲装的彪形大汉,正像模像样的舞刀弄枪、挥剑耍锤。 但仔细一看就会发现,他们也都偷偷往入口这边瞧着,似乎在等着什么。 “少镖头早……!“ 待看见林平之到来,全都笑着向他问好,有的笑的很欢快,但是大部分笑容却是有些僵硬,甚至有些黑脸,这一副模样让林平之疑惑不已。 “都早,大伙别管我,我自个去练练。“ 林平之向他们打完招呼后,就往个人练武场去了,那是给不能大庭广众修炼,类似家传、独传武功准备的。 对于这些镖师,他很希望他们中有什么隐姓埋名、深藏不露的高手,专干那些扮猪吃老虎的勾当,亦或者是有什么高强的武功,能让他好好看、好好学、好好抱腿。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他们真的只是普通的镖师,只会一些江湖上一些普通的内外功,属于那种练个几十年,仍然入不了流的那一种。 林平之修炼的功法叫辟邪心法,名字很符合辟邪剑法的气功心法,但是根据他穿越后的修炼情况,以及‘林平之’的记忆,再加上林镇南的水平来看,这门功法估计练到他自然死,撑死了也到不了二流水准,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掩盖真的剑法需要自宫的真相,而从哪里找来冒充的,一句话形容它的状态: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清风吹不起半点漪涟。 林平之:为什么我穿越到小说里,也要经历这么现实的事情啊,穿越者的手下有隐藏高手是常识啊!!! 待林平之走开后,练武场又再次热闹了起来,不过这次却不是刀枪棍棒的声音。 “这个少镖头不会是假冒的吧,还是说这个世界是假的……“一个大汉使劲的揉搓着双眼,尤自不肯相信的使劲的掐了掐自己,待到感觉到确实很痛才停下。 “明明是好事,为什么我的银子好痛啊……!!!“ “哈哈哈,少镖头,我爱死你了,真想供起来好好拜拜……“ “哼,你们这些人啊,还是太年轻,我早就看出少镖头骨骼惊奇,资质不凡,俊秀其外,勤勉其中,成为一代宗师只是迟早的问题……“ “老季,你就吹吧,买少镖头不能坚持的,就你压的最大。” ………… ‘这帮逗逼!!’隐约将身后的声音听了个大概,正在走着的林平之不由身体一顿,脸黑了下来,心道:‘如果你们以后死的话,一定是因为逗逼死的,不是因为……’。 自从他穿越后,身体素质有着不小的提升,特别是眼力、耳力、精气神……他觉得这应该归功于灵魂穿越的原因。 默念了两遍:要优雅,的林平之,微笑着往回走了去。 各个镖头趟子手看见少镖头去而复返了,立马住了口,手上的家伙又挥了起来。 林平之来到他们前面,不发一语,笑容不改的注视着他们。 虽然林平之那俊俏得略有些娘气的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但是众人却在他身上感受到一种从未见过的压力,本就做贼心虚的众镖头与趟子手,之好越加奋力的练功,但是这种压迫反而随着时间的延续而越强,他们想要打破这种局面,但是一种强烈的危险感,让他们不敢主动搭话,只好埋头苦练。 这些天众人隐隐感觉到少镖头的变化,仿佛不是同一个人似的,然而这样的改变都有一个万金油的解释:长大了。 平时随意耍的兵器此时感觉越来越重,额头上的汗水也越来越多,不一会,什么招式、章法……都乱成一锅粥,有问鼎‘无招’之势,甚至有些连自己在舞些什么都不知道了。 过了好一会,林平之悠悠道:“我长得有那么可怕么!“ “谁……谁说的,谁不知道少镖头为人和气、豪气干云、义薄云天……” “对,是谁在造谣,我老白第一个不放过他。” “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我们少镖头都敢污蔑。” ………… 林平之一开口,反倒是让他们长呼一口气,待有人做出应对后,其余人登时醒悟,全都‘勃然大怒‘了起来,一副要扯出凶手的模样。 “哼!“林平之冷哼一声,众镖头、趟子手瞬间住了口,热闹的练武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买自己三百两。”本来想要好好调教调教他们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没了心情,丢下这一句话,林平之转身就走。 看着远去的林平之,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一时间也没人敢说话,林平之与他们关系不错,且也不会缺钱用,这些小玩小闹也并不算什么,但是现在他们可以有一点肯定的是:少镖头心情很不好。 问题来了,少镖头怎么知道的,众人狐疑对视中,人人眼中都露出了‘我们中出了叛徒‘的意思。 第三章 江湖童话 林平之来到一处独立的练武场,自顾自的练了起来。 将长弓甩一边去,箭法什么的抛开就好了,虽然林远图的银羽箭也是被吹得飞起的一项,什么一弓几箭啊,一箭几雕。 但是对于林平之来说,他又不是自己走镖、或者当将军,解决灭门之祸才是他的目标,之所以拿了出来,那是因为‘林平之’的习惯。 林远图还有一套掌法,名曰:翻天掌,名字很狂,招法也很精妙,但是与辟邪剑法比起来,那是远远不及,大约也就是二流门派里的一般武功。 林远图是三套武功成名的,并不是只有辟邪剑法,这证明不是一套剑法闯天下,或者说单单一套剑法不够,奇怪的是,其中没有任何一套是与少林武功沾边的,林平之可是知道,他未还俗前是莆田少林寺方丈:红叶禅师的得意弟子。 一般来说,即使不想引来少林的不满,修改修改之类的,对于他来说还是不难的,毕竟他可是南少林方丈的得意弟子,而且方证也说过他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人,这样一来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原著中,方证曾经说过:岳肃、蔡子峰二人在莆田少林寺,偷阅了葵花宝典,而且是一人看一半,回去一对,牛头不对马嘴,红叶禅师事后发现对方偷阅了秘技,然而葵花宝典修炼只要有半点岔差,立时非死即伤,所以他派了得意弟子渡元禅师,也就是林远图,去华山劝对方不要修炼宝典,岳、蔡二人对他好生相敬,承认了偷看宝典,一面道歉,一面向他讨教宝典上的武功,当时渡元还没看过葵花宝典,然后一面听他们说,一面记着,听一句,当即理解,然后随口解释几句,将他们忽悠了过去。离开华山就还了俗,自己练了记下来的,随后开了福威镖局。 少林处在江湖白道食物链的顶端,而方证是少林方丈,说的话自然有讲究,将少林放在了道德的制高点,是在正常不过的官方式说法,但是不是真的,或者真的假的都有多少,无人知晓,但是一些语句,以正常的智商分析起来,就不怎么对味了。 日月神教的葵花宝典是从岳肃、蔡子峰身上抢来的,到了东方不败手上成就了他武功天下第一,由此可见,他们偷阅的是很完整的,至少,除了:欲练此功,必先自宫,之外并没有其他后遗症,即使上下两部,分别为练气、练剑篇,但是也不可能牛头不对马嘴啊。 由此可见,并不是宝典的问题,而是岳肃、蔡子峰的个人问题,两人可能拿出给对方看的都是假的,想要骗取对方的真本,一对就发现牛头不对马嘴,师兄弟间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结果两人都没有得到完整的葵花宝典,后来整个门派甚至还因此而分成剑、气两宗,也许两人都有一个梦想:成为华山派掌门、甚至五岳剑派盟主、乃至登顶武林至尊。 红叶禅师发现对方偷阅了宝典,接着派得意弟子渡元禅师去华山,竟然不是兴师问罪,将对方脑袋记忆里葵花宝典每一个字彻底移除,而是害怕两人修炼出了问题,劝他们不要修炼,要知道葵花宝典之余五岳剑派来说可是相当于原子弹,还是能不断制造的。 渡元禅师作为红叶禅师的代表,自己心里面也是打的小九九,那就是从两人身上骗得葵花宝典。 这个举动很奇怪,先不说作为南少林方丈的得意弟子,一代禅师,意志、禅心……练到了狗身上去了,就拿他打葵花宝典的主意,竟然把心思打到了华山去了,他真的就像方证说的那么聪明,就算定了岳肃、蔡子峰二人愚蠢的一塌糊涂,智商上自己完虐二人。 就算真是这样,问题又来了,就算他的师傅红叶禅师不给看,你不会偷看吗,被你完虐智商的两个蠢材都知道这个道理,放着自家师傅的葵花宝典不偷,舍近求远不说,还添了很多变数,一句俗话说的好: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两个外贼都偷得了的,你一个方丈弟子,一代禅师,不是挥一挥衣袖那么简单,用得着千方百计去骗。 而华山派两人的反应也是很奇怪,做了贼,而且是偷了武林老大的宝,在没有人赃并获的情况下,竟然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他们就不怕高僧那慈善的脸说翻就翻,少林白道泰山北斗的脸说翻就翻,立马要求惩戒他们,例如:华山不得有任何葵花宝典的痕迹,岳肃、蔡子峰二人终生在少林后山里诵经礼佛,不再履足江湖……。 你不信?今天是武林正派同道,明天就是正邪不两立了,下山后立刻通传江湖后,将华山派斥为邪魔外道,少林、武当等等老牌的顶级大派组成正道联盟,顷刻间大军压境。 但是双方都在做着奇怪的事情,岳肃、蔡子峰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而渡元禅师也没有追究,接着两人道歉了后,竟然反向渡元请教了宝典上的武功,对于贼人做贼还反问失主:我偷得不全,你把完整的给我。相信很多人第一感受绝对是: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然后在一巴掌扇过去。 渡元禅师却是不恼不怒,尽展高僧风范,接着说修炼葵花宝典只要有半点岔差,非死即伤,我佛慈悲,二位施主千万不要修炼,岳肃、蔡子峰二人大喜,他们都没有得到完整的葵花宝典,当即向他请教,估计得了上部的人还会指着:欲练此功,必先自宫,问大师可有其他方法否。 而没看过宝典的渡元,竟然能一面记他们口述的宝典,听一句,立刻就明白,反扯几句,竟然将对方两人忽悠的团团转,渡元禅师简直智比天高,蔡、岳二人既下作但却又愚蠢胜猪。 林远图下了华山之后,没有再回过莆田少林寺,还了俗,不是去享受江湖的花花世界去,而是挥刀自了宫,学了葵花宝典,接着混迹江湖,打出了名望,然后……开了福威镖局?! 镖师在武林中的地位是很低的,往往被门派弟子,名门子弟……看不起、鄙夷,那么林远图为什么要这么做? 少林寺是武林中的第一大派,数百年来武林中人公认的领袖,莆田少林寺又叫南少林,负责打理南方的事物,南少林方丈在武林中的地位,估计入个前十不是问题。 而渡元禅师作为红叶禅师的得意弟子,估计下一任南少林方丈就是他了,但是他放着有权利、有名望,有前途的未来南少林方丈不做,还了俗,也不是为了享受花花世界、酒色财气、醉生梦死乃至是称霸武林,而是自宫练剑,一般来说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不会这样做,除非他有很大的执念,不得已之下才会出此下策,即使是个武痴,也可以自宫练剑,然后继续当他的南少林方丈得意弟子,武功就当是自创的,说不定还可以借着武功大进,角逐少林寺方丈,做一个真真正正、完完全全的武林第一人。 而渡元禅师却是放弃了一切,混迹江湖,闯下名望,最后开了镖局,对于知道始末的林平之,却是有一种细思极恐的感觉。 第四章 五岳剑派 五岳剑派,分别是:东岳泰山、西岳华山、南岳衡山、北岳恒山、中岳嵩山,以对抗魔教,维护正派为名,而缔结同盟,并相约同气连枝。 根据原著中冲虚而言,五个门派逐一而言不过是二流门派,崛起时间也不过六七十年,在岳、肃二人盗书之时估计也就崛起之初,比之底蕴深厚的少林、武当、昆仑、峨眉、崆峒等门派是远远的不如,但是一但合并就是一个庞然大物,直追少林、武当这两个武林中的泰山北斗。 从冲虚的语句中不难看出,他们这些传统大派是怎么看待这个新兴门派的,那就是:暴发户。 门派,是武林中的重要势力单位,他们有高强的武力、独特的武学传承、势力、名望、组织、纪律、钱产、凝聚力……冲虚说一个门派的创建成名,是需要数百年无数的门人子弟花无数时间心血一点一滴成就起来。 这句话貌似很有道理,实则扯淡居多,冲虚老道胡吹瞎扯也就骗骗那些鲜嫩纯情小骚侠令狐冲什么的。 他说的这句话是建立在平稳发展的基础上的,人在江湖,尚且身不由己,那么门派呢,又好得到哪里去,门派内斗、各派争锋、正魔之战、王朝更替、外族入侵……无论哪一项,都会对一个门派的发展造不可估量的影响,一个不小心就会化为灰灰,哪来的数百年平稳发展,在历史中覆灭的小门小派不知凡几。 当然也有像华山派这样的奇葩存在,建了毁、毁了建、循环反复,倚天中的华山派,笑傲中的华山派、碧血剑中的华山派,虽然都叫华山派,但是已经不是一样的门派了,即使他们有可能是乱中遗留的门人重建的,但是武功传承、祖师前辈、门规宗旨……已经完完全全不一样了,已经不能算是同一个门派了。 很显眼的证据就是:武当因为张三丰武功天下第一,门下武当七子都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行走江湖间声传名扬,(隐藏:又当逢元末乱世,时势造英雄,被武当抓住)所以武当仅建派数十年的经营,就稳坐武林正道二把手的位置,同理全真教的王重阳、峨眉的郭襄……,也都逃不开一个武功名望极高创派祖师,仅数十年经营就迎来了门派的兴盛顶峰。 五岳剑派没有任何一个门派有这么一个人物,但是他们却另辟蹊径,选择了结盟、并派,一举跃居少林、武当之后,隐隐有与其二成三足鼎立之势。 那么少林、武当……这些传统豪强怎么看待,这个以结盟成迅疾崛起的武林新贵的呢,他们不讲道理、打破规则,以门派为单位结盟、并派,以无比光伟正的“对抗魔教,维护正派”为口号、‘宗旨’立足江湖的新门派。 原著中冲虚代表了少林与武当等传统豪强,对于当时的五岳剑派并派的态度:左冷禅当上了五岳剑派盟主,那是第一步,第二步是要将五岳归一,由他自任掌门,五岳归一之后,实力雄厚,便可隐与少林、武当成为鼎足而三之势,那时他会进一步蚕食昆仑、峨眉、崆峒、青城诸派,一一将之合并,那是第三步,然后他想向魔教启衅,率领少林、武当诸派,一举将魔教挑了,这是第四步,再接着他就可以吞并少林、武当,甚至之后就想做皇帝了,做完皇帝又想长生不老、万寿无疆。 在他们眼中左冷禅是一个很有能力但却野心极大人,如果五岳剑派掌握在他手里面,那么后果将会不堪设想,所以他们明里怂恿令狐冲做五岳剑派掌门,暗里有什么手段就不得而知了。 那么当时华山派作为刚崛起的五岳剑派盟主,又是一副什么样的情景。 首先要知道华山派作为五岳剑派盟主时,和嵩山作为五岳剑派盟主是不同的,一个是初结盟,一个是借着过往结盟的基础上强行并派。 嵩山派作为五岳剑派盟主时,五岳剑派除了嵩山派,其余各派是反对并派的,岳不群在没有学得辟邪剑法时也是反对的,诸派已经到了貌合神离的地步了,虽然各剑派的弟子仍然将同气连枝挂在口头,但是很显然没有人会往心里去。 在这样的情况下,嵩山派仍然是借着过往盟约将并派推行下去的,五岳剑派初结盟时是多么的稳固,估计已经接近了互通有无的情景了,从而可见当时五派掌权人是多么的明智和宽和。 刘正风语:当年我五岳剑派结盟,约定攻守相助,维护武林中的正气,遇上和五岳派有关之事,大伙须得听盟主的号令。 五岳剑派的盟主,有一定的权利去介入、干涉其余四派的事务,从嵩山多次用盟主的令旗干涉他派就知道,在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上,虽然有嵩山强大的实力原因,借着刘正风结交魔教长老这件事,灭杀刘正风满门,让剑宗再上华山……无一不说明了盟主的权利,如果没有这个权利,不然,哪怕是少林、武当想管,岳不群一句:这是本派内务,不劳他人费心。就将他们顶的死死的。 而主动结盟的五派,就注定了有四派,要一定程度上受到其中一派的辖制,那么他们还为什么要结盟、并派,有谁希望本是老大的自己头上多了一个人、希望自己受到他人的管制? 正常情况下,是不会有人甘于被他人所主宰的,前面就说了江湖很危险,个人与门派都很难混,根据五岳派各自不过二流门派的实力来说,别说日月神教,就连少林、武当、昆仑、峨眉、崆峒诸派,他们也是远远不及,所以一开始他们极有可能是为了生存。 然而在结盟后,实力极具扩大、各派相互倚靠、武学交流出新,他们已经渡过了艰难的坎。 那么五岳剑派是否完完全全就是一个艰难求存、革故鼎新、维正驱邪……的正统护道者呢。 原著中对于当年的事描写很少,但是保暖了接着当然是思yin欲,求生存之后,当然是谋发展了,最直观的一点体现就是:偷阅葵花宝典。 按照冲虚的说法,五岳剑派结盟后实力大进,隐隐与少林武当成三足鼎立之势,但是他们却觊觎着葵花宝典,面对少林这个庞然大物,他们仍旧将之化为行动,偷阅宝典,可见其心不小。 第五章 斩心魔 五岳剑派因为日月神教十大长老的两次进攻,五岳剑派可谓是元气大伤,华山派经历了剑、气之争更是一落千丈,然而少林、武当等豪强仍旧是忌惮莫深,怂恿令狐冲阻止,或者掌握并派,然而五岳剑派没有遭到日月神教进攻时,少林、武当等又是怎么样应对的,难道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它崛起? 华山的剑、气之争的根源就出,它甚至还坑了日月神教,根据渡元禅师也就是林远图的种种异常,林平之不无恶意的揣测,葵花宝典在少林的操作下,变成了分化、乃至打压华山、五岳剑派,甚至还包括日月神教的武器,而林远图则是少林的棋子,他是早就看过葵花宝典的,否则真按照方证说的听一句当即理解,随口解释几句,竟然能将当时全盛时华山的两个代表人物忽悠的团团转,达摩再世估计也没这个本事,而且他还是分开听宝典的上下两部,这就更难如登天了。 渡元禅师的‘随口胡扯’,加剧了华山派的派系的内斗,最后分成剑、气两派,当然能让剑、气两宗死斗,当然不仅仅是意见不合,估计还有‘正邪’之争,权利之争。 渡元禅师还了俗之后,改名林远图,混迹黑白两道,日月神教的十大长老就攻上了华山,杀了岳肃和蔡子峰,抢了他们身上的葵花宝典,林远图在其中说不定也起了一定的作用,或者说这一切都是少林的阴谋。 ‘少林、林远图,少林之远图么,哦,还有红叶‘宏业’,少林宏业之远图,到底是不是真的这么贴切。’ 当然,这一切都是林平之的猜测,事实如何,天知晓。 练武场中林平之卓然而立,星目闭合,将所有的想法猜测都收起来,经脉中细微的‘辟邪真气’调动起来,手缓缓的搭上剑柄上,轻轻的触碰着剑柄上的纹络。 他很喜欢这种感觉,而且,江湖黑暗,形势危难,似乎只有握着剑,才会有依靠、有希望。 穿越前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青年,穿越到了一部武侠小说里的悲剧人物里,家有重宝,遭无数人窥觊,可以说在江湖这个漩涡,自己一方可以说只有敌人而没有朋友,灭门之祸接踵而来,而自己将会在江湖中漂泊,无数的压迫阴谋诡计随即而至,后来不得已之下自宫练剑,最后四肢被废,终身囚禁在牢房。 灭门、自宫、残废、囚徒的种种可能,所带来的不适、迷茫、恐惧……没有一刻不侵蚀着他。 林平之试图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但是却没有丝毫的效果,一切的一切仿佛魔障一般笼罩着他。 关于少林阴谋的猜测都是正确的,这个江湖是如此的黑暗,阴谋、算计、弱肉强食……,一幕幕凄惨情景仿佛亲身经历一般在他的眼前展开,自己会走上如原著一般的道路,因为害怕自宫,而不敢修炼辟邪剑法,三年的时间一晃而过,没能阻止的了灭门之祸,然后流亡江湖,被卷入一场又一场的阴谋中,即使明知他人别有用心的援手,他也不得不抓住,在越加绝望的江湖中,无路可走的他只好自宫练剑……。 伴随着无可抵御的情景,一股燥热的气息油然而生,并且以迅猛无比的姿势席卷奇经八脉、经络穴窍之中,体内的‘辟邪真气’一遇上这股气息,本来如死水一般的状态,陡然间变得汹涌狂暴起来。 林平之心中魔相重生,体内燥热无比,全身大汉淋漓,一对眉头死死的皱了起来,仿佛在做着什么噩梦一样,整张手已经被汗水浸透,握剑的力气之大仿佛要将剑柄捏断一样,他想要拔剑出鞘,将眼前一切斩开,但是无论怎么都拔不出。 【放弃吧,练剑有什么用,残缺的辟邪剑法,练一辈子也不可能改变结局】 【想想你的父母,镖局里的人们,活生生的人将会变成一具具尸体】 【改变命运,挥刀自宫】 【武林称雄,挥刀自宫】 ………… 一道道魔音在林平之心中响起,将他最害怕、想逃避的事情,赤果果的拨开,让他逃无可逃的直面这个问题。 任何事物定义都是要有衡量的标准或者是对比才能得出结论,如果对于天地来说三千年也只是一瞬,对练武来说三年打基础都不够,虽然林平之已经有一点基础了,但是要在三年内成长到一流高手,用正常的方法来说无异于痴人说梦。 自欺欺人的谎言,被景象给狠狠撕碎。 ‘不,我不是林平之,我是二十一世纪的人,这一切都是假的、假的!!’林平之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一切皆为虚幻,回去吧】 【放下,就能解脱】 ………… 魔境中的‘林平之’已然到了人生最后阶段,被挑断了手筋脚筋囚禁在暗无天日的牢房中。 ‘林平之’眼前的世界仿佛变成了两个,一个是真实无比的牢狱之中,一个是未穿越二十一世纪的生活,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虽然并不富裕,但是并没有太大的危险,他仍旧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死亡,是另一个开始】 深陷魔境的林平之,却不知道此时他体内已然极为火热,大有浴火焚身之势,真气在体内穴窍经络间疯狂流转着,即有毁灭之危。 ‘林平之’意识、心境即将寂灭之时,一股源自神魂间的精神意识降临,与其一起的还有林平之的所有记忆。 林平之,福威镖局的少镖头,父亲是福威镖局总镖头林镇南,母亲是洛阳王元霸之女,自幼被极万千宠爱于一身,不识人间险恶,是一个武功低微却教养良好的纨绔子弟……。 这些记忆也与穿越而带来记忆中笑傲江湖相融合,十八岁时,在一酒铺为一丑女出头,意外杀死了青城派掌门余沧海余沧海之子,接着福威镖局被青城派灭门,父母被擒,自己则‘侥幸’逃脱……。 “这些龙眼是有主之物,不告而取,便是做贼……” “我求食不遂,却去殴打这愚妇,岂不笑话……” “我此刻偷偷摸摸杀此二人,岂是英雄好汉的行径?他日我练成了家传武功,再来诛杀青城群贼,方是大丈夫所为。” 善良高傲的少年开始了流浪的生涯。 至爱的父母在余沧海与木高峰接连的折磨下死去,只留下了疑似辟邪剑谱的遗言,自己也拜入了武林名门华山派。 华山派并不是那么的美好,掌门之女贴上来,其余弟子似乎因此而疏远甚至讨厌他,以至于他与华山派格格不入。 福州向阳老宅,敬仰的大师兄疑似要抢夺剑谱,自己的师傅要抢夺剑谱,还要杀自己。 在四方皆敌,处处杀机的情况下,于华山崖底蛰伏半月,终得回剑谱,与掌门之女假结婚,走投无路之下,只好自宫练剑。 其后终于大仇得报,却也因此双目失明。 被灭门、被追杀、流浪、被争抢、被掠夺、被尊敬的人迫害、被卷入一场又一场的阴谋。 自宫、瞎眼、破相、重伤、残废、终身监禁。 ‘林平之’‘看’着与自己一模一样,忍不住问道:你后悔吗? 林平之道:只要大仇得报,一生决不后悔。 我做过了,后悔或者不后悔,都不会改变。 你信哪个? ‘林平之’心中升一种明悟,正想回答,谁知林平之却是笑了起来,这种笑容是身负血仇,置身于黑暗的江湖中的他从未有过的,即使是残破之相也仍然绽放异样之美。 就在‘林平之’愣神间,两人渐渐融合。 吟 林平之猛然睁开星目,剑出鞘,清脆凌厉的剑鸣激荡而起,惊世绝艳的剑光闪耀而过。 一剑,心惑魔焰,灭。 第六章 武场对练 刺、点、撩、削、斩、截、劈…… 长剑闪电刺出,凌厉的剑锋似要刺破虚空,长剑一定,仿佛不受惯性的作用在最快时诡异的停了下来,猛然向下急点四下,瞬间仿佛四道剑尖点在了人的四肢上…… 收剑回鞘,略作停顿,再度刺出,以不同上一次的顺序做出一样的剑击,来回数次之后,再回剑,将一种剑击反反复复的习练。 林家家底并不深厚,也并非什么名门大派,在武功方面,只有林远图留下的辟邪剑法、翻天掌、银羽箭,在武林中如果不算辟邪剑法的威名,也只能算是野路子,比之小门小派都不如,没有什么入门基础心法,基础剑法,打好基础后再循环渐进的修炼高深的功法、剑法。 但是林平之知道现在的辟邪剑法不是原版的,不知道与原版的有多大差异,所以他并不想死练现有的辟邪剑法,也没有其他的武功适合修炼,所以他想出了一个办法,从辟邪剑法中拆解出基础剑击,以此当做基础剑法,反反复复的练习,他相信世间万千剑法、剑术,殊途同归,都是由这些基础剑技组合、演变而来的。 渡过了之前类似走火入魔一般的情况,林平之的心神前所未有的清明,自己每一个动作,每一招、每一剑,都清晰的映入自己的脑海,让他对自己的剑法有一个清晰的认识,不断的改进着这被他定义为基础剑招的剑招。 而变化最大的,是本来如水沟中一潭死水的真气,现在已如脱胎换骨一般,变成一潭清凉彻骨的溪水,挥剑之间,丝丝阴凉的真气瞬间流经奇经八脉,在体内产生一种神奇玄奥的变化,身体动作间极为迅疾,比往常快乐一倍有余,身手间能完成很多匪夷所思的动作,有时甚至能无视惯性,在剑势最高涨时能快速的转换剑招,真气循环也非常快,几乎可以说是不会断绝,除非已经枯竭。 辟邪剑法,或者说葵花宝典,林平之心里震惊无比,但是也未曾打破他现在那程静如水的心境,仍旧从容不迫的练习着剑法。 在练武场的边缘,不知何时来了一个中年男子,他与林平之长得有四五分似,身材略有些发福的富态,正是林平之的父亲林镇南。 看着苦练中的林平之,林镇南拿出了不离身的烟袋杆狠狠的抽了一口,丝丝笑意浮在脸上,从十数天前,他就发现了林平之有些异常,沉默寡言,眉宇间尽是郁结,没有对他说明什么,只是练功越发刻苦,每天早早便起来练剑,那是他以往从未有过的。 而现在,看见林平之眉宇间郁结尽消,精气神更是前所未有的好,就连原本的半吊子剑法也有着长足的进步,即使是辟邪剑法拆出来,简简单单的剑招,给人的感觉也完全不一样,如果说林平之以前的剑招只是杂耍,现在却是有些剑客的模样了。 林镇南大觉欣慰,他给林平之取名平之,是希望他平平安安,做一个富家子弟,长大以后继承镖局,但是如果可以的话,谁喜欢平庸,哪个父母不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 “接招!!” 正在练剑的林平之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原来是林镇南手瘾来了,便以烟杆为剑,一招‘花开见佛’直刺他的背心。 林镇南何时来的,林平之一清二楚,只是没有理会罢了,现在攻来,正好让他有机会验证一些动。 眼看烟杆就要击到林平之,却不见他有所反应,林镇南还以为他练剑太入神了以至于没有听到,待想要收招时,一柄带鞘长剑出现在他眼前,千钧一发之际挡在了烟杆前。 却是林平之快速回鞘,接着右手执着连鞘长剑从左肩绕下,以手握负背长剑之态,挡住了他的剑招。 林平之没有回头,带鞘长剑一个微微一动,诡异的劲道将烟杆拍至一侧,剑未停,剑身一个大回旋,身随剑动,剑鞘带着狭长的弧度极快的击向了林镇南的另一侧,正是辟邪剑法中的‘群邪易辟’。 林镇南心中震惊,虽然林平之身手很快,应对精妙异常,招式运转间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但是他震惊的却不完全是这些,而是让他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虽然惊讶但是,作为老江湖的林镇南动作却是不慢,身体一动,向后急跃,避开了长剑横扫的范围,却见极快扫过而过的长剑在指向他时诡异的停住了,这时林平之也刚好直面向着他,仿佛没有丝毫的停滞,剑鞘尖端急颤,刺向了他的双目,正是辟邪剑法中的‘锺馗抉目’。 ‘更加像了’林镇南微微呢喃,手上不慌不忙的反手抓着烟杆由下而上划着弧度,挡住了震颤不定的来剑,正是辟邪剑法中的‘江山弄笛’。 流星飞堕、花开见佛、江上弄笛、紫气东来、扫荡群魔、直捣黄龙、群邪易辟、锺馗抉目、飞燕穿柳、流星赶月…… 两人便在练武场中一招一式的拆解起来。 第七章 紫气东来 福州,福威镖局。 练武场中,两道身影不断的交错之间,金木交击之音不断传出,凌厉的劲气散布两人身周。 林平之、林镇南世上唯二会辟邪剑法,即使剑法有一定的删改,进行着一场没有预想到的较量。 林镇南一开始只是因为看见儿子神完气足,剑法大进,一时兴起便以烟杆为剑向林平之攻来,顺便指点指点他,谁料现在看来一不小心就有被指点的可能。 要是真的反过来被指点了,他这个做爹的可就丢脸丢大发了,让他不得不认真对待,将它当做一场真正的比武较量。 对于林镇南全力施为所展现的功力,也是林平之没有想到的,也许是他受原著影响的原因,林镇南被青城派的“青城四兽”中的余人豪所败,而青城派的人无论武功人品都是烂的可以,所以导致了林平之的低估。 “青城四兽”是青城派武功最好的弟子,每一个都有武林三流水平,而且青城派众人都熟悉辟邪剑法,在两人一战中,余人豪更是将之使用出来,令得林镇南失去了信心,彻底绝望,从而束手就擒,可见青城派算计之深,否则就算赢不了,也不会差太多,仍有一绝死战的可能。 嘭 连鞘长剑与烟杆一个交击,从烟杆上传来沉重的劲力令得林平之倍感压力,他不由借势一退,暂时避开了对方的‘剑锋’。 “平儿武功进步倒是快,再过个几年,可就要将你爹爹比下去咯。”林镇南看着林平之知难而退,微微气喘之余,不由夸道。 林平之微微一笑,两人交手了数十招,高强度的交手,已经让林镇南已经有些难受,而自己因为变异的‘辟邪真气’的原因,真气流转间颇有生生不息之感,现在仍然是神充气沛,气意昂然。 “爹爹,再接我一招。”言毕,林平之却是闭上了眼睛,这让林镇南疑惑不已,不知道儿子又在搞什么幺儿子。 林平之身上衣衫倏地无风自动了起来,一股似云霞似清风的无形气势升起,离他不过数米远的林镇南,清晰的感受到林平之的变化,终于头一回面色大变,这类似的情景,他看见过。 林平之星目陡张,瞳孔中紫芒一闪而过,瞬间他完成了由极静到极动的转化。 “锵??????” 一声剑吟,带鞘长剑化作一道紫芒,向着林镇南击去,仿如天边的云霞,蒸蒸缭绕,千变万化。 严阵以待的林镇南满目皆被一团瑰丽的紫色霞光覆盖,其势如日出之光,万道大光一般雄伟宏大,但是又奇快无比,他的心神已经完全跟不上反应,似乎自已经进入这紫光。 下一刻,万千紫霞瞬间消散,林平之再次出现在他眼前,而带鞘长剑的剑尖已经抵在了他的心口前。 林镇南完全不能反应,他知道如果是敌对的话,他已经死了。 没有管已经目瞪口呆的林镇南,林平之收回长剑,走到一边坐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默默回复真气,他此刻很是疲惫,一招,仅仅是一招将他以为生生不息的真气几乎消耗殆尽。 ‘紫气东来’不仅仅是消耗极大,它的威能也远远超出了林平之的想象,现在用的家传‘辟邪剑法’是删改版,原版的是怎么样的他不知道,但是刚才的那一招是他根据家传的,再加上变异的‘辟邪真气’,整改而成。 PS:今天有事,晚上又打雷下雨的,不怎么敢开电脑,手机码字,字数有点少。 第八章 一剑一招 紫霞为基 葵花登极 练武场中,林镇南、林平之两人一站一坐,两人都没有说话,各自都在思索着什么。 林镇南在想什么,林平之挺想知道,却也没有打扰他的沉思,而且比起那,他更想知道自己现在练的算不算是辟邪剑法,或者是葵花宝典,如果是,而自己是没有自宫的,那么又会怎么样,然而这些都太远了,眼下他别说葵花宝典了,就连几乎唾手可得的原版辟邪剑法他都没看,何谈深入了解。 其实也并不是林平之迂腐,原版的辟邪剑法就算不练,拿来参考一下也好啊,而是因为今天之前,他心中始终惶恐着,自己会不会在危机与诱惑之下,一狠心,自宫练剑。 林平之不由将手轻轻搭在了剑柄上,轻声道:我就是我,我就是林平之,我的剑心会斩开一切魔惑。 林平之放下心中的困惑,细细的思索今天的一剑一招。 走火入魔,真气暴乱,魔惑重生,心神将灭。 在他面临如此魔难之时,潜藏在他灵魂深处的原林平之的灵魂出现,甚至还进入了自己意识深处,与自己魔境类似,经历笑傲江湖原著中的林平之的一生,与自己融合,破魔境、整邪气。 一剑,精气神合一,斩却心惑魔乱。 林平之名之为:斩惑拔剑术。斩我之魔,剑出不惑。 一招,“紫气东来”。 自从林平之渡过了走火入魔之后,‘辟邪真气’异变之后,与林镇南对练,他本是想要验证一下自己的实力,毕竟林镇南的实力他还算了解。 谁知对练中他发现,自己小觑了对方,虽然他没有自己的特性:快,但是也不会差得太多,并且在对敌经验、剑法深度……都比自己高,所以一时间僵持不下,在此期间,他隐隐感觉到真气与剑法的不谐。 他们修炼的辟邪剑法,虽然也有七十二路,但是非常简洁的招式,每一路的变化的很少,而林镇南自己使用的以及教导他的,都是一路一路拆解或者是连招而用,如果真的到达了化简为繁的境界,或者是足够的‘快’之后,也许可以凭此成为武林高手。 林平之将斩惑拔剑术运起,剑心灵敏的聚合所有对辟邪剑法的理解以及精义,所有真气以一种奇异的方式运转着,在神而明之的思感下,完成了这一招‘紫气东来’,瞬间击败了林镇南。 在那期间,似乎林平之心里面告诉自己,气是那样运用才对的。 然而,这一招使出来后,它的效果让自己想起了一种武功:紫霞神功。 还有一句话: 紫霞秘笈,入门初基。葵花宝典,登峰造极。 这是笑傲江湖的另一个版本的说法,即使不看登峰造极这么高大上的词,华山九功,紫霞第一,作为华山第一功的紫霞,也只是作为葵花宝典的入门而已,可见葵花宝典之高绝。 然而,即使是改版了,依然可以从蛛丝马迹中找出紫霞神功与葵花宝典的关联,剑宗封不平等人在嵩山的帮助下上华山时,剑宗三人就对紫霞神功冷嘲热讽,不难看出这并不是属于华山一派的武功,而是专属于气宗的武功。 华山派剑、气两宗除了偏重性之外,估计就只有从葵花宝典练气与练剑两部中,所收获到的精华不同,紫霞神功是气宗武功,在岳不群做掌门时是掌门专属的内功,因此不难得出这么一个结论:紫霞神功是华山气宗从葵花宝典上半部练气篇中悟出的武功。 华山气宗作为胜利者,自然由他们书写历史,除了岳不群夫妇,所有弟子没有人知道剑、气两宗的事情,更不可能知道当年的真相如何,可能就连华山以前的历史也没人知道,那么华山九功,紫霞第一,也无人会去质疑,而且紫霞神功也是博大精深,也没什么好质疑的。 林平之想明白这一点之后,不由心中一定,有了方向,就有了前方。 而且,调息完毕的林平之不由站了起来,向着某个方向望了过去,他的视线似乎穿透福威镖局。 那里有着真正的:辟邪剑谱。现在他已经没有任何的顾虑,他要一窥真正的绝顶武学。 “而且,估计还有其他秘密。”林平之眼睛一瞬间变得极为幽深,抬眼看了一眼林镇南,意味深长的道。 原著中明明白白写着,林镇南临终前对令狐冲说的明明是:向阳巷老宅地窖中的物事。 但是后来林平之与岳灵珊在向阳巷老宅寻找辟邪剑谱的过程中,地窖这种东西可是一点都没有出场过。 这么一来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第九章 云波诡秘 不知不觉,日已中天。 福威镖局的练武场中,林镇南、林平之两人已经傻站着有些时间了。 林平之看着仍是木头人一般的林镇南,心里暗暗纳闷,什么事情需要想那么久,虽然很想知道,但是也不好打扰他,只好自己摩挲着剑柄,不断回味着今早的收获,提升实力才是根本。 “平儿……”一声呼唤将林平之从中拉了回来,此时的林镇南已经结束了神游。 “爹,想什么呢,那么入神。”林平之大大方方的问了出来。 林镇南微微一笑,略略审视了一番林平之,叹道:“我儿已经长大了,武功也比过了你爹爹咯。” 眼看林镇南答非所问,林平之只好顺着道:“都是爹爹教导的好,刚才孩儿也是偶有所得,爹爹一时不查,让我罢了。” “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接着话锋一转,人也严肃了起来道:“但是江湖中武功高强者不知凡几,切不可妄自尊大,与人好勇斗狠……” “是,孩儿当谨记。”眼看林镇南开启了说教模式,林平之果断以坚决的口气回应,希望能够快速的结束这一场谈话。 “你刚用那一招……“说到这里,林镇南沉默了下去。 林平之抬眼看他,意思是您老怎么不说了。 “千万不可示于人前……”说到这里林镇南已经变得极为郑重,向林平之身边靠了靠,以极低的声音道:“否则,恐有……灭顶之灾!” 林平之瞬间张大了眼睛,嘴巴微张,这个老爹知道的不少啊。 林镇南将食指竖在嘴前,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多问,道:“谨记便可,待你该知晓时便会知晓。” “总镖头、少镖头,用午饭的时臣到了。”正在这时,武场外头传来了叫唤声。 林镇南抬眼看了看道:“知道了……” 再看林平之时,发现他已经恢复了平静,不由欣慰的微微颔首,接着道:“镖局子的事,我向来不大跟你说,你也不明白。不过你年纪渐渐大了,爹爹挑着的这副重担子,要慢慢移到你肩上,此后也得多理会些局子里的事才是。” “孩子,咱们三代走镖,一来仗着你曾祖父当年闯下的威名,二来靠着咱们家传的玩艺儿不算含糊,这才有今日的局面,成为大江以南首屈一指的大镖局。” “江湖上提到‘福威镖局’四字,谁都要翘起大拇指,说一声:‘好福气!好威风’江湖上的事,名头占了两成,功夫占了两成,余下的六成,却要靠黑白两道的朋友们赏脸了。” “你想,福威镖局的镖车行走十省,倘若每一趟都得跟人家厮杀较量,哪有这么多性命去拼?就算每一趟都打胜仗,常言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镖师若有伤亡,单是给家属的抚恤金,所收的的银两便不够使,咱们的家当还有什么剩的?所以嘛,咱们吃镖行饭的,第一须得人头熟,手面宽,这‘交情’二字,倒是比真刀真枪的功夫还要紧些。” “是!”林平之恭谨答道,心里却是苦笑,林镇南说的这一套如果是放在正常的人家、年代里,还是不错的,是闷声发大财的好办法,很应:和气生财,这个商道至理。 但是,他们混的是江湖,不是商场,核心竞争力是武力,不是和气,况且还据有辟邪剑法这种江湖中人梦寐以求的武功,武林至尊、一统江湖,一直都是武林中长盛不衰的话题。 “所以啊,在江湖上混,一定要多交‘朋友’,少动武,你的那些……招法就不要用了。”林镇南将烟杆点上,抽了起来。 “是,孩儿当谨记!”林平之接着话音一转道:“听说爹爹十六岁时,在曾祖父寿宴上试演武功时,便能够单掌灭烛,银箭射穴,却不知道现在到了什么地步。” 林镇南呆了一呆,不知为何竟微微有些脸红,然后道:“小意思,雕虫小技罢了,都是江湖上的朋友抬爱。” “咳咳,已经不早了,该回去吃午饭啦,不然你娘又要恼了。” ‘果然,肯定有水分’这些资料并不是林平之听别人说的,而是笑傲江湖一书中的一些资料,单掌灭烛,最起码有数丈的距离,他不相信林镇南十六岁能有那样的内力,应该是林远图在其中做了些手脚。 这样的话,只要林镇南很少出手,或者不出手,宵小之辈也不会清楚林家虚实,但是这也只是对一些绿林有效,但是江湖中也有很多武功不差的亡命之徒,例如木高峰之流,魔教中人,他们是不会顾忌这些的,毕竟是辟邪剑法。 ‘这么看来,还有其他猫腻’林平之暗思着。 “你们爷两是不打算吃饭了,吃剑法吃饱了么!”一个********款款而来,脸上带着盈盈的笑意,她长得与林平之有六分似,正是林镇南的妻子,林平之的母亲,洛阳金刀王家王元霸之女。 “呵呵,还不是因为娘子武功高强,我爷两不努力努力,哪里赶得上你。”林镇南笑着迎了上去。 “今天说的,要谨记,不要和任何人说!”一道压低的声音传来,却是林镇南经过时,对林平之叮嘱着。 林平之微微一笑,也一起向着母亲走去。 第十章 夜寻向阳 月明星稀,四月福州的天就像孩子的脸,总是阴晴不定,中午烈日炎炎,转眼间便疾风骤雨,就在人们以为要持续下去时,却又风止雨霁,一派光风霁月。 福威镖局,后厅 “爹爹、娘亲,很晚了,孩儿就先回屋里歇息去了,你们也早点睡吧,别弄太晚了。”一家人饭后闲话着,眼看时辰不早了,林平之便向着林镇南夫妇告别道,还偷偷对着林镇南眨了下眼。 这一下被王夫人看了个正着,娇俏的脸上不由微微一红,接着伸出手来往林镇南腰上狠狠的拧了一下,嗔怪道:“都怪你个死相,平儿都给你教坏了。” 怪我咯,林镇南没有说话却是一脸吃瘪的样子,却是瞪了林平之一眼。 林平之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眼看王夫人娇羞不已的样子,与暗暗意动的林镇南,转身走出了大厅,向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少镖头好!” 路上两个即将夜巡的镖头、趟子手向着林平之问候道。 “都好,兄弟们辛苦了。”林平之温和道。 “不辛苦,不辛苦,应该的。”两人连忙回道。 “今早练功累了,会早点睡,没事别打扰我。”林平之意有所指的道。 两人一愣,不知道为什么林平之会这么说,谁敢打扰少镖头休息,还是作为镖头的懂事,赶忙道:“少镖头放心,您保管安稳歇息,有咱们在,绝对不会有人吵到您。” “你们办事,我放心。”林平之微微一笑,赞赏道。 再闲聊了两句,林平之便走开了,继续往自己的房屋走去。 看着远去的林平之,两人仍旧站在原地,其中一人道:“少镖头……这些天,变化好大啊。” 接着嘿嘿一笑道:“还好今儿咱们要夜巡,没去晨练,否则让少镖头恼上了,以后指不定有苦头吃了。” 另一镖头道:“去去去,别乱嚼舌根,少镖头待人和善,也没跟他们计较,只是给他们小小的教训,不过,少镖头长大了,我们可不能像以前一样浑玩了。“ 接着嘱咐道:“记得叫其他人今晚早点该干嘛干嘛去,千万别吵着了少镖头。” ……………… 黑夜将笼罩着整个福威镖局,月色朦胧,树影婆娑。 除了数个夜巡者,仍旧尽忠职守的巡逻,其余人等皆已入睡。 院中,一道玄色影子鬼魅划过,在微弱的月光下,已经到达可见与不可见之间了。 正在附近巡夜的镖头提着灯笼路过这里,其中一人只觉似是鬼影一闪即逝,立时惊惶的“啊!”了一声,将他的同伴吓了一跳。 “怎……怎么啦?”同伴急急四处张望,却是什么也没看见。 惊叫的人使劲揉了揉眼睛,看着前方道:“莫不是见鬼了,刚才前方好像有影子。” “您看错了吧,刚才我也是一直看前方,可什么都没看见。” “真是晦气,走走,咱继续。” 其实他没有看错,刚才却是真的有人行过,而且正是他们的少镖头林平之。 原本以林平之对福威镖局的熟悉,是不会让他见着的,只不过他想找人试试自己身法的效果,就大摇大摆的从两人前闪过,就结果来说还算满意的,眼力好的镖头只能看见鬼魅的影子,而另一个趟子手就一点也没看见。 此时,林平之已经来到了镖局右侧的边缘,没有丝毫的停顿,反而加快的步伐。 在离墙壁二、三丈远时,一袭黑衣的他没有任何腾空而起,直直极速射向了上了墙头,接着脚尖在最高处微微一点,人便直线斜射下墙外地上,上跃与下跳之间的弧度完全不成规律的程一倒V字形,疾行与纵越之间完全没发出声音,当然这也只限一般人来说。 林平之完全没有停留,按着过去只有一次的记忆,向着西南角上奔去,街道上人影稀寥,只有个别醉鬼、乞丐……散落街头巷尾。 循着记忆,在纵横四方的福州街道上,犹如梦幻泡影一般,东一转、西一弯,辗转腾挪间圆润无暇,毫无滞涩之感,奔出二里有余,在一座石桥之侧,转入一条小巷,正是向阳巷。 直行不停,来到小巷的尽头,停了下来。 林平之看着眼前略显破败的院子,大屋黑门白墙,墙头盘着一根老藤,在他的记忆中林镇南只带他来过一次。 仰望着整栋院子,一种奇怪的感觉走进林平之脑海,具体哪里奇怪他也不清楚,而且与此同时一种不好的预感也悄然升起,盘旋不下。 第十一章 辟邪啊!你全是瓦 月上中天,银辉冷彻。 偏僻狭小阴暗的小巷叫向阳巷,几许朦胧的月光散落,玄色夜行衣附在身上,仿佛融入了黑夜,果露在外俊美的脸也被月色感染,孤高傲寒。 黑衣裹身少年,眼瞳深邃如水,细细的打量着坐落在巷尾的屋院,他当然不是来做贼或者行凶的,虽然无论衣着还是行动看起来都没有说服力,但确实如此,因为他是林平之,福威镖局的少镖头,这座宅院的少主人。 林平之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也没有看出哪里不对劲,也只好沉下心来,向着前方大门迈了两步,忽的停了下来,微微一顿,再往边上走去,来到一处厢房的窗边。 只见他伸出食中二指,并指成剑,无声无息间剑指化作幻影往窗缝闭合间由上往下一划,仿佛无数双剑一同指点在缝前,木质的窗户便‘吱呀’一声,晃悠悠的向着两边张开了,露出了漆黑一片的房间,林平之一手缓缓搭在剑柄上,身形一闪便消失在窗外,接着窗户仿佛被风吹动一般,‘呼’的一声关上,仿佛从来没有人来过一般。 林平之按剑而行,虽然不知道不好的预感是什么,但是小心总归不会有错,走出厢房,向着后院行去,四下一片寂静,只有他那微弱的脚步声回荡。 推开后院佛堂的大门,即使是黑暗的屋内,林平之也能看了个大概,不由微微感叹有武功真的真好。 与记忆中的摆设别无二致,佛堂靠西有个极旧的蒲团,桌上放着木鱼、钟磬,还有一叠佛经,居中悬着一张水墨画,画的是达摩老祖面壁九年,只看得到背面,左手放在背后,似是捏着一个剑诀,右手食指指向屋顶。 来到了这里,林平之反倒不怎么急了,都来到这里了,剑谱还能飞不成,所以他饶有兴致的打量起了这里的摆设,非常简朴,甚至可以算得上是简陋了,没有任何一丝奢华的气息,可以看出林远图不是一个贪享荣华富贵的人。 随手翻开了佛间,金刚经、法华经、心经、楞伽经……虽然林平之对佛经不熟,但是也可以想象,林远图诵读佛经,估计一方面有借以抑制修炼了辟邪剑法之后所带来变化,一方面则是忏悔,如果林平之之前猜测不错的话,虽然为了少林,或者在他们眼里是整个武林,坑了华山派、五岳剑派、日月神教,但终究是造成无边罪孽。 想到这里,林平之不由对着蒲团上空,似乎正对着一个忏悔着的和尚,虔诚的双手合十,仿佛在面对一个普度众生的高僧,脸上却是露出一个嘲讽至极的微笑:“阿弥陀佛……真是丑陋的姿态。” “好了,公事之后就是私事。”林平之对着蒲团上空就是一礼:“不孝曾孙林平之敬上,往事已矣,没有任何能够改变,且好好安歇……虽然我们很有可能没有血缘关系。” 没有再理会其他,林平之看向了达摩面壁图,顺着他指向屋顶的位置,这时那不好的预感越加浓重。 林平之一跃而上,瓦片、瓦片、瓦片……全是瓦片。 力尽而落,一股寒意袭上林平之心头,不安的感觉浓厚的堵在喉头。 身形一闪,出了佛堂,跃上了屋顶,瓦片、瓦片、瓦片、瓦片……全是瓦片,林平之眼睛瞬间大睁,双手闪电挥动,片刻间,这屋顶被他清出了一个大洞。 不信邪的林平之差点把整个屋顶给拆了。 瓦片……剑谱啊,你全是瓦,你自己知道吗? 下得地上,林平之的心已经被震惊的麻木了,好一会,他才微微定了定神。 剑谱,空空如也,什么情况。 去哪了,或者说,……本来就没有。 林镇南拿去了?联系到今天早晨时说的话,这个老爹似乎知道一些什么东西,也不是完全没有这个可能。 这个质疑刚出来就被林平之否决掉,林镇南武功差,比起江湖中人,他更像一个商人,为人虽然勇谋皆有,但是不会为辟邪剑法而自宫的,更何况有一个如此美满的家庭。 还有一种可能是林镇南不想自宫,但是又不想放弃,就拿去参悟,以后放回来,但是逻辑也不对啊,要是真的感兴趣,而又不想自宫,只是参悟,可以抄录下来,没必要拿来拿去,青城派在抄家时,也没找到抄录的。 那么,他应该是没看过辟邪剑谱,遗言甚至有可能也不是说这个,林镇南说的是向阳巷地窖,而且说是不可翻看,袈裟怎么翻看。 当然也有可能是不信任令狐冲,想他不会告诉林平之,瞎扯了不少,真真假假,让居心叵测的人去瞎找去,不要找林平之麻烦……那么问题又来了,辟邪剑法是林家家传剑法是不可改变的啊,以林镇南之智会想不到这一点,当然分担压力应该能够做到,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不知道练辟邪剑法是要自宫的,林平之根本就不相信他知道的话,会告诉自己的儿子,让他自宫练剑。 等等……老旧、瓦房、屋顶、袈裟,一种种事物闪电般在林平之心头划过,他终于知道来时,在看到这栋屋子时奇怪在哪里了。 林远图死了有几十年了,写在袈裟上的剑谱,如果好好保管,当然没有问题,问题是放在老旧的屋子,哪怕是放在屋子普通地方,林家后人每过一段时间也会来打扫、清理,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放在屋顶下?屋顶瓦片中?屋顶瓦片上?原著中最有可能放在的是瓦片中,被人一掌掌力拍散瓦顶,掉了下来,那么问题来了,就算是其他两个位置,不打扫清理怎么能让袈裟保存个几十年,自然腐蚀、狂风暴雨、夏署冬寒、蚊虫啃咬……就算没被毁去,不可能保存完好,难道那袈裟还是天蚕丝做的? 汝甚吊,我不信。 这么一来,袈裟,决计不可能是林远图死前放去屋顶的,甚至不是林家人,更不是在今天之前,而是在今天之后。 第十二章 雾里看花 夜色如墨,偏僻幽静的小巷尾,老旧的宅院中,微弱的月光下,一道如梦似幻的身影,浮光掠影一般四下游动着,仿佛要走遍宅院的每一个角落。 正是寻剑谱皆瓦的林平之,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只好寻找下一个目标:地窖,真实与虚假,这要他真真正正的看见与思考才能得出结论,所以,他现在正对着宅邸进行地毯式搜索,于此同时,大脑也疯狂的运转着,剑谱去哪儿? 葵花宝典,或者辟邪剑法,二者本质相同,却又不同,但是日月神教的葵花宝典绝不可能冒充得了向阳巷的辟邪剑谱,葵花宝典开头写着:欲练神功,必先自宫。 辟邪剑谱开头写着:武林称雄,挥刀自宫。嘿嘿,一听对于称霸武林的人有多大的吸引力,如果说欲练神功,必先自宫是说出了要求的话,那么武林称雄,必先自宫,就是赤果果的诱惑了。 并且剑谱末尾还有注明:他原在寺中为僧,以特殊机缘,从旁人口中闻此剑谱,录于袈裟之上。他郑重告诫,这门剑法过阴损毒辣,修习者必会断子绝孙,尼僧习之,已然甚不相宜,大伤佛家慈悲之意,俗家人更万万不可研习…… 魔教拥有从华山派岳肃、蔡子峰二人身上夺得的葵花宝典,以当时东方不败的情形来看,就连任我行逃出都没有引起她的重视,会废辣么大的心力去算计五岳剑派?而且数十年的陈年旧事了,他也不太可能弄得那么清楚,而且怎么改成七十二路的剑法?…… 任我行逃出西湖牢狱半年有余,而且当时他离福州很近,毕竟曾经用过葵花宝典坑了东方不败的,顺便再坑一次五岳剑派,似乎有那么点可能,但也是极为困难,如果按照林平之的猜测,林远图下华山肯定有了什么动作,让七十多年前的魔教十大长老攻上了华山,任我行不知年岁,也有可能那时他非常年轻甚至年幼,那么也有那么点可能知道,虽然后来岳肃、蔡子峰、魔教十大长老都死了个干净。 但是他仍然没有多少可能,葵花宝典已经易手十多年了,还记得多少,又如何改成七十二路剑法,而且任我行不是会用这种阴谋的人,当年给葵花宝典东方不败也是因为吸星**出了问题,而向天问以为他老糊涂了,未免自己也遭毒手,就匆匆离开黑木崖,向问天一走,任我行就顶不住了,便将葵花宝典给东方不败,相当于告诉所有人:你已经是储君了。 而且葵花宝典登峰造极,是学武中人梦寐以求的武功,绝世宝典在手,东方不败就算不会自宫修炼,也会研究研究,那么他就有时间将吸星**的问题解决,再宰了东方不败,但是他低估了东方不败,所以他一败涂地,在出狱后,他最主要的应该是救出少林寺的任盈盈,集合所有力量,谋划如何对付东方不败才是正途,不应该花那么大的力气算计五岳剑派,而且枭雄绝世的他估计还会觉得,五岳剑派还不值得他那么费力。 这么一来,日月神教被否决掉了,林家也被否决掉了,那么只剩下……少林寺。 原著中在恒山悬空寺中,方证冲虚两人将岳肃、蔡子峰到南少林如何偷阅宝典,渡元上华山,骗葵花宝典,下山还俗,改名林远图,开镖局,魔教上华山杀岳肃、蔡子峰抢葵花宝典,二上华山,入陷阱,全军覆没,长青子对战林远图,被击败,余沧海灭门福威镖局,岳不群坐收渔利,收林平之为徒,终得辟邪剑法,一桩桩一件件说了出来。 四个自总结他们的讲解:犹如亲见。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而最为白道之首的少林、武当两派,以俯瞰的姿态,自然对很多事了解的多了,但是这里有一个漏洞,长青子对战林远图。 劳德诺言岳不群语:余观主的师傅长青子少年时曾栽在林远图的辟邪剑法下,长青子在他的辟邪剑法下输了几招,长青子输招之事,双方都守口如瓶,因此武林中都不知道。长青子与岳不群的师傅是好朋友,曾对他说过,他认为这是他毕生的奇耻大辱,但自忖敌不过林远图终于难报。 那么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四人,分别是:林远图、长青子、岳不群与其师傅。 长青子认为是毕生的奇耻大辱,绝对不会四处宣扬。 长青子为什么会找林远图比试,岳不群与方证冲虚都说林远图威震江湖,打遍黑道无敌手,白道中人纷纷去找他比试,这几句话水分简直太多了,或者说抬高了。 江湖中人都喜欢这样,一些人提到余沧海:奇伦高绝,但是后来发现只与木高峰、田伯光相差不远,而原著中仪琳在刘正风府上将辟邪剑谱四个字当着很多人的面说了出来,能在刘正风、定逸师桌子旁的基本上都是些同等级的老江湖,但是除了余沧海外没有任何人有反应,可见辟邪剑法不止小辈不知道,老一辈大多也不知道。 要知道一个被江湖众人鄙夷镖师打遍黑白两道,不亚于傻子当上国家主席,辟邪剑法的威名一百年估计都没什么问题,为什么没人有反应,而且强辟邪剑谱的来来回回就是那些人,青城派、华山派、嵩山派、部分魔教人士、木高峰等个别,一个小圈子在争抢,更何况这其中估计还有看着这些有名有望的人抢夺,引诱过来的。 像任盈盈手下那帮三山五岳没有一个人有意抢夺剑谱,对近在眼前林平之也是没有任何表示,为什么?因为不知道啊,辟邪剑谱,什么玩意,如果说他们都是光明磊落,光风霁月……不会抢偷他人之物,你确定这不是在说江湖童话? 所以岳不群与方证冲虚等人绝对是抬高了林远图,至于有什么目的就不清楚了,打遍黑白两道,黑木崖、少林、武当……一个都没打穿,你敢说打遍黑白两道,威震江湖,估计也就是走镖期间打赢了绿林黑道喽啰而已。 而按照林平之的猜测,林远图作为少林的棋子也不太可能那么高调,除非少林的要求。 那么一个南国稍微名头的镖头,怎么会让拥有‘三峡以西剑法第一’称号的长青子挑战,而在战败后偏偏告诉了他的好基友岳不群的师傅,奇耻大辱都说给人听,还一起拆解辟邪剑法。而且,这华山与林远图的羁绊真是够深啊,千里姻缘一线牵,渡元上华山,从此还俗留发,改名换姓,低调走镖,又撞上了。 说不定挑拨长青子挑战林远图的就是岳不群的师傅。 事情说不定是这样的: 华山派被坑了后细细一想,终于发现不对了,想找渡元,得到的消息却是还俗了,不知所踪。 经调查他发现坑了华山派的渡元禅师还俗改名林远图,开了镖局,做了镖师。 想找他算账,又怕打不赢他,这时就需要一个马前卒,最好是有‘脾气’的哪一种。 就交好年少气盛的长青子,大肆吹捧他,而意气风发的长青子,登时心花怒放,引为知己,只觉十年一剑有人吹。 一天,岳不群师傅对他说:发现一个隐藏高手,比我厉害,估计也比你厉害。 长青子登时不喜,问:谁啊? 岳不群师傅道:林远图,福威镖局一镖师。 长青子火了:兄弟,你逗我? 岳不群师傅‘严肃脸’:真的,不信你试试。 长青子:我明天就去,兄弟和我一起去,看我怎么发威,吊打他。 岳不群师傅当然不能去,一去就露馅了,极为难过道:青兄,我也很想去,看你吊打他,但是门派有事,兄弟且去,我在华山上为你呐喊助威。 然后长青子就不远万里来到福州,开口就说要吊打他。 林远图对他也客客气气的,两人商量了一下就觉得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好。 林远图作为少林的棋子不想引人注目,而长青子虽然鄙夷他,觉得他怕输,但也觉得自己万里迢迢来福州打一个:镖……镖头,传出去他还怎么在江湖上混,估计都笑掉了大牙。 然后长青子就输了‘几招’,事后大感没脸见人了,灰溜溜跑回青城派,没过多久,岳不群师傅找上门来,长青子顾左右而言他,绝口不提福州对战之事。 岳不群师傅眼珠子一转,道:嘿嘿,兄弟武功高绝,那什么鬼捞仔林远图肯定被你吊打了,我去好好嘲笑他一番,以报我被他打败的仇。 长青子无法,只好羞红了脸说输了‘几招’,岳不群师傅为他大感不值,掏心挖肺一般什么好话都说出来了,接着说你怎么输的,输在了哪里,我为你参考一下,说不定有机会反打。 长青子大是感动,旋即与他拆解起了辟邪剑法。 …… 如果华山真是有预谋的,那么长青子比剑输了的事,绝对不可能是他们宣扬出去的,那么方证与冲虚怎么会知道,而说出去的只有可能是林远图了,作为少林之远图,与少林一直联系着,顺便告知此事也就顺理成章了。 第十三章 一条路 踏踏 微微有些沉重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深夜里回荡着,这里是富裕的福州城中极为偏僻的小巷。 林平之再次走向了后院佛堂,他累了,想找普度众生的禅师解解闷,意料之中、情理之外,地窖,没有找到。 “我猜错了到开头,结局也错得离谱……”林平之平静的着空无一人的破旧蒲团,语气却是冰冷之极:“现在才知道我是一直胡吹大气,什么唾手可得、合情合理、名正言顺、继往绝学,简直不要脸之极……又什么一窥绝顶武学,全是狗屁!” “我自诩聪明,以为看过原著,一心找什么鬼地窖,结果连个地洞都没有。”说道这里林平之语气不由软了过去,其实他也知道地窖什么的,也仍然有可能有,只是没找到。 迷离的月光由屋顶幽然洒下,它并没有因为此处的偏僻荒芜,而吝啬自己的光辉,依然给予其以光明。 向高僧发泄完毕后,林平之不由微微放松,才发觉自己沐浴在月华之中,屋顶已经被自己揭开了个大口。 一道闪电划过脑海,真相只有一个,不对,似乎……自己遗漏了什么东西。 到底是什么,自己因为知晓原著,直接来到了这里,对着达摩图指着的屋顶位置……翻找了起来。 是了,原来如此。 原著中的林平之除了令狐冲转告的遗言,可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他白天在福威镖局与华山派的人在一起,晚上都在向阳巷这老宅里找剑谱。 而作为他心里救命稻草的辟邪剑谱,他不可谓不用心找。 遗言中言明翻看二字,能与翻看对应的只有佛经,对此林平之的做法是:我早翻看过啦。不是翻一遍两遍,也不是十遍八遍,只怕一百遍也翻过了。我还去买了金刚经、法华经、心经、楞伽经来和曾祖父遗留下来的佛经逐字对照,确实是一字也不错。那些佛经,便是寻常的佛经。” 那么其他呢,林平之:几个月来,这屋子也不知给我搜过几遍了,连屋顶上瓦片也都一张张翻过了,就差着没将墙上的砖头拆下来瞧瞧……。 屋顶上的瓦片也都一张张翻过了…… 屋顶上的瓦片也都一张张翻过了…… 屋顶上的瓦片也都一张张翻过了…… 搜找没有……后来……有了!!! 至于之后林平之为什么没有想到,估计是当天发生了太多事了,先是被两个人抢了去,然后自己向来敬佩的令狐冲突然出现也去抢,至于会不会还给自己,天知道。 后来他报了仇之后谈过了看法,令狐冲也是想抢他的剑谱,但是抢了两人的之后,又被他人抢了,强盗遇着贼爷爷,之后自己尊敬的师傅岳不群不仅抢了剑谱还砍了自己一剑。 经历数场大变,他哪里还会有心搭理剑谱出现的蹊跷,估计只当找时看错了,而且就算有问题又怎么样,以他的性格,只要能报仇,即使千刀万剐估计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其他都已经不重要了。 林平之胸膛忽然急剧起伏,喝到:“林平之,你个色胚,你说,你是不是忙着扣妹,根本就没有好好找剑谱,说上过屋揭过瓦,也是吹牛的,你只不过想要扮可怜,骗那紫霞神功罢了,混蛋,你骗得了谁!” 小小的发泄了一下,不得不面对现实,原著中林平之应该是,潜意识里没有破坏老宅里的东西,例如木鱼、钟磬……除此以外,什么都找遍了。 令狐冲应该也将林镇南的遗言完全的传达到了,地窖,也说了,但是,没找到啊。 还有一点,有点奇怪的是,林平之、岳灵珊找剑谱,被点穴,然后找剑谱的两人,不像是很有耐心的人。 那么,他们很有可能第一次来,如果来了多次的话,岳不群估计也会想办法料理他们,那么剑谱一开始是没有的,如果他们早就来了的话,估计就无功而返了,然而事实上他们却是一举建功了。 剑谱开头写着:武林称雄,挥刀自宫。真的是太对左冷禅与岳不群的胃口了。 那么剑谱到底是谁放上去的,可能拥有剑谱的有:林家、日月神教、少林。 林家与日月神教已经被林平之否决掉了。 那时的林家只剩下林平之一人,而日月神教拥有过葵花宝典的人只有任我行、东方不败,也被林平之否决掉了。 那么只剩下:少林。 方证语:少林红叶禅师圆寂时,召集门人弟子,说明这部宝典的前因后果,便即投入炉中火化。 其实这句话很有可能是真的,毕竟是一种政治表态,但是你烧的是葵花宝典,也许你还拥有……辟邪剑谱。 少林与林远图的事情分析过太多了,可能真的是太阳与向阳花的关系,策划将辟邪剑谱送到岳不群或者左冷禅手上,也不难,而且,就算不知道向阳巷的事情,只要看紧林平之就可以了。 葵花宝典造就了一个东方不败,虽然武功绝顶,却整日绣花,毫无作为。 辟邪剑法到了岳不群和左冷禅手上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东方不败语:初时我一心一意只想做日月神教教主,想什么千秋万载,一统江湖,于是处心积虑的谋你的位……我初当教主,那可意气风发了,说什么文成武德,中兴圣教,当真不要脸的胡吹法螺。直到后来修习葵花宝典,才慢慢悟到了人生真谛。 可见东方不败一开始仍是野心勃勃,只是修习葵花宝典久了,就变成了一心绣花,爱男厌女,葵花宝典应该真的是有巨大的漏洞,消去人的野心。 而原著中的岳不群、林平之可能是因为修习的时间太短,还没有这种现象,所以说将辟邪剑谱送到岳不群与左冷禅手里,对少林来说是稳赚不赔的。 每当有能够威胁到少林地位时,葵花宝典或者辟邪剑法就会出现。 第一次,五岳剑派初结盟,华山派岳肃、蔡子峰,卒,分剑、气两宗,最后几乎死伤殆尽,只余数人,五岳剑派,元气大伤,魔教十大长老,卒,东方不败,野心勃勃,谋夺教主,变成整日绣花爱男色。 第二次,左冷禅野心勃勃欲五岳并派,岳不群蛰伏以待…… 另外,还有一种武功和少林的关系也很大,那就是:吸星**。 任我行语:这‘吸星**’,创自北宋年间的‘逍遥派’,分别为‘北冥神功’与‘化功**’两路。后来大理段氏及星宿派分别传落,合而为一,称为‘吸星**’,那主要还是传承了‘化功**’一路。只是学者不得其法,其中颇有缺陷。 最后,任我行无伤而卒。 看过天龙的都知道,化功**是丁春秋的主修武功,而丁春秋这样欺师灭祖,自私自利的人,怎么会将自己安身立命的武功传给他人,连自己的任何一个弟子都没有传,最后丁春秋被虚竹打败,交给了少林寺。 至于过了多少年后,又经过了一翻怎么样的峰回路转、因缘际会、荡气回肠……最后落到了日月神教的手里,成为它的镇教宝典,就不得而知了。 一想到自己将要面对的将是一个,领袖江湖白道多个王朝、数百年,脚下躺倒着无数正正魔魔尸骨,而依然超然物外的庞然大物,还有极为难得的一点是:口碑极好。 少林:我还没出手,你们就死光了,寂寞啊! 林平之站在佛堂中一动不动的仰望着天边明月,不知过了多久。 “原来我,从来只有一条路。” ======================================== PS:感谢书友:咋滴!?,抽空看了一下,原来我绝大部分推荐票都是你投的,没有你我的书估计不知道在那个角落。再次感谢!! 当然,还有其他投了推荐的书友,这里也就不一一列举了。 第十四章 待时而动 七月的福州炙热无比,往往令人心气浮动,烦躁异常。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一道读书声,异常突兀的响起,声音清净平和悠扬,犹如苍山流水,清远淡然。 突然间,语调一变: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 一改平静,变得豪迈而沧桑,仿佛看尽了人间险恶、风风雨雨、起伏沉降。尝遍了坎坷,独闯天涯,到得今日,沧海一声笑,笑尽平生事…… 正在镖局走着的少女,突然听得这歌声,微微叹道:“少镖头又偷懒了。”接着又是一笑:“不过,还挺好听的。” 这少女不过十六、七岁,身材高挑,体态轻盈,举止颇为端娴静雅,轻笑间秀美异常。 很快来到了林平之居室,穿过了大厅,来到一处门外,待得片刻,一曲终歌,方才敲着门进去。 “原来是荠姐来了,我说刚才怎么预感到有好事来了,这才忍不住高歌一曲。”林平之看着少女,微笑说道,一身雍容锦衣,本就清新俊逸、玉树临风的他,更显得富贵都雅、丰神如玉。 被林平之喊做荠姐的少女也是一笑,登时春意盎然:“原来是这样,小女子还真是受宠若惊,不过这歌之于我,有点怪……怎么说呢,画风不对。” 这个词是她跟林平之学的,少女名叫华荠,是镖局里的大厨华师傅的女儿,华师傅厨艺极高,在整个福州城都享誉很盛,是林镇南结交达官富商的本钱之一。 三月前林平之央着林镇南找个人给他使唤,并点名要求聪明伶俐、细心记性好的,并且和他说了一些话,大意是:你儿子我对江湖上的事情感兴趣(我要了解镖局里的事,也要很多江湖上的情报),还要有人帮忙探听(你们把消息都给他,整理后再给我)。 林镇南一想儿子是真的长大了,以后镖局里的事也都要转手给他的,不如就趁现在一步步的来。 接着,也不知道林镇南做了什么,竟然将华师傅的心头肉华荠找来,还美其名曰伴读……,美女伴读?读什么? 要知道林家家教极好,他可是从来没有丫鬟什么的服侍过,显然是怕他不学无术,还去学那些纨绔子弟荒*淫的调调。 而且这个也不是一般的丫鬟,而是华师傅的女儿,华师傅在福威镖局地位也是不低的,对方又怎么会同意这件事,就不怕血本无归,虽然自己与他也挺熟的,难道他就那么相信自己,看着端庄秀美的可人儿,林平之自己都不是很相信自己。 …………………… “这么说来,爹爹确实要向蜀川发展,现下正准备派人备礼送往青城派与峨眉派。”虽是问句,但是林平之说的却是极为肯定。 “想来不会有差了。”虽然不知道林平之为何如此肯定,华荠却也顺着道。 “来了啊!”林平之凝重道,接着却是释然笑了,该来的总要来的。 ‘来什么。’华荠美目疑惑的看着他。 林平之却是指着窗外的茂盛的林木,哪里蝉声片片,道:“古人云:一叶落而知天下秋,我这是:一蝉鸣而知天夏。” “我们的大才子真了不起,不过呢,这蝉都鸣半月有余了。”华荠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他,哪还不知道他不想说。 “佛曰:不可说。”林平之一脸神秘。 两人继续闲话了几句,再说了些其他的事情,华荠便告辞了。 待得少女离开后,林平之笑容便隐了下去,自从向阳巷寻剑谱不遇之后,他的武功修炼进度极为缓慢,每日仍旧坚持不懈的练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镖局的发展有他的局限所在,它就像一家公司,而门派就像军阀势力一样,不可能相提并论,所以林平之压根就没有想过,什么增强镖局的实力以对抗正魔两教,那不是臆想,那是做梦。 但是他也有自己的特点,那就是情报,作为拥有十省分局的福威镖局,镖师行走十省,什么该注意,江湖上有什么大、小事件,会影响走镖的,都要知道得清清楚楚,不然很容易出事的,福威镖局也是最惜命的,用林镇南的话说,死了人他们要赔很多钱。 要不是灭门之时林镇南太过大意,应该还是能够探听道一些东西的,对方的动作并不是无迹可寻的。 因此林平之也就明着告诉林镇南自己需要的东西,他也都回应了。 这一回是林镇南想要扩张,将生意做到四川,甚至陕西、云贵一带。 但是……林平之眉头蹙了起来。 余沧海的动作有点奇怪,原著中镖头根本就没看到对方,直接给青城派门下弟子给拒了。 为什么?难道是还没打辟邪剑法的主意,要是已经打了的话,又没有准备好的话,以他的老谋深算,应该会先耗着,给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让福威镖局觉得:有戏,而不是彻彻底底的回绝。 他又是怎么就知道林镇南,会锲而不舍的年年派人过来送礼,如果没打辟邪剑法主意,为什么三年后突然又打了,而且准备的极其充分。 还有峨眉派,他们的掌门金光上人,可是亲自接见了送礼的镖头,还请吃了斋饭,再礼还了礼物,怎么看都是一种……表态。 第十五章 一袭青衣上青城 四川,青城山。 古人云:剑门天下险,青城天下幽,峨眉天下秀,九寨天下奇。 郁郁葱葱的林木遮盖在蜿蜒的山道上,在炎炎的烈日下,造出了一片幽静的所在,阳光拼了命般地想要穿透青葱,却也只能无力地在山道间,洒下几片斑驳,不时有清脆的鸟叫声传来,配着潺潺的溪流声,更显清幽静谧。 “拜水都江堰,问道青城山,古人诚不欺我,如此盛景,可谓道家之福地,奈何鼠盘蚁聚,大煞风景。”林平之一袭青衫立于林木之间,几乎融入这苍翠之中,除非武功极高之人,一般人很难从这青葱之间发现他。 而距离他百多米处的山脚,那里是拿有绣着福威镖局旗子的车队,很快车队里分出几个彪形大汉,人人手上都捧着用黑布遮盖的物事,不外乎金银珠宝、奇珍异宝,这些就是福威镖局将要送给青城派的厚礼。 青城山占地极广,照理说一整座山都属于青城派,但是限于门派的人手问题,从掌门到普通弟子不过数十人,是不可能完全掌握整座山,因此门下弟子皆以松风观为中心,驻守各要道。 类似华山一派,人丁凋零,门下弟子仅有令狐冲是略成气候的,不然即使以田伯光的轻功,也不会如此轻松,视其防卫于无物,如果兴盛如少林、武当,别说一派之内,一山之间,即使整个江湖,除非极其隐秘之事,又有什么是他们不知道的,更别提无视其守卫,悄无声息的进入其中。 这一回福威镖局拜访青城、峨眉两派,是福威镖局由东向西发展中极为重要的一步,只要打通了,就可以北上陕西,南下云贵,生意多了数成不止,是林镇南蓄谋已久的步骤,送的礼品很是花费了一番心思。 林平之出来也很是不容易,毕竟一个一直在父母羽翼下,在众人呵护下成长的纨绔少爷,但是江湖实在是太危险了,林镇南夫妇怎么可能让林平之出来,除非他们带着,不然,即使跟着镖局车队也不行。 因此,林平之只好想办法先公关了王夫人,冰镇荔枝,捶腿捏背,百般讨好……但是,仍是不准。 最后只好说跟着镖局车队先行着,到时候绕道去王家,还隐晦的称赞华荠的各种好,大有看上了她的意思,这么一来,王夫人果断坐不住了,在她心里面林平之当然应该娶王家女子,亲上加亲。 因此在打听这次行镖是林镇南早就安排好的,决计不会有任何差错之后,才同意的,就跑去公关林镇南去了,也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 虽然仍旧要求有镖头跟着林平之,最后当然也被林平之甩了,只留给他们一张字条,顺便跟他们说一声抱歉。 如此,林平之终于得以困鸟入林,岸鱼下海,天高海阔。 眼看着几个大汉向着山上渐行渐远,林平之一个闪身,便从这里消失了,仿佛根本没有来过。 曲径通幽,枝叶弊天,重山叠嶂,空翠四谷。林平之如浮光掠影一般的漫步其中,心灵似乎也被着清幽的环境所感染,几乎忍不住想要在此静修。 “但是啊,人在江湖,心中怎能没有浪潮。”人已远,林间余音袅袅。 行到半山腰的福威镖局镖头,看到前方山道上走来两人,他们身上都穿着青城派弟子服饰,当即快速向他们行去。 “我家师傅闭门坐观,不见外客,观中百物具备,不收礼物,你们快快离开。”还未等镖头们说明来意,其中一个弟子便朝着他们道。 镖头们都愣住了,这山都没上到,就直接拒了,还是头一回,想他们福威镖局名头颇大,哪里遇过这样的事。 “两位,是这样的,我们是福州福威镖局的镖头,这是我们总镖头要送给贵派余观主的礼物……”为首的镖头不由笑着向对方解释道。 “去去去,管你是什么什么镖局,快快走开。”还没等镖头继续解释,那青城派弟子便将他打断。 眼看对方这么无礼,众镖头纷纷骚动了起来,为首的镖头不由回头瞪了他们几眼,看着他们安分下来。 这才向着两个青城弟子走近了几步,从衣袖间掏出几大锭黄金,隐晦的给两人送去,口中道:“两位少侠通融着个,我们也是奉命而来……。” 青城弟子眼前一亮,顺手接过了,与另一弟子对视一眼,突然间对着镖头们厉喝道:“我们师傅根本就不见你们,你们要是再死缠烂打,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好……好无耻’众镖头是惊得目瞪口呆,特别是为首的镖头。。 “你……你……”为首的镖头走了二十年镖,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以至于说话都不利索了。 看着对方一副一言不合就要拔剑的样子,镖头更是气血上涌,只想着不顾一切的要和对方干上一架,但是一想起临行前,林镇南千叮万嘱,不论如何,必须恭敬,便又焉了。 不一会福威镖局众镖头,全都走了干净,只留下一脸淫*笑的两个青城弟子。 将这一幕全部看在眼里的林平之,想起原著中余沧海精心策划的福威镖局灭门惨案中,收了福威镖局的礼物,降低他们的防备,再将之灭门,不由微微叹道:“果然是弟子禽兽,师傅禽兽不如,一脉相承。” 一道清冷的声音在这半山腰回荡,直直传入两个青城弟子耳中: 名山有青城,其主曰沧海。 侏儒有雄心,小杜曰鸡肠。 第十六章 一杀一留 “谁?” “什么人?” 突然传出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响起,两个青城弟子不由大惊失色,赶忙向声源处望去,只见不远的树荫走出一人,一袭青衫,脸遮黑布,信步闲庭一般向他们走来。 “好胆,我师傅也你能妄议的!!”两青城弟子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摆明了是在骂他们师傅,一人瞬间大怒,就要冲过去。 另一青城弟子挥手间便将他挡住了,对着仍旧靠近的林平之道:“阁下何人,为何藏头露尾,竟然欺辱我家掌门,青城派不是好欺负的。” ‘看来青城派的人也不全是蠢到没药救。’林平之略微诧异的看了眼那青城弟子,停在了离两人数丈之外,接着压低声调,扮作老人声道:“我也是那个什么福什么镖局的人,来这里嘛,当然也是送礼的。” 青城派两弟子气愤异常,对方摆明了不想暴露身份,而且什么不好,偏还说是福威镖局的人,还扯得如此劣拙,真是欺人太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名门子弟还不如那走镖的,还送礼,找茬才对吧。 为首那弟子强自忍住,瞪了另一弟子一眼,示意他不要妄动,他见林平之很是托大,但信步而行间,破绽丝毫不露,很难说是虚张声势,如此姿态师门中也只在余沧海身上见到过,惊疑不定间,也是不敢轻举妄动。 “前辈既然送礼,我等正要上山,不若与我等一起,相信师傅一定极为欢喜。”为首的青城弟子言辞恳切道。 “桀桀……”林平之阴阳怪气的笑了笑,道:“这个倒是不必了,来之前我还没想好,刚才看着你们两人戏耍那些镖头,有感而发,想到余观主何等的英雄人物,便忍不住吟诗一首,那一首你们也听过的,正是:青城……沧海……侏儒……鸡肠。” “如此惊风雨、泣鬼神之诗,我若独自赏析,岂不暴殄天物,两位少侠且与我一起熟读,待会一起到松风观念读之并送与余观主,最后将此诗裱装于山门之前,让天下人一同瞻仰余观主之……。” 林平之每说一个字,便让两个青城弟子火气大一分,一连串下来,已让他们有七窍生烟之态。 终于一个青城弟子忍不住了,一声厉喝,拔剑而出,向着林平之攻去,另一弟子阻挡不及,眼看师弟鲁莽进攻,只好伺机而动。 那青城弟子虽然愤怒,但也不是毫无章法,提剑乱砍,一出手便是拿手的‘松风剑法’,长剑点带着凌厉的气劲,由上至下击向了林平之的几处要穴。 此剑法刚劲轻灵,兼而有之,讲究的是如松之劲,如风之轻。 ‘但是却没有什么,有功无守、一往无前之道啊!’林平之根本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泰然而立的看着对方施为。 另一青城派弟子在看见师弟出招时就知道要遭,但令他不解和欣喜的是,面对临近的剑招,那蒙面人却没有丝毫动作。 出剑的青城弟子眼看对放没有丝毫动静,自己很快就能一剑将对方刺穿,不由心下大喜。 他却不知道,这时他的破绽是最大的时候,几乎已可以说得上是破绽百出了。 林平之挥手如风,左手迅疾的握住剑柄,剑不出鞘,竖直指天,一剑挥扫,仿佛秋风扫落叶一般,将对方那剑势,一扫而空,强大的劲道更是将对方长剑扫飞,直直插入一颗十米远的大树上。 在挥剑同一时间,右手举起,并手成刀,疾如闪电,一个挥斩,击在对方的脖颈上,那青城弟子便应声而倒。 整个过程不过眨眼之间,倒下的青城弟子估计还在即将击中林平之的欣喜之中,而另一弟子也在不解与暗喜之中。 就这么结束了,刚开始就结束了。 好一会,另一青城弟子才反应过来,看着从头到尾都没有移动过一步的林平之,一个激灵间,慌忙拔出出剑,指向林平之,手腕直抖,剑尖颤动不已,显然心中害怕已极。 林平之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一双星眸,定定的看着他,其中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他的恐惧更盛。 青城弟子看了看倒下的师弟,又看看直直看着他的林平之,额头汗水不禁流了出来,手中长剑几次想要刺过去,但是却始终没有那个胆量,只会让长剑抖的更厉害。 “啊!!”青城弟子一声大叫,扭头,往山上跑去,跑了一会,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追赶,不由微微定了定神,回头向后看去。 林平之以鬼魅的步伐,悄无声息的跟在对方身后数丈远,根本没让对方发觉,一手执剑鞘,一手触剑柄,就在对方心神稍松那一刻。 斩惑拔剑术。 我要杀你,只因为我需要杀你。 青城弟子回头,回应他的是一道亮紫色剑光,这道剑光是如此璀璨,以至于他以为这是太阳的光芒,但太阳怎么会是紫色的? 不过,他已经没有机会去寻找答案了,因为地府之中里面没有太阳。 收剑入鞘,林平之没有理会仍旧滴着鲜血的剑锋,体内突然生出一小股细微的热气,在身体中悄然流转。 将这个青城弟子搜了搜身,发现并没有任何有用的东西,回头朝着另一个倒下的青城弟子走去,竟意外的搜出一本小册子,随手放入怀中。 林平之正准备离开,体内那道躁热的气息流转更快,奇经八脉中的真气受此影响不断的骚动不已。 ‘青城弟子都该死,是他们灭了福威镖局满门的,杀杀杀。’ 一道道福威镖局被青城派灭门的景象在林平之心灵间显现,手不由自主的搭在剑柄上,仿佛下一瞬间就要出剑,将对方斩杀。 斩惑拔剑术,剑不出,心剑出,斩断魔惑。 林平之知道没那么容易结束,这股气息只是蛰伏了起来,下一次可就危险了,转身往山下走去,只留下一死一昏的两个青城弟子。 第十七章 会玩的江湖人 一张写着大大的‘酒’字长旗,迎风飘扬在成都城外的官道上,一间木棚架子,里面摆着数张方桌、十数张长凳,上面坐满了身配刀剑的客人。 酒肆,往往是江湖中人聚集的地方,也往往是那些所谓江湖传言的源头,上至名门子弟,下至镖头、差役、贩夫走卒都有可能出现。 “听说了没,青城派被魔教袭击了,甚至魔教贼子还扬言说要杀上青城山,鸡犬不留,现在青城派人心惶惶,不知如何是好。”一个年轻汉子对着刚到来的同伴道。 隔壁一桌数人全是清一色镖师服,其中一人突然高声道:“小兄弟,这你不清楚了,这事说起来还得从那福威镖局给青城派送礼开始说起。” 镖师愤然道:“想那福威镖局横跨大江南北,气焰甚大,现在又瞧准了四川,就准备了礼物送往青城派,青城门下弟子自然要检验检验,看看是什么东西,结果只是一点点财物,想那福威镖局家大业大,简直九牛一毛都不算,这不是打发要饭的么。” 眼看整个酒肆的人都听着他说,当即得意的‘嘿嘿’一笑,接着道:“大家想想看,青城派的少侠年轻气盛,而福威镖局的镖头也是骄横惯的,两方当即起了口角,大家都是江湖中人,吵红了眼后自然不免动起了刀子,青城弟子虽是名门正派,武功高强,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啊,再强也架不住福威镖局人多啊!” “后来两个青城弟子一合计,发现难以全身而退,便一人拼死抵挡,一人逃回去禀报,待青城派弟子再回来时,却发现留下的弟子已经被杀。” “嘿嘿,现在青城弟子被杀,这青城派肯善罢甘休吗?余观主这等高人,只怕也坐不住,要我看呐,这福威镖局,是要完啊。” “嘭……”就在这镖师得意洋洋之际,外间其中一人猛的一掌拍在桌子,喝到:“你这小镖头,分明就是嫉妒,想要污别人镖局,想那福威镖局见谁都是和和气气的,镖局总镖头更是豪气干云,慷慨大气,出手阔绰,哪里是你们能妄议的。” “谁……谁说的!”镖头不由抬眼往外看去,却看到几个光着膀子,极为凶悍的汉子,手中的家伙很是光亮,也不知是哪里的绿林,心中惧怕,却又不想弱了气势,丢了脸面,这时他的同伴便出言相劝,这才‘哼’一声的坐下,不再言语。 经此一闹,酒肆气氛登时一静,这时一位老者咳嗽一声道:“诸位就不要瞎猜了,大家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人人都知道是两青城弟子,却不知道是谁,大家知道都是谁吗?” 有人摇头,有人干脆不说话,老者微微得意道:“被杀的青城弟子叫做葛义豪,逃回去的叫余人俊。” “啊!” “原来是他!” “余人俊又是哪个?” 待老者说出第一个青城弟子的名字后,一些人却是讶然,显然是知道的,但是后一个却是无人知晓。 眼看着微微骚动的众人,老者这才摆摆手让他们稍安勿躁,这才接着道:“这葛义豪,想必诸位之中是有知晓的,没错,他就是青城派继青城四秀之后的又一俊杰,很是得余观主喜爱,一手松风剑法俊逸非凡,更难得的是无论是催心掌,还是无影幻腿都极为高明。” 这一回那些初次听闻的人也是惊异非凡,均想不到被杀的青城弟子竟如此高明,一些人不由道:“另一个青城弟子又是什么人物?” 老者绺了绺胡子,看了看一些沉思的人,继续道:“想必已经有些人猜到了吧,天下皆知余观主有个儿子叫余人彦,一个余人俊,一个余人彦,嘿嘿。” “不对啊,倘若是余观主儿子,定然不会如此名不见经传。”有人看出问题所在,忙向老者提问。 “这你们就不懂了,余观主固然是英雄了得,但却也是个风流人物,这娶老婆是一个又一个的,而事事都有清疏之分,俊、彦又不是一房所出,自是不同,况且这人的资质天分又各有不同,想来那余人俊母亲不是那么得宠,天分又不甚好,功夫差得紧,所以不是很受余观主待见,是以如此无名。” “以那葛义豪的功夫,寻常镖头自然伤不了他,自是魔教袭来,两人不敌之下,只好一人抵抗,一人报信,而余人俊虽是不为余观主所喜,但毕竟是其子,只好让他先逃,谁知却是妄送了性命。” 众人登时恍然大悟,酒肆一时间便静了下来,显然在消化着老者的话语。 “不然,不然。”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力,只见一年轻汉子不以为然的摇着头,看着老者要发怒的样子赶忙道:“前辈切莫着急,待我说来,前辈说的都对,但是有一点却是不知道,那被杀的青城弟子,是被人从身后一剑杀死,并没有其他伤痕,而逃脱的青城弟子却是毫发无伤。” “诸位想想看,葛少侠是少年英杰,自是武功高强,如果有人再没有多余打斗而能够将他一剑杀死,会杀不死余……另一青城弟子,还让他不受伤的安全逃脱。”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不由恍然大悟,但是却有人奇怪道:“你怎么知晓,不会是瞎搬的吧。” 是啊,这么隐秘的事,他怎么知道的,一时间众人都看向了他。 眼看众人疑色越重,年轻汉子不由急了道:“如何知晓……这倒是不好说出来,不过我敢以性命担保,决计没有骗任何人,否则天打雷劈。” 听他发这么一个毒誓,众人都不再相疑,毕竟江湖没有不透风的墙,青城派的人也不是仙人,住山上,不需要吃喝拉撒,如果汉子将谁透露的说出来,青城派的人再一查,可就害人了。 “诸位再想想,魔教怎么会突然杀上青城派,要杀也是杀上五岳剑派啊,那五岳剑派与魔教是势不两立,针尖对麦芒,不死不休啊。”年轻汉子继续道。 ‘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一时间众人恍然大悟。 “必是那余人俊嫉妒葛少侠武功高强,名声远扬,很得余观主喜欢,所以偷袭将他杀死,再嫁祸福威镖局……。” “不对,应该是那余人俊想要继承青城派,而余观主当然是喜欢余人彦的,门下弟子当然是向着余人彦,如此以后哪还有他的分,因此他开始着手清除异己,第一个就向那葛义豪动手,再假称遭魔教毒手……。” “不对,不对,余观主如此高人岂会让他如此小手段骗到,肯定是他们同时看上了一女子,而那女子当然是心向着武功高强、英俊潇洒的葛少侠,所以余人彦便恶从心起,在他不注意间从后面一剑将他杀死。” “不对,不对,不对,你们听我说,我倒是听说过二人关系极好,当时还不知道余人俊乃是余观主的儿子,定是二人乃皆有龙阳之好,玩那断背山玩意,之后那葛义豪害怕世俗的眼光,怕给青城派蒙羞,遭天下人耻笑,欲想终结此关系,想那余人俊不为父亲、师兄弟喜欢,只有葛义豪待他好,且与其同床共枕,顿时心若死灰,再死劝不回葛义豪心意后,因爱生恨,暴起突袭,而两人乃枕边人的关系,自然不会有所防备,又是自其身后而发,是以一剑杀之。” …………………… “噗……” 自始至终独自在酒肆静静品喝茶酒的俊逸少年,将口中的茶酒狠狠的喷了出来,正是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林平之。 那日下了青城山后,他便化了妆,顺便易了容,去找了些三教九流的人物,大把大把的银两甩过去,不过数天,关于青城派的江湖传言便传的沸沸扬扬的,但是仍旧没有这一次那么劲爆,心里那是自愧不如,直道:会玩。 而且,在此之前他并不知晓那两青城派弟子身份,只道是两青城派的龙套,谁知他们却让自己有意外的惊喜,并且,林平之当时在那昏倒的余人俊身上,搜出的小册子封面写着‘松风剑法’。 第十八章 偏执的武功 有人说只有偏执狂才能成功,也有人说偏执会带来毁灭。 此偏执不是狭义的偏执,而是极度入魔的执着。 很多武功都各有其特点与气质,降龙十八掌的刚猛,代表人物乔峰的豪迈,洪七公的义气,独孤九剑的精巧,使用者风清扬与令狐冲的隐士风格,同理,黯然**掌…………都有一种技近乎道之感。 林平之觉得还有一种武功非常有特点及气质,那就是:残本的葵花宝典。 完全本的已经成为传说。 一部极度邪气与偏执的武功,往往给予人成功以及毁灭。 它并不以深厚、精妙著称,而是追求极端快,速度快、变招快、运气快、回气快……它将快的精义完美的展现出来。 极端的武功特点,也拥有极端的要求,武功开头:欲练神功,必先自宫。 将自身作为男性的特征阉割掉,怎么一种残酷了得。 那么是不是自宫之后谁都能练成,这个估计无人知晓,但是林平之相信并不是的。 冲虚语:葵花宝典出现了三百多年,并无人能练成。然而可能有人练成,只是不出名,所以造成了无人练成的姿态。 林平之认为:只有极度偏执的的人才能够将它完美的练成,不然也只是练得皮毛。 笑傲书中葵花宝典的代表人物:东方不败、岳不群、林平之。 东方不败:初时我一心一意只想做日月神教教主,想什么千秋万载,一统江湖,于是处心积虑的谋你的位……我初当教主,那可意气风发了,说什么文成武德,中兴圣教。 东方不败是一个利欲熏心,为权利所疯狂的人物吗,这个有点难说,他篡夺了教主之位后却没有杀任我行,仍旧是念着他的好,将他关押起来了,而且他一直以来与任盈盈关系最好,篡位后也一如既往,十年如一日的对她好,甚至比任我行复出之后还要好很多,大有我老大她老二的感觉。 有人觉得那是葵花宝典的功劳,其实不然,葵花宝典是东方不败篡位之后与任我行复出之间练的,因此这个论点不成立的。 东方不败篡位之前已经将一些任我行的死忠杀了不少,例如:三个长老。可见其一方实力不差,而能够篡位,压服整个神教,也说明了东方的实力已经不会比任我行差,更何况还有童柏雄这样的实干型强人帮助,一个长老因不满,啰哩啰嗦被他给砍了,可谓是地位稳固,对于向问天回归,也没有斤斤计较,仍旧让他当回他的神教右使,可见东方不败也是有雄心,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也。 东方不败:把七个小妾都杀了。七个妻妾,**强。 没有利欲熏心,教主地位稳固,有七个妻妾,那么为什么仍旧会做出选择自我阉割,自宫练神功? 由此可见,东方不败说的想要文成武德、中兴圣教、千秋万载、一统江湖。并不是随口说说而已,而是一种偏执的心里。 东方不败修炼了葵花宝典之后的回报是什么?东方不败,天下第一的名头极为响亮,可以说得上是真正的名传天下。 日月神教自己搞洗脑教育并不能作为依据,那么其他人呢。 在令狐冲对着田伯光瞎扯胡吹时,也只敢说自己天下第二,将天下第一给东方不败。 要知道五岳剑派和日月神教是血海深仇的死对头啊,一般都会极力贬低、抹黑对方,除非有特殊需要,才会抬高对方,例如****威胁论……。 仪琳在刘正风府上对着上千人一说出东方不败四个字时,那时当真是无一人不骇然,可见不管是多么桀骜不训之辈都不敢有异议,以及贩夫走卒之辈也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以就算五岳剑派想要掩盖,也不可能掩盖的了。 这当然不可能说当了日月神教的教主,就有那么大的威名,威名都是打出来的,也许这就是葵花宝典所所带来的成功,但是最后却是变成一个深闺绣花、爱男厌女的玩意,最后败了、死了。 岳不群,笑傲出场时近六十岁,七十年前魔教十大长老二上华山,那么他是之后的十多年出生,当时虽然五岳剑派虽然受到不小的损失,高明剑法缺失了不少,但是华山派本身受到的损失应该不算太大,或者说有其他的东西弥补了,因为葵花宝典的遗产发酵了,例如:以气御剑,紫霞神功,剑宗的强盛,以非华山派剑法成名的高手风清扬……。 这种情况下的华山应该是稳压其他四岳的,这个时候门派内也开始了剑气之争,还有一点的就是名声,不管外界如何质疑,魔教十大长老毕竟死在了华山派,相信这时的五岳剑派名声已经到达了最高峰。 岳不群就是在这一种环境下出生了,岳不群估计还与岳肃有一定的关系,例如:孙子,当然,是不是也没有太大关系。 华山派,五岳剑派盟主,灭魔教十大长老,估计江湖第三,压武当赶少林都会吹出来。 按年龄推算,气、剑两宗火并时,岳不群三十多岁,华山派正式从一个顶级门派的声势掉到二流门派,三十多岁的他与比他小的宁中则,按照他们后来的武功推算,打了顶也就江湖二流水平,在江湖中估计差不多算得上是任人欺凌的大派了。 这种落差,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经历这一切的岳不群,大有: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眼宾客,眼看他楼塌了。的心里。 在五霸冈前后,面对任盈盈手下那帮所谓三山五岳豪杰的百般调戏,千般侮辱,岳不群仍旧笑面以待,而后面他就说过,恨不得将他们全杀了,可见并不是他想当君子剑,而是我打不赢你们啊,你们虐我千百遍,我还要伸出大拇指,笑着称赞:会玩。 整整二十多年,做那笑脸逢迎的君子剑,时时关注那辟邪剑法,造就了一种偏执的心里,以至于一得到辟邪剑法,当即自宫练剑,没有任何的犹豫。 他终于夺回了华山派的荣耀,再次令华山派立于五岳之巅。然后:卒。 林平之自是不用说,只消一句话:只要大仇得报,一生决不后悔。 极端的偏执往往会产生不同寻常的力量,就如葵花宝典那不合常理的速度。 因为偏执,所以强大。 ……………… 以上纯属林平之的猜测,如有错误,纯属搞错。 ==================== PS:今天有事,明天开始两更。 第十九章 葵花?斩惑? 成都城中的一处客栈厢房里,林平之盘膝而坐,双目紧闭,细细的感受小腹里一团似温实寒的真气,飘渺不定,似虚还实,似静还动,随着他的意念化为丝丝缕缕,顺着经脉游走周身……。 良久,林平之星目陡张,两道寒芒闪过,缓缓收功,停下了修炼。 思索良久,不由微微一叹,体内真气仍旧没有多少变化,自从那日练武场经历一次走火入魔,让自己的内气完成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之后,自此不管他怎么努力,几乎停滞不前。 林平之曾想过这是不是辟邪剑法,或者说葵花宝典,得出的结果是肯定,这与自己所了解的葵花宝典太像了,或者就是因为是葵花宝典,他才会因此觉得害怕。 任何一种武功修炼都应该要慎之又慎,最好就是有师傅教导,否则一但出了什么岔子,就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更何况登峰造极的葵花宝典。 而且,林镇南练了几十年,仍旧没有太大效果,原林平之也是一样的,而自己算是误打误撞修炼成功,但是为何修炼得如此缓慢?下一步又该怎么做?根据东方不败说的,他是有吃丹药,那么,到底该不该炼丹服药?如果该,那么,又该炼什么丹服什么药……? 千头万绪间,林平之不由想起那日走火入魔的感觉,在青城山上杀青城弟子,是他第一次杀人,那时那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再次出现,也许……只有将它彻底斩灭,他的内功真气才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拥有新的变化。 而现在为止,林平之应对的方法,只有:斩惑拔剑术。 这是林平之因缘际会所开发出来的招式,当时的情况很纷乱,自己的精神在走火入魔中挣扎求存,又有原林平之灵魂的力量……最后聚合为一,以强绝的心灵力量才战胜了走火入魔。 斩惑,斩心惑魔乱。现在才发现这只是一个理想的想法,试问世人敢称自己没有心魔,又有谁敢说能够斩一切心魔。 ‘我’有时候是最大的‘心魔’,因为它源自我的本身,自己的灵魂、精神、心灵、意志……有时候,越是偏执的人,‘我’就越强大,而林平之却是将这一种力量化入自己的精气神之中,从而以极‘我’之道,压制战胜其他的心魔,就如同他在山腰杀青城弟子的时候,心中只有一念:我要杀你,只因为我需要杀你。 并不是因为想到,对方原著中或者以后会杀死无数的福威镖局的人,这是自欺欺人的想法,现在事情还没发生,别人也还没有做过,而且是不是每一青城弟子都杀过福威镖局的人,也没人知道。 这种做法并不是佛教所说的大彻大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林平之不需要这样的东西,他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并且会坚定不移的走下去,无怨无悔。 这就是:斩惑拔剑术。 林平之有时候会想,这算不算葵花宝典心境的修炼方法,但是没有多少资料给他参照,如果辟邪剑谱在手,自然好说,但是那全是瓦啊。 ‘葵花宝典’修炼缓慢,就以内力的深厚来说,他也只与林镇南相差不大,也就是说比青城四秀还差了些,因此他陷入一个尴尬的境地,练气内功不行,剑法也没有多大的进展。 能拿得出手的唯有一招‘紫气东来’,却是因为消耗过大,或者说是现在的内力修为太弱,与剑招并不匹配,不适合寻常比斗,只适合一招必杀,至于他自己弄出来的所谓基础剑招,还没有太大的成就,要不是青城派的余人俊破绽百出的攻来,他也不能赢得那么轻松自然,信手捏来,即使他是个天才,也不可能几个月就能将最普通的招式化简为繁、化腐朽为神奇。 如果不是两个青城派弟子太蠢,也不会让林平之如此简单就解决,这对于林平之是否能够实现目标很重要。 但是,现在却有新的选择了,想到这里,林平之不由掏出了一本小册子,册子并没有多旧的模样,显然不是原本,正是从青城弟子余人俊身上搜出的‘松风剑法’,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字,以及一些动作姿势的简图。 一开始林平之还是很有疑虑的,毕竟在门派中武功秘籍是极为重要的,是师门传承的更本,一般不会给掌门以外的人带走,手抄带走也是一样,谁知道对方竟然是余沧海的儿子,这个消息简直就是意外之喜,说不定以后还可以利用利用。 但是也还有那么一点不对,如果余沧海真是不待见他的话,也不会给他着武功册子,难道是他偷偷抄的?而余人俊面对他时愤而出手,难道他并不是脓包,而是心机深沉,所有愤怒都是装出来的,为的当然是表忠心了,所谓君辱臣死,你要是笑哈哈,或者是极其冷静,那一定不是忠臣!? 而主动向林平之攻来也是想置之死地而后生,算定那葛义豪肯定不会让他死,毕竟虎毒不食子,他还是姓余的,因此绝对会出手相助,然后他趁机开溜?只是没想到自己会被一招秒,似乎有那么点可能。 青城派……不简单啊!!! ‘松风剑法’的要旨是:古拙如松,灵动如风。 ‘古拙如松’意指身心抱朴守拙、坚忍如松。灵动如风,是要求剑招轻灵、灵活而又迅疾如风。 这套剑法也是不凡,精妙异常,青城派估计也只有余沧海练得还不错,其他弟子也就是皮毛。 林平之便拿起这‘松风剑法’的小册子研习了起来,看完之后便按照里面的姿势,一招一式的演练的起来。 就这样,林平之便在这成都城里暂时住了下来,每日炼气舞剑,顺便到处去找些三教九流的人去弄一弄那江湖传言,顺便打听打听青城派的动静。 第二十章 事了拂身去 一个月的时间眨眼间便过了,时间虽然短,但是有件事却是被迅速炒热,虽然并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却也成为江湖中人饭后谈论最多的事情,江湖人中对此事的看法是一日三变。 那件事自然就是青城派遭袭击的事件,这次事件中武林中名气不小的青城少侠被杀,江湖中人为此是惊讶了一回。 可能性最大的当然是魔教来袭,毕竟正魔不两立,可是,正魔两道已经太久没有发生大的冲突,小打小闹倒是不曾间断,但是如果是青城派的弟子被杀,那可就不一样了,毕竟是名门大派,青城派会肯罢休?说不定这次事件会变成正魔大战的导火线,虽然有些危言耸听,但是也不排除有这种可能。 奇怪的是,青城派对此事那是不置一词,就仿佛没发生过一般,一些人甚至都已经开始为青城派歌功颂德起来,大肆吹嘘余沧海懂大义,以大局为重,不轻启战端,以免生灵涂炭。 然后福威镖局送礼被曝光,紧接着在葛义豪被杀时与其在一起的青城弟子,余沧海不为人知的儿子被曝光,而且这个儿子又不得宠,而葛义豪是被人从背后一剑刺死,除此之外并无任何伤口,而余沧海的儿子却是毫发无伤,又有人说,两青城派弟子关系也是很好。 一个比一个细思极恐的消息曝光之后,江湖中人不由脑洞大开,什么抢女人、葛义豪真名叫余义豪,是余沧海的另一个私生子、断背山、因爱生恨、逼良为娼、始乱终弃……反正越是人们喜闻乐见的,就越多人说,还将其中的细节一一的描绘出来,仿佛亲身经历的一样。 就这样,一出出或山盟海誓,爱到尽头,因爱成恨,杀意已决、或遭到强*暴,忍辱负重,卧薪尝胆,一剑反杀、或始乱终弃,抛基弃子,另寻新好,含泪杀爱……的剧本传了出来,当真是跌宕起伏、荡气回肠也不足以形容的故事。 特别是刚开始为余沧海大吹特吹的那些人,当知道那么多内幕时,更是感觉到一种深深的背叛,估计他们都会气红了脸,疯狂的喊:骗子,骗子。然后极力抹黑青城派、余沧海,有时候,粉转黑就是那么容易。 一时间青城派成了江湖中人的笑料,然而让林平之有些惊讶的是,余沧海依然没有丝毫动静,仍旧稳坐钓鱼台,以他那狭义的心胸,估计早就气炸了肺了,如此可知对方城府不浅啊。 余沧海虽然不作为,但却是一个掌门正确的反应,以林平之造成的战果来说,很容易让人看成是有强大的敌人要对青城派不利,敌暗我明,这种时候不能乱,只能暗中调查,而江湖流言传得如此快、如此广,也肯定是有心人在作祟,逼他们跳出来,这种事也是越描越黑,时间一长,都会过去。 余沧海稳得住,但是显然他低估了他弟子的脓包程度,虽然他一再强调过,不可再生是非。 某一天,青城派弟子伤人、杀人的消息便疯了一般的传出去,起因是一些江湖人谈论着江湖中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接着因爱成恨的故事,数个青城派少侠也是喝多了,登时将余沧海的话抛到了一边,从心所欲,想干什么干什么,什么催心掌、无影幻腿、松风剑法……种种精妙的招式在酒精的作用下,那叫一个突飞猛进,打杀之间那是叫一个酣畅淋漓。 ‘你们敢做那么不知羞耻的事,还不让人说了。’这估计就是普通的江湖中人的心里。 如果青城派是偷偷的杀,那还没有什么,毕竟你拳头大,但是这么光明正大的杀,很容以激起众怒的,虽然除了被杀人的亲朋好友,没人会为他们说些什么、做些什么,青城派的名声却是因此而烂的臭不可闻。 甚至有些被杀人的亲朋好友、父兄师傅……还扬言要去少林寺,请其主持公道。 ………… 成都城一客栈的厢房里头。 林平之闭目静立于大厅中间,倏然张目,眼中精光一闪,伴随着一声剑吟,长剑闪电出鞘,直刺虚空,在空中或直来直去,或左冲右突,变幻莫测,犹如被风吹动松树,树上针叶左摇右摆,生出万千的变化。 剑舞越急,手中长剑已快消失不见,只有一片模糊的剑光。 长剑持续舞动,剑光越急越密,连绵不绝,几如化剑为风。 自始至终不管林平之舞剑多快,其下盘一犹如苍松一般坚定不移,任尔东西南北风。 ………… “少镖头!!!” 林平之刚打开门,就看到四个一脸哭丧的彪形大汉,可怜的眼神就像被抛弃的阿猫阿狗一样,似乎很多天没有洗澡的原因,身上气味特别浓。 这不禁让林平之恶寒不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自己搞了他们的基,再始乱终弃,要知道这些天断背山的故事特别多人说,这副情景让人看到,自己就完了。 “你们这是搞得什么,有人打你们了?”林平之不由恼火道。 “没……没有。”四人对视了一眼,讷讷声道。 林平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他们,厉声道:“没有!!我不是让你们在那地方等我传消息,期间你们是吃也好、喝也好、嫖也好、赌也好,反正怎么好怎么玩,怎么变成这鬼样子了?” 四个镖头对视间一副见鬼的样子,他们哪里有心情去什么吃喝嫖赌,他们是奉了死命令,要好好的跟着林平之,保护他的安全,要是他出了半点差池,回到福州,谁知道林镇南和王夫人会不会上演一场手撕镖头的戏码,就算没出事,要是知道中途林平之跑了的事被知道,他们也是要完。 因此四大镖头可是一顿好找,没办法之下只好按着林平之留下的字条上写的去做,又不敢告诉分局的人,只好苦苦等待,在那期间的煎熬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受得了的。 “你看看你们,都一副什么样,我让你们出来玩,大把的钱,还不管是不是吃喝嫖赌,我对你们还不够好吗?”林平之不依不饶的问道。 ‘好有道理。’四人再次对视,说什么、怎么说,急。 “好了,闲话就到这里吧,我让你们办的事怎么样了。” “此间事了,我们也该启程去洛阳了。” 四人这才松了一口一个多月的气,只要小祖宗您不再玩失踪就好了,再这样下去,会死人的。 ………… 翌日,天刚大亮。 砰砰砰 “少镖头,起来了!” “少镖头,你让我们这时候来喊你的!” 四个镖头敲了好一会,仍旧没有丝毫动静,一种不详的预感袭上众人心头,噩梦般熟悉的场景,众人对视了一眼,一同后退了几步,向着客房门冲撞了过去。 不出所料,已然人去楼空,只有一张字条流了下来。 字条上大意写着,今天起了个大早,看见四人沉睡不醒,不忍心打扰他们,就先出发了,让他们到洛阳某某客栈等他消息,不要挂念云云。 一个镖头看了之后再也忍不住大哭出声,另一镖头也是烦躁已极,又有他在着哭丧,便对着他厉喝道:“哭什么,你不是老爱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的吗。” 哭着的镖头也是针锋相对:“你不是说书本里都是骗人的吗。” “你……” “你……” 第二十一章 洛阳秋雨 洛阳城,十三朝古都,雄踞中原,鼎立天下。 其中,洛、伊、涧、瀍四水流贯,且据黄河之险,境内群山环绕,雄关林立,北临邙山、南望伊阙、西控函谷关、东据虎牢关,人称“山河拱戴,形势甲于天下。” 居天下之中,东压江淮、西挟关陇、北通幽燕、南系荆襄,有八方辐辏、九州腹地、十省通衢之称。 此时的洛阳虽已不是都城,却也仍旧荣盛不衰,武道盛行的江湖,更是为它添增了不少英迈之气。 林平之一身锦衣,漫步于繁华的洛阳街道,道上行人如织,不少都是佩戴着兵刃的江湖人,小商小贩的吆喝声不曾间断。 大道两旁遍植林木,店肆林立,里坊之间,各辟道路,与贯通各大城门纵横的主街道交错想通,如网罗密布,却又井然有序。 看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林平之恍然若梦,不知前尘是今世,一时间不由有些有些痴了,千年前后,物易人非,沧海又桑田。 循着林平之过去的记忆,向着城北方向走去,行步不见多大,身形却是迅疾,街上密实的人流没能给他造成多大的麻烦,飘忽间便来到一占地甚宽的酒楼。 上书:步云楼,三个大字,楼高三层,布局雅而又大方,其名自是取步于云上之意,算是洛阳城中比较出名的酒楼了。 片刻后,林平之信步上了二楼,找了张靠窗的座位坐了下来,其时还未到饭点,因此楼上人还不算多。 这酒楼中的酒菜颇贵,因此,来这里的人大多是一些本地豪强富户、客商、武林人士,只见人们大多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也有个别单人独桌自饮自酌。 来这里的客人,自然是人就想上三楼,上去是容易,有钱就行,但是实力不够的,下来时就不怎么好看了,上不了,又不服的,被教训了,碰钉子的人就多了,人也就聪明了,规矩也就这么来的,当然要是外头来了强龙,有时候也免不了一番争斗。 林平之叫了些酒菜便吃了起来,却是留心听一些武林人士的交谈,这些人一般都是些中小门派的人,不同的人口中得到的消息有很大的不同,三教九流的自然是什么都有,杂而广,而这类人口中的不免精准些。 “师兄,你说这魔教怎么就突然要开战了,还有左盟主也是,似乎早就知道了一样,在魔教将要动手时,嵩山派的弟子已经待命而动了,现在更是联系好整个五岳剑派了。”一个腰配着双刀的年轻汉子对着一个魁梧大汉道。 “嘿嘿,自古正邪不两立,左盟主明察秋毫,自然是死死盯着魔教的一举一动。”他那师兄随口说道。 “哈哈哈,你们懂些个什么,根据消息,魔教那边啊,可是发生了件怪事,听说突然出了个总管的玩意,一下子跃居魔教左右使之上了,成了那魔教教主的最近的人。” “有这等事,魔教不愧是魔教,真是够乱的。” “我还听说,淫*贼田伯光已经到了洛阳了,我们要是将他杀了,可就能扬名立万了。” “左盟主这次不止联系了五岳剑派,还邀请了青城派。” “青城派虽然话说的倒是漂亮,但是这弟子是一个也不打算去。嘿嘿。” “我早就说了,青城派的弟子肯定不是魔教杀的,要杀也是杀五岳剑派的啊,你们还不信,看看,魔教来了,青城派根本无动于衷啊!” “是小弟错了,这狗屁的青城派,妄它还自诩名门正派,竟然尽是些断背山之徒,世风日下啊!” ………… 酒足饭饱,又没有多余有用的消息,林平之便结账下了楼,往自己的居住的客栈走去。 此时已是近十月,算是秋日了,但洛阳仍旧是炎日当空,就在林平之以为这天气会持续下去之时,第一场秋雨终于来临。 在雨中漫步,在窗前听雨,雨声滴答,似乎要滴到人的心里去。 林平之坐在窗前,看着屋檐上成串子的水珠子不断的滴下,心渐渐沉静了下去。 离开成都之后,他一路行来,期间见了倒是碰到了不少有意思的事,其实那都是江湖常事,但也让他增长了不少见识,和江湖经验。 来到洛阳已经半月有余了,他并没有去王家,在他的计划中去了王家后,就是他回福州的日子,因此就在洛阳城中找了间客栈住了下来,并不时寄些信回家,只道自己在外面玩,并且让跟他一起的几个镖头统一信息,不要穿帮了。 在洛阳他也没有敢忘记青城派,仍旧锲而不舍的找人,将他们的传说散播出去,欲使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他还是懂的。 一件极为突然的事发生了,日月神教与五岳剑派战火再起。 再根据今天得到的情报,看来东方不败的葵花宝典修炼到一定程度了,杨莲亭是上位掌权,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到五岳剑派也是很有可能的。 而余沧海的反应也是让他有些惊讶,其他完全可以派一些弟子参战,然后将所有的锅一股脑的抛给魔教,只说魔教之人阴险狡诈云云,就可以了,可是他没有,看来他也是很爱惜羽毛啊,就一个掌门来说已经合格了。 至于田伯光倒是有点奇怪,怎么突然跑到洛阳来了,毕竟江湖中已经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 这些都还太远,林平之还有一个很大的目的,调查洛阳里的势力,或者说调查可以威慑金刀王家的势力。 原著中木高峰与岳不群等人都说过,如果福威镖局加上王家,余沧海很有可能灭不了门,其实王家对于辟邪剑法也是有所觊觎的,但手段是极为软性的,就像书中王家两个孙子对林平之说的,给他们看看。 将王夫人嫁给林镇南也可能有那么点原因,王夫人也想林平之娶王家女,亲上加亲,你看都这么亲了,辟邪剑谱给我看看也可以啦。 那么是什么导致王家对于林家始终不闻不问,林镇南、王夫人在余沧海手里,林平之在江湖漂泊,他根本都没有理会,甚至连刘正风的金盆洗手都没有参加,似乎有种避嫌的感觉。 再想想余沧海准备的极为充分,不可能没有考虑王家,林、王两家一起可以与他抗衡,那么再联想道余沧海灭门太多的反常。 林平之猜测,有什么势力震慑了金刀王家,而这个势力比青城派还强大,并且这个势力还能辐射到洛阳,这个金刀王家的地头,最有可能就是洛阳里也有他们的势力。 经过他的一番探查,最后得出两个最大的嫌疑:少林寺、嵩山派。 洛阳离嵩山极近,不过数十里的路程,如果说金刀王家是这里明面上的一霸,那么少林寺与嵩山派就是这里的隐藏皇帝。 ………… 一场细雨飘过,洛阳城因为江湖中正魔两道开战产生的躁动,似乎都因此安静了下来。 ==================== 我真的坑了,该说的补没有补,没想到五月节还要包粽子,也不敢说什么大话了,唉,请轻喷! 第二十二章 大火 火。 起火了。 就在整个洛阳城的人们享受在黑夜中安眠时,城中一处突然爆发起火,城中巡夜的差役发现后,立马使劲的敲响了手上的铜锣,霎时间附近的人们登时被吵醒。 林平之也不例外,因为起火的那处离他所在客栈并不是很远,在加上他警觉不错,感应很灵敏。 匆匆将衣服穿好,配好长剑,判断了一下声源大概位置,撑开窗户,窗外一片漆黑,这时林平之才发现外间依旧下着细细的秋雨。 气运双脚,以极快速度一蹬,一般人恐怕还以为他什么都没做,人便如游龙一般迎着细雨跃上了客栈的屋顶,这一间客栈有四层楼,因此林平之在上面可以很容易将周围看个大概。 “看来,出大事了。”林平之喃喃道,在他的视线处,位于客栈东北方向的一大片地方,熊熊的烈火迎着绵细的秋雨闪耀着,期间又有数十个火把向着烈火移动,显然是一些人在往起火处聚集。 林平之之所以说是大事,并不是因为死伤,或者是财物被毁,而是因为他知道大火的位置是一个中小门派的驻地,在这个敏感的时刻,有时候一件小事,也肯能造成很大的影响,现在突然来了这么一出,具体会怎样就很难说了。 这时客栈附近这一带也闹开了,住客几乎都起了来,更有一些身配刀剑的江湖中人,拿了火把向着大火方向走去。 不知想到哪里,林平之眉头皱了起来,旋即一个闪身,消失在了客栈屋顶,化作一道黑色闪电,向着起火方向而去。 不一会,林平之便来到了目的地,这处地方占地颇大,虽然比福威镖局总号小不少,但是福州也不能和洛阳比,因此在整个洛阳也算是中等偏上的哪一种,而且还算不上偏僻,离周围的房舍虽然有点距离,但估摸也是因为武林门派的原因。 原来庄严大气的门派已经被一片大火取代,一些差役和一些类似是大户人家杂役的人拿着盛满水的水桶水盆,往门墙上使劲的泼洒。 一个中年男子焦急的徘徊着,在他身边还有着数个手拿大刀的汉子,只见他不时对着杂役们喊:“快快快,一定要将人救出来。” 除此之外,还有数十个闻讯而来的武林中人,他们或三三两两,或单人独行,更有一些和林平之一样隐于黑暗之中,暗暗关注着事情的发展。 随着时间的过去,林平之从他人口中得知,这个门派叫做绝影门,擅使指法和鞭法,其中以绝脉指,无影鞭法很是有名,听说本是极为高明的武功,只是门派中人学不得法,因此也只能算是中下等门派,门派中有弟子二十余人,武功倒是还不错,而且门派一向与人为善,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也没听说过他们有什么仇家。 没过多久,一些洛阳中的势力也加入了进来,在这其中,林平之还发现了他的外公王元霸和舅舅们。 火势渐渐小了,为首几人一马当先,从大门走了进去。其中就有王元霸,各自的随从紧随其后。 “嘻嘻,这些人一定又说是魔教中人做的了。”正在这时,一道甜腻娇柔的女声传出:“是吧,偷偷摸摸的小哥。” 林平之此时依靠在一处树上,任由雨滴风拂,对方没有任何遮掩,大大方方的过来,他早就已经发现了,因此也没必要惊讶,只是觉得对方声音应该是南方人,不太可能是北方人。 对于她的主动搭话,林平之没有回头,只是将手搭在剑柄上,淡然道:“正道中被灭门,肯定是魔教干的,我相信,没有人敢反对。” “呵呵……”回应林平之的是一阵腻入人心的娇笑,在这雨夜中婉转回荡,一道视线在他身上来回扫视,仿佛要将他看个通透。 林平之感应到就好像一个娇媚可人的女子,正睁着大圆的眼睛细看着他,不过他仍旧没有动弹,仿佛前面那被火烧坏的屋子有无穷吸引力一般。 第二十三章 蓝凤凰 “想不到小哥这么有趣,就是紧张了些。”看着林平之戒备十足的样子,娇媚声音的女主人继续道。 “那是因为你有趣,我才有趣,没有趣,我也懒得有趣,还有,如果你可以让你身上的东西安静起来,我想我会很轻松、豁达。”林平之除了开口说话,仍旧是没有任何反应,就连呼吸也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林平之身后微微沉默,接着又是一阵柔媚的笑声:“嘻嘻,小哥好厉害的感应,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容易就发现了。” 感受着身后危险的感觉小了很多之后,林平之的手才离开剑柄,以示友善,这才转过身来,入目的是一个约莫二十岁出头的女子,肤色白皙中带着健康的黄,眉眼如黛,目似点星,极富魅力的神韵。身穿蓝布印白花衫裤,自胸至膝围身穿蓝布印白花衫裤,自胸至膝围一条绣花围裙,色彩灿烂,金碧辉煌,耳上垂一对极大的黄金耳环,足有酒杯口大小。 “嘻嘻,原来是一俊俏的小郎君。”女子显然对于林平之的年轻颇为惊讶。 “有一句老话叫做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不知……。”林平之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直勾勾的盯着她,在他出了客栈就感觉到有人追尾,而且还毫不避讳,被他甩开,也没有执意的追上来,他感觉是同一个人。 “呸呸,这话我怎么没听说过。”女子微微气恼,接着又是一笑:“你们这些抛书袋啊,就是爱绕弯子,就不逗你了,人家只不过想看看是谁,在屋顶上上蹿下跳,扰人清梦。” “哦,原来如此。”林平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接着黯然一叹道:“可惜了,小子还以为都怪自己那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姿容,让任何美人都会不自觉的心生爱慕,以至于失态而追。也还是怪我,自恋,太自恋了。” “呵呵……”林平之那矫揉造作的姿态令得女子又是一阵笑,笑声娇柔婉转,荡人心魄。 “黑血神针,果然是魔教…………” “该死的魔教贼子,竟如此歹毒…………” “定是看上了绝影门的武功,强抢再灭门…………” “魔教歹人,丧心病狂…………” “魔教一定害怕我们联合起来…………” “沈老你走好,我们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沈掌门一向与人为善,谁知竟被丧尽天良的魔教给杀了…………” “魔教妖人好狠的心,连几岁的孩子都不放过…………” ………… 就在林平之与女子闲聊之时,围在绝影门周围武林人士突然喧哗了起来,显然已经是群情激奋,咒骂之声不绝于耳,而且矛头都指向:魔教。 “给我猜对了。”女子格格一笑,指着人群略微得意道,那模样仿佛想要林平之称赞似的。 林平之却是没有看她,只是认真的看了看狂热的众人,这才回头对着她道:“好困好困,戏也看完了,是时候该回去做完那清梦去啦,睡眠可是我的天敌。” 说完林平之却是没有等她回应,便从她身边走过,往来时的路走行去。 “好你个抛书袋,吵醒我,还没道歉就想跑。”女子追了上来,语气间显然有些气愤,也不知气愤些什么。 “对于这件事,我表示很遗憾。”林平之没有回头,淡淡的回应道。 “你这道歉比我们苗家女子开玩笑的诚意都还差,话说抛书袋,你叫什么哩。” “吴尺仁…………”似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般悠悠声音传出,林平之早已神游天外,哪里有空里她。 “吴尺仁……吴……尺……仁……”女子喃喃了一下,忽然发觉被骗,吴尺仁不就是无此人了么,却也没有恼怒,只是嬉笑道:“嘻嘻,抛书袋你真有意思,人家叫蓝凤凰,可不是什么无此人。” 正在深思中的林平之,蓦然听到了蓝凤凰三个字,登时被惊醒,但是却是有些不确定,便对着她道:“你是苗人?” “这是当然,我们苗家姑娘可不像你们汉人一样遮遮掩掩的。”蓝凤凰笑道。 林平之不由暗骂自己笨,对方的打扮、声音、气质、作态,自己早就想到,自是有些不敢置信罢了,心里也有些后怕,还好没动手,他可是知道对方的那一手用毒的本事,就连桃谷六仙和乐厚也中过招,自己多半讨不得好。 心思虽然转个不停,但林平之却是不动声色的与她聊着,就这样两人很快便回到了客栈。 看着嬉笑嫣然的蓝凤凰上了楼,林平之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这时他才细细的思索起今晚的见闻起来。 这一场火,很诡异,日月神教虽然有杀人灭门的,却很少有杀得一干二净的,也很少烧了个光的,因为他们要人宣传他们的威名,而不是做了之后无人吹捧。 前方日月神教与嵩山派在鏖战,作为后方的这边也是风云涌动,邪道人物、帮派汇聚,显然是奉了黑木令,想要攻打嵩山派驻地,挑了他的老窝,还有其他各个地方上的邪道同时动手,一齐对付五岳剑派,例如湖南的白蛟帮,对方一直与衡山派是敌对的。 而嵩山派也是号召各地的白道豪杰与帮派与邪道中人对抗,其中最重要的当然是洛阳群豪,作为嵩山脚下最多最强的武林势力,如果他们不动,嵩山可就麻烦了,当然没有他们其实也可以,少林寺也在嵩山,自然不会坐视邪道人士攻上嵩山派,但是如果少林寺出手,就意味着嵩山派要欠它个人情,少林的人情岂是好还的。 但是,各地都太久没有大战,也有很多正邪两道心照不宣维持着一个平衡,再加上人都是趋利避害,谁也不想做那五岳剑派与日月神教的炮灰,以至于这洛阳的武林还在犹犹豫豫,邪道人物也是差不多。 就在这种情况下,这场火发生了。 ………… 还有今晚见到的蓝凤凰,她这时候来到洛阳做什么,攻打嵩山派,不太像,而且她与任盈盈关系很不一般,就算不听黑木令应该也不会怎么样。 虽然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但是林平之还是决定,和蓝凤凰保持一个不错的关系。 第二十四章 乱起 翌日,天朗气清,一夜的细雨洗去了夏日最后一丝暑气,但是却丝毫无法带走洛阳城中武林中人心头的火气,还有……寒气。 昨夜的大火,绝影门被灭门的事件经过一个晚上的发酵,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整个洛阳城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时之间,白道江湖,人人自危。 一个数十人的门派,说灭就灭,大火一烧,尽化灰烬。有人惊讶、有人恐惧、有人怀疑、有人愤怒…… 然而对于这些人的反应,林平之只是淡漠一笑,想想原著中福威镖局,一个千人的镖局,满门被灭,这些人始终都是冷漠以对,只有些有心人还念叨着辟邪剑谱,由始至终就像一颗细小的石子投入到江湖中,‘噗通’一声细响之后,只是泛起丝丝漪涟,就化归平静,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是世间常态,但是这一次灭门却是与他们有切身的关系,因为在这之前,洛阳白道武林势力各大佬还为对抗魔教怎么‘浑水摸鱼’而商讨过 其实正魔在他们眼里都是狗屁,还是自己的利益为重,但是他们是正道,就像五岳剑派一样,对抗魔教,是政治口号,借着这个口号他们有很多的便利,例如将一些行事作风不太好的敌对势力,打上邪道的标签。 现在也许仍然有人有疑惑,但是大多数人还是相信这是一场威慑,告诉他们,不要多管闲事,不然,下一个就是你!! 如果这一场灭门不是在这个时候发生,也只不过为江湖中人增添了饭后谈资罢了,可能比之福威镖局被灭门还有所不如。 嵩山脚下,洛阳与其周围的城镇中,越来越多的邪道人士汇聚,田伯光、黄河老祖、漠北双雄、桐柏双奇……邪道帮派,天河帮、巨鲸帮、赤虎帮、连环谷……的帮众弟子,流连于嵩山脚下城镇市井山野。 其实这些人与洛阳白道武林也是一样,未必是有心攻打嵩山派,要是真想打早就上了,也许只是与洛阳白道武林一样,想要混混水摸摸鱼,毕竟嵩山派实力雄厚、守备森严,还有少林寺在一旁虎视眈眈,其余四岳也是严阵以待,谁知道会不会在他们攻打嵩山派时,给他们包饺子。 然而这些都与林平之无关,现在他还没有那个能力参与江湖的博弈,只是看看不说话,心里面却是鼓励他们往死里斗,最好日月神教、少林、武当、嵩山派……都同归于尽,那才大快人心。 此时他正静静的坐在客栈的一角,桌上没有任何酒菜,只有一壶清茶,周围的酒客都在谈论着昨夜那一场火。 “有趣的小哥,让你等久了。”一道甜腻娇媚的声音从楼上婉转传下,让嘈杂的客栈一楼微微一静,人们一抬头就看见一个娇美的女子走了下来,更难得的是一身异族装束,让这些见惯了汉族姑娘,更觉别有风情。 对于蓝凤凰的称呼,林平之很是无语,只不过说了一句正邪难辨之类的话云云,就是有趣,这‘有趣’也太容易了,那他再表现的如何如何潇洒不羁、豪气干云……,再加上自己英俊不凡的容貌,岂不是就要投怀送抱了?呵……呵呵……。 一想到现在的女子都是喜欢这种调调,林平之有时候也会想是不是该改变一下风格了,市场不同了,就要有不同应对。 “你搞错了,我等的是寂寞。”林平之斜瞄了她一眼,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他少说已经等了两刻钟了,难道说女生都喜欢这调调,不分古今中外?昨晚就已经说好了今天要 “嘻嘻,抛书袋你又在绕弯子了。”蓝凤凰发出一声娇媚入骨的笑声,接着大大方方的坐到了林平之对面,林平之不是第一次听到了,所以不为所动,但是周围的酒客就不同了,被撩的浑身瘙痒,骨酥心荡。 林平之白了她一眼,抛书袋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苗语版的书呆子?伪君子? 看着周围一些雄性色一副色授魂与的样子,甚至有些还想要过来搭讪的,林平之不由手按长剑,眼蕴神光,向着他们扫了过去。 感受道林平之眼中凌厉迫人的神光,众人不由别开了视线,再看着林平之手中的长剑,这才从蓝凤凰的魅惑声线中清醒过来,这里的大多是客商之流,这些人信奉以和为贵,不会招惹江湖中人,一会客栈中再次恢复了嘈杂的议论声。 “嘭”“啊!”“哎呦!!”………… 就在客栈中人吃喝闲聊之间,一个人从客栈大门处飞了进来,撞翻了靠门口的一张酒桌,虽然没有撞倒食客身上,却也将他们吓得心惊肉跳,一时间整个饭厅只有碗筷酒瓶摔落地上的声音,还有被摔的年轻汉子的痛呼。 这时客栈外传来了嘈杂的金铁交击的声音,显然有人在打斗,不提外间的火热气氛,这边的酒客们大多都是这里的住客,一时间都跑上楼,回房里去了,就算不是住客,也找掌柜的开间房,或者是问个紧急应变的地方去了,只留下林平之与蓝凤凰仍旧吃着酒菜。 客栈外传来了一阵阵呼喊。 “好你个青锋派的,我天河帮和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打我们的人!!”一个粗犷的声音吼道。 “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诛之,你天河帮明显是那日月神教的走狗,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一道正气凛然的男声道。 “放你娘的狗屁,我们天河帮什么时候烧杀抢掠了,倒是你们一个个道貌岸然,背地里却是鸡鸣狗盗,龌蹉至极。” “依我看,绝影门满门被灭,就有你们的一份,兄弟们,杀啊,为沈老一家报仇。” “放屁,我们做事从来不会偷偷摸摸,谁知道是不是你们自己做的,然后贼喊捉贼。” 两人说完,也就不再言语,显然不再废话。 第二十五章 嵩山派 焦虑、紧张、愤怒、恐惧……种种负面的情绪太过集中,会让人处于一种心神紧绷的状态,当到达某一个临界点的时候,一但有一定的刺激,就会轰的一声,如一个炸弹一般爆炸开来。 洛阳武林虽然还没有到达这么一个状态,却也是非常的紧张,可以说的上是风声鹤鸣了,毕竟前车之鉴就在昨夜,今夜会怎么样,又有谁说得清呢。 如果这场灭门是有心人的策划,那么接下来的刺激将会接踵而来,当然这个刺激也有可能是机缘巧合,自信的林平之当然是相信自己的猜测,洛阳城终究会乱起来,因此,对于这一场争斗,林平之毫不意外。 林平之与蓝凤凰对于客栈外的打斗置若罔闻,依旧是喝酒吃菜,谈笑风生。 事实上,林平之根本就不会认为蓝凤凰纯真无害,毫无心机,两人只不过是萍水相逢,都相信对方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就以他现在展现的东西,也没有什么值得图谋的。 “呼” 又是一个人飞了进来,不过这一次却不是撞翻了桌椅什么的,而是稳稳当当的站在一张酒桌上,脚下的木质酒桌仿佛不堪负重一般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显然是借着木桌卸去了桌子的劲力,这人虎背熊腰,颇为凶恶,手上拿着一把大刀,看起来孔武有力。 还不待这大汉有所动作,客栈外一人再次闪入,只见那人手持长剑直刺在前,似挟千钧之势,急掠向桌上的大汉。 大汉也不甘示弱,一声大喝,居高临下间,大刀猛地劈出,势如猛虎下山,凶猛绝伦。 “铛” 刀剑交击之声传出,两人进行了一下硬碰硬,然而令人诧异的是,这一招的对拼结果竟然是势均力敌,只见大汉脚下桌子再也支持不住,轰然崩塌,他本人则被向后飞一丈多远,期间一张长椅还被他踹飞,反观拿剑男子也是被破倒退差不多的距离。 “青锋奸贼,你们青锋派的剑法不是以快捷、凌厉著称的吗,而你这路剑法却是走森严雄浑路子的。”大汉站定对着青锋派的男子道。 “邪魔歪道也配谈论我正派剑法。”青锋派的男子不屑道。 大汉嘿嘿一笑道:“莫不是你偷学其他门派剑法,看你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背地里却是龌龊之极。” “找死!”青锋派男子冷声道,举剑向着大汉攻去。 林平之却是看的津津有味,两人都不是武功都不差,都是三流近二流的水平,特别是青锋派的男子,天河派的大汉的武器是大刀,刀法显然是走刚猛子,以势迫人的路子,而在正面硬拼之中还不能压过青锋派的男子,只怕要败,不过大汉也不像他的外表一样粗犷,心思却是细腻,发现对方剑法的异样,是以故意出言激怒青锋派男子。 就在这时,客栈外突然又走进一人,模样显然是个女子,但是却一脸肮脏污黑,就像是被黑炭涂抹过一般,看样子像个乞丐,一身衣衫却不是乞丐那般的破烂寒酸,反而是像是大户人家的女子的着装,只不过此时却是有些脏乱。 进来后她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也没有东张西望,只是死死盯着青锋派的男子,眼中闪烁着刻骨的仇恨,就连两人打斗中杂物溅射在她身上,她也丝毫没有理会。 “这青锋派的人用的武功确实不像是青锋派的。”林平之对着蓝凤凰道,同时内力运起,将声音送到了女子那边,女子这才移开了看向青锋派男子的视线,向着林平之看来,微微踟蹰后,这才往他这边走来。 林平之此时虽然仍是安坐着,不过长剑却是拿在了手中,信手挥洒间,带鞘长剑化作一层剑幕,将因两人打斗,不时飞溅而来的物件一一拍飞,为三人清出一片安全地带。 “铛” 又是一下刀剑拼斗之声,这一次却是拿刀大汉微占上风,原来刚才青锋派男子被大汉言语所激,冒进之下,着了大汉的道,与大汉进行了几次对拼,大汉在这种情况下,越战越勇,一刀胜过一刀,刀势连绵不断,大开大合,将青城派的男子压制住了。 这时,青锋派男子剑招却是微微一变,避开了大汉刀招气势最盛的锋芒处,于其刀势将尽未尽之际斜斜切入,同时步法也配合着相应的转换,随着敌方招式身形变化而变动,恰似灵活的骑兵阵势,面对强大的敌人,不断的避其锋芒,游走困敌,切割阵型,以最大的力量撕开敌人的薄弱处。 面对着青锋派男子的转变,拿刀大汉一时间无从应对,处在了下风,不一会大汉刀势不再大开大合,而是稳稳当当的守住了自己全身。 “…………刚不可久,柔不可守,大汉在刀势最盛的时候没有将敌手拿下,本就刚猛的刀法却被迫保守的抵御着,而对方却是稳扎稳打,深谙兵法之要,没有贪功冒进,胜负已分了啊。”林平之不咸不淡的点评着两人的比斗。 蓝凤凰却是白了他一眼,看着焦急不已的女子,不由替她问出了想要问的问题:“抛书袋,别在胡吹大气了,快说说那青锋派的,用的是哪一派的剑法。” 林平之看着两女,眼中闪烁着意味莫名的光芒,缓缓道:“其实你也知道了吧,那就是嵩……山……派……!!” 第二十六章 敬酒不吃 嵩山派,建立年月已经难以考究,估计只有各大派的掌门,以及一些有了年岁的万事通知道,这一个门派敢以嵩山建派,与少林寺比邻而居,照理来说应该是有很有实力的,但是根据江湖中人的看法,确实是五岳剑派结盟,声势大振之后,嵩山派才广为人知。 如果说嵩山派的崛起是始于五岳剑派结盟的话,嵩山派的强盛,以及威名便传天下,还是得要从华山派历经剑气之争,彻底衰弱,再也无力据居五岳剑派盟主。 而嵩山派则实力保存较好,有左冷禅、丁勉、陆柏、费彬、乐厚、钟镇、汤英鹗等菁英,而左冷禅当上嵩山派掌门后,励精图治,汇集门派残存耆宿,整理剑法剑招,总结完善之后,记为一十七路嵩山剑法,是当时五岳中最强的剑法。 在再一次五岳会盟中,嵩山派一举夺得五岳剑派盟主,至此嵩山派名声更盛,其更是借此广收门徒,搜罗左道旁门高手为几用。 当下,掌门左冷禅,正教三大高手之一,嵩山十三太保皆是江湖中一流或近一流高手、门下数百弟子皆是不凡,更不提具体数不明的左道旁门的高手为其效命。 林平之说出嵩山派之名后,那突然进入客栈又被他吸引过来的女子,再也没有声息。 即使她那黑得简直看不清样的脸,此时的神色却是反常的清晰,惊愕,愤怒,更多的是失魂落魄的黯然。 反观另一个听众蓝凤凰却仍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对于她的反应林平之也是早有预料,五毒教怎么也是南疆的草头王,与嵩山派相隔太远,没有直接对抗的可能性,且强龙不压地头蛇,要知道他们可是玩毒的行家,胜在难以预料,一般没有人会主动招惹,更何况天高皇帝远,它们的皇帝也不是嵩山派,而是日月神教,别看现在嵩山派与日月神教在鏖战,其实也不过是被动防御罢了,就实力而言那嵩山派是远远比不上日月神教,如果日月神教倾巢而出,嵩山派估计只能老老实实龟缩在门派驻地上。 现下,嵩山派也只能背靠嵩山在嵩山脚下,郑州一带抵抗南侵的日月神教大军,其中还要算上左冷禅的雄才大略,亲自督战的气势加成,而日月神教的教主东方不败仍旧深闺绣花,不闻不问,这一增一减、一进一出的,造成的效果也是很大的。 这时,客栈中的另外两人的对战也到了极为关键的时刻,天河帮的大汉在青锋派男子那森严正奇相合的剑法下,败相已经暴露无疑,只能左支又吾的抵抗着。 林平之却是发现,那天河派的大汉一面应对青锋派男子凌厉的攻势,一面悄悄的往自己这边移动,显然是想要做那祸水东引的勾当。 其实,天河派的大汉与青锋派的男子早就发现林平之一行,只不过在看见他们的打斗,还能安然的谈笑风生,不是傻子就是有恃无恐,强敌在侧的两人也就不谋而同的装作没看见,更没有向着他们靠近,只在其余空处对战,否则早就是大乱斗的情况了。 “两位壮士辛苦了,我这里有一壶美酒,赠予两位品用。”林平之长身而立,一手伸长,酒字的酒壶安静的待在他的手掌上。 正在交手的两人哪里有空理他,深怕自己一时不查,被敌手所杀,心里面却也微微嘀咕林平之什么意思。 “嗖” 长椅的断腿在两人打斗间向着林平之溅射而来。 “请!” 林平之手一震,酒壶不受控制的飞向了两人,途中却意外的与那椅腿撞在了一起,嘭的一声,酒壶破裂,酒水大片的洒了出来,淋了一地。 “我待两位如好汉,特此敬酒,想不到竟遭如此对待,既然敬酒不喝,某也不勉强,但是,这罚酒却是必须得喝。” 林平之冷声道,似乎很是气愤,言语间手已然慢慢的搭上了剑柄,在说到最后的喝字时,剑出如龙。 “吟!” 两人还不解林平之想要表达什么时,点点寒光已然近在眼前。 ‘好快!’本是打生打死的两人同时一惊,不只是剑快,身法也快,两方虽然在大汉有心靠近之下,却也仍有相距数丈,对方眨眼间就掠到了两人间,两人反应也不慢,刀剑各自护住自身。 预料中的碰撞并没有出现,林平之长剑在两人刀剑前寸余的位置诡异的停住了,接着剑尖化作无数蒙蒙的细影,恰似千百根松针在狂风吹拂之下,极速的跃动,将两人身前大穴笼罩在内,虚实不定的剑光令人难以捉摸,不知道它最终要攻向何处。 “松风剑法!!” “松风剑法!!” 见识、眼力不差的两人瞬间就知道了林平之所用的剑法,大惊之下脱口而出,还来不及多说,细密的剑光已让他们寒毛立起,赶忙以刀剑抵挡。 “这位少侠,我乃青锋派门下弟子,两派向来无冤无仇,那人是灭杀绝影门沈老一家的魔教奸贼,可否与我一道诛杀此寮。” 本就与天河帮大汉斗了良久的青锋派男子,气力本就不足,对于林平之的奇快剑法,颇有些疲于应对,不由对着林平之说道,这时与蓝凤凰一道的女子却再次看向他,眼中其他情绪早已经消失,只剩下深深的仇恨。 “放你他娘的狗屁,别血口喷人。” 眼看一顶臭帽子扣过来,大汉登时气的跳脚,却不敢丝毫放松,林平之的剑太快,按理说他与青锋派男子斗了良久,又落在下风,更是艰难,而他的刚猛刀法根本不适合抵御如此快剑,谁知林平之却是很少攻向他的,似乎将主要精力放在了青锋派男子的身上,没有将他放在心上,心中一怒,紧接着又是一喜,心中暗思自己似乎可以做个黄雀。 “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诛之,我当然不例外,但是,一码归一码,我好心敬酒,两位却如此做派羞辱与我,不论如何,得要先喝罚酒,再说其他。”林平之一脸气愤,出剑更是快捷。 青锋派男子这时知道了林平之分明就是来找茬的,也就不再废话,长剑谨守周身门户,但是林平之的剑实在太快,不得已之下只好护住要害,不管其他,寻着细微间隙,似要同归于尽一般,一剑直刺,堂堂正正,剑势雄浑无论,恰似一将军聚力一枪,直直刺向林平之。 第二十七章 喝罚酒 一力降十会,以力应快。 面对林平之连绵不绝的剑光侵袭,极其勉力招架的青锋派男子,只好铤而走险,在勉强护住要害的情况下,一剑刺出,憋屈了良久剑光在雄浑的气劲加持下,霸道的剑光刺穿而出,他此着,除要害外,是否会被林平之那细密的剑光刺中,刺中多少下都不再理会。 林平之的回应很简单,周身那无数清濛的剑光霎时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剑刺出,这一剑没有多大的气劲与气势,但却反常的奇快无比,似乎有一种不可名状,却又极为神异的力量加持于其上,比之他运起松风剑法还要快,仿佛要与青锋派男子硬碰硬。 看见林平之的动作,青锋派男子与天河帮的大汉皆是一喜,如果林平之一直用松风剑法与他们对战,本就气力不济的两人估计会被活活耗死,一旦正面硬拼,两人都有把握胜过林平之,虽然只是与林平之打斗了一小会,但是就是那么一小会,两人都摸清了一点,林平之的内力都比他们弱了一些,更何况两人的招法都是偏刚猛的那一种,因此,正面硬刚的话,胜过林平之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青锋派的男子本是想要拼着受伤也要将林平之迫退,好借机逃走,眼看林平之正面刺来,不由将剩余的内力全部用上,势要一击建功。 天河帮大汉眼中的喜色更是掩盖不住,只要两人全力硬拼,他有很大把握将两人重伤,到时候两人还不是泥,他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甚幼矣!’林平之心中微微一叹,就在两把长剑即将碰撞时,其中一把消失了,再次出现却是到了林平之身后,以不变的威势攻向了想要偷袭两人的大汉,大汉上一瞬间还大喜过望,现下只剩下惊骇欲绝了,对于临身的长剑,他只来得及将大刀横在身前,至于结果会怎么样,他已无力理会。 “铛啷……” 大刀被林平之一剑挑飞,感觉大刀离手的大汉,只想要施展轻功逃走,却是发现已经动不了了,因为他的穴道已经被制住了。 从林平之将攻向男子转而攻向大汉,再将他的大刀击飞,且制住他,不过眨眼之间便完成,这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 朝着一个方向快速出剑,而脚下步伐、身法运转间,方位即刻转换,出剑也被迫的跟着变换方位,而除了方位外,出剑丝毫不变,这绝对是极难做到的,一心二用,犹如左右互搏术一般,出剑与步伐、身法变动,分开动作,而身体的协调性还要能将他们联系好,保证好方位转变后出剑的状态不变,精准的攻向敌人,还有重要一点,就是内力的运用,需要在满足出剑的需求后,支持步伐、身法的转换,然后出剑威势保持不变。 开始到结束不过眨眼之间,林平之再次攻向了青锋派的男子,而男子刚才全力一击没有丝毫建功,却是丧失了逃跑的机会,再次被林平之缠住。 松风剑法运起,长剑化作无数的细密如松针的剑光,松针剑气将男子死死缠住,在男子身上划出一道又一道的伤口,男子也有几次都想以力迫退林平之逃走,林平之借此在他身上留下更多伤口,在他刚逃出一小段距离后,又再次被林平之缠上。 打斗间,林平之对于松风剑法的领悟越来越深,剑光越发的轻巧灵快,让人极难捉摸,仿佛无处不在,无处不可攻击,而他的真气内力本就以快捷见长,更是令得剑法如虎添翼,要不是他想要将对方当做沙包练手,早就将其击败。 两人缠斗了许久,期间男子出了不少花样,语言干扰、诈敌强攻、诈降逃……然而这些对于林平之而言都太过无聊,感觉差不多之后,林平之故技重施一剑挑飞男子的长剑,制住他的穴道,结束了这场比斗。 制住两人,让两人无法动弹与言语,在没有人看见的方向,林平之缓缓的闭上双眼,原来他的眼睛不知何时已经布满血色了,无数的杀意填满心扉,似要他杀灭一切。 其实就在他决定动手时,身体中那股燥热的气息,就已经悄悄在经脉流转,打斗中,杀意无时无刻不侵蚀着他,期望将他控制,却被他死死压住,后来与青锋派男子缠斗,也不只是单纯的想要练手,他还想将那股杀意控制,却是没有成功。 良久,林平之才张开双眼,眼神晴明,再没有一丝血色:“掌柜的,小二哥,上十坛好酒!!” 声音冰寒,丝丝杀意藏匿其中,虽然林平之摆脱了那股燥热气息所带来的杀意,却也仍有些许残留,一直躲在厨房中,心惊胆战的看事情发展的掌柜与小二闻言不由吓得瑟瑟发抖,好一会两人才走了出来。 这时蓝凤凰与似乞丐的女子也走了过来,看着一站二卧的三人,那女子的视线在林平之与青城派男子间徘徊,仇恨与敬佩两种心绪转换来去,蓝凤凰却是嘻嘻一笑,对着林平之道:“好俊的武功,抛书袋,你真的是青城派的么?” 林平之微微一笑不予作答,我是青城派……的‘雷锋’。 虽然掌柜与店小二依旧战战兢兢,但是却也不敢怠慢,谁知慢了一点,林平之会不会拿他们祭酒。 不一会,十坛酒已经摆好在大汉与男子身前。 “我呢,说话算话,这罚酒多的是,保管两位喝得欲死欲仙,这里是十坛,都是好酒,十坛不够,还有,多得是。”林平之微微一笑,接着向着掌柜问道:“是吧,掌柜的。” 掌柜使劲擦着头上细密的汗水,颤声道:“是是是。” 林平之点了点头,手一摆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对着地上两人道:“酒已上好,两位好汉,请。” 两人被点了穴道,不能动弹,不能言语,哪里有办法喝酒,只能不明意味的转着眼睛。 林平之突然一脸懊恼的样子,手中拳掌一碰道:“我的错,怪我,既然两位好汉无法动弹,自然由我等代劳。” 林平之视线向着所有人一扫而过,掌柜和小二大惊失色艰难的摇头,蓝凤凰饶有趣味的看着林平之施为。 “我来。”从未出声的女子道,声音清冷逼人,恰似那秋日的清冽的寒潭。 青锋派男子乍闻此声,眼睛不由大张,脸色极其惊讶还有一丝丝恐惧,全身微微颤动,似乎拼命想要动弹,却又被搏住了一般。 “那这位青锋派的大侠却是拜托姑娘了。”林平之颔首感谢,接着看向了天河帮的大汉道:“那这位好汉还是我来吧。” 林平之拿起一坛酒,便向着大汉嘴上灌去,也没管对方没有张开嘴,酒水倾泻而下,流满大汉的整张脸,口、鼻、眼、耳等没有一处是干的,很快便去了半坛酒,看着还不愿张嘴的大汉,林平之手上劲力微吐,将他的口齿震开,酒水猛地没入对方嘴里。 “其实你我无冤无仇,我也不是好管闲事的人,照理来说我应该会假装看风景的,谁让你玩那祸水东引的把戏,我不会杀你……也难说,你要是酒量不好,喝死了,就没有办法啦。” 林平之将一坛又一坛的酒水灌入大汉嘴里,也没管他会不会撑死。 其实林平之这边算是比较平静的了,那边女子还没有林平之那么快动手只是死死盯着青锋派男子的眼睛死死的看着,而男子却是越来越惊恐。 女子拿起一坛酒,狠狠的向青锋派男子嘴上压去,用力颇大,仿佛是拿酒坛撞去一般,还使劲的擦在男子脸上,发出声响不小,估摸着男子嘴唇都出血了吧。 男子死死的咬住关闭口齿,不让酒水进来,女子却是不管不顾,一坛接一坛的灌,大多数酒水都进了他鼻、眼、耳中,一连好几坛,男子终于张口了,要是再不张口,谁知道会不会被呛死。 就这样,林平之与女子一优雅,一疯狂的灌着各自的‘酒友’,一坛、一坛、又一坛。 林平之已经停下了灌酒,静静的看着女子施为,而天河帮的大汉已经不省人事,口中还不断的吐着酒水、白沫、各种肮脏之物。 而青锋派男子也是一样,不过女子仍旧是一坛坛灌着,掌柜和店小二被女子的疯狂吓住了,战战兢兢的兑换着酒水,蓝凤凰脸上的笑意已然消逝,只有凝重,这一带位置已经被酒水覆盖。 看见已经差不多了,林平之不由止住了女子,待她微微平静,一把刀便立在了她面前:“江湖中人告别恩仇,只有两个方法,要么你死,要么他死。” 女子闻言缓缓抬头,看见的是林平之那淡然的眸子,其中藏着令人不解的真诚。 一双玉白的手缓缓的搭上了刀柄,将它拿起,高高扬起,一刀劈下,血花四溅。 林平之感觉对方死透了后,随手掏出几大锭黄金,交给了掌柜,没管对方惶恐不安的拒绝,不由分说的塞给他道:“掌柜的不好意思,给你舔麻烦了,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掌柜的是个生意人,相信一定懂得以和为贵这个道理,我也不会令你为难,事情是怎么样的,就怎么样说,不过呢,这两位姑娘可是什么都没做,你可不要乱说。” 掌柜马上拍着心口发誓,绝对不会牵连无辜,心里却是骂娘,那女子是无辜吗? 林平之再次嘱咐威胁了一番之后,就带着两女离开了客栈。 第二十八章 沈清雨 林平之三人从客栈走了出来,热闹的街道早已人去街空,放眼望去有十数人在拼杀,还有一些闻讯而来的武林人士,各种武器交击碰撞发出的铿锵声、对战双方的喊杀、咒骂声,地上到处洒落着一些小商贩因紧急逃离而遗落的物件,以及十数……尸体。 到了这时,女子这才从杀青锋派男子的情绪回复过来,只见她对着林平之郑重一礼,道:“小女子沈清雨,感谢公子的帮助,让清雨得以手刃仇人,异日必有所报。” 林平之听到对方姓沈,却是暗叹又给他猜对了,身体没有动,坦然受之,他不是一个矫情的人,虽然这事对自己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却给了她不小的帮助。 “可是沈老英雄千金当面?”林平之有些惊讶的问道。 沈清雨微微一愣道:“公子可是认识家父。” 林平之黯然一叹道:“沈老英雄德高望重、行侠好义,我曾多次在家父处听闻,只恨无颜一见,此次洛阳探亲,本想当面拜见,谁知竟……。” 沈清雨也是神色黯然,默然无言,然而蓝凤凰却是风情万种的白了他一眼,显然是知道他又在胡扯了。 林平之不着痕迹的瞪了她一眼,意思是别坏事,蓝凤凰却是略带威胁朝他笑了笑,林平之无奈的点点头,蓝凤凰这才满意下来,林平之心里却是微微一惊,自己与她的关系什么时候到达‘眉目传情!’,这种地步了。 沈清雨一家刚被灭门,仇恨与不安造成的防备是很深的,而他与沈清雨无亲无故,真正认识也才一小会,虽然刚刚助她手刃仇敌赢取了她的好感,却也还要降低她的防备,才好交流。 默然一小会后,林平之才道:“抱歉,我不该提起此事,沈姑娘请节哀顺变,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沈清雨摇摇头道:“清雨没事,要是没有公子,只能眼睁睁看着仇人逍遥法外,我只恨自己没能认真学好武功。” “沈姑娘切莫如此见外,唤我林平之即可。”林平之微微一笑,接着脸色却是凝重了起来:“如此说来,青锋派那人……。” 一直安静听林平之吹嘘的蓝凤凰,听到他说出自己的名字后,不由恶狠狠地剃了他一眼,要知道林平之可是没有和她说过自己的真名,现在却感觉自己输了沈清雨一筹似的,林平之却没往她这边看一眼,让她气的差点就要给林平之点颜色瞧瞧,总算还知道这时自己不好开口。 “他是灭我沈家满门凶手之一。”沈清雨平静道,但是声音却很冷,如同千年寒冰。 林平之深深的吸了口冷气,缓缓道:“如此说来,青锋派,还是……嵩山派,虽然身为名门正派,却是如此丧心病狂。” “林公子有所不知,那青锋派本就是依附于嵩山派的走狗,因此青锋派中混入嵩山派之人,却是不会让清雨有太大意外,如果只是青锋一派却不会有如此手段,无声无息灭去我绝影,只不过我一直自欺欺人,不敢往那处想。” 沈清雨向着林平之娓娓道来,显然林平之杀了青锋派或是嵩山派的弟子,递交了‘投名状’,因此没有这方面的顾虑。 “小心!!” 猛然看到林平之身后一人持长刀向他刺去,沈清雨一声惊呼,没有时间多想,一双素手已经伸出,向着林平之推去。 林平之眼中血光微微泛起,手不知何时已经搭在剑柄上,感到身后微微的破空声,长剑出鞘,被他反手握住,手臂在细微的距离极快摆动,一道不比他正刺要慢的剑光暴起,疾射向身后。 就在她手刚碰到林平之身上时,即将碰到林平之的长刀‘铛啷’一声,应声而落,一柄长剑已经没入偷袭之人身体里。 林平之手一抖,长剑回鞘,身后之人鲜血便从身上处涌了出来,那人嘴皮子抖动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的倒了下去。 “没被吓到吧!”林平之朝着两女道。 蓝凤凰根本没看他,来了个充耳不闻,沈清雨才从清魂未定中反应过来,才发觉自己还在用力推着林平之,瞬间如触电一般收回了手,片刻后道:“没……没事。” 林平之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这么简单的偷袭自然不能逃出他的感应,虽然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想要杀自己,两人不可能有什么冤仇,但是,杀人,自然难逃被人杀的可能。 在混乱中,发生什么都不稀奇,死人大多也白死,很难具体追究,浑水摸鱼很正常,也许是看上他一身锦衣,虽然身配长剑,但是年纪太轻,难说有多高武功,更像一个富家公子哥,长剑也是装饰的可能居多,竟然在江湖中打杀处逗留,比之人傻多金还多了一项,太年轻。 更何况身边还有娇美诱人的异族美女蓝凤凰,以及虽然弄黑了脸,但是身材气质极好的沈清雨,更坐实了风流大少的身份,见钱眼开或者见色起意都有可能,抢财夺色就更有可能了。 对于沈清雨的反应,林平之很是满意,暗自感叹自己所作所为没有白费,一个人的语言和动作等等都可以骗人,而在突发事件,时间极为紧急情况下,人没有足够的时间考虑得失,只能下意识的去动作,而这个动作还是作用在他人身上的,虽然主要体现她个人的性格,却也能说明她将林平之看做是‘自己人’。 如果她有足够时间的思考,可能会想到自己大仇未报之类的事情,推走了林平之,自己却是因此而死,如何对得起家人,等等都会有犹豫的可能。 但是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对自己卸下了防备,没有将自己看做可疑的人与陌生人或者是阿猫阿狗,看见自己危险,第一反应就是:救。 林平之微微沉吟后,对着两人道:“整个洛阳已经乱了起来,看来是没办法游玩了,我们先回客栈吧。” “哼,怎么,抛书袋你怕了,莫非想要反悔?”看着两人寒暄了良久没出声的蓝凤凰,听到林平之这么说,登时不乐意了。 林平之不由有些头痛,忙向她打眼色,蓝凤凰却是不为所动,假装四处看风景。 看着两人的模样,沈清雨秋水双眸中微微闪过一丝无人能够察觉黯然,却也只存在一瞬,消逝后只剩下坚定:“万万不可,林公子大恩大德,清雨已然无以为报,怎能继续叨扰,况且沈家仇人如此强大,却是不能再连累公子了。” 林平之微微沉吟,看着她认真道:“不知沈姑娘信不信得过林某。” “林公子切莫如此,公子为人清雨自然信得过。”沈清雨急切道。 林平之脸色变得极为郑重,对着她缓声道:“有一件极为重大的事情,想要与沈姑娘好好分说分说,其中与嵩山派有很大的关系,也许你的仇……并不是那么难报。” 沈清雨小嘴张得圆圆的,两眼呆滞,显然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林平之却是可惜,如果她的脸上没有那么多黑灰就好了,相信一定会很可爱。 而蓝凤凰也是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林平之,虽然她不会与嵩山派起冲突,但是对于这个庞然大物,不是她区区五仙教能够撬动的,而看林平之的样子也不像是在胡吹。 第二十九章 乱起 江湖源自人心,又反过来掌控人心,但又常常为人心所利用,当今之世,正魔之争,就是江湖中最巨大的漩涡,一但靠近,就只能身不由己的堕入其中,无法自拔,也许除了死亡,就只有笑傲江湖、武林登极、一统江湖能够摆脱,甚至是改变它。 半天,仅仅半天,距离绝影门遭灭门仅仅半天,洛阳城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城里城外,到处都是江湖中人在打杀,正道、邪道、武林势力、江湖散人……或主动或被动的参与了这一场争斗。 往日繁华的洛阳街道,此时却是人影寂寥,让人倍感冷清,巨大的反差让人一时有些难以适应。 一行三人稳步其中,走在前边的是一位男子,他看起来很是年少,逸散的墨黑色乌发下是一双极具魅力的瞳孔,清湛中拥有着不可窥视的神秘与深邃,面容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温雅而不失洒脱,蓝白的蜀锦长衫披着于身,随其行动间轻轻拂动,一柄宝剑悬佩于腰间,既似一位公子书生,又像一位英武的侠客。 男子身后的是两位女子,其中一人娇美异常,风韵极佳,更难得的是其声音柔美动听,荡人心魄。身穿蓝色为主白色为辅的异族衣裳,身上琳琅环佩,以金饰为主,随其袅袅而行间发出阵阵‘叮当’声。 最后一女子黑灰敷面,使人无法看清其容貌,但是即使如此也不能掩盖她那剪水的双瞳,如寒潭般清冷,其下又饱含万千的深情。 这三人正是林平之与蓝凤凰、沈清雨,虽然选择了回客栈,但是因为沈家突遭横祸,而沈清雨也是匆匆逃出,以至于什么都没带,因此林平之否决了沈清雨的反对,决定外出购置一些衣裳,以及女子的必需品。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林平之没有说,他想要探查一下城中的形势,虽然无法看清局势,但他是不会放弃一丝寻找真相的机会。 就林平之的个人来说,能够了解的就了解,能够掌控的就掌控,不会等到事到临头才慌忙应对,更不会相信什么主角、穿越者的气运能够解决一切,或者最后有个什么前辈高人来救驾,想死都难。 一路上,有不少江湖人士在打斗厮杀,也不知道是不是林平之一行太惹眼了,一个高富帅带着一个白富美和一个疑似白富美却抹得黑黑的,有的直接就动手,就像在客栈外时的突袭,有的还扯上几句,知道你们没有什么强大的后台之后,扯了一个‘旗号’再动手,有的直接就调戏蓝凤凰与沈清雨二女,对于这一些,林平之二话不说一剑过去,就都清净了。 因此这一路上,三人可谓是看遍了混乱中这些江湖人士丑恶的嘴脸,除了没有主动打入普通居民房中,其他事情可不忌惮,要是打着打着就进了去,这些人可就不会管那么多,先打完再说。 林平之不时与两女谈笑着,一面却是不动声色的注意着四周情况,心里微微凝重,有点反常。 他们三人走的路程不算短了,除了打斗,街道上店肆都关上门,路上基本上没有普通人,有也只有乞丐,以及一些无家可归的浪人。 重点与这些有关,却不是这个,而是乱,乱的太快了,嵩山派暗中推动他知道,嵩山派在这里有很大的力量他也知道,就例如青锋派类似的依附势力,但是,仍旧是太快了,就当嵩山派的附属一齐发力,向着邪教人士进攻,打出真火,激怒对方,然后呼朋唤友,将其他帮派势力拉入局中,完成争斗的布局。 这些布局不是那么快完成的,需要一些时间的发酵,但现在已经可以说的上是白热化了,到处是打斗,厮杀,要不是因为林平之相信自己的感知,也知道蓝凤凰的厉害,就不会出来,而是找个地方躲起来才好。 “这些人……是雷家的。”沈清雨突然注意周围零落的尸体,这些人有部分是穿着统一的劲装,身上有刀伤、剑伤、掌印……。 “有什么问题吗?”林平之对着她道,这一路上见过不少大小帮派的人了,也不见她有什么想说。 沈清雨摇摇头,有些疑惑道:“雷家是洛阳中有数的势力,虽然分属正道,对于正魔之争他们却是极少参与,算是比较无争的势力了,而我们绝影门只要不是有损于己的事,向来都是以其唯首是詹。” 第三十章 下地狱去杀 “你们是雷家的人?” 就在林平之三人对着雷家方尸体讨论时,一道恶声恶气的喝声传来,令得林平之三人一同望了过去。 只见一个魁梧凶悍的大汉和一个阴郁伛偻的瘦子向着他们走来,两人身上都有着或多或少的伤口,其中瘦子拿着把短刀,大汉拿着一个狼牙棒,两人武器上的布满了鲜血,不停滴答滴答往下落,大汉还不时向着狼牙棒上舔一下,而瘦子却是有些淫*秽的看着蓝凤凰、沈清雨,两人显然是两方打斗中幸存下来。 “你猜?”林平之一挑眉头挪耶道,脸上也配合着露出一个十分生动的表情,恰似那博学多姿老师,面对愚鲁学生提出夜间父母房间中为何会发出古怪叫声的问题。 高颜艺的力量果然恐怖,大汉瞬间脸色大变,眼睛死死剃过林平之身上,仿佛要从他身上刮下几块肉来,凶悍的气势勃然而发,就连瘦子也将看向蓝凤凰与沈清雨的视线,转向了林平之,脸上愤怒、嫉妒、蔑视、恨……表情一一浮现。 林平之巍然不动,心里却是暗暗思索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怎么那个瘦子看自己就像看杀他父母,抢他妻女的仇人。 “我最喜欢杀的就是你们这些风流少侠了,一刀刀将你们切成肉片,扔去喂狗,抢了你们的女人,享用完后杀掉。” 瘦子对着三人阴阴一笑,用嘶哑的声调说出了自己的爱好,一番做派令得沈清雨直皱眉,而蓝凤凰却是瞄着他,想着他什么位置适合什么动物的撕咬,一个刚经历过灭门之祸,一个本身就是一教之主,但瘦子的变态程度超过了她们想象。 瘦子说完最后一个字后,没有任何征兆的疾步袭向三人,短刀直取林平之,刀上的血光流转,大有嗜血的冲动。 蓝凤凰与沈清雨却是向后退了退,退开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这是他们约好的,林平之负责做打手,她们不能插手,蓝凤凰则负责保护沈清雨。 林平之却是原地站定,一手按剑鞘,一手搭在剑柄上,等着对方的靠近,虽然他并不知道对方的武功具体怎么样,但是他仍旧根据自己的优势做出最好应对,他的武功最大的特点就是快,所以他往往会快速的结束战斗,而对战中先发制人和后发制人就极为重要。 先发制人,先手攻向敌人,为对战取得先机,以快打慢,将敌人压着打,让敌人疲于防守,而失去进攻的能力,不让敌人有丝毫喘息的机会,当然如果你真的足够快,快到让敌人完全无法反应过来,那么也就是一剑的事。 后发制人,让先手、取后手,观察敌方招法速度,与自己的速度比较,如果比自己快自然就难了,但是林平之很相信笑傲世界是没有比葵花宝典更快的武功,因为这是一种最极端最偏执的武功,当然,也可以说是变态,所以后手最重要的一点是,自己的剑一定要能抢先刺中敌人,在不与敌人的武器硬碰的情况下,一剑攻向敌人,在敌人没能反应过来,没能够收招回防之下,一剑制敌,这就是快剑后发制人的精华所在。 林平之镇静以待,瘦子的步伐不慢,但这是以他自己为标准的,如果是一般的人,就可以说是很快了,对方以短刀为武器,武器向来是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因此对方很擅长近战,甚至是贴身战,身手、应变会比较快……。 「斩惑拔剑术」杀! 林平之此时外在虽然没有什么变化,潜藏在身体内精气神却是在一种神奇力量下聚合起来,这股力量完美契合于他自身的执念,而现下这股念头就是对着瘦子的杀意,如果现在有一流高手,或者是有道的道士、和尚就能感知到一些端倪,他此时已经变成一个只为杀眼前之人的‘魔’。 而一丝丝血红色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爬上了林平之的眼睛,这些他自己也不清楚,虽然他现在的「斩惑拔剑术」已经能够做到在出剑时压下所有阻碍、干扰他的一切‘魔惑’,却是还不能完全掌控与其有一定契合的,‘杀’之心魔。 瘦子看着林平之只是做好了准备,但是除此以外却是没有丝毫动弹,静的如一个死人般,但是却给他一种前所未有,无以名状的感觉,他看到林平之眼睛,深邃无比,仿佛能将人拖进幽冥之中,他害怕了。 瘦子的心里咆哮着,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布满自己的害怕,自己竟然害怕那些表面道貌岸然,用那恶心的脸靠近女子,背地里阴谋抢夺他人女伴的人,作为一个誓要杀尽天下间所谓风流少侠的人。 他竟然会害怕这样的人,心中疯狂咆哮的他用尽全力,向着林平之攻去的刀,一路化作残影,这道残影每前进一定的距离便加一次速,他不知道这一刀已经远远超出他原有的水平了。 ‘呲吟’ 惊鸿剑光暴射而起,残影之刀疯斩而下,两者交织在一起,并没有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碰撞,只是各走各道,各自绽放各自的光辉,最后化归虚无,两人已经错身而过。 “为……为……什么?”瘦子的声音更加嘶哑了,没有征兆的倒了下去,他的额头上一个血洞极为醒目,他知道自己已经输了,他问的不是林平之,他问的是他自己,怎么会败,还会败给这种人。 林平之缓缓的归剑入鞘,回头看着他道:“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恨像我这种人。” 缓步来到他身前站定,底下靴子在他的头前面:“但是,这种结局不是很好嘛,我送你下地狱,与他们相遇,让你们继续相杀,我觉得这是一种极其美妙的事情,你觉得呢。” 瘦子抬头便看见林平之,这一个人,比他以往杀的任何一个人更加的俊雅不凡,身边两个女的也更加娇美,嘴一张,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第三十一章 藏头露腚 洛阳城中倒下的人又多了一个,林平之非常肯定这一点,因为那个人是他杀的。 而现下,他把看着已经倒下的瘦子视线转向了他的同伴,此时的大汉也在看向他,对方眼中微微闪烁的血色,令他心中无可抑制的升起丝丝寒意,脸色已然凝重如山,狼牙棒已被他死死握住,****鲜血的动作没有再做过。 他,没有把握战胜林平之,因为对方实在是太快了,刚才他只看的见一道剑光闪烁,具体什么时候刺出,什么时候消逝都不知道,与瘦子的武功在伯仲之间,只不过他用的是狼牙棒,使用的是棒法,以凶猛打击为主,走得是大开大合,刚猛霸道的路子。 好一会,林平之眼中的血色缓缓消逝,对着大汉道“这位兄弟,我们不是雷家的人,不会替他们报仇,也没有丝毫恶意。” 为了证明自己话语的准确性,林平之将手离开剑柄以示友善,而他的动作也让大汉稍稍松了口气,只要对方仍旧握剑在手,即使没有出鞘,也仍旧太危险了,刚刚的拔剑出鞘他根本就没看见,仿佛根本就不需要时间,就已经斩出。 “我们是和平主义者,只不过想要向你讨教一个问题。”林平之微微一笑,神情越加平和。 大汉微微一怒,和平主义者是什么他不知道,但是其中的大意,他还是听得出来的,刚杀了他的同伴,现在却又说什么鬼和平主义者,这是嘲讽吗? 看了看倒在地上,永远也起不来的瘦子,他对他的感觉是有些复杂的,既不屑甚至是讨厌他的性格与为人,但又佩服他的坚韧与顽强,对于他来说也勉强算是‘自己人’了,再看看笑而不语的林平之,看起来就像一个翩翩公子,脆弱不堪,却是有可能一剑杀死自己的人。 看着沉默不语,既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的大汉,林平之缓缓道:“我只不过想要知道你们与雷家起冲突的全过程罢了。” 大汉闻言眉头一皱,手上狼牙棒微微一抖,似乎就要出手一样,气氛瞬间凝重了起来。 林平之不为所动,仍旧是一副心平气和的模样道:“别激动,我们确实不是雷家的人,也不是他们的朋友,有可能……正好相反。” 大汉讶然不已,微微沉默后道:“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们是被同伴拉来的,听他们说这些人见着我们的人就嚷嚷着:‘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诛之’之类的话语,拔剑就砍,去到时,帮众已经死了大多,一场恶斗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林平之微微皱眉,对方不像撒谎的样子,但是这情报也太少了。 “雷家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应该说,你觉得雷家的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例如他们精神状态、武功类型、反常的动作。”林平之仍旧不死心,反复斟酌着措辞,对着大汉问道。 大汉沉默下来,似乎在回想当时的情形,没有人说话,时间似乎静止了下来,不知想到什么大汉的眉头皱了起来,好一会后才道:“确实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雷家的人大部分都很亢奋,就好像……头领给了巨大奖赏的承诺一样。 “在一个雷家的杀了我们一个堂主后,兴奋喊了声:立大功了,而大部分雷家的却只会雷家的五阳掌,和一些普通的兵器功夫,只有少部分会雷家的击云拳,以及破魔棍法这些雷家绝技。” 大汉又思索了片刻后道:“而这些精通雷家武功的部分人,似乎很少参与打斗,后来……似乎偷偷跑掉了。” “还有么?”林平之对着他问道。 大汉有些没好气道:“没有了,我也是在狠狠的杀雷家的崽子,能观察到那么多已经是赖我武功不凡的原因了。” “那先谢过这位巨鹏帮的壮士,咱们青山崩塌,绿水断流,后会无期。”林平之对着大汉道,说罢,带着蓝凤凰与沈清雨现行离开。 “你这么知道我是巨鹏派的?”大汉目光一闪,向着林平之问道,对方却是微微笑了笑后没有回话,自顾自的带着两女走了开去。 大汉嘴一撇,‘青山崩塌,绿水枯竭,后会无期’,有人这么告别的么,不过看着走远的林平之,心里却是大松了口气,毕竟能活着,谁活的不耐烦了。 三人走在路上,这回林平之没怎么说话,虽然仍旧注意着四周,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没有林平之的带动,三人之间气氛一时间却是有些沉闷,二女还没有多好的关系,联系她们的就是林平之,少了他,沈清雨与蓝凤凰却是没有什么可聊的。 走了一会,沈清雨才出声道:“林公子,那雷家可是有什么蹊跷的地方?” 林平之有些严肃道:“清雨,这一场争斗可是不简单啊……包括你沈家的祸事。” 沈清雨惊道:“难道不是嵩山派做的?” 旋即反应过来这次林平之不是喊她沈姑娘,而是第一次喊她清雨,不由有些芳心暗喜。 林平之好像也反应过来,歉然道:“是我唐突了。” 沈清雨摇头,俏脸微红道:“林公子无需如此,况且清雨也觉得这样称呼……不错……。 最后两个字几乎已经是自言自语了,但是林平之却是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微微一愣,他当时是下意识回答她,最后结果却是没有想到的。 说完似乎觉得自己说的有些不对,忙慌张道:“不……不知清雨家中之祸还有什么蹊跷不成。” 林平之肃然道:“这只是一个设想,很多疑团还没有解开,还有一些事需要和妳讨论讨论,不过现下不是详谈的时候。” “抛书袋,你该不会是傻了吧,这摆明了就是嵩山派做的,你该不会掐指一算,就觉得搞错了吧。”蓝凤凰这时插了进来,语气有些气哼哼的。 林平之耸耸肩没有回话,女人啊,总有些时候是胸大无脑的,想到这里双眼不由瞄向了蓝凤凰那高高耸立的奇峰,确实是胸大,和女人讲道理就是没道理。 敏锐的蓝凤凰却是察觉到林平之的目光,不由瞪了他一眼,却没有丝毫遮掩的样子。 林平之眼色一冷,朝着一株树木道:“藏头露腚的蠢货。” 第三十二章 剑拔弩张 “好小子,你骂谁呢,别以为你跟蓝……。” 一个男子骂咧咧的从树后跳了出来,看他模样约有三十岁上下,头发是少见的偏短的头发,手上拿着把薄刃单刀,另一头架在肩上,似乎刚说到高昂处,突然便戛然而止,顿一顿后,似乎有些恼羞成怒道:“反正与你田大爷做对,都没有好下场。” ‘这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自己**!’林平之无言的看着跳出来自说自话的男子,瞄了几眼后,越发感觉眼前的人和福威镖局给的消息与江湖传言吻合,而且还自称田大爷。 “哈哈哈,我只是朝天喊而已,老天真灵,立马就回应了,将一个蠢货扔了出来。”林平之指着他哈哈一笑道,另一手已然搭在了剑柄上。 ‘我要是败了,麻烦你替我照顾一下清雨,我欠……。’ 林平之朝着蓝凤凰传音道,本来想说欠一个人情的,但又想到两人虽然萍水相逢,自己也对她丝丝顾虑,但是经过一天的相处,不知道她怎么想,自己却觉得她至少算是半个朋友了,这么说话似乎又不太好,引起她的反感就不好了。 ‘清雨,待会我要是败了,你就跟着蓝凤凰,她会护妳周全,不要担心我,我不会有事。’ 突然传来林平之的声音,令得沈清雨微微一惊,却看到他星目微侧,神光微闪烁,才知道他用的传音入密的功夫。 然而林平之话里的内容却是让她芳心一紧,林平之都感觉没把握,这证明来人确实很厉害,她很害怕,父母亲人一夜之间全部离她而去,才来一个真正对她好的‘大哥哥’,难道……。 虽然极想劝林平之不要与对方起冲突,能走就走,但是她只能死死咬着牙,林平之有时候会做一些奇怪、或者说天马行空的动作,但是都有一定意义的,虽然这可能在很多人眼中是不可思议的,但是,他就是那么与众不同。 现下出口,只会起到反作用,这是她第二次极度痛恨自己没能学好武功。 男子不出意外,立时勃然大怒,却似乎还强自压抑着,没有立刻动手道:“好啊,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你说什么,风太大,我没听清,请再说一遍。”林平之瞅着他,摆出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 男子的怒火再也无可抑制的往上涨,现在哪里有什么风,可以说的上是微风吹不起尘埃,而且都是练武功的,怎么可能会听不到,混江湖那么长时间,第一次有人敢这么调侃他。 “嘻嘻,确实是掉下了一头蠢货。”就在男子要动手的前一瞬间,一道娇柔婉转的声音插入,说话之人正是蓝凤凰。 男子蓦然一惊,登时从狂怒中回复过来,要是蓝凤凰执意要帮林平之的话,他没有什么可能赢,而且就算打得赢,对蓝凤凰他是不动手呢,还是不动手呢,但是要他就这么走人,他又很不甘心,而且也太没面子,一时间不由得进退维谷。 “小子,有种和我单打独斗,靠女人算什么本事。”不甘心的男子只好使出了激将法。 沈清雨不由向着蓝凤凰望去,一路上遇见的麻烦,都是林平之去处理,虽然看林平之的态度,她隐隐有些猜测到蓝凤凰很厉害,但是没有见过她出手,对于这个猜测没有什么实在感,心里没底,现在听男子那么一说,才让她确确实实的相信自己的猜测。 对于蓝凤凰偏帮,林平之是有些感动,别人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他是知道的。 田伯光,人人都知道他是一个大淫*贼,但是林平之却是知道他不仅仅只是一个采花大盗那么简单。 原著中,任盈盈被困在少林寺的时候,就是他,积极联络三山五岳的豪杰,那些效忠与任盈盈的帮派,策划、组织联军去救任盈盈,所以他的工作之一应该是传讯,任盈盈用他来远程操控这些帮派的豪杰,工作的特性与武功的特点也十分匹配。 如果不是田伯光身份特殊,也做这项工作,怎么能够调动那些桀骜不驯的邪道人物,让他们组成联军,这些是很讲究的,林平之相信就算是任盈盈麾下最大的势力天河帮帮主黄伯流,也做不到,估计就算勉强能够通知成功,也不能约束,只会是一盘散沙,这样一来,原著中令狐冲连争盟主的机会都没有,因为不会有聚集的场面。 蓝凤凰,其实她的身份也不简单,看过原著的都知道,她是五仙教教主,任盈盈的手下,但是很少有人能够有一个清晰的认识,效忠于任盈盈的手下,对她是又敬又畏。 敬自是不必说,一听说任盈盈有喜欢的人,对那人他们是百般讨好。有人看见了任盈盈的真实面貌,当即自挖双眼,显然是畏惧到了极点,就算在豪放、在大气,也不可能随意的弄瞎自己的眼睛的。 而在群豪都对任盈盈极为敬畏之时,只有蓝凤凰对令狐冲说过:你是我朋友的朋友,当然是我的朋友。 也只有蓝凤凰称任盈盈是她的朋友,因此有可能是闺蜜的角色,而在绿竹巷中,任盈盈与令狐冲的事除了他们本人外,只有绿竹翁知道。 而绿竹翁,他的师傅喊任我行做师叔,而且他对于任盈盈也很是恭敬,这么一看的话就像很多小说中,外门弟子对内门弟子的那种层次高低的感觉、也像上下级的关系。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乱传顶头上司绯闻的话,是要完的典型,任盈盈是眼瞎的?而且他的性格,貌似还是那种只爱音乐,不问世事的哪一种人。 因此任盈盈的绯闻很有可能是,身为闺蜜类角色的蓝凤凰传出去的,而任盈盈来了后,天河帮黄伯流话语中,可以看出对于蓝凤凰是有小小的埋怨,有可能就是她在推波助澜,才发生了五霸冈事件。 当然最有可能的还是任盈盈让蓝凤凰去做的,这里暂且不提。 因此,明白田伯光、蓝凤凰与任盈盈的关系,林平之才会有些感动,毕竟对于一个萍水相逢,刚认识不到一天的人,能站在自己一方,也算是不错了。 第三十三章 魔道之剑 美人恩这种东西,有,虽然不一定是好事,但也证明了有位美人对你好,难不难消受另说,但这绝不在林平之考虑范围内,如果他能够活到能还的那一天,就不是问题,活不到,万事皆休。 只是现下,他并不想受,却是破坏了自己的战术,没能诱敌成功,现在只好正面硬刚了,林平之并不想就这么离开,对战田伯光是他临时起意的,毕竟他没想到会遇见对方,或者说……对方主动找过来,至于找谁嘛,却也不用猜,知道他‘工作’的性质,就能猜到。 “‘万里独行’田伯光,这人呢,我还是要杀的。”林平之看着男子淡淡道,面对于这个早就成名的高手,他的语气平静到让人联想到某些阿猫阿狗一般。 林平之一出口,让在场众人人皆是讶然,只是原因各不相同而已,田伯光自然惊讶于他怎么知道自己,毕竟他没有受到官府的通缉,不会满江湖有通缉的头像,蓝凤凰却是怀疑林平之与田伯光有什么过节,而沈清雨惊讶的自然是田伯光之名,毕竟对方颇有名声,还是淫*名的哪一种。 “小子,你怎么知道是我。”田伯光微微愕然,接着想起对方一直激怒自己出手,不由喝道:“既然知道是我,还敢招惹我,是活的不耐烦了么,虽然你确实有那么两下子,难道你以为杀得了我?” “田伯光能够以采花多年,在武林中人的围攻之下而安然无恙,还得了一个‘万里独行’的称号,怎么会是浪得虚名,只不过我既然想杀,却难说服自己离开,我的心告诉我,我不能退。” 林平之与他虽然在扯着淡,却是时时刻刻的观察着田伯光,见他虽然扛刀于肩,虽然随着对方的情绪变化,略微晃动,似乎随时随地都会斩出,发出快绝的攻势,又似乎从来都没有动过,时刻等待敌人露出破绽,行止略显随意,仿佛无处不是破绽,又无处破绽,让他无处下手。 “小子,我们是不是有仇,还是说你也想要行侠仗义。”田伯光不解道,说行侠仗义时很明显的鄙夷。 “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至于行侠仗义,却是太高看我了,我只是一小喽啰,不是什么名门正派,更别提行侠了,高攀不起。” 林平之说到名门正派和行侠时也是明显的不屑,笑傲中的名门正派什么德性他不知道,笑傲中也没有谁配得上侠之一字。 “那你还为什么处处与我做对?”田伯光闻言眼中一亮,却是更加奇怪道。 “至于为什么要和你做对,杀淫贼,难道不是常识吗?” 林平之如此道,这个是前提,作为一个三观很正的青年,杀‘弓虽女干’犯是再正常不过的吧,而且他确实想要验证一下自己的实力,田伯光的武功可是不会比余沧海差太多。 林平之的理由很简单,但是田伯光显然接受不了,当即怒道:“我田伯光向来不受世俗礼法约束,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是一个趣人,想不到也是与那些名门正派一个尿性。” 林平之微微一笑,话不投机半句多,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不会也没有义务去帮他纠正,而且在对方眼里你才是歪道,他也不是别有用心的人想要以此借口收服他,也没有这个本事,这种时候还是用剑说话才是正途。 心里却是一一闪过自己的盘算,原著中,也就是现在的二年多后,田伯光武功高强几乎堪比余沧海,介于二流到一流之间,轻功的刀法都极为高强,具体是什么刀法不清楚,但是其特点就是快,而正好林平之的剑法特点也是快,如果只是比快,他相信葵花宝典完爆一切,问题是他现在修炼的还不够到位,不太可能在‘快’上碾压他。 然而这并不是说他完全没有机会,葵花宝典的快与其他武功的快是不同的,原著中有一个很有趣的例子,在梅庄中,令狐冲与丁坚的对战,丁坚的绝招叫‘一字电剑’,使用时迅猛无比,又有如闪电横空般耀人眼目,剑招之快世所罕有,可是却被令狐冲一招制胜,甚至身体都没有动,只是将剑在合适的位置一横,丁坚自动将手腕送到他剑尖。 为什么如此快剑,却会被轻松破去,打个更明显的比方,两人对战,一个人以快剑向另一人刺去,那人只是慢慢微侧身体,一手拿剑慢慢侧方砍去,待快剑那人刺到,另一人刚好侧移完身体,剑也刚好侧砍到用快剑人的手臂。 简而言之,你的招式已经全让人料到了,你的所有动作已经然敌手完全掌控,这时候‘快’就是破绽,用快剑之人剑有多快,就有多快撞到别人剑上,从而败亡。 这种快,已经失去了控制,快与控制,往往是矛盾的,自然规律就是这样,你的剑招越快,它就越难以改变,一招既出,中间想要转向、变招、收手……,就越是困难,人的反应是个问题,还有一点就是灵活性受到限,必须用更大的力道才能改变原先的势头,必须用更精密的控制才能调整控制到新的剑招上,因此无原则的求快是败亡之道。 然而葵花宝典却是可以极大程度上避免这一点,可以说得上是真真正正的掌控快。 原著中,令狐冲与岳不群交手时就可以看得出,岳不群的辟邪剑法,是极为繁杂的一种剑法,每一招都有数十着变化,一经推衍,变化繁复之极,然而剑法也是有破绽的,只是出剑太快,剑招的破绽一闪即逝,就已经换招、变招了,根本无从破解,直到两百招后,其中的一个破绽第四次出现,有了过去三次的经验,令狐冲才赶在对方变招之前,直击它,从而获得胜利。 令狐冲对付丁坚的办法,用在对辟邪剑法的时候,完全失去了作用,其实这次令狐冲与岳不群交战却是有些开挂的,这里就暂不细表了。 葵花宝典,身法快、出招快、变化快、回气快……它的快已经超越了武学常理的束搏。在快如鬼魅的招式下,依然能够随心所欲的变招换招,它的快,是真正意义上的快,它所有一切都是快,可以脱离一切的束搏,从而追求极限的快,它走向一个极端却不会受反制之力的阻碍,是以为魔道之剑。 林平之的武功也是如此,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不同的变化,这些都是他的制胜之道,当然依然无法忽视他与田伯光的差距。 第三十四章 对战田伯光 先发制人。 正在与田伯光对峙的林平之,陡然间化作重重残影,消失在蓝凤凰、沈清雨两女身前。 ‘呲吟’ 伴随着乍然大作的剑吟,银光匹练般划破长空,没有任何偏差的当胸直刺向田伯光。 田伯光眉头皱起,却是没有动弹,只是扛在肩上的刀再也没有晃动。 伴随着迫近的剑光,田伯光肩上的刀有点细微抖动,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的瞳孔陡然间收缩如针一般,刀刃闪电划动,横挡在了身前。 下一刻,剑光已然刺到架胸长刀之前,似乎要直直突破长刀,没有任何的犹豫,长剑一往无前。 ‘没有碰到!’田伯光眼皮一跳,心中大惊,在他过人的眼力下,剑光在即将碰到刀刃前那么一瞬,拐了一个弯,期间似乎没有任何的停顿、缓和,斜向上刺去。 田伯光并没有看到,长剑在即将刺中刀刃时出现了微微的颤动,接着一分为二,斜向上刺向了田伯光的双目,闪烁的剑光迫近他的双目,令得他双眼有微微的不适。 并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田伯光也以为自己要完,但是他那千锤百炼的战斗本能、反应救了他,长刀近乎神奇的上移,千钧一发之间横挡在双眼前。 这一招正是‘辟邪剑法’中的‘锺馗抉目’虽然变化尚且不多,却也是是招招迫人。 ‘叮’ 长剑似轻实重的点在了长刀上,林平之感觉一股浑厚的气劲深蕴其内,令得他再也无法前进分毫,林平之却也没有气馁,田伯光要是那么弱,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似乎因为劲力过大,长剑点压在刀身上出现了微微的弯曲,光亮的剑身微微弹跳,配合着林平之未尽的冲力,他极不合常理的疾跃而起。 人平横于空中,手腕宛转回旋,长剑亦是如影随行,旋转半圈后被它反握住,再次刺出,银光再次斜刺向田伯光的后颈。 田伯光再次被吓出一身冷汗,如果对方变招依然是正面而来的话,他还是很有把握的,偏偏因为仓促挡住袭眼来剑,长刀已然贴近眼前,视线被自己刀刃挡住,而对方这次不仅仅是身法、变招快了,这反应也是快的很,心中隐隐升起丝丝佩服。 那千锤百炼的反应再次救主,只见田伯光猛然一个前扑,趴倒于地,再一个驴打滚,这才与林平之拉开了距离。 其实田伯光本身的用的战术也是与林平之相仿佛,林平之的剑很快,他是知道的,因为从林平之与瘦子对战时,他就在一旁。 而田伯光知道自己最出名的是轻功,这是江湖皆知的,而不是快刀,虽然他用的不算少,但那些‘行侠仗义’的名门正派的弟子,在他快刀上吃了亏,要么死了,要么就想方设法的抹黑、贬低,是以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刀法的特点。 在知己‘知彼’,而林平之‘不知彼’的情况下,田伯光选择了后发制人,他的武功是以快著称,无论是轻功还是刀法,他清楚的知道其中的弱点,是以,他选择了待林平之剑招临近,无法换招回防的情况下,再以更快的刀,给予对方雷霆一击。 然而令他警觉的是林平之的身法,任何轻功身法步法,即使再精妙,都是要经过一点的时间蓄力、加速,哪怕只是一两息,也是需要的,才能够到达最佳的状态,然而林平之却是好像完全没有这个需要,直接就保持迅疾无比的速度袭来。 虽然当时他并没有想到这些,但是他已经下意识的觉得不对劲,是以有些悬而不定,特别是剑光越加迫近之时,心中警兆大作的他,选择了最保守的守势,以长刀横档,即使如此,仍旧被林平之那完全超越常理、变招完全不需要任何停顿的剑法,弄得心惊肉跳,狼狈不堪。 然而根本没有给他思索、喘息的机会,拉开距离也不过一瞬之间,没有刺中田伯光的长剑点在地上,剑身弯曲一弹,林平之借此停落旋身,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任何滞涩,仿佛不需要任何缓冲,依然是快如鬼魅,向他袭去,这时的田伯光尚且还在起身之中。 田伯光很想骂娘,但是他发现根本没有那个时间,面对林平之潮水一般的攻势,他只能疲于防守,一开口说不定就是他的死期。 林平之自然知道这是他唯一获胜的机会,要是等田伯光准备好了,情况会怎么样就难说了,但是对于他来说绝对不是好的,赢不了的。 因此他将葵花宝典运转到了极致,发出了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势。 看着林平之大展神威,将田伯光压得狼狈不堪,一旁观战的沈清雨不由松了口气,却是发现身旁的蓝凤凰眉头微蹙、脸色凝重,心中不由再次紧张了起来。 再看了看场中,仍旧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她,这才按耐不住朝着蓝凤凰问道:“蓝姑娘,可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这尚且是两人第一次主动交流,似乎两人有一层看不见的膜,隔离着两人,不过这时蓝凤凰却是没有多余的想法,仍旧看着打斗的两人道:“林……小林子的武功诡异,占了先发制人的优势,而田伯光一开始大意了……或者说是没想到小林子的武功太……神奇,以至于被打了给措手不及。 “而现在,田伯光却是渐渐的一点一点的挽回劣势,要是给他完全稳住、站稳脚跟,就……不好说了。” 听到蓝凤凰喊林平之小林之,沈清雨不知为何隐隐有些不舒服,不过现在却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只能注视着这场战斗,暗暗为林平之祈祷。 然而,田伯光不愧是成名已久的人高手,不一会,他拼着硬挨了林平之两剑之后,成功将对方迫退,终于稳住了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