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为何求败》 话说天下大势 第一章:话说天下大势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只要有人,江湖就不会消失。 “自那梁山水泊被朝廷招安后,便被朝廷指派去攻打方腊。由于两方实力相当,智谋平齐,结果双方损失也相当,梁山虽然最终平定了方腊,但108将最终只剩28人,宋江,卢俊义也被赐毒酒毒死。曾经坐拥800里水泊,红极一时,与赵宋王朝分庭抗礼的梁山好汉从此再无消息,他们的故事变成了传说,流传在江湖上”。 “然,南方方腊与之不同,方腊虽被打虎武松单臂所擒。但其组织“明教”,却是个江湖组织,部众千万,散漫与江湖各处,上到庙堂,下到江湖,无不渗透,就连赵官家今晚的枕边人说不定就是明教教徒。这几年朝廷忙着和北边的那些鞑子打仗,顾不及江湖的事情,所以明教这几年也慢慢恢复势力,大有卷土重来,席卷武林之势。相比以前的教众和教主,明教则更是今时不同往日,别的不说,就说这现在的教主‘韩厥’,据传是太祖手下大将“韩令坤”的子孙。武功修的是从波斯传过来的上乘内功心法,非当年的方腊,武松之人可比。待人又以礼节,颇有古代仁人志士之风。现在据江湖言传又要防朝廷六部制度,下设十大长老,四大堂主,左右两位光明使者。已经有不少武林高手去参加明教”。 这是宋朝时洛阳城里一间专门喝酒听书的瓦当里,相比勾心斗角的宫廷内史,不登大雅之堂的野记杂文,人们更喜欢远在天边又近在眼前的江湖事。一个说书人正对众人讲着江湖之事,人们身在江湖,心向江湖,又听着江湖事,乐在其中,不知疲倦。又见台上的老先生讲起江湖事来有板有眼,调理不乱,老人又风骨不俗,觉得像是一位大隐于市的高人。便多了几分敬意。 “当今天下纷乱,豪杰并起,并非只有我们中原才有门派,眼下这各个门派就像下雨后的蘑菇,一个个往出冒,先从我们的大敌辽国和西夏说起。西夏建国不久,门派不多,但其中一派是皇室宗派,常与我中原门派相互攻击,这个门派就是‘一品堂’,掌门人是西夏国国舅‘野利荣成’其门徒武功高强,行事隐秘,与我中原门派大为不同。 再来说说辽国的‘漠北十三狼’,光听这名字就知道是十三个人,其实不然,这十三狼只是头目,而部众究竟多少,就不得而之了。他们胸口上都刻着刺青狼头,武器也一律是用狼牙制成的狼牙棒,令中原人士胆寒啊。 再来说说从吐蕃国下来的萨迦派,据传萨迦派掌门人‘洛桑’去年在少室山与少林方丈‘戒贤大师’斗法,三天三夜不分高下。 “这些都是大门派,要说起小门派,更是如这瓦当里的各位看官,多得不可胜数,譬如以点穴功夫和精妙剑法著称的‘点苍派’,独向苍天横冷箭,傲视人间笑红尘。” 还有非正非邪,亦正亦邪,专替江湖各个门派收集消息来赚银子的‘飞羽堂’,其掌门人伊羽练得一身好轻功,能在花枝间飞舞,引得一群蝴蝶跟着他。在峨眉山,青城山等地也有许多门派慢慢兴起。 当今之势,远非一个乱字能说尽。往往越是乱世就越出英雄,数年之后江湖上定会出现几位叫的响当当的豪杰。百年后他们的故事也后在江湖上流传”。 台下众人听到此处激动不已,各个争着抢着往老人的碗里扔钱,觉得这位老人不仅对当今天下大势了然于心,更难得的是尽能对后世之势作出预言,这是一般的说书人所不能的。于是又对老人敬重有加。 天下的事情去都是关联在一起的,说到这里就不能不说说这几年朝廷的动作。这几年北边那几个鞑子国不安静,老是打过边界。朝廷和他们打打和和,各有胜负。但是朝堂上那帮老牛鼻子书生就是不放心江湖上。说是怕江湖门派势力过大,危及朝廷。所以成立好几个衙门,用来专门对付你们这些江湖中人的。” 那些人一听到朝廷,顿感一股凉意袭人,原先那种任凭风浪急,稳坐钓鱼台,很是享受的表情一下子消散了。 那说书人说完品了一口茶,看着台下之人的窘迫表情。脸上浮现出娱乐众人的微微得意的表情。但马上他的表情就浮现出一丝不安,因为台下三双锐利的眼睛死死地看着自己。 据传这些衙门里最厉害的当属“保龙堂”,其顶头上司为童贯养子“童京”。而对于少林,武当这些一心修炼武功,没有野心的门派自然是不太在意。而对于有野心,曾经反抗过朝廷的明教,则是时时处处,留心留意,以防其有什么对朝廷不利的举动。而对漠北十三狼,西夏一品堂等门派,也是时有交战,只是这交战结果事关两国颜面及,所以封锁得紧,世人一般是不会知道结果的。” “好了,小老儿今日就讲到此处,各位看官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惊堂木“啪”的一拍,台下众人齐声叫好。 “老神仙,你是不是就是那江湖人称前知五百载,后算五百年,无事不知,无事不晓的天机子啊?”台下一个人黄脸汉子叫到。 “大爷高看我了,我怎么会是天机子那神仙般的人物。不过我也算见过一点世面,曾经与天机子喝过两杯酒,所以他的故事我还是知道一点的。各位想听,下次我讲就好了。” 台下又是一片鼎沸之声,锅底下那火越烧越旺,沸腾之声也是越来越盛。 三个大汉在很突兀地站了起来,才慢慢打消了那些喧嚣的声音。 “老头,听你讲的如此真切,好想亲身经历过一样,但讲起明教又是赞誉有加,似乎你就是明教中人,你究竟是不是明教中人,快快招来”,台下站起一壮汉,手里拿刀指向说书老头”。 众人一听大吃一惊,本来就觉得这老头不像一般的说书人,又听这位大汉如此一说,自是吃惊不已。再将目光移向说书人。 阳光明媚,众人沉默,三把刀以及不知道多少目光都指向那老人。 平常人的慌张是可以看出来的,但平静往往却是一潭秋水,深不可测。老人的表情让众人像是走进了迷雾里。 “这位壮士说笑了,老朽行将就木之身,大半截身子已经埋在了黄土里,只想说好我的书,讨得各位大爷的欢心,多赏几两银子,好买酒喝,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管什么明教“暗教”的?” “妖人讲的好一口矫语,我兄弟三人已追踪你多时,每每见你说书总是对明教赞誉有加,而对我们朝廷则是颇有微词。已查的你真迹,你乃明教元老‘逸仙翁’;这几年专门在江湖替明教散播名声收集消息。今日遭在我们兄弟手里,也是你命数该尽。废话少说,快快出手,我们也好赶紧拿了你的人头去朝廷复命领赏”。 三人说完,抽出手中刀剑。 众人见到这番景象,早已大乱,跑的跑,叫的叫,有的挤门而出,有的破窗而跳,一时间大乱,皆恨爷娘没多生两条腿,也怕没长眼的刀剑砍在自己身上。 眨眼之间,三个大汉看向说书老头方向时,人已经不知何处去了。 见到此番景象,一个大汉对另一个说:“坏了,大哥,追踪了这么多天,一转眼却让这条老狐狸逃了,回去之后,领赏肯定是没有了,有的是一顿鞭子。” 大哥镇定自若,说:“逃不了,孙猴子一个跟斗十万八千里,也没逃出如来佛的是手掌心”,嘴合上的一刹那间,一丝奸笑一闪而过。 第二章:少年明大义 夕阳西下,野云如烧,映红了半个天际,一位少年站在一块大石头上,目光射向远方,额前一绺遮住眼睛的刘海被风吹起,露出了整个脸庞。年纪轻轻,正是青春昂扬之时,眉宇之间却似有一股忧郁之气,令人疑惑。但全身却尽显一种英气,叫人不得不对此少年产生兴趣。 农人们带着一天的收获,少男少女依依偎偎,小牛犊子跟着母牛,羊羔跟着母羊,都走在回家的路上。 只有那少年驻足站立,不时有人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 少年的马匹埋头畅饮半天后喝足了水,抬头望着昂首驻足的少年,像一只温顺的猫儿,竟然没有踢踏嘶鸣。想是被眼前这孤独的少年所折服。忽然少年从石头上一跃而下,落在了马背上,只听少年一声“驾”,那马儿就像一支离弦之箭一样飞射出去。 少年回到住处,将马打到房子后院去吃草,自己便练起剑来。刚练了一炷香不到,便听见外面一帮人嘈嘈杂杂,朝他所在的院子走来。他便停止练剑,出得门来,与那些人碰了面。那些人都是些平常欺善怕恶,除了好事,什么都干的小流氓。少年虽然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些人,但还是礼节性地问了他们。 “小生初来此地,并未与各位交往,不知各位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你******少说废话,你小子知不知道这里是我们兄弟的地盘,任何人到此都要给我们兄弟进贡,你******倒好,来这也有些时日了,连个屁都没放过,根本就没把我们兄弟放在眼里,今天来这给你带句话,限你在明日午时之前带二十两银子并当面向我们老大磕头赔罪认错。否则,就叫你小子尝尝爷爷们手中这些棍棒的滋味”。 “各位说笑了,你说我连个屁都没放,就是没把你们放在眼里,确实不巧,我这几天肠胃顺畅,并没有屁要放,不过这个好办,等在下什么时候腹胀了,放个屁,那就是把各位都放在眼里了。请各位不要见怪”。 那帮小流氓听了这话之后个个火冒三丈,心想平日里人们见了他们总是“大爷大爷”的叫着,那是何等威风,今天却被这个小子说成了臭屁,个个都想把眼前这小子打的满地找牙,跪在自己脚下叫爷爷。 于是都呲牙咧嘴,手举棍棒向少年走来,少年一动不动,定定站在那里,等那些人过来,眼睛直视着他们。可还有一种东西叫气场,那帮人虽说是手拿棍棒去打少年,却没有人敢直视少年的眼睛,目光一碰上那种眼神,心里就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莫名的恐惧。都被那少年的气场给震住了。硬着头皮走到少年跟前时已是肝胆具散。再也没有之前的那种狂妄和可恶之气。一帮人畏畏缩缩,流露惧色,仿佛像犯了错的孩子,在接受父母的训斥,倒有几分可怜。与之前的飞扬跋扈形成截然相反的对比。 那少年咳嗽了一声,才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 “小子,算你今天运气好,我刚想起来今天出门大师给我卜的一挂,说我今天不宜打人,今天就暂且放你小子一马,兄弟们,我们走”。一帮小流氓跑的比兔子还快,好像后面有刀剑追似的。 少顷,那帮流子跑完之后,少年才回到屋里。刚关上门,就听见身后一个声音。 “少侠能不动手,单凭气场就能让敌人心惊胆颤,作鸟兽散,当真实属难得。许多苦修数十年武艺的人也不能达到这般境界。而少侠年纪轻轻,武功平平,就有如此气场,只能说是少侠天赋异秉,是天生的练武材料,日后如能遇上良师,因材施教,定能有所建树,称霸武林。老朽今日见如此奇才,也不枉闯荡江湖半生。” 一位面容和善的老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闪了出来。有几分诡异。 “老先生过奖了,我哪是什么练武奇才,只不过是会些粗浅招式,平日行走江湖只信“人心正,天地宽”六字。对于这些流子,从不惧怕,就算他们比我厉害,我也不会卑躬屈膝向他们求饶,无非就是一死,大丈夫活一时也要光明磊落,怎么能苟且偷活于世。” 老者点头称许道:“少侠既然都这样说了,老夫再说也只能是些好话,但再说好话就成拍少侠马屁,不知少侠家住何方,师从何派?” “不瞒老先生,在下的武功是家父所教。” “那令尊叫什么名字?现在何处?” 少年听到此处,眼神一愣,喉咙向下滑动,然后继续说道:“不知老先生可听说过二十年前的‘剑气山庄’?” 老人也是一愣,说道:“二十年前剑气山庄威震武林,庄主独孤及剑法超群,曾约当时与之齐名的‘长虹剑’梁浪在汴京城城墙上大战三天三夜,终于最后以一招‘万剑归宗’破了梁浪的‘长虹贯日’而赢得了天下第一剑客的美名。那时我还年轻,在汴京城城下轻眼目睹了那次百年不遇的江湖决斗。回来之后心里久久不能平复,想去拜独孤及大侠为师。不知少侠与剑气山庄有什么瓜葛?” 那位少年没有答话,而是继续问道:“那剑气山庄最后怎么样啦?” “那剑气山庄盛极一时,于是江湖上各个门派都想要拉拢过来,为己所用。但那独孤及是何等自由洒脱的汉子,怎么甘心任凭别人摆布。于是触怒了江湖中的门派,他们联起手来,合伙灭了那剑气山庄,他们怕日后剑气山庄的后人报复,所以斩草除根,见人就杀,连襁褓里面的婴儿都不知道杀死了多少。那一战,不知死了多少武林高手。” 听老先生这样说着,那位少年脑海里浮现出二十年前六大门派杀死家人的场景。眼睛直直地看着眼前跳动的火焰。 那少年说道:“我告诉老先生一个秘密,其实那一战,剑气山庄的人没有全被杀死,只有一个小孩子顺着密道逃了出来。” 那老先生脸上拂过一丝惊恐的表情马上似乎有恍然大悟,说到:“如果老朽没有猜错的话,少侠也应该姓独孤吧?” “不错,在下独孤傲。” “老天这次总是开了眼,英雄有后,独孤及大侠泉下若有知,应该可以含笑九泉了。” 少年没有接老者的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团火焰。夜已经深了,月亮挂在墙角的那棵树的树梢上,像一个害羞的大姑娘,久久不敢出来见人。 “那不知少侠日后有什么打算,是给父亲报仇吗?”老者又一次问到。 “老先生小看我了,我虽然读的书不多,但明白我所经受的并不是最痛苦的。这个世界上比我痛苦的人有很多。况且说实话,这么多年过去了,当时的那些仇人都已经成了白发苍苍的老人,成了小孙子眼里慈爱的爷爷。我早已经对他们没有仇恨了。难道要像那些人一样,为了一个叫面子的东西去报仇吗?要把自己曾经经受过的痛苦强加给那些无辜的人吗?” 独孤傲当时从密道里逃出来后,割破手腕,发誓要为家人报仇。他一面学习父亲留给他的剑谱,一面留意仇人的动静。 一次他打听到当年的仇人之一丐帮副帮主已经不管帮中事务,赋闲在家时,他觉得机会已经来了。所以走了半个月找到仇人。他在暗中观察铁剑出鞘,就准备要动手时,看到仇人手中抱着一个粉嫩的咿呀学语的婴儿。用自己花白的胡子逗着那婴儿。 独孤傲想到自己的爷爷当年可能就是这样抱着自己。天下的爷爷都这样抱着自己的孙子。实在没办法把十几年前杀光自己家人的嗜血狂魔与眼前这位满面皱纹,安详慈和目光浑浊的的老人联系在一起。握着铁剑的手一下子软绵绵的失去了力量。 之后独孤傲陷入了深思中,直到遇见一个老和尚后,才明白了佛家所说的冤冤相报何时了的禅语。 凡人的修行是去寺庙里修行,他们修的是小乘,是圆满。他们不明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的地方也就可以修习。那才是修行的来源。 而独孤傲并没有像一般人一样看破后就遁入空门,如果他那样做了,也就没有这篇故事了,他是仗长剑,走江湖好好看看,这世界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用一生去做一次修行,不修圆满,也不修缘分,就修一次众生。 第三章:凶险江湖恶毒人 第三章:凶险江湖恶毒人 咚咚咚,一阵马蹄声乱;哈哈哈,一阵长笑划破夜空,霎时间传到独孤傲与老者耳朵里。年纪轻轻的独孤傲竟然与老者同时翻身起来。从窗户处向外看去,只见院里三位骑马大汉手拿火把,正直直地看向自己。 “逸仙老贼,自前日洛阳一别,你让我们兄弟好找啊,那天是趁人乱你才逃了出去,今晚在这荒野里,看你还有什么法子逃出我们兄弟的手掌心?” 那老者,也就是逸仙翁,蹬地而起,向门处飞去,一身白衣,宛如一段无骨飘带,眼看就要撞到门上,破门而出,霎时间那门却兀自开了,到院子中间时,猛然停住,徐徐降落,又好像一只凌空飞舞的仙鹤,飘逸优雅,灵动洒脱。端端是眼前这番景象,已将“逸仙”二字做到淋漓精致。 独孤傲年方十八,正是需要偶像的年纪,看到眼前这番景象,心中颇为感动,想着自己何时才能像眼前这位老者一样,拥有如此功力和气度。赶紧跑到院里,看这个小院子里今晚会上演怎样惊心动魄的故事。 “老朽小瞧三位了,没想到当日洛阳一别,三位竟然苦苦追寻至此。不过老朽一生行走江湖,并未得罪过三位,三位为何苦苦相逼,非要制老朽于死地不可”。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也并非我等要你性命,实在是皇命难违,是朝廷怕你们明教慢慢发展势力,最终违抗朝廷,这才命我们兄弟来杀了你”。 “那好,开战之前,各位可否说说你们是受何人指使,就算死,也让老朽死个明白”。 “好,就让你死个明白,我们乃是受~ “将死之人,哪来的这么多废话”,另一位大汉突然喝到,打断了刚才那位大汉的话。 你们几个也真是不知死活,那日在洛阳酒店,我怕伤及无辜,才不屑与你们这些宵小纠缠,你们竟然一路跟到这里,真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突然,逸仙翁身子猛地一闪,独孤傲不知是什么原因,还以为是老人要偷袭敌人,但细细一看,老人身后的那颗树已经出现了一个大洞。 登时明白原来老人那一闪是为了躲避敌人的暗器。不禁怒从中来,三个大汉打一个手无寸铁的老人,竟然还释放暗器,真是可恶。老人闪过暗器之后,那三位大汉立时纵马冲了过来。老人凌空而起,那三人也从马上跳了起来,四人三黑一白,在月光明媚的夜空中生死较量。独孤傲站在下面,只见得一片刀光剑影闪动,只听得一阵兵器碰撞之声。不知谁胜谁负,心里甚是着急。 一会儿后,一件白袍最先落地,三道黑影也跟随而至。三黑围一白,似有寓意。 “老贼,怎么停了手了,你不是很能打嘛,现在怎么不打了”。说来奇怪,按照逸仙翁的功力,杀这三个人简直易如反掌。但此刻逸仙翁只觉得气血翻腾,体内真气乱窜,自己无法运用内力,心里不觉产生一种不祥之感。 独孤傲满脑疑惑,觉得自己虽然不知道那三位大汉的武功如何,但想着单凭老人刚才飞身出门那番景象,就不是普通人所能及的,打败那三个人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怎么刚和敌人打了不到五十招就落了下来。 “不好,老夫中了毒了”。老人虽然这样说,但却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样中的毒,却明白自己中毒肯定与这三个朝廷鹰犬有关。 独孤傲看到老人面色凝重,已经丝毫没有了之前的飘逸洒脱的气质了。 “哈哈哈,那三人又是一阵狂笑,枉你一辈子行走江湖,却没有料到被我兄弟算计了。现在想起洛阳瓦当里那杯‘润口茶’应该是甘甜可口吧”,说完,三人又是一阵奸笑。 逸仙翁想起那日在瓦当里讲到欢处,稍作停顿饮了一口茶,只觉得那茶要比平日里喝的茶要可口许多,自是没多在意,因为口渴还多喝了几口。现在现在想来了真是自己稍作大意,毁了此生。 老人仔细想着这件事情的来龙和去脉,不觉口腔里全是血腥味,口角处已经流下血来。只是唯有一点想不通。 “那三位是怎么找到我的”? 三人又是一阵奸笑,独孤傲借着月光看清楚了其中一个人的嘴脸-------尖嘴猴腮,额头向前凸出,满脸只有两道胡子长长细细的挂在嘴巴上,活像一只老鼠,光是那脸相就令人十分厌恶。大黑老鼠拖着细细长长的强调,说道: “这就要归功于我胯下这匹‘雪里站’了”。独孤傲向那匹马儿看去,真的是通身漆黑,只是四蹄雪白,通身再没有其他杂色,像是站在雪地里一般。 想着这样的好马竟然被这猥琐之人骑在胯下,就好比是倾城倾国的女子嫁给了屠夫蛮汉,真是令人气愤不已。 我这宝贝儿只要之前闻到一种气味,就能一直追踪这种气味直到找到这种气味的终点为止,而不论闻什么毒药的气味,它自己也不会中毒。所以它就嗅着你的气味,哦不,应该是你中的毒的气味,一路载着我追踪你到此。” 世间竟然有这样的神奇的宝马,要是什么时候我也能得到这样一匹马儿就好了,独孤傲看着那匹也在看着自己的“雪里站”心里这样想着。 逸仙翁惨然一笑说道:“老夫今日虽败但不是败在了你们这些朝廷鹰犬手里,而是败在了这匹灵异马儿手里,想不到这世间竟有如此灵异的畜生。来吧,老夫一生行走江湖,遇见强敌无数,胜也胜过,败也败过,今日栽在你们手里,也是上天注定。不过眼前这位小兄弟刚刚与我相识,老夫见他小小年纪却是一身英雄豪气,对他一见如故,希望你们杀死老夫之后,就放了这位小兄弟。” 那三人听到逸仙老人这样说,已经有些疑惑,心想逸仙老人乃何许人也,一般人怎么入得了他的法眼。 要是一般人,见到此番情景,早就不知道吓得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要是没跑,那就是吓得连腿都软了,跑不动了。再看向眼前这位少年,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慌张与惊恐,目光中有的只是坚定,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于是心中暗许真是一位少年英雄。 大黑老鼠冷笑一声说道:“将死之人,你又有什么资格而我们谈条件,这小子今日是生是死,由我们兄弟说了算。” 说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箭步径直向独孤傲窜来,独孤傲见此景象随并未慌张,但限于武功有限,还未有什么动作,脖子上已经被驾上一把寒光铁剑了。 第四章:拜师从先人 第四章:拜师从仙人 一把铁剑架在了独孤傲的脖子上,他明白现在无论是自己或者是逸仙老人,只要稍微动一动,黑衣老鼠便会一剑割断自己的喉咙,所以并未有任何动作。 “我看你似乎有几分气韵,就此一剑杀了也有些可惜,不如你现在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拜我为师,然后拿着这把剑杀了这个老魔头,以后唯我命是从,我就放了你,不然,叫你和这魔头死在这荒野院子里。” 黑老鼠唧唧歪歪的这样说着,嘴里喷出一股酸臭之味,令独孤傲好生气愤,却又无可奈何。 老人听到这些话以后,心里自是气愤,但又说不出什么来,目光投向被人挟持的独孤傲。只见独孤傲缓缓转过头来,也看向自己。 逸仙老人一生历尽沧桑,阅人无数。自见到独孤傲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个人他没看错。现在到了验证他的眼光的时候了。逸仙老人在死亡的边缘又要体会一次期待的感觉。想要看看独孤傲在生与死,在苟全与磊落之间的抉择。 独孤傲开口说道:“我自小父母双亡,飘落江湖,连一个说得上话的人也没有遇上过,今天得见老先生,虽是萍水相逢,却也一见如故。我早就将生死看得淡了,今日就是死了也别想叫我去杀老先生,我跪天跪地跪爹娘,休想叫我给你们这等腌臜污秽之人下跪”。 一语说出,逸仙老人脸上又恢复短暂的高兴的表情。 “哼,小子,你只看眼前这个老头面目亲善,便对他抱有好感,你可知这老头二十年前在江湖上是何等凶险残暴,又是有多少人死在了他的紫薇软剑之下,他当年杀过的人怕是比你小子见过的多,现在他杀够了人了,换了一副嘴脸,就叫你这毛头小子顶礼膜拜,真是糊涂。” 老人听到这里,一口鲜血喷出,像是受了重重的一掌,心里浮现出自己年轻时仗剑横行江湖,剑光横现,那些仇敌血肉模糊的情景,其实那些人都是该死之人,只不过自己当年太过激烈,剑上也沾了不少无辜人的血,那些人死的时候直直看着自己不肯闭上的眼睛成为多年来使他心里得不到安宁的全部原因。 大黑老鼠见老人激动异常,便把架在独孤傲身上的剑拿开,指向老人,说道:“怎么了,老魔头,被我揭露老底了,装不住了吧,哈哈哈----- 啊,猛然间只听得黑老鼠狂傲猥琐,不可一世的笑声突然变成了痛苦的呻吟之声。 电石火光之间,众人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突变。再看那黑老鼠,胸口上结结实实的插着一把匕首。睁大眼睛,似有万分痛苦,但仍然举剑要砍向独孤傲,只是胸口受了穿心一刺,剑法早已大乱,速度也减了不少。独孤傲飞起一脚踏中他的胸前匕首,匕首贯心而飞,一道血柱也跟随而出,洒在了地上。 黑老鼠死不瞑目,眼睛直直地看着独孤傲,似有无尽的怨恨与不甘。独孤傲并没有因为这个恶人变成了死人而胆怯,也以锐利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黑老鼠看。 原来,独孤傲在剑架在脖子上时就一直想要如何杀了这令人愤怒的大黑老鼠,等大黑老鼠一时轻狂,把剑从他的脖子上一取下来,就拿出藏在腰间的匕首,一把刺在了大黑老鼠的心上,因为他明白,如果自己不能一刺就把黑老鼠杀死,那躺在地上的,最终就会是他。江湖凶险,行走江湖当然要准备好不时之需。 其他两位大汉看那一位大汉被眼前这毛头小子刺死,不禁大为震怒,喊了一声大哥,就向独孤傲冲了过来。 独孤傲虽然一刺成功,杀了他们的大哥,但实力使然,自己目前无论如何也绝对不是眼前这二位朝廷鹰犬的对手。眼看一把鬼头大刀劈将下来就要贴上他的额头了,要将独孤傲的小脑瓜子劈成两半。独孤傲似乎看到了他被刀劈成两半,血肉横飞,脑浆迸溅的情景,不觉心头一紧,有些慌张,头上散出一股热气,额上已经渗出汗珠。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大刀就要将独孤傲劈成两半之时,一条银蛇缠在了那大汉脖子上,只见那条银蛇身子一缩,那大汉的头已经离开了脖子,滚落下来了,血喷泉一般冲了出来。又泼水般地洒落在地上。 剩下那一位看到顷刻之间两位兄弟被杀,自然是吓破了胆,再不顾其他,只是一声怪叫跑了出去,身后还传了一阵恶臭,想是吓得拉在裤子里了。 独孤傲顾不得去追那人,赶紧过去看逸仙老人的伤势如何。过去看到老人手里拿着一把白色铁剑,在月光下闪着寒光,想着这应当就是刚才那条银蛇了。 “独孤兄弟,我中了这件个奸贼的毒,熬不过今晚了,老夫一生阅人无数,看得出小兄弟以后会有大作为。我能在将死时刻遇见小兄弟,自是上天安排,这柄‘紫薇软剑’追随老夫行走江湖多年,是件灵器,不应该随我而埋没江湖,现在我把这柄灵剑赠与小兄弟你,希望它能伴小兄弟闯荡江湖,这柄剑的灵异之处,你日后用时自会了解的。” 说着便将紫薇剑放在了独孤傲的手里。独孤傲却视那宝物如废物,根本没有看一眼。 “还有一事我必须得给小兄弟澄清。正像他们所说,我确实是明教中人,这次出来也是为了打听消息,年轻的时候确实杀过许多人,这双手沾满了鲜血,但我敢说没有杀过一个无故之人,我杀的人都是些该死之人,这一点老夫问心无愧。说着已经气喘吁吁,口角的血也流得越来越大。独孤傲心里埋藏已久的人间温情被焕发出来,眼泪竟然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老人继续说道:“我一生孤苦伶仃,无儿无女,怕是死了以后也没个人烧纸”,说到此处老人手紧紧攥住独孤傲的手,眼睛圆睁说:“独孤少侠,我想收你为徒,我死以后你也好给我烧纸,你给我烧些纸,我在那边也就不太寂寞了,”说完向独孤傲投去期许的目光,独孤傲来不及多想,只是心里有一种感觉让他觉得这样做是对的,于是点了点头表示答应做老人的徒弟。 逸仙老人见到独孤傲点头答应,于是微微一笑,满脸是一种类似幸福的表情,用大手抚摸独孤傲的头,独孤傲感觉到了老人大手的粗糙,闻到了老人手里的汗味,有些好闻,心里不知为何又是一阵委屈,热泪又盈满了眼眶,痛痛快快地流了下来。 老人又对独孤傲说了些什么,之后只听得独孤傲一声长啸,像一道闪电传过夜空而去。那是他刚拜的师父已经归天了。? 第五章:自此一去 江湖路遥 第五章:自此一去,江湖路遥 人流熙熙嚷嚷的官道,路上人马形形色色,期间一位少年,骑着一匹马儿。奔驰在在路上,马蹄儿所踏之处,激起一阵尘雾。再看向那少年,五官端正,浑身透着一股英气。身下那匹马儿也是四蹄雪白,通身紫黑,毛发亮的像油洗过一般,中间连一根杂毛也没有,真是一匹骏马。这马这人,无不让人觉得好马配英雄,除了羡慕,就是折服,再也说不出什么来。 独孤傲一路上接受着世人赞许羡慕的目光神情,自觉也是有点鹤立鸡群的意思。骑着那匹“雪里站”,一路飞驰。向他此行的目的地------光明顶奔去。 原来,那晚明教元老“逸仙老人”收了独孤傲为徒,将紫薇软剑授予了他的弟子独孤傲。独孤傲飞驰在官道上,那晚的情景又浮现在他的心头:老人已经改了口,叫了一声“傲儿”然后说道:“我现在就我这一辈子练过的最厉害的武功秘籍和我联系此秘籍的心得都传授于你”。说着就从怀中掏出一沓书本,月色正暗,独孤傲也没太在意书名,只是瞥见一本书上写了一个“剑”字,就知道是一本剑谱了。 然后就把书本揣进怀里。于是老人继续说道,这几本书中有一本是我这些年在江湖上收集到的消息,原本想着要亲自拿去光明顶交给‘韩教主’,现在看来是我办不到了,但是你要完成为师的遗愿”。独孤傲答应道:“师父放心,我一定会把师父收集来的消息交到韩教主手里的”。 年轻的独孤傲当时丝毫没有想到自己以后一生的不幸和幸运,就由这一句承诺开始了。 独孤傲一说完,老人便又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眼睛睁大,吸了一口倒气,就一命呜呼了。独孤傲涕泗横流,然后就是一阵仰天长啸,个中激动与痛苦,不是局外人所能料想到的。 独孤傲看看眼前的景象,才觉得好像一场梦境,一会儿工夫,三个好端端的人就死了。但自小就看惯了这种景象,所以也就见怪不怪了。 想了想后事,觉得不能让自己的师父就这样曝尸荒野,应该葬了师父,看了看院子里被打烂的东西,觉得还是火化了好,倒要比埋在土里叫驱虫吃了要好许多,再说师父是武林人士,一辈子轰轰烈烈,到了一场火化也是符合江湖人的风格的。 想好之后,独孤傲就将师父的尸体放在了一堆木头上,用木头摆了“逸仙”二字来祭奠师父。将一个火把扔在了木头上,不一会儿火光冲天,那逸仙老人此刻真的羽化登仙了。 独孤傲看火势已经减退了不少,却多了些烟雾,觉得师父已经随着这飘摇直上的青烟直上天宇了,师父生前白发飘飘,和年画上的太白金星很像,想是死了以后到天上去当太白金星了吧。 于是准备离去。当时东方欲晓,地上落了一层白霜,忽然看见那匹“雪里站”围在它的已经死了的主人的尸体周围,看得出来神情哀伤。再看其他两匹马,早已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心想这匹“雪里站”竟然通人情,真是一匹万中无一的好马,当年关公身下的赤兔马,在关公死后也是不吃不喝几天后就死了,眼前这雪里站确实有几分赤兔马的神韵。 独孤傲想若是能有这样一匹马骑着,以后闯荡江湖就容易多了,不但是坐骑,还是一位通人性,知人意的伴侣。于是向马儿走去,走到马儿跟前,谁知那马儿异乎寻常得安静,似乎视独孤傲为无物。独孤傲摸了摸马儿的耳朵,马儿毫无反应,不顺从也没反抗,于是独孤傲又顺着马儿长长的脸摸了摸,像对人说话一样对马儿开了口: “雪里站啊雪里站,今天我死了师父,你死了主人,你真是一匹好马,我看上你了,你要是觉得我可以的话,咱俩以后就结个伴,一起闯荡江湖吧。 语言是情感间的桥梁,只要两种情感离的非常近,那还用得着桥梁吗。懂得语言有时不明白情感,但懂了情感,语言就跑不掉了。你懂的人的情感,就懂人的语言,你懂鸟的情感,你就懂鸟语。而此刻独孤傲心里的感情和雪里站的离得很近,他懂得雪里站的心思,所以也就成了懂马语的人。 那雪里站听懂了独孤傲对它的话,马上嘶鸣起来,口里“哄哄”几声,应该是对独孤傲说着谁也不懂的“马语”,说完后竟像个孩子一样,将它的大头依偎在独孤傲的怀里。独孤傲明白,这是马儿表示顺从他了,虽然是刚死了师父,心里却颇为欣慰。 眼前一轮红日就要沉落西山,独孤傲也由宽敞的官道转到了小路上,那匹雪里站跑了整整一天,期间没喝一口水,没吃一颗草,独孤傲只是由着马儿的性子跑,没有打过一鞭子。他明白,好马不是鞭子打出了的,鞭子是给那些普通马准备的。 独孤傲远远看见前方炊烟缭绕,想是村子里的人们已经开始做饭了,自己现在前去,不仅可以吃的上一顿热饭,还可以投宿一夜。那雪里站似乎明白了独孤傲的心思,径直向炊烟升起之处飞奔而去。 不一会儿,独孤傲就进了村子,在一家大院门前下了马,那院门非常阔气,前面还放着一对大石狮子,这家看来像是一个富贵人家,应该是本村的员外无疑了。 独孤傲说明了自己的来历后,员外才让他进去,安排他吃晚饭。那老员外长袍短褂,头上戴着一顶瓜皮小帽,一副很是和气的样子。独孤傲吃着饭,看到老员外似乎有什么忧愁之事,一直忍不住哎哎地叹息,独孤傲虽然心有疑惑,但想着人都有个忧愁之事,所以也就没有开口多问,只是埋头吃饭。 吃完了饭,独孤傲向老员外道谢,但老员外似乎高兴不起来,只是例行公事般的向独孤傲回礼:“说道,穷乡僻壤,照顾不周,既然独孤公子已经吃过饭了,我们又怕今晚照顾不好公子,还请公子现在就启程吧”。 独孤傲很是疑惑,不知员外是何用意,于是就问,这一问不要紧,这一问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第六章:侠士用智匪用刀 宝物千年寻明主 第六章:侠士用智匪用刀,宝物千年寻明主 暮气四合,大地上一片安宁,让人萌生睡意。然而在一个山头上却有一番热闹的景象:一帮小喽啰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家伙,身上披红挂绿,吆喝着难以听懂的民歌野曲,从山上风风火火地走了下来。卷起一阵烟尘。 这些土匪占山为王,无恶不作,刀剑经常砍向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看上哪家的姑娘就去那家抢,若是碰上一家有气节的,稍微做出反抗的,就杀个片甲不留,要让那家人从大地上消失。百姓早已对他们恨之入骨,无奈他们的刀快,自己没办法,只能日复一日的忍受他们的欺凌。 “大哥,今晚咱们兄弟下山,一定要拿到那老棺材瓤子的那件宝物,可千万不能让虎头山那帮鳖孙子给抢去了”。一个小喽啰给骑在马上的头子说。 “这还要你他娘的说,老子这次去一定要抢到那件宝物,这次可不能让虎头山上的那帮孙子占了便宜”。 “是啊,大哥,你去年在丹阳城里的潇湘阁跟那胡黑虎挣‘小白羊’,结果那小白羊不愿意跟你,说你比那胡黑虎要短一截,兄弟们气不过,一把刀杀了那小白羊。可这口气却没消,今晚他们要是要跟咱们抢,咱们就跟他们拼了”。 啪,那个叽叽喳喳的小喽啰被那个头子狠狠一巴掌:“就你小子话多,一路上叨逼叨,叨逼叨的,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那小喽啰挨了大嘴巴子,脸上有些委屈的表情,但终于老实了下来,一路上再没说什么,直到走到村子里。 啪啪啪,一阵急促而狂妄的敲门声打破了村庄的宁静。 “老棺材,快点开门,要不然一把火连人带房烧光你这破村子”。吱的一声,门开了,叫门的那个寇贼一脚踏在了开门仆人的肚子上,把那人踢出去几丈远。 “小老儿,废话少说,那宝贝你准备好了没有,快点拿出了,爷爷今晚没心思和你多浪费时间”。寇贼头子说道。偌大的一个厅堂内,聚集了员外所有的家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只听得见员外家人的颤抖的声音。 “怎么不说话,那我就杀人了”。 “大王,不知大王说的是什么宝物,” 那人一把抓住员外的衣服,将员外半提了起来,员外被勒得脸红气粗。 “你奶奶的,你跟大爷装什么装,你当大爷这一双眼睛是出气的?这地界谁不知道你他妈今年重修你们家祖坟时挖出来一件金缕玉衣,价值连城,你他妈当大爷不知道?” “哈哈哈,不但朱兄知道了,我也知道了。朱兄,上次丹阳城一别,你可把我想的好苦啊,不知道朱兄的‘那一截’长出来了没有,哈哈哈。”完全是讽刺挖苦的话语,不用说,这就是那胡黑虎了。 “我**你十八辈祖宗,胡黑虎,你他妈就知道坏老子的好事,老子要扒了你的皮,”他话虽这样说,但明白虎头山势力比他大,要是火并,他根本占不到什么便宜。 “老头,你把东西拿出了来,交给大爷,大爷便饶你不死,”那老朱说道。“噢,你要什么?要那件宝物?你还不知道吧,员外已经将那宝物许给我了,你要是识相的话赶紧带着你的人走吧,实话告诉你我今晚就是保员外一家平安,顺便来取那宝物来的。” “你说什么?老家伙把宝物许给你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那老朱一脸疑惑地问到。 “哈哈,你老兄真是没姓错你这个姓,难道我干个什么事情都要向你报告吗?” 老朱听到这里,一股子怒气升腾而起,拔出刀来,指向那胡黑虎,一双眼睛睁得牛铃般大小。再看胡这边,还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两人还没打起来,就听到院里刀剑碰撞之声,两班小喽啰已经杀了起来。小弟都打起来了,大哥岂有不动之理,只是搞不懂自己还没有下令,他们怎么就打起来了。 刀剑挥舞,你来我往,顷刻之间,院子里已经没剩下几个人了,活着的那几个也是断了胳膊腿,成了残疾,真是土匪悍然,不斗个你死我活决不罢休。 再看那两个大哥,老朱已经被胡黑虎杀了,一滩死肉似的躺在了地上,胡黑虎也伤的不轻,身上好几处伤口都流着血,有些地方白骨森森。脸上的表情已经不像之前那样轻傲了。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突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英武的少年,胡黑虎喊到:“你是什么人”?那少年说到:“这么蠢,还出来当强盗,在你和这位仁兄吵架的时候,你的小弟被我鼓动起来,和另一帮人火并了。” 原来,昨晚独孤傲说出自己会武功,员外才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自己修缮祖坟时得到了一件宝物,谁知竟然被山上的山贼听说了,想得到这件宝物,就派人传来话,说要来抢这件宝物。最难办的是这山贼有两伙,而宝物只有一件,无论给了谁,员外都难逃一死。所以员外报了官,但官府和山贼串通一气,根本不理睬。 独孤傲说他练过武功,顺便和员外的院丁比了比,七八个园丁不敌,员外大喜觉得救星到了,所以就跟独孤傲商量如何应对这两班子山贼。 计划商量好了,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这才有了刚刚发生的这一幕。 胡黑虎听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竟然跪了下来,说到:“大爷饶命,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当了山贼的,我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娘,等着我养活呢,你现在要是杀了我,也就是杀了我那老娘啊,大爷饶了我吧”。 听他这样说着,独孤傲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那老员外发了话:“少侠,看他这个样子,以后肯定残疾了,不会再危害人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就放他一马吧。” 独孤傲想起那天晚上那个老和尚对自己说的时时做好事,这种仁慈就会护佑自己免受苦难,独孤傲看着满体富态的员外才忽然间明白了这话的道理。 胡黑虎听到这话,赶紧想员外一阵磕头,磕了个感天动地,磕了个密不透风。独孤傲见他诚信悔过,况且员外都这样说了,所以也就放了胡黑虎。 第二天,天微微明,独孤傲就要起行。来向员外告别,员外没有暗拍他吃早饭,却将他带到自己的卧室,指着一幅画说道:“恩公先且揭起这幅画,”独孤傲心里有些疑惑,看着眼前就是一副普普通通的“松鹤延年图”。但走过前去,揭起了那张图画。看到只是墙壁,再没有其他什么东西。 “恩公请取出那片紫青砖,”独孤傲果然看见有一片砖略显紫色,把它拿了出来。 “恩公请看砖后面有什么,一并拿出来”,独孤傲又拿出来一个不大不小的盒子。 独孤傲心里有点摸不着底,想不清楚员外到底搞的是甚么名堂。 “恩公,打开盒子看看,里面是什么?” 独孤傲被员外恩公一声一声的叫着,心里从没有过的感觉,好像沐浴在一条温滑的河里。在打开盒子的那一霎拉他就就惊呆了,只见一件金缕玉衣静静躺在盒子内,发出的金色光泽将整个内室都照亮了,独孤傲再去伸手摸这件宝物,用手指揉搓起来,觉得两指之间摸了一层油脂,很是顺滑。轻飘飘的,感觉手上没什么东西,但那宝物确实是在他的手里。独孤傲想自己虽然没摸过天上的云彩,但觉得那云彩摸起来应给也不过如此了。久久得陷入了遐思。 “恩公,恩公”,独孤傲被员外从遐想中叫了回来。 “啊,员外,怎么了?这可是件好宝物,这应该就是山贼们说的那件宝物吧”。 “恩公慧眼,这正是那件宝物,恩公可知这件宝物的来历?” “据他们说是从员外家的祖坟里挖出来的,但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在下不得而知。” 员外吸了一口气,顺了一把胡子,喝了一口茶,一切准备就绪,架起了长篇大论的架势,慢慢开口,娓娓道来:“这件宝物是前朝我祖上一位将军,远征西域时偶然得来的一件护身保甲叫做‘金丝蚕甲’。 这件金丝蚕甲整件衣服由一条金蚕丝编制而成,据说是当时楼兰王的护身保甲,楼兰王当时为了得到这件宝物,用了三千两黄金喂养了一只金蚕二十年,这二十年间那只金蚕一直吐丝不曾中断,但却只吐了一根蚕丝。 楼兰王又花重金在西域聘得编制高手,这才编的这件宝物。这件宝物水火不侵,一般刀剑奈何不了它,这都不足为贵。更神奇的是这件宝物有能促进人内功修为的功效,最最厉害的地方则是这件金蚕丝甲能消化减弱敌人的内力,十分的内力打在上面,也只是七八成的效果。据说那位编制宝甲的人也是个武功高强的世外高人,所以编制这件宝物时是按照人体的骨骼脉络而编制的,穿上这件宝物,有利于体内真气的行走运行。这样的宝物,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就这一件啊,我那位先祖偶然得到了这件稀世珍宝,从此攻战所向披靡,立下了卓世功勋,萌妻封子,我等后辈虽然没什么本事但也凭着祖上的阴德而享受这上人的奢华”。 员外说着说着,嘴角扬起,脖子也慢慢扬起,说起祖先的事像是在读颂文,看来这番话是员外准备好的,但还是不知不觉,情不自禁地陷入了自我陶醉。 独孤傲看到老员外成了这幅样子,既严肃又滑稽,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干咳了两声。将员外从对祖先的丰功伟业的追忆中带到眼前的现实世界中来。 “哦哦,恩公见笑了,小老儿一时情不自禁,让恩公见笑了,忘了正事了,恩公可知我为什么要将这件稀世珍宝给你看?” “这也是我想问员外的问题。” “说来恐怕恩公不信,那是一年前的一个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身穿战甲将军模样的人自称是我的先祖。也是奇怪,我听他这样说,竟没有一丝丝的怀疑,有的只是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先祖对我说道 “我的坟墓里有一件宝物,人生来就是要死的,但宝物生来就是要被英雄用的,不应该因为我死了,这件宝物就长埋地下了,天下将要大乱,你应该把宝物取出来,交给能驾驭他的人。” “我于是就将这件宝物挖了出来,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我觉得我已经找到了这件宝物的当世之主”说完,直直地看着眼前的独孤傲,“我是要将这件金丝蚕甲交给恩公,恩公应该就是天命之人,宝物的当世之主”。 “啊,员外错了,我何德何能能受此宝物,员外还是把它交给它真正的主人”独孤傲听到员外要将如此稀世珍宝给自己,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的现实。但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装在胸膛里的心似乎变成了关在笼子里的野兔,似乎就要蹦出来了。 “恩公啊,你接受宝物是天命啊,天命不可违啊,你接受了金丝蚕甲,我那先祖也能泉下安息呐”。员外有点激动地说道 独孤傲,面红耳热,觉得自己就是员外口中的他的先祖般的英雄,什么也没说。员外将金蚕丝甲披在了他的身上。像是在加冕。 多年后,独孤傲早已扬名天下,还原历史般的将金蚕丝甲披在了一位身上不纹身但刻字的少年身上,那样子比今天的老员外潇洒了不知多少倍。 第七章:终南酒楼听江湖 静坐看向不平事 第七章:终南酒楼听江湖静坐看向不平事 时下都城虽然已经搬到了汴梁城,但那古代王气所在之地,十三朝古都西安并没有因此而萧索,相反,更是自有一番热闹的景象。这是一家西安城里普通的酒楼,店面庄铺虽然很平常,但谁也不敢小瞧这家“终南酒楼”。因为这是各色江湖人等聚集的地方。 从森林里运来还未加工的木头制成了桌椅,桌椅上留下的横七竖八的刀疤,那是江湖过客们留下的印记,那些熊皮,鹿皮,虎皮,豹皮都成了椅子上的坐垫,垫子上留有暗红的血迹,同样也是江湖过客留下的印记。无论什么人,进了这件客栈,就相当于签好了生死状。 独孤傲坐在三楼一个僻静的位置,看着那两根没有剥皮的白皮松柱子上的对联:刀枪棍棒剑叉戟,侠官僧道农学痞,横批,来者不拒。书写这副对联的人似乎有包囊宇内之心。独孤傲想着。 “来来来,老先生,给我们讲讲最进江湖上发生了什么趣事。”一个清扬的声音叫到。独孤傲没有转过头去,而是背对着那些人独自品着茶。 宋朝只要是个人聚的地方,酒楼茶馆大街,甚至是妓院,都有说书人的足迹。宋朝人要是没了说书人,似乎连逛窑子都不够带劲,不够味儿。 这间酒楼里的说书人一根筷子敲了一下眼前装了半碗水的碗开了口:“你们要听江湖上的趣事,今天是听不到了。最近江湖上不太平,出了几件怪事,人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人人自危,都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独孤傲也转过身来,因为他觉得下面说的东西很有用。 “老神仙,你只说是怪事,究竟是什么怪事,赶紧说吧,就别卖关子了。”那个年轻人一脸急切的样子,好像那些事跟他有莫大的关系。 说书人不急不慢干咳了一声,那年轻人就赶紧将一碗茶端到了说书人的面前。说书人很享受似的闭着眼睛喝了一口,睁开一只干瘪的小眼睛,说到:“每次就你小子猴急,你这么急生你的时候你是不是从你娘的肚脐眼里出来的。” 旁边的人一阵大笑,那年轻人脸唰一下子就红了。说到:“先生怎麽净开我的玩笑。”独孤傲也觉得这个年轻人可笑。 像戏子开腔前的开嗓一样,那说书人也是一阵干咳,然后抑扬顿挫,一唱三叹似的开了腔:“江湖上最近有好几大高手莫名失踪了。”说书人开门见山说到。 也许是这个消息过于蹊跷,超出了人们的想象,所以脸上各个是疑惑惊奇的表情。 “那消失的人是谁,他们是怎么消失的,是不是被人抓走了,如果是这样,那抓走他们的人又是谁?”那年轻人连珠炮似地问到。独孤傲和众人一齐看向他,带着赞许的目光,赞许他一针见血,一句话就问到了点子上。“ “嗨,你小子总算是说了几句好话,这几句话句句问到了点子上,这话要是剑啊,招招要人命,你小子看不出来还挺狠的啊。” 独孤傲端这一杯酒,想着眼前这老人说书的水平和师父相比,不知道是哪一个更高些。 “消失的这几位高手啊,其中任何一个,说出来都能把你们吓个半死。” “真的假的,真要是像你一样所说的那样厉害,还会被人家给抓走?他们真的要是高手,恐怕自己送上门去,人都不敢把他们怎么样,你说的这些人都是自己编出来吓唬我们的吧,还编的这么烂,怎么出来给人说书,下次出来编一个好的啊。” 年轻人又是一阵连珠炮似的说着。这次生气的是说书人,他脸上一阵青一阵紫,一阵红一阵绿,好像是要从那张老脸上飞出一条彩虹似的。 “你,你小子,你就是个朝廷的小吏,那些被抓走的高手有点苍派大弟子‘浴血剑’薛清。有少林寺的智字辈大弟子智扬,有丐帮长老开天刀汪德兴。还有好几个人,哪一个出来,拔根毛不比你小子的腰粗。你在这里猖狂个什么。气死本老夫子了。” 他憋了一口气把这些话说完,长长舒了一口气,足有三丈长。然后眼睛仇敌似的看着那人,摇着头喝了几口茶。 “我再告诉你小子,那些高手据说是被西夏一品堂给抓去了,也有人说是被明教给抓去了。” 永远不要愤怒,因为愤怒是最能消减人智慧的东西,那说书人被那个朝廷小吏一席话激得风度全无,已经像疯狗一样,颜面尽失,咆哮着那小吏。 “你再别问我为什么一品堂或者明教要抓那些人,我要是知道这些,还或跟你******说这些,老子早到皇帝老儿面前当丞相去了。”那说书人还是不依不饶,一股脑的把话说完了。 独孤傲看着之前还是趾高气昂,鸡群中的仙鹤一般高傲的说书人一会儿就被人激的这般粗俗,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但令他不安的是,失踪的那些高手是被什么人给抓去了,被抓去干什么,要是真的是明教抓走了他们,自己再过两天到了明教又该做些什么,明教这样做有是为了什么?”在众人的大笑中,独孤傲心里冒上来这些忧虑。 半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该喝酒的喝酒,该吃饭的吃饭。世间的人多,也各有各所关心的,只不过大都数人只是关心着自己的儿女,自己家的米缸罢了,若非关己到自己的事情,他们往往是当个乐子听听而已。而时时仰望星空,关心全人类的未来的人,一个时代有那么几个就够了。 楼下响起了古筝的声音。江湖路远,行人心寒,独孤傲听着楼下飘上来的声音,虽然算不得天籁之声,却也有几分动听。不禁拿出自己腰间的长笛,应声合奏。 楼上弹筝之人向下一看,看向独孤傲,露出的面容映入众人心里的那一刻。众人就觉得自己赶上了一场浪漫的约会,而约会的双方当然就是这一对笛筝合奏的神仙般的女子和神仙般的少年。这样般配的人肯定是一对,这样般配的人要是不成,天理难容,这样般配的人要是不成,世间就再没有比这更难以理解,比这更让人苦恼的事情了。 但事实是独孤傲对那女子没有什么意思,倒是那个嘴巴尖利的小吏看清那女子面容的一瞬间,就感觉一阵眩晕,感觉自己要从楼上掉下去。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继续享受这种幸福的眩晕感,一阵****的笑声就打断了笛筝合奏。 进来的是一个被好几个带刀的壮汉簇拥着的满脸横肉的白色胖子。 “下种虫。”一个人有点惶恐的说到。 只见那胖子带着一脸淫笑走到了那女子旁边。用一把扇子抬起那女子的下巴。说到:“不错,能用,确实能用,大爷这几天被那老乌龟盯着看书,好几天没见荤腥了,今天就在这里开开荤。” “这个女子今天遇到‘下种虫’只怕是事情不妙啊。”说书人走到独孤傲面前,对他说道。“你们这些外地来的人不知道,这胖子是本地最大的一条地头蛇,平日里干的都是一些伤天害理,为祸百姓的事情。他仗着自己的老子是太尉。无恶不作。这小子写诗画画蹴鞠都是半吊子。就爱干两件事,诱奸大姑娘,勾引小媳妇,最爱干的就是逼良为娼。不知道有多少女子都遭了这条肥虫的殃。而这小子******还经常给人炫耀,说是自己是马通神转世,家伙不是一般的大,女人在自己身底下,才知道什么叫男人。就是个石头女人他也能弄出水来。还说自己品种优良,他诱奸那些女子,其实是给她家改良后代。所以才得了‘下种虫’这么个诨号。” “这女子今天被他看上了,真是凶多吉少。当然,那还得看少侠你了。” 说书人说完看了独孤傲一样,独孤傲从那眼神里面看出期许的意思。 下种虫用扇子一把撩起女子的裙子,“不错,还是个雏呢。好好伺候好大爷我,大爷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欲罢不能,什么叫做欲死欲仙。” ****的笑声震荡着众人的耳膜,让他们怒气横生,但那些刀客手中的刀让他们有些胆寒,毕竟谁也不会为了一个不认识女子而得罪太尉。 一双双渴望的眼睛看向独孤傲,因为之前的笛筝合奏让他们相信独孤傲是那女子的情人。 女子像一只受惊的小鹿,眼里满是恐惧的神情,无论逃向哪一个方向,都会被下种虫挡住。十几个太尉府的刀客面向众人站着,围成一个圈,像忠诚的狗一样,让他们的主子在里面行乐。 “公子这是要干什么,公子读的是圣贤书,可不敢干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啊,你若是真的看上小女,明媒正娶就是了,公子这是要干什么啊。”女子的老爹出来挡在女子面前说到,那是一个瞎老头。 “干什么,我要**你闺女,你说干什么。还明媒正娶,大爷现在就像在这块桌子上**了她。” 老头举起拐棍,打在了下种虫的身上。世界上脾气最爆的人往往都是蛮横之人。那下种虫自打娘胎里出来就没受过大,更何况今天打他的是一个穷酸的瞎老头子。怒火蔓延全身,眼睛里要喷出火来。 下种虫慢慢想老头走去,女子吓得缩成一团,众人看着独孤傲还不动手,很是失望,觉得独孤傲欺骗了他们豪状的江湖情感。 “妈的,看了一辈子雁了,今天叫雁屎糊住眼睛了,看着相貌堂堂,一脸英气,却是个绣花枕头,真是脏了我的眼睛了。”一口啐向独孤傲。独孤傲根本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一张大椅子从楼上飞落下来,擦过下种虫的肚皮,砸在了他的脚上。杀猪一般嘶嚎,久久回荡在酒楼里。众人心里不知是何等的爽快。 一个刀客一把刀飞了上了,刀尖钻进了栏杆上。刀客叫道:“黄裳,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吗,敢砸少爷。” 那个和说书人抬杠的少年已经冲了下来。 第八章:痴男怨女局中恨 豪侠义士局外明 第八章:痴男怨女局中恨,豪侠义士局外明 “黄裳你小子今天是吃了豹子胆了,还是被猪油蒙住了心了,竟然敢砸少爷。”一个刀客拿刀指着那个叫黄裳的小吏。 黄裳跑下来挡在了那女子面前,那女子的老爹已经被那下种虫一把推撞到柱子上,脑浆迸裂,飞溅在了柱子上,已经一命呜呼了。 那帮刀客围住了黄裳,下种虫吼叫道:“打,把这小子给我往死里打。”下种虫的怒嚎,黄裳痛苦的呻吟,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像是关紧一个人发出的声音,混杂一片,分不清哪一个是哪一个。除此之外什么也听不到,众人啐向独孤傲的声音,独孤傲也没听到。 可怜的小黄裳已经已经被那些人打成了一条软软的没有骨头的泥鳅,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那下种虫一把抓住面目全非的黄裳的衣领,说到:“黄裳你小子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还时不时背后在老头子面前说我的坏话。可你他妈今天却为了这个小****,竟然要砸死我。我不杀了你我以后还怎么混。 说完,胖手一招呼,一把刀就放在了他的手上,抡圆砍向黄裳的脑袋。众人似乎看到了黄裳脑袋滚落,血水喷涌的情景。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刀就要砍到黄裳脑袋的一瞬间,一根筷子穿云射日般而来,鸣笛般的洞穿了下种虫的胳膊,手中之刀也就飞落下来。那黄裳躲过一劫,小命留了下来。 一个少年从楼上翩翩降落,落在了那帮刀客的中间。下种虫二话没说,吼道:“砍死他,砍死他,谁砍死他就给谁一万两。” 几十把刀围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圆形,以独孤傲为中心缩小。那时太快,人们的眼睛根本没有看清怎么回事,只听得见一声穿透力极强的龙吟,然后就是刀剑碰撞之声,只见一道白影翻飞,那几十个刀客一齐停了下来,手一律捂住了咽喉,脸上是痛苦无比的表情。 然后又以独孤傲为中心,统统仰面朝天地倒下。 天下武功各有各的精妙之处,但是快却是他们共同追求的目的,谁的剑快谁就能活的久一些。 众人的眼光都聚集在独孤傲身上。就是在这个时候,那黄裳飞起一脚踢在了下种虫的平日害人的家伙上。“嘭”的一声,想必是那东西被那个黄裳给踢爆了。殷红的血顺着下种虫的裤腿流了下来,染红了下身。 下种虫脸上是无比痛苦的表情,脸上每一丝肌肉都像虫子一样扭曲。 黄裳一不做二不休,竟然拿起一把刀,发了疯似的砍向下种虫,一刀下去,那下种虫的脑袋就像一个蹴鞠一样滚开啦。 黄裳仰天大笑,说到:“姐姐,我终于为你报了仇了,姐姐。” 许久,众人才从刚才梦境般的现实中苏醒过来。呆呆的,不知道干什么好。 说书人最先开了口:“少侠,老朽有眼无珠,刚才做了许多错事,还望少侠不要见怪。” “老先生多礼了,我不明白的事你们为何要好几次看我。” “难道,少侠不认识这位姑娘吗?” “我初来此地,谁也不认识,怎么了,你们难道认为我认识这位姑娘吗?” “既然少侠根本不认识这位姑娘,那真的是我等想多了,自作多情了。” 人们这才明白独孤傲根本和那位女子不认识,回想自己对独孤傲刚才的羞辱,心里确实有点过不去。 “老朽说了一辈子江湖事,说了一辈子江湖豪侠,但那大多是都是自己瞎编的,今天可算是见了真正的江湖豪侠。少侠请说出你的名号,日后老朽也好讲今日这事编成书,好传颂少侠的豪义,也不枉我说了半辈子书。” “在下独孤傲。”独孤傲向教徒似的虔诚的众人说道。 那女子停止哭她的父亲,走过来向独孤傲说到:“小女子谢大侠救命之恩,若不是大侠今日出手相救,小女子恐怕也随爹爹去了。大侠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只有追随少侠,一辈子伺候少侠了。” 英雄救美,美人回报的方式往往是感激不敬而以身相许。人们看到自己预想的情景出现了,心里很是欣慰,都微微点着头,示意独孤傲娶了这姑娘。 但一旁的黄裳眼睛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他被人扶着站立起来,颤颤巍巍地说到:“姑娘,明明是我先出手的,那胖子也是我杀死的,你爹的仇应该是我报的。你,那你打算怎么报答我的恩情呢。” 众人哭笑不得,这报恩都是自愿之事,哪有问人家怎么报答自己的。独孤傲也觉得这个叫1黄裳的人越发的不可理喻了。 “可惜小女子这一辈子只有这一副身体,只能报答一位恩公的情,这位恩公的恩情,小女子只有当来世给你当牛做马再报了。”那女子看也不看黄裳一眼,盯着地板冷冷的说到。 一听这话,黄裳感觉是从悬崖上落了下来。脸上全是可怜巴巴的表情。让人看了无不怜惜。 还不懂人间红尘,在男女情爱上单纯的像云彩一样的独孤傲根本不能理解黄裳此时的感受。但他绝对对眼前的女子没有任何感觉,虽然救了她,但感觉她就和路上随便见到的那些女子一样。很是平常。 独孤傲看着那女子年纪似乎要比自己大一些,于是说到:“大姐,我救你不是为了让你追随我,伺候我,我只是看不惯那胖子猪狗般的行径。” 听见自己倾心的男子竟然叫自己“大姐”。那女子心里已经空落了一大半。 “你要是以后没办法过日子,我看这位黄裳大哥人也不错,似乎他也很喜欢你,你就和他过吧。”独孤傲继续说到。 黄裳听到独孤傲还给自己拉线,死灰般的眼睛里又泛起活力。心里也对独孤傲有了几分感激之意。众人也觉得黄裳虽然武功根本不能和独孤傲相提并论,但人也不错,能够关键时候拔刀相助,虽然他的刀很软。 但是世界上的事情如果都能按照人们所想的那样进行的话,这个世界早就好得不成样子了。 那女子又哭嚎起来。似乎有无限的委屈,但众人能听得出那是一种用眼泪做掩盖的作秀,那是拙劣的,廉价的,随意的,没有情感的哭嚎。 已经被爱情蒙蔽了心智的黄裳没有听的出来这哭声里面的意思。竟然走过去,想将那女子揽入自己的怀里。但那女子一把推开了他。说到:“呸,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也想娶我,真是类蛤蟆想吃天鹅肉。” 世界上最没法子理喻的事情就这样展现在了人们面前。独孤傲对那女子毫无感觉,但女子却对他一往而情深,黄裳对那女子一见钟情,眼睛里再装不进去任何人,但她却对黄裳冷漠无比。 摆在他们面前的问题是同一个问题:当你爱的人爱着别人,你又能怎么样?这个问题大概有人的时候就产生了,而且时时刻刻影响着人们。只要人类不灭绝,这个问题就会一直存在。伴随着人类的进程。 在局外清醒的人们此时可能心里恨得是那个无情的女子,她对首先救他的黄裳过于冷漠了,甚至是有点讨厌他。而对于黄裳,他们则是满心的可怜。 黄裳好像是受了致命一击,眼睛里没有一丝活气,死人的眼睛也就是这样了。独孤傲看着可怜的黄裳对那女子掏出一锭银子说到:“姑娘,你我就这样吧,这些银子你拿着,赶紧埋了你父亲吧。” 女人心海底针,初入红尘的独孤傲怎么懂得。那女子一把打掉独孤傲手里的银子。 “姑娘,你这又是何苦呢,独孤少侠只不过和你是一面之缘,并没有什么海誓山盟,他既然对你没意思,你也就收了这心吧。而这位黄裳兄弟武功虽然是差了点,但人品大家都看到了,那是没得挑,更重要的是他对你很有意思。若是你能嫁给他,日后肯定是不会受什么委屈的。”为人圆滑但不失节的说书人说媒似的跟那女子说道。 店老板走过来,捡起那一锭白花花的银子,招呼伙计抬起死人的尸体。说到:“死者为大,既然你们都忙着儿女情长,那就由我来埋了这位老先生吧。 女子一把把自己父亲的尸体揽入怀中,紧紧的拦住,不允许任何人接近,像是一个母亲在保护者自己的孩子。血,和脑浆混合在一起的血,染红了她的面容。令旁边的黄裳好生难过。 陷入爱情的人往往是自己骗自己,就算那心爱的人儿已经拒绝了自己,明明知道自己预想的未来已经成了不可能,但偏偏还就是要去那样做,不到遇上其他的爱情不罢休,直到让那不可能的爱情将自己燃尽。什么也没有留下。 黄裳依旧走向那女子,想和她一起埋葬了那女子的父亲,这在那些天涯何处无芳草的人看起来是最最没出息的表现,殊不知,他们才是爱情的可怜虫,因为他们这样的人往往就是将就之人,他们不明白什么就叫作爱情。一辈子也没体会过爱情的真正滋味。而黄裳正在大口大口的品尝着爱情的滋味。谁告诉你爱情的滋味一定就是甜蜜的? 在那女子的眼里,病病歪歪的黄裳似乎要比那中午睡觉时在人嘴唇上拉屎的苍蝇还要可恶,就在黄裳要接触到老人尸体的那一刻,一口唾液优雅的吐到了黄裳的脸上。 一个满脸胡子的红脸汉子一把拉起黄裳吼道:“你他妈天生就是一副贱骨头啊,人家不喜欢你,要羞辱你几次才够。”说完又骂那女子说道:“你也是副天生的贱骨头,人家独孤少侠丝毫没意思,你要纠缠到什么时候,黄裳对你一见钟情,一往情深,你却对人家不理不睬,我要是个女子,碰见这样对我的男人,他就是个乞丐我也嫁了。明明是两幅天生的贱骨头,怎么就合不到一块呢。” 那女子只是哭,似乎就要这样一直哭下去。似乎有无限的委屈,她确实也有无限的委屈。众人杂七杂八发出长叹。独孤傲向那女子说道:“姑娘你好自为之吧。”又对发了疯似的傻笑的黄裳说到:“黄兄,就此别过,珍重。” 不料黄裳此刻已经完全疯了对独孤傲说到:“姓独的,今日大仇,我黄裳他日一定会报的。”显然他此刻已经把独孤傲当成了他的仇敌,把那女子不爱他归结于独孤傲。不过他不明白是爱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就算独孤傲今天是个乞丐,而他真的是皇上,那女子也不爱他,也是没有办法的。 独孤傲头也没回走了出去。带走了一片怨恨。 二十年后黄裳用自己苦心孤诣创出来的绝世神功和独孤傲决战时,他还没有明白这个道理。 第九章:夜宿客栈遇高人 光明顶上现真身 第九章:夜宿客栈遇高人光明顶上现真身 大凡奇才,往往无论干什么事情,都是不拘一格,甚至是由着性子来。因为大才,奇才都是天生的,是生来就带着那方面天赋的。任何具体化的知识,都是断送这些天才的毒药,流毒无穷。 再说那独孤傲,他虽然喜欢修炼武功,手上有“逸仙老人”的武功秘籍,但一看到书上那密密麻麻的字,就觉得很是烦闷,所以往往翻开书是翻到哪里看哪里,有时候竟然是从后往前发翻。他觉得一切武功形式虽然千变万化,但原理都是相同的,武功秘籍嘛,只要研习一本研习透了,就能登峰造极,成为无上高手了,只有那些凡夫俗子才一直追求各种各样的秘籍。 所以他看“逸仙老人”的秘籍时,只是看看老人的修习心得,看得懂就看,看不懂就歇,说来也怪,独孤傲每每翻开那本秘籍,往往都有不同的见解,练起功来自觉如飘摇游宇内,惶惶乎如登仙。所以武功也是一日千里。与当初那个被人挟持的少年早就不可同日而语。 一路上,独孤傲一边修炼武功,一边赶路,两个月后,终于到了光明顶的山脚下。 天色已晚,正巧山脚下有一家客栈,那是明教开的,为的是接待来往的江湖过客,独孤傲说自己要见他们的教主。店家便安排独孤傲吃饭,写了一份信,口中打了一声哨子,便有一只白羽仙鹤飞了过来,店家把信绑在了仙鹤长长细细的腿上,在仙鹤脖子上抚摸了一把,那仙鹤便振翅飞了出去。姿态甚是优美宛如迎风起舞的美人。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一声长鸣,那仙鹤飞了回来,腿上也是绑着一封信,店家看后,便对独孤傲说到:“少侠今晚且在小店歇息一晚,我明天便安排少侠上光明顶。” 独孤傲听后觉得可以,于是便同意了。 月如长弓,高悬天幕,独孤傲怎么也睡不着,心里却也没有什么事情。听到楼下吵吵闹闹似乎很热闹的样子,不知是什么人在下面,独孤傲想着,反正自己现在睡不着,不如下去看个究竟。 独孤傲下去,只见一帮人在猜拳喝酒,喝的是伶仃大醉,丑态尽露,说出的话则是更令人觉得恶心,一个人因为另一个喝酒不痛快,便将一个坛子砸在了那人的头上,被砸的那个人倒在了地上,但却没有一个人去搀扶那人。 独孤傲心想,难怪江湖中人都觉得明教不是一个正规门派,光一个喝酒,就喝成了这副嘴脸。明教其他的方面,也可见一斑,好不到哪去。于是便回去睡觉。却隐隐乎乎听见房顶子上有人在扶筝。那曲子自己虽然从未听过,但断定绝非一般的曲子,一定要上去看个究竟。 独孤傲上到屋顶,虽然只看见也是一个一袭白衣背影,但感觉到眼前这个人内功修为不在自己之下,端端坐就透着一股子静穆之气。独孤傲觉得此人不一般,不是池中之物。 独孤傲这样想着,听得那个人说到:“朋友,既然上来了,为何一直站在身后不出来。” 光是这声音就充满着一种优雅。独孤傲一边走了过去,一边说到:“今晚怎么也睡不着,听到房顶上有人弹琴,就上来看看。” “兄台没有跟地下那帮人去喝酒,可见不是俗人,敢问兄台贵号。” “江湖游子,独孤傲。”独孤傲说着,走到了那人面前,令他惊奇的是眼前这人看起来也就是个十六七岁的样子,比自己还要小几岁,修为却在自己之上。练武之人不同于常人,修为越高,黑暗之处看得越清楚,就像猫头鹰一样。所以虽然是夜间,独孤傲却将那少年看了个清楚。只见他红红的嘴唇,是那种自然而然的红,一张嘴很是精巧,若不是那两道英气纵横的剑眉,独孤傲就将他当成是个女儿了。 独孤傲继续说到:“不知你弹得这首曲子叫什么?” “广林散”那人漫不经心的说道,独孤傲却又是一惊,问到:“是晋朝人嵇康所创的‘广林散’吗?” “难道这世间还有其他的‘广林散吗’,”那人漫不经心的说道。独孤傲心里想着要问一下他究竟是怎么样得到这“广林散”的,于是开口问到:“你是如何得到千百年来人们梦寐以求的宝物的。” “机缘巧合之下,哈哈哈,我看兄台也不是个粗俗之人,怎么也跟那些凡夫俗子一样,问的这些事情。来来来,你我今夜相聚与此,应是上天安排,你我有缘,既然对你这‘广林散’如此痴迷,我就给你弹一段。” “今朝有酒今朝醉,管它明日又如何。兄台听好,嵇康开始给你演奏广林散了。”那人一时间又变得如此热切,倒像个性情中人,独孤傲皱了皱眉头,着实猜不透眼前这人。 琴声响起,像一条漫长的河流,像一座巍峨的高山,像一片茫茫大漠。像一片深邃蔚蓝的天空。独孤傲慢慢开始融入这百年难遇的演奏中,把自己想象成一个音符,随着整个曲子漂浮在天地之间,四处飞游,永远活在天地间,只要这首曲子响起,自己就获得了重生。独孤傲眼睛一睁,眼前的景象更是令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只见天上飞云流动,平日见惯的云彩此刻是不可思议的高贵优雅,独孤傲视线所见之处都是那些云彩。说是云彩,此刻可真的是有彩,不是平日所见的一律白色,赤橙黄绿青蓝紫,谁持才练当空舞?不是天上的仙女,而是眼前这位弹琴的少年。 那些云彩听了他的命令似的随着他的琴声飞流,没有合不上拍子的。再看那些树木花草,也是随琴声飘摇。端得是个不可思议。 一曲作罢,那些云彩跑累了要出汗似的,下了几点下雨,东方欲晓。独孤傲从长久的陶醉中苏醒过来。看眼前的少年微微一笑,干净利落地说道:“兄台,后会有期。”便风中羽毛似的飞去了。留独孤傲在房顶上发呆。 第二天,独孤傲被一帮明教中人护送上山,一路上骑在“雪里站”的身上想着昨天晚上的奇遇。但始终想不清楚那个弹:“广林散”少年是何方神圣。 太阳升到正当空,事物的影子变成了一点的时候,众人到了光明顶主峰底下。那是一座独峰,就像一根柱子,独孤傲想着明教中人选这样山做为老巢,真是有眼光,不知道费了多少苦心。这样的山,就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守在半路上,千万大军也攻不上来,若是想要围困,那人家明教也不是傻子,肯定有暗道的。觉得明教中人真不一般,再想起昨晚客栈那帮人的作为,一时间对明教不知说什么好。 独孤傲问身边的人,怎么上得山去,那人说到:“凌空飞梭,等会有筐子从山上,顺着铁索滑下来,坐上去就可以上去了。”过来一会儿,果然有一个大筐子顺着那大腿粗的铁索滑落下来。筐子里还坐着这几个人。其中一个人说到看着独孤傲说到:“想必这位就是独孤少侠了,我是风雷堂堂主雷奔烈,你快快跟我们上主峰去吧。”独孤傲说到:“我这匹马儿怎么办?”雷奔烈说:“这个竹筐就是坐上一个门派的全部人,也没事,咱们几个再加上这匹马儿,小菜一碟。”于是那雪里站也进得筐去,一个筐子里,有人有马,果然是江湖中人,不拘小节。那几护送独孤傲来此的人因为级别太低,而不能上去,独孤傲向他们作揖告别。 独孤傲一路欣赏山色,那竹筐上到半山腰上,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开口向那雷奔烈:“雷堂主,在下有一事不知,不知这竹筐上山是有人拉这铁索,还是另有其他办法。”雷奔烈一脸骄傲地说到:“少侠也太小瞧我们明教了,这样的高峰,如此重的竹筐,若是人拉上去,岂不累死。这条铁索是我教铁木堂堂主李机和五行堂堂主曲芳设计的,用的是五行八卦中的运行原理,山上两人转动八卦,这千钧重的竹筐子也就上山了。我也只知道这些,细的就跟你说不清楚了。今天这个天气一般,所以铁索今天还走的不算快。要是平常的话,我们早上到山上了。” 独孤傲暗自叹服,难怪这明教复出短短几年就能成为武林中的大门派,真的是人才济济。一路上看着那些苍松古柏,瀑布飞流。只觉得心旷神怡,气血顺畅。想是在这样的地方练武,肯定要比在一般的地方效果好。远处几只羽毛艳丽的飞鸟慢慢飞了过来,雄飞雌从,在众人的脚下飞过。 少顷,独孤傲一行人到了光明顶顶上,从竹筐里跳了出来。几匹马儿等待在那里,独孤傲骑上自己的“雪里站”,其余人也骑上自己的马,向明教主殿“齐天殿”奔去。 到了“齐天殿”,独孤傲看到牌匾上写着“尽收宇内”四个大字,独孤傲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牌匾,很是诧异,再看字体龙飞凤舞,苍然遒劲。独孤傲想着殿名就叫“齐天,”想是要与天齐,再看牌匾上竟然还想要净收宇内,这明教真是狂妄得不可一世。 大殿门边站了一个人,雷奔烈向那人打招呼:“赵兄,几日不见,不知赵兄在忙些什么?” “当然是为教中之事忙碌,”那人不急不慢地说到。 “这就是那独孤少侠了,”雷奔烈介绍道,那人看向独孤傲,微微点头说到:“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在下光明左使‘赵锦’,教主已在殿内等候了,少侠请。赵锦说着,做了一个作揖的动作,独孤傲立时感到一股强劲霸气的内力朝自己逼过来。想不到这个说话有礼有仪的光明左使竟然暗地里给自己这么来一下。不敢大意,运以周身内力,来抵挡这突如其来的一击。 独孤傲接完这一击后,雷奔烈大声说道:“好,独孤兄弟真是不一般,赵兄,你就别难为小兄弟了,咱们赶快进去吧。”赵锦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微笑。 眼前是一排长席,并不是平常所见的那种圆桌,而是长长的一条,众人一对一坐在两边,两端两个座位,独孤傲想到那是极尊贵的人的座位。再看桌上的那些菜,自己从未见过。熊掌,驼峰这些东西都放在最边上不起眼的位置。最中间是一条长了翅膀的鱼,有一对着薄如纸片的翅膀,被水晶罩子罩住。 雷奔烈安排独孤傲坐在了桌子的一端,显然,对面的应该就是明教教主“韩厥”的位置了。众人站着,只听得一个穿透力极强的声音叫到:“文成武德圣教主到”众人立马两脚一曲一跪,蹲下身子,低下头迎接他们的教主,这分明是皇帝的派头。 独孤傲却没有像他们一样,而是不卑不亢的平视那人,但是眼前那人让他着实一惊。 眼前这人正是自己昨晚所见的那个高人,正是那个弹奏“广林散”令天地为之和音起舞的高人。独孤傲想到此人就是明教教主,昨晚的奇特经历也就见怪不怪了。韩厥嘴角微微一斜,向独孤傲送来一个微笑,神秘莫测。 韩厥坐在了座位上,众人一齐起来,喊到:“教主奉天承运,一朝君临天下。”这明教真不是一般的武林门派,竟然还想着要打下江山。独孤傲心里这样想着。韩厥微微点头,众人才坐了下来。 韩厥说到:“今日让大家聚会与此,不为别事。只因我教‘逸仙翁’前不久被朝廷的鹰犬所杀害。朝廷欺我太甚,我们今天要商量出一个对策。 眼前这位独孤少侠是逸仙翁生前唯一一个弟子。他这次带来了逸仙翁搜集到的重要情报,情报上说西夏一品堂最近在密谋一场阴谋,想要网罗净我中原武林的上乘武功,教他们的军士学习,好日后攻破我万里河山。还有另一件事情就是朝廷里的童京也打算要对我们明教动手了,但他们人手不够,所以他们雇佣的是吐蕃国下来的萨迦派。” 独孤傲没有想到韩厥竟然当着他一个外人的面,说出这样机密,事关明教生死存亡的情报。那一帮明教头目此刻十分恭敬,没有你一言我一句地争吵,而是毕恭毕敬地等着韩厥叫他们发表意见,温顺极了,像是私塾里的小学童在等先生的提问。 “向右使,你说,我们应该如何应对朝廷这次的发难?” 第十章:忽见佳人飘似梦 三笑徒然赌一生 第十章:忽见佳人飘似梦三笑徒然赌一生 “教主,目前朝廷的发难固然对我们有非常大的影响,但江湖上有传闻说是我教捉走了那些门派的高手。我认为我教很有必要澄清一下我们明教的清白,不然以后武林同道会以为我们明教是与他们为敌的邪教,那时,我教历代教主君临天下的大愿可就难以实现了。现在既然逸仙翁的情报上说是西夏一品堂捉走了这些人,我们应当秘密派遣一队人马,救这些人出来,这样,日后武林各个门派都会和我教结好,如果真能做到这样,那我教的大业就不愁何时能成功了。而至于萨迦派,也是不可小嘘,毕竟吐蕃国我们不熟悉,他们的武功更是高深莫测。” 韩厥听后没有作出任何反应,倒是独孤傲心想这向右使真的是明教第一谋士,论其智谋,朝堂上的丞相也不过如此。韩厥又问雷奔烈到:“雷堂主,你以为如何?” “教主,你也知道,俺是一个粗人,我要说的话,全叫向右使给说完了。” 此语一出,全场大笑,之前那紧张死板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活泛起来。“独孤少侠,你觉得向右使说的怎么样?”韩厥直直地看着独孤傲。独孤傲没有向之前二人一样站起来,而是坐在椅子上,说到:“右使真是有经天纬地之才,贵教有如此人才,难怪能称霸武林。” “那是,我向哥年轻时可是金銮殿上皇帝老儿亲点的头名状元,现在朝廷上那些个老朽,有哪一个能比得上我向哥。”雷奔烈又说道。 独孤傲没有想到明教的光明右使竟然是昔日的状元。 “好,那就照向右使说的这样办,左右二使,十大长老,各位护法,堂主听令。”韩厥说到,一帮教众又蹲下身子,听韩厥发号施令。 “命向右使为总领,雷奔烈为副总领,率领自己手下人等去西夏营救被抓的武林人士,剩余人等,密切注意萨迦派的动向,一有消息,马上来报。”一等韩厥说完,众人又是:“教主奉天承运,一朝君临天下。”令独孤傲很是反感。 说完,众人坐到了座位上,开宴。韩厥向独孤傲说问到:“独孤少侠可知这桌中央的鱼是什么鱼?” “在下不知,但想来此物必定不是人间凡物,肯定是大有来头。”独孤傲说到。 “少侠慧眼,李堂主,你向少侠介绍一下这鱼的来头。”那铁木堂堂主李机站起来,向独孤傲近乎炫耀似的介绍道:“这条鱼名叫‘飞龙子’是长白山天池里的奇物。 它长了一对翅膀,能在水里游,能在天上飞,就是庄子《逍遥游》里的鲲鱼的原型。这东西别看小小的,但是吃的尽是那些猛兽。数月前,教主去碧波寒潭里面修炼,遇上这东西,才将它制服,所以成了今天的桌上菜,少侠今天有幸能吃上这百年不遇的东西,全是靠我们教主看得起少侠。” “这么说来,贵教的碧波寒潭是与千里之外的辽国长白山相通的?”独孤傲反问道。那韩厥听他这样问,觉得这独孤傲很是睿智。不禁微微点点头。 众人正说着,哈哈哈,一阵清爽如初春山泉的笑声打断了众人的谈论。 她人还没有进来,独孤傲的心就飞出去了。 独孤傲看向那少女。他知道,眼前这女子没见过乌云,因为她的眼睛是晴空的颜色。他知道自己已经离不开她了。 文字这时走到了尴尬的境地。谁要是此刻想用文字描述那少女的样子,那便是世间最无知,最浅薄的人,须知世间最美的东西生来就是最美的,自始至终都不允许任何人改动,容不得一点点的修饰,谁要是那样做了,那就是罪人,他应该受到最毒辣的诅咒。 独孤傲觉得自己像一根羽毛一样,轻飘飘的,要飞起啦。辛亏他当时手把着桌子,才有了一点真实感,才不至于飞起来。 “我说今天怎么不见你们的人影,原来全都躲在这里吃好吃的,也不叫我,哼,以后再不和你们玩了,哼。”说着竟然蹦蹦跳跳跑到那条飞鱼旁边。 众人大笑,那人看向独孤傲,又是一阵痴痴的笑,说到:“这个人怎么这样,一直盯着人家看,好不害羞。”独孤傲这才明白过来说的是自己。赶紧低下头,看到酒杯中的脸已经红的不成样子了,似乎要烂掉。 坐在他旁边的五行堂堂主曲芳说到:“你中了魔了?我拉了好几下你的袖子都没反应。”独孤傲自是不答话。那人却朝自己走了过来,说到:“你就是逸仙爷爷的徒弟吗?”我叫韩琦,是那边那个人的妹妹。”说着小嘴一噘,指向端坐着,一脸欢乐,像是在看戏似的韩厥。 “逸仙爷爷上次走的时候我才十五,我送他下山,问他来了给我带个什么,他说给我带个郎君回来。现在他死了,解脱了。却不知道他给我带的郎君在什么地方了。”说完小嘴又是一嘟。 哈哈哈,这次是大家的杂七杂八的笑声。笑了个人人平等,没有了尊卑之分。最笑得厉害的当是雷奔烈,他竟然砸着桌子,笑出了眼泪。 韩厥虽然笑了,但没有笑得失了分寸,他继续调侃到:“小妹,这就是逸仙翁给你找的郎君,你看怎么样,能不能入得了你的眼?” “啊,这就是我的郎君。”韩琦说着又是一阵大笑,都笑弯了腰,顺势倒在了独孤傲的怀里,独孤傲轻轻扶起她,觉得身上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 韩琦直直地看着独孤傲,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然后身子贴着独孤傲对众人笑着说道:“我刚才在他身上摸了一把,身材不错,看着长得也好,不过我的郎君可绝对不能是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一定要是一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最起码要想过得了我这一关。然后转过脸来对独孤傲说到:“现在我们可以做好朋友,我以后就管你叫独孤吧。” 韩琦的气息不断吹扑到独孤傲的脸上,二人的鼻子之间只允许一丝视线通过。独孤傲觉得自己心跳的厉害,打在了韩琦的胸口上。“如果我嫁给你,你会对我好多久?”韩琦突然收住了她那似乎漫漫无期永远不停的笑,咬着嘴唇,像是做一个重大决定一样似的,对独孤傲说到。“一辈子,直到我死。“独孤傲想都没想就说道。韩琦听后,还是咬着嘴唇,什么都没说,微微点了点头。独孤傲看到了韩琦眼睛里倒映着的自己样子,大厅里谁也没有说话,独孤傲只听到阳光不停地宣泄在地上的声音。 独孤傲心中埋藏了十几年的爱情种子就这么几下已经被韩琦催的发芽了。他自己明白,这初次见面的三笑太珍贵了,他只有用一生才能还得清。 韩琦给独孤傲总共了三道难题,前两道非常简单,独孤傲随随便便就完成了。但第三道却有些难度,第三道难题就是去碧波寒潭里面也捉一条飞鱼。要活着的,不能打死飞鱼。韩琦心想那飞鱼可遇不可求,如果自己真的和独孤傲有缘,那上天会让飞鱼出现在潭水里面的。 但那寒潭深不见底,还与长白山天池相连,并且有一个特性,天气越热,水越是冰寒,当下正是六月酷暑天气,那寒潭却冒着一股子寒气。别说是一般人,就是武功平常之人露着头,光着身子浸在水里也熬不过半个时辰。所以明教往往把犯过错的人扔进里面。 独孤傲脱掉外衣,周身运气,皮肤开始泛红,心想自己正被那笑个不停地韩琦搞的热得难受,正好跳进这寒潭里面冷静冷静。一个猛子就扎进了那寒潭里面。 进去之后,独孤傲顿觉下半身冰凉彻骨,而上身却觉得没什么感觉,因为上身穿着那“金丝蚕甲”,果真是水火不侵。独孤傲顺着仅能容下一人的石壁,向那绿色的潭水游去。练内功的人不同于常人,能让一口气在体内运转很久,超出常人数倍以上,而且功力越胜,运转时间越长难怪,所以独孤傲在水里游了半天,丝毫不觉得气闷。一路上看见了许多鱼儿,但没有一条飞鱼。石壁上刻着许多图案,心里一阵悸动,觉得不可思议,还有人在这里刻下图案。上面有一个女子,更是美妙绝伦,独孤傲看到那分明就是“韩琦”。那石刻韩琦似乎就要开口对他说话。 独孤傲贴在了“韩琦”身边。看到旁边刻着几个字:此有石门,有缘自开。原来这潭水真是不一般,里面还有石壁石壁后面还有石门,石门后面肯定就是石洞了,石洞里面又有什么呢?独孤傲不得而知。看了看周围,没有发现什么1端倪。心想字面上都说了,有缘自开,若是自己真是有缘的话,肯定会娶到韩琦,肯定会进得石门去,看个究竟的。 突然,眼前一个黑影飞驰而过,独孤傲看到那正是自己此行的目的:飞鱼。于是一个转身,宛若游龙,甚是潇洒。眼看手就要碰到飞鱼了,可那东西很有灵心,机灵得紧,又是一个转身,独孤傲赶紧换手去抓。抓住了那家伙,但是没有想到那东西的翅膀像刀子一样锋利,一碰便割破了独孤傲的手,一股血从水中弥漫开来,像一条红色彩带飘舞在绿色天空中。 但是独孤傲心里想着韩琦那娇美面容,一直忍着没放手,一把抓住那飞鱼的嘴巴,使它不能肆意摆动。 独孤傲抓住了飞鱼,达到了此行的目的,想着要游到上面去。于是又是一亢龙有悔,飘带似的转过身子,朝上面游去。 又游到了“韩琦”的旁边,身体向上游着,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突然觉得水流有一股小小的涌动,低下头看,只见又是一条飞鱼向自己飞冲过来。张着大口,露出了满嘴的牙齿,样子很是凶恶。独孤傲收起脚来,待那条飞鱼冲过来时一脚踩在了鱼头上。那畜生后倒了一段距离。又扇动翅膀飞了过来,独孤傲心想好事成双,既然这条鱼儿主动来找自己,那自己就收下他吧。 独孤傲学着之前的方法,得那条鱼飞过来时,一把抓住了飞鱼的嘴巴。制服了它,独孤傲心里想着这两条鱼可能是一对夫妻,现在吵了架,女人从家里跑了出了,被我抓住了。跟在后面的男人看到自己的妻子被抓,当然很是气愤,所以不顾自己也被抓的危险来救他的妻子。 独孤傲被自己的臆想逗乐了。看着眼前的“韩琦”,想着她那天真无邪,没有一丝丝杂质的笑容,不觉自己也嘴角上扬。 忽然察觉到身后有一个细长细长的东西,独孤傲一只手抓着了两只飞鱼,从腰中抽出紫薇软剑,没有转身,而是在水中打了一个空翻,一剑刺向那个东西。在那团黑雾弥散过来之前,独孤傲看清那是一条黑段白段相间长蛇,样子令人恐怖,气愤。 独孤傲赶紧游向其他地方,看到那蛇已经被自己砍成了两段,但是长头的那段还是耀武扬威,非常猖狂。独孤傲又是一剑直刺蛇头,蛇头断了。看眼前的景象却令独孤傲有点后悔。因为他的剑在“韩琦”眼睛上划了一道线。 独孤傲马上高兴起来,因为原先的“韩琦”是一个眼睛单眼皮,一个眼睛双眼皮,不细心根本看不到,现在他一剑让韩琦变成了双眼皮,所以看着越发的美妙了。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后,独孤傲回到了地面上。 那韩琦看到独孤傲只穿一个大裤头子,浑身湿透,又是嘻嘻哈哈一阵大笑。看到了独孤傲手上的两条飞鱼,叫了一声“郎君”伸出双手来掬,手上已经戴了一双银丝手套。独孤傲将两条飞鱼,放在她的手上。 韩琦将像抱着一个孩子的母亲似的,将那飞鱼贴向自己的脸。飞鱼的翅膀展开,眼看就要划到韩琦令人迷醉的小脸蛋上,独孤傲伸出手来,挡在那她的脸上。一股温滑的感觉顺着手直传到独孤傲的心上。 韩琦又是笑,说到:“郎君上当了,郎君上当了,我怎么会不知道那飞鱼的翅膀极其锋利呢。”说完笑着走到潭边把那条鱼放到了里面。说到:“这是一对夫妻,像我跟郎君一样。”独孤傲被眼前这没被世间的俗尘沾染过的女子口口声声“郎君郎君”的叫着,心早被就融化了。 第十一章:人生死别离 天风云突变 第十一章:人生死别离天风云突变 当晚,独孤傲刚一睡下,就听到门外有人进来,一看,竟然是那让自己神魂颠倒的“韩琦”。她若无旁人地睡在了独孤傲的身旁。说到:“郎君,你通过了我全部的考验,今后我就是你的妻子了。今晚我们要像书上说的夫妻那样,睡在一起。”说完便像一只猫儿一样钻进了独孤傲的怀里。 独孤傲虽然觉得这韩琦傻乎乎的,但没想到她竟然到了这种地步,晚上竟然还来找自己睡觉。无奈就让她睡了下来,难道独孤傲就不想韩琦睡在自己声旁吗? 韩琦睡得像一只温顺的猫儿,呼吸均匀,独孤傲虽然真的想和她做起夫妻事来,但看到韩琦那没被尘世污染过的面容,忍了下来。 睡到半夜韩琦觉得自己被独孤傲身上的什么东西给顶了一下。于是说到:“郎君,你身上带了什么东西,硬邦邦的,晚上睡觉也不知道放下来,顶的我睡不着觉。” “这这,没什么,赶紧睡吧”独孤傲说着,手忍不住一把放在了韩琦青春昂扬的**上,那是还没有被任何东西污染过的**,就在那一刻,独孤傲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击了一下一般,很奇妙的感觉。独孤傲虽然没有看到那对**,但觉得肯定很是优美,有一道弯弯的优雅的弧线,仿佛刺猬等小兽的嘴巴。 “哎呀,郎君你搞什么,竟然摸得人家身上痒痒的。郎君你知道吗,那几道考验只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哥哥说了,他的妹妹不能随随便便就嫁人。郎君你知道吗,那****一见到你,就觉得有无数话儿要对你说,千句万句都涌上心头,却不知从哪儿向你说起,所以我就说慌说逸仙爷爷给我答应过一个郎君,才和你说上了话儿。我那时就想要和你过一辈子。”独孤傲听他的可心儿韩琦这样说,一时间无限感慨,也是无数话儿涌上心头,但他并未答话。只是搂着韩琦。”嘘“任何言语在这样的意境中都是苍白无力的,会破会掉那种美感的。此时无声胜有声。 看着怀里冰清玉洁的韩琦,要是一般人早就忍不住了,忍不住也是人之常情,情有可原。但独孤傲觉得那样做是等于糟蹋了这天地造化的人儿,量小非君子,能忍真丈夫。所以一直抱着韩琦,嘴角往外溢着笑容。睡到了天亮。 多年后,一个叫独孤求败的江湖神话,孤独地坐在大雕背上,回忆自己一生时,觉得今晚的事是自己这一生做的最正确的事情。那样的人,就是要清清白白的来,也清清白白的走。 第二天,韩厥又招独孤傲来见,韩琦挽着独孤傲的手一齐走到了韩厥面前。韩厥问韩琦:“疯丫头,昨晚睡得怎么样。”眼睛里装满了神秘,向独孤傲看去。 “哥哥,你昨晚上去叫我陪我的郎君睡觉,可他倒好,不知道身上装了个什么东西,硬邦邦的,顶的我一晚上没睡好。郎君他还把手放在我的小白兔上,摸得我浑身痒痒。” 众人一阵大笑,独孤傲涨红了脸,也傻了眼了,世上还真的有人会把自己的床上之事说给外人听。 原来,韩琦昨晚上找自己来睡觉是韩厥让她来的,韩厥把自己的妹妹都当成旗子,心机深刻毒辣。独孤傲看着眼前什么也不知道的韩琦,心里反而湿湿的,泛起一股对韩琦怜惜的潮水。那么,韩厥这样煞费苦心,不知道用意何在。 韩厥说到:“独孤少侠的身世我已经查清楚了,是当年天下第一剑客,独孤及大侠的儿子。琦儿虽然不是什么金枝玉叶,却也是我明教圣姑。是多少武林侠客梦寐以求的。昨晚他们二人已经有了夫妻之实。现在就差一个婚礼了。不过我当初说过要把琦儿许配给愿意为我明教赴汤蹈火之人。” 原来韩厥早就看出独孤傲和他父亲一样,不愿意为任何门派效忠。来硬的就算杀了他也没办法。所以当昨天看到独孤傲痴痴地看着韩琦时,脑子一转,就想出来这个主意。 韩琦站在那里,嘟着个小嘴,走过来对独孤傲说到:“郎君,你快点答应哥哥加入我们明教吧。这样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到时候我还要像书上说的那样,给你生孩子呢。” 独孤傲似乎看到了他与韩琦一起,生活在这光明顶上,周围围着一群自己的孩子,享受天伦之乐的情景。但他知道,留恋那样的生活会让他成为韩厥的爪牙,父亲当年就是不愿意为任何人效力才遭到灭门的。自己虽然已近无可救药地爱上了韩琦,但大丈夫又怎么能为了贪图享乐而委曲求全,做别人的爪牙呢。 “教主高看在下了,我一个无名浪子,早就习惯了自由漂泊的生活,这光明顶上虽然堪比金銮殿,但我是无福消受了,这次前来也只是为了了却‘逸仙老人’生前的遗愿。并不是为了贪图富贵而来,不但是今天的明教,明日就是朝廷派人来找我做封疆大吏,我也不会去做的。” “啪啪啪,”韩爵为独孤傲拍起掌声,我韩厥总算是没有看错人,独孤少侠真的是铁骨铮铮,不是池中之物。但你和我妹妹的事又怎么算呢,你已经和她同床公枕,叫她以后怎么见人,叫我明教以后怎么在其他门派面前立足?”韩厥鹰似的眼睛勾住独孤傲问到。 这就是中国几千年来屡试不爽的美人计的精华所在,美人计的关键所在就在于要让人觉得羞愧,要握住他的把柄,这样就能让他听之任之,乖乖的把握在自己的手里。独孤傲虽然真的只是和韩琦躺在一张床上睡了一个晚上,但已经被众人说的不明不白了。当然,美人计是专门为独孤傲这样有廉耻之心的人所设计的,而对于那些不顾脸面之人,用美人计那是送羊入虎口。 韩琦这时已经泪流满面了,红扑扑的脸蛋上几颗晶莹的泪珠在闪烁。独孤傲没有料到这个整天笑个不停的傻女子还会哭,不禁心一下子软了下来。 这次独孤傲真的是有口难辨,总不能给人家解释说他真的只是和韩琦睡了一个晚上吧。他一个无比坚定的眼神看向韩厥说到:“要我加入你们明教,万死也不从。至于琦儿的事情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别人管不着。” 雷奔烈像是主持正义般的说到:“你小子还想空手套白狼啊,占了我们圣姑的便宜,就想这么一走了之啊,你把我们明教当成什么地方了。” 此时现场已经剑拔弩张,一副大战在即的样子,明教中所有人都像阴鸷的猫头鹰一样,目光射在独孤傲的身上,恨不得将他乱刀分尸,只待韩厥一身令下,顷刻之间便让独孤傲血肉横飞。 是大丈夫自风流。就在明教中人准备向独孤傲动手之际,外面突然风云突变,狂风大作,野云乱飞,一声炸雷无端而起,像是要炸破这天空,在场的人心里都涌上来一种莫名的恐惧感。觉得不能杀了眼前的独孤傲。 韩厥见状,更是觉得奇怪,擅长五行八卦的曲芳低头向韩厥说了些什么。韩厥剑眉一皱,再看独孤傲,越发的英气了,气势摄人。韩厥那来主意来得特别快的脑袋里面又来了主意,于是说到:“我看你能活到今天也不容易,杀了也可惜,而琦儿对你也是死心塌地。但这件事不能就这样了了,你必须答应我三件事情,我就放了你,并且待你完成这三件事情后,我就让琦儿真正嫁给你。 独孤傲关心的不是韩厥不杀他,而是让韩琦嫁给自己。但又怕韩厥让自己去干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去。但韩琦一声“郎君”一下子就融化了独孤傲坚如铁石的心。再看韩琦已经哭成一个泪人儿了,被曲芳小心翼翼地搀扶着。 独孤傲要是再不答应,就不是大侠,而是懦弱,迂腐不堪的酸臭书生了。大侠也是人,大侠也有七情六欲,大侠更要懂得为自己心爱的人牺牲,如果不能为了自己喜爱的人赴汤蹈火,那还配叫什么大侠。 “哪三件事?,你说。” “好,第一件,你一个人去西夏一品堂救出那些被抓的人。然后向天下人说清楚,这些人是一品堂抓走的。”韩厥心思真是缜密,就算明教就出了那些人,爱猜忌的武林人士也会说是明教嫁祸给一品堂,而且明教也会变成一品堂的仇人。 而现在让独孤傲去完成这件事,即洗清了明教的嫌疑,又不用和一品堂结仇。韩厥小小年纪能够使教众臣服,当上明教。其智谋之高深,其手段之毒辣。可见一斑。 “至于其他两件,我还没有想出来,等想出来再说。” 两人说完,韩琦就跑过来,拥入独孤傲的怀抱。手搂住独孤傲的腰,头贴在独孤傲的胸口上,热泪浸湿独孤傲的胸口一片。独孤傲眼睛也变红了一圈,虽然眼睛里没有流出泪水,但如果这个时候可以扒开他的胸膛一看,那颗心早已被浸在泪水里面了。 两人就在这所谓的齐天殿上,久久地保持这个姿势,羞得那些人都走了出去。 当天,独孤傲就被送下光明顶。 第十二章:大漠萧瑟人欢乐 第十二章:大漠萧瑟人欢乐 茫茫大漠,黄沙漫天,一人一马独自行走在边疆大漠上,累累白骨堆积在黄沙里,狂风吹过,其声呜呜然。 莫言大漠辽空阔,白骨世间最为多。最愁莫过阴云盖,风过鬼哭声啾啾。 远处一股狼烟直直地横在空中,连接天地。一轮落日最后拼命似的发散着光热,挣得脸都红了。 独孤傲极目远眺,远方天地合一处,一条黄色的大河从中流过来,像飘带一样散漫在大地上。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独孤傲心里自然是想着那为他百般落泪的韩琦。抽出腰上的长笛,吹了起来。吹了一会儿,独孤傲说道:“出来吧朋友,这一路上难为你了。” 一个黑衣人从山丘背后走了出来,包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冷峻的眼神平静的像一湖秋水,让热得寸草不生的大漠居然有了些寒冷的意味。那人说到:“来这里的人都是有故事的人,难道你小小年纪也有故事?” 没想到这人突然问这样的问题。独孤傲好生疑惑。 “故事还分年纪大小吗?有的人黄发垂髫,但一生碌碌为无,有的人年纪轻轻,却饱受苦难,我猜阁下恐怕是个有很多故事的人吧。” “我的故事很乱,不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明白的。我为了我心爱的人儿,抛弃了故乡,流浪在着大漠上。”飞起的沙子打在了那人的脸上。 “我心爱的人儿”几个字一下子打乱了独孤傲的思绪。韩琦那仙女般的笑容浮现在他的心上。同病相怜或者说是英雄相惜,独孤傲对眼前这位神秘人莫名产生了一种好感。 一只孤雁从二人的头顶飞过,留下一声长长惨鸣。黑衣人一个转身取下腰间弯弓,翻身一箭,样子潇洒无比。又是一声惨叫,一只大雁落在了二人中间,羽毛上一丝血也没有,因为箭从口入。 “这扁毛畜生,在头上叫的人心乱。所有乱我心者昨日之日不可活。” 独孤傲想这人也是心狠手辣,似乎脑子里还有毛病,不然怎么会如此残忍。以前肯定受过相当大的刺激。独孤傲目光向一把剑,射向那人,说到:“你那心爱的人儿应给是乱你心最重,伤你心最深的吧。不知你没有没有让她不可活呢?” “要你管” 话音刚落,已是刀光剑影一阵闪烁,大漠中央,一黑一白两条人厮杀在一起。动作各是飘逸,根本不像是生死一瞬间的对决,而像是二人在翩翩起舞。仿佛春天花从中的蝴蝶。 一炷香烧过完了,两人还是刀来剑挡,你来我往,未分胜负。 倒不是独孤傲真的只能和黑衣人打个平手,而是他只是不想让这个输掉了人生的可怜人再输一场。 两人打的难舍难分之际,又是一声孤雁悲鸣,一只大雁箭一般地飞射下来,一头扎进另一只大雁傍边的沙子里。脑浆迸裂。那人停了手,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大雁。发了疯似的大叫起来:“天哪,我竟然刚刚杀死了一对夫妻。在天愿为连理枝,在地愿为比翼鸟。我竟然杀了他们啊,无耻,残暴。 东方明啊,你是个罪人,你应该受这样的苦难,你心爱的人儿,早已离你而去,为了你心爱的人儿,你流浪成了这般摸样。” 说完,一阵狂奔疾驰,消失在了大漠深处。 独孤傲心想,这****到底是何物,直教人抛却生死,憔悴成了这般摸样。眼前这对大雁为爱而死,为爱殉情,足以让人为之流感动,为之流泪。于是挖了一个坑将那两只殉情大雁合葬在了一起。 大漠的落日已经燃烧完了最后一丝光和热。只留一段轮廓若隐若现在地平线处。 大漠一片漆黑时,一家客栈出现在了独孤傲的视线中。这倒叫他想起了遇到韩厥的那个夜晚。此时此刻,梦境一般,恰如彼时彼刻。也是一个白衣人在屋顶弹琴。独孤傲脑子里闪过许一种可能:难道是韩厥说谎,骗自己到这里。然后杀死自己? 不过传来的女人的笑声和那人的声音让独孤傲放松了下来。那声音刚正却非常动听,是一位少年才能发出的声音。独孤傲据那声音判断,那人的修为不及自己。 “龙门客栈”四个大字写在立在客栈前面粗直高大的一根柱子上挂着的长长的粗布帆上。一只木质小船放在立客栈前面粗直高大的一根柱子上。 谁说沙漠里没有海洋。龙门客栈就是这沙漠之海里面的一只小船。 大厅内烈火熊熊,黑烟绕绕,这个客栈给了独孤傲很多震撼。各色人都在这里落脚,有蒙古人,西夏人,大宋人,辽国人,大理人,吐蕃人,当兵的,商人,和独孤傲一样对江湖侠客,竟然还有拖家带口的人。 独孤傲看这些人之间没有仇恨,很亲和的样子,蒙古人和辽国人一起喝酒;大宋人给大理人讲制丝的技术,吐蕃人给西夏人讲喜马拉雅山有多高。谁能想到这样和谐的人们却在连年相互攻伐。今晚客栈里的这些人有朝一日在战场上相见,不知道下不下得去手。 一个女人走过来招呼独孤傲,独孤傲看那女人长得很不错,很有风韵,眼神也很和善,朝自己走了过来。 “来我这店里的,可都不是一般人啊,你一个人只身来此,想必是手上很有两下子了。”像是欣赏般的打量着独孤傲 “老板娘,你是好久没见过这样的小白脸子,心里痒痒了吧。你别急,以你的本事,只要是你想要的男人,没有不上的了你的床的。你不仅武功好,有一绝招更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啊。”一个军士说到。 “这老板娘会的是什么绝招啊,你给我们说说。”店里声音杂七杂八的叫到。 “那当然是那招令无数英雄跪倒在石榴裙下的‘一朵梨花压海棠了’。” 众人一阵大笑,那老板娘面不改色,还是一副谈笑风生的傲慢自如的姿态。兰花指指着那帮子人说:“真个是君候言贵,薄命鬼话多。我问的是这位少侠,人家什么都没说,你们倒好,自顾自有盐没醋得说了个欢。” 在这山高皇帝远,只归老天管的地方,众人没有什么娱乐方式,只能是相互戏谑来取乐,只有人缘好的人才会被他人戏谑,谁会没事干去调侃一个人缘极差的人?而没有人会比这大漠避风港的龙门客栈的老板娘的人缘更好了,所以她自然而然就成了南来北往的过客们的开心果了。 哈哈哈哈,楼上传下来一阵爽朗的笑声,独孤傲知道,这便就是刚才在楼上和女人欢喜的那人了。 “海公子,和紫鹃玩的还开心吧。”那老板娘问到。独孤傲看向眼前这位白衣少年,真是个风流人物,全身玉雕粉着一般,皮肤竟然要比老板娘的还要亮丽几分。手中一把白纸折扇,不紧不慢地摇着,那是绝对自信的表现。 “你这地方,虽然比不得秦淮河上令人流连忘返,更不及汴梁城里的大名楼,却有这样的人儿陪伴,也就叫人不太寂寞了。” 说完,随手拿出一颗拳头大的珍珠,将他照的更亮,放在了桌子上。那海公子虽未说出那颗珍珠的价值,但众人都明白,那颗珍珠足以买下不知道多少间龙门客栈。不管是什么种族的人,看见宝物,眼神里都会流露出贪婪之意。 “紫鹃姑娘是个好姑娘,不是能在你这店里常住下去的人,你快明天就打发她回家吧。” 海公子说着,又给那紫鹃一锭金元宝,说:“凡是我沾过的女人,都从了良,你回去找个老实人,买上几亩地,过安生日子去吧。” 那老板娘得了珍珠,满口答应着。脸上笑得像一朵五月间开的正盛的大牡丹花。紫鹃夸张的哭了起来。其他人脸上都是人世间最可怜却又最可恨的表情。 海公子邀请独孤傲喝酒。 “朋友,你知道我为什么单独要请你喝酒。” “不知道” “因为这间客栈里只有你看见我的珍珠跟金子时还是一副平淡的样子,”海公子淡淡笑着说道。 “请教仁兄大名,”独孤傲向那海公子说到。 “哈哈哈哈,你看我像那么俗气的人吗,凡夫俗子用的那一套,我只用一样。”海公子骄傲地说到。 “公子说的应该是女人。” “你懂我,这也就是我为什要交你这个朋友的原因,我世居海外仙岛上,依靠大海而活,所以取名海公子,这次上的陆来是因为听我父亲说中原武林卧虎藏龙,而我也从小立志要走遍天下,遍交高人。一上陆才发现,这陆上果然是要比那小岛不知有趣了多少倍。” 原来这海公子是海上来的,怪不得独孤傲看他像个女子一般水灵灵的。 二人谈的正高兴,老板娘端着一个盛着一只烤的外焦里嫩,香气四溢的小羊羔的很大的盘子走了过来。微笑着,意味深长地看了独孤傲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海公子说到:“独孤兄,这老板娘可真是妩媚啊。” “怎么。海兄,你还想又对老板娘下手?” “跟你说,独孤兄,你别看我长得这般,赛过你们中原的潘安。可说来惭愧,我天资很是愚笨,干什么都干不出名堂,武功一般,琴棋书画样样学过,但也平平常常,可唯独一样是我最引以为傲的,那便是对女人的了解,无论什么女人,只要让我看上一眼,我便知道他们心里想的是什么。” 海公子说得兴起,没有给独孤傲留插嘴的时间。继续说道:“独孤傲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再说我已经看出来老板娘的心思不在你我身上。” 独孤傲觉得这个海岛来的海公子很有意思,他虽然风流十足,但却一点儿也不下流。浑身还透着一股灵嫩之气,他的想法也很单纯,独孤傲对他有一种莫名的好感。能和这样的奇男子促膝长谈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第十三章仇家千里追孤影 无情总是伤多情 第十三章:仇家千里追孤影无情总是伤多情 独孤傲笑着没有答话。看着手里的酒杯映出的自己的脸庞。抬头看见大漠中的夜空上一轮略显娇羞的明月,韩琦的面容浮现在他的心上。 入夜,独孤傲依然是睡不着,听见隔壁风流的海公子和紫鹃最后分别时酣畅淋漓的的**之声,心里感触颇多。半天之后风停雨歇,一切归于平静。 紫鹃依偎在海公子的身上说到:“我这样的人,能遇上公子,就是明天死了,心里也就没什么牵挂了。” “去夜星辰风雨梦,天涯无处再相逢,”海公子抚摸着紫鹃的头发吟诗到。 紫鹃已经嘤嘤地哭出声来说到:“你这个混世魔王,有多少像我这样的傻女子死死地爱上了你。你究竟靠的是什么让我们女人对你爱的死去活来。” 海公子指着自己的心说道:“靠的就是这颗真心,我对女人动心无数次,但每次都是真心。”紫鹃听他这样说,手放在了海公子的真心上。 人来到这世间可以没有干过什么丰功伟业,可以一死如烟尘,随风飘散,但是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没有被人爱过,哪怕只是当初心里的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哪怕一闪而逝,只要有过,那生命就在那一瞬间永存了。 而对于海公子这样的人来说,爱过他的女人和正在爱他的女人像这大漠里的沙子一样多,他这一生,也算是光辉灿烂了。 独孤傲心里满是韩琦娇嫩的面容,身上泛起一阵阵燥热。大漠吹过来的野风透过墙,透过窗户,吹到了独孤傲身上,**上的热容易解,但心里的燥热只有远在光明顶上的韩琦才能消解。 半夜,外面一阵马蹄声乱,一帮人横冲进客栈。一看装束就是朝廷中人,老板娘露着半个肩膀问到:“各位官爷,这大半夜的要干什么。” 一个人走出来,抽出一幅画,说到:“此人乃是朝廷要犯,串通明教,杀了朝廷的人,最近有人看到他出现在这大漠中,我等来此搜查,有谁见过这人赶紧说,说了有奖赏。要是知情不报,与此人同罪。” 说完将一包黄金放在了桌子上。 独孤傲想起了逸仙老人死的那个晚上跑出去的那个人。 众人看着眼前的画像,便想起了晚上住进来的那个少年。江湖中人天生气傲,一般不把朝廷的人放在眼里,但看着眼前的那包黄金,平日里说的仁义道德便苍白无力了。 独孤傲和白白净净的海公子被拉了出来。几把火把放在他们面前,几把刀横在他们面前,朝廷人看一眼独孤傲,看一眼画像,看一眼海公子,看一眼画像。两人年纪一般,个头相似,面容也都差不多,对着那凭着记忆画出的半年前画像实在难以找出谁才是画像上的人。 那海公子说到:“诸位效命朝廷,还不是为了银子,不知朝廷这次给你们多少银子。我这里有些金子,不知能否买的下我二人的命。”说着从怀里拿出一颗珍珠,拳头般大小。 那些人看着那拳头般大小的珍珠,就是皇帝头上顶的那颗,见了这颗,那就是珍珠孙子见了珍珠爷爷。握着刀剑的手一下子软了下来。 一个官员说道:“这位公子真是不一般,临了还懂得用金子诱惑我们,只是再多的钱也要有命去花。若是换了别人,我们早就拿着这颗珍珠走了,这是二位中的一位是童京大人亲点的人物。我们要是放了你们,只怕是有命挣钱,没命花钱。 独孤傲心想此时动手,客栈里的其他人肯定会遭殃的,不如等出去后再于他们见个高低。 紫鹃从人群里冲了出来,一行行泪水被她摔在了身后。结了婚的女人变得野蛮,恋爱中的女人失去了理智,但这时候爱情在窃取了她们的理智的同时也赐予了她们力量,她们这时候的战斗力是最强的。 平日里大风能挂起来的紫鹃竟然一把推开了两个挡在海公子前面的壮汉,一把把扑在了自己的怀里,像是要保护他。 “你小子,艳福不浅呢,临死还有这样一个美人儿作陪,死了也是个风流鬼。” 说完一刀就向海公子砍了过来,海公子搞女人的本事当属天下第一,但其他的本事就一般般啦。眼看着刀飞了过来,却还没有躲出去。 刀猛然间停了,只见老板娘一把手从后面握住了刀柄。才救了海公子一条风流命。 无数箭羽带着一股风雨点般密集的从楼上射了下来。龙门客栈成了一个大篓子,那些无辜的人也成了小篓子。惨不忍睹,一个小女孩被射死在母亲的怀里。独孤傲看得真真切切。 “为何要滥杀无辜,” “哼,这些都是鞑子狗,连年犯我边境,杀了正好。” 独孤傲身上着了火一样热,眼睛里冒出火星子,一把紫薇软剑游龙般在那些人身上行走,剑器一舞动四方。还没来得及感受痛苦,那些人已经倒下。脸上一丝痛苦的表情都没有,这应该是对他们最大的仁慈。 海公子扶着受了伤的紫鹃,老板娘挥刀挡箭,退到了柜台处。 “老板娘,你也想和这些人一样,跟朝廷做对吗?” “我不想和任何人作对,只想在这里开我的店,你们可倒好,一顿乱箭就拆了我的客栈,说是朝廷中的人,我看你们是强盗中的强盗。”老板娘说到。 “既然你执迷不悟,那今晚这里就要多一具尸体了。” 说着所有的箭头都对向老板娘等人,只等一声令下,万箭齐发。 突然,老板娘伸手打破柜台上的一个坛子,一声巨响。脚下的那块地竟然陷落下去。老板娘叫了一声“独孤少侠”。声音快速陷落,独孤傲听到侠字时,仿佛是从深不可测的地洞里传上来的。 独孤傲一个龙马踏狼再加一个鹞子翻身,已经开始落入那个地洞,身后是一面箭墙追随着他。 独孤傲刚一落地,老板娘就拉铁链,一块石板蛇吐舌头般的伸出来,封住了洞口,挡住了那道箭墙。 这便是龙门客栈里的密室。老板娘苦心经营多年,肯定给自己准备好了后路。 “这石壁是一块黑龙岩,刀枪不入,大家放心,朝廷狗攻不进来。”老板娘长长一口气说道。 那间密室十分宽敞,简直就是一间地下的龙门客栈,里面的装束也十分考究,老板娘利用好几块大镜子,竟然将外面的阳光引了进来。 一股水从地面的石板上流过,那是龙门客栈的命脉,是这大漠的地下暗河。 “他们是攻不进来。可咱们也总得出去吧,不能在这个小密室里住一辈子吧。”海公子问到。 “其实已经有人进来了,出来吧,躲在暗处的朋友。”独孤傲说完一跃,直上房梁,一道黑影从上面飞落下来。 那人正是独孤傲在沙漠里遇到的那个怪人。 “你怎么进来的,谁让你进来的?”老板娘说到。“十八年三个月零九天了,”听这口气,似乎与那人再熟识不过。独孤傲眉头一皱。那海公子真是世间第一大情种,不顾眼前突如其来的怪人,只顾着用嘴吸出紫鹃的毒,撕扯掉自己的衣服给她包扎。 谁也没有说什么,众人的情感在这寂静中暗流涌动,老板娘眼神复杂地看着那黑衣人。眼神里更多的是怨恨,除此之外,还有温存和激动。 “你害我害的还不够吗,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摆脱你。” “是你自己要这样,自始至终,我都没有说过一句要和你厮守到老的话。”黑衣人冷冷说道。 老板娘像是受了重重一击,独孤傲扶住了她,才不至于晕倒在地上。老板娘眼神迷离,陷入了对往事长久的回忆中。 那年春风初生,西京城里柳绿桃红,少年初壮,少女怀春,正是发生浪漫故事的时节。 各色人马都出来到灞桥踏青。杨柳依依,今人来兮。两个少女结伴而行,不时看见路过的少年,脸上红云涨飞。 就在一转身看到一位白马少年的那一刻,心一子被掏空了,空空落落的。踮起小小的脚尖痴痴地望着。天命使然,一向平静稳重的关中天气竟然小孩子般的调皮起来。雨没来由的落了下来。 一时间男男女女都乱了神,四下溃散。少女还是痴痴的望着那位少,同伴拉着她往回走。听见背后一串马蹄声,早已踏乱了少女的心思。 少年微微一笑,招呼二人上马,女伴还有点不愿意,但少女早已将什么伦理抛到了不知什么地方,拉住少年的手就上了马。 几天后,那匹白马出现在女伴家的门前。两人形影不离,卿卿我我。 半年后,女伴被选中进宫,当了皇帝的妃子,少年以职务之便,不顾全家生死,常常进宫与情人幽会。终有一日,被人发现,报告皇帝,情人被幽闭之后杀死,自己虽然逃出来,但被灭了九族。 少女从此打听少年的踪迹,一直追随到这边关大漠,谁也管不着的地方。后来就有了这龙门客栈。 不待老板娘继续回忆下去,一声爆响就打破了房间里最最纯洁的儿女情长。朝廷中人用炸药炸开了那块黑龙岩。 接着就是箭流涌入,老板娘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箭就已经从她的眼睛里,胳膊上,肚子上,腿上射出来。世界上没有任何文字能形容当时的惨状。也没有任何笔者忍心对这样惨状进行描述。 老板娘其实是个幸福的人,因为她死在了对美好往昔的回忆中,死在那个烂漫年华里。 黑衣人见状,不顾箭如雨下,旋转着飞升上去,独孤傲紧随其后,只是要比那黑衣人不知道潇洒了多少倍。此起彼伏,不间断的惨叫,尸体纷纷如雨下,落了下来。 独孤傲白袍染红,黑衣人身上不知道插了多少只箭。 黑衣人爬到老板娘的尸体前,泪水滚滚,抚摸着她的脸说道:“天意如此,我竟然会死在你旁边,我知足了,如果有来世,希望我们互不相识。” “你真是这世间最最薄情之人,”海公子极为愤怒的说道。怀里的紫鹃已经奄奄一息。抚摸着海公子的脸, 世间最多情的人和最薄情的人都在独孤傲面前。一堆死尸躺在独孤傲面前。 外面晨光熹微,独孤傲和海公子面向龙门废墟站着,扔起一把火把,火光耀眼,烤得人不能接近。龙门客栈虽然暂时烧了,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龙门客栈就不会消失,用不了几年,龙门客栈就又会出现在大漠上,故事又会重演,只不过是换了主人而已。 借着大火,死人作证,独孤傲与海公子结为异姓兄弟。自此福祸同当,生死与共。 第十四章:一身军服万事易 混进虎穴探秘境 第十四章:一身军服万事易混进虎穴入秘境 贺兰绝顶,两个小兵静静站着,任凭野风吹乱长发向后面飞扬,野云在脚下面来来回回飞渡,眼睛仍然是注视着不远处那块光滑如镜子的岩壁。仿佛那岩壁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那岩壁其实平淡无常,只是上面正在上演着一场生存与死亡,邪恶与单纯的较量。光滑如镜子的岩壁上站着一只雪捏成一般的小羊,而上面是一只张着长方形的嘴的精瘦老黑狼。老狼想吃小羊,但却不能下到岩壁上,小羊只能站在岩壁上躲避着老狼。双方长久的对峙着,都想对方早些放弃。 突然,老狼从岩壁的斜上方包抄过来,小羊慌了神,小蹄子鼓足了劲,全力向上面奔去。谁知那老狼真的是老奸巨猾,他刚才只是晃了一下小羊。小羊向上面奔去时,它立马调转狼头,也向上面奔去,企图在岩壁上面叼住小羊。 小羊虽然小,但却比那老狼还狡猾,它诱惑老狼向自己奔来,眼看就要羊入虎口,立马停住了羊蹄。但那老狼刚才只怕小羊跑了,所以用尽全身力气向小羊奔去。小羊停住的时候,它已经停不住了,发出一声惊惧的狼嚎,坠下悬崖,那带有万分不甘的嚎叫也慢慢沉落下去。听不见了。 扮成西夏军士的独孤傲和海公子看得兴起。海公子说到:“只说老狼奸猾,却不知道这小小的羊儿竟然比老狼还要奸。” 独孤傲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先别急,好戏还在后面。”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鹰啸,一只苍鹰飞箭般的冲了下来,眼看就要撞到小羊上,两只铁爪抓住了小羊,一声痛苦的不像羊叫的羊叫传到二人的耳朵里,想是那苍鹰地铁爪抓进了小羊的肉里。 苍鹰抓着小羊飞在天上,像是炫耀般的叫了一声。翅膀缓慢的扇动着,似乎每一下子都非常的吃力。 独孤傲和海公子都以为这只羊要变成今晚苍鹰的晚餐了。应该所有的人都是这样想的。但如果真的是那样,哪还有什么意思。 一支长箭悠悠地,懒洋洋地飞了上来,眼看就要掉下去了,却不慢不紧的钻进了苍鹰的肚子里,又懒洋洋的钻了出来。那支箭划着一道优美的弧线,钻进了森林里面。征服过天空的苍鹰此时变得如此贪心吝啬,还舍不得松开抓着小羊的爪子,翅膀虽然张着但已经扇不动了,像石头一般直直地落了下来。 “狼被羊诱下山崖,羊又被苍鹰抓走,苍鹰又被人射死。看来人才是这世间最大的赢家。” 海公子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禁感慨道。 “但谁又能保证刚刚笑到最后的猎人一会儿不会变成老虎的盘中餐呢。”独孤傲也感慨道。 只有强者才会是最大的赢家。 半个时辰前,独孤傲和海公子杀了两个西夏军士。在他们腰间的一块腰佩上看到“野利”二字,于是明白这两个人是野利府的侍卫。 海公子刚要说些什么,马上就被独孤傲一个不要说话的动作制止了。 底下隐藏在丛林里的猎人走了出来,看着摔死的小羊和苍鹰说到:“不枉我在这里苦苦守候了七天,这只刚断奶的岩羊终于可以交起野利大人的差了。” 独孤傲和海公子一听“野利”二字,眼睛里马上冒出光来。西夏国姓野利的都是皇亲国戚,猎人所说的野利就算不是一品堂的领主“野利荣成”,也肯定是与他有莫大的关系。看来要从一品堂中救出那些武林人士,还得从底下的这个猎人入手。 二人眼睛相遇,眼光一闪,一条主意已经想了出来。 猎人正用马驮着小羊和苍蝇下的贺兰山去,眼前突然走出来两个军士。猎人一见军士脸上全是生硬的欢喜,说到:“两位军爷在这里干什么?” 海公子说到:“大爷我奉野利大人的命,来看看交给你办的差怎么样啦。” “托野利大人的鸿福,小人今天运气不错,冒死在岩壁上抓住了一只刚刚断奶的小羊,又射下来一只苍鹰。这就打算去回复野利大人的命令。把这些东西交到府上去。” 两位军士对视一眼,其中一位说道:“那好,既然猎物你已经抓住了,那我们就带回去给野利大人交差,到时候保准多给你说几句好话,肯定有一大堆奖赏等着你。” 猎人听到两位没有见过的军士要拿走自己的猎物,当然是十分的不愿意,于是说到:“野利大人上次给小的说的时候是让我拿到猎物后自己交到府上,并没有说叫人来取啊。” 不等他说完,独孤傲大声喝道:“大胆山野村夫,竟然怀疑野利大人派来的军士,你若不相信,就跟我们走一趟,看我们是不是假冒的,到时候我们在野利大人的面前多说几句你小子的坏话,就说你这羊是捡的,鹰也是捡的,看谁倒霉。 连野利府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的独孤傲有板有眼地吓唬着那猎人。 那猎人那经得住这样的吓唬,于是满面媚色地说到:“二位大爷错怪小人了,我这就把这羊和鹰交给两位军爷,还望军爷在野利大人面前多替我说几句好话,能让野利大人免了这个季的赋税。” 哼,海公子只一声,就将那鹰和羊拿了过来。 苍黄色的茫茫戈壁上,两骑疾驰,惊起一串串在草里安家的兔子和不知名的飞鸟。一会儿终于停在了那条养育了不知多少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生灵的大河边上。 两匹马埋头进水,进行着漫长的让人怀疑要胀死的畅饮。 “同饮一河水,何辜相残杀”独孤傲站在黄河边上吟诗道。海公子长鞭指着一个地方,若隐若现的出现了城镇,那便是西夏国的都城,兴庆府了。独孤傲说道:“贤弟,你知道为甚么当年李继迁为什么要选择兴庆为根据地? 海公子苦笑,说到:“大哥,我在海岛上时父亲常说你们陆上之人修房子什么的极讲究风水,我想西夏皇帝将都城选在兴庆,肯定是与风水有关了。” 独孤傲哈哈大笑,一把手拍在海公子的肩旁上,架起指点江山气魄,拿出谈笑风生的从容,手指指点点说道:“贤弟你说的不错,但你那是提不到台面上的说法。你看这兴庆府的北边是贺兰山,南边和东边是黄河,黄河就是这兴庆的护城河,天下再有比黄河更大的护城河吗?北边,北边是最至关重要的地方,北边虽然能被敌人攻进来,但是北边是蒙古克烈部,西夏和他们好得像一家人,暂时两家是不会打仗了,只要兴庆府不破,西夏过就不会灭。而且黄河还能灌溉这终年不下雨的地方,你看这地方长得粮食都和江南的差不多。这是黄河的馈赠。而贺兰山上奇珍异兽应有尽有,就连我们刚才路过的戈壁滩子上,也是有很多小东西。” “所以这西夏地方可牧可耕。这也就是他们能与我大宋抗衡的缘由。” 独孤傲说完,拿起一块扁平的石头,朝黄河里面平平的扔进去,那石头起起落落不知道多少回,像飞鸟般飞过黄河那边去了。 独孤傲和海公子翻身上马,朝着兴庆府疾驰而去。 将暮未暮时分两人进得了豪华得让民众造反的野利府。里面的侍女装束当真与大宋不同,大宋女子都穿的窄窄的上衣,而西夏女子的衣服却是以宽为美。二人优哉游哉地在野利府里转悠着。 在野利府众多魁梧高大但却黑如煤炭的侍卫中,二人明显要显得比其他人俊秀了不知道多少倍,就像珍珠落在羊粪堆子了。引得那些不论男的女的驻足观看,两人也不紧张,只是趾高气昂的走过那些看他们的人面前。 二人拿着从猎人手里骗来的猎物,见到了野利府的管家,那个胖成球的管家说到:“上午我让两个人去贺兰山上看看老蔡的猎物怎么样了,晚上就来了,好,今晚我有下酒菜了这刚断奶的岩羊肯定是鲜香无比。” 至此独孤傲和海公子才明白猎人口口声声说的“野利大人”原来就是这野利府的管家。连一个小小的管家都自称是大人,真不知道野利荣成在西夏国的朝堂上用不用向他们的皇帝下跪。 “你们两个怎么这么面生,以前似乎一面都没见过。”管家盯着二人说道。海公子心里已经做好了一旦胖子管家认出他们,就抢先下手,杀了他。 独孤傲说到:“管家老爷贵人多忘事,我们两个是刚刚从外面调进来的。” “调进来的?是不是为了那帮大宋高手的事情而调进来的?”管家满脸疑惑的说到。 独孤傲之所以敢说是调进来的,是因为自己已经确定这是野利荣成的府邸,那些江湖高手被抓进来,肯定需要加派人手看护,所以自己说是调进来的。根本没什么破绽。 “这我们就不得而知了,”独孤傲说到。 “好,今晚老爷要进宫商议事情,府里正好其他人都有事,你们就护送老爷进宫吧。” 第十五章:公子多情惹祸事 兄弟戮力平难波 第十五章:公子多情惹祸事兄弟戮力平难波 星光漫天,一闪一闪,好像天上无数顽童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从来没有到过的人间,。清风吹过,卷和这地面上的余热,令人很是清爽。 四匹高头大马拉着一辆华轩,走在一条石板一条石板铺就而成的街道上。马蹄扣在石板上,发出很有节奏的声响。华轩前面不知道多少精壮侍卫,后面也不知道多少精壮的侍卫。皇帝出巡也不过如此,排场端的是个奢侈。独孤傲和海公子当然就在这侍卫当中。 一会儿就进了皇宫,那华轩里下来一个人,就是那令无数中原江湖人士胆寒的一品堂领主“野利荣成”了。独孤傲死死地盯着他看,生怕黑夜遮住了野利荣成的面容而使自己看不清楚。 那野利荣成真是仇,两道眉毛像两只扭曲的虫子,下巴向前突出,超过了额头,能在上面栓一只马匹。鼻子大的出奇,差不多和成年人的拳头一样大,但不坚挺,像是被人一拳给打断了,堆在脸上。 海公子轻轻笑了出来,还一手轻轻拉着独孤傲的衣角,轻轻说道:“大哥,我还以为这世家大族里面全是翩翩公子,却原来也有这样的货色。” 那声音极低极低,比蚊子的声音还要小,一般武功低的人更本听不出来,而远在十丈开外的野利荣成武功是高,但也听不出来。 野利荣成进宫了,留好几百个,黑压压一片侍卫干站着候着。海公子只是一个风流的顽童,此时到了皇宫边上,岂有不进去一看之理。独孤傲也觉得应该进去一看,才可能得到一些有价值的情报。 “哎呦,我肚子疼,今天吃的有点多,肚子疼。”侍卫的头走过来说到:“你要干什么,肚子早不疼晚不疼,偏偏就在这皇宫边上疼。忍着,别在这里给我们野利府丢人。 “要不还是让他去上厕所吧,要是忍不住拉到了裤子里面,日后传出去那才是丢了咱们野利府的人。我知道这里不远处有个厕所,我带他去吧。”独孤傲说到。 “那行,快去快回,千万不能耽误了今晚接老爷的事情。”侍卫头子一听这小伙子说的有理,所以应允他带着那个关键时候提不上劲的小子去上厕所。 两人不一会儿就进了西夏的皇宫。独孤傲尝到了换衣服的甜头,所以打晕两个皇宫侍卫,穿上了他们的衣服。大摇大摆的走在西夏皇宫里面。 “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二人转到一座清静优雅的小院里时听到有人吟出这样的诗句。独孤傲看到那人隐在半开的桃花后面。天上一轮明月躲藏在了一片轻云背后,像是寓意着什么。 独孤傲担心海公子会节外生枝,刚要对他交代几句。不待独孤傲说出什么,风流成性,见了漂亮女子就原型毕露的海公子已经脱口。 “此间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知,天生丽质难自弃,常伴萧郎走天涯。”独孤傲不禁小声笑了出来。心想这个贤弟当真见了女人是什么都不顾了。吟的诗虽然杂七杂八,但却很符合此时的意境。 只见那女子长得像西夏壁画上的女人一般,脸盘大,但没有大脱圈,高傲的鼻子挺立在脸上。梳着高高的发髻,穿着肥大的衣服。独孤傲想起韩琦那圆圆的肉肉的小鼻子。 那女子听得有人和她的诗。不禁大惊,之后又是大喜,站起来走向两人。看到面前时两个侍卫,心里的惊喜与疑惑又增添了几分,想这个侍卫怎么还学过诗。 于是说到:“我天天在这里学诗,却想不到这里还有学过诗的侍卫。”说话时落落大方,丝毫没有独孤傲想象中年轻女子应该有的那种羞涩。 又进来一个丫鬟样的女子口中喊到:“贺兰公主,赫连将军约你在梦月湖谈论武功呢。” 贺兰,她的名字叫贺兰,而且是个公主。独孤傲心里想到。这样的名字在中原只能算是俗。可在西夏这个依托贺兰山的地方,这样的名字却能赋予主人不凡的气质。那丫鬟看到公主学诗的小院里竟然站着两个侍卫。于是狗仗人势向他们发起了威。 “你们两个来这里干什么,不知道这里是公主学诗的地方吗?你们这样的人进来都污染了这个院子里的灵气了。快快滚出去,快滚。” 真是主子好说话,奴才最难缠,奴才之所以是奴才,就是因为他们把自己当成了奴才,什么事情都要替主人管。殊不知奴才生来是听命的,不是替主人管事的。那公主什么都还没说,丫鬟已经骂了半天了。 啪的一声,丫鬟脸上已经出现了无根手指印。独孤傲虽然气恼,但还是很有风度的像一棵风雨中的高大松树一样站在那里。海公子身上没有长打女人的手。贺兰公主气呼呼的说到: “奴才,你疯狗一样乱咬什么,这两个侍卫是我的诗友,我约他们前来和我好好谈谈诗,现在倒好,全叫你这奴才搅了今晚的雅兴了。”丫鬟没想到自己欢天喜地的去拍马屁,没想到拍到马脑袋上了。 独孤傲和海公子也没有想到这夜晚小院颂诗的公主如次泼辣。以后谁娶了她谁就有好戏看了。 “公主,奴才知道错了,可是赫连将军在梦月湖还等着你呢。” 啪,又是一巴掌打到了丫鬟脸上,说到:“什么赫连将军,他和你一样,也是个奴才,是个生在了朝廷重臣家里的奴才。整天像狗一样在我面前晃悠,我越是对他冷漠,他越是在我面前摇尾巴。你回去睡觉,别给他带话,让他一个人等着去吧。” 丫鬟带着脸上的两巴掌走了。 公主说到:“真个西夏国全是赳赳武夫,连个可以谈几句诗的人也没有。倒是你们两个侍卫今晚还吟出了唐朝白居易的《长恨歌》里面的几句。” 海公子说到:“若是公主喜欢,我们二人夜夜都可以来此与公主一起谈诗论事,共度良宵。”独孤傲自叹不如海公子。可是他不到的是海公子也无比羡慕他在武学上的悟性和修为。老天让每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时,都给了他们特殊的本领,这种本领就叫做天赋,而大多数人沦为凡人的原因就是没有好好利用自己的天赋,而是一味的相信孰能生巧,相信铁柱磨成针。一生忙忙碌碌,最终却一事无成。 “公主说到,你们两个不是一般的侍卫,也不是西夏人,说吧,你们来我西夏国,进我皇宫是干什么来了?” 二人一听自己已被公主识破,再装下去就没有什么意思了。不如先稳住她然后再见机行事。那海公子丝毫没有变化,而且更加自然了,摘掉闷人的铁帽子。只不过是他摘帽子时贺兰公主没有任何反应,而独孤傲摘掉帽子,露出面容时的一瞬间,公主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长大了,不知道长大了多少倍,有限的胸膛憋的她的心难受。 海公子坐在了公主旁边说到:“公主慧眼,我两人并非西夏人,不知公主是如何看出我二人的。” “很简单,首先,你们两个会吟诗,其次西夏国的男人身上或多或少都一股子膻味,而你们却没有。所以我断定你们两个不是我们西夏人。”公主说着,期间一直盯着独孤傲看,像一位浪荡公子看着一位小女子。 就在三人说得兴起的时候,一道黑影闪了进来,手中一把弯刀,直取满面春风的海公子之头,海公子一见那刀势来的凶猛,自己的确不能挡。但又绝对不能躲到公主后面,正想着,眼看就要被那弯刀割去头颅。 一剑横空出世,挡在了海公子的面前。弯刀受到如此猛烈一击,转着圈,然后就落到地上了。 又是一阵刀光剑影,来人人高马大,身上真的有淡淡的膻味,武功全是刚猛路子,似乎与少林派的武功又几分相似。但独孤傲的武功是其父独孤傲所创,自成一家,走的是一个快字。况且独孤傲此时已经对他父亲的剑招依据自己的见解做了改进。 两人斗了十几个回合,那人见独孤傲的剑法飘逸,着实是快,自己的到根本就赶不上躺,再斗下去,恐怕就要成为剑下之鬼,于是一下子跳出独孤傲的攻击范围。站在小院门前说到:“公主,我说你不来与我谈论武功,原来是在这里与汉人的小白脸子干这种勾当。” 公主根本没有和二人干什么事,竟然被他说成了“这种勾当”像是极不光彩的事情。公主大怒,双手叉腰,一副泼妇骂街的架势,之前吟风弄云所营造出来的美感全然被破坏了。 “赫连野你这个奴才,我只不过是和这两人谈论诗词,没有干什么事,你说我们干什么勾当了,你说,你这奴才,明天我就告诉父皇你夜闯我的小院,叫父皇杀死你这奴才。” 哈哈哈,公主不要老拿皇上来压人,等我这就去报告皇上,就说你小院里藏着两个扮成侍卫的汉人,看皇上是信你还是信我。” 公主一听赫连野要去报告皇帝,心里一惊,独孤傲紫薇软剑紧握,没打算让他走出这个院子。 谁知那赫连野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他说道:“公主,他们汉人有一句话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公主你也知道我赫连野这颗心里再装不下别人了,只要公主你答应我日后嫁给我,我就放了他们,今晚的事情就没有发生过。否则我立马就吹响这只长哨,到时候三千虎贲军顷刻之间就会来。虎贲军的实力公主你是知道的,到时候任凭他们两个怎么厉害,也叫他们死在西夏国里。” 赫连野手里摆弄着一只长哨,很是嚣张的说到。 “而且,我怕日后公主反悔,今晚就要他们离开西夏国,而我今晚就要公主与我交合。” 独孤傲说:“想不到你这个貌似忠厚的汉子说起这样龌龊的话来竟然连脸都不红一下。” “他早就连脸都不要了,拿什么红。”海公子看着赫连野,咬牙切齿说到。 贺兰公主确实一反常态说到:“好,我知道父皇早晚都要我嫁给你,迟嫁早嫁都一样,只要你能答应放了这两位朋友,我就答应嫁给你。”说完就朝赫连野走去。 贺兰公主走过去,生硬的朝赫连野妩媚一笑。但就是这样没有感情的笑,也搞定赫连野神魂出窍,这可是他日思夜梦,连上厕所都在想而苦苦不得的笑,现在就这样出现了。就在赫连野沉浸在那能让他融化的笑容里时,贺兰公主两只手死死抓住了他拿着长哨的手,转头向独孤傲说到:“还等什么。” 独孤傲双腿发力,一跃而起,长剑狭风呼啸,刺入赫连野的咽喉。 第十六章:公主情深不可测 独孤灵机解难题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第十六章:公主情深不可测独孤灵机解难题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如果赫连野不威胁公主嫁给自己而是一走了之的话,他就不会死,至少不会死的这样窝囊。 公主将他扔在了旁边说到:“真是个奴才,还想要娶我。”与独孤傲海公子商议到:“现在我杀了赫连野,他的父亲如果知道的话,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不如将他沉入湖底,死不见尸,旁人也不会怀疑到我的。” 于是独孤傲和海公子在赫连野身上绑了一块石头,将尸体沉入了赫连野等候公主的梦月湖里面。 独孤傲见死了人,于是对公主说道:“感谢公主今晚美意,我二人在此多待一刻就会多连累公主一刻,不如现在就走,绝不会连累公主。” 海公子虽然怜香惜玉,但也明白保命要紧,只有把命保住了,才能以后继续风流。说1到:“贺兰,不喜欢叫你公主,聚散随缘,如果有缘以后肯定会再见的,我的公主。”说完还摘下贴身的玉佩送给贺兰公主。 贺兰一接过玉佩就扔进了梦月湖里,歪着头视海公子为无物,直直地看着独孤傲说到:“你们两个以为我没看穿你们两个的底细吗?你们你两个是来救那些中原高手的。从这点上来说你们就是我西夏国的敌人,也就是我的敌人,但我为什么为了两个敌人杀了西夏国的敌人?因为在你摘下帽子的那一刻,我就已经不是我了。” 说完一把把独孤傲揽入怀中,贺兰的热泪流到了独孤傲的脸上,独孤傲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他一直想着什么时候能把韩琦这样一把拥入怀中,好好感受一下韩琦的温暖。但现在自己被贺兰抱着,却不知道做什么好,他想要从贺兰的怀抱里挣脱出来。但贺兰死死地抱住了他。 从蒙古高原吹过来的北风像一个牧羊人一样追赶着羊群似的云朵,云朵又像轻纱一样遮掩住了月亮娇羞的面庞。独孤傲的面庞已经热得发烫,能在上面烙饼了。 半天之后,贺兰放开了独孤傲,双手插干了眼泪,说到:“这个公主我不当了,我知道那些中原人士关在什么地方,你跟我去,救出他们,以后我就跟着你走江湖了。” 这个女人疯子般的决定一下子令独孤傲不知所措。自己当初就是为了跟韩琦在一起才答应了韩厥的三个条件,为了救那些被抓的人才不远万里来到西夏国,现在怎么又有个公主要跟自己走。且不说自己虽然对贺兰有那么一点点意思。要是以后见了在光明顶上孤独等待自己的韩琦,又怎么对她说。 最重要的是贺兰这样跟自己走了,不就等于背叛西夏国了嘛。 独孤傲把自己的顾虑说给了贺兰,不料她说:“这有什么,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嘛,只要你是真心喜欢我和那韩琦,我们肯定会好好相处的。至于那些江湖人士,抓他们不是我父皇的主意,我救他们,也不会成为西夏国的敌人,顶多是成为我舅舅的敌人。 兔子想着不能吃窝边草,但草往往不是这样想的。独孤傲不想陷贺兰与不仁不义之地,不想让公主变成国家的罪人,但贺兰不是这样想的。她想着和自己心爱的男人同骑一匹马,浪迹天涯,此生足矣,什么公主,什么疆土,什么荣誉,都是过眼烟云。什么流芳百世,什么遗臭万年,自己又感受不到。 海公子之前就听独孤傲说起过韩琦。但他不认为这和当前的事情有什么矛盾。于是说到:“大哥,贺兰公主对你一见钟情,你要是也对她有好感,就让她跟着你吧。男人只要是真心,就算是三妻四妾,也没什么不可以的。不会因为你娶了贺兰公主而对韩姐姐失去了真心。而韩姐姐如果真的爱你的话,也不会因为你娶了贺兰公主而责怪你。” “以前游览那些名山大川时,遇见了许多怪人,他们都后悔年轻时没有把握好爱情,等失去时才追悔莫及,但那时候爱情早已不可挽回,于是他们就开始恨自己,自己把自己流放,过着非人非鬼的生活,直到老死。” “而聪明的人,幸福的人总是在爱情的萌芽刚刚出土时就把握住了爱情的走向。” 海公子长篇大论着自己关于爱情的见解,听得初入红尘的独孤傲满心感动。 独孤傲虽然认为海公子说的很好,但他却不会过那种三妻四妾的生活,在他的印象中,父亲虽然名满天下,但却只有母亲一个妻子。况且独孤傲认为天下本来就应该一男一女,如果一个男的占上好几个女的,那其他人怎么办。如果人人都像海公子所说的,占上好几个女子,那这个世界就变成什么样了。 强者不是要站在最高端,而是要让这个世界更加平衡,站在最高端的人和最低端的人一样,都可以用龌龊,卑鄙,无耻,下流等词语来形容。哲人说过,两极是相同的,就像地球的两极都是冰天雪地。 独孤傲说到:“我本是一个江湖游子,从来没有人像公主这样看得起我,我也不是那不知好歹的人,但想着要救出那些江湖同道,然后娶了韩琦,跟公主一起过日子。” “这么说你答应带我一起走了?公主大喜过望地问道。无论多么精明的女人,只要一沾到爱情,就蠢笨的和猪一样了。这也就是为什么恋爱中的女人最容易受骗的原因。“我知道那些人关在阻雁塔上,我这就带你们去。” 公主一说完,独孤傲微微一笑,就点住了她的穴道,说到:“公主盛情美意确实诱人,但独孤傲福薄命浅,此心只能装下一人,至于就那些武林同道,独孤傲自己会去救的,今夜相遇也是缘分,公主若是相交下独孤傲这个朋友,在下肯定赤诚以待。” 原来,独孤傲想明白自己不能和贺兰公主在一起后就打算跟她说清楚,但又一想自己如果这样一说,公主肯定恼羞成怒。会坏了自己的大事。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于是顺水推舟,就说了骗公主的那些话,待到公主一时大意说出关押那些人的地方,就一把点住了她的穴道。 “做朋友?我宁愿被自己心爱的人一剑刺死,也不想跟自己心爱的人做朋友,哈哈,做朋友,这是世间最大最无情最敷衍人的谎言。你还不如骂我一声****来得爽快,好让我记你一辈子。既然你这样,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我不会让你们救出那些人,甚至是不会让你们活着走出西夏。就算你们活着逃出了西夏,我以后也会对大宋年年征战。因为今晚一个大宋人伤透了我的心。” 贺兰公主已经完全没有了公主的气质,俨然是一个站在菜市场骂街的泼妇。独孤傲对她仅有的一丝丝好感随着她那恶毒言语的产生慢慢消失殆尽了。 如果有人现在说她是母老虎,那便是对她最大的奉承。 独孤傲心里很是欣慰,原来这公主是个比母老虎凶恶一万倍的人。幸亏自己刚才拒绝了她,不然自己日后要后悔死了。现在看来自己最起码日后不会后悔了。 海公子站在一边,脸上红的像一个深秋树梢上的苹果。他愧疚自己刚才还向大哥推荐这样的女人。说到:“大哥,没想到今天我看错人了。” 独孤傲笑笑,很是豁达的说到:“贤弟,你说的一点都没错,只是我与公主没有那个缘分。” 贺兰公主发完了威,现在已经像一只猫儿一样了。独孤傲一个箭步窜了过去,在公主身上点了一处穴道。公主登时开始昏睡,独孤傲点在了她的睡穴上。然后将她放在了一片青草茂盛之处。 独孤傲说到对海公子说到:“贤弟,睡穴一点,这老虎公主起码要睡上一天,我们要赶在她醒来之前救出那些江湖人士。不然这老虎公主醒来之后报告给她的父皇。我们像救那些人也就难办了。” 海公子说到:“大哥既然现在已经从母老虎口中套出了那些人关在什么‘阻雁塔’里,那我们现在就赶到那阻雁塔,赶紧救出那些人。” 独孤傲说到:“既然那地方叫‘阻雁塔’连大雁都能阻隔住,肯定是非常高的一座塔。” 说完二人飞上屋顶,很多座高塔出现在他们面前。但仔细一看,远处一座高塔要高出其他的塔许多,月亮都在它的半腰上。二人断定,那便就是关押江湖人士的‘阻雁塔’了。两道闪电似的黑影,霎时间传过‘阻雁塔’那边去了。 二人到达塔底,躲在暗处,看到塔周围竟然没有一个人守卫。透着一种诡异之气,两人不敢冒进。独孤傲灵机一动,掰下一块砖,朝塔门扔去。砖块刚一落地就又无数支箭羽飞射下来。铁箭头顿时将砖块射成了一团粉末。 原来塔里面已经部好了无数机关,只等有人进来就万箭齐发。独孤傲心想想要救出那些被抓之人绝非易事。这时候独孤傲想救出那些人的初衷已经不单单只是为了娶韩琦那么简单了,他想着真的要是让西夏军士都学会了中原武林的武功,那西夏与大宋之间将连年征战。统治者不会有什么痛苦,但百姓将会从此永无宁日,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世间一切高尚的行为无非都是为了使这个世界变得更好。而江湖人士的奇特之处只不过就在于实现这个宏愿的方式与其他人不太一样,要比其他人的方式更加聪明,更加愚笨,更加激烈,更加残忍,更加仁慈,更加令人感动,而江湖中人也只是比其他人有更多的感情,流过更多的泪水和血,爱过更多的人,喝过更多的酒,仅此而已。 独孤傲知道,塔里面就是阎王殿,他也要闯进去。 独孤傲明白里面九死一生,所以就让海公子留在外面,自己一个人闯进去。独孤傲对海公子说到:“贤弟,这阻雁塔肯定是西夏人费了不少苦心建造的,里面肯定是机关重重,现在贸然闯进只会多两具尸体。不如你在外面接应,我一个人进去就行了。” 海公子听到大哥不让自己进去,心里有些不愿意。于是说到:“大哥你也太小看小弟我了,我们义结金兰的时说好了,生死与共,福祸同当。现在你要到里面去,我怎么能一个人贪生怕死守在外面。不论今晚你说什么,我都要和你一起进这座阻雁塔创一遭。” 海公子说着,独孤傲看得出来他眼睛里的坚定,那是真正的勇士才配有的坚定,是面对生死没有一丝丝恐惧大无畏的坚定。他明白自己无论今晚说什么海公子都会跟着他进去的。 人生在世,得此知己,夫复何求。 独孤傲在海公子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把自己身上的金丝蚕甲披到海公子身上。说到:“兄弟连心,杀他个底朝天。”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十七章:吐蕃下高原 平川佛经念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第十七章:吐蕃下高原平川佛经念 “驾驾驾,”马蹄声阵阵,两帮人马一前一后,前面一帮手中各执武器,后面一帮人身上穿着红袍子,不准确的来说应该是裹着红袍子,头上戴着鸡冠似的黄色帽子,样子与中原人大异。那是从吐蕃过上下来的西藏人。 马蹄翻飞,卷起起漫天飞尘,充满了整个平川川道。 后面一匹快马直直地追上并且超过前面的一帮人,那匹快马身上的人扔出自己手上的一对金钹,打在一个人身上,那人翻身落马。金钹在空中远远地划过一道弧线,又回到那个吐蕃人手里。 吐蕃人挡在了前面一帮人的去路,那一帮人勒住了马匹。 “红番子,好狗不当道,你快把路给爷爷让开。”一个中原汉子说到。 “我来不是为了当各位的路,而是为了要各位的命。”那个手持金钹的说到。 那人的脸黑红黑红的,像是夜幕中的的火焰,中原人不知道的是那是自打生下来就饱受高原上的狂风的结果,那些狂风已经吹破了他们的血管,渗入到他们的血液当中,所以藏人的性子也和高原上吹了亿万年的狂风一样,无所顾忌。 说完从马上飞跳起来,金钹直直地扔向那汉子。那汉子不敢怠慢,拔出弯刀,眼神炯炯劈向那金钹,谁知那金钹竟然像自己长了一双翅膀一样,就在弯刀就要劈上它的一瞬间竟然从刀锋上溜了过去。 金钹砸在了那个汉子耀武扬威的胸膛上。那胸膛顿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瘪了下来。 那汉子也滚落下马,身边的人叫到:“雷堂主,”将他扶了起来。你道是谁,聪明的读者都应该反应过来:眼前这汉子就是那明教奔雷堂堂主“雷奔烈”。那对方肯定就是从吐蕃高原上下来的“萨迦派”了。 雷奔烈被众人扶起来,眼睛直直地看着刚才扔金钹伤他的萨迦派的二把手“色丹扎”,嘴角挂着一道血串。 “向右使到什么地方了?”雷奔烈小声问道。他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惊惧之色,他还没有到达能在死亡面前不害怕的境界。 “不知道啊,这帮番子追跟咱们都三天三夜了。赵左使让咱们先走,自己对付那帮番子,到现在还没有音讯啊。” “赵锦?他估计早就被我那帮师弟杀了。”色丹扎说到,他已经听到了雷奔烈的低语。 “童总管花了大价钱要买你们的人头,看来这次我要好好赚一笔了。”色丹扎满脸傲气的说到。说着就向明教中人冲过来,冲进人群之中,一种难以描述的羊腥味涌入众人的鼻腔。 那是他们在死亡之前最后的感觉,因为死实在是不能算作一种感觉。 就在明教中人眼看就要被色丹扎一个人全部杀光时,几顶黄色的大鸡冠帽子铺天盖地而来,落在了色丹扎面前。 色丹扎一看那几顶帽子,立刻脸色大变,因为那几顶帽子是他派去拖延赵锦的人的。现在能确定的是那几个人已经全部死在了赵锦手下。 “色丹扎,看不出来你这个红番子如此奸诈,竟然派几个人纠缠我,然后自己追杀雷堂主他们。” “哈哈,你们汉人只以为你们有什么《孙子兵法》,就整天跟人家讲什么兵不厌诈,等真正到我们给你们用的时候,自己又不懂了。” “哼,你们这些番子,偷着看了几页子我大宋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就自以为全部了解了,殊不知你们知道的只是些皮毛而已。” “对付你们已经足够了。”不待色丹扎说完,赵锦已经跃起而飞,一把像刀非刀,像剑非剑的利刃已经向他刺去,狭风低吼。那色丹扎一看这一击来的霸气十足,不敢大意。 两个金钹分开来战,那金钹原是一种乐器,佛教五百罗汉中就有一个“金钹尊者”。再看色丹扎的金钹,边仞比刀子还锋利。但决定胜负的从来都不是也不会是武器,而是操纵武器的人。武器的最大用处仅仅只I是让主人顺手,从而发挥自己最大的实力。 但色丹扎没有想到就在自己金钹接触到赵锦兵刃的一刹那间,赵锦竟然突发内力,待到色丹扎反应过来后,已经来不及运起内力跟赵锦一拼。那金钹被刺了一个洞,兵刃顺着洞刺进去,刺在了色丹扎的肩头。一股血喷涌而出。 色丹扎已经受伤,向后面退了几步。 赵锦说到:“我今天教教你什么叫做‘兵不厌诈’。 色丹扎赶紧封住了自己穴道,他知道这一刺已经刺破了自己的大血管如果任其这么流下去,自己活不过两个时辰。 色丹扎那黑红的脸上立马竟然变得惨白惨白的,像是在上面摸了一层厚厚的白脂粉。 旁边一个小喇嘛走过来,递给色丹扎一粒药丸,色丹扎服了下去。那粒药丸像是从粪坑里捞出来的。明教中人闻到那种味道,没有一个不堵住鼻子的。 雷奔烈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紧张,一种从死亡边上出现的安全感让他现在有恃无恐,大大咧咧的说到:“真是和咱们不一样啊,咱们宋人治伤吃药,这吐蕃人治伤吃的是屎啊。” 明教其他人此时的心态都和雷奔烈一样,对吐蕃人大笑。但吐蕃人那边除了色丹扎和几个人有些生气以外,其他的人都一副心平气和的样子,仿佛没听到雷奔烈对他们的羞辱。事实上是他们听到了,但没有听懂,因为他们根本不懂汉语。 说来奇怪色丹扎吃了那粒屎一样的药丸之后,面色竟然好了起来。但后面发生的一幕让众人哭笑不得。 色丹扎面色好起来之后,竟然口吐白沫,像反刍的牛,但他的神情却没有反刍的牛那样平和。色丹扎两只眼睛怒睁,憋的眼睛里的血丝分明他浑身颤抖,像是中了魔一般。口中还念念有词,当然是汉人听不懂的藏语。 明教中人看着这以前从没有看过的好戏,感觉比汴梁城翠烟阁里的歌姬的舞曲还要有趣。 色丹扎突然恢复了紧张的神情,用汉语说到:“刚才西天灵山大雷音寺座上众生护主自在如来佛祖说将我召到十万八千里以外的灵山大雷音寺。佛祖对我说到:“丹扎吾孙,你眼前这帮人乃是阿鼻地狱当中逃出来的十万恶鬼。我现在赐你神力,命你摆伏魔大阵,将这帮危害人间的恶魔收入地狱。” 明教众人一听这样的说辞,竟然还要比大宋的说书人还能吹。心里立时充满一种猎奇心态。要看看这些红番子究竟要耍什么花样。这正是人的劣根性,经受不住诱惑,要去一个地方时往往被沿途的风景迷惑,忘了自己的目的地,从而陷入迷途。 如果明教中人不爱热闹,而是一鼓作气,乘胜杀掉萨迦派人马,自己后面就不会陷入困境。 萨迦派的那些人说是摆阵,但怎么看都不像摆阵,而是像是演戏。因为他们吹着锁啦,打着钹儿,还有的拿着袈裟上的艳丽佛像走来走去。谁看了都想不到是所谓的阵法。,而像是一帮民间艺人的拙劣表演。 明教中人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大敌当前的紧张感,而这真是萨迦派的厉害之处--------让敌人享受,人享受时肯定就会放松戒备。让敌人在享受中死亡。 明教中人看着对方的表演,慢慢陷入一种超脱的感觉,飘飘乎而不知所以然,自己好像被人扣在了一口洪钟之下,钟内无数佛像飞浮,个个口中不停地念着:“哞咪嘛呢吽”那声音叫的人心烦意乱,声音震得人耳膜破裂。有几个人慢慢瘫软下去,这回轮到他们口吐白沫了,但脸上依然还是很享受的表情。赵锦也觉得自己有几分晕厥。色丹扎看到明教中人一个个倒了下去,满脸奸笑,手一挥,表演结束。 赵锦恨恨地看着他说道:“卑鄙,竟然趁我们不备下毒,还自称是佛家子弟。” “下毒,哈哈,妄你还是明教的光明左使,真是孤陋寡闻,你们汉人只知道用从嘴里吃下去的毒药可以杀死敌人。殊不知从耳朵里听进去的,从眼睛里看进去的都可以杀人。你们汉人自以为最你们知晓的多,真是自以为是。” 雷奔烈中毒不浅,已经失去了知觉,脸上是痴迷的表情,口中还念念有词,说到:“佛祖,你就派我去取经吧,我肯定把经送到大宋,肯定要比这色和尚靠谱。” 赵锦点住了他的几处大穴,在他人中上戳了一下。大声叫到:“雷堂主”那雷奔烈才像从梦中醒来般睁开眼睛。 一口鲜血从雷奔烈口中喷了出来,面若金纸,像是受了重重一击,喘着气说道:“这些番子的手段还真是没见过,听佛经竟然能把人听受伤。” “这就是给你们超生,死了的已经见到佛祖了。”色丹扎趾高气昂,一脸轻蔑的看向明教中人。 赵锦一看,自己带出来的教众已经有一大半死了,连自己都受了轻伤。再看看萨迦派一脸高傲得不可一世的表情。一股恐惧感从他心中升起,他现在仿佛掉入了一个冰窟中,令他无比清醒。 死亡的恐惧虽然有,但不多。他现在最大的感觉是不甘心。他不甘心自己名扬江湖,让明教成为江湖第一大门派的大愿就这样破灭。 赵锦仰天大笑,吼道:“我赵锦不甘心,我不甘心。”那声音在平川里久久回荡不息。像一匹受伤的野狼,在荒野中哀嚎。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十八章:群魔乱舞(一)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第十八章:群魔乱舞(一) “哼,还想活,我立刻送你上西天,色丹扎金钹一合。喇嘛们一拥而上。喊叫声,刀剑碰撞声,血流的声音,锋刃切入肉的声音,混杂成一片。 夜幕从太阳升起的地方降落大地,天空上的羊群已经回家,露出**裸的天空。 一个个身影倒下,有藏人有汉人,他们生前相互厮杀,死后却抱睡在一起。在他们之间永远不会有仇恨了。黑暗中燃烧的绿色鬼火那是野狼的眼睛,他们围在死尸旁边,等待着享用晚餐。一群专吃死尸的秃鹫,盘旋在上空,也准备大快朵颐。 赵锦和雷奔烈背对背站着,萨迦派的人围成一个圆圈,将他们包围在里面。 雷奔烈此时已经被血染得像从红色染缸里捞出一样,他气喘吁吁地说到:“想不到我雷奔烈纵横江湖半生,临了竟然做了这些畜生的一顿餐。”说完又是一声细细长长的叹息,像初恋爱人的的秀发,一直蔓延,不会断绝。又像兔子的尾巴掠过秋天的原野,匆匆而过。 想不到这个平日大大咧咧的汉子竟然也会发出这样的叹息。人往往在没有死亡的威胁的时候感到死不过一瞬之事,人人都要经历,再平常不过,殊不知当死亡慢慢降临时,恐惧会笼罩自己。尤其是还没有准备好死的人。死亡可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 他不想死,他还想着家里小老虎一样的儿子,母鹿一样温婉的妻子,菩萨般慈祥的母亲。他不想死,死太可怕了,连痛苦都感受不到,漆黑黑一片,什么都没有,太孤单,太寂寞了。他不想死。 就在萨迦派那些人就要对赵锦等人动手时,从黑暗中闪出一道黑影,像是幽灵般的,只能说是诡异。直直向众人走来,那些野狼,那些秃鹫,看到幽灵般的黑影,再也不眷恋那些鲜美无比的肉,匆匆离开了。 这里现在完全是人类的世界。不,不能说是人类的世界。因为人们不知道那道黑影究竟是什么东西。 是人?是鬼?这样的疑问就像这道黑影一样,闪烁在众人心中。 “什么人,”色丹扎首先开口问道。因为现在最赵锦现在根本不关心这些问题。 “大悲地藏王菩萨坐下使者。”黑影用仿佛是从地洞里发出来的幽暗声音说道。 几个萨迦派弟子已经跪了下来,朝着那道黑影诵念佛经。他们能听懂汉语。剩下的喇嘛们不知道该做什么好,有的学着那些人跪了下来。有的看向色丹扎,那色丹扎此时也已经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 他继续说到:“大胆狂徒,竟敢在你佛爷爷面前冒充地藏王菩萨的使者,你是来接谁入地狱的? “该入地狱者入地狱,该升天堂者升天堂。”那人继续说到。 色丹扎大声喊叫着让那些跪着的喇嘛们起来,说是眼前的使者是假的。当然是用藏语说的。但使者往往比人厉害,那“使者”也用藏语开了口,说到:“你们平日诵经念佛,自称是我佛如来的子弟,可手里的金钹不奏佛乐,而是用来杀人。你们不普渡众生,却来大宋屠杀宋人,你们实在是罪孽深重,但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们现在悔悟还来得及,不然就要下阿鼻地狱,要受尽一切苦难,然后永世不得超生。” 雷奔烈问赵锦说到:“老赵,你说这个黑衣人叽里咕噜地对这些鞑子在说些什么?” “他娘的,管他们说什么鸟语。”赵锦已经无心理会任何事情。 吐蕃国人自称是佛的子民,对佛的信任已到了无以附加的地步。黑影对他们说了几句佛教用语就已经令他们顶礼膜拜。当然最关键的是黑影说的是喇嘛们懂得藏语。 喇嘛们纷纷跪倒,诵念佛经,为死者超度。只有色丹扎一人站着。他知道那些人已经不会听他的命令了。色丹扎一掌击向黑影,他这一掌可不一般,乃是萨迦派自创的“火云三刀” 一掌出去像是一团在黑暗中燃烧的火焰,周围被照的像白昼一般,黑影具掌应击,双掌一碰,碰触巨大的声音好像两块滚石撞到了一起。这掌叫做三刀,当然是要击三次了,火焰一次比一次大,那是色丹扎一次比一次用的内力多,一次比一次发狠。 此时色丹扎已经坚定下来一个想法:这个黑衣人是来就这些明教中人的。黑衣人也是一个明教人。但是此时明白过来已经晚了,因为那一掌已经将他击伤,他口腔里泛起一阵阵血腥味。而那黑衣人似乎根本没有受到一点点影响。 色丹扎明白,自己如果再抵抗下去,等待他的只有一个结果:死。 色丹扎眼看着黑衣人救走本来要被他杀死的赵锦和雷奔烈,心里不明白武功高深莫测的黑衣人为什么不杀死自己。难道真的是地藏王菩萨的使者,不杀生? 那些喇嘛们一个个还是闭着眼睛诵读佛经。就像眼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他们现在心里全是佛祖,全是幸福的感觉。 眼看着几万两黄金飞了,色丹扎怎么会甘心。但不甘心也没办法,自己打不过黑衣人啊。这个世界上,谁的武功高,谁说话就管用。 就在明教人要走远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色丹扎的耳朵里:“慢走”。色丹扎心里顿时高兴起来,因为那是萨迦派掌门,吐蕃国国师“洛桑陌”。 洛桑陌耳垂上吊着两个用石头磨成的佛像,两个沉重的佛像将他的耳垂长年累月拉得比一般人的耳朵还大,看上去像佛教壁画上的“长耳罗汉”。 洛桑陌站在了那些明教人的后面。这是完全自信的姿态,他想让那些人感到高手站在背后的紧张感。 黑衣人确实感觉到浑身不自在,感觉到自己后背直冒凉气,被洛桑陌那神秘莫测的眼睛看得难受。 “久闻明教中人才济济,而这些人才中,除了年纪轻轻就能统摄明教万千教众的教主韩厥以外,最厉害的的当属昔日的状元郎,会说好几门语言,今日坐明教第二把交椅的光明右使“向雁南”。今日一见果然是诡计多端,我这些虔诚的佛祖子民被你这个假使者骗了。连我师弟色丹扎都被你骗了。” 色丹扎说到:“我没有让他骗了,我知道他不是什么使者,而是明教中人,只是不知道他究竟是哪个。” 洛桑陌轻蔑地在黑暗中一笑,谁也没有看到,他是笑给自己看的。洛桑陌说到:“那你知道他为什么不杀了你吗?” “这个我还真想不清楚,我用起全身内力,但却被他轻轻一击就化解了,而且将我击伤,此人的武功肯定远在我之上,邪门的是他就是不杀我。”色丹扎说到。 “你见过草原有不吃羊的狼吗?野狼要是不吃羊,绝不是自己已经吃饱,就算是野狼已经吃饱他也要咬死羊。而现在,向雁南这匹狡猾的野狼已经救出了自己的同伴,他已经吃饱了,而他不想咬死你这头小绵羊的原因只有一个,这匹野狼已经受了伤。”洛桑陌对色丹扎说道。 堵在色丹扎心里的一个塞子一下子叫洛桑陌打通了。他拍了一下自己的头,说到:“我说呢,他怎么不杀了我,原来是自己也受了伤,这些汉人就是奸猾。” 向雁南一把撕掉套在头上的黑套子,说到:“国师真是慧眼,竟然看出来我受了伤,不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洛桑陌转动着手里的佛珠,对他说道:“右使刚出来的时候,像是从这黑暗中凭空出来,可见你的内功之深厚。可你和我师弟拼了三掌之后,虽然看似重伤我师弟,自己却没有受伤,但看得出来你走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刚来那会那样灵异。所以我断定你也受了伤。” 原来洛桑陌早就在这里等候,只是没有出来而已。 “国师真是厉害,竟然躲在暗处看好戏,把我们一干人等都当猴子耍戏。”向雁南说到。 “童大人说你有经天纬地之才,今日一见,果然不假,他对你挂念的很,说要我亲手摘下你的项上人头,亲手交给他,他要看看你的脑袋究竟是怎么长的。” “噢,不知我这颗头在你主子那里值多少钱?” “不多,够我们吐蕃国用三年。” “哈哈,老同窗为了杀我还真舍得花大价钱。” “有件事我得给你说清楚,那童京只不过是我的合作伙伴,并不是我的主子,永远也不会是我的主子。就像你们大宋永远不会成为我吐蕃国的主子一样。”洛桑陌听到向雁南竟然说他是童京的奴才,高傲得像喜马拉雅山一样的洛桑陌怎么能不生气。 要从精神上击败一个高傲的人着实不易,因为他们能经受的住任何冷漠和赞扬,要击败他们,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将他们的高傲说成是一种卑贱。洛桑陌的精神防线已经被向雁南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击破。 洛桑陌继续说到:“我吐蕃国住在高原之巅,离天最近的地方,世代受佛祖教化,是最高贵之人,岂容你们这些脚下之人整天耀武扬威。我吐蕃国早在唐朝时就征服你们汉人,攻占过你们的都城长安。他童京算得个什么东西,连个真正的人都算不上,他凭什么当我的主子。我只不过是杀你们大宋的人,赚你们大宋的银子,为我们吐蕃国所用。等到时机成熟,就用你们的银子作为军饷,攻占你们大宋的土地。”洛桑陌是天生的演说家。他说着说着竟然将自己说得激动起来。好像他描述的那些攻占大宋,使万民归顺拜服在他脚下的景象就在眼前一样。 夜幕已经完全遮蔽住了大地,平川道上跳动着两点绿色的火焰,那不是狼,而是洛桑陌。洛桑陌仰头看着高悬天幕的月亮,发出长长的狼叫。明亮的月亮瞬时变的像一个刚刚死了男人的年轻寡妇,脸色惨白惨白的,天空慢慢暗下来许多,远处狼嚎一声声此起彼伏,久久不绝。 “听到了吧,这就是我吐蕃国的声音,我们是狼,是吃肉的狼,你们大宋是羊,狼生来就是要吃羊的,羊生来就是要被狼吃的。” 向雁南没有想到经常打坐苦禅的洛桑陌情绪竟然如此容易激动。像一只关进了笼子的野猴子。 “你们大宋一直说我们吐蕃国不如你们,那好,我今天不用其他门派的武功,就用我自创的‘火焰刀’来让你死的心服口服。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十九章:群魔乱舞(二) 第十九章:群魔乱舞(二) 那天洛桑陌坐在布达拉宫的金顶上参悟佛法。苦苦不得佛经要义,而抬头看着天空,那是世间最蓝的天空,那种蓝是纯粹而高贵的蓝,人世间没有任何颜料能画出那样的蓝色。眼睛注视着那种蓝色,感觉那种蓝色遥不可及,又感觉到自己就要永久地融入到那种蓝色当中去,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自己什么都是,也什么都不是,世间一切都不存在,爱恨情仇,不过虚念。时间已经停止了。等半天只后才回过头来,才回味过来自己当时是没有意识的。那是一个没有意识的地方。这就是后世人面对野马尘埃,起起伏伏,透不过气时,向往那片高原的原因之一。 离人间最近的太阳照的他睁不开眼。一朵云彩慢慢悠悠地飘了过来,像养尊处优的一个贵妇人。那一朵云彩傲慢的流动着。一个念经的声音从天上传下来,若有若无。洛桑陌不知为什么感动如潮水般一阵阵涌上心头,不觉间,两行眼泪已经被高原上的狂野的风带走了。 他无比虔诚地跪拜下来。云彩慢慢变形,洛桑陌看到云彩竟然变成了五百罗汉,骑在老虎背上的的伏虎罗汉,骑在龙上面的降龙罗汉,满面笑容的笑面罗汉,眉毛吊到地上的长眉罗汉。仿佛都要从云彩上飞下来一样。 “洛桑吾徒,我们今日奉如来佛祖的旨意,来传你一技。”五百罗汉之首降龙罗汉说到。说完,降龙罗汉一手劈出,像一团火焰一般,远处一片云彩竟然被他劈成两块。至硬的石头容易被人劈开,可谁见过水被人劈开过。那一掌能将云彩都劈开,不知道有多少神力在里面。 “佛爷爷,这一招叫什么?该怎么样用内力激发?”洛桑陌问到。 “洛桑吾徒,天机不可泄露,只有靠你去参悟。此技学成之后,你只能去保护佛国子弟,切不可用此神技去害人性命,世间万物,一切皆有定数,你若是害了人,亦是害了自己。” 说完那云彩飘散,什么也没有留下,洛桑陌眼前依然是高原上纯净湛蓝的天空。但那种感动深深地留在他的心里。 为了参悟透那一掌,他在此后三年里去过能冻掉人耳朵的黑龙江,去过能烫熟人脚底板的西域吐鲁番,在澜沧江里跟食人鱼打斗,在陕西挖过无数名人的墓葬,去过佛祖参透佛法的印度大菩提树,无论是醉酒之后,还是梦醒时分,他都想着那天降龙罗汉劈开云朵的那一掌。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一天在拉萨河边行走时让他想通了那一招,他全身内力集中到掌上,向夏日消融,波涛滚滚的拉萨河劈去。火光冲进拉萨河中,河水阻断,仿佛在劈过的地方打了一道墙。 洛桑陌疯了般的跳进拉萨河里,左劈右砍,将拉萨河像木头般一段段截断。洛桑陌一路喊着:“我做到了,我做到了”跑进布达拉宫,一进去二话不说就一掌劈死了与自己政见不和的一位藏王。从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成为吐蕃国的国师。然后将自己的绝技取名叫做“火焰刀”,从此就仗着自己的绝技,想让雄居高原之巅,但却又沉默了许久的吐蕃国称霸。 他将眼光瞄向了绵羊一样的大宋。 洛桑陌全身内力已经运到掌上,一团火焰朝向雁南喷射而去。这一招一心想致向雁南于死地。因为他惹怒了不可一世的洛桑陌。 火焰照亮了夜空,发出嘶嘶的声音,像是响尾蛇攻击猎物时发出的声响。火焰走过的地方像是被铁铲铲了一遍似的,净净光光的,与其他地方相比,好像一个秀发美女的长发在头顶剃了一道似的。 向雁南,赵锦和已经半死的雷奔烈三人知道就是他们三人躲过这一击也活不过今晚,但他们并没有等死,而是合起三人内力迎击。 让他们这样做的是对生的眷念,现在他们愿意承受巨大的痛苦,来多活一会儿,哪怕是一眨眼的时间。 说时那时凶险,连向雁南他们都以为自己就要被眼前飞过来的火焰所吞噬,心里已经做好了突然自己身后传来一股强硬霸气的内力,那股内力让他们心里燃起一团火焰,照亮了他们就要熄灭的求生意识。内力出掌,像泼出去的水,扑灭了那团火焰。 洛桑陌原本打算用这一记“火焰刀”让向雁南三人下地狱。眼看着三人就要被火焰吞噬,不知从哪突发出一股内力,竟然扑灭了自己的火焰刀。但他清楚,那不是向雁南等人在死亡的恐惧中爆发出来的力量,而是他们背后另有高人。 “出来吧,躲在后面的朋友。” “教主,”雷奔烈首先叫了出来。原来隐藏在后面的人是明教教主韩厥。雷奔烈几乎是哭着叫出来的,像是受了很大委屈的孩子见到了自己父母。 “我雷奔烈这辈子连投胎都投错了,只有一件事情干的有眼光,那就是跟着比我小十几岁的韩厥加入了明教。只要有韩厥在,就没有我雷奔烈受的罪。”谁也不会想到雷奔烈铁打的汉子竟然会说出这样肉麻的话。 这不是肉麻的话,这是人从死亡的边缘逃出来后发自内心最深处的最真实的话。那是人类最宝贵,最富有生命力的话语。处在寒冷中的人会因为这样的一句话儿顿感春意暖暖。贫困潦倒的人会因为这样的一句话重拾对生活的信心。就算是要自杀的人也会因为这样的一句话而直面惨淡的人生。 黑暗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再没有比黎明前更加黑暗的夜幕,也没有比落日更加辉煌的太阳。两帮人就这样面对面站着,等待着天明,等待着出现一个结果。 “国师去年与少林寺戒贤大师斗法,未分胜负,真的是不同凡响。国师身为出家之人却也如此毒辣,要不是我及时赶到,向右使和雷堂主他们恐怕早就被你超度了。”韩厥穿着貂皮披风,面向东方,那光明升起的地方,说到。“况且国师乃是高原之鹰,怎么能为了几万两金子而听命于童京那不能算是人的东西。” 洛桑陌一时间搞不清楚韩厥武功究竟多高,但他清楚肯定不在自己之下。而且听他话的意思不想与自己在这里鱼死网破。一时间搞不清楚诡计多端的明教教主韩厥耍的什么花样。但自己不能太动声色。于是恢复了秋水似的平静,说到:“教主年纪轻轻就能统摄明教教众,真是手段高明。早不动手晚不动手,偏偏就在我要杀死他们的时候出手,这位雷堂主已经对教主比他的娘老子还要亲热了。教主收买人心为己所用的本领当今天下,当属第一。” “红番子,我们教主来了,你就等死吧,我就不信你的什么****“火焰刀”能打得过我们教主的‘乾坤大挪移’。” 洛桑陌一听“乾坤大挪移”心里不由一惊。因为他早在吐蕃时就已经听说过“乾坤大挪移”。 洛桑陌转动着佛珠,侧对着韩厥一行人说到:“我曾经云游印度,在那烂陀寺听经学法时听过,波斯有一位隐居山中的老人,此人乃是一个奇人,三十年间写成一本武功秘籍,名叫《乾坤大挪移》这门武功是无比高深的内功心法,它的厉害之处就在于能将对手发出的内力转化为自己内力,从而攻击对手。” 韩厥拍拍手,说到:“国师真是学识渊博,说的一点都不错,不过我想知道国师在那烂陀寺学经时偷学了多少寺内典藏的武功秘籍。” 洛桑陌听到韩厥对自己羞辱,但却一点也不生气,因为韩厥说的句句是实,他的确在那烂陀寺偷学了不少绝技。 “后来,明教在波斯兴起,《乾坤大挪移》被明教人发现,成为历代教主必学之技。再后来明教传到中土,刚开始的时候,波斯明教并没有将《乾坤大挪移》传给你们。一给心机缜密的人花重金买通了一位波斯派过来的使者。那使者经不住黄金的诱惑,就将《乾坤大挪移》偷了出来。卖给了那个中土明教的人。” 洛桑陌卖弄学识似的如滔滔江水讲个不停,唾沫翻飞,口里喷涌出一股子牛羊等动物的膻气,他虽然贵为国师,但那种气味已经渗透到了他的骨子里,永远改不掉了。 韩厥不动声色地听着,向雁南等人此时已经心里已经完全是一种好奇感,想要知道洛桑陌说的这个心机缜密的人究竟是谁。 洛桑陌说到深处,转过脸来。直面韩厥说到:“这个人就是你,现任明教教主韩厥。” 向雁南等人此时才明白,为什么老教主要将教主之位传给年纪轻轻的韩厥。原来韩厥才是将《乾坤大挪移》引入明教的人。他们大梦初醒,不知道究竟说什么才好。 韩厥就是韩厥,虽然被洛桑陌揭露了老底,却还是那样平静,如眼前的夜幕,深不可测。韩厥开口说到:“看来国师就是波斯使者说的也坑花大价钱买《乾坤大挪移》的人了。” 原来,洛桑陌也曾经想要争夺到《乾坤大挪移》 这一道道内幕让不知情的其他人匪夷所思。与韩厥和洛桑陌相比,他们单纯无知得就像刚生下来奔跑在草原上的羊羔一样。 “只可惜,那个使者信不过我,觉得我吐蕃国穷,拿不出那么多钱。所以将秘籍卖给了你,可是他看不透你们宋人的阴险毒辣,他不懂在你们宋人眼里,那秘籍就是他的性命所在,在他收到重金,交出秘籍的时候。他就被人杀了。”洛桑陌带着无线惋惜的口吻说道。 众人都明白,杀死那个使者的人就是韩厥。 此刻心里最难受的当属雷奔烈,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平日只是有点阴沉,刚刚又救出自己的教主竟然如此卑劣。而洛桑陌似乎说的又没有半点虚假。 “废话少说,洛桑陌,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况且那使者也是该死,他竟然诱奸前任教主的夫人,这才被我抓住了把柄。”韩厥想都没想就开口说到,为自己开脱,但谁也不能相信这个故事,毕竟这个故事的主人公全是死人。 死人究竟干过什么事,全是活人说出来的。 况且,韩厥的脑袋里随便就能冒出来这样的几十个故事。 “你杀我教众,洛桑陌,竟然还在这里有一出没一出的污蔑我。既然你也对《乾坤大挪移》朝思暮想,我就让你见识一下。”韩厥依然很有风度的说到。 “好,去年我在印度遇到一个波斯明教的大宝树王,用我的‘火焰刀’领教了一下他的‘乾坤大挪移’未分胜负,不知教主的乾坤大挪移学的怎么样,能不能赶得上波斯本土人。” 未等他说完,韩厥已经双掌突发,那是“乾坤大挪移”中的第三式:霸王冲。讲的就是一个霸气。就是一块石头,也要冲成粉末子。 韩厥看似非常潇洒,轻飘飘的一击,但他已经用尽了全力,他干什么事情都不喜欢拖拖拉拉,他要一次就让洛桑陌心服口服,一次就要狂妄的洛桑陌感觉到死亡的恐惧。 说时迟,那时快,站在洛桑陌旁边的色丹扎感觉到空气中充斥着压迫感向他们奔涌而来。 洛桑陌知道自己已经躲不过那一击,只有用内力去拼。他的火焰刀还没有到达炉火纯青的地步,招式很少。 一门武功,无非就是内力和招式结合,内力支配着招式,而招式却有利于将内力的威力发挥到极致。打个比喻,就是说内力是个俊秀的汉子,而衣服就是招式。衣服越是好看,这汉子就越是迷人。而不能把内力比喻成美人,因为不穿衣服的美人才是最美丽的。 洛桑摩的火焰刀在他面前与韩厥的霸王冲相撞,“轰“的一声两股内力相撞,洛桑陌被撞飞出去好几丈。一股恐惧感在他的心里升起。 第二十章:群魔乱舞(三) 第二十章:群魔乱舞(三) 远处传来一声短暂的鸡鸣,夜幕好像在东边被撕开一个口子,一丝光明透了进来。但死亡的气息却没有因为光明的到来而消减。 色丹扎又将那散发着臭味的黄色药丸塞进洛桑陌的嘴里。洛桑陌闭着眼睛,他在调息体内的内力,那些内力已经被韩厥打乱,在他的身体里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这让他很痛苦。 韩厥以胜利者的姿态看着面若死灰的洛桑陌,雷奔烈说到:“教主,让我去杀了这个红番子,为兄弟们报仇。” 韩厥手一摆,示意雷奔烈不要那样做。那动作虽然简短,却透着不容更改的意思。雷奔烈看得出来韩厥的坚定,放下了刚拿起来的刀。 “真没想到,教主年纪轻轻,刚得到《乾坤大挪移》不到三年,就已经练到如此地步了。就算我和那波斯大宝树王再练上十年,也不会是你的敌手。我输的心服口服。”洛桑陌被韩厥一击就给打败,现在说起话来,是相当客气。 “我看要是再给教主几年时日,教主一定能够统一中原武林。”洛桑陌几近奉承般的说到。 “国师真是个聪明人,我就愿意和聪明人打交道。”韩厥说到。 天色已经大亮,太阳微微从山坳里探出了头。阳光洒在众人的身上,像是披上了一件金甲。清晨新鲜的空气涌入人们的鼻腔。草地上躺着的那些死人大多都没有闭上眼睛,而是张望着太阳。 洛桑陌黑红的脸像是被镀上了一层金子。慢慢悠悠说到:“我萨迦派和你们明教原本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那阉人童京在背后搞鬼,让我们两家残杀,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国师说的越来越对,继续说下去,如果国师能说到点子上,那就真是聪明人,而我韩厥一辈子就怜惜聪明人,绝对不会杀了聪明人的。” 韩厥此刻脸上挂着神秘的微笑,就是昨晚的夜幕中,他也挂着这样的微笑不是给别人看的,那微笑是一个极度自信的人笑给自己看的。 “我们都是草原上的野狼,而童京才是肥羊,但这头肥羊确实太肥了,我们其中任何一只狼去吃,都吃不完他,但若是我们联起手来,这只肥羊就是我们的口中餐。况且教主的志向绝不在于称霸没有多少肥肉的武林。我看教主的眼光瞄准了汴梁城皇宫里的那个位置。” “那国师究竟想要怎么办呢?”韩厥傲慢地问到。 “我吐蕃国国小势微,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与大宋抗衡,但是时不时铁骑来骚扰一下边境,扰乱朝廷视线还是可以的。如果教主今日放了我们,我就将童京许给我们的黄金全部给教主。他日教主起兵,我就派先派兵士骚扰四川,等朝廷派兵四川,中原空虚后之后,教主起兵攻占东京,登基大宝。我只想要四川一角,那时我就一心在布达拉宫里参悟佛法,再与教主打下的江山秋毫不犯。” “痴心妄想,庄严国土,怎么能与你交易,就算我们与童京打的你死我活,那也是我们 大宋人之间的事情,用不着你这个番子来掺乎,你还想霸占四川,真是痴人说梦。” 向雁南听着刚才洛桑陌描述的宏图霸业,心里泛起一种罪恶感,觉得如果他们那样做了,就会成为贩卖国土的千古罪人。于是他还没等韩厥说什么就已经开了口。 事实上,人世间确实没有任何理想值得人付出那样巨大的代价。 但洛桑摩此时已经从韩厥高深莫测的笑容里看出,韩厥愿意跟他做这笔交易。洛桑陌脸上此时也是微笑,他已经确定,今天他不会死在这里了。这世上难道还有比活下去更值得高兴的事吗? “国师真是高原之鹰,一双眼睛锐利无比,这世上恐怕没有你看不清楚的厉害关系。既然你已经明白要怎么做,那今天我就放了你。” “教主,不能放啊,这番子杀了我们好几百弟兄,这些兄弟忠心耿耿,不知道为我们明教流过多少血,挡过多少刀子,现在这番子说了几句好话,怎么就能放了他。”雷奔烈几乎是吼着对韩厥说到。 色丹扎脊背上泛起一阵阵凉意,像是凉水倒在了上面。洛桑陌还是那样有恃无恐的表情,让雷奔烈和向雁南悲愤无比。 向雁南和雷奔烈四目一碰,电石火光之间,就像洛桑陌杀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两人奔向洛桑陌的途中,一阵疾风从他们身边掠过。还没等二人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听到洛桑陌身后一身大叫,叫得痛苦无比,令人听了胆寒。 韩厥一把就捏碎了色丹扎的肩骨,色丹扎就叫了一声。色丹扎在生命的最后的一瞬间感受到韩厥向他体内输了一股无比霸道的真气,那是韩厥武功中最为狠毒的一招,就是向对手体内打入真气,然后让这种真气在对手体内很冲直撞,痛苦而死。色丹扎没有能够容纳下那真气的丹田。所以那真气在他的体内横冲直撞,冲爆了他的丹田,血管被冲破,肉被冲化,心肺被震碎。 佛的子弟色丹扎在生命的最后一瞬经受了无以复加的痛苦后去见佛祖了。 血溅了洛桑陌一身,色丹扎的骨头已经被那霸道毒辣的内力逼成了粉末洒在周围的小草上。 洛桑陌之前像是刻在脸上的微笑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惊恐。向雁南和雷奔烈此时除了惊恐之外,还有疑惑,他们不明白韩厥为什么不杀死洛桑陌,而是杀死了老实巴交的色丹扎。 太阳久久藏在山坳里不肯全部露出头,像是害怕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 韩厥一脸冷漠的说到:“谁要是不听我的话,就是这个下场。” 那话即是对向雁南他们说,也是对洛桑陌说。 向雁南,雷奔烈和赵锦赶紧跪了下来,说到:“圣教主文成武德,君临天下。” 洛桑陌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说“阿弥陀佛”,而是也跪了下来,跟着向雁南一起喊着。他已经完全诚服于韩厥了。 涂满血迹的韩厥的脸庞完全暴露在阳光下,颇有几分辉煌的意味。阳光是最无私的,它会去照亮任何一个人,就算他做过在人类看起来最最恶毒的事情。 第二十一章:英雄血洒阻雁塔 第二十一章:英雄血洒阻雁塔 啾啾啾,无数支铁箭组成一道箭墙向独孤傲和海公子射来。之前通过了两关的生死考验,独孤傲光滑的额头上已经出现了几个米粒般大小的汗珠,再看海公子,已经气喘吁吁,头发已经粘在了光滑的额头上。 海公子身上穿着“金蚕丝甲”。他只要挡住向头顶射来的箭就行了,而下身就由在他身后的独孤傲来解决。两人铁剑一阵挥舞,那道箭墙射过去后,在对面墙上留下一个人形。好像一幅壁画,独孤傲潇洒的动作被定格在了那幅壁画上。 “现在这个塔就是一个巨大的砧板,而我们就是这砧板上的鱼肉,我们为什么非要一直闯关,为什么不想个办法捣毁这个机关呢?”独孤傲对海公子说到。 独孤傲从来不喜欢被动,他不想一直这样顺着塔内的机关闯关。他要占据主动,然后找到一个空隙,然后破坏机关。他就是这样一个不喜欢按照别人制定好的规矩办事的人。 海公子早就很透了这机关。但是苦于没有像对待女人时那样有办法,听独孤傲这样说,如醍醐灌顶。说到:“对啊大哥,我们为什么就非得顺着他们的机关呢?” 说完,海公子从衣服兜里拿出几个药丸似的东西,拿到独孤傲面前,说到:“大哥,这小铁丸叫做‘雷震子’你别看这小小的一粒,只要点着它,就能炸开房子般大的石头。声音像打雷一样大,所以叫雷震子。” 独孤傲接过那丸子,拿在手里掂量掂量,独孤傲现在已经对海公子手里的奇珍异宝深信不疑。说到:“这小东西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力,就算是一个练了几十年的江湖高数也没有这样厉害。” 又是一道箭墙射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一支支箭出孔,露出空档的时候,独孤傲就将用内力催得热得烫手的“雷震子”顺着那孔扔了进去。 “轰”的一声爆响。一道墙壁倒下,阻雁塔像一个打喷嚏的人一样颤抖了一下,那雷震子的威力确实大,不过这次大得有些过火-----------整座阻雁塔被炸掉了半个。无数烂砖雨点般砸落下来。 火光冲天,几百个西夏兵士倒在血泊之中,独孤傲此时才明白过来,阻雁塔内看似精巧无比的机关原来是西夏士兵躲在石墙后面朝他们射箭而已。而此时那颗小小的“雷震子”已经将整个阻雁塔真真变成了人间地狱。 阻雁塔的上面的部分因为没有了支撑,眼看就要倒下来。 独孤傲说到:“贤弟,你现在趁乱去救那些人。”说完便跳塔而走。海公子想不清楚独孤傲去干什么了。但现在独孤傲的话对他来说就是经典,就是真理,比圣旨还要管用。 海公子明确的感觉到阻雁塔在向下倾斜着,顾不得多想,他就向上面跑出,又有几百个身穿黑色衣服的西夏兵从塔上跑了下来。他们一看见海公子就拔刀砍来,海公子现在虽然能杀完这些士兵,但那样会浪费很多时间,搞不好还会和这些士兵一起被埋在塔下。 “你们现在就算能杀了我,也要费许多时间,那时你们也逃不出这座塔,不如我们互不相杀,各自逃命去吧。”海公子对那些士兵说到。 那些士兵一听海公子说得有理,于是挤在一起一股脑地冲下塔去,有几个弱的已经被同伴的刀给捅死了。他们被人流裹挟着冲下塔去。 花豹子般敏捷的海公子已经到了塔顶,但他却没有找到那些高手究竟被关在了什么地方。阻雁塔眼看就要全部倒塌,海公子身上不由渗出一层冷汗。 海公子准备跳塔求生,看见独孤傲抱着一根双臂仅能抱住的粗大树干,顶住了将要倾倒的阻雁塔。 原来,独孤傲刚才看见阻雁塔下面有一棵粗壮健硕的大松树,就想着用这棵树顶住阻雁塔,他在紫薇软剑上运足内力,一剑就砍断了那棵大树,将千百斤的树干报上来顶住了塔。 “大哥,塔顶是空的,上面根本没有人。”海公子略显慌张地说到。 独孤傲此时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刚才那一声爆响肯定震惊了整个西夏皇宫。野利荣成等人待会肯定就会带着一品堂高手过来。那时就算能逃出去也难于上青天,更别说是救出那些人。 “大哥你看,”就在独孤傲想着这些问题时,海公子看到塔底已经被上面掉下来的东西砸出来了一个洞。 独孤傲觉得很是蹊跷,和海公子两只仙鹤般的从塔上飞落下来。 刚一落地,独孤傲野猫般敏锐的耳朵就听到十丈以外传来一丝叹息之声,说明这塔底下有人。独孤傲心头泛起一阵大喜。 两人转眼间来到刚才方发出声音的地方,透一个石壁上的一个小窗户,看到了那些被抓的人,但眼前的景象却没能让他们高兴起来。 七八个人被拥挤在一个小小的牢房里,一股恶臭之味从一个小窗子里扑鼻而来,海公子问到那种气味几乎就要吐了出来。独孤傲也是眉头一锁。那几个人瘦的已经不成样子了,只是一张皱巴巴的薄皮贴在骨头上,肚子却大得像怀孕的女人,青色的肠子像毒蛇一般在里面游动着,似乎随时都会钻出来。 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空地上放着一副骨架,那是一副人的骨架,骨头好像都被人咬过,上面有很多牙印。一身破烂的衣服扔在旁边。眼前的景象似乎在对独孤傲诉说着曾经发生在这里的悲惨故事--------他们竟然吃了同伴,他们竟然吃了同伴。 那些人看到有人闯进来,那一双双大的可怕的眼睛里都放出光彩。 海公子从西夏军服里面里面摸出一块羊肉,从小窗户里扔了进去,那帮人看到肉,眼睛里都闪出饿狼般的眼神。像像狗一样抢夺那块羊肉,嘴巴里面还发出野兽吃食时发出的那种低吼。独孤傲想起自己小时候全家被杀之后流落在人间,一个寒冷的冬夜,他看见过一帮饿狼争夺一只羊羔时的情景,眼前的景象,暂时将独孤傲带回了遥远的苦难童年。 但还是有一个人还是那样定定的坐着,像是一座雕像,眼睛里射出冷峻的目光。 “我们是来救你们的,”独孤傲对那些人说到。那些人好像听到家里人死了一样,痴痴地扎着眼睛,他们觉得眼前发生的是一场梦,有一个人竟然扇了自己一巴掌,他们虽然刚被抓进来半年,但这半年里的每一天都是度日如年,他们尝尽了人世间最残酷的刑罚,尽管他们没有犯过那样的错。世间也不敢有人去犯需要用那样的痛苦才能抵消的罪过。 他们早就相信自己会死在这敌国他乡深不见底的地牢内,他们夜夜思念着自己的家人和朋友,也思念着自己的仇敌,思念着秦淮河上的艳丽风光,回忆着与汴梁城**楼里的头牌“一口酥”共同度过的那个美好夜晚,思念着大宋涛涛的黄河,绵绵的长江,思念着初春清晨的阳光照在大宋的每一块土地上。 他们什都想过,就是没想过有朝一日还会有人能来救自己。不,这不是真的,我们已经被世人遗忘了,怎么会有人来救我们? 当眼前两个年轻人说要救他们时,他们不相信才是最真实的反应。 “快走吧,西夏人听到了刚才的爆响,一会儿赶过来,咱们就走不了了。”独孤傲对痴呆的那些人说道。只有那个冷峻眼神的人赶过来说到:“少侠,你赶快打开这道石壁,救我们出去。” 独孤傲没想到这人就是在这样的生死关口,风口浪尖还不忘叫自己一声“少侠”说明人不一般。 最危险的时刻,往往就是暴露出真正的人性的时刻, 独孤傲运起全身内力,双掌出击,打算一击就击破那道石壁,可是独孤傲打在石壁上的双掌好像没有力气一般,软绵绵的。石壁没有任何反应。 “少侠,这块石壁是黑龙岩,坚固无比,你们两个人联手看能不能击破。”那个冷峻人说到。 “黑龙岩”独孤傲想起在龙门客栈的那块黑龙岩,想起了龙门客栈的那些人。那块黑龙岩是被?朝廷人用炸药炸开的。 海公子会心的从怀里拿出一颗“雷震子”交给独孤傲。独孤傲将那颗威力无比的小黑丸扔进火堆。 那道石壁毫无疑问的开裂。独孤傲心中却冒出让他高兴不起来的想法。 那些人一个个出来,捡起地上的兵刃。走到塔底中央,就要飞上去的时候,一道道冷箭射了下来。 “你们真是痴心妄想,这阻雁塔里从来没有能活着走出去的人。”一个浑厚雄壮的声音叫到。独孤傲听得出来那声音中蕴含着一股淳厚的内力。 “野利荣成,你这个西夏国狗贼,半年前你装扮成中原武林人士哄骗老夫,和老夫结拜为兄弟,骗得老夫的武功秘籍,可你还不知足,想要我亲自教你们西夏狗我们丐帮的武功,老夫岂是贪图你的黄金的人。妈拉个巴子的,你见老夫不同意就用悲酥清风放倒老夫,杀了老夫的妻儿老小,老夫家里九十的老母也被你杀了,他们又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还将我掳到了你们西夏,受尽了酷刑,老夫今天一定要杀了你这个西夏杂种狗。” 这个老头就是丐帮长老“开天刀汪德兴”。他重回见天日,再见到仇人时已经怒不可遏,眼睛瞪得拳头般大小,似乎要从眼眶里挤出来,头发似乎都要立起来。 说完,汪德兴一跃而起,就像上面杀去,虽然他已经瘦的皮包骨头了,但老虎就是睡着了,百兽见了也是躲着走,汪德兴江湖人送外号“开天刀”那可不是浪得虚名,他早年年富力强的时候,得到消息说辽国铁骑要来劫掠边境,一个人一把刀横立雁门关外,杀得那三千辽国铁骑人仰马翻。后被江湖同道传为佳话,就连皇帝也都送来“雁门横刀”的牌匾来。 独孤傲等人站在底下,还是感觉到了刀飞速运转带起来的风,密集得连空气都透不过的箭雨朝这位当年的传奇英雄射过来,汪德兴的刀快的连独孤傲觉得很是佩服,别人的刀快也之是快,但汪德兴的刀像一个风口,飓风从里面吹了出来,将那些那些士兵的盔帽刮飞,那一阵箭雨也被狂风吹了回去。无数西夏兵当场被自己射出去的箭射死。 野利荣成眼睛里闪过一丝冷光,他知道这是猛兽最后的挣扎,当然也是最疯狂的,但持续不了多久,于是命令士兵组成盾牌阵,来抵御战神般的汪德兴,那些盾牌岂能挡住“开天刀”汪德兴的刀挥到之处,那些盾牌就像纸糊的一般,一下子就被劈开了。西夏兵的哀吼声连成一片。但过了一会儿后,汪德兴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刀慢慢失去了力量,在场的人也都觉得刚才能将人刮起来的风已经成了微风,带给人丝丝凉意。毕竟,汪德兴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吃过一口饭了,就是庙里的神仙还初一十五吃点人献的贡品呢,一个凡人一个多月没吃一口东西,怎么受得了。 汪德兴的刀现在看起来要比刚才随意劈开盾牌的时候用力很多,但已经劈不开盾牌了。西夏兵士的长矛戳出来,汪德兴只有挡的份。 野利荣成看出来猛虎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于是指挥士兵将盾牌将汪德兴围在了中间。 无数支铁箭四面八法潮水般射过来,说汪德兴此刻变成了刺猬那是婉约派的说法,因他身上仅存的一副骨架此时已经被铁箭射得四散分离,这儿一点,那儿一点的挂到了墙壁上。 汪德兴壮烈无比的死让一直视大宋为绵羊的西夏人深刻体会到了大宋人的血性。而后面独孤傲的智谋与武功,则更是让他们明白西夏永远也不可能攻占大宋。 第二十二章:逃出梦境 第二十二章:逃出梦境 汪德兴的血没有白流,就在那一阵箭雨将他拆散,西夏士兵重新弯弓上箭的当儿,独孤傲和海公子飞跳进来西夏士兵中,那些西夏兵到死都没有看清楚独孤傲游龙般的软剑是怎样刺进自己的咽喉的。 此时的独孤傲虽然在内力修为上虽然很是一般,但他的剑术已经有了当年他父亲天下第一剑客“独孤及”的水平了。他自己也坚信,就是碰上韩厥,要是两人不拼内力的话,他也不会败在韩厥的手上。 刚逃出地牢的那些人抬头看着上面独孤傲接近艺术的杀人,众人都感叹眼前这位少年竟然将屠杀进行的如此富有美感,那根本不是屠杀,而是跳舞-------剑器一舞动四方,惊破霓裳羽衣曲。士兵们像喝醉了一样跳着舞。是作诗----------黄河之水天上来,无边落木萧萧下。尸体纷纷落下来。 一会儿,整个塔内的西夏人只剩野利荣成一个,独孤傲看着他那能拴住一头犟驴的锐长下巴。 野利荣成出招来攻,其实刚才独孤傲出手的那会儿,他就已经明白,自己就是再练上三十年也不会也不是他的对手,此刻野利荣成眼睛里面满是恐惧。西夏已经偷得了少林寺一些上乘武功,而且许多本国高手已经学会了,这其中就包括野利荣成。 他见独孤傲剑法飘逸,如行云,似流水,自己若是只拼招式,就是十个也不够死的,所以双掌运内力,使出一招少林寺的“如来大悲掌”来击独孤傲。说时迟,那时快,独孤傲看到那一掌之中蕴含了无比刚劲纯正的内力,自己若是也出掌硬拼,根本没有把握能战胜野利荣成,就算打个平手,自己也要耗费很多宝贵的内力。 但他看出野利荣成的掌力虽然霸道,但他只是一头蛮力充足的牛,而自己确实灵活的猴子。独孤傲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到了野利荣成的双掌上,那时候身边发生的一切都与独孤傲没有了关系,这个世界只有他和敌人野利荣成,他看准时机,一剑刺穿野利荣成的手掌。 “噗”一支血箭从野利荣成的手中喷射而出,花豹子尾巴般迅速的独孤傲躲过,因为他知道那股血里面蕴含着野利荣成的全部内力,非同小可。后面几个倒霉的小兵被那支血箭射中洞穿,到死也没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样的死的。而野利荣成的手被独孤傲刺破,全身之血一下子喷射出去,加速了自己的死亡,他跌落下塔去,一双眼睛还是直直地看着独孤傲。 独孤傲此时已经有点杀红了眼,再看那些刚被救出来的人,他们此时已经趴在野利荣成的身上,像野狼,像疯狗,撕咬着野利荣成的尸体,那个冷峻目光的人咬得格外狠。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又是一阵马蹄声,西夏人的援兵又到了,满身血污的海公子看着独孤傲,问到:“大哥,怎么办?” “贤弟,你本来可以去云游中原的名山大川,可是糊里糊涂却跟着我卷进这场江湖纷争之中,大哥真是愧对与你。”独孤傲满是感激地对海公子说到。 “大哥说的什么话,我们结义时就说过生死相随,福祸同当,况且我这辈子能遇上大哥这样顶天立地百年不遇的奇男子,我遇到过的所有女人加起来,都比不上大哥的一根脚趾头。今日就算死在这里,这辈子也没有什么牵挂了。”平日里略显几分文弱的海公子慷慨激昂的说到。 “哼,你们这些宋人,死到临头了说话还是这样肉麻。”一个赶过来的年轻军官说到,神情很是嚣张。“本大爷是皇上钦点的驸马‘赫连野’的胞弟--------赫连狂。”海公子闻到他身上发散着一股浓烈的羊膻味。 海公子心里泛起对赫连狂的嫉恨,世界上最令人痛恨的人莫过于否定自己最真实的感情的人。 独孤傲根本就没有把他的话当什么话,西夏驸马又如何,能奈我何?况且他现在已经成了自己的剑下之鬼,永远的躺在了梦月湖里。所以二话不说,抓起一把长矛向他刺去,赫连狂见那一长矛来得急迅,赶紧滚落下马,那马儿就惨了,长长的矛头刺进马儿的肚子,有刺出来,绿色的马肠子流了出来。 独孤傲看来了这样一个草包,心中大喜。从塔上飞跃下来,调在西夏人当中,西夏兵想要举起长矛来刺独孤傲,可他们马上意识到那样做是错误的---------独孤傲的长剑已经搭在了赫连狂的脖子上。 赫连狂颤颤巍巍地说到:“你想怎么样,你就算现在杀了我你也走不出去。” “就算走不出去,我们也要杀了你。”海公子坚定地说到。 剑已经搭在了他白白的脖子上。只要再稍稍一用力,飞扬跋扈的赫连狂的头颅就要滚落下来了。 “贤弟,现在还不能杀了他,留着他还有用。”独孤傲说着指向外面,外面这个西夏皇宫的侍卫和野利府的高手都已经赶过来了。 一帮人走到塔外,潮水般漫过来的侍卫将他们包围起来,那些已经饿成僵尸的人顾不得眼前的危险,竟然去吃那些树叶。还是那个目光冷峻的人跟在独孤傲和海公子身后。 赫连狂被独孤傲的剑挟持着,剑尖抵在他的脖子上。 “野小子,快放了我们的堂主,不然叫你们万箭穿心。” 独孤傲剑尖刺进赫连狂的脖子,一股血已经从他脖子上流到了脊背上。赫连狂脖子一缩,夸张的叫了一声,样子很是滑稽,像一个喝了烫油的猴子。众人想笑,但眼下这样的氛围容不得笑。 “退下,快退下,你们这些王八蛋快退下,让这些大爷出去。”赫连狂漫长的下巴一上一下的颤动着。 那些人听了赫连狂的话,慢慢让出一条路。 “再给我们十匹快马,打开城门”独孤傲说到。 “快去给大爷们牵十匹快马,打开城门,快点去啊,你们这些王八蛋,慢了我要你们的命。”赫连狂对他的手下吼道。 不一会儿,独孤傲众人已经走出了包围圈。那些侍卫又组成一道人墙,向独孤傲等人逼过来。但谁也不敢首先发动攻击,因为那意味着死亡。 月亮发散着清亮的光芒,人间的一切都暴露在月亮的眼睛下。吹过西夏平原的风带来丝丝凉意,是已经出汗的独孤傲感到很凉爽。赫连狂一直叫着:“这些王八蛋怎么还不来,我要扒了他们的皮。”独孤傲想他应该是世间最大的小丑。 不一会儿,十匹马儿被那些侍卫赶着慢跑了过来,这些马可真的是好马,好得出乎独孤傲的意料,他原先想着西夏人只会给自己几匹跑不动的驽马,没想到那些马儿在月光下油光发亮,头高腿长,鬃毛修长,似有几分龙气。 其他人已经上了马,独孤傲一个人站在马下,剑尖还是停在赫连狂的肉里。待其他人的马蹄声已远,一束烟火从远处升起,独孤傲确定那些人已经走了出兴庆府。 “不要动。”独孤傲说到。 “大爷,不动,我肯定不动。”赫连狂说到。 说完,独孤傲向阻雁塔飞去,众人搞不懂他究竟想要干什么,独孤傲飞在半空中,双掌发力,击向那根支撑着组雁塔的树干,“嘭”的一声,树干被击断。阻雁塔像一个巨人一样倒向众人。 一时间人群大乱,谁还顾得上独孤傲。都一心想着要逃命,生怕就要倒下来的阻雁塔砸着自己。人们相互拥挤相互踩踏,当时被同伴误杀的就不计其数。 赫连狂乘乱想要逃跑,殊不知,独孤傲鹰一般锐利的眼睛就没从他身上移开过。独孤傲从后面像鹰飞到他的背后,一剑刺进他的脖子。 马蹄声疾,不大一会儿,独孤傲已经疾驰在兴庆府外面被月光照的明亮好像漫了一层轻纱的原野上。 远处,一匹四蹄雪白的马儿和一帮人等着他。 独孤傲放了那匹西夏马儿,骑在了自己的雪里站的背上,幽默地对众人说到:“国土还是自己的好,马儿也一样。 那些人纷纷下马,对着海公子和独孤傲磕了三个响头,那个冷峻目光的人此时眼睛里也满是温情,他说道:“大恩不言谢,要放在心上,二位今日冒死救出我等,我们全放在心上了。” “不知道二位叫什么?” “我叫独孤傲,这位是我的义弟,海公子,他是从海外的岛上来的,不是我大宋人。” “少侠姓独孤,莫不是二十年前的天下第一剑客“独孤及”大侠的后人?”一个年纪稍大的老者说道。他是崆峒派的拂尘道人。 “正是” “真是虎父无犬子,英雄无弱儿,少侠丝毫不输当年独孤及大侠的风范。” “我也有一事不明,不知你们可否赐教。” “少侠救了我们,你要问什么事情,就尽管问吧,我们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个目光冷峻的青年说道。 “我是点苍派‘浴血剑’薛清。”薛清自己介绍自己道。 “难道你们真的饿的不行了,就吃了自己的同伴吗?”独孤傲问到。 海公子想起了自己在牢里看到的那副被人啃过的骨架。 “哼,是他该死。”那人说到。 原来,那个人是少林寺智字辈大弟子“智扬”。那智扬被抓进来以后,刚开始的时候还和众人一样,像个铁打的汉子,即使酷刑加身,也不肯将本门的武功教给西夏人。 可是,时间是最有用的照妖镜,再能伪装的人再他面前也会原形毕露,三个月后智扬再也忍受不了那样的酷刑,于是为了躲避一时的痛苦而将自己所会的少林武功全部交给了西夏人。 一个人受不了酷刑屈节有的时候能博得人的同情,但智扬不会,因为他将武功交给西夏人的事情相当于卖国。卖国贼是最不可原谅的人,如果真的有十八层地狱,那就是专门为他们准备的。 后来,智扬把自己的武功全部教给西夏人后,西夏人还是将他投进牢里。让他受到自己同伴的惩罚,众人气不过,就杀了智扬,再加上西夏人不给他们饭吃,就吃了卖国贼智扬的尸体。 独孤傲听完这个故事后,才解开了心中的疑惑。与那些被救出的人约好,九月初九重阳节那天,在五霸岗上相会举行武林大会,告诉武林同道西夏人的狼子野心,也还明教一个公道。 马匹疾驰在原野上,独孤傲回忆着这几天的独特经历,贺兰公主,赫连野,汪德兴,野利荣成,智扬,这些真实的人都好像只在梦中出现过一样,这段经历,也像一场梦。 他回头看了一眼今夜无人入睡的兴庆府,那座在荒原上横空出世的城市,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到:“别了,梦一般的兴庆府。” 独孤傲已经逃出梦境。 第二十三章:引子 第二十三章:引子 风呼呼,马萧萧,雪花片片飞如刀。一间客栈,一个侠客坐在一张小桌子上,取出放在热水里的酒瓶,倒了一杯,独自饮了下去,一把细长细长的剑躺在桌子上。各位读者已经猜到了,那人就是独孤傲。 天空灰蒙蒙的根本看不出来太阳的所在,天空中像杀了一万只白鹅,微微紧的风裹挟着雪花吹进客栈的小窗里。独孤傲举着酒杯,站在窗边全然不顾雪水落在了脸上,一个赶路人骑着一匹老马走过小桥,小桥旁边的雪地上有一株暗红色的梅花微微开放,似有一阵阵暗香,独孤傲闻到这寒冷的香味,精神稍微振奋了些。但他还是心里还是闪现着韩琦的面容和身影。 长相思,在天边,美人如花隔云端。黄米酒,奈何天,且饮一杯望长路漫漫。 之后她在光明顶上过的怎么样?韩厥有没有为难她?她现在在干什么?光明顶上是不是也在下着雪?雪地里是不是也有一朵梅花?韩琦是不是也像我想她这般想着我? 独孤傲心里想着这些问题。 半个月前,独孤傲和海公子救出那些被抓去的江湖人士之后。海公子就与独孤傲分别,约定好在来年端午节在五霸冈上相见。 那海公子虽然对独孤傲这位大哥情深意重,但他从海外仙岛来到中土的目的就是为了见见世面,而且和独孤傲一起又经常没有女人,所以海公子和独孤傲暂时别离,去见世面,去找他的女人们去了。 独孤傲清楚自己在明年英雄大会上的位置,而江湖上的位置是由实力决定的,独孤傲知道自己虽然在剑术放眼当今武林几乎没有敌手,但是内功可就没有剑术那样让他放心了。他虽然想着说是自己就算遇到内力非常强大的高手能靠自己剑术出奇制胜,但是那终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他想要恢复父亲在江湖上的声誉,就必须像他一样厉害,甚至超越父亲。所以这半个月来,他认真研习父亲独孤及自创的留给他的内功秘籍《凌云剑气》和自己的师父“逸仙翁”留给自己的《逸内神功》。 这两本秘籍都不是一般的秘籍,独孤及当年就是靠着熟练《凌云剑气》才博得了天下第一剑客的美名。可见这本秘籍的高深之处。而《逸内神功》也不是俗物。 更为巧合的是这两本秘籍相辅相成,《凌云剑气》主要是对外攻击时霸气无比,而《逸内神功》主要是打通修习之人的奇经八脉,让内力在体内的运转更加顺畅。 天才般的独孤傲练起高深武学来就是馋嘴之人遇上了饕鬄盛宴,不吃完怎罢休,所以独孤傲仅用了半个月就学会了两本秘籍里面的全部内容。 学完之后,独孤傲就觉得自己的丹田增大了好几倍,不仅内力增长了很多,而且内力在体内筋脉上运转的速度也快了好多。江湖拼斗的胜负往往不仅仅只取决于内力的大小,还取决于内力发出的快慢,如果一人的内力稍微小一点,但是他的内力发出的速度要比对手快的话,他就可以趁对手的强大内力还未出掌之前就将对手击伤 独孤傲自从上一次出奇制胜只在手上一剑就刺死内力强于自己的野利荣成后,就深刻体会到了只一点。所以像练剑术一样,他在练内功的时候特别注意内力出掌的速度。 外面一辆马车停了下来,马车上四个人走了下来。独孤傲听到 “真倒霉,碰上这样的天气。”四个一身白衣的人走进小客栈,其中一个说到。 “别急,等咱们把这批货卖到辽国,狠狠赚上他一笔,然后去汴梁城里回春阁里好好快活上几个月。”其中一个汉子说到。 “咳咳,就你小子话多。”其中一个汉子干咳了两声说到,像是在掩饰什么。 独孤傲面对门坐着,从他们一进门独孤傲就看到了他们,客栈里其他旅客的目光也都投在那几个人身上,仔仔细细地看着那四个人,仿佛他们是绝世美女一般,事实上那四个人虽然不是女人,更不用说是美女,但他们长得比女人都妩媚,比女人都好看。 独孤想着海公子见了这些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人会是什么反应。再看那四个人,各个具是出水芙蓉般的皮肤,好像能掐出水来,脸上个个是傲慢的神情,与其他人相比,仿佛是掉进了羊群里的羊驼,野鸡窝里面的凤凰。身着打扮也与一般的江湖人士不同,各个是一身锦帽貂裘,四条披风,红黄蓝绿,个个脖子上都围着一段围脖,那是狐狸的尾巴。 如果说他们是王侯将相家的公子爷,那就是把凤凰比喻成了乌鸦。连海公子都逊色他们几分,但独孤傲看得出来,海公子的高贵是高贵到骨子里的那种,这几个人虽然身着打扮还比海公子奢华,但就是比海公子少了那种神态上的高贵,他们的高傲也是装出来的,不是像海公子一样,是天生的。 小二都还没来得及招呼这几位客人,那徐娘半老,留有几分韵味的老板娘已经跑了过来,还踮着脚,尽量将她变现得像一个小姑娘一般。 “几位公子哥,从哪来?要到哪里去?要吃什么菜,喝什么酒,本店有我亲自酿的‘女儿红’专门为各位公子爷解乏。”老板娘几乎是扭着那肥腻的屁股,唱着将这几句话说出来的。像是在忍受着什么苦痛似的。 “一见小白脸子就发骚,奶******肥,活该就是千人骑万人跨,天生挨球的货。”一个坐在远处的红脸虬髯大汉说到。 不待老板娘说什么,那四个人中的一个就说道:“你******说什么?” 独孤傲没看错,他们四个只是穿了一身华丽的皮而已,他们的人远远没有海公子那样高贵。 “小舅子,大爷就说你了,怎么样,你能把你大爷咋滴?你大爷可是在老家山东打死过老虎的人,还怕你个小白脸子。”虬髯大汉说着,就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巨大斧头。 那四个人中的一个人拿起桌子上的剑,被刚才那个干咳了两声的人看来一眼说道:“不要节外生枝。”看来那人是他们几个的老大。 老板娘向那个虬髯大汉喊到:“老娘就是在这里卖,也不会做你的生意。”看着要比老板娘大出许多岁的老板一直站在那里,他的脸上满是伤疤,几乎看不出来原来的面貌来。一脸不知所措的表情,还带有几分羞愧,独孤傲看得出来,那老板是个常受欺辱的老实人。心中隐隐对他产生了一些同情。 “老板娘,赶快拿你的女儿红来,我们兄弟尝尝你的女儿红,你再去煮点肉,我们待会还要吃你的肉呢。”一个人说着,顺带向老板娘抛去一个妩媚的眼神。独孤傲此时已经明白,他们连一般的纨绔子弟都算不上,他们四个其实只是四个俗物罢了。 雪纷纷下,那朵散发出寒冷幽香的梅花已经被雪覆盖住了,韩琦的面容也在独孤傲的脑海里模糊起来,他早先听一个高人说过,要是思念一个人想到记不起她的面容的时候,那就说明你把她真正放到心里了。 虬髯大汉说这家客栈骚气太重,冒着大雪走了,临走时还送了老板一个小动物,并出了他的名字“王八”。老板脸上还是那种羞愧的表情,别人这样羞辱他,他还不生气,就好像他生来就不会生气,或是做出生气的表情似的。 “郎君,我们终于在一起了。”独孤傲和韩琦坐在一棵开了紫红色花儿花儿散发着香味的大树上,韩琦躺在独孤傲的怀里。独孤傲紧紧抱着韩琦的**,一股顺滑的感觉顺着独孤傲的手走到心上。 “郎君,我从书上看了,人家的那夫妻事是怎么做的了。”韩琦笑着独孤傲说到。独孤傲笑笑没有说话。他的嘴巴罩在了韩琦樱桃般的嘴上。用舌头撬开了韩琦肉感十足的嘴唇,就在那一瞬间,一股新鲜的味道涌入独孤傲的口腔,在那一瞬间后,就一直留在了独孤傲的心里,再没有出来过。独孤傲说不清楚那是什么味道,但很是新鲜,带着淡淡的甜味。独孤傲觉得自己的灵魂颤抖了几下。 韩琦脸色发红,独孤傲感觉到她的身体慢慢热了起来,嘴里发出类似呻吟的声音,两行眼泪从她眼眶中流了出来。独孤傲的手在她身上游走,自己的身子也很热了。两人挣扎着,变幻着匪夷所思地动作,相互脱掉对方的衣服,韩琦完全展现在了独孤傲面前,小脸红扑扑的,像是一颗阳光下苹果树上的苹果,那玉雕一般的身体更是让独孤傲和在看的各位读者心醉神迷,我敢说,一定有人会为了看一眼那样的身体而舍去十年的寿命。活得长有什么意思,乌龟王八倒是活的长,有什么意思。那样的身体究竟有多美,读者你自己去想吧,我要是再写这本书就成********了。 独孤傲的巨枪傲然挺立着,像个独孤傲一样有气势,阅女无数的海公子曾经偶然看到独孤傲的巨枪后摇着头感慨着说到:“大哥就是大哥,小弟自愧不如。”韩琦胸前的两只小白兔不大不小,正合适,如果说那东西也有黄金尺寸,韩琦的小白兔就是了。那是一切美感的源头。 “郎君,你那个东西好大好丑啊,”就在大家想要看到的一幕就要发生的时候,韩琦指着独孤傲的巨枪笑着说道。把她自己笑得不行,浑身颤抖了起来,两只小白兔微微跳动着,独孤傲轻轻捂住了她们,仿佛是无价之宝,轻轻呵护着。 韩琦慢慢收住了笑,躺了下来。(下面的事情你们自己想去吧) “啊”独孤傲从梦中惊醒,感到裤裆里有一团污秽的东西。独孤傲觉得很不安,有种羞愧感,但又实在是找不出不安的原因来。因为这本来就是人类的本能,只不过被他们那个时代那个不敢直面人性的懦弱的狠毒的儒生“朱熹”说成了最可耻之事。并且影响力中国人上千年,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他的歪腔毒论害死了。 就在独孤傲换下裤头,准备重新睡下时,他听到好几丈之外,隔了好几间的住着那四个人里的一个的一间客房里传出声音。 第二十四章:风雪夜失人 他乡遇故知 第二十四章:风雪夜失人他乡遇故知 “我的心肝宝贝啊,你终于来了。”那个人一把抱住拥进自己怀里老板娘。“你让我等得心急啊。” “嘻嘻嘻,把你猴急死了还,好饭还怕晚吃吗?你一进来老娘就喜欢上你了,就知道你是老娘碗里的一块小鲜肉,你今晚逃不掉了。”老板娘一边说着,一边自己脱掉衣服,腰间的肥肉一下子掉了出来。 “还不知道谁是谁的肉呢。”那人说到。 不一会儿,独孤傲就听到那间客栈里传来老板娘喘息呻吟的声音。独孤傲想起老板娘那满身的肥肉就恶心,后悔当初没有跟着那虬髯壮汉一起走。 月亮的清辉洒在雪地上,像阳光照在水面上,波光莹莹的,没有风,显示出一种安静祥和的意境来。独孤傲非常清醒,脑海里当然还是韩琦的面容。“雪夜月色明佳人如梦来”他吟诗道。 独孤已经睡不着了,往耳朵里塞了两团棉花,就开始练起父亲传给自己的内功秘籍《凌云剑气》来。 独孤傲虽然在短短半个月里学会了两本书的全部内容,但《凌云剑气》的最后一招“万剑归宗”还是发挥不出来全部的威力,独孤傲加紧练习,要赶在明年端午节前将这一招的威力发挥的极致。 独孤傲眼睛不仅只有明年的一次武林大会,他明白自己不能再受韩厥的命令了,上次只是叫他去九死一生救几个人,要是后面让自己去杀几个人,自己还去不去?况且,韩琦是一个独立的人,不是韩厥的工具,韩琦如果跟他走,就没有什么说不通的,韩厥说得三个条件,也就成了他自己的一厢情愿。他知道,自己和韩厥之间迟早会有一场殊死较量,而他现在根本就不知道韩厥的武功有多高。但可以肯定的是韩厥的武功远在自己之上。 独孤傲双目微闭,发动内力,内力从丹田里出发,沿着他的奇经八脉游走全身,随着独孤傲加力,那些内力走得越来越快,内力也越来越强劲。独孤傲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慢慢发热,丹田似乎也在慢慢变大,内力在体内走得原来越顺畅,独孤傲自己感觉到那些内力的强大力量。 内力在体内的运行已经稳定下来,进入一个匀速阶段,独孤傲开始将身体里的内力慢慢变强变多。汗水从他的毛孔里流了出来,里面包含着独孤傲身体里的脏东西,那些脏东西流出来后,独孤傲的身体就完全干净了。 月亮快要落西了,清辉洒在雪地上,营造出一种清凉的氛围,但独孤傲觉得却和夏天的中午一样,汗水已经完全侵湿了他的身体。独孤傲这时候已经超脱了,他昏昏沉沉,慢慢开始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了。 独孤傲此时认为自己就是体内的内力,在体内的奇经八脉里面无比快速的游走,慢慢使自己变得强大。 这就是所谓的忘我境界,我告诉你一个真理:无论干什么事,只要达到忘我的境界就没有办不成的。 半个时辰后,太阳已经从东边探出头,独孤傲已经完成了这次的修炼,他虽然没有去试,但是可以确定“万剑归宗”要比以前的威力更大了,这为他以后和高手决斗时增添了一些必胜的筹码。 天色大亮,昨夜住在店里的旅人们都已经洗漱完毕,在客栈大厅里等着吃早饭。众人看到独孤傲已经要比昨天来的时候更加风俊神郎,两只眼睛里射出精光。 众人已经等了半天,还没有人来送早饭。都等不及了。 “老板,你这生意还做不做了,我们都还要赶路呢,快点给我们准备早饭。” 老板从后堂跑出来说到:“这婆娘,今天怎么还没起来,去哪里了?” “你的老婆,你问我们她去哪里了,她昨晚没跟你睡一块吗?”一个旅人问道。 “以前就是跟别人睡了,第二天早上也就早早起来给客人们做饭啊,今天怎么还不起来啊。”老板几乎麻木地说到,好像那不是他的女人一样。那些旅客听到老板这样说自己的老婆,真是哭笑不得。 “恐怕是哪几个小白脸子太厉害了,老板娘昨晚受伤了吧,需要好好休息几天吧。”那个客人继续说到。引得一伙人哈哈大笑,嘲笑老板。 老板脸上出新很无奈的羞愧表情,自己一个人到昨晚那四个人的房间里一个个看。映入他的眼帘的是那一张张被老板娘蹬烂的床单,昨晚惨烈大战时的情景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一会儿老板慌慌张张地跑了下来。对众人说到:“坏了,那几个人跑了。” 众人此时已经明白,老板娘跟着那四个小白脸子跑了。心里对那四个人极为愤怒:到人家老板的店里,吃人家老板的,和人家老板的,还睡了人家老板的女人,睡了也就算了,临走还拐走了老板娘。真是禽兽不如。又想起昨天那四个人进得客栈时的神气与傲慢,恨不得将他们几个刨心挖肺。 独孤傲看着老板此时朽木般的表情,不禁对他产生一种同情。众人看着老板,也不禁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对他悲催命运的同情与安慰。 “不对,不对劲,以前就是她跟再英俊风流的旅客睡了,也没走,江湖已经伤透了她的心,天地虽大,但除了这一间客栈之外,她再无处可去。”老板自顾自说着。众人不理解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但独孤傲此时已经明白,老板和老板娘是两个有故事的人。 老板跑上楼去,不一会儿就换了一副装束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他上身穿一件虎皮小短褂,胸前挂一黄铜护心镜,腰上挂着一柄长剑,脚踩一双青色厚底长马靴。人立时年轻了不少,如果有人要说现在的他是刚才进去的老板的儿子,那是最恰当的比喻。 众人虽然被老板的装束震撼,但前后的落差太大了,人们一时适应不过来,于是就笑老板,人总是要笑自己不理解的事物。 “老板,婆娘没了可以再找嘛,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可别把自己憋疯了。”一个人说到,众人也是哈哈大笑。 但独孤傲还是哪一副冷峻的表情,他的目光一直死死盯在老板腰上的剑上。独孤傲都有点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那柄长剑上印着“剑气山庄”四个字。 二十年前武林门派围攻“剑气山庄”比两国打仗还要残忍,不管大小老少,只要是剑气山庄的人就杀,连襁褓中的婴儿都不放过,独孤傲的妹妹就死在了那场屠杀里。多少年来,独孤傲只要一回想起那天的情景,就冷汗直冒。多少个夜晚独孤傲从那样的噩梦中惊吓着起来。 他一直都认为剑气山庄只有他一个人跑了出来,今天看到老板的剑上有剑气山庄的标致,想这个人肯定与剑气山庄有莫大的渊源。 老板听到众人对他的轻蔑,轻轻一剑就刺穿了一抱粗的柱子,更惊奇的是众人都没看清楚老板是怎么样出剑的,待到他们看清时,那剑已经刺穿了柱子。老板双眼圆睁,看着大家,说到:“各位的脑袋难道比这柱子还要硬吗?” 大家看着原先病猫一样的老板一下子成了一只要吃人的老虎,都有些害怕,害怕自己要是再多嘴,老板恼羞成怒,一剑也刺穿自己的身体。 “诸位,我与我那婆娘相依为命二十年,她虽然一直有点嫌弃我,但是从未抛弃过我,今天她离开了我们开了十多年的客栈,肯定是被那四个贼给掳去。你们要赶路的赶路,要住店的继续住,绝对不要毁坏我的客栈,不然你们就是第二棵柱子。我要去前去追上贼人,挖出贼心,砸碎贼骨,喝干贼血。”老板对众人交代道。 雪还是纷纷下着,车辙马蹄全被覆盖住了,老板方便不出车辙向哪个方向走了。但他还是一跃上马,在光滑肥满的马臀狠狠摔了一鞭,马匹飞箭一般向前窜去。老板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马蹄溅起踩烂一块块雪地,留下碗口般大的马蹄印子,一会儿后,独孤傲追上了那老板。老板见一个少年追他而来,说到:“你来追我干什么?” “不知前辈与二十年前的剑气山庄有何渊源?”独孤傲开门见山就问到,让老板吃了一惊,二十年来他隐姓埋名,自毁英俊的容貌,终究没有躲过这个问题。眼前这位少年问到这个问题时他一时间百感交集。恐惧,愤怒,耻辱等感觉在他的脑海里走马灯似的来回转换。 “你为甚么这样问,你知道剑气山庄?你又和剑气山庄有什么渊源?”老板反问道独孤傲。 独孤傲拿出胸前的吊牌,扔给老板。老板一看那个玉质的吊牌,立时就傻了眼,因为,因为那是剑气山庄历任庄主才有资格佩戴的吊牌。 老板几乎是从马上滚下来的,说到:“少侠,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叫独孤傲。”独孤傲冷冷的说到。 “少爷,我是福伯啊,你不认得我了。”两行老泪夺眶而出,在雪地上融出两个洞来。 福伯?独孤傲记忆中的福伯是一个风度翩翩,引得无数少女驻足回眸,目光久久不转的英俊的青年人。怎么会变成眼前这个满面伤疤,苍老如朽木的人。 “少爷,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福伯,独孤傲用比他的剑仞还细的声音的叫了一声。”匆匆而过。他始终都记得当年剑气山庄的人除了他一个之外,再没有一个后下来的。福伯那晚杀红了眼,后来陷没与冲进来的人群中。 两人上马,一边追着那四个人,“福伯”一边讲起了那晚的故事。 “少爷,那晚我冲进那群人中,杀得起劲,看着一片片人倒下,我心里没有一丝怜悯,心想他们无端冒犯我剑气山庄,就是找死,但那天来的人太多了,一拨拨倒下,又有一批批上来,我终于支撑不住了,被一个人用大锤在脑袋上砸了一下,晕死了过去。” 第二天,我醒来之后看见我们剑气山庄变成了一座人间地狱,尸体堆积如山,几群野狗撕咬着死人的尸体。我找到老爷的尸体,已经是千疮百孔,不知道被刺了都少剑。我挖了一个坑,埋了老爷和夫人。我当时以为少爷你也遇难了。 就在我一个个找咱们剑气山庄的人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小女佣,发现她还有口气在,于是就救活了她,我们两个一起从剑气山庄里逃了出去。 “从此你们二人就相依为命?”独孤傲问到。 “少爷,我已经算不得是一个真正的人了,那些人在我晕倒的时候,踩着我的身体往前走,踩碎了我的下身啊。少爷”福伯几乎是喊着对独孤傲说到。 “我和小云逃出来后,身无分文,又怕仇人继续追杀,所以我自毁面容,成了这般模样,我当时穷的没办法了,有怕小云被别人抓去,所以一狠心就将她卖到了妓院里面,后来我当镖师,天南地北得走,最北到过蒙古草原上,最西到过天山,采过上面的雪莲,挨了很多刀剑,慢慢攒够了钱,就将她赎了出来,再后来于是就开了这间客栈,打算就这样平平静静地过完一辈子。” 可是小云在妓院里惯了,而我又不能人道,所以她见了长得好看的客旅就----------但我从来就没有责怪过她,当初毕竟是我将她推进火坑的。她跟那些人睡过之后也没有嫌我什么,该做饭做饭,该洗衣洗衣。从没有发脾气走过。 “所以福伯,现在小云婶现在不见了,你认为是昨晚那四个人搞的鬼?”独孤傲问道。 第二十五章:七杰干云豪义 独孤神剑惜才 第二十五章:七杰干云豪义独孤神剑惜才 “嗯,少爷,再没有别人,肯定就是那几个人拐走了她。我一定要追上他们杀了这几个狗贼,救回小云。”福伯说到。 广漠的原野上,奔驰着两个黑点,雪已经停了,但昨晚下的雪就已经没过马脚踝了,太阳已经升到两树高了,但丝毫没有暖意,似乎在这样冷的天气里,连太阳都裹在被子里不愿出来。 满眼白色,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的雪成了一面巨大的镜子,反射着阳光,人和马都被阳光晃的不敢睁大眼睛。远处一个黑点出现在视野里。 独孤傲远远看见前方一个人躺在雪地上,奔马跑近一看,居然是昨天晚上的那个虬髯大汉,他的身体上被刺了成百上千个洞,血已经被冻成了红水晶,尸体已经冻得石头般坚硬,眼睛还瞪得大大的。 看来此人已经死了超过一个时辰了,尸体边的雪地被踩成了一片烂泥滩子,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在向独孤傲诉说着刚才发生的情景,独孤傲隐隐约约想到,会不会是那四个人杀了这个虬髯大汉,因为他们发生过争执。 “少爷,这位壮士怎么死了,是什么人杀了他,会不会是昨晚那四个人呢?”福伯说着。 两人继续上马,沿着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的车辙追那四个人。 两人沿着车辙,进入一片小树林,高高低低的树枝让独孤傲和福伯减慢了速度,那些被撞落的树枝说明刚才刚才有人经过这里,路越走越窄,越走越弯,独孤傲的速度也不由得越来越慢。半天之后,独孤傲走进树林深处,里面很是鬼魅,连一声鸟叫都没有,独孤傲看到树林后面一个高大的东西在慢慢移动。 独孤傲从马背上一跃而起,踏着那些细得连雪都落不住的树枝上,朝那个高大的移动物体飞去。他这样做是因为他不喜欢被动,就要用别人想不到的方式出现,这样,打算暗算他的人,反而就会被他的突然出现而吓得方寸大乱。那种快感是让人欲罢不能的。 独孤傲已经长剑出鞘,他听得见空气被自己的剑劈开的声音。他已经看清楚,那是一辆马车,独孤傲一剑就劈开了马车的顶子,但是里面的内容却让他有点吃惊,因为里面什么都没有。 他们去哪儿了? “狗贼,哪里逃,”就在独孤傲想着这个问题的时候后面一个雄厚的声音喝道。 兵器碰撞之声响成一片。“少爷救我,”独孤傲听到福伯惊慌地喊到。 几个大汉已经将福伯围在了里面,他已经丝毫没有了招架之力,只能将那些人的兵刃挡过去,因为紧张而冒出的热汗已经融掉了他头上的积雪。 那几个人眼看就要杀死面前这个面容狰狞的怪人,心里一阵大喜,不料突然一个人落进那几个人的包围圈,那几个人只觉得一阵剑光闪烁,剑气纵横,他们的兵刃就已经全部落下手来。一时间搞不清楚眼前这个来人的武功究竟有多高。 “你是什么人?”其中一个人说到。 “我叫独孤傲。” “你和这个丑八怪是一起的了。” 这个人叫福伯,不是丑八怪,你嘴巴最好放干净些,独孤傲用跟今天的天气一样冷的口气说道。 “好,那我兄弟‘劈山斧’救是你们两杀死的了,那好,我们‘山东七杰’现在就要给我兄弟报仇。” 独孤傲已经明白,原来眼前这六个大汉已经已经将他和福伯当成了杀了那个叫‘劈山斧’的虬髯大汉的人。 那六个人当真是来猛,刚一说完,就拾起掉在地上的兵刃,有向独孤傲杀来。 六把兵刃齐齐向独孤傲刺来,若是一个一个上,就算独孤傲让上他们三十招,他们也沾不到独孤傲的身,可是,现在是六个人一起上来,不再是六个叠加的威力那么简单,而是已经通过量的叠加达到了质变。 而这正是“山东七杰”的过人之处,一个个单打独斗很是一般,但要是一起攻击的话,威力就非同小可了。 虽然独孤傲不太明白这些道理,但他明白,自己若是想攻击他们全部,那就除非长了六只胳膊,但又完全若是守卫,虽然不受伤,却也将完全限于被动,他不喜欢被人压制住。 自己究竟怎么办才好呢? 六个人围着独孤傲一个人打,福伯已经受了重伤,帮不上什么忙了。独孤傲在刀光剑影围成的铁桶内想着这些问题。 “如何放干一桶子水呢?,没必要拆了整个铁桶,只要打破一个小洞就可以了。” 独孤傲电石火光间想通了这个问题,他一剑向其中一个人刺去。其他人见那一剑来得如在天空上游走的闪电般,迅速无比,自己若不救兄弟一招,只怕他难逃此剑,于是攻击独孤傲的兵刃全都回锋去救那人。 铁桶终于破了,独孤傲成功破除他们的压制,能施展开来了。 独孤傲跃起而飞,飞到了一棵树上,然后就向“山东七杰”刺去,独孤傲这一次想试试试他的“万剑归宗”究竟练到什么地步了。内力发注于剑上,剑无比快速的切割周围的空气,像一条龙一样发出一声声龙吟,令人胆摄。 山东七杰更本看不出来究竟有多少柄剑向他们刺来。还没等他们的内力从掌上发出来,从独孤傲的剑上冲出来一股无比强劲无比的内力,震得他们的手已经没有了力量,兵刃脱下手来,掉在了雪地里。 独孤傲已经清楚他的“万剑归宗”已经到火候了,遇上一般的高手可以与之一决雌雄了。而半个月前,无论他的状态多好,他的剑也无法发挥出这样劈山开石的威力。一种自信和实力造就出来的感觉包裹着独孤傲。 “诸位,我现在若想杀你们,易如反掌,但是我独孤傲从不杀无辜之人,我要说清楚的是你们那位兄弟不是我们杀的,杀他的另有其人。”独孤傲向缺了一个人的“山东七杰”说到。 “那是谁杀了俺兄弟的?”其中一人问道。” “这也就是我们来这地方的原因。”独孤傲说到。 “俺们兄弟是一路追着车辙印过来的,走到这里就遇见了你们,这你们怎么解释?”山东“六杰”刚才输给了独孤傲,在那个以实力为王道的江湖,纵有万分怒火,此时却也没有了刚才的气势。 林间的风四处乱撞,撞断了几棵被雪压弯了腰的树,躲藏在上面的飞鸟一个个惊慌而飞,带着腥味的羽毛随着雪花片片飘落,有几只因为惊慌一头撞在了树上,沉重的身体石头般落了下来。 福伯一口口喘着大气,伤口里流出来的血流进了雪里面,染红了雪,融化了雪,见了这样的景象的人都能想到一个成语:白里透红。 福伯一看就是一个老江湖,他从衣服里拿出一个小药瓶,咬着一截木头,往伤口里倒了一些白色粉末。福伯颤抖着,满头大汉淋漓,那一截木头已经被他咬碎,成了木屑。他仰头一吼,声音巨大,宛如一只老婆被人家拐走了的老虎发怒时的吼声。那一张本来就惨不忍睹的面容更加扭曲,庙里墙壁上的那些夜叉见了他,也会被吓走。 半天之后,那药发挥出了作用。福伯竟然站立了起来,不跛不弯,正常人一样,仿佛刚才众人看到了那惊心动魄的情景没发生过,只是众人的梦境而已。 独孤傲将“山东六杰”带到自己看见马车的地方。 山东六杰围着那马车转着看了半天,竟然拿出一个尺子,量了一下车辙。 独孤傲没有想到这六个看起来粗野不堪的赳赳武夫竟然办事情如此细致。心里立刻对他们产生了些许敬佩之意。 那量车辙的大汉虽然是一身使不完的武功,但很是技巧几何。天文和算数,江湖人称“赛诸葛”或者“神算子”。 他一量完车辙说到:“小舅子,你骗俺们呢,这个车辙根本就跟俺们兄弟死的地方的车辙不是一个宽度。看着像,但两个车辙之间差了整整三寸零八分,舅子,这你怎么跟我们解释。”神算子满面怒色地对独孤傲说到。 山东六杰此时一个个怒色飞扬,怒火将脸烧得红了起来,要是碰上一般人,他们早就将他乱刀分尸了,可他碰到的是独孤傲,一个剑术绝冠当今武林之人。所以只是怒火干烧,拿不出什么行动来。 独孤傲谁也没看,仰头看着白白的天空,脸上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他问道:“福伯,那四个人来的时候乘坐的是几辆马车?” “一辆,他们就乘坐了一辆马车啊。” “他们半夜再有没有弄马车来?” 没有吧,应该没有,昨晚我怕自己伤心,喝了二斤烧酒就睡着了,半夜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喝那么多酒了。”福伯带着后悔的口气说道。 独孤傲也因为练功练到入定的境界,也不清楚昨晚后半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小舅子,你******还真当俺们山东七杰是傻瓜,想怎么耍就怎么耍啊,俺们兄弟虽然武功有限,但就是拼上这六条贱命也要为我兄弟讨一个公道,你武功高强,你砍下俺们的脑袋,俺们削下你的一根头发总可以吧。”一个瘦如柴股,高似杨树的红脸汉子说到,他是“山东六杰”其中之一,江湖人称“红高粱”。 山东六杰又重新拿起武器,个个眼睛睁大,挺立着被怒气充涨了的胸膛,摆出一副要和独孤傲鱼死网破,拼命的架势。 若是一般人碰见比自己厉害的仇敌逃命还嫌爷娘少生了两条腿呢,再或者会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为借口,一走了之,十年到了怎么办?好办,再说一次“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再等十年不就行了嘛,一直这样说下去,一辈子不也就完了嘛。 但山东七杰并不像那些人一样,而就是要在当下,与比自己强大的仇敌拼命,赔上六条性命,只为削掉仇人的一根头发。独孤傲抬头看见头上的云彩被人拉走一样散去,露出天空,阳光照在山东六杰身上。豪气干云! 山东七杰已经动手了,眼睛红红的,像血染过一般,来势比上一次不知凶狠了多少倍。独孤傲的剑虽然快得不可理喻,但他此时已经完全不忍心伤害眼前这六位刺秦荆轲一样视死如归的壮士。所以他只是一味的避让。 “小舅子,你还手啊,俺们不需要你可怜,你不还手,俺们也不会收手。”山东七杰叫到。 独孤傲已经完全陷入了被动,丝毫没有了可以突破的机会。“红高粱”一道长鞭撕裂空气,呼啸而来,打在了独孤傲的背上。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的表情。 那道钢鞭蕴含着“红高粱”八分内力和全部的怒气,虽然钢鞭抽到的大不部分地方都有“金蚕丝甲”护着,但钢鞭的末尾还是抽到了独孤傲的大腿上。血已经将他的裤子大腿部分染红。 福伯帮独孤傲当了“撞死象”的一锤,躺在了地上。风呼呼得吹着,发出形形色色的声音,如鬼哭,似狼嚎,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诸位且慢”从风中传来一声响。这一声叫喊打断了所有的声音,四周一片静悄悄的,连一声树叶掉落的声音都没有,静的瘆人。此时无声胜有声。 “诸位且听我说。”那个声音又叫到,刚才那一声仿佛是从几里之外传过来的,眨眼间仿佛就到了几丈之外。独孤傲听得出来那声音里蕴含着深厚无比的内力。 第二十六章:因祸得福 神功初成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第二十六章:因祸得福神功初成 “诸位且慢动手,听我说。”伴随着这声音,一个白须白发白眉白衣的老人从树上飘落下来,仿佛没有重量飘逸如一根羽毛。看那老人,如果说他是神仙,那就是对他的不敬。 因为他虽然是白发白眉白须,活了上百年的样子,但仔细一看就会发现老人的脸上居然没有一丝丝皱纹,皮肤滑亮,宛如一个青春少女的皮肤。面色红润,如同初秋刚熟的枣子一般,嘴唇也是发红,不是颜料的那种红,而是是那种少年人才有的健康的,饱含青春意蕴的红。 越看越不像一个老人,众人想象着白眉白须白发下面应该是一个青春年少之人,而那白眉白须白发是后粘上去的。 那老人落在了独孤傲身边,山东六杰还是不肯停手,就在他们的兵刃就要接触到独孤傲的身体时,一股内力挡住了他们的兵刃,六把兵刃悬停在了半空中。 山东六杰不甘心服输,一起发动内力向那老人击去,那老人只手一挥,那六道内力就顷刻间化为乌有。山东六杰在江湖上也是叫得响当当的豪杰,内力都不一般,这次每个人都发了全力,但被眼前这老人只手一挥就化解了,老人的内力究竟到了何种地步,真是不可想象。 “老先生,这两个人杀了俺们兄弟,俺们再替兄弟报仇,老先生为什么阻拦?”山东六杰中很是客气的对老人说道。 “自古英雄出山东,山东七杰,经常在山东,河北等地自发组织人马抵抗辽国人的来犯,与漠北十三狼,燕云十八骑相互攻伐,保护大宋百姓。是豪杰中的豪杰,男儿中的男儿,今天明知自己打不过仇敌,宁可舍上六条命,也要削掉仇人一根头发,真是豪气冲天,江湖人中的楷模。” “明知前途有艰险,越是艰险越向前。”真是令人敬佩。白衣老人继续说到。 突然有一只黄莺唱起歌来,改变了之前严肃紧张的气氛,恢复了森林应该有的万物欢快的氛围。但山东六杰和独孤傲的心里却怎么也欢快不起来。独孤傲心里想着眼前这位老人究竟是谁?他的武功,绝对不在少林方丈“戒贤大师”,明教教主“韩厥”等人之下,绝对可以称霸江湖,但自己之前为什么没有见过这个人,在江湖上享有盛誉的山东七杰也没有见过他。 一系列的疑问在独孤傲的脑海里打着转,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这个神秘高手绝对对自己没有恶意,不然不会阻拦想杀了自己的山东六杰。 其他人都还没有开口,那人继续说道:“当真是英豪出少年,独孤少侠剑术绝冠当今天下,绝不是山东七杰可以匹敌的,但少侠宁愿被他们杀死,也不愿伤害几个忠义无比的大汉,当真是宅心仁厚。令老朽钦佩不已。” 那人说着,眼睛微闭,慢慢捋着自己足有三尺长的白胡须,脸上是一副陶醉非常的表情,似乎在品味什么难得的宝物似的。 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陶醉的老人,山东六杰中的一个说问出了所有人想知道的问题,道:“不知老先生何方神圣?”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我来这里是要帮你们解决掉误会的。”老人说着走到独孤傲身边。从怀里拿出一个白色小玉瓶,从里面倒出三颗红色小药丸,对独孤傲说到:“少侠剑术令老夫大开眼界,自二十年前独孤及大侠与梁浪决战后,我就再没有见过这样精妙绝伦的剑术了。今天能再见到这样高明无比的剑术,老夫真是荣幸之至。” 说完将药丸放到独孤傲的手里,独孤傲看也没看就吃下去了。 “哈哈哈,老人一阵大笑,突然戛然而止说到:“独孤傲,你中了老夫的计了,这颗药丸有毒,你真是不知江湖凶险啊。” “哈哈哈,老先生说笑了,老先生武功盖世,当今江湖上无人能敌,就算我们几个人一起上,也不会是老先生的对手,老先生要是想害我,只怕十个独孤傲都不够先生出手一击,老先生又怎么会下毒呢?”独孤傲很是自如的说到。 “说的好,但我今天就是要给你上一课,江湖上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而这一堂课的教训就是----------那老人突然大声喊道:“你的命。”之前和善如年画上那些老神仙的老人一下子转了一副嘴脸,现在看起来凶险无比。”令在场的人都惊慌无比。 山东六杰一听这个老人刚才还在夸独孤傲如何如何,转眼间居然还给独孤傲下了毒,马上惊惧起来,一个个拿着兵器,天空已经被乌云遮盖严实了,山东六杰的心里也被一种恐惧感遮蔽了。 再看独孤傲,面色赤红,像是染了一层红颜色一样,眼睛直直地看着给他下毒的凶险老人,如果眼神能杀人,恶毒的老人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从独孤傲脸上的表情判断,他现在痛苦无比,也无必愤恨。 一股掉进密林的风找不到出路,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形成一股子旋风,满地的雪花被吹搅而起,无数雪花在风中飘舞,一会儿后又随风而散,落定在密林里。 福伯爬到独孤傲身边,拿出许多药,红的绿的蓝的紫的黑的白的,一股脑全倒进独孤傲的嘴里。将独孤傲的嘴涨得像一只皮球一般。独孤傲此时运转起全身真气,打算在毒药走到心之前就用真气拦截住它,可是那毒药的力量似乎要比独孤傲的真气的力量要强大许多。 独孤傲感觉到毒药倒逼着自己的真气在全身运走,他感觉到全身的筋脉涨得厉害,而且在、慢慢向一个地方涌去,自己的丹田,难道这毒药不像一般的毒药那样毒心,而是要挤破丹田? 众人看到此时的独孤傲已经变成了一个大烟囱,他的天灵盖上在往出来喷热气,他周边的雪,他头顶树上的雪,都已经被那热气融散的无影无踪了。不知道独孤傲正在经受着怎么样的痛苦。 那个恶毒的老人脸上挂着一丝恶毒的微笑,还一边“妙哉,妙哉。”叫着,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像是很享受折磨人的过程。 独孤傲感觉到自己的内力真气已经全被毒药的力量逼退到了丹田里面,和自己的内力真气混作一处,独孤傲感觉到自己的丹田正在一点点扩大,但不是练功时的那种扩大,练功时的扩大在自己所能接受的范围之内,而这种扩大像是要把自己的丹田挤爆。 丹田一点点扩大,而丹田内的力量此时也已经由两种变成了一种。独孤傲不想死,并不是惧怕死亡,而是他还有许多要做的事还没有做,他还没有娶到韩琦,还没有成为像父亲一样伟大的天下第一剑客,他还没有参加武林大会,成为大会上的焦点,他还没有成为江湖上的传说,他不想死。 “我不想死。”双眼紧闭的独孤傲喊到。同时从他身体里爆发出一股强劲无比的内力,几乎可以用肉眼看出来那股内力将空气冲击成了一圈波浪,又无比迅速地向周围散漫而去,那股波浪将福伯震到几丈之外,山东七杰也被这股波浪得受了伤。给独孤傲服下毒药的老人也是手掌发力才不至于被那股石破天惊的内力震到。 独孤傲此时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爽快,从未有过的强大。全身的内力已经走遍了他全身的每一道筋脉,每一个角落----------独孤傲的任督二脉已经被打通!打通任督二脉啊,那是修炼了几十年一等一的高手才要去做的事情,而且成功率极低,独孤傲之前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打通任督二脉。现在却一下子就打通了,真是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啊。一种幸运感组成的幸福感从独孤傲心里最深处涌现出来。 “万剑归宗”独孤傲跃起而飞,开天辟地似地喊到,只见他在空中在空中挥舞了一阵紫薇软剑,然后慢慢落到地上。眼睛看向众人,山东六杰不敢直视独孤傲的眼睛,因为那眼睛也是一把剑,目光里剑气纵横。 独孤傲打通任督二脉的第一件事就是试了一下他的“万剑归宗”,究竟练到何种地步了。 “恭喜少侠,少侠神功终于练成了。”老者刚刚说完,周围树木一片片一拨拨接着倒下,像波浪一般,一直到天地合一之处,一声声雷暴之声响起,无数雪花被炸起,漫天飞扬! 雪扬雪飞飞满天,神功初成现人间。 “多谢老先生再造之恩。”独孤傲手中拿剑,双手作揖,弯腰向那老先生说到。 “少侠有所不知,当今江湖群雄并起,相互攻伐,百姓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各国也是一样,时势造英雄,英雄定时势。当今天下需要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安定时势,我寻走天下,遇到许多少年英豪,他们却没有一个像少侠一样能安定江湖。” “刚才那三颗药丸,名叫‘七红丹’是虎,熊,豹,鹤,蛇,龟,鹰七种动物的心,混合辽东鹤顶红,含笑半步颠,鸩羽千夜,天山红雪莲,北海独语草,在老夫的‘乾坤鼎’里用内力炼制七七四十九天后炼制而成的。一共炼制了三颗,现在全部给了少侠,看少侠神功初成,老夫总算没有白费心力。至于这药的功效怎么样,天下再没有比少侠更清楚的人了。” 独孤傲当然明白这“七红丹”的功效了,那就是先让人饱受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就在人觉得自己就要被药物的力量给挤爆丹田时,在黑暗中,死神之手紧握住自己的时候,一线光芒横空出世,死神被击退,任督二脉突然被打通了,世间恐怕再没有比那种感觉更让人难忘的。 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天地间憋闷极了,太阳似乎也忍受不了这样的沉闷,从乌云做成的被子里探出头来出口气。阳光洒在雪地上,树林已经被独孤傲劈成了一片空地,白茫茫,晶晶莹莹的,有点晃人的眼。冷野风卷着雪吹过旷野,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在奏唱一首哀歌。 山东六杰看着被下了毒的独孤傲转眼间练成了盖世神功,敌人升上了天堂,就相当于自己掉下了地狱。风唱的哀歌正是山东六杰心里的哀歌。 PS. 5.15「起点」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点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 第二十七章:前嫌尽释 故事未解 第二十七章:前嫌尽释故事未解 呜呜呜,呜呜呜,旷野上吹过来的风嫌今天太冷似的一股股都从独孤傲开辟出的通道里挤进树林里来,相互拥挤取暖,从独孤傲等人的身边掠过,向树林深处奔去,其他人面色惨白,独孤傲满脸通红,一股股热气从众人的鼻孔里喷出来,山东七杰的热气尤其喷得厉害,一直从鼻孔里喷到雪地上,被愤怒烧红的眼睛齐齐盯着独孤傲,让人联想到站在红布前面的老牛。 “都说山东七杰如何如何,今日一见,徒有虚名而已,今天就是死在这里,也会被江湖同道耻笑罢了。”那老人捋着掉到腰间的白色胡须,慢慢悠悠地说道。 山东七杰现在一心要和独孤傲拼命,不为别的,只为了一个道义,为了不被江湖同道耻笑见了比自己强大的敌人为了逃命就忘了替兄弟报仇。现在听老先生说自己就是和仇敌拼命也会被江湖同道所耻笑。一时间乱了方寸,眼中的怒气也减了几分。 “老先生为何要这样说,俺们兄弟为了给兄弟报仇不惜和比自己厉害的敌手决斗,江湖中人称赞还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耻笑俺们呢?”山东六杰中的一人说道。 “你应该就是圣人孔夫子的第一百零八代子弟,被江湖人称为“圣人孙”的山东七杰中的老大吧。”老人面向刚才说话的那人说道。之前光光剑影来去太匆匆,没有给独孤傲留下细观这六人的空当。现在看去,那六个人果真是个个健迈高挺,再看那个“圣人孙”额头向前突出不少,和私塾墙壁上挂着的孔夫子有几分相像。 江湖可真是一个有趣的地方,独孤傲想着,连孔夫子的后人都不在家好好背诵先祖留下来的书藏典籍,也带了一把剑出来闯荡江湖。 “好好好”老人拍了三下手,一脸陶醉的说道,“当年夫子漫游诸国,除了带了一肚子的抱负和渊博的见识,手里应该还带了长剑一把,‘凤兮凤兮,合德之衰,今之从政者而衰’。老人竟然还吟出了《论语》中楚国狂士接舆见到孔夫子时说的轻蔑夫子的话。他又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对众人似的,说到:“哈哈,如此说来,圣人孔夫子当年也和现在的我们一样,也是在行走江湖啊,妙哉,妙哉,哈哈。” 圣人孔夫子当年漫游诸国也是在仗剑走江湖?独孤傲听到老人这样说,心里泛起一种感动:圣人孔夫子当年也和我们这些人一样,也是在仗剑走江湖啊!江湖路上居然还有孔夫子的脚印,这条路也是一条通天大道啊 天已经完全放晴了,白太阳久久地挂在那个地方,像是不愿走动,呆呆的看着独孤傲他们在做什么。鸟儿们见太阳已经出来,一只只,一群群纷纷飞了出来,在树木间飞绕,鸣叫此伏彼起,回荡在森林里,可是众人之中,似乎只有老人的心境和现在的氛围相符。 “想不到,圣人的后代也有这样糊涂的,没想清楚自己的仇敌究竟是谁,就一心想着要拼命。若是被九泉之下的孔夫子知道了,他老人家会不会伤心呢?”老人又自顾自说到。 “还请老先生明示,杀了俺兄弟的仇敌究竟是谁?”圣人孙作揖,恭恭敬敬地说到。独孤傲心想这人还是有几分孔圣人的风骨,终于转过弯来,不和自己拼命了,真是孺子可教也。福伯躺在地上,长长输了一口气。 “天机不可泄露,但你们要想到一个问题,如果独孤少侠就是你们的仇敌,你们还会站在这里跟我说话吗?”老人说道。 山东六杰的脑袋转得似乎有点慢,到现在才明白了这个问题,他们齐齐举双手作揖弯腰低头向独孤傲说到:“少侠见谅,俺们见兄弟被人所杀曝尸荒野,一时愤恨无比,所以和少侠拼命的,现在终于明白了杀俺兄弟的另有其人。”圣人孙说到,“少侠真是宅心仁厚,眼看就要被俺们兄弟几个误杀了,神剑就是不出手,这才让俺们几个活了下来。” 说完都跪了下来,说到:“少侠请受山东七杰一拜。”半个时辰前还一心想要置独孤傲于死地的山东六杰转眼间就向独孤傲下跪磕拜,这突如其来的美好变故像厄运一样让独孤傲有点难以置信。 “大哥们赶快起来,我独孤傲何德何能能受此大礼,赶快起来。”独孤傲赶紧去扶山东六杰。但他们的膝盖就像在土里扎了根一样,扶不起来。 “少侠如果不原谅俺们,俺们就一直这样跪下去。”圣人孙说到。 山东六杰倒影在地上的影子排成一排,像是一个台阶,独孤傲的影子像是站在那些影子上。 “好好好,我原谅你们了,我早就原谅你们了,你们赶快起来吧。”独孤傲说到。他说着话,眼角闪过一个黑影,他向黑影闪去的地方一看,只有密密麻麻的树木,再什么也没有。独孤傲以为是自己眼睛在雪地里看了一天,出了毛病,再没在意什么,因为他相信,人世间不可能有那么快的东西。 山东六杰被独孤傲原谅了,站了起来。圣人孙说到:“那位老先生呢?”独孤傲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转过身去,还是除了树木外什么也没有。但他现在已经明白,他眼角闪过的那个黑影就是不见了的老人。 “哎,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这样深不可测的高人,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就不见了。”圣人孙说到。 “这样的高人,就算是遇上一次,也是可遇不可求,缘分使然啊。”独孤傲对山东六杰说到。 “江湖中人来去如风,聚散似烟,今朝相逢乃是天命,各位不必惋惜,今后有缘,我们还会再见的。” “莫问前生有愧, 但求今生无悔。 各位珍重。” 老人的声音传入独孤傲等人的耳朵里,不知从何而起,从什么地方传来,像是从他们的耳朵里响起来的一样。许多年后,独孤傲遇到一个从澜沧江边走来的一个年轻的贵族和尚,他一说话,独孤傲就立时明白过来,那个小和尚见过那个老人。 阳光已经洒满了白茫茫大地一片真干净,被阳光照着的人们身上产生一阵阵暖意,独孤傲已经向山东六杰说明了已经死去的“劈山斧”如何与那四个人起的争执,自己是如何在雪地里看到“劈山斧”的。加上福伯,八个人一起,奔马疾驰在原野上,要一起将这件事追查个水落石出。 山东六杰听后一致认定就是那四个人杀了‘劈山斧’。圣人孙说到:“不一定,俺们刚才和猜测是独孤少侠杀了四弟呢,再没有看到凶手之前,我们再不能怀疑任何一个人了。” 独孤傲听他这样说,心里已经对这位圣人的子孙慢慢有了一些佩服的意思,他能一下子从自己的错误中反省出道理来。这样的人能在纷争如乱麻一样的江湖上比别人走得远。 大地上什么也没有,那些人留下的印记早就被雪掩埋了,马鼻子里呼出一道道热气,马上又被冷气冻住,粘连在嘴巴周围的毛上,白乎乎的。“独孤傲少侠,没有印记了,怎么办,我们怎么追上那些人?”细细高高的“红高粱“问到。 独孤傲看着胯下鼻子里喷出火焰般的红色热气的“雪里站”在它的脖子上拍了一把,面向众人说到:“我这匹马儿是百年不遇的一匹好宝贝,它能循着味道追寻敌人。你们在我身后,跟着他走就行了。” 众人再看向独孤傲胯下那匹马,无不惊奇,自己行走江湖多年,第一次见这样的马匹。那马竟然没有配鞍子,一根缰绳也没有,四蹄没入雪中,马鬃修长,迎风飘扬,浑身毛色发亮,像是在油池子里洗过一般,长长的脖子高高扬起,一双傲慢的蓝色眼睛看向远方,只有远方才能入得了它的眼睛。如果用什么千里马,汗血宝马,来形容它,那就是侮辱了它,因为它让在场的人都想到了另外一种动物:龙。 刚才领教过独孤傲剑法的山东六杰本来就已经被他所深深折服了,现在有见到独孤傲胯下有这样一匹神马,心里不由又是一阵深深的感慨,感慨英雄天成。六位刀架到脖子上豪杰壮汉此时在心里已经趴在了独孤傲的脚底下。圣人孙无限感慨,不由在马上吟出了几句话:”夫子步亦步,夫子趋亦趋,夫子驰亦驰,夫子奔逸绝尘,而回瞠若乎后亦。”有文化的读者都应该知道,这是《庄子》里记录孔子最优秀的弟子“颜回”称赞孔子的话。 其实独孤傲根本不用奔逸绝尘,只需要走一走,就已经能让他们五体投地了。 原来,就在福伯从客栈里出来,打马去追那四个人的时候,独孤傲将那四个人睡过的褥子拿下来,让“雪里站”闻了闻,雪里站循着那味道,就一直追到这里。 第二十八章:夜宿破庙 怪红眼侠 第二十八章:夜宿破庙怪红眼侠 暮色降临,太阳今天很不负责任的草草了事,早早就落入西边远处的山坳里。原野因为被雪覆盖的缘故,要比其他地方亮一些,远处一只一黑一红两个活物在原野上奔驰,那是一只黑色的野兔被一只火红色的狐狸追赶着。 奔驰在白茫茫的原野上的雪里站雪白的四蹄没入雪中,像是站在一片巨大的云彩之上疾驰,修长的鬃毛像一面旗帜一样在风中漫卷,后面跟着山东六杰和福伯的马儿,一前七后,奔驰漫漫无尽头的江湖路上。 “大家赶紧走,今晚我们有落脚的地方了。”独孤傲对身后的那些人说道。他们今天很幸运,夜晚时分走到了村子里面。走江湖的人往往走的是人迹罕至的地方,所以是走到哪就睡在哪,哪怕是连鬼都能冻活的茫茫雪原。 独孤傲一群人终于进来村子,人都下了马,走在村子里的街道上,刚才看见的炊烟都已经熄灭了。太静了,静的让人害怕,没有一声鸡叫,没有一声狗吠,没有一声小孩因害怕黑暗而发出的声音,整个村子没有一点火光,只有一阵阵风吹进来,唱着无人能懂得的哀歌,月亮好像也害怕眼前的景象似的,躲进了厚厚乌云里面,谁也找不到它究竟在哪里。整个村庄就好像虚拟的一样,让人联想到传说中的地狱。 “当当当,有人吗?我们想在你们村子里借宿一晚。”福伯敲了一家人的门,说到。但什么都没有回应他,众人只听得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声。独孤傲心里想着明明刚才在外面看到村子里的炊烟,说明这个村子里有人居住,但村子里面为什么又是这样一种萧瑟的景象,这个村子里究竟发生过什么?让村民不敢接待陌生人居住? 那些马儿嘟囔着嘴皮,除了像龙一样的“雪里站”以外,都发出沉重缓慢的声音,缩着脖子,屁股向后就要向后面缩,雪里站此时也没有了以往那种狂放不羁的神情,眼睛也是直直地看着前面,好像是前面就要从地里冒出来鬼魅一般。 其他人也都下马敲门,回应他们的是跟福伯一样的回应。 “独孤少侠,这个村子太诡异了,我总觉得留在这里会出事的,此地不宜久留,我看我们还是走吧。”红高粱对独孤傲说到。他身下的马匹四蹄踢踏不安,像是身上被扎了无数根小刺一样。 圣人孙心里也是十分不安,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觉得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就是这个如地狱般诡秘的村子,等到明天天亮,阳光普照大地,再做打算。于是就对独孤傲说到:“独孤少侠,我三弟说的对,我看我们现在还是离开此地,等到明天再做打算吧。” 独孤傲看向众人,大家都对他点点头,表示赞成圣人孙的意见。那些马儿也都看向独孤傲,凄楚的大眼睛里流露出渴求的目光,眨巴眨巴,像是被父母用可怕的鬼故事吓怕了的孩子,泪光莹莹的。 “这里确实诡秘异常,但我们再没有其他地方可去,我看村口有一个土地庙,我们可以进去避避风寒,我看我们今晚就在那里过夜,等到明天天亮,再做打算吧。”独孤傲对着众人说到。众人都点头答应,驰马奔向村口的土地庙。 破败不堪的土地庙展现在了众人面前,独孤傲首先走了进去,一股陈旧**的气味扑面而来,像辣椒一样挂在房梁上的蝙蝠乱飞起来,掠起庙里的尘土,一股土腥味在有限的空间里弥散开来。面容和善的土地神和他周围凶恶的金刚夜叉都直直的看着独孤傲,双眼圆睁,手执钢鞭的金刚看着就要打向众人似的。 “啊”一声大叫从去点蜡烛的福伯嘴里爆发出来。接着就是一阵刀剑出鞘的声音,当然独孤傲的剑还是在剑鞘里睡觉,那样的剑不会随便出鞘,一出鞘就要去惊天动地的大事发生。 独孤傲和山东六杰向那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只见两道粗壮的红色光芒向自己射来,照的人睁不开眼。整个小庙像着火了一样,那两道红光照到谁身上,谁身上就像涂了一层血一样。 “谁?”独孤傲说到。 “你们又是谁?”那人反问道。那种声音平静至极,就像一湖秋水一样,深不可测。 山东六杰已经刀剑出鞘,将那人包围起来,独孤傲心想自己一帮人毫无防备进来,若是那个红眼睛怪人对他们有敌意早就在暗中发动突袭了,怎么还会等到现在他们反应过来。于是对山东六杰说到:“这位朋友对咱们没有恶意,若是他想对咱们下手,咱们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从容地站在这里了。” 已经都独孤傲臣服的山东六杰听到他这样说,刀剑纷纷入鞘。福伯再次点燃蜡烛,借着蜡烛因紧张而跳动的光芒,独孤傲看到,那人盘腿坐着,一把单刀横放在腿上,披散着的头发修长,遮住了额头,一直顺到脖子上。被头发遮住的红色眼睛里射出红色的光芒,照进了独孤傲的眼睛里。仿佛这个世界上只存在着他们两个人,山东六杰和福伯都不存在似的。 那股红色的光芒一直射进了独孤傲的心里,独孤傲不知道为什么,从心里泛起对这个怪人一种敬佩之情。山东六杰心里也很是惊奇,世间竟然还有眼睛里能发出红色光芒的人,再看他的武功修为,肯定要高出自己兄弟六人。 他眼睛里射出的红色啊,也是个动人的故事。 “朋友,这位是独孤傲独孤少侠,我们兄弟是山东六杰,请朋友报个万”圣人孙指着独孤傲说到,山东六杰也已经完全被红眼怪人的气场完全所折服,现在说起话来,相当客气。 “江湖过客,风中飞沙,不一定大家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何必一定要问个名字呢。”红眼怪人对山东六杰充满敬意的询问根本不感兴趣,冷冷说道。他那张嘴里似乎不愿说出多余的一个字来。他这样一说,独孤傲心里越发地对他产生兴趣,看着他的红色眼睛,独孤傲从那双眼睛里看得出来里面装着许多内容。 “朋友高见,不过我们追踪仇人至此,不知道朋友是否见过四个人一辆马车从此经过,这几个人穷凶极恶,我们一定要追上他们,不然江湖上还会有更多的人遭到他们的毒手。”独孤傲说到。 “他们是你们的仇敌,那你们又是谁的仇敌呢?你们又是被谁追杀呢?”那人又反问道。众人没有想到他会这样问,心里很是吃惊,像是被当头一棒,说不出什么话来。 “你这舅子,俺们好心好意问你,你却三番两次,两次三番的戏弄俺们,不知好歹。俺看要你开口就要用俺手里铁锤。”一顿饭要吃半头牛,一口气就能吹塌这座破庙,活生生巨灵神下凡一般的“撞死象”说完,两只百十斤的铁锤就向那人的头砸去,铁锤沿着好像早先就制定好的弧纹,眼看就要砸到那人头上,奇怪的是那人并未动,就在众人眼看铁锤就要将他的脑袋砸破,脑浆迸裂的一瞬,两道红光爆射,只见他刀出鞘,光闪烁,“嘣”的一声,两个铁锤又直直向撞死象飞去,气势也比从撞死象手里飞出去时强大了不知多少倍。 撞死象看到自己的两个铁锤无比凶猛地向自己飞来,一股恐惧感从他的心里涌起,因为他明白自己接不住那两个铁锤。冷汗已经从他的额头上渗了出来。其他的山东六杰正在运起全身内力,来助撞死象一臂之力,可是他们运起内力的速度慢,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独孤傲明白自己若不出手,只怕撞死象会被这两个铁锤砸死。一股强劲的内力从撞死象的后背传过来,他心里一阵大喜发出全部内力。“嘣”的一声,极为沉闷的响声。两个铁锤落地。 山东六杰谁也没有看清他的刀是怎么样出手的,他的刀究竟快到了何种地步?这个问题浮现在他们的心上,齐齐看向独孤傲,都想知道究竟是独孤傲的剑快,还是那人的刀快? 说时迟,那时快,独孤傲紫薇软剑一声长啸,众人眼里无数把剑向那人刺去,分不清哪一把是真,哪一把是假。红光暴闪,那人还是不动,其实独孤傲这一剑也是虚刺,他只不过是想试试那人的武功如何,所以只用了五分内力。那人终于拔刀了,刀剑相博,旁人只听得一声声高低快慢的刀剑碰撞之声,全然不见人在哪里。 顷刻后。 “桑林之舞,这是桑林之舞。”圣人孙突然大叫道。 第二十九章:红眼侠出破庙 独孤傲追怪人 第二十九章:红眼侠出破庙独孤傲追怪人 众人只听得那刀剑碰撞之声曼妙无比,似音乐一般,却说不出来究竟是什么音乐。听到见多识广的圣人孙说到这是上古时期的“桑林之舞”无不大惊,刀剑相搏竟然还能奏出音乐,山东六杰半生行走江湖,什么奇事怪事没见过,今日见独孤傲与红眼怪人的打斗却也是惊奇异常,异常惊喜。 独孤傲此时慢慢感觉到此人的武功应该不在自己之下,只是那人不愿取胜,无论独孤傲使出几成功力,那人也总是能从从容容地和独孤傲过招,而丝毫没有落下风。站在一旁观战的山东六杰此时根本已经看不出来二人的招式如何,虽然此时刀光剑影闪烁,但山东六杰只是沉醉在“桑林之舞”当中。“红高粱”竟然情不自禁摇动起身子来,要和音起舞。 正当众人沉醉在“桑林之舞”中,忘了纷乱的人间江湖事的时候,“铮”的一声,好像琴弦断了似的,那声音戛然而止。众人从沉醉中清新过来,但觉得那音乐的声音好像旋绕在房梁上,隐隐乎乎还再回响着。月光顺着庙顶的破洞洒落下来,照在地面上,像是一块水晶。 独孤傲首先停了手,因为他已经试出了那人的武功---------和自己不相上下,平分秋色,就是再斗上三天三夜,也怕还是难分伯仲。那个红眼怪人此时心里也暗暗惊奇到:这个少年,年纪轻轻武功竟然也到了这种地步,再给他三两年时日,到那时自己肯定再不会是他的对手。 “前辈真乃隐世高人。”独孤傲弯腰对那人极为恭敬地说到。他的话像一面巨大的鼓,将山东六杰蒙在了里面。山东六杰此时像着就连已经打通任督二脉的独孤傲都没有打过眼前这怪人,他的武功究竟高到何种地步了?但圣人孙心里已经打定一个主意:如果这人就是杀死“劈山斧”的人,纵使再搭上六条性命,也要为惨死在雪地上的“劈山斧”讨回一个公道。 但众人此时心里疑惑的是此人的武功明明可以称霸当今武林,就是明教教主韩厥,少林方丈“戒贤”大师等人,也恐怕难以制服此人,可为什么从没有在江湖上听过有一个红眼睛的绝顶高手呢? “敢问前辈到这里来所为何事?”独孤傲问到。 “我的嘴不爱说话,但我的刀却可以让人说话。你要问的问题,刚才我已经都跟你说过了。”那人说到。红色的光芒射在月亮投下来来的月光上。风从破庙的小门口吹了进来,在庙里打了一个转转,,卷起地上的腐草,吹灭了那根小蜡烛,嘻嘻哈哈地笑着就走了。事实上庙里已经红光大亮,根本用不着蜡烛。 独孤傲心想这人跟自己刚才过招,其实就是已经跟自己讲过话了,因为那人说出了自己的实力。也是,在江湖上,还有什么比说出自己的实力更有价值的信息呢? 那人从角落里的地上站立起来,看来一眼地面上的已经有些有些涣散的月光,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对众人一样,说到:“是时候了。”原来这人居然可以通过看映射在地上的月光的浓淡,就可以判断出世间。当真是奇异地紧。 说完,那人就向外面走去,山东六杰本来拥挤在一起,挡住了庙门。但此时一看红眼怪侠要出去,急忙让出路来,首先向红眼怪人发火的“撞死象”为了给那人让路,匆忙间竟然撞断了一根支撑破庙的柱子,房梁上的灰尘颤抖着掉落下来。破庙因为被撞断了柱子而发出吱吱格格的声响,像是极为不情愿,极为痛苦一般。 众人本来打算要问一问这人究竟有没有见过那四个人,但屡屡没有问出话来,心里怎么肯甘心,但心里也都明白,依照那个怪人的脾气,若是再问下去,只把也是没有什么结果。但又实在是不甘心就此罢手,让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就此断了。山东六杰口中发出轻轻的叹息,还没有来得及在庙里散播开,就已经叫吹进来的风带走了。众人无奈,只好堵住庙门口,不让风吹进来,生了一团火,围着火坐了下来,等待天明。 “雪里站既然闻出来那几个人就在这个小村里待过,所以他们肯定来过这个村子”独孤傲心里实在是不愿意就这样坐着等到天明,他从来不喜欢被动,尤其是没有结果的等待,于是就对其他众人如此说到。“这个红眼侠既然在这个小庙里待着,说不定就与那些人有什么关联。” “少侠的意思是?”圣人孙问到。 “现在这人看了看月光就说道‘到时候’了,今夜肯定就有事情要发生。而他今晚住在这个小庙里,就说明他要做事情的地点肯定就在附近。我现在追出去,肯定会查出一些什么来。”独孤傲在被冷风吹得跳动不已的烛光中说道。 “红眼侠的武功极高,若是我们一帮人都跟过去,肯定会被他发现的,所以,你们今晚待在这里,我一个人去就行了。“独孤傲继续对众人说到。 福伯听独孤傲要一人独自前去追那个武功盖世的红眼怪人,心里担心起来,说到:“少爷,要不等明天吧,你胯下那匹雪里站一日千里,肯定能追上那人的。”其实他哪里知道高手轻功往往也是一日千里,纵然雪里站是匹神马,但要是等一晚上再去追的话,那就黄花菜都凉了。 山东六杰刚才已经看到独孤傲与那个红眼怪人难分伯仲,怕此时独孤傲一人前去,若是再遇上红眼怪人的帮手,就只怕是凶多吉少了。但又怕若是他们都去的话,轻功弱,内息也控制不好,肯定会被红眼怪人发现。平日里五大三粗,雷厉风行的山东大汉此时变得精心细腻起来。圣人孙对独孤傲说到:少侠执意,肯定是心里有一定的把握,那就去吧,我们在这里等着你。 其实独孤傲心里根本就没有一点点把握,这完全是一场拿生命做赌注的豪赌。他与众人商量,明天午时在小庙里相见,如果那时还见不到他的人,就让雪里站前面带路,领着众人来找他。 独孤傲怕那人听到马蹄声,所以施展轻功来追,刚开始的时候,雪地上还有那人的脚印,顺着那脚印飞了一段距离之后,就再也不见一点点印记了,想是那人的轻功到了“踏雪无痕”的境界了。 独孤傲在月亮的注视下在茫茫雪原上飞行着,被他的身体切割开的月光转瞬间又依依缝合,两只鸽子被独孤傲慢慢摔在了身后。半柱香后全身出汗,感觉不到一点点寒冷,冷风吹来,还觉得有些凉爽。他这半柱香的时间里飞过的距离,要常人来走,恐怕是要走半年了。一股雪独有的寒冷的气味进入他的鼻腔,令他更加清醒。 多年后,独孤傲想起那个冬天,他和韩琦也是走在一片刚披上厚厚的白色棉被的茫茫雪原上。也是一股寒冷的新鲜气味涌入他的鼻腔。韩琦捧起一把雪,放在鼻子前,闭着眼睛闻了一会儿,脸上绽开一朵花儿来,对独孤傲说到:“郎君,你闻,这雪的味道真好闻。” 独孤傲的手在韩琦的小鼻子上刮了一下,说到:“傻瓜,雪哪里有什么味道。” 韩琦不以为然,撅着小嘴说道:“你才是个呆子,世上的一切都是有味道的,雪有味道,雨有味道,花有味道,树也有味道,山也有味道。怎么能说雪就没有味道呢?倘若哪天我的眼睛瞎了,也会闻着你的味道找到你在哪。” “你这是什么话,好好的眼睛怎么会瞎。”独孤傲听她说出这样煞风景的话,赶紧说道。 韩琦嘟着小嘴说了一声“噢”就再没说什么。像一个小女孩一般鼓起一口气,把整个腮帮子撑圆起来,独孤傲将她一把揽入自己温热的怀中。 第三十章:燕赤霞大战萨尔乌 第三十章:燕赤霞大战萨尔乌 跳动的火焰的影子跃上众人的脸庞,福伯那张像被人拧麻花一样拧的的脸上贴满了焦虑的表情,在这个寒冬雪夜里,他急的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走来走去。口里还时不时念叨着:“少爷怎么样啦,少爷怎么样啦?” “你稳着点,急什么,独孤少侠吉人自有天相,况且他神功盖世,能出什么事?怕是被你这样叫下去,不出事也要出事。”性情豪爽如烈酒的“红高粱被福伯婆婆妈妈的念道声搞的心烦意乱,才如此说道。其实他们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十分担心独孤傲,只是不愿意像福伯一样像个娘们一样表现出来罢了。 “哼,我担心我们家少爷,关你什么事?”福伯说到。“红高粱刚要开口反驳,被他的大哥“圣人孙”拦住了。圣人孙理解福伯此时焦虑如油炸的心情。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近千里之外的独孤傲正在躲在一棵大树后面看一出在夜幕下上演的好戏。 “燕赤霞,你追了我们几千里了,究竟想要怎么样?”一个头上顶着三根长长的野鸡毛的高寿说到。他的帮边还站着和他一样的四个人。独孤傲此时才明白,那个红眼怪人的名字叫“燕赤霞”。其实本来是应该叫“眼赤侠”的,现在叫成了“燕赤霞”一下子把乌鸦叫成了凤凰,青蛇叫成了蛟龙,真是有说不尽的精妙。独孤傲并没有一直玩味这个名字。他还想着,这五个人之中是不是就有四个就是他要找的人。于是没动声色,继续静静地看下去。 燕赤霞睁开眼睛。开口对那人说到:“萨尔乌,我追了你几千里,今晚终于让我在这里等住你了。”两道红色光芒将他全部包围起来,萨尔乌全身就像摸了血一般。 “哈哈,好大的口气,据说燕赤霞杀人都是在晚上,我就要看看你们大宋人的传言究竟真假如何?”萨尔乌手里拿着一把出鞘的弯刀说到。 “不,我杀人必死,而且杀得都是坏人恶人永远都是在夜晚杀得,因为你们平生干的都是见不得光的事,死的时候也不能让你们死在阳光下,玷污了太阳的眼睛。”燕赤霞说到。 原来这个燕赤霞杀人必死,而且都是在晚上下手,难怪自己没有听过他的名号,总不能让死人站起来说他是被什么人杀的吧。堵塞在独孤傲心里的一个疑惑此时已经烟消云散,无影无踪了。 “这次的行踪只有我们几个知道,连我们皇上我们都没有给他说,你是怎么知道的?”萨尔乌说到。 “老天赐我这一双红眼,就是让我来看到你们见不得光的勾当的,就是让我有眼中的红光逼你们现行的,这次遇到你们也是老天安排,那****在甘凉道上经过一个村庄,打算在村子里住宿一晚,但村里人见我红眼一对,以为我是偷他们的孩子的人,要杀了我,我向他们解释好后,才知道,村子里小孩已经全数叫人给偷去了。” “此时我又看到你们进入人家屋里的痕迹,断定那就是金国“萨满教”的武功。”独孤傲心里又是泛起一阵悸动,江湖确实要比自己想象的大得多,自己之前一直没有听说过金国还有什么“萨满教”。那是一个怎么样的门派,自己以后会不会和他们交手? 独孤傲四通八达,经络复杂的脑袋里已经续上了燕赤霞说的真实的故事:燕赤霞已经意识到这不是简单的人贩子偷小孩了。老虎吃野猪还要留猪仔呢,野狼捉羊,看见小羊羔也只是舔两口。这些人竟然把魔爪伸向了大宋的小孩子,真是让天人共愤。 独孤傲想到这里,看了看那几辆大马车上巨大的箱子。心想:那些孩子是不是就是被关在这个小箱子里?只恨自己没长一双透视眼,看看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 燕赤霞当初心里的焦虑此时又重现在独孤傲心里。独孤傲继续想到,萨尔乌这些人一路偷小孩,燕赤霞一路追踪到这里,所以这个村子才有了他们进村时诡异如人间地狱般的景象。今晚在这里终于让燕赤霞等到了他们。独孤傲此刻终于明白了燕赤霞说的那句‘到时候了’的意思了。 独孤傲这样连续着燕赤霞的故事,就好像他是燕赤霞,那些事情是他干的一样。从甘凉道一直到山东啊,几乎是横穿了整个大宋,又有多少个小孩被他们偷走,多少对父母的心破碎,多少家庭被推入深渊。 故事通了,独孤傲心里宽敞无比,比辽国宽,比大宋广,容得了全天下的马匹奔腾而过。而他的怒火也无比宽广,能烧光北边萨尔乌的故乡。 “红眼怪物,你说的一点都不错,只可惜知道也是闲知道,因为你要带着这些秘密去给地狱中的大宋鬼说。”萨尔乌自信到膨胀般的说到。 再看燕赤霞,还是像之前那般不动声色,平静如空气,月光和他眼睛里射出来的红光缠绕混合在一起,像是清晨从大地上升起,太阳嫩嫩的红色洒向大地。 “你可知我这把“圆月弯刀”究竟宰过多少只你们大宋羊?”萨尔乌挥舞着他的弯刀说到。“我这把弯刀乃是我金国长白山上的黑乌金所制,削铁如泥。” 独孤傲看向那把弯刀,果然不是俗物,锋利的刀刃果然像一轮新月一样弯曲着,也像月亮一样闪着光。再看那刀刃似乎锋利无比,不要说是苍蝇,就连月光也难以在那样锋利的刀刃上停留而匆匆滑落,掉到了地上。 独孤傲心里本来就想杀了萨尔乌这个偷大宋孩子的金国狗贼。此时见他如此猖狂,恨不得将紫薇软剑刺进他的胸口。但他明白此时出去就很多事情就没有办法知道,所以还是蛰伏在树上。 “我这把黑刀无名无姓,已经忘了他的来历,他只知道,自己一见坏人就要喝血,要杀净一切危害大宋的人。”燕赤霞还是平静如泰山般的说着。独孤傲明白,其实燕赤霞说的是自己,他已经和那把其貌不扬的黑刀融为一体,人刀合一了。如果说出的话是武功的话,燕赤霞的武功不知要比萨尔乌的高明多少倍。 一把弯刀已经砍了过来,像一轮月亮摔了过来,燕赤霞深知萨尔乌虽然狂妄至极,但也知道他的武功高深莫测,更何况身边还有三个不弱的帮手,自己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大意。那月亮般的弯刀砍过来,他也黑刀出鞘来挡。 站在旁边的那三个萨满教的人站在旁边,打算萨尔乌一落下风就上去帮忙,乱刀将燕赤霞砍成肉酱。这是在场人都彼此心照不宣的秘密。独孤傲在树上看得真切,两人快来快去,身影闪动,你来我往,刀刃之间时时碰出火花一闪而过。 但独孤傲看得出来,燕赤霞此时根本没有当时和自己过招时那样谨慎,他看的出来,萨尔乌的刀虽然招招狠毒,取人要害,但对于燕赤霞来说,却是浮云撩月之举,那圆月弯刀看似来得猛,势在必得,但总是没来由从他身上飘过,像是喝醉了似的。 再看那燕赤霞的无名黑刀。看似要比萨尔乌的刀少了很多其实,两刀相比,就好像是一个兵勇蛮汉,一个是俊秀书生,一个芳龄少女,一个在泼辣大妈。但燕赤霞的刀确实慢而不落下风,每一刀出去都是首发自如,七分守,三分攻,但就是这三分攻就已经让萨尔乌恼愤不堪,因为那三分攻势每每都将萨尔乌的攻势化解得差不多了。 片刻后,独孤傲看到萨尔乌已经刀法渐乱,萨尔乌像一只看到了红布的老牛一样,怒不可遏,眼睛直直盯着燕赤霞红色的眼睛,恨不得从眼睛里射出无数刀剑,杀死燕赤霞。独孤傲心想:萨尔乌刀法已经失了分寸,再不出二十招肯定落败下来。 萨尔乌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不由心头一颤,一阵冷汗从后背渗了出来。他怕若是被燕赤霞所杀,自己死了不要紧,让他不甘心的是金国的大业未成。一时间太过紧张,情急之中居然忘了他还有三个帮手。那三个站在一旁的人此时看到萨尔乌节节退败,眼看就要被燕赤霞打败,心中甚是慌张,于是大声喊到:“教主” 这一叫叫醒了萨尔乌,他喝道:“还愣着干什么,瞅着我被人家砍死啊。”那三人挥动自己手里的圆月弯刀,朝燕赤霞杀去。此时已经进入深夜,一般的人正在温暖甜美的梦里享受着人世的欢愉。生活在这片雪原上的野兽们此时也在奔走跳跃,情侣相互温暖,仇敌相互厮杀,雪原上生机无限。 独孤傲想着现在是不是要下去帮燕赤霞,但一种从容而又高明的顽童想法从他心里冒了出来--------燕赤霞还没有落败,自己下去就是帮他杀了那些人,燕赤霞肯定还是冷冷的,不领自己的情。不如稳坐树上,看他们打斗,待到燕赤霞支撑不住,吃些苦头再说,自以为要死在萨尔乌等人的刀下,开始祈求满天神佛的时候,自己再从天而降,杀萨尔乌一个措手不及。也当一回傲慢无比的燕赤霞心中的神。谁让他燕赤霞之前不搭我的话,那样冷漠如冰了。我且就稳稳地坐在这树上看这一场百年不遇的杀斗吧。 三十一章:独孤横空出世 萨尔乌毒雾逃命 三十一章:独孤横空出世萨尔乌毒雾逃命 招式突变,刀刃碰撞声密集成一片,独孤傲在树上看到,面对萨满教四大高手的围攻,燕赤霞此时一改之前保守的招式,每一招都咄咄逼人,一心进攻,不留有一丝丝守势,看似十分凶险,如果萨尔乌等人有一招突破他的攻势杀过来,那他将再没有回天之力。 但是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燕赤霞一招一式都快的不可思议,完全不给敌人留下反攻的余地。萨满教人的已经被燕赤霞完全压制住了,一招也发不出来,他们现在只是一味的防守,毫无攻势可言。独孤傲看得出来,燕赤霞此时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自己现在只要一下去,就能让萨满教人全部毙命。但他明白,他不仅要杀了萨尔乌这些人,而且还要搞清楚萨尔乌究竟为什么要偷这些小孩,小云婶究竟被人抓到什么地方去了。所以还是稳稳地坐在树上。 萨尔乌已经开始慌张起来,汗水已经浸湿了他最里面的衣服,粘在了他的皮肤上,使他很是难受。那把原先飞扬跋扈的圆月弯刀此时已经变得像一个乖巧的小兔子,乖乖地躲在萨尔乌的身边。 独孤傲心想,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再过五十招,萨满教的四大高手肯定会败落下来。这个燕赤霞的临敌经验要比自己要比自己丰富得多,而他们交手的时候燕赤霞没有打败自己应该是手下留情了,想到这里,独孤傲心里涌起对这个怪侠燕赤霞的好感来。 月亮已经被乌云吞没,燕赤霞的红眼显得更加明亮,如同两颗红宝石一般。眼看萨满教四大高手就要败落下来,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乱,但燕赤霞并没有停下了手来,因为他从来都是孤独风中一匹狼,无论面对多么强大的对手,他从来都不会找帮手。 燕赤霞明白,来人逃不了是萨尔乌的帮手,但是他追踪萨尔乌几千里,横穿整个大宋,却始终没有发现萨尔乌还有帮手,来人究竟是谁?自己独战四大高手虽然还能占一点上风,但现在一下子来了这么多高手,自己究竟该怎么办?燕赤霞的心里蒙上了一层迷雾。 四骑奔来,独孤傲在树上看得清清楚楚,但是那四人黑衣黑裤,当下又全无月色,独孤傲看不出来他们究竟是不是就是在客栈遇到的那四个人。 一人在马上一跃而起,一剑刺向燕赤霞,燕赤霞的耳朵一动,听得出来那把利剑割破空气的声音。那一剑来得却不太快,要是放在平常,燕赤霞就是闭着眼睛也能挡住这一剑。但眼下正在跟四大高手杀斗,高手过招,胜败生死往往只在一瞬之间,就在燕赤霞回身挡剑的那一瞬,萨尔乌从他的刀势中杀了出了,并一刀砍在了燕赤霞腿上。 “哈哈哈,燕赤霞,既然你这样急切要找死,我现在就成全你。”萨尔乌一占到便宜就猖狂起来,令独孤傲愤恨不已。圆月弯刀反射着燕赤霞的红色目光,血从刀刃上流了下来流进雪地里。 燕赤霞站着没说话,从怀里拿出一包药粉,直接敷在了伤口上。独孤傲想从树上下来,帮燕赤霞,但看燕赤霞一时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不如再等等,于是定定地坐在树上。 燕赤霞看着那四个人,红色的目光照在那四个人的脸上。独孤傲这下才看清楚了,那四个人脸相奇丑无比,比福伯都好不到哪去,而且也没有带马车,看来他们不会是自己在客栈见到的那四个人。想自己苦苦追踪了好几天的线索,就这样断了,不由心里泛起一阵失落感。 穿过旷野,打算去远处的风,卷着雪,经过这里,摇动了大树,坐在树上的独孤傲怕被发现,也随着树的摇摆动起来。 黑暗比任何时候都浓,任何光芒都会被这黑暗吞灭,燕赤霞的血红色目光却因为黑暗而显得更加明亮。黎明马上就要从大地上升起,有些人的生命却要由此陷入永久无边的黑暗当中去。 “你们事情办完了没有?”萨尔乌对那四个人说道,好像当燕赤霞不存在似的。 “教主,这个人-”--------一个人对萨尔乌提醒般似的说道。 “你怕什么,一个见不到一会儿就要升起的太阳的人,就是知道了什么,也只能跟鬼去说,。”萨尔乌双手插在腰上,圆月弯刀比划着燕赤霞的脖子说到。“你说我是一刀就割下头好呢,还是隔断他的气管让他慢慢死去的好?” 独孤傲马上想到:这萨尔乌虽然蛮横霸道,却也精细得紧,终归是没有说出一句秘密来。 再看燕赤霞,不卑不亢,眼睛还是那样流溢着清冷无比的红色目光,独孤傲在那样的目光里看不出丝毫的愤怒。燕赤霞根本就没有理会萨尔乌的恶毒的挑衅。萨尔乌俨然变成了一个因为气愤大海而往里面撒尿的顽童。 独孤傲一扫眼,就在扫眼的那一刻,一阵欣喜涌上心头,因为他看到那刚来的四个人中有一个人的左边耳朵后背上的那颗小小如芝麻的黑痣。分明就是自己在客栈里见到那四个人中的一个。但他不解的是为什么客栈里见到的四个奇美男子却都变成了丑八怪?自己看错了?绝对不可能。 “受死吧,红眼怪。”萨尔乌喊了一声,八个人,四剑四刀围成一个圆向燕赤霞刺去。独孤傲明白,萨尔乌这次势在必得,如果自己不出手相助,恐怕燕赤霞这条好汉就要成为萨尔乌的刀下冤鬼了 此时不出,更待何时。独孤傲一蹬树干,大树喝醉了般似的摇晃。独孤傲从树上冲飞下来。萨尔乌等人听得见树后面有人袭来,速度甚是快。那速度确实是快,以至于时间都来不及反应,忘记了行走,定格在了那一瞬间。萨尔乌等人还没有来得及过多的惊慌,恐惧就像兔子的尾巴匆匆掠过秋天的草原一般掠过他们的心头-------究竟要发生什么? 他们只觉得手一颤。眼前就出现了一个拿剑的白衣少年,太突兀了,他就像横空出世一样。正当萨尔乌心里揣测着眼前这位横空出世的少年时,一个黑衣人慢慢直直地向后倒下,腿都没有打曲,像个稻草人一般。 萨尔乌心里大惊,眼前这少年的剑快到何种地步了,竟然就在自己飞冲下来的一瞬间,就破开了八人的包围圈,而且还杀了他们当中的一个,更可怕的是自己更本没有看清楚他究竟是怎么样杀掉自己身边人的,但他心里还有一种庆幸,庆幸那少年的剑刺向的不是自己。 燕赤霞也是吃了一惊,因为独孤傲的这一招比跟他过招时的任何都快,他所不知道的是,独孤傲跟他是“过招”而跟萨尔乌等人却是生死决斗。 “嘭”的一声,一阵烟雾腾起,独孤傲和燕赤霞被那浓烈烟雾吞没,就连燕赤霞的红色目光都迷失在了烟雾里面,视线透不过浓烈如牛奶的烟雾,被淹死在了里面,看不到外面是什么情况。 “不好,有毒。”燕赤霞首先叫到,独孤傲这才觉得内力有些涣散,像是中了毒了。独孤傲蹬地而起,利箭一般向上飞起,逃出了毒雾的包围。但他看到那七个人已经上马,正在向远方奔去逃命。尤其是萨尔乌,跑的比谁都快,独孤傲内力出掌,向其中一人拍去。 那人立时像一卷狂风中的草席一样,从马上卷落下来。其他人没有管他,只是一心催马逃命去。燕赤霞从毒雾中走出来,像是一个在大街上散步的王子皇孙,竟然没有丝毫慌张,从他眼睛里射出的红色目光像是在他脚底下铺了一条没有尽头的红色地毯,他似乎要沿着这样的红毯一直走下去,走向世界尽头。这样的景象叫独孤傲感动不已。 燕赤霞没有对独孤傲说什么感谢之话,因为言语已经被人们用俗了,表达不出来燕赤霞此刻的心情,燕赤霞用刀指指天,指指地,又指了指自己的心。独孤傲理解为:此心赤诚,天地可见。 “这毒雾乃是西南苗疆蛊乐极的“弥散毒烟”,只要人一闻到,就会中毒,这是解药,你吃下去吧。”燕赤霞拿出一个药丸说到。独孤傲想起之前燕赤霞挨了一刀后就拿出包药粉,止住了血,现在又拿出解药,似乎这个燕赤霞有全天下的毒药的解药。不由心里又对他增添了一分敬佩之情。 三十二章:会说话的头颅 三十二章:会说话的头颅 那人展展地,深深地镶嵌在雪地里,毫无生气,像是已经死了一般。独孤傲长剑入鞘,和燕赤霞向那人走去。独孤傲借着燕赤霞射在那人脸上的红光,端详着那人丑陋的脸。这样丑陋的脸实在是与客栈里如玉雕般的脸联系在一起。 “还认不认得我?”独孤傲对着那个奄奄一息,双眼禁闭的人说道。 “认得,你就是变成化成灰我也认得。”那人恶狠狠地说到。 “是不是就是你们杀了那个虬髯大汉?”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那人用袖子擦干嘴角的血,扬起下巴,对着独孤傲说到,似乎是很不服输。然而马上又有很多的血流溢出来。 “看样子你很不甘心。”独孤傲说道 “你他妈在背后偷袭我,我怎么能甘心。”那人的牙齿间发出吱吱的声音,看来很是生气,脸上的每一丝肌肉都用力挤出凶恶的表情。 “你是大宋人还是辽人,还是金人,还是辽人?”独孤傲问到。燕赤霞站在旁边一言不发,像根柱子一样。 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独孤傲觉得他是一个宋人。 “要你管,你******在老子背后偷袭,算什么英雄。”那人咬牙切齿地说到。那张丑陋的脸也让人更加恶心,独孤傲心里腾起一股蓝色火焰,心想一个买****竟然这样飞扬跋扈,他尽量压制着心里的怒火,想要从他的嘴里获得尽量多的信息。 “你现在好好说话,我就可以放你一条生路。”独孤傲说到。 “好,既然你们要听好话,那我就说好话,我告诉你们,金国人这次出了大价钱,要买三千大宋的女人。你们知道他们买大宋的女人干嘛吗?当然是把那些女人用他们的大****往死里**啊。他们嫌自己的女人不够味。怎么样?我说的够好吧,放了我?放你娘的屁。老子就没打算活着回去”独孤傲看着他那张猥琐至极的脸,心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些金国蛮子蹂躏水一般的大宋女人的情景,心里什么地方爆炸了。 独孤傲一剑刺向那人的胸口,但他的剑被燕赤霞给挡住了。燕赤霞的红色目光像闪电一样,闪了一下说到:“那样死,才是对他最大的仁慈。” 说完,他昂头向天,口中发出狼嚎。不一会儿雪地里就闪现出数不清的绿色萤火,那是狼的眼睛,他们听到了狼王的嚎叫。那些野狼嗅到了令它们兴奋不已的鲜血的味道,波浪似的向那人涌去,令人锋利的狼牙将那人撕碎。令人痛快的喊叫声响彻原野,像是地狱中的魔鬼正在接受应有的惩罚。 尽管萨尔在自己的记忆里给独孤傲的惊天一刺留了一个无比重要的位置,他逃回到金国后,尽管天各一方,岁月蹉跎,但那惊天一刺的情景常常出现在他的梦魇中。而他们长久期许的再次相逢却是在许多年后。 独孤傲和燕赤霞循着马蹄在雪地里留下印记,追杀萨尔乌等人。一只色彩斑斓,羽毛艳丽的雄壮公鸡,飞跳到树上,向着东方引吭高歌三声。鸡鸣声从远处传来,进入独孤傲的耳朵。太阳像是接收到命令一样,从东边的原野上一下子伸上头来,瞬间照亮了整个世界。 萨尔乌看了看那几个黑一人,眼睛滴溜一转。他们胯下的马都已经狂奔一夜,雪白色地霜雾蒙住了马儿的嘴,像是戴了一副白色的口罩。马儿越跑越慢,萨尔乌勒住马,那马儿一下子便停了下来,其他人也停了下来。 “各位,没有想到这次半路冲出一个鬼。我们没能杀得了那燕赤霞。一个兄弟还被冲出来的那个人杀了。他们肯定会沿着留在雪地里的马蹄印子追我们,我看我们还是分头行动,以免被人家一网打净,剩下的钱,日后多加十万两奉上。”萨尔乌对那几个人说道。 那几个人明白,萨尔乌的话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赶紧各跑各的吧,你们还想要钱?跑慢了当心那小子要了你们的命。不过眼下确实没有比各跑各的更好的办法。那三人说到:“教主,咱们后会有期。”说完,打马向另一个方向奔命而去。 飘摇江湖路, 晃晃无定数。 旺时向交欢, 衰后各分散。 他日再相逢, 拔刀怒相见。 那三个人跑了一段路,听到后面叫了一声“玉面兄,慢些走”他们听到是萨尔乌的声音。以为是什么要紧事情。于是勒回马头,向后奔去。迎面飞过来的圆月弯刀透过了他们转过来的身体。 三颗头颅像圆球一样在雪地上来回滚,圆月弯刀在空中留下一圈极具残酷美的圆弧后,又回到萨尔乌的手里。那三颗头颅在地上滚来滚去,不肯死,滚到萨尔乌的傍边,那张最美丽的带着血污的头颅开口说话到:“萨尔乌,我会来找你的。”萨尔乌一刀将那颗头颅劈成两半。血溅了他一脸。 “呸,像你们这样的人,人天共弃,我今天杀了你们,也是替天行道。”萨尔乌说着,抓了一把地上的雪,擦净脸上的血污。 萨尔乌此时几乎就是正义的化身,说着这样义正严词的话,几乎骗过了在场的所有人。可是他却骗不过自己的心,他心里一个声音高叫道“你们的马已经跑累,你还不是为了夺下他们的马逃命。” 太阳的光辉,无比灿烂的光辉洒在独孤傲所能看到的每一寸土地上。独孤傲和燕赤霞像两片云彩一样,漂流在大地上。独孤傲看到燕赤霞的眼睛里已经喷射不出红色的目光了,那双眼睛完全被血色蒙住,看起来像没有白眼珠子一般,有点吓人。两行马蹄印躺在路上,向两个不同的方向延伸。独孤傲和燕赤霞相视一眼,各自向一个方向飞去。 眼看就要到中午,独孤傲想起昨天晚上跟山东六杰的约定,担心起来。三个黑点在雪地里若影若现,独孤傲定睛一看,吃了一惊,原来是三颗滚动的头颅,而且是在朝自己滚来。眼看就要到跟前了,三颗头颅从雪地上腾空而起。竟然没有占上一片雪花。 独孤傲长剑出鞘,向其中一颗头颅刺去,一剑就从额头上刺了进去,那颗头颅也丝毫没有移动,粘稠的血从那个洞里流了出来。,独孤傲连忙要刺第二剑,那三颗头颅突然齐声开口向独孤傲说到:“独孤少侠,我们已经死了。” “死了?死了你们怎么会说话?”独孤傲以为是那三个人玩得什么鬼把戏,不相信他们,但又一想自己之前没有给他们说过自己的姓名,他们是怎么知道的?世间若是真的有人能玩出这样的把戏也真是让人害怕。 “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死了还会说话,但已经死了的我们就是会说话。我们还知道我们的一个兄弟已经被野狼要死了,是燕赤霞唤来的野狼。”独孤傲听到他们竟然知道那人是怎么死的,实在是想不出来人间还有什么言语能解释这样的现象。不由心里惊奇起来。他看了看地上,地面上除了自己的影子,还有三个黑影。 日后,他对韩琦和海公子还有可儿说起这件事时,海公子说什么也不信,还指了指天空上的白色大太阳,说到:“大哥,我现在才明白了什么叫大白天说鬼话。”而韩琦什么也没说,只是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可儿瞪着凄楚地大眼睛说到她以前听人说过类似的故事。 “我们正在走向黄泉的路上,我们是被萨尔乌所杀的。萨尔乌那一刀让我们明白,我们这样的人,确实是天人共弃。为了能在地狱里少受一点罪,我们将我们知道的全部说给你。” “我们兄弟四人原本都长得奇丑无比,受尽了世人的白眼。我们兄弟脸虽然丑,但是我们的心灵美啊,但是没人能欣赏得了我们的心灵美,时时处处侮辱我们兄弟。殊不知这个世上丑的人往往心里美,而那些貌似潘安的人往往干的都是最恶毒的事情。于是我们苦练武功,杀了成百上千个美男子,将他们的脸皮储存起来,我们戴上他们的脸皮,勾引那些不良人妇,然后将她们卖到外国。” “我们这样做,不单是为了钱,而是每当我们看到那些只注重外表的女人被那些散发着腥臭味道的鞑子蹂躏时,心里无比满足。” “而致于为什么要杀那个虬髯大汉,我们很抱歉,因为我们在马车上换脸皮时,被他看到了我们本来的面目。“ “我们虽然知道错了,但还是没能清楚地明白,我们究竟哪错了。”三个嘴巴一直保持着同样的形状,像是被人操纵着,说出同样的话来。他们已经是三颗大彻大悟,勇敢承认自己错误的头颅。 “这个问题的答案,也许你们会在地狱中承受刑罚赎罪时明白。”独孤傲不无同情地说到。 “那些被我们勾引来的女人和萨尔乌他们抓走的小孩,都关在前面一个村子里。你们找去吧。” “你们勾引妇女是为了报复,那金国人抓走那些小孩,又是为了什么?”独孤傲问到。 “听说完颜阿骨打的宠爱的一个妃子得了重病,金国人信仰天,萨尔乌要用这些小孩祭天,以祈求那个妃子不要死去。”那颗头颅慢慢说道。血流成了一条线,从头颅的下巴上留下来流进雪地里。 “马上就要到地狱了,少侠,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希望能帮助到你。”头颅们优雅地说道。两行热泪从他们的眼眶里流出来,似乎比血还要粗壮,不大不小的风吹过,带走了敷在一张脸上的美丽脸皮。 “祝你们下一辈子能有一张英俊的脸和一颗美丽的心。”独孤傲对着那三颗一动不动的头颅说道。他心里还是不能完全原谅那些人。心里也很惋惜,因为他们死了,也就死无对证了,总不能把三个头颅跟他讲的事实说给人们听吧。尽管苍天大地都知道那是事实,但人类除了自己以外,都不相信。但反过来一想,若不是自己亲身经历,别人给自己说,自己也不会相信。 三十三章:插叙 三十三章:插叙 独孤傲开始扬名天下是在救出那些小孩跟女人之后。那年大年三十晚上,独孤傲和海公子在汴梁城里重逢。在人群中认出那是他的大哥独孤傲后,海公子蹦了一个高,抛弃了一群挽着他手臂的美少女,向独孤傲追去。 那晚汴梁城内万家灯火,街道上挂着各色各样的灯笼,各色行人也都提着灯笼走在街上,人流熙熙攘攘。整个汴梁城变成了一座灯火通明,宛如水晶雕刻成的城市。独孤傲看得清楚,那些灯笼上有的画着一张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英俊面容,并在旁边写着“神侠独孤傲”五个大字。还有的没有画面容,直接写上“大宋救星,独孤傲侠。” 一阵阵烟花伴随着欢快的声音在天幕上绽放,人们欢呼着,向上天祈求幸福。而那天空也是红橙黄绿青蓝紫,变幻不停,像是要给人们赐予无限的幸福似的。 天下第一风流的海公子,见到独孤傲还是孤身一人,不免心里惋惜起来,心想:自古英雄皆风流,这样豪杰中的豪杰,英雄中的英雄,顶天立地的伟男子。身边没有一个女人,岂不是太孤单了。 “大哥,我这几天在汴梁城里才找到了一个快活的好去处,那儿的女子个个是仙女下凡,咱们去了那里就是上了玉皇大帝的凌霄宝殿,去了王母娘娘的瑶池会。咱们也当了回神仙。”他深知独孤傲不好色,口上这样说着,但一直担心独孤傲会训斥他一顿。不料独孤傲的回答却是令他大喜过望。 “你呀,你可真是个天生的风流人。要是在平常就算了,今晚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看看你那些仙女姐姐长什么样子。不过说好了去了之后只能吟风弄月,不可再有深层册的交流。”海公子一听独孤傲竟然这么爽快的答应自己,高兴得不得了。 扮成文弱书生的独孤傲和海公子漫步向凌霄殿,向瑶池走去。一路上不知道引得多少人驻足欣赏,一路上不知带走了多少少女的心。 在这个普天同庆的日子里,世间变现得完全平等,妓院里也是一片灯火通明,从外面引进来的水流做成瀑布,宣泄而下。再看那些客人,个个锦帽貂裘,毅然若神人也。整个妓院真的与人们想象中的“瑶池”相差无几。一个瞎眼的说书人,被一帮人包围在里面。独孤傲听见那人说到:“独孤侠神剑惊天一刺,萨尔乌夹紧尾巴逃命。”一阵喝彩声传入独孤傲的耳朵里。 海公子一进门去,就引得无数他口中的神仙姐姐放弃到手生意,向他涌来。 “仙女们,今个咱们不谈生意,谈风月。我不是今晚的主角,这位才是。”海公子拿着白羽折扇指着独孤傲说到,一锭金子放在了桌子上。 “哎呦,海爷是咱们这里的常客了,海爷也是咱们的财神。姑娘们今晚一定要豁出去,不能扫了海爷的兴。”老鸨看到闪闪发光的金子,声音里都透着兴奋。 海公子看独孤傲不太习惯这里的氛围,说到:“仙女们,我这位大哥,你们都入不了他的眼。赶快叫你们这里的头牌“万花红”出来。” “仙女们”一看独孤傲,风俊神郎,英气摄人,果然是气度不凡。“万花红”被老鸨叫了下来。看着独孤傲说到:“我看在场的这些人中也就只有你有资格嫌弃我这帮姐妹。” 独孤傲看到“万花红”妖艳无比,果然是个百年不遇的尤物。但她浓妆艳抹,口红得像喝过血一般。而独孤傲喜欢的却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那种美。 “风月常有,佳人难得。”独孤傲说到,他说着这话,眼睛看着大宋的月亮,没看一眼“万花红”。那“万花红”自打出道以来,不知有多少王子皇孙为之打的头破血流,心气早就比吐蕃国的喜马拉雅山都高了。此时一见独孤傲竟然如此这般对自己冷落。一股怒火燃起。 楼底下的那些人听到他们可望不可及的“万花红”竟然被眼前这小伙子给拒绝了。心想这小伙子真是太年轻不懂得珍惜。“万花红”可是多少男人想不到的。现在他惹火了“万花红”那就相当于得到了阎王爷的请柬。 “你以为你是谁,夸了你两句,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你还真把自己当独孤傲了。”“万花红”一面骂着,一面打发一个小儿,去叫她的老相好“梁王”。“真是给脸不要脸。”万花红看着独孤傲一张口像是要吃人一样吼着。“龟孙子,你不要跑。老娘要让你知道老娘的手段。” 独孤傲一副世外人的样子,完全不理会“万花红”不知天高地厚的威胁。因为他看到远处有一个女子正在看着她。那个女子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样子,一张脸蛋红扑扑的,像初秋早晨浅浅的迷雾中的苹果。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使独孤傲想起来森林里那只受惊的小鹿的眼睛。 她看到独孤傲一直看着自己,转过身去。独孤傲向她走去。 “你叫什么?” “可儿。” “你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娘死了,哥哥得了重病,要钱治病,爹爹就将我卖到这里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 那个自称可儿的女子说着说着,突然,眼眶一红,眼泪就流了下来。说实话,各位读者,独孤傲看到可儿留下泪来的那一刻,独孤傲心动了,但动的是同情心,不是爱情心,他只想就可儿出火海,他的爱情心被韩琦占满了,再容不下别人。 “老鸨,我要赎出这个姑娘。”独孤傲说到。 “哎呦,你就别给我添乱了,那梁王平常就好砍人,你今晚又得罪了他的老相好“万花红”你,你赶紧想想梁王来了怎么说好话,下跪求饶吧。这可儿还是个雏儿,是我留给当朝礼部尚书李大人的,你就别想了。” 白色的太阳升到天空的最高处,像一面大银镜一样高悬天幕时,昨晚那个诡异如地狱般的小村子已经映入了独孤傲的眼帘。从村庄上方升起的烟雾上看,村子里的人正在做午饭。想想昨晚上也是炊烟刚起时看见村庄,只一晚上就死了这么多人,还有那三颗会说话的头颅,真是来亦炊烟,去亦炊烟,感慨无限。一股长长的白气从他的口里喷了出来,在雪地上融出一个大洞来。 在庙里心急如焚的山东六杰和福伯像是被放到了热锅上的蚂蚁,来来回回的走着,小庙因为断了一根支柱,时常发出慢慢悠悠的呻吟之声。“你他娘的叫唤什么?也来扰乱大爷的心。”暴跳如雷的红高粱骂到。 圣人孙走出低矮的庙门,吸了一口清凉的空气。看着茫茫雪原,说到:“独孤少侠与我们约定午时在这里相见,怎么到现在还不见他的身影。” 福伯从地上捡起几根干树枝,当作香点燃,插进破烂的香炉里,向颜色掉净,露出土色的土地神跪下,捣蒜似地磕头说道:“大慈大悲的土地爷爷,我们独孤家三代信佛,晚上点灯都怕烧死飞蛾,白天扫地担心扫死蚂蚁。老爷和太老爷都在那边,跟你们佛祖是好朋友,你看在佛祖的面子上,一定要保佑我家少爷平安归来啊。” 撞死象看了一眼福伯的脸,说到:“真是丑人多做怪,看你说的那是什么鬼话,一会佛祖一会玉皇大帝的。”说完就挤出门去,那小门被他挤压得吱呀作响。福伯没有理会他,继续他的祷告。剩下的几个人也都出的门去,不为别的,只为外面能更早地看到独孤傲出现。 北方人的迎风流泪的沙眼此时在遒劲的小北风的吹打下,又流出眼泪来。太阳已经西斜,圣人孙看着地面上倒印的人的影子,判断出时间已经快过了午时,不由担心起来。指着雪里站说到:“独孤少侠说好午时在此相聚,现在已经快过了午时了,还不见他的影子。我看我们现在还是让这匹神马前面带路,引着我们,去找独孤少侠吧。” 就在众人蹬住马蹄,翻身上马时,一道黑影从远处霎时间传过了过来。福伯转过身去看那道黑影究竟是什么东西,一转过身去,就从马上跌落下。 “少爷,真的是你,你终于来了,少爷。”福伯连滚带爬地站起来说到。 不待山东六杰开口,独孤傲就指着地上的横斜的影子说道:“诸位,我独孤傲向来不愿意迟到,今天也没有迟到吧。” “没有,没有,少侠没有迟到。现在还没有过午时。”圣人孙说到。其他人脸上原本绷紧的肌肉一下子放松下来。 “事情已经水落石出,请大家跟我到前面的村子里找到那些女人,一切就都真相大白。”独孤傲明白,自己要是说出自己刚才和那三颗会说话的头颅的对话,山东六杰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反而会认为自己是在骗他们对他豪迈而又纯洁的江湖信任。 其实现在独孤傲就是什么也不说,山东六杰也对他是死心塌地,无以复加的相信。 山东六杰原本装着满满六肚子的疑问,准备向独孤傲问个清楚,可现在听独孤傲这样说,只能暂时压制住心中的焦躁,等找到那些女人和孩子,到时候再看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来龙去脉。 其他人都松了一口气。但独孤傲并没有放下心来,而是开始担心燕赤霞,他一个人循着马蹄印子去追萨尔乌,本来他能够战胜萨尔乌四大高手,可是现在他受了伤,而且还在雪地上飞飘了一晚上,内力消耗极大,再次面对萨尔乌时胜负难料。 三十四章:古墓救人 三十四章:古墓救人 燕赤霞虽然浑身彻头彻尾长了一身傲骨,但他不傻,况且萨尔乌换着骑马,速度不减,而燕赤霞内力慢慢消耗,飞得越来越慢。萨尔乌慢慢把燕赤霞越甩越远,早就跑到了金国草原上。 独孤傲心想世上有说谎话的嘴,但是不会有说谎话的头颅。他完全相信那三颗头颅说过的话,相信那些女人跟孩子就在这个小村子里,但是他们被藏在了什么地方呢?不可能是在哪家的地窖里吧。 会不会有地洞呢?此地千里平原,没有一座山,金国人把那么多人藏在这里,肯定是挖了容得下上万人的地洞。可是地洞的入口在什么地方呢?总不是把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挖起来吧。独孤傲看了一眼精通天工物理的“神算子”说到:“老兄,你应该能听出来内力打到实地上跟空地上的区别吧。” “独孤少侠,不是俺吹,就是这个地洞在地下数千丈,俺也能听出来。” “这话我信,不过再深你可就听不出来了。”独孤傲说到。神算子一听有些疑惑,说到:“为什么?难道少侠不信我?” “不是我不信你,而是再往下就是阎王殿了。”众人一听哈哈大笑。圣人孙说到:“这是独孤少侠对你最高的赞扬,说你可以听到人间的一切。你可别丢咱们山东七杰的人。” 独孤傲一掌打到地上,像是漫步惊心拍了一下,一点动静都没有,并没有出现众人想象中的那种山摇地动,神算子耳朵贴在地上,说到:“西南方,底下十八丈,有一座非常规则的地洞,长宽高都是九十九丈九,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墓穴的正中央。” 独孤傲剑眉一皱,说到:“一座非常规则的地洞,那就是一座非常大的墓穴了。” 神算子恍然大悟,对啊,天然形成的地洞都是不规则的,只有墓穴才是规则的地洞。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心里佩服独孤傲就是独孤傲。现在在他们心里,一切描述无可比拟的东西的词语,都浓缩成三个字“独孤傲”。 “老兄,那你有没有听出来墓穴的入口在什么地方。”独孤傲问到。他总是往关键地方问。 “这个问题问得好,可惜我没有听出来。”神算子苦笑着说到。 “你这话说得好,可惜就跟放屁一样。”红高粱红着他那张一发怒就像血一样的脸说道。 “哎呀,少侠你也是,干嘛非要问个入口在哪。他就是秦始皇的墓,俺这一锤子下去他也得给俺打开来。”撞死象举着他的两个锤子说到。 “五弟,你真是没见过世面。难道独孤少侠就没有想到打开墓穴进去吗。少侠是顾及里面那些人的安危。古墓十有**里面都有及其厉害的机关,一旦咱们强行进入,势必会触发里面那些机关,到时候乱箭射出,咱们肯定能躲过去,但那些女人跟孩子可就惨了。独孤少侠是想到了这一点,才一定要找出入口所在。你现在明白了吧。” “噢,原来是这样啊。是我想的太少了。”撞死象手里拿着百八十斤的锤子,咧着嘴,低下头,挠着后脑勺说到。 众人这才感觉到一阵山摇地动的感觉从底下传上来。地上的雪抖了一下,从地面上弹起来。他们心里猜测着,独孤傲这一掌究竟有多大的力量,究竟传到了底下什么地方,看着样子,估计连阎王殿都被这一掌给震到了吧。 神算子从衣服兜里拿出一个罗盘,并且穿上了一身黄色道袍。将那罗盘放在手上,烧了一张符。左转转,右看看。口里还念念有词:“九天玄女下凡尘,在此遇见地狱魔,弟子心急要救人,大仙请赐妙法门。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你净整这些幺蛾子,那太上老君要是真的那么灵,这世上就不会有这么多恶人,咱们也就不用这么麻烦了。”撞死象不耐烦地说到。 神算子口吐白沫,眼睛斜翻,看不到一丝丝黑眼珠子。口中喊到:“接到老君降魔令,我来人间降妖魔。吾乃天上九天降魔祖师架下,白毛神犬是也,被太上老君配下来帮尔等找到古墓入口。” “我还以为你要装个谁呢,说得再玄乎,还不就是一条狗嘛。还白毛神犬,我等会还装个金毛………” 不待撞死象说完,神算子手一指,撞死象的嘴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了起来。 “哎呦,疼死我了,神仙爷爷,你是神仙早说啊。神仙爷爷,发发慈悲吧,疼死我了。”撞死象在雪地上翻滚,双手捧着再长大的嘴。 独孤傲想着,是不是撞死象是嘴上亵渎了神灵,神灵才让他的嘴疼的。“没错,就是这样的。”独孤傲心里想起了“白毛神犬”的声音。惊慌中独孤傲转过身去,看见神算子正在死死地盯着自己。 “聒噪喧天,扰乱神灵。”被“白毛神犬”附身的神算子手又是一指。撞死象就死了一般展展地躺在了雪地上。 “尔等肉眼凡胎,切不可再像这厮一样胡言乱语,亵渎神灵。不然和这厮一样。”众人都被这眼前的神迹给吓住了,再也没敢说什么。 只见那“白毛神犬”四爪着地,“汪汪”地叫着。来回在雪地上狂奔,溅起一串串雪。终于他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在神算子的头上拔了一根头发,那根头发仿佛无限长,一直被他拉到了他的出发点。 独孤傲心里浮现出一个问题:要是这神算子是个和尚怎么办?那神仙是不是就没有办法了。不信神仙信佛的和尚要剃光头,而道士留长发,是不是就是这个原因。独孤傲这样想着,“白毛神犬”向他投来一丝神秘的微笑。 神算子将那根头发系在了罗盘的指针上。然后说到:“尔等好自为之,吾去也。”刚一说完,真正的神算子就瘫软在了地上。而撞死象也一下子从雪地上窜了起来。口也不肿了。说到:“刚才发生了什么,我的嘴怎么有点疼。” 众人笑而不答,因为神迹是只能看不能说。 众人扶起神算子,看到罗盘的指针停在了一个方向上,任罗盘怎么转动,那指针就是不动。神算子转向独孤傲说到:“少侠,指针所指方向就是这古墓的入口处。” 独孤傲顺着指针所指方向,走了四十多丈,说到:“应该就是这里了。” 独孤傲举掌欲发,圣人孙劝他说道:“少侠,要不你一掌击下去三丈。这样击六次,咱们就能见到入口了。”他已经完全为独孤傲的掌力所折服。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担心独孤傲没有找准入口的位置,怕一掌下去触动机关,不知多少人遭殃。 但独孤傲就是独孤傲,他对自己是完全的自信,他相信自己的判断没有错,这也是他日后成为绝顶高手的原因之一,他对每一个敌人的实力如何都拿捏的非常好。 只一掌下去,黑黝黝的入口就出现在了人们面前。独孤傲为首,其他人尾随。撞死象因为体型特殊就没有下去,而是守在上面。众人眼看就要救出那些女人和孩童,不禁大喜。虽然身处在地狱般的黑暗之中,心里却是燃着火焰。 众人顺着漆黑一片的同道,折折回回地向里面走进去。福伯点着蜡烛,小如豆点的灯光在浓稠的黑暗中释放出无比强烈的光芒。其实,独孤傲根本不需要光,他的眼睛能在黑暗中射出一种清亮的光芒,像黑夜撤去,太阳还未降临那个空当时,大地自己发出的光芒。这种光芒让他在任何黑暗中都能看清前方。 走了一会儿,众人就感觉到了古墓中那种特有的阴凉。一路上,无数插着箭镞的尸体,腐烂的,没腐烂的,都躺在地上长眠。独孤傲从许多还没有完全腐烂的尸体上挂着的衣服上看出,他们是金国兵士。看来萨尔乌硬闯这座古墓的每一步,都是拿命走出来的。 人们看到前面有很强烈的光芒,习惯了黑暗的眼睛一时间适应不过来。古墓中怎么还会有光芒?除了独孤傲其他人都感觉到疑惑,疑惑中混杂着恐惧。 走近一看,就是那么一盏灯。“这是长明灯。”圣人孙说到。 众人这才看清楚,这个墓穴豪华无比,整个墓穴用石壁包裹着,从坚硬无比的石壁上透出一种庄严。独孤傲从石壁上那些人的服饰上判断出,这座古墓应该是晋代人的墓。从墓的排场上看,墓主人生前应该显赫无比,应该能从史学家的书上找到他的名字。 独孤傲一心想着要救出那些人,没有过多的深究这些问题。 终于一会儿走到了墓穴中央,那是一座殿堂般阔绰,殿堂般宏伟的大厅。中间雄踞着一口棺材,透着一股力量,给人以震慑感,似乎躺在里面的人随时都会出来。 独孤傲苦苦追寻了近半个月的女人们和孩童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令独孤傲感动了一辈子的一幕出现了:有许多女人正在用自己的乳汁给婴儿哺乳。孩童是萨尔乌偷的,女人是那几个黑衣人抓的,他们绝不是母子。 独孤傲想着这些女人平常生活放荡,是人们咒骂的对象,可现在却像庙里的观音菩萨一样慈祥。他现在甚至感激起萨尔乌来,感谢他没有把女人跟孩童分开,而使那些孩童饿死。 “我们是大宋人,我们是来救你们出去的。”独孤傲对那些女人说到。那些女人愣了一下,然后继续她们的蔫巴巴的样子。好像独孤傲的话是外语,她们听不懂,好像独孤傲一帮人不存在,她们看不见似的。 这些女人已经认定自己此生会被卖到鞑子国,过上猪狗一般的生活,等悔恨完过去放荡的的生活,心里仅存的那一点点侥幸消逝完后,她们再也不去想以后的生活会怎么样。现在一个陌生人在她们面前说要救她们出去。她们怎么能相信。 救?救我们出去?救我们出去是什么意思? “我们是来救你们的。”独孤傲又一次高声喊道。声音在墓穴大厅里回旋震荡良久,没有散去。话音还没有散落,一个声音就哭了出来,接着,一片声音就哭了出来。 从人群中跑出一个人,过去抱住了福伯。那是他朝思暮想的小云。 “老鬼,这么,多年我对不住你。”小云搂着福伯说到。两张脸形成强烈的对比。 “不说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福伯说着,鼻涕合着眼泪一起流了下来。 小云对着人群指着独孤傲他们说到:“姐妹们,我们这样的人,实在是没想到还会被人救出去,这都感谢这帮大侠,冒死前来救了我们。我们的身子是脏的,但现在我们的心却是干净的。大家用心跪下来给这帮大侠磕个头吧。” 那些女人停止哭泣,让独孤傲惊讶的是一帮女人竟然像训练有素的军士一样,齐刷刷的跪了下来。所有的人跪下去的时候,独孤傲的目光停在了一个瘦的像干柴一样的小男孩身上。因为只有他还在站着,眼睛里流露出一种桀骜不驯的光彩,让独孤傲想起了童年时候的自己。 “你叫什么?”独孤傲指着他问到。 “姓岳名飞字鹏举,河南汤阴人士。” 三十五章:汴梁一夜 三十五章:汴梁一夜 不一会儿,好几十个雄壮大汉从外面闯了进来。那些看客一个个知趣地放下怀中的仙女们,跑了出去。 就连海公子身边的几个仙女也都离他而去。海公子说到:“你们真是伤透了我的心啊。” 可儿瞪着凄凄楚楚的大眼睛看着正在仰着头看着月亮的独孤傲。“可儿,回去,回你的闺房里去。”老鸨恶狠狠地对可儿说道。 梁王在一帮精壮侍卫的簇拥下向独孤傲走来,独孤傲看他膀阔腰圆,浓眉大眼,威武雄壮,走起路来虎虎生风,看起来颇有雄壮之神采。梁王走到独孤傲身边,和独孤傲四目对视良久,终于被独孤傲眼睛里射出的那种冷峻目光所逼退。 “这就是惹你的人?”梁王问“万花红“。 “就是他,就是这个王八蛋。”“万花红”来了靠山,很是嚣张,双手插在腰上,用小拇指指着独孤傲说到。 在一旁的海公子不紧不慢地喝着酒,虽然看上去悠闲无比,好像独孤傲的死活与他毫不相干。但他的心弦已经是一张拉开的弓弦。他打算着,只要梁王一动手,自己就冲上去,给这个作威作福的毫无本领的小王爷好好开开眼界。 四周一片寂静,月亮的清辉顿时无比明亮,照得人间一片清晰。众人的心里几乎都浮现出梁王的刀砍在独孤傲身上的情景。 “啪”的一声,众人都诧异得长大了嘴巴。梁王反手一巴掌打在了“万花红”的脸上,那一巴掌力量极大,将“万花红”扇到在地,梁王的大手真真切切印在了她红色的脸上。 连独孤傲和海公子都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其他人就只有惊异的份了。 突然,梁王“咚”的一声,梁王向独孤傲跪了下来。人们听到这声音,赶紧护住自己的膝盖。梁王说到:“神侠在上,赵良有眼无珠,险些冲撞了神侠。” 天下虽大,侠客也多,但配得上“神侠“二字的人,当今世上,也只有独孤傲。 原来,眼前这一脸清秀白衣秀士就是救出三千孩童和三千妇女的神侠独孤傲。众人如梦初醒,口中不由自主地发出一片“噢”声,如波浪一样传遍整座楼房。 霎时间,整座“藏艳阁”变成了一壶煮沸的水,人声鼎沸。人们发了疯似的喊着:“大宋救星,神侠独孤傲。” 万花红从地上起来,脸贴在独孤傲的脚上,哭着说到:“神侠,我瞎了眼了,没认出你来。”还没等独孤傲说什么,梁王就把她一脚踢开,说到:“你也配舔神侠的脚?” 有的人活一辈子只为了得到别人的称赞。独孤傲拥有天下至高的荣誉,但他却最烦别人的称赞,在别人的回忆里生活,并不是他的目的,可事实是他活在了人们的回忆里。 独孤傲,他就是独孤傲。眼前这个要救自己出火坑的书生就是自己在梦里见过无数次,但没看到过一次正脸的独孤傲。可儿的眼泪又一次落了下来。 人们的欢呼让独孤傲很不习惯。他连忙制止,大手一挥,那些声音就像被收了一样,世界一片安定。独孤傲刚要说话,赵良走过来说到:“神侠,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独孤傲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但他从来都是狂放不羁,不拘一格,不无恶意地说到:“皇城里的金銮殿,也不比这里干净多少。” 独孤傲说着,看着正在看着他的可儿。他看出来可儿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满是期待的目光。 今夕何夕兮 蹇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 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 不訾诟耻 心几凡而不绝兮 得知王子 正当众人等着独孤傲说话时,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可儿居然唱了起来。独孤傲知道这首古歌所描述的古老故事。 战国时期,一个越国船夫的女儿,一天,一位年轻的王子要渡江,坐上了她的船。船女对王子一见钟情,但她清楚自己是船夫的女儿,王子是王子,他们永远不会有结果。 王子过江后,拍拍屁股,了无牵挂地走了,船女从此患上了相思病。过了几年,王子再次过江,幸运的是依旧坐她的船,船女暗自感恩苍天眷顾自己苦候多年的等待。不同的是这次王子身边多了一个神仙般的女人,茫茫长江缓缓向东流去。 眼看就要渡过长江,自己和王子的缘分也就要马上结束了,船女心里无比失落,似乎要沉到长江里面一般。这时对岸一阵箭雨射了过来。王子中箭,船女也中箭了。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船女唱出了心中的绝唱。终于幸福地跟自己心爱的人死在了一起。小舟慢慢沉入江底,人也永久地沉入爱河。 埋伏在对岸的士兵听到这首绝唱,不禁潸然泪下,回到家乡后,将这首歌广为传唱。 独孤傲对老鸨说到:“我要带走可儿。” 这可儿原本是老鸨留给礼部尚书的,但现在一听独孤傲要带走独孤傲,她也满心欢喜地答应。因为她已经准备好礼部尚书向她要人时,她就说道:“可儿被神侠带走了,你有本事就找神侠要去吧。” 独孤傲拉着可儿的衣袖,可儿挽着他的手臂,从楼上走了下来。人们看着独孤傲要走,将门围了起来。 赵良向人们说到:“神侠要走,我们不能让他走,我们要听他讲话。”独孤傲头也没回,一把抱起可儿,和海公子一起从窗户里飞了出去。 追独孤傲的人形成一个人流,然后汇集成波浪,在汴梁城大大小小的街道里冲击。许多年后,汴梁城里的老人给自己小孙子讲当年神侠独孤傲是如何在汴梁城里使得万人疯狂。 三十六章:韩厥的野心 三十六章:韩厥的野心 独孤傲赎出陌生的可儿之后,给了她许多银两,就让她回去了。可儿虽然已经对独孤傲吐露心迹,但独孤傲明白,他的心里已经装不下别人了。分别时可儿泣涕涟涟,通体明亮,好像月光全部照在了她身上。 海公子被感动了,也是泪光莹莹,唯有独孤傲定定地站在那里什么话也没说,倒显得像个负心人。 可儿走后,海公子很是想不通,天下没有他看不透的女人,他看得出来可儿已经对独孤傲死心踏地了,如果说上次的贺兰公主是个披着羊皮的母老虎,那这次的可儿就算彻头彻尾的小绵羊。独孤傲为什么不让她留下来? 海公子不无埋怨地对独孤傲说到:“大哥,你本是重情重义的好男儿,可这次偏偏为什么要赶走可儿姑娘。” 独孤傲笑着拍了海公子肩膀一下,说到:“风流皇帝,怎么了,连你也埋怨大哥让可儿姑娘回家啊。” “她明明对你那么好,我看你也不讨厌她,你为什么偏要赶走她呢?”海公子又用了一次“赶走“二字。 独孤傲心里浮现出可儿那双装满忧伤,似乎随时都会留下泪水的眼睛。他对海公子说到:“我们是什么人?”海公子说到:“江湖人。” “江湖人好当吗?”独孤傲问到。 “不好当。” “你看可儿那样乖巧,心里没有一点点邪念的人,能跟着我们在江湖上混吗?” “这,这。”海公子迟疑了一会儿说到:“你一身用不完的武功,你可以保护她啊。” “你当初闯荡江湖是为了什么?”独孤傲问海公子道。 “何处不是江湖?我们那里也有江湖。我来中土江湖就是为了开开眼界,长长见识,看一下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你当初闯荡江湖又是为了什么?”海公子反问道。 “我刚开始时是为了报仇,但后来我发现,仇恨永远报不完,只会越报越深。所以,我就不报仇了。” “那你现在还在江湖上是为了什么?”海公子被独孤傲越说越迷糊,现在像个好学的小学生一样不停地问着先生问题。 ”什么是江湖?”独孤傲问到。 “江湖,江湖就是江湖啊。”海公子强词说到。 “贤弟,既然你不清楚,那我就告诉你,江湖即是人心,人心就是江湖,这也就是为什么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独孤傲说到。 海公子皱了皱自己的眉头,挠着后脑勺说到:“大哥,你快别这样说了,你越这样说,我越是不懂了。” “哈哈,其实人心就是江湖,江湖就是人心,我现在心里还没有放下江湖,所以任何地方,于我而言,就是江湖。”独孤傲说道。 “大哥,我看你是个拿剑的孔夫子,你老了以后应该办个书院,给学生们讲学。”海公子笑着说道。 “拿剑的孔夫子”。独孤傲很是喜欢这个称呼,感觉要比“神侠”这两个字听起来轻松多了。 “你现在明白了吧,我想着有一个合适的机会就退出江湖,退出自己心里的江湖。而可儿这样的人,就应该嫁个好人,然后相夫教子,过完平淡的一生。如果我带着她闯荡江湖,那才是苦了她一辈子。” 海公子听完后才明白了独孤傲的良苦用心。越发对独孤傲敬佩起来,说到:“大哥,我原以为我完完全全能明白你,现在看来,我错了,你是一部奇书,每一次看都有不一样的体会。” “啪,”独孤傲一巴掌拍到海公子的背上,说到:“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拍马屁了,你这一句话说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我这一辈子什么也不怕,就怕奉承和赞扬。”独孤傲笑着说到。 正当说着,一个神情落寞的少女出现在独孤傲的视线里,那可不正是可儿嘛。 出事了,独孤傲马上意识到。果然,满身虎气的赵良从后面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壮年人,独孤傲看到,他的眼睛像鹰一样锐利。 可儿说到:“独孤大哥,是这个人硬要让我带他来这里的。”独孤傲明白,可儿已经被赵良挟持。 海公子一个箭步,朝可儿奔去,眼看就要将可儿拉过来,赵良一刀突兀砍出,海公子慌忙抽过手来,可儿又被他拉了过去。独孤傲因为站在远处,根本来不及抢过可儿。 独孤傲的判断是正确的,这个梁王赵良不一般,武功修为不弱。 “神侠这次也有点过分了,让我赵良好找啊。” “你想怎么样?” “神侠果然爽快,但我赵良,匹夫一个,眼看连自己的国家就要保不住了,我想怎么样?我能怎么样?”赵良说到,独孤傲听得出来,他的语气里带有一种强烈的无可奈何。“神侠你也知道,我大宋孱弱,内有外患,周边的那些鞑子国都是草原上过来的野狼,也都是狼子野心,个个都想一口吞掉我大宋。不过,鞑子国的狼牙棒再硬,自有我辈用天灵盖去顶。” “外患易解,但内忧难平,当前江湖上个个门派也是极力想要扩张自己的势力,朝廷一方面要堤防这些门派,一方面还要抵抗鞑子国的侵扰,这样一来,难免力不从心。顾了一头顾不了一头。 “但纵使内忧外患,朝廷还是能与其对付周旋的。但是现在最可怕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得到消息,明教教主韩厥已经和吐蕃国的萨迦派结盟,准备辽国再攻过来时,吐蕃也从四川打过来,而明教就从中原点一把狼烟,准备灭亡我大宋。” “事成之后,辽国世世代代占领燕云十六州和山东,而四川作为韩厥答应给洛桑陌的出兵条件,也会割让给吐蕃,到时候我大宋的大好河山将会被韩厥割的四分五裂啊。” “上个月,也就是神侠你救那些孩童和女人的时候,韩厥派他的光明右使‘向雁南’劫掠了朝廷要发给戍边将士的八百万两饷银。其意在何处,神侠你应该比我看得清。” 独孤傲自从那次上得光明顶,见过韩厥之后,就知道自己这位大舅哥野心不在小,而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他没想到韩厥竟然卑劣到如此地步---------以大宋的国土和子民作为自己登上帝位的垫脚石。这等狠毒用心,当今天下当真是再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听赵良这么一说,独孤傲又想起那座“嵇康墓”,那晚韩厥弹奏的“广林散”以及墓里面那些金国士兵的尸体。一个宏大可怕而又邪恶的猜想浮现出来---------韩厥在跟吐蕃和辽国勾结瓜分大宋时,也和刚刚崛起的金国结盟了。 想到这里,独孤傲觉得自己剑大战韩厥的”乾坤大挪移“见面的一日不远了。 “而据我所知,神侠你曾经和明教的圣姑,也就是韩厥的妹妹,有一夜之欢。”独孤傲听到这里,觉得啼笑皆非,自己明明只是和韩琦相互抱着睡了一觉,要说欢,也确实是欢了,但老天知道不是赵良口里说的那种欢啊。 同时独孤傲也惊叹朝廷就是朝廷,情报工作做的真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独孤傲再世人看起来,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牵挂着天下所有少女的心。但独孤傲此时却不能像一个凡人一样为自己解脱,真是连个凡人都不如。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似乎神侠九死一生,独闯西夏皇宫,救出那些武林人士,并一剑刺死野利荣成,就是为了娶韩琦。” 说到这里,夹在一帮大男人之间的可儿突然又是瞪大双眼,好像受了难以言说的什么痛苦似的。一股无比浓稠的自卑浪潮涌上可儿的心头,淹没了她之前充满她心头的恐惧感。因为她认为能让独孤傲为之出生入死的,肯定是越人歌中神仙一般的王妃。 而事实证明,她的猜想无比正确,恰如其逢。当她见到韩琦时,暗自惊叹那嘴,那眼睛,那鼻子,那耳朵,都跟她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那个人一模一样,仿佛韩琦就是上天按照她的想象造出来的一样。 三十七章:招安只能对宋江 神侠还要好主张 三十七章:招安只能对宋江神侠还要好主张 月亮高悬天幕,无比明亮,像一个技艺超群的银匠打造出来的银镜,没有一点点褶皱。天空干净极了,没有一丝丝云彩。月亮又像一个刚出浴,一丝不挂的绝世美人。月亮啊月亮,你是我们这个星球的灵魂。多少夜晚,我们举着酒杯向你倾诉,是你保留了这个蓝色星球的情感,也只有你,才了解最真实的我们。 看了人间几千年的月亮,正在静静地看着人间发生的事。 “不过最近我又得到了一个消息。一个让神侠伤心的消息。”赵良说到。 独孤傲明白,当今天下,能让他伤心的只有韩琦了。“是不是韩琦怎么了?”独孤傲问到,声音略略透着一丝慌张,像苍蝇的头发一样细,在场的人没一个听出来。 “韩琦很好,不好的是神侠与韩琦的未来。”赵良继续吊着独孤傲的胃口。海公子有点不耐烦,说到:“嫂子,究竟怎么样了,你快说。” “韩厥为了稳固和萨迦派的联盟关系,将韩琦嫁给了吐蕃国的王子‘宗措赞’。”赵良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到。 海公子顿时燃起对韩厥的仇恨来,他跟着独孤傲闯西夏救人时,就已经知道只要独孤傲答应办完韩厥给他交代的三件事情,就把韩琦嫁给独孤傲。可是,可是现在独孤傲已经完成了第一件事情。韩厥居然把韩琦又许配给了吐蕃人。 海公子恨不得现在就和独孤傲一起杀上光明顶,一剑杀死韩厥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独孤傲心里当然是无比愤怒,但丝毫没有失落感。因为他知道,他不会看错人,韩琦的心里肯定只装着自己一个人,就像明天的太阳要从东边升起那样肯定。而令他愤怒的是,无论是那晚让韩琦来派自己“睡觉”,还是这次又把韩琦许配给什么吐蕃王子,他一直都只是把韩琦当作一个工具。 把自己最喜爱的女人当成一个工具,这是只要是个男人都不能容忍的! 在场的人中感到高兴的,也就只有可儿了。听赵良说完后,可儿之前完全被自卑淹没的心里,突然燃起了一星火光,她无比敏感地感受到了那一星火光带给她的温暖。 沉默,四周是死一般的沉默,各种情绪都弥漫在长久的沉默中。就在众人沉默时,独孤傲紫薇软剑出手,向赵良刺去,赵良见状大惊,那一剑来得迅猛无比,已是躲无可躲,避不可避。赵良只得向后面夺去。 独孤傲一把拉过可儿,就在那一瞬,可儿感觉到独孤傲手上传过来的温暖。独孤傲感觉到可儿被钉在了地上一般,拉不过来。原来,一直站在赵良身边,一言未发的那个鹰一样的汉子,也拉住了可儿。 如果此时两人争夺的是一段木头的话,独孤傲肯定会不遗余力拉过来的。但现在站在中间的是如花初开般的可儿,独孤傲只得松手,如果不松手,可儿肯定会被撕裂。 但是,只要是独孤傲想要的东西,没有他拿不到的。独孤傲长剑向那汉子刺去,一剑就刺入那汉子的肩头。 其实,那一剑只是来势迅捷,并没有多少杀伤力。独孤傲只是为了趁那汉子躲剑的当,一把拉过可儿。可是那汉子干脆没有躲独孤傲那一剑。 “你为什么不躲?”独孤傲问到。 “辽国人的狼牙棒,我都没躲过。难道还会躲大宋神侠的剑。”此语一出,独孤傲立马觉得这是一位豪气干云的汉子,顿时对他钦佩起来。 “你是什么人?”独孤傲问到。 “这位壮士乃是八十万禁军教头,镇辽将军‘徐啸林’。”“徐啸林”三个字,在独孤傲出名之前,是大宋叫的最响的名号。 徐啸林深谙辽军战法,每每与之交手,无不令辽人丢盔弃甲。是辽国人的克星,大宋人的救星。今日一见,单凭他站着不动硬挨独孤傲那一剑,就看得出来,是一位慷慨洒脱,光明磊落的奇男子。 八十万禁军教头和梁王,一起来找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 独孤傲问到:“王爷和将军今晚来找我,究竟所为何事?” “神侠,为了让你制衡大汉奸韩厥。”赵良一字一句地说到。“当今武林,少林空有威望,丐帮一盘散沙。至于点苍,崆峒,衡山,嵩山等派,武功低微,势力弱小,就算明教随便派出一个堂口,也能灭掉他们。” “放眼当今天下,只有神侠能与韩厥一争雌雄。” 海公子感叹这个养尊处优的小王爷竟能将天下大势看得如此清晰透彻。独孤傲也感觉到,赵氏这些年虽然朝政日渐衰弱,今日一见,终是气数还是未尽,还不致灭亡的地步。后人中还是有俊秀之才,眼前这赵良就是一个。 “只要神侠大旗一展,肯定会有无数英雄好汉来投。到时候,神侠成立一个门派,朝廷会给你提供银子和武器。那时,神侠在内抵抗明教,我和徐将军等,在外抗击辽国西夏,将他们打回边塞,收复燕云十六州,恢复神州,打下一个大大的疆土。” “到那时神侠肯定会流芳千古,千百年后,还活在世人心中。” “实不相瞒,神侠,今晚我们来找你,除了我们个人外,主要是皇兄的意思。皇兄承诺,只要神侠能抗击明教,就册封神侠为王,世代沿袭,只要我赵氏江山存在一天,就有神侠的子孙后代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要是那样,不但我独孤傲,就连我独孤傲的子孙后代,也要世世代代给你们赵家当看门护院的狗了。”独孤傲突然说到。 “你这些话,都弄脏我的耳朵了,待会,我洗过耳朵的水,倒在哪,哪都是脏的。” 言语滔滔似江流难断绝的赵良,好像被噎住了一样,张着口,发不出声音来。几根肌肉不由自主地在他的脸上跳动着,但是他的脸上没有一丝丝尴尬的表情。 朝廷一直以来都是认自己为神人,视江湖人士为野狗,根本连正眼也不瞧一眼。现在急了,才来求救于独孤傲。独孤傲清楚,这是当年童贯给梁山好汉和方腊使得计策,让两方去拼个你死我活,无论谁死了,对朝廷来说,只不过是多死了一条抢自己肉的野狗。 独孤傲可不是宋江那迂腐不堪之人,把朝廷看的比什么都大。在独孤傲看来,处处皆江湖,而朝廷,只不过是江湖上,最大的一个帮派罢了。 赵良一看,时代变了,当年给宋江用过的一招不灵了。幸亏他有两手准备,还抓了一个可儿,马上改变了策略,用可儿来跟独孤傲谈条件,只能说是跟独孤傲谈条件,而不是威胁。赵良怎么会不明白,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威胁得了独孤傲。 “那样的话,抱歉,神侠,赵良自知这一辈子都不会是神侠的敌手。但是五步之内,赵良还是自信,自己的血和这位姑娘血,能溅在一起。如果这位年纪轻轻的姑娘死了,神侠,请你记住,她是因为你而死的。大丈夫在世,连一女子都不能保尔,再有何颜面存于天地。” 赵良看了一眼可儿,看到了水汪汪的眼睛里倒印着的独孤傲,赵良没有从那一双眼睛里看出一丝丝恐惧。 刚才赵良和独孤傲说话时,可儿一句话也没有听到,什么辽国西夏,什么流芳千古,她一句也没听到。可儿只看到独孤傲的嘴巴在动。一切声音都被淹没了。究竟是什么淹没了声音呢?读者们,我不知道。 独孤傲都赵良没有一丝丝恶意,甚至还很欣赏这个不贪图享乐,关心江山社稷的小王爷。他不仅会劝人,更会激人。但是独孤傲岂是他激就能激得动的。 独孤傲明白,赵良最高明之处就在于,他能看得透自己。明知道自己非要救可儿不可,就劫持了可儿;明知道自己惜才,不会杀了徐啸林,就让徐啸林劫持着可儿。这让独孤傲陷入了两难境地。 独孤傲顾不了那么多了,一剑刺出,他的剑本来就是用来在这些左右为难的境地中杀出一条光明大道的。 这一剑也是不知要比刚才那一剑快了多少,以至于徐啸林都没有看清,剑的走势。独独孤傲一剑刺入徐啸林抓住可儿的地方。徐啸林感觉到一股强劲霸道的内力逼的他的手不能再停留在可儿身上。 徐啸林的手已经离开可儿的身体,独孤傲喊了一声:“可儿,快跑。”可儿竟然像一截木头一样,似乎没有听到独孤傲的喊声,定定站在那里。 赵良一看可儿还站在那里,飞起一把玉扇架在了可儿的脖子上。说到:“神侠不要再动了,你要是再动,我的扇子也就动了。” 独孤傲站着不动,看着赵良那把画了一个八卦的扇子。 三十八章:赵良痛失宝扇 可儿月下吐真情 三十八章:赵良痛失宝扇可儿月下吐真情 玉扇一翻生死变, 神鬼惊泣佛难眠。 赵良手上拿的是阴阳合分扇。阴阳合分扇,据说是当年伏羲大帝,参悟透天地至理,研制出八卦之后,在一面扇子上画了一个八卦。然后就将这把神力不凡的扇子,送给了女儿“宓妃”。 这把神扇的威力,一直以来都是出现在传说中,至于究竟有多厉害,至今还没有人见过。 “你是怎么得到这把扇子的?”独孤傲问到。 “一般的凡人,就是费劲心力,也得不到这样一把扇子,可我赵良一出生就拿着这把扇子。这就是生在帝王家的好处。”赵良炫耀般的说到。 独孤傲想要见识一下上古神器的威力,一声龙吟,长剑向赵良刺去,赵良见状,反转过扇子的白色扇面,向独孤傲扇来。 独孤傲感到一股从没有体验过的阴风,狭着阴暗的内力向自己袭来。独孤傲见状,不敢怠慢,运起周身内力,那股阴风内力,被独孤傲一剑刺破。 一股红晕之气泛起,独孤傲的脸瞬时变红,宛若暮春黄昏时,被夕阳染红的云彩。一股热力袭来,热气逼人,赵良感觉独孤傲变成了一个火炉子。 扇子一翻,一片火焰,隐约可见,如同牡丹般灿烂,向独孤傲袭来,原先预想的阴毒凉风全然不见。“我再给你加点热。”赵良说到。 说时迟,那时快,独孤傲明知自己若是硬挡那朵火焰,肯定会被烧成焦炭,一面向后退着,一面想着如何破这朵火焰。 独孤傲腰身发力,凌空翻身,火焰贴着肚子飞过,击在一根粗壮柱子上,柱子从甜蜜的梦中被惊醒,因痛苦和惊慌颤抖了起来。整个酒店也颤抖了起来,一只夹在缝隙中,已经风化了的苍蝇,从上面落了下来,落在了可儿的头上。 这阴阳合分扇果然是上古神器,刚才一扇扇过来的还是阴毒凉风,下一扇就变成了灼热火焰。谁知道下一次扇过来的是什么。毒雾?暗器?但肯定是杀人的东西。 受制于人不是独孤傲的性格,但想要反客为主就要有那本事。独孤傲给站在一边的海公子使了一个眼色。海公子当真是机灵得紧,他自知不敌徐啸冲和赵良,扫视周围,一剑割断胳膊粗的绳子。 装的下一家人的大灯笼垂垂砸落。赵良见状一惊,那灯笼少说也有上百斤,若是砸在身上,恐怕以后就只能乖乖躺在床上,享受王爷的生活了。那灯笼可不管因为他是帝王身,就砸得轻些。 “咚”的一声,一声闷雷响起,赵良躲过去,可儿被罩在了灯笼里面。赵良原本想拉出可儿,但可儿还是像独孤傲拉她时那样,脚底生了根,根本拉不动。 这下独孤傲没了牵挂,天马行空般的和赵良斗了起来,赵良每一扇都被独孤傲躲过,但独孤傲却也没有接近赵良半点。你来我往,斗了半天。酒楼已经被打成了筛子。 无数风从外面挤进来,打算看一看二人如梦如幻的打斗。风太多了,一波一波,流水似的还没等看清二人的面容,就已经被伙伴挤出去了。风灌透了海公子,他觉得自己在一条初春冰水混杂的河流里游泳。 可儿却感觉不到一点冷,反而温暖浸透全身,不是因为灯笼的庇护,温暖是因为爱情,爱情是冬夜里的火焰。 月亮像一个羞答答的小姑娘,躲进了乌云里面,黑暗由此浓稠起来。独孤傲战正酣,誓要与神器分个高低,看看究竟是人厉害,还是武器厉害。时间推移,独孤傲渐渐感觉到,阴阳合分扇的威力慢慢减弱,难道这神扇如此不济,打了这么两下,就软了。 非也,这正是阴阳合分扇的奇妙之处,它能利用天地之间,无时不存,无处不在的浩然灵气,而它本身却丝毫没有威力。现在月亮隐入乌云,天地间灵气变少,阴阳合分扇的威力也就大减。 赵良心里不由虚了起来,暗自想着,难道连老天也在帮独孤傲,月亮早不暗晚不暗,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暗下去。 时机来了,独孤傲软剑飘动,矫若游龙,赵良只觉得扇子被挑住了,一股强劲内力突发,扇子不可遏制的脱开手去,向上飞去。“贤弟,看你的了。”独孤傲喊到。 一股从未有过的冰冷绝望袭来,凉透了他的心,赵良呆呆地站着,那是他第一次体会绝望。落寞的神情和月光同时出现,分不清落寞的究竟是赵良还是月光。 徐啸冲花豹子般跃起,可惜他一身武功尽是刚猛路数,没有一点点轻功,扇子从他的要握紧的手掌中冲出,自顾自,漫不经心地向海公子飞去。 “哈哈,真是好宝贝,好宝贝,好宝贝自己会回寻主人。”海公子端详着那把阴阳合分扇。“好宝贝的骨架是龙骨,扇面是凤肤。” “快还我宝扇,宝扇是我的。”江湖儿女,快意恩仇,东西都是靠实力抢来的,从来就没有还东西一说。但此刻的赵良却像一个天真无邪,未经人世的孩童般。 “你的宝扇?你叫它一声,它答应吗?它要是答应了。我就把扇子给你。”海公子说到。 赵良冲冠一怒,发髻抖了一下,头发散开来,全然失去了帝王将相的风度。 顽童般的月亮突然冒了出来,就在那一刻起,赵良恨透了月亮,恨不得有一张硬弓,再搭一支长箭,射下月亮来。后来,当苏轼“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的千古名句,传到赵良耳朵里时,赵良把这个歌颂月亮的王八蛋降职发配。 厮杀声响成一片,徐啸冲一跃而起,被独孤傲一剑挡住。“徐将军,人家的事情,还是让人家自己解决。你我还是在这里赏月。你看,今晚的月亮,五千年一见啊。” 独孤傲清楚,海公子的武功虽不甚高,但对付一个赵良也足够了。嘭,一声响起,赵良撞断楼上的栏杆,摔了下来。 徐啸冲一个饿虎扑食,抱住了赵良,不然要是摔在地上,他的小命大半条就要报销了。 ”淫月亮,你这个****,我是王子皇孙,你不帮,却偏偏帮这些江湖野狗。活该玉帝把你关起来。你这****,你这****,你这母大虫,你这野寡妇,你这,你这..........“赵良口无遮拦,骂着月亮。他的话再次证明独孤傲是正确的,朝廷一直视江湖人为疯人野狗。 海公子站在楼上,面容含笑,头微微扬起,一手背着,一手慢慢扇着扇子。俨然神仙下凡,玉皇大帝的女婿,不知比赵良风流多少倍。 “月亮上的嫦娥姐姐,你先忍耐一下,待我忙完这一阵子,就去和你喝喝酒,谈谈心,吟吟风,弄弄月。”海公子用扇子指着月亮说到。独孤傲看着这位天地灵气汇聚而成的贤弟,想这辈子能和这样的人结为兄弟,真是老天抬举。 赵良眼睛不满血丝,让独孤傲想起了燕赤霞,只不过燕赤霞的眼睛和海公子的风流一样,都是天造地设而成,而赵良的眼睛却是因为愤怒。 “独孤傲,我原以为你是个侠士,却没想到也这般趁火打劫,夺人所爱。我赵良指着这个淫月亮发誓,日后不杀了你,誓不为人。” 愤怒中的人都被愤怒烧干了理智,高估自己的实力,赵良原本也清楚,自己这辈子无论如何也杀不了独孤傲。于是他话峰一转,又说道:“就算我赵良杀不了你,也要叫后人将你从坟墓里挖出来鞭尸,叫史官们把你写成一个大魔头,叫世人去唾骂。” “你要做什么事,随你。”短短一句,却胜却千言万语。 话语的力量,从来不在于说得多吓人,而是取决于说话之人的实力。 独孤傲和海公子消失在夜幕当中,可儿像个影子般跟随。 独孤傲吹了一声哨子,声音响彻旷野,四片小小的纯白云彩,向独孤傲飘来。高大的雪里站从黑暗中脱落出来。 浓稠如液体的黑暗,淹没了人们,海公子扇了一下刚刚得到,珍爱如娇喜娘儿般的“阴阳合分扇”一团火焰燃起,扇子如同一把火炬。黑暗太浓了,火光似乎随时都要被黑暗所吞噬,而显得可怜也可爱无比。 火光映照着可儿的呆痴的面容,脸上的绒毛一根根,被独孤傲看得清楚。 “可儿,你回家去吧。江湖不是你待的地方。” “独孤大哥,你让我跟你一起走吧。你知道吗?你赶走我的时候,我万念具灰,打算走得远远得。去出家,日日为你祈祷,夜夜为你诵经。” “可是,走在半路上,那个人又将我挟持来找你,我知道这是天意,天意如此,我们我缘分未尽。当我听到‘韩琦姐姐’订婚后,我高兴得几乎要哭出来。但是我知道,你看不上我,我也不指望能和你结为夫妻,我只希望能陪着你闯江湖,只要能天天看到你,我就知足了。” “独孤大哥,你就带上我吧,我不会拖累你的,要是遇上强敌,我就自己一头撞死,绝不会让你为难的。” 月亮暂时钻出乌云,从缝隙中探出头来,所有的月光,一丝不少,全部顺着云洞,滑落下来,照着可儿。颗颗眼泪,啪嗒啪嗒,打在枯草上,那些眼泪,颗颗饱满,粒粒富含爱情。来年开春,可儿眼泪滴入的地方,长出一种无比艳丽的花儿来。 女人的眼泪啊,世间最好的软化剂,能软化人心,世上还有比人心更硬的东西吗?独孤傲无奈地说到:“可儿,你这又是何苦呢?” “我愿意”可儿的话让海公子觉得自己在春天散发着奇异芬芳的迷雾里。 “那好吧,今晚我们先找个地方睡下。”等明天再做打算吧。天明明已经要亮了,可独孤傲还是这样说。 三十九章:再见佳人 三十九章:再见佳人 天色微明,太阳刚探出头,月亮像一片薄薄玉片,高悬天幕,聪明的人都能看到月亮后面的云彩。人们沉浸在清晨香甜如母乳般的梦中,不愿醒来。 “赶紧起来,赶紧走。”一个声音低低说到。海公子听得出来是独孤傲。又想想他天快亮时才来投店,刚睡下,被窝还没暖热就走,似乎明白了什么事。 “可儿姑娘,赶紧起床,我们要走了。”海公子叫到。 “你就放心大胆地喊吧,我已经点了她的睡穴,就算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答应的。” “大哥,你怎么能这样干呢?那睡穴在人的两胸之间。你既然对人家可儿姑娘没一点心思,怎么能碰人家的胸呢?”海公子有点愤愤不平地说到。 “行了,为女性呐喊的勇士,世间第一风流,我是用一根筷子点住她的。” “那你有没有点疼人家。” “无聊,你真是越说越荒唐了。”海公子明知独孤傲对力道的掌握无比精准,他说要割断蚊子左眼睛上的第三根睫毛的九十九分之一,绝对不会割成百分之一。之所以这样说,是在逗独孤傲。 独孤傲刚才在海公子说“你既然对人家,没有一点点心思”时,思绪稍稍停留了一下,然后像秋日黄昏的最后一丝阳光一样,被涌起的黑暗吞灭。每当独孤傲想起昨晚在月亮的注视下,泪落成雨的可儿,心里就“咯噔”动一下,像地震一样。 他的心,在这种震动中慢慢变大。那种震动,只有想起韩琦被清风掠过的面容,才能慢慢平伏。 “大哥,我们去哪?” “去找‘韩厥’,他还欠我一个交代。” 骏马在原野上奔驰已久,原野上白色苍茫一片。东边的地平线处,还是苍苍莽莽,不见红色,太阳似乎睡过头了。一只羽毛艳丽,体态高贵,尾巴上牵着几根长长羽毛,类似传说中的凤凰的鸟儿,从独孤傲身旁掠过,向着东方,叫了一身,那是他从未听过的声音。 太阳一下子跃到空中,像一个被凉水惊醒的顽童。世界一下子明亮起来,辉煌极了,壮丽极了。 独孤傲再次见到韩厥时是那次武林大会,因为他这次去找韩厥时,遇到了一个他日日思,夜夜梦,却没想到偶遇就在转眼间的人。 那是一个仲春空气中弥漫着缤纷馥郁的花香的黄昏,千里长奔后,需要休息的独孤傲,投宿到一个极为普通的乡村小店。 不像其他故事那样缠绵曲折,独孤傲的传奇都是一开始就浓墨重彩,神鬼齐出。他刚一进入客栈,就向一种黑暗坠落下去,那一瞬间无限漫长,以至于独孤傲觉得自己会永久向那种黑暗坠落下去。 读者,很多年后,也许你再见到你最心爱的女孩,她却跟在别人身边时,你也许也会涌起这种感觉。 他看到,韩琦坐在那里,旁边坐了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人,除了皮肤黑以为,完全是一副中原饱学之士的样子。独孤傲之前无数次他和韩琦再见时的情景,但显然,这个情景超过了他的想象力。 独孤傲拍了一下韩琦,她正在聚精会神地听“宗措赞”将高原上雪山女神的故事。泪水盈满眼眶。 韩琦转过身去,眼睛瞪大,好像受到什么惊吓一样。“郎…….独孤大哥。”韩琦说到。 “琦……..韩姑娘。”独孤傲说到。 站在一旁的海公子怎么也没想到,他心目中世间最般配的两个人,再次见面竟是如此凄惨。 “原来这位就是‘琦儿’经常说起的神侠,在下宗措赞。扎西德勒。”宗措赞风度翩翩无限说到。 独孤傲什么也没说,而是盯着韩琦的眼睛,指了指天,点了点地。韩琦想起曾经一起所发的“天上地下,永不分离”誓言。 如果当时宗措赞变现得像一个莽夫,对独孤傲出言不逊的话,海公子不会对他那般仇恨。他那种高高在上,充满作秀的风度,像是一面在牛面前炫耀的红布,惹恼了海公子。 阴阳合分扇一翻,冰霜袭取,宗措赞的“火焰刀”还没出掌,冰霜就已经敷在了他黝黑的脸上。“我给你上点粉。”海公子说到。 宗措赞从怀里掏出一块手绢,那是羚羊的胃做成的。慢慢插掉了脸上的冰霜,说到:“谢谢这位朋友的冰霜,令人清醒啊。” 宗措赞果然有风度,海公子这样羞辱他,他都没有生气。 海公子和宗措赞的较量在手上进行,而独孤傲和韩琦的较量却在内心中进行。 难道你也像那些岸边花草,情难长久吗?独孤傲深怕言语过失,伤到韩琦。 可是,哥哥已经把我许配给了这个人。 你喜欢他吗? 我不知道,但就是没有一点儿对你的那种感觉,一点儿也没有。韩琦这样说,是因为她不懂什么是爱。其实,她对所说的那种对独孤傲的感觉,就是所谓的爱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嫁给他,你难道不明白,韩厥一直把你当一个工具吗? 哥哥当我是工具,难道我真的就是工具了? 跟我走吧。 到哪都是江湖,我们走不掉的。 我从没想着要逃,我只要和你在一起,那怕是全世界与我为敌。 言语只能用来表达感情,言语要是能解决问题,这个世界早就好得不成个样子了。 独孤傲没有给韩琦思考的时间,因为他已经替她想好了,他比韩琦还要了解韩琦。独孤傲一把拉过韩琦,韩琦涌入独孤傲怀中,就像清晨的最后一丝黑暗隐入大地那样。转身一瞬,长发漫卷,一股久违的香味渗入独孤傲的魂灵 这个世界的欢喜和悲伤是等量的,有人喜欢,就一定会有人悲伤。 宗措赞一看自己心爱人被别人揽入怀中,这还得了,是可忍,孰不可忍。这要是能忍,那还有什么不能忍的。 “独孤傲,抢夺女人是你的嗜好,但却不是我的性格。不如我们来个公平较量。”宗措赞说到。 宗措赞虽然愤怒,却也深知要是动起手来,那是乌鸦啄苍鹰,哈巴狗儿咬藏獒,是找死。 而在独孤傲出现之前,他已经当过给韩琦一起逃下“光明顶”的忠实伙伴。在给韩琦讲“雪山女神”的爱情故事时,她眼中泪光盈盈。 宗措赞误把这些东西当成了爱情的讯息,只有当韩琦听到独孤傲的消息,眼中泛起的那种包含温存的目光时,宗措赞才怀疑他的判断出了问题。 多年后,宗措赞落魄得像一只流浪狗时,才明白,韩琦就算在街上碰上一个老乞丐,也会投去一个能带来春天的微笑,就跟当初那些令宗措赞如痴如狂的微笑一模一样。 “什么较量,你说。”海公子说到。 “我们站在两边,让琦儿自己选择,看她会选择谁。”宗措赞自信地说到。“琦儿,我等你回来。” 独孤傲想起那天两人在光明顶上,生死别离时,风云突变,若不是老天要让他们在一起,怎么会有那样的异象。上天安排的姻缘,自己等着享用就行了,怕什么。 四十章:韩琦的抉择 四十章:韩琦的抉择 尽管在独孤傲心中,韩厥是一个不折不扣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伪君子,真小人。但他所不知道的是,韩厥自己也有自己的苦衷。当初宗措赞到光明顶,一见到韩琦,就一边看着她,一边对韩厥说:“教主,你若真心想和我吐蕃国结盟,就应该拿出结盟的诚意来。” 洛桑陌见他太过无理,深怕他这样下去,会惹怒了疯子般的韩厥,韩厥一掌逼爆色丹扎的惨忍景象,时时在他的噩梦中重现,将他惊醒。 “王子,你喝醉了。来人啊,赶紧扶王子下去睡觉休息。”洛桑陌对手下侍者说到。 但庄严的大殿上全都是韩厥的仆人,除了他,再没人能指挥动他们。 “我没醉,相反,我从来没有这样清醒过。”宗措赞直直地看着直直地看着自己的韩琦说到。 韩厥也清醒无比,他知道,高原上下来的宗措赞已经陷入爱河,不能自拔了。自己若不答应他,他肯定会被爱情冲昏头脑。而一个因爱而疯的人,是最可怕的,但更为可怕的是,宗措赞是吐蕃王子。 另一方面,韩厥自己能绝对控制韩琦,而宗措赞绝对又能被韩琦控制。这就相当于韩厥控制了吐蕃国。 “好,王子,我就将妹妹许配给你了。”韩厥说这句话时,独孤傲的形象在脑中一闪而过,像他的剑一样快。 韩琦坐在旁边,一言不发,一丝表情也没有,像一段朽木一般。她知道,韩厥的决定一旦做出来,没有人能改变。最重要的是,她认定自己和独孤傲的缘分是天定的,谁也改变不了。 过了几天,韩琦已经把宗措赞当成了朋友,一个大哥哥,和他密谋逃下光明顶去。而宗措赞误把这件事开启他厄运的事情,和韩琦找他来商量时,那双因期许而睁大的眼睛,以及从中流溢出的光彩,当成了爱情降临的讯息。 韩琦站在独孤傲和宗措赞的中间,像是站在命运中间,尽管她站得像上天的旨意那样精准,但两头都以为韩琦要离自己近一点,都以为自己能给她幸福。 时间已经忘记了行走或者说是飞快流逝。宗措赞听见自己的心跳。 韩琦看看独孤傲,又看看宗措赞。局外的海公子心里暗骂道:“这个折磨人的小妖精。” 宗措赞看着韩琦慢慢向自己走来,幸福感随之越来越大,他浑身颤抖着,那是幸福作用的结果,一种虚幻的幸福。 独孤傲闭着眼睛,也在颤抖着,一个人一辈子至少要这样颤抖一下,因为那是灵魂在颤抖。他虽然感觉到韩琦绝不会离他而去,但眼前的景象又他的感觉完全相反,那是一种模糊而又强烈的感觉。 宗措赞心里也有一种感觉,那种感觉是在刚刚见到独孤傲时产生的,现在想起来,却又感觉是在长久以前。他感觉自己会失去韩琦,永远的失去。但为何,韩琦竟然向自己走来? 在宗措赞面前,韩琦轻轻踮起小小的脚尖,在宗措赞的耳朵旁边说了几句除了他们谁也没有听到的话。 独孤傲一睁开眼睛,韩琦就向自己跑了过来。不是他要睁开眼睛,而是一股莫名的力量让他睁开眼睛。 独孤傲将她紧紧拥住,自己也沉入浓稠隽永的幸福中。 宗措赞两片金轮飞来,如果他这时候还不出手,那只有两个合理的解释:他是世界是最称职的懦夫,或者,他根本不爱韩琦。 事实证明,宗措赞既不是懦夫,而且也对韩琦爱得死心塌地。这正是故事的悲剧之处,也是最动人的地方。 独孤傲凌空跃起,一剑就刺穿了两片纯金打造的金轮,就是在空中,他也没忘抱着韩琦。宗措赞已经疯了,双掌齐发,独孤傲没有躲闪,硬生生地受了宗措赞奋尽全力的两掌。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独孤傲的脸像是镀上了一层黄金。“宗措赞,感谢你这些天来照顾琦儿,我今天受了你两掌,从今往后,我们两不相欠,你若是再纠缠不休,我手中长剑,再次刺穿的就不是你的金轮了。” 言语真的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宗措赞根本就没听到独孤傲说什么,双掌再次袭来,还没等他内力出掌,整个人已经飞出,撞在墙壁上,又弹了回来,像一只皮球。 “我早就说了,再不留情。”独孤傲抱着韩琦,说到。 韩琦挣脱独孤傲的怀抱,去扶受伤的宗措赞,她要是不去扶宗措赞,她就不是韩琦了,独孤傲也就不会喜欢她了。 “王子,你怎么样,你没事吧。”韩琦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丝绢,帮他擦干嘴角的血迹。宗措赞嗅到丝绢上散发着的韩琦的体香时,他就痊愈了。 “琦妹,我的雪山女神,我的珠穆朗玛,我的度母,你真的要离我而去吗?”宗措赞眼睛里泛着光,手紧紧攥着韩琦如玉雕而成般的手,说着。 “王子,你这又是何苦,你不知道,我和独孤大哥是天定的缘分。而这种缘分,你我之间是没有的。”韩琦不合时宜地笑盈盈说到。 “我不管,我就要你,其他的再好,就算是菩萨的女儿,我也不要。”宗措赞已经开始胡言乱语,菩萨怎么会有女儿呢。 独孤傲看着此情此景,想起了自己当初劝贺兰公主时的情景,噢,那个喜欢读诗,却又飞扬跋扈的公主,现在怎么样啦。 韩琦又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说到;“王子,这是我从哥哥的练功房里,拿出来的,应该对你的伤势有益处。”韩琦还是笑着说道。独孤傲看到笑盈盈的韩琦,知道她回复本性了。但令他惊奇的是,这个疯疯癫癫的小丫头,竟然像福伯和燕赤霞,这些江湖老油条一样。行走江湖,还备着药品。嗨嗨,既然她这样有心,我独孤傲以后就有福了。 宗措赞一把打掉韩琦手上的药丸,但他马上又后悔起来,因为那药是韩琦,他的度母,拿过的,上面存留着她指尖的香味,他本应当吃下去的。 韩琦拾起身来,蹦蹦跳跳,像一只大白兔子,将那粒药丸捡起,又送到了宗措赞嘴边说到:“好孩子,快吃药,吃了药,快快好。”宗措赞看着韩琦,幸福中有掺杂了好几种感觉。将那粒药丸吃了下去,嘴唇似乎微微碰到了韩琦指头肚子。 他看得清楚,韩琦手上的指纹,像自己三岁时,阿爸把自己扔进羊卓雍湖时,溅起的那种涟漪。 独孤傲欣喜,之前那个没吃过一点俗世烟火的韩琦,又回来了,回到了他身边。海公子心想:这个韩琦,心底善良无比,和她的哥哥一点儿也不像,也许是在娘胎里的时候,韩琦的恶被韩厥占完了,韩厥的善全留给韩琦了。 别说是一颗韩厥用的灵丹妙药,就算是一颗泥丸,经过韩琦的手到宗措赞的嘴里,他什么病都好了。外面传来四月黄昏所特有的芬芳,和芬芳带来的清醒。什么声音也没有,此时无声胜有声。 寂静沉入四月的暮色天空。 小店里的其他人,脸色苍老不少,似乎上次见面是许多年前似的。独孤傲认真回想了一下,终于确定下来,自己进入这个小店,确实不过两个时辰。独孤傲想起以前听过的,山中一盘棋,世间过百年的故事。 四十一章:少林寺的乳房 四十一章:少林寺的**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刀剑各在腰。四月间,中原大地一片骚动,各色江湖人士,一批批,一股股,潮水般涌向少室山下的五霸岗。 毕竟一个初出江湖还不到二十年,就主持武林大会的,千百年来独孤傲是第一个。韩琦问他:“你怕吗?”。“我只怕来的人少。”独孤傲回答道。 离那场神佛同唱,群魔乱舞,江湖上空前热烈,之后再没有的盛会,还有半个月的时间。独孤傲左手拉着韩琦,右边围着海公子,一起上了少林寺。 一路上,韩琦总是躲着海公子,而且每当海公子从她身边经过时,她总是要抽抽鼻子,就好像海公子身上摸了屎一样。这让在女人心中,天神一般的海公子很是尴尬。 独孤傲注意到了这一点,问她是怎么回事。“郎君,你不知道,我闻那还未交合的童男子,身上总是一股香味,就像山间清泉边的兰花草的味道。而我闻那已经娶妻生子的男人,则是臭味无比,自打我第一眼见到你这个义弟起,我就闻到他身上奇臭无比,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臭的男人。” 独孤傲听后大笑,海公子赶紧把手臂,放在鼻子上,像闻到了鲜肉一样的狗一样嗅着,始终没闻到韩琦所说的臭味。 “那你闻我是什么味道?独孤傲问到。 “说来也奇怪,这世上,我就闻不到你的味道,这可能就是天意吧。”韩琦说到。 独孤傲大喜,其实,韩琦完全可以骗他说,自己可以闻出他的味道。但大智如愚,韩琦明白,如果独孤傲要是想骗自己,会有一万种办法。 少林寺充满诗意的又小又美的庙门展现在独孤傲面前。韩琦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庙门,和她想象中高大宏伟的山门反差太大。韩琦说到:这个庙门真美,就像。”韩琦一时间找不到恰当的比喻。“就像你的**。”独孤傲说到“又小又美的**。” 韩琦的笑声像一群鸽子,飞荡在少室山山脚下。“**,你竟然把这个庙门,比喻成了我的**。你真是个诗人。”韩琦在四月明媚的春光里笑弯了腰,像一棵向日葵。 庙门口站着的几个金刚似的小和尚,听到有人竟然将他们少林寺的寺门,比喻成了**,不禁大怒,向独孤傲走来。 “大胆淫贼,竟敢在我佛法圣地,庄严少林撒野。” “小师夫们错了,将宝刹的庙门说成是**,实则是无上的赞誉啊。”海公子说到。 “胡言乱语,是什么赞誉。” “小师父们莫生气,且听小子来给你们慢慢辨析。你们都是打娘胎里出来的吧。”海公子说到。 “你什么意思,你难道不是从娘胎里,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和尚怒道。 “既然小师父们都是打娘胎里出来的。就都有娘吧。”海公子摇头晃脑,手里摆弄着阴阳合分扇,说到。 韩琦心里慢慢对这个满身奇臭无比的海公子,产生了好感。“你这个义弟,还真有趣儿。”韩琦说到。“有趣的还在后面呢”独孤傲挽着韩琦的手臂,说到。 “既然小师父们都是从娘胎里出来的,那就都有娘吧。都是娘养的吧。”海公子说到。 和尚们觉得,海公子有骂他们的意思,相互看了一眼,举棒向海公子劈来,海公子像没有武功一样,一直躲着闪着,眼看那些棍子就要落到他身上,但每次总是落空。 “打人了,少林寺的和尚们打人了。”海公子满地跑着,和尚们后面跟着。 独孤傲没想到他这个义弟出了驾驭女人无人能及之外,还有这样的情趣。韩琦笑着,说到:“这个人真是一个顽童。” 和尚们站定,说到:“小子,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次你要是再说出来一个所以然来,就将你驾到方丈面前,强行给你剃度。” “我原本就打算要说的,可是各位小师父脾气太大,还不待我说完,就开始打我了。” “你说。” “小师父们刚出生那会儿,是吃着什么长大的。” “当然是娘的乳汁了。”一个和尚说到。 “那乳汁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乳汁是从**里来的。”和尚说到。他说着这话,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么说来,各位小师父也承认,人刚出生的时候就是靠**而活的了。” 和尚们虽然觉得很委屈,但却找不出理由来反驳。韩琦已经完全明白,海公子等会肯定会说,把少林寺的庙门比喻成**,就是说少林寺像**一样,是生命之源。 韩琦由衷感慨,向独孤傲说到:“你这义弟,悟性比这少室山还要高,他要是当和尚,几十年后们,少林寺的主持就是他了。”独孤傲说到:“他要当上少林寺主持,那就不知会有多少小和尚了。不过你应该明白,最有悟性的和尚,在红尘里。”。“就像最灵性的诗人在江湖一样。”韩琦说到。 海公子说到:“把贵寺的寺门比喻成**,就是说少林寺是生命之源啊,这个夸奖,够了吧。” 那帮和尚面面相嘘,一面觉得海公子带着很重的讽刺意味,一方面又觉得他的话确实很有道理。听了海公子的话,再后头看那座小小的庙门,慢慢变成了一个**。 “施主真是悟性超然,我这一帮小徒弟被你三言两语唬得团团转。”一个洪钟般的声音传来。“独孤傲对韩琦说道:“这人的内力很是浑厚。” 刚说完,一个胖大的身影从天而降。独孤傲看得出来,那是少林寺称雄武林的一门轻功。叫“一苇渡江”。是当年达摩祖师,来中土传教时,面对水汽弥漫,苍苍茫茫,一眼看不到对岸的长江。摘下一片芦苇,踩着那片芦苇渡过长江,顺利再中土传教。 少林功夫虽多,七十二绝技,但达摩祖师自创,传下来的就只有“易筋经“和一苇渡江。而这一苇渡江,也被称作是轻功里的易筋经。 眼前这位大和尚,肯定是少林寺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不等独孤傲开口,大和尚就说道:“今天清晨,少室山上百鸟齐鸣,师兄说要来几位贵客。现在一见,三位男的仪表堂堂,女的堂堂仪表。更兼这位施主悟性极佳。看来师兄说的贵客,非你们莫属了。” “我自小在少林寺上长大,什么夸奖少林寺的话儿,我没听过,今日一见这位小施主,竟然以女人的**比喻少林山门,当真是让贫僧如沐春风,欢喜得紧啊。” 四十二章:笑面僧 苦头陀 四月的天空明亮得像水洗过一般,像一块巨大的水晶。鸽子不时飞过,优雅地挥动着翅膀,在空中留下一道道谁也看不出来的优美弧线。 “大师,我看你虽然身在佛门,却也是个性情中人,你给你这些小徒弟说说,我这个比喻哪错了。”海公子向大和尚说到。 大和尚嘴角总是挂着令人疑惑的神秘微笑,但无论怎么看,那种微笑总是充满善意,让人全身肌肉都松弛下来。韩琦越看他越像庙里弥勒佛的塑像。 “施主真是灵性极了,倘若施主能在敝寺修行几年,几年过后,肯定会是一位佛学大师。”大和尚笑着说道。 海公子被夸得有些飘飘然而不知所以乎,接下来说的话虽然有道理,但是却惹怒了少林寺的和尚们。“倘若我要修行,我要学的东西,你们这小庙是教不了我的。”海公子昂着头,扇着扇子说到。 中原第一大寺,武林泰山北斗,天下武学源头,集万千荣誉的少林寺竟然被他说成了一个小寺庙,少林寺僧人的优越感被人践踏了,一时间,怒火难禁八丈高。 那几个小和尚摆成大阵,举棒挥向海公子,恨不能一棒打得这个狂徒跪地求饶,那才能解了心头之恨。独孤傲原本想着是来少林寺瞻仰古迹,再找找当年劝他从善的老和尚。没想到竟然闹成了这个样子。 但是,少林这几年在江湖上摆出了老大的架势,所作所为更是与佛门教义相悖。独孤傲想着,今日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杀杀少林的威风。况且,自己神剑在手,没什么事情是他摆平不了的。 那些小和尚棍棒交织,脚步移动,但似乎总是在按照一种步法,变而不乱,移而不散。不知道摆出了什么阵法。 “那些小和尚摆出少林寺的“伏魔大阵”,这阵法相传是当年少林十三棍僧,帮李世明打王世充时所用的阵法。王世充最后就是死在了“伏魔大阵”里。李世明的大半江山,就是这个阵法打下来的。”韩琦向独孤傲说到。 “后来,经过少林历代高僧大德的改进,这伏魔大阵威力剧增,早就与当年那个伏魔大阵不可同日而语。” 现在,这些和尚用这个阵法来对付海公子,一来可以看出这些人对海公子是恨到了骨子里;最重要的是,可以看出,这些少林僧人用心太过歹毒,海公子只不过是无心稍稍侮辱了他们一下,他们就想置海公子于死地。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好像活了几百年似的。”独孤傲说到。 “我在哥哥说的书房里的书上看到的,可以不。哪像你整天就知道闯江湖,却不静下心来读读书。”韩琦撅着小嘴说到。 韩厥在昏暗的灯光下,连夜苦读各个门派的武功和阵法的情景,浮现在独孤傲的脑海里,那双闪着绿色光芒的眼睛透过黑暗,目光向他看来。 “你觉得,我这义弟能胜得了这些和尚吗?”独孤傲问韩琦。 “我虽然是第一次见这个阵法,但看得出来,这个阵法威力巨大;不过,这些小和尚功力尚浅,就好比是小孩子拿着宝剑,他杀不死人。况且,你那义弟那么聪明,肯定有办法破了那个阵的。” “和尚们,我不是妖魔,不怕你们的伏魔阵法。”海公子一边与和尚们交战,一边说道。 想不到义弟见多识广,还认识这是少林寺的伏魔大阵。 棍棒纷纷如雨下,一股股风突然生起,那些棍棒,时而变成一个个巨大的扇子,时而组成柄巨剑;千变万化,应接不暇。海公子领略了一番少林功夫的博大精深。每一招进攻,气势恢宏无比,能唬住个人,但明显那些小和尚气力不足。每一招被海公子玉扇潇洒一挥而轻松化解。 “还军师,你也相当皇帝啊。”韩琦说到。 “佳人常伴在身边,帝王富贵也不换。”独孤傲说到。 大和尚手里转动着佛珠,笑哈哈地看着眼前的打斗,嘴里还时不时发出“嗨嗨”的声音,仿佛海公子在跟那帮和尚玩闹,而不是殊死搏斗。阳光照在他光滑的肚子和胸膛上,远远看,像一面镜子一样。 海公子慢慢陷入和尚们的伏魔阵中,他完全处于和尚们的棍棒之势中。“要是再不反击,就要完全被这几个和尚一顿棍棒了。” “和尚们,大爷玩够啦,今天就不陪你们玩了。”海公子玉扇一挥,一团巨大的火云就吞灭了那些和尚。 海公子全身而退,摇着玉扇,斜眼看向那些和尚。 “啊,我的眼睛,刚才那是什么功夫,少林寺怎么没有,我怎么没有见过。”和尚们一个个在地上滚来滚去,脸上像涂了一层红漆。 大和尚还是笑哈哈地站着,海公子指着他说到:“看到了没,这才是大师,这才是涵养。你们这些小和尚,佛法没学多少,心却是歹毒无比,一出手就想整死我啊。” 海公子正得意得扇着扇子,一道黑影从天而降,还没等海公子看清楚,一只大手劈来,海公子连忙躲过,玉扇却被那人抓住。海公子全力抓住扇子,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夺走了扇子。 海公子视阴阳合分扇为他身体的一部分,现在被人夺去,心里急出了火,额头上的汗珠纷纷掉落。海公子抽出腰间的剑,向那个黑胖和尚刺去。 “叫你也尝尝这宝扇的滋味。”一股黑风吹来,海公子躲闪不及,被黑风击中,滚落在地上,白净的脸上浮现出一种黑色,连嘴唇都黑了。像是中毒了一般。 独孤傲看着这个歹毒的和尚,圆圆的头颅亮得发光,满面络腮胡,黑色脸皮,眉毛夸张地一直扬到覆盖了整个额头。一串黑色拳头般大的佛珠一直掉到肚子上。手执一根半月禅杖,少说也有丈二,再看那份量,起码上百斤。 “看来这两位就是少林寺里的‘笑面僧’跟‘苦头陀’了。他们是当今少林方丈戒贤大师的左膀右臂。”韩琦说到。 “管他们是什么厉害人物,今天他们偷袭,出手伤了我义弟,失了道义。我要讨回一个公道。” 独孤傲长剑在手,指着“苦头陀”说到:“黑和尚,妄你自称佛门子弟,出手竟然这般阴险毒辣。” “你们这些野贼,竟敢来我庄严少林撒野。今日不给你们一些教训,还以为我少林是好惹的。” 来了靠山,那些小和尚们一改原来委屈的脸色,一个个脸上满是狗仗人势的表情。韩琦之前对少林寺的向往之情,顿时消散得无影踪。少林寺自称是受佛祖教化的门派,不想干起事来,居然也是这般无耻下流。 “废话少说,看珠”一串佛珠呼啸着向独孤傲飞来。 独孤傲身形一闪,像一道影子,轻描淡写就躲过了那串佛珠。 那佛珠像是长了眼睛一样,没来由地从独孤傲身后又飞过来。但又被花豹子般的独孤傲轻轻一闪就躲过了。独孤傲双脚蹬地,跃向“苦头陀”。 少林功夫还是很有可取之处,但马上,独孤傲就要开始憎恶少林僧人的卑鄙了。 但那串佛珠竟然呼啸着向韩琦飞去,苦头陀嘴角挂起一丝狡黠的微笑,这是独孤傲所不能容忍的。独孤傲不得不临时改变方向,向韩琦飞去。独孤傲看得真切,就在那串佛珠拂起韩琦的三十三根秀发的一瞬,独孤傲长剑刺入佛珠圈。 长剑摇了几下,佛珠获得巨大的力量。“从哪来的,滚回哪去。”长剑出圈,佛珠又呼啸着向“苦头陀”飞去。只是不知道要比来的时候优雅多少倍。 苦头陀躲闪不及,慌忙之中玉扇一扇,佛珠被冻住,立刻掉到了地上。 四十三章:北斗七星痣 四十三章:北斗七星痣 “少林神功,天下无敌,邪魔歪道,打入地狱。”那几个小和尚在旁边喊着,给苦头陀助阵。 玉扇一下下扇来,丝毫没有在海公子手里时的那种翩翩风度,但威力却丝毫不减。独孤傲每一剑都破开阴阳合分扇的攻势。 海公子看着自己心爱的扇子被丝毫不懂风情的苦头陀玩弄着,就好比一个倾世美人身陷屠夫蛮汉之手,怎能不叫人怒火冲天。 正当苦头陀和独孤傲激战之时,一道光影从背后袭来,苦头陀连忙转身,一股寒气迸出,将那道光影冻住,独孤傲定睛一看,那可不正是自己的义弟海公子嘛。 海公子被冻成了一个冰人,却给独孤傲多留出一刹那的时间,独孤傲一剑刺进苦头陀左手食指第一关节的筋脉的三分之一厚处,剑身一震,阳光在剑背上一阵涟漪,宛如秋水。 那一种麻酥酥并带有痛楚的感觉是在太快了,以至于苦头陀还没感觉清楚,痛楚是在什么地方产生的,握住扇子的手就赶紧因兴奋而张开,玉扇掉落。 “接住扇子。”,韩琦举起手,阴阳合分扇长了眼睛似的,悠悠向韩琦的手飞去。 谁道玉扇本无心,须知万物皆有灵。 “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杀死这个妖女,把玉扇给我抢过来。”苦头陀向那些小和尚喊到。 如果说之前少林寺在独孤傲眼里只是一个顽皮的小孩子,那现在,少林寺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无可救药的恶汉。韩琦心里对少林寺仅存的一点点侥幸,也如秋天的最后一片红叶,秋风吹过,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韩琦被小和尚们包围住了。“你知道怎么做。”独孤傲说到。 韩琦玉扇一扇,那些就小和尚纷纷慢慢倒下,脸上全是幸福的表情,仿佛在云霞漫天的春日黄昏醉酒一般。 禅杖翻飞,卷起一股股罡风,独孤傲长发当风,衣袂飘扬,潇洒极了。铁器碰撞之声不绝于耳。 慢慢,苦头陀三十六路“雷音杖法”已经使到头,苦头陀却越战越猛,因为每出一招,他都觉得独孤傲就要败下阵来。遗憾的是这种感觉自始至终都没有变成现实。 “是时候了。”独孤傲凌空跃起,一剑直刺苦头陀圆圆的头颅。恐惧从苦头陀的眼睛里产生,他闯荡江湖,败也败过,但从没有败得这样快过,从没有败得这样不可思议。 “你这个和尚不彻底,我来给你剃度。”独孤傲将紫薇软剑一挥,然后站定。苦头陀面露惧色,背后冷汗直冒。他惊恐地摸着自己的脖子和头颅,像是在确定自己究竟还活着没有。 笑面僧还是站在哪里,脸上挂着和善的神秘微笑。说到:“怨恨本无根,何来陷太深。”独孤傲没听懂是什么意思,也是,真理这个东西,本就是用来听的,不是用来被理解的。 苦头陀已经深深陷入对独孤傲的恐惧之中,虽然命还在,但他还是觉得有一种深深的失落感。他长长舒了一口气,满面胡须纷纷掉落,在风中飘散。那些胡须对他来说,是老虎的獠牙,是凤凰的头顶上的火焰,是少女的初夜。 保留了三十年,如同贞洁般贵重的胡须,现在被独孤傲一剑挥掉,他这回可是把独孤傲一下子恨到了骨子里。噢,我的胡须,你的名字叫贞洁,妈妈送给我的胡须飞到天上去了,载着我的贞洁和理想,我的心儿碎了。 独孤傲也在割掉那些胡须的一瞬,感觉到那些胡须根根硬如针。 不过那些胡须掉了,苦头陀也看着比原先和善了许多,看着才真正像一个和尚。 “大师,你现在最起码看起来像一个和尚了。”海公子在一旁摇着玉扇说到。 原来,韩琦拿着阴阳合分扇,向海公子一扇,他就马上好了。 苦头陀虽然很透了独孤傲,但人家手中的那把长剑确实吓住了他的胆。 “你们是什么人,来少林寺干什么?”苦头陀吃了大亏,才问起一开始就应该问的话。 “在下独孤傲,携义弟海公子,明教圣姑韩琦前来拜访少林寺。” “独孤傲,他就是神侠独孤傲。”小和尚们一双双眼睛里流露出羡慕和崇拜,还带有惊奇的神情。几乎不敢相信,好像佛祖下凡,显灵了一般。 “这个圣姑真是天仙下凡,她和神侠是什么关系?肯定是美女配英雄。”和尚们想着。 “原来是神侠啊,你们眼瞎了吗,竟然和神侠打了起来,害的我也和神侠动了手。”苦头陀骂着那些小和尚。 “既然是神侠来访,贵不得我这少室山今天百鸟齐鸣,佛祖像大放神光,那颗枯井也冒出了水,那棵老树也抽出了新芽。” 但现在,他就是把独孤傲说成佛祖下凡,独孤傲也对他没有一丝丝好感了,他的媚态,反而增加了独孤傲对他憎恶感。 这正是无气节的人的悲哀之处。 “大师真是过奖了,大师才是厉害人物,顷刻之间就能转怒为喜,这等本事,我等就是再练上几十年,也学不会的。”独孤傲的话就像他的剑,逼得苦头陀表情极不自然。 “施主过奖了,我这不是学来的。出家之人,不论有什么本事,无非一念救苍生。” 他不为自己庇护也就罢了,干得是歹毒无比的事,还口口声声把自己说成苍生的救主。再没有比这更不要脸的了。 “不是学来的,那就是天生的了,倘若这全天下的和尚都像大师这般仁慈。那苍生就有福了。”海公子一字一句说到。 “闲话就不说了,还是请神侠和各位进寺一叙。”苦头陀面不改色说到。 “被你们这几句话就打乱了,那我还当什么大师。跟我玩心机,你们还嫩着呢。”苦头陀心道。 进得**般的寺门,少林寺的古香古色完全展现在了独孤傲面前,参天古木,雄伟大殿,高入云端的佛塔,燃起的香的味道,波涛般传来的诵经声………..。一切都很好,但他已经打不起雅兴来欣赏这一切。 早上的太阳是红色的,中午的太阳是白色,下午变成黄色。中午的白太阳升上中天,影子被逼得缩成了一团,被人们踩在脚下。 少林寺简直是一个巨大的迷宫,独孤傲被苦头陀和笑面僧带着,见弯就拐,逢庙必转。一路上,许多小和尚一见到苦头陀和笑面僧就点头哈腰,苦头陀看也不看一眼,趾高气昂走过;笑面僧莞尔一笑,像个小姑娘一般,算是对他们的回敬。 正当韩琦一步步抢着踩独孤傲的影子,一个小和尚端着一盆水走过来,眼看就要和蹦蹦跳跳的韩琦撞上。独孤傲将她揽入怀中,水如银光,宣泄而出,泼在了苦头陀身上。 “你这个疯子。”苦头陀一掌打向那个小和尚。只要被那一掌挨上,他的小命就要多半就要归佛祖了。 小和尚像只猴子一样,灵巧地躲过,样子滑稽无比。“大师何必跟一个小和尚计较。”独孤傲挡住苦头陀再次扬起的手掌。 那个小和尚个头不高,十二三岁的样子,肥肥胖胖,像一只小豚;一双眼睛被肉拥住,不是很大,人中短促,下巴漫长,一张脸几乎全部被鼻子占完,很可爱,也很滑稽的样子。 “你叫什么?”韩琦问到。一股新鲜的味道扑鼻而来,小和尚闻到了青草的味道,鲜花的味道,扇贝的味道,婴儿的味道,许许多多令他陶醉的味道。 “我叫达佛。”小和尚蹦着说到。“昔日有个达摩,今天有我达佛。” 韩琦觉得眼前这个小和尚狂的没个边际,却是个真性情的人,所以对他颇有好感。 “智久,你这个疯子,上回十万遍《金刚经》没把你抄舒服啊。”苦头陀说到。 “神侠,这个和尚原本是一个孤儿,十几年前的一个重阳节,掌门师兄在山门前看到他,放在一个篮子里。当时已经冻得奄奄一息。掌门师兄见他无父无母,没人管就要被冻死,所以将他收进寺来,纳为智字辈最后一位弟子。” “这小子,虽然自小在少林寺长大,却没有没有一点点和尚的样子。不念经也不撞钟,成天破戒,上次竟然在树上偷看人家牧羊女洗澡,最后还偷吃了人家的一只羊。” “所以,你就罚他抄了十万遍《金刚经》。”独孤傲反问道。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况且,我只吃了一只烤焦的羊耳朵,剩下的,他们说全部拿给你吃了。”小和尚躲在韩琦背后说到,手还拉着韩琦的手臂,韩琦身上的那种奇异的芬芳味道让他觉得空前的安全。 “那你们怎么不把他赶出少林寺去?”海公子问到。 “上天有好生之德,他这样的人出去,迟早就会被人砍死。暂且收留在寺庙里,相信佛法威灵,终究有一天会感化他这块顽石的。”苦头陀说到。 “胡说,你们是看我脚底有七颗痣,和天上的北斗七星一样。你们知道我终究有一天会有大作为,所以你们才不让我离开。你们这佛法我是越学越糊涂了。我早就不想在你们这儿待不下去了。” 独孤傲越发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和尚感兴趣,这个小和尚是他自打上少林寺以来,遇到的第一个让他有好感的人。 小和尚也是越说越来精神,他竟然拉住韩琦的玉手,脱下臭气喧天的鞋,扬起臭脚向独孤傲和海公子,说到:“大哥哥们,你们看,我这脚底板上是不是有北斗七星痣。” 四十四章:漠北十三狼 四十四章:少林寺意料之外的朋友 因为污垢的映衬,小和尚的脚底板显得很是白净,因为阳光照耀的原因,小和尚所谓的北斗七星痣依然金光闪闪。 “七星北斗脚下踩,称霸江湖舍我谁。”小和尚向独孤傲说到。 “智久,我听说你这七星痣不是天生的啊。”笑面僧说到。 “是,我这痣不是天生的,是一个神仙赐给我的,那晚我们见从天上下来一个白胡子老头,对我说我是天上的星宿下凡,是来普渡众生的,他还赐我七个星座,说完就走了。天亮以后,招那七个星座,觉得脚底板有些痒,翻过脚来,果然看到脚上有七颗痣,正是北斗七星的形状。从那以后,我就认定我是来普渡众生的。”小和尚的脚塞进鞋里,他可以站稳了,但还是拉着韩琦的手。 “神仙姐姐,你信我吗?”小和尚瞪着眼睛,渴望韩琦的回答。韩琦微微一笑,闭口不言,她目光深邃,像一潭秋水,小和尚自愿掉进了那深邃目光里。 “智久,我听你师兄们说,你这七颗痣是自己躲在暗地里,用香头自己躺的啊。”笑面僧说到。 韩琦突然大笑起来,那只手从小和尚的手里抽出来,双手插在腰上;笑声像放鞭炮一样。小和尚的脸红透了,像一块烧熟了的铁,似乎直接可以在上面烤肉。 “小兄弟,你普渡众生的宏愿很好,但不是光脚上有几颗痣就可以实现的。”独孤傲摸着小和尚的头说道。 一行人向少林寺内堂走去,韩琦笑着,挥手向小和尚告别,说到:“达佛小和尚,祝你早日称霸江湖哦。” “大殿里的菩萨跟这位神仙姐姐相比,就是村姑。”小和尚喊了一声,就消失了。 韩琦挽着独孤傲的手臂,走在少林寺的石板路上,走在独孤傲问她说到:“你觉得这个小和尚怎么样?” “挺好的,是一个挺可爱的小色狼。”韩琦笑着说到。 暮春深处,尽管万物峥嵘,但中午还是寂静一片,弥漫着阵阵花香的空气令人昏昏欲睡,连那些刻苦练功的和尚都回去睡觉了,整个少林寺如同经历了浩劫一样,听不到一丝杂音。 “你们听,这些花儿开的声音。”韩琦从一朵花儿前跳到另一朵花儿前,耳朵贴在那些花儿,幸福的表情从脸上一阵阵往外溢,宛如一朵花儿接连着开放。 “大师,请恕我等俗人天生耳驽目钝,听不到这些花儿开的声音。”独孤傲向韩琦弯腰双手合十说到。 半天之后,少林寺雄伟的大殿进入独孤傲的眼帘。一阵阵燃香的味道传来,从大殿里面走出一帮人, 独孤傲一看到那帮人,面色马上就变了,那帮人一行总共十三个,个个是膀阔腰圆,虎眼豹眉,可不正是中原武林的大敌,辽国帮派“漠北十三狼”嘛。 看他们的神色,非常自然,笑容不时在被胡须遮盖的脸上绽放,仿佛是在老朋友家做客似的。 漠北十三狼来少林寺干嘛?看他们的神色,似乎不是第一次来少林寺。他们和少林寺有关联,独孤傲想起笑面僧的话,今天少林寺要来贵客,原先他还自信的以为说的是他,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师兄,神侠独孤傲来拜访我们少林寺了。”苦头陀向慢慢走来的一个胖得圆溜,但不是威武的和尚,强词夺理地说到。独孤傲猜到,他就是少林方丈“戒贤”。 独孤傲心里有些失落,因为自己根据江湖同道的传闻,想象出来的戒贤大师,跟眼前这位胖和尚反差不小。眼前这位大师,披着一件红的像血一般的袈裟,手里的禅杖镶满玉石,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再看手里的佛珠,全是由绿宝石雕刻而成。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好和尚。 漠北十三狼一听是独孤傲,狼一般的眼睛齐齐看过来。 江湖儿女,一见面就是纷争,虽然未动刀剑,但战斗已经在彼此的眼神间展开。独孤傲的眼神与漠北十三狼的眼神一一相碰。一瞬之间胜负已定,独孤傲眼神和他的剑一样锋利,漠北十三狼不得不躲避。 “这就是契丹人啊。”韩琦抽着鼻子说道“他们真难闻,尽是羊膻味。” 独孤傲说到:“那宗措赞王子是什么味道啊。”他原本是打算要稍稍惹怒韩琦,让她撒娇的。撒娇的女人最可爱,如果一个男人不会让女人撒娇,从而使他欢愉,那他就只是一个雄性动物。 海公子向独孤傲竖起大拇指,独孤傲理解其中含义:大哥,干的好,女人就是用来这样撩的。 恕我笔拙,只能说韩琦又一次笑弯了腰,像被繁花压低的树枝。“哈哈,你这人太好笑了,你以为我是小孩子嘛,我不会上你的当,我不会生气的。” 独孤傲领略到了比撒娇更能让人怜惜的东西----------宽容。 漠北十三狼虽然见独孤傲身边这个姑娘疯疯癫癫,但他们对独孤傲的兴趣超过了对韩琦的兴趣。 “久闻江湖同道称赞神侠是百年不遇的少年英豪,今日一见,果然如此。神侠大驾光临,敝寺真是蓬荜生辉啊。老衲刚才和这几位朋友参讨佛法,有失远迎,还望神侠见谅。”戒贤说到。 “大师过奖了,独孤傲今天和这两位朋友一起到贵寺,多有得罪打扰了。” “这两位施主是?” “这是我义弟,海公子。”独孤傲说完海公子,又指着韩琦说到:“至于这位,是道上碰到的一个姑娘。她自称是什么明教教主韩厥的妹妹,明教的圣姑。” 韩琦在独孤傲身上掐了一把;敌人打不疼人,能伤得了自己的,往往都是自己的心爱之人。独孤傲被韩琦轻轻掐了一把,脸部表情痛苦得夸张。 漠北十三狼还以为是独孤傲中了什么毒,暗喜突生。 “你可真是明教妖女,歹毒无比啊。”独孤傲说到。 “久闻神侠年纪轻轻就神功盖世,我等兄弟早就想一睹神侠风采,没想到,在这少林寺中,佛祖架下,能和神侠相见,真是缘分使然啊。”漠北十三狼中的一个人说道。独孤傲人的出来,他就是漠北十三狼的狼首“杀破狼” 四十五章:韩琦大闹佛祖像 四十五章:韩琦大闹佛祖像 海公子看到,那“杀破狼”精瘦无比,两边头发都刮光,只留额头前一撮,向前顶着,看起来像一只角。海公子不明白,为什么“杀破狼”那么长的头发没有像一般人的一样垂落下来。 其实,这十三匹狼,是十三个辽国的孤儿,自小无父无母,被狼收养,在狼窝里喝狼奶,学狼语长大。久而久之,他们身上长出了狼毛,嘴里长出了獠牙。每逢月夜,他们都要登上高处,向着月亮嚎叫,声音里透着愤怒,仿佛月亮欠他们什么似的。 因为是人的缘故,他们要比一般狼聪明得多,他们总是捕到比别人多的猎物。再后来,他们被狼族中的智者“狈”看中。那是一种后足粗大,前足纤小,类似袋鼠的动物;但不知要比呆呆的袋鼠奸诈毒辣多少。 那只狈看他们是可造之材,能使狼族壮大起来,所以教传他们狼的世界里的武功,狼世界里面的智慧,狼世界里面的兵法。 有一次,一伙从长白山上下来的老虎,吃了他们的狼娘,兄弟十三个怒火冲天,大狼儿在世,岂能不为狼娘报仇尔。向着月亮狂吠三声,他们趁着月色,用自己学会的本事,同那一伙老虎展开了殊死搏斗。 过程很是顺利,那一伙老虎被十三匹狼分割包围,各个击破。“杀破狼”从此喜欢上了那种将自己的獠牙刺进猎物咽喉时的那种鲜血涌动的感觉。 再后来,十三狼为狼族在漠北打下了一块大大的疆土,有一天,他们照常在林里打猎,一个身穿华服的公子掉进了他们的陷阱里,他就是辽国皇帝,“耶律延禧”他们救出了掉进陷阱的耶律延禧。耶律延禧看他们是杀人的利器,可以利用。就赐他们高官厚爵,十三匹狼慢慢感受到了做人的乐趣,但是他们不忘恩负义,还是把狈从森林里请到自己府上。不过,那只狈福薄命浅,享受不了人世的欢乐,吃了几顿熟肉后,就一命归了天。 耶律延禧给他们人世间的荣华富贵,他们就替他出生入死,侵占宋朝的江山。 “你们来少林寺干嘛?”独孤傲问到。 “噢,这几位朋友是来跟我交流佛法心得。”戒贤说到。 “他们也懂佛法?”海公子说到。 “你什么意思?”十三狼中的“爆炎狼”说到,手中丈二狼牙棒向海公子一指,青色獠牙顶开嘴唇,暴露出来。 “佛法宏大,无处不在,不分高低贵贱,人人都可以学。”戒贤微笑着说到。 “佛法宏大,不知能否教化异类?”独孤傲说着,目光像剑一样刺着“杀破狼”。 一听“异类”二字,杀破狼气得连胸毛都竖起,顶起了衣服。但他明白,独孤傲敢说这样的话,根本就不怕他们。杀破狼狼气虽盛,但抵不住独孤傲手中长剑的寒意。 “佛法高深,不但是异类,就连地上的花花草草,天上的风风雨雨,也都能感化。”戒贤说到。 “哈哈,大家一直在这太阳底下站着,倒显得我少林待人无礼,还是请各位进禅房,喝杯凉茶,有事咱们慢慢再续。”戒贤说着,就领着众人向禅房走去。 独孤傲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没做似的,转身一看,韩琦正跪在一个蒲团上烧香,一团云雾在她的头上缭绕。那曼妙的身材,深深映入十三匹狼的脑海里。 独孤傲虽然对少林寺已经没有了好感,但对佛祖一直还是敬佩得五体投地的,独孤傲也向走进大雄宝殿。 韩虽然点了一根胳膊粗的香,但没有低下头,而是一直昂首看着佛像,小嘴微微张开,像是沉醉了一般。独孤傲看她痴痴的,有失体统,所以在旁边捅了她一下。就是这轻轻一捅,简直像捅破了天一样。 “哈哈,佛祖动了,佛祖笑了,佛祖还笑着眨眼了。”韩琦从蒲团上蹦了一起,像一只草尖上的蚂蚱。然后趴上供桌,向佛祖像扑去。 桌子上的那些贡品可就遭了殃,被韩琦的小脚踩了个稀巴烂;乒乒乓乓的声音连成一片;头颅般大小,不知用了几百年的香炉,被她无意一脚踩了下来,在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发出清晰而高声的绝望之声。香炉摔破,香灰腾飞,一团带着香味的灰色蘑菇云在独孤傲脚下腾起。 象征着西天辉煌云彩的黄色大幕片片像瀑布般滑落,遮住了韩琦和佛祖,独孤傲想要拉下韩琦来,可等他回过头来,韩琦已经坐在佛祖的手里了,两只脚悠悠地晃荡着,白净如玉的脚踝裸露在外面。 “妖女,快下来。”苦头陀大叫道,额头汗如雨下。 “姑娘,赶紧下来。”戒贤说到。 “琦儿,快下来。”独孤傲叫到。 几个声音同时响起,交织在一起,结成一张密集的声音织网。 戒贤想要上去,一把拉下韩琦,以他“一苇渡江“的轻功,少室山都上得去,何况眼前的佛祖像,他之所以不飞上去,是因为眼前是佛祖像。他要是能飞上去,还会怕韩琦坐在佛祖手上吗? 让独孤傲感到疑惑的是,韩琦这次的速度太快了,自己只不过是转了一次身,她就坐到佛祖手上了。她究竟是如何在这一转眼间,就爬上高高的,纯金打造的,滑溜无比的佛祖像的? “琦儿,你怎么上去的?” “我一爬上供桌,佛祖就伸下他的手来,我就一屁股坐到上面了。我还以佛祖的金手很硬,但现在觉得像肉一样绵,很舒服。你们也要上来吗?感觉好极了。” 独孤傲相信韩琦所说的话,因为他见过会说话的头颅,并且跟他们说过话。明白了为什么那些黄色大幕兀自纷纷滑落,独孤傲想到,正是大幕滑落的时候,佛祖伸下手来,韩琦坐了上去。 “妖女,胡说八道。”赶紧下来,不然我一禅杖拍死你。苦头陀做着要将禅杖扔上去的样子说到。 韩琦根本没有理会他,两只细细的脚还是悠悠荡着,宛如在春风中飘荡的柳条。戒贤一言不发,默默念着经,但还是难掩内心的慌张。最自然的当属笑面僧了,他脸上还是一副笑眯眯的和善表情,以至于人怀疑,他脸上的肌肉全都死掉了,只能做出这一种表情。 “那你为什么要上去?”独孤傲问到。 “我看见佛祖低下头来,向我抿嘴眨眼一笑,像是在召我上去,像个小孩子一样,我就上来了。”韩琦说到。 “神仙姐姐说的是真的,我证明。”人们循着声音看去,小和尚瘦瘦,讨人厌的身影再次出现。 要是平常,他削尖了脑袋也别想进入大雄宝殿,现在他近乎炫耀般的,昂着头颅,一步一步迈得铿锵有力,像一只骄傲的大公鸡一样,走进大雄宝殿。 他一只手背着,一只手指向佛祖像说到:“尔等可知当年佛祖在灵山会上,拈花一笑的故事?” 不等他说完,苦头陀一大巴掌扇来,带着一股强劲的风。“叫你小子多嘴。”小和尚灵巧如猴子,一下子窜进独孤傲怀里。独孤傲对他没有恶意,右手胡乱一挥,挡住了苦头陀熊掌似的巴掌。 四十六章:佛祖的掌上明珠 四十六章:佛祖的掌上明珠 小和尚所说的如来佛祖拈花一笑的故事,是在佛教典籍上有明确记载的故事,那是很久远的一天,在灵山会上,大梵天王以金色菠萝花献佛,并请佛说法。可是,释迦牟尼如来佛祖一言不发,只是用拈菠萝花遍示大众,从容不迫,意态安详。当时,会中所有的人和神都不能领会佛祖的意思,唯有佛的大弟子——摩诃迦叶尊者妙悟其意。破言为笑。于是,释迦牟尼将花交给迦叶,嘱告他说:吾有正法眼藏,涅椠秒心,实相无相,微妙法门,不立文字,教外别转之旨,以心印心之法传给你。 “如来佛祖拈花一笑的故事还用你说,我打小就是听着这个故事长大的。”苦头陀说到。 “你只是能复述下来故事,而故事的真正内涵,你根本不懂。” 苦头陀听小和尚这样说自己,恨不得将他一刀切成两半;但终归是在佛祖架下,不能,也不敢造次。 “小兄弟,那你倒是说说,佛祖拈花一笑的故事寓意何在?”独孤傲抚着小和尚圆圆滑滑的小脑袋说到。 “如来佛祖和迦叶尊者的交流已经不需要语言了,二人微微。含笑,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这种悟性,只能天赐,不是读上几本经书就能学来的。” “而今我谓佛祖,不要这高,不要这冷漠。我看佛祖是想和这位神仙姐姐交朋友,才将她放入自己的手心的。”小和尚继续说着,嘴角细小的泡沫飞溅,顺着弧线,落到笑面僧油光发亮的肚皮上 苦陀头陀苦头陀 “你们看,神仙姐姐现在不正是佛祖掌上的一颗明珠嘛。” 众人按照小和尚说的看去,韩琦真的在佛祖手上熠熠发光。她面向佛祖,盘腿坐着,双眼闭着,双手搭在腿上,拇指跟中指搭在一起,像一个虔诚的小沙弥。很是认真的样子。 大殿内沉默一片,要说声音,人们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慢慢的,一个雄浑苍凉的声音响起:“尔等乃我座前弟子,今听我佛音,为何不拜?” 人们面面相嘘,明明听着那声音是从韩琦身上响起,却不见她的嘴动了一丝一毫。难道真是佛祖显灵了?众人慢慢在对着韩琦和佛祖跪了下来,因为他们觉得那个雄浑苍凉的声音让他们感动。 随着那个声音响起,众人心里莫名的感动,一时间,对往事的回忆,对恋人的爱慕,对神灵的敬畏,对祖先的崇敬,对大自然的感恩,一个个,一股股,一片片,如雪花,似潮水,涌入他们的心里。 眼泪不受控制,慢慢从他们枯燥的眼眶里流了出来。 他们觉得,这个声音是真正的佛音,佛音就应该有这样的功效。 “尔等只学我佛法,却不学我佛性,令我为尔等悲之哀之。今见这位韩姑娘,我心甚喜,特邀她来我掌上一坐;此刻,她的魂灵正在我西天灵山大雷音寺上参仰我宏深佛法。尔等大惊小怪,不成体统,失我佛门弟子之赤诚,往后一定要痛改前非,将我佛法发扬光大。” 戒贤心里悔恨不已,恨不得马上喊出:“佛祖,我错了,今后我一定要好好做人。”但是他明白,有些话一定要放在心里说。 “这位独孤大侠,年轻有为,今后会有肯定会扬名江湖,尔等不可怠慢之;智久小和尚,天赋奇痣,日后会有大建树,尔等切不可再刁难于他。好自为之,吾去矣。” 大殿内又是一片寂静,苦头陀哭成了一个泪人,像是一个刚死了丈夫的小媳妇,鼻涕和着眼泪,涂在他的脸上;若非亲眼所见,真不能相信他还有这样的一面。 “佛祖啊,你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弟子还没听够你说话啊。佛祖,你再讲一会儿吧。”苦头陀歇斯底里地喊到。 戒贤正襟危坐,一脸严肃的表情,像是在思考什么重大的事情。漠北十三狼也还是一个个跪着,一脸虔诚的样子。 小和尚最先打破了寂静,他哭着喊到:“都听到了吧,佛祖都说我的痣是真的,我将来会有大作为的,这回你们总信了吧。” 韩琦恢复了一无所知,与世无争的悠闲神情,她荡着双脚说到:“你们这是怎么了?” 独孤傲虽然觉得眼前的神迹很感人,但他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就像一丝蜘蛛丝落在他身上那样别扭。独孤傲从没放过一丝可疑的地方,他打算今晚向韩琦问个究竟。 “韩姑娘,下来。” “杀破狼”一说完,凌空跃起,恢复狼性,像只狼一样,向韩琦扑去,独孤傲也双脚蹬地,像支箭一样射出。独孤傲虽然出手比杀破狼迟,但样子潇潇洒洒翩翩尔,杀破狼刚一到达佛手,独孤傲已经将韩琦揽入怀中。 说时迟,那时快,杀破狼伸出指甲跟手指一样长的狼爪,向韩琦的肩头抓去。那双狼爪,玉碰玉碎,石沾石崩,是世间最好的粉碎机。韩琦的粉肩要是被那爪子碰到,肯定就是废了。 独孤傲手一扬,紫薇软剑无骨游龙一般,向杀破狼的狼爪砍去。韩琦只觉得眼前金光一闪,身体向下飘落,身后杀破狼的痛苦的喊叫身沉坠下来。 原来,就在狼爪碰到韩琦肩头的一瞬,独孤傲将狼爪齐齐砍断。 “啊,我的指甲。”杀破狼大喊道。 杀破狼被砍断的指甲竟然留下血来,他把手用衣服包住,以防血滴在佛祖眼前。剩下十二匹狼,看到自己大哥被人砍出血,怒火横生,个个獠牙暴露,眼睛瞪圆看向独孤傲。 杀破狼又一次冲向独孤傲,独孤傲还没有出手,戒贤手掌挡在他胸前,一股纯真内力传来,挡住了杀破狼。 “各位,这是少林寺大雄宝殿内,佛祖架下,你们想要滋事,也绝对不能在佛祖面前。”戒贤说到。 独孤傲向佛像鞠了深深一躬,说到:“佛祖,今日迫不得已,得罪了。” 戒贤说到:“各位,今晚少林寺举办‘演武大会’。还望各位赏光观看。” 说完,苦头陀就领着十三狼去包扎伤口。韩琦一副世外人的样子,好像发生的一切和她没一点关系似的。 天色还早,少林寺也还有好大半没有转过,韩琦缠着独孤傲要去转,不等独孤傲开口,小和尚就说道:“神仙姐姐,这少林寺我最熟了,少林寺的哪朵什么颜色的花,长在什么地方,我都知道,既然大哥哥不想去,我就领你去吧。” 韩琦伸过手去抚他圆圆如蹴鞠的脑袋,手刚搭在上面,滑顺的肉感顺着她的手,传到半路的时候。独孤傲将她的手拉起,说到:“这位小兄弟以后是有大作为的,你这样摸他的头,会减少他的好运的。” 韩琦抿嘴一笑,说到:“我是佛祖的掌上明珠,会赐予小和尚好运的。小和尚你说说是不是啊?” 小和尚说到:“圣姑抚我顶,赐我玄圣灵。” 海公子摇着扇子,说到:“大嫂,你让我想起一句话来。” “什么话?” “一个女人,如果不能让她的错误变得可爱,那她就只是一个雌性动物。”海公子说到。“而大嫂,几乎是全天下最会把自己的错误变成可爱之处的女人。” “你错了,因为我根本就没犯错误。哼”韩琦抽着鼻子对海公子和独孤傲说到。 小和尚拉着韩琦的玉手,他现在很矛盾:拉的紧了,怕捏疼他的神仙姐姐;拉的松了,又担心那玉手从他手中滑落。 四人走到一片林荫下,一只鸟儿飞过来,口里衔着一根仍在挣扎的虫子,向前飞去。“这只鸟儿真瘦”韩琦说到。 “圣姑就是圣姑啊,还能看出鸟儿的肥瘦。”独孤傲挑逗性地说到。 四十七章:腹语术 四十七章:腹语术 树上传来几声鸟叫,叽叽喳喳,清脆悦耳,三颗毛茸茸的小鸟从窝里探出脑袋来,张大嘴巴,抢着将那一只可怜的虫子叼进嘴去。 一只鸟儿不慎从树上坠落下来,母鸟从树上飞射下来,宛如道黑影。 “接住小东西。”韩琦大叫道。独孤傲一伸手,婉转身体,将雏鸟展现在韩琦眼前,就好像是他变出来的一样。 母鸟在韩琦头上喳喳叫着,她伸出另一只手,母鸟直接落在了上面,没多思考一下。韩琦两手中捧着两只鸟儿,歪着脑袋,像是炫耀似的,对独孤傲说到:“你看,这只母鸟究竟肥还是瘦?” 那只雏鸟,肥肥胖胖,浑身都是肉,相比之下,那只母鸟几乎没有多余的一点点肉,显得有点可怜,倒好像它是雏鸟,雏鸟是母亲似的。 “圣姑就是圣姑,果然不同凡响,小生佩服得五体投地。圣姑是不是还能从高粱面中找出辣椒分来啊?”独孤傲说到。 “哼,不与你这凡夫俗子多做计较,小和尚,咱们走。”韩琦拉着小和尚的手,蹦跳着,像一只小鹿,向前面走去。 海公子和独孤傲相视一笑。 海公子和独孤傲走在后面,谈论起刚才发生的奇迹来,海公子没有一丝丝怀疑,见独孤傲有疑惑之色,于是说到:“大哥,难道你怀疑刚才发生的一切吗?” 独孤傲心头那一丝别扭始终没有抹去,他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思前想后,就是找不出什么地方不对。解铃还须系铃人,他明白,要解决他的疑惑,还得从佛祖的掌上明珠,韩琦身上下手。 远处传来少林僧人练功的声音,气势雄伟,回荡在少林寺内;微风轻轻吹过,一片青云挡住了太阳,使韩琦处在阴凉之中。 “圣姑,佛祖说他把你请到了西天,还请你给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讲讲这西天是一番怎样的景象。”独孤傲向韩琦作揖,说到。 “神仙姐姐,我也想听你讲讲西天是怎样一番景象,你就给我和这两位大哥哥讲讲吧。”小和尚摇着韩琦的手臂说着;一阵阵奇异的芬芳,波涛般漫来。 韩琦脸色马上一变,脸上的笑容风卷云散,霎时隐没;她立时变得像一尊出自大师手笔的惟妙惟肖的雕塑。 “尔等凡人,见此神迹,为何不拜?”那个苍凉雄浑,感染力1极强,能让人眼泪簌簌的男中音再次响起。众人这次听了个真切,那个声音是从韩琦的肚子传出来的。 小和尚伸出手,似乎是要去摸韩琦的肚子,他的双手因紧张而颤抖着,眼看就要碰触到神仙姐姐的肚子,一种火辣辣的痛楚传来,给他的心上泼了一盆冰水。 “小色和尚。”海公子说到,小和尚羞红了脸,简直像猴屁股;他明白过来,刚才是海公子打的他。 独孤傲明白过来,令众人拜倒,眼泪汪汪如雨下的佛祖的声音,其实就是韩琦的肚子里发出来的。可问题是,她是怎么做到能让肚子说话的。 韩琦倚靠着一株小树无所顾忌地大笑,那声音让人想起清晨落在窗前叫醒人的黄莺。可那株小树可就遭了殃,树干摇摆,叶子被韩琦摇得“哗哗”直掉。 原来,韩厥从波斯特使手里买过来的武功秘籍不止《乾坤大挪移》,还有许许多多中原人士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武功。当初韩琦偶尔溜到韩厥的练功房,其他的武功都是能称霸江湖的武功。但韩琦就是不喜欢,她看到一本书上写着《腹语术》三字,心里产生了一丝丝惊奇。 韩琦从那本书上了解到,腹语术是波斯一个耍蛇人创出来的。那个耍蛇人爱上了一个印度公主,虽然二人情思百合,打算永结百年。但无奈,生在帝王家的公主和耍蛇人相差实在太远,全世界再没其他人支持他们。 最后,公主以死相迫,吞下了印度原产剧毒“孔雀翎”;王室嫌她败坏名声,就将她扔进恒河;但缘分使然,天见可怜,公主没有死去,耍蛇人的巨蟒在恒河中救起了她。 后来,两人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并且生下一个皮肤黑黝黝的男孩,但两人爱情的产物不会说话;耍蛇人发誓,要让他的后代会说话,于是他背起行囊,上到吐蕃国喜马拉雅山顶,下到黑海底。皇天不负有心人,有一天,他偶然见到空中飞着一个似鱼非鱼,似鸟飞鸟,什么都像,也什么都不像的奇怪生物。 那东西没有张口,肚子里却发出声音来,耍蛇人把眼前这诡异生物当成是上天派下来,给他指点迷津的使者。他由此想到,既然口不能发声,那就让肚子来。 但耍蛇人的儿子怎么也学不会用肚子说话,直到有一天,他穿的像一个王子,有生以来第一次那样风光,肚子里一个声音说了一句谁也不懂的话:“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了。”刚一说完,就向上飞去,一直升到天上,人们看不见的地方。 耍蛇人无比坚定地相信,他的《腹语术》没有任何瑕疵,儿子没学会,只是天意。后来,他将他的《腹语术》笔录成书,他和公主死后,《腹语术》流传到波斯明教,但人们都醉心于《乾坤大挪移》这样威力无比,能称霸江湖的武功。谁没事干去学一门用肚子说话的武功。 过了几百年后,这部奇书终于在一个中原奇女子的手里恢复了生命力。韩琦当初是被《腹语术》中记载的爱情故事打动,粗粗翻阅了记载武功的正文。说来也奇怪,那些文字像是自己钻进了韩琦的脑袋一样,充满她的小脑袋,韩琦也慢慢学会了《腹语术》。 没想到,自己当初闹着玩的学的一门不能叫武功的武功,关键时候竟然让那么多江湖高手磕头倒跪。 听韩琦讲完这天上人间,再无第二的传奇,海公子长长舒了一口气,将脚下小草吹得动了起来。再从遇到韩琦,他所见到的都是传奇。 小和尚口张得像一只癞蛤蟆,小眼睛憋的大大的,看着韩琦,仿佛是第一次见她似的。 “好一个魔教妖女。”独孤傲笑着说道。 四十八章:十八铜人阵 四十八章:十八铜人阵 暮春四月,黄昏总是要来的迟一些,春风也总是要在这个时候,轻轻拂过大地。太阳还未完全下去,西边云霞辉煌壮丽,灿烂无比。月亮却已经悄悄升了上了,弯弯白白的挂在天上,像绝世美人刚剪掉的指甲。 戒贤所说的“演武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一群群和尚赶到大雄宝殿前的大块空地上,排好队形,准备待会儿就要表演。 少林寺之所以称霸江湖,除了有七十二门绝技之外,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的阵法。他们的阵法原理深奥,威力极大,极难破开。当年各大门派组织力量对抗辽国和金国。其他们门派虽然最终抵挡住了鞑子铁骑,但损失惨重。唯有少林派,凭借其阵法,令敌人闻阵而逃。 慢慢其他门派力量消耗,此消彼涨,少林寺也就成为了江湖第一大派。独孤傲根本不明白,为什么少林寺里会出现辽国的漠北十三狼,难道真的是谈佛法?可信度还不如说他们是来出家来的。 太阳撒尽最后一丝光辉,依依落下。黑暗将临未临,大地暮色苍茫一片,但因为今晚有少林寺七十二绝技的表演,并没有萧索的景象,景色如何,还不是由人的心情决定。 戒贤前面走着,后面两边分别跟着“苦头陀”和“笑面僧”。苦头陀双眉紧锁,嘴巴向下弯去,好像他老子刚被人打死了似的;笑面僧嘴角向上张扬,一直延伸到耳根,似乎他老母返老还童了一样。 无论他们的表情如何迥异,但他们有非常重要的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他们都被戒贤死死地控制着。 天空没有中午时那样亮丽,但戒贤却比中午更加灿烂了。他换上了一身新袈裟,照得人睁不开眼;他摘掉了头上的帽子,脑袋像是敷了一层珍珠粉,熠熠发光,简直像一颗巨大的珍珠。 微风吹过,五颜六色,缤纷繁杂的香味传来。“他闻起来像一个香料店”韩琦在独孤傲耳旁轻轻说到。独孤傲感觉到了她的嘴唇碰到了自己的耳垂。海公子则把散发着香味的戒贤比喻为“上了年纪的青楼女子。” 十三匹狼齐齐站成一排,像一道不可跨越,不可催倒的墙。 月亮已经慢慢升上夜空,也由原来的指甲变成了镜子;月亮像一个害羞乡下姑娘,没见过眼下这样的大场面,些许轻纱般的流云遮住了她半个面庞。 苦头陀首先登上事先搭好的台子,那个台子九九八十一个台阶,还散发这树木油脂的特殊香味。苦头陀上台向天上一跪,口中说了几句独孤傲听不懂的佛家经典,最后站起来,喊道:“九九至尊同一亮,妖魔无藏世界明。” 话音刚落,九九八十一把火把“唰”的一声,同时亮起,火光映红了整座少室山。月亮受惊,赶紧向深天飞去。 火把熊熊燃着,伴随着火焰的跳动,呼呼的声音从火把上响起。再看向那些举着火把的和尚,皆裸着半个身子;光看上去,就觉得身上腱子肉块块硬铁。他们一手举着火把,一手向火把传运着内力。 海公子一惊,说到:“大哥,想不到,光举火把的和尚就这样厉害,这后面的和尚得有多厉害啊。” “没事,有你的神侠大哥在,就没你受的罪。”韩琦依着独孤傲的肩膀对海公子说到。 戒贤在万众瞩目下一步步登上了高大雄伟的台子,像个国王一样。他具体说了什么独孤傲记不清了,因为他当时根本就没听他说什么。 戒贤的目光不时向独孤傲射来,但独孤傲一直和韩琦指着天上的月亮,根本没有看他一眼,好像刻意似的。独孤傲想到,有一丝饱含内容的光芒,在戒贤的眼中一闪而过。 韩琦抬头看着天上的繁星,独孤傲低头看着韩琦的眼睛,星星和月亮全都沉入了韩琦的眼睛。 过了许久,人们挤到一个角落里,留出一大片空地,因为月光的照耀,像一片水。十八个金黄色的和尚站在空地中间。他们个个遍体金黄,好像是黄金打造出来的一般,因为太金黄明亮,以至于远远看去,那块空地像一个巨大的太阳。 “这就是少林十八铜人。”海公子说到。 戒贤一声令下,十八铜人同声喊到:“铜棍一开,天地震惊。”声音像一个巨人喊出来的,震雷般响彻夜幕下的大地。 说是十八铜人,但是个人都明白,世界上没有铜做的人,之所以叫铜人,是因为他们的身体跟铁铜一样硬。他们全都练的是“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的硬功夫,夏天在毒太阳下练,冬天在寒雪中熬,十多年下来,身体练得跟铁打铜铸的一样。 千百年来,练成这种功夫的人极少极少,倒不是因为太难练,而是因为练这门功夫的代价实在太大了---------要一辈子都保持童子之身,否则一旦失了童子身,就会全身血脉倒流,冲破血脉,死得极为惨烈。 只有和尚和太监才有可能一生都保持童身,但太监没有几个有好体质的,所以,练这门功夫的就只有和尚了。 十八个铜人战成两排,十八跟铜棍在夜色中闪闪发光,棍子翻动,带起一股股风,直直地火把被吹斜。其中一个和尚大喝一身,铜人变幻阵形,围成一个巨大的圆圈,十八根棍子同时碰撞在一起,声音巨大,穿透力极强。棍子碰撞在一起,人们感觉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碰撞了一下。 漠北十三狼齐齐仰头,向着月亮,发出狼嚎,长长的獠牙,闪着清冷的光芒,像两把刀子。月亮被这十三匹狼给吓住了,蹦了一个高,散发出的清辉随即黯淡下来。 四十九章:海公子大破铜人阵 四十九章:海公子大破铜人阵 月亮的清辉撤去,戒贤的脑袋显得更亮了,像一颗明珠,照亮了黑夜。 十八铜人变幻阵形,步法,棍法,都越加精妙。步法一步一莲花,迷而不散,花而不乱;棍法一棍一霹雳,势不惊人死不休。 海公子早已被这万花筒似的阵法迷乱,他根本找不出破阵之法,将目光投向独孤傲。而独孤傲却是一番毫不在意的表情,自在悠闲极了,简直像是在看戏。 “大哥,你想出来破这阵的办法没有,你看那老和尚狂妄的”独孤傲向戒贤看去,俨然是一副“上天入地,唯我独尊”的态势。 独孤傲明白,今晚这个所谓的“演武大会”,乃是戒贤向他发难的幌子。他必须战胜所有的少林和尚,破除所有的少林阵法;只有这样,才能打压少林寺要飙上天的狂妄。 “贤弟莫慌,你且看,这十八铜人阵看似精妙无比,找不到丝毫的破绽。但是,我一定能破这个阵的。”独孤傲说到。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海公子问到,他还是不放心。 “因为,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没有破绽的东西。”韩琦对海公子说到。 海公子点了点头,恍然大悟似的,慢慢说道:“难怪你们两个能走到一起。” 半个时辰之后,火把上的火势稍弱,十八铜人阵也已经演示完毕。十八个金光闪闪的僧人立定,纹丝不动,像是扎了根一般。 “自打我少林先德高僧创此阵起,这阵不知降服了多少邪魔歪道;令我辈欣慰的是,此阵虽历经千年风霜,但却从未败过。” “最近,我中原武林出来一个百年不遇的奇才,被武林同道夸为大宋救星。不知这位奇才能否破的了此阵啊。”戒贤几近挑衅般的说到。 隔着老远,独孤傲都能感觉到戒贤的高傲,;戒贤也感受到独孤傲身上散发着的英气。 独孤傲站在远处,但看上去像一个巨人,身边的韩琦和海公子显得很矮小。 “大师,我看啊,这阵非得绝世英豪破不了,我等今晚有幸能一睹此阵的气势,也是荣幸之至,我看这位神侠朋友也是无能为力,我们就不要浪费时间了,赶紧开始下一场演示吧。”杀破狼说到。 独孤傲微微一笑,看向韩琦,问到:“圣姑,你觉得我破得了这个阵吗?” “真是没出息。”韩琦小嘴一撇,说道。 独孤傲疑惑不解,因为从没有人这样说过自己,他也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没出息。海公子心里也有同样的疑惑。 “圣姑何故出如此言语?”独孤傲说到。 “人家少林寺第一次就摆出这个十八铜人阵,说明后面还有更厉害的阵法和武功等着你。人家一激,你立马就去破阵,你不觉得太没身价了吗?你几时见过,打仗时主帅一开始就上阵的。” 独孤傲没有想到这个疯女子,除了疯疯癫癫,到处给自己惹事之外,还是个贤内助。心里甚喜,“老天对我独孤傲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仔仔细细看完整个十八铜人阵的演练过程,海公子已经看出了这个阵的破绽所在。就在独孤傲踌躇海公子能不能破的了此阵之时,海公子说到:“大哥,让我去吧,让我也破破这从来没有人破过的阵法。” 独孤傲看他剑眉张扬,双唇紧闭,一副“舍我其谁”的坚定架势;海公子胸膛起伏,像是见了绝世美女一般激动。独孤傲看了看他手中的“阴阳合分扇,”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到:“大侠,小心。” 海公子带着独孤傲夫妇的期盼的祝愿,跃进十八铜人阵。 戒贤见原先预想的独孤傲没有出来,出来的只是他的兄弟,不免有些失望,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冷光芒,心里暗道“那就先拿这小子开刀。” 戒贤胖手一挥,十八铜人像海公子双手合十一拜,铜棍从四面八方指出,齐齐指向中间的海公子。 棍子发光,像一道道光芒,远远看去,中间的海公子变成了一个太阳。 不等铜人们发动攻势,海公子就登上一个铜人的肩膀,跳出了包围圈。他明白,只要自己被十八铜人包围起来,那就再无还手之力。 未及海公子双脚沾地,一根铜棍劈来,海公子身子凌空一翻,长发漫卷,躲过了那劈山开石的一劈。样子潇洒极了。 后面不断有棍子劈来,但海公子灵活得像一条蛇,一道影子,在和尚堆里起起落落,那些棍子像是认识他似的,总是不愿意打到他身上。 说时迟,那时快,三根棍子同时从各个方向劈来,封死了海公子躲逃的路线。还不等海公子作出任何反应,第四根棍子凌空飞来,直取海公子脑袋。眼看那棍子就要落到海公子头上,独孤傲心里又急又恨。 恨这些少林和尚出手竟然如此狠毒,招招要人命,非置海公子于死地不可;他急的是眼看自己的义弟就要脑浆迸溅,自己却无能为力。这么远的距离,纵使自己的剑再快,也不敌那棍子只离海公子的脑袋三寸三分三点三远。 海公子急中生智,也生怒,他运起全身内力,注入玉扇,玉扇一翻,三团火焰同时腾起,瞬时吞没了那三个铜人,将那铜棍烧得通红一根,像赤金打造,仿佛刚在火炉里拿出来一般。伴随着铜人们痛苦的喊叫,一阵阵皮肉焦烂的味道涌入海公子的鼻腔。 那三个铜人,躺在地上,两手的肉已经全被烧完,他们哀嚎着,海公子前一秒对他们还是愤恨至极,刹了间,马上又对他们怜惜起来,觉得自己出手太重。 “你们若是不像他们这样狠毒,下场也就不会像他们这样残”海公子向剩余的十五个铜人说到。 那十五个铜人面面相嘘,然后齐齐看向戒贤,像是在征求戒贤的意见。 戒贤双手合十,眼睛闭着,稳重如泰山,好像刚才三个铜人被烧伤没发生过似的。 十五铜人看着戒贤没有让他们就此罢手的意思,鼓起勇气,举起棍子,齐齐向海公子劈去。 “还来”,玉扇又是一翻,狂风起,黑沙卷,十五铜人被陷没于一团巨大的黑沙中。无数沙子冲进和尚们的鼻子,他们不得不用手堵住鼻孔。玉扇又是一翻,狂风定,黑沙静。和尚身上的闪闪发光如黄金的铜砂已经掉净,显示出本来面目,由原来的亮丽的铜人变成“黑人”。 正当海公子以为和尚们已被他制服,得意之时,一棍子劈来,不偏不倚,正打在“阴阳合分扇”上,玉扇掉落,失望感在海公子心里升起。 没了玉扇的海公子就是拔了尖牙利爪的老虎。海公子刚要去捡玉扇,一脚飞来,玉扇高高飞起,一直向上,像是要飞到月亮上似的。 十八铜人阵已经变成了十五个人,就好比老虎被砍掉了一只爪子,威力大减,海公子抽出腰中软剑,十五根棍子齐齐劈来,剑光激荡,铜声铮铮,他真真开始了破阵的征程。 海公子从来没有这样快过,现在的他好像就是剑神在世,连站在远处的独孤傲都惊讶了,海公子每一剑出去,都飘若游龙,矫若惊鸿,行云流水,回味无穷。 男儿仗剑本横行,刺破长空神鬼惊。 戒贤也流露出不自然的脸色,十五铜人惊呆了,根本没有招架之力,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不让自己受伤,海公子又一次凌空跃起,十五个和尚同时感觉到手非常难受,以至于他们不得不放开手来, 长剑入鞘,铜棍落地。 千百年来从未被人破过的少林十八铜人阵,被海公子破了,他干的就是没有人干成过的事情。 五十章:月光下的十三狼 五十章:月光下的十三狼 昨晚,在皎洁如玉的月光下,海公子大破“十八铜人阵”,硬生生打消了戒贤不可一世的张狂。 临走时,戒贤把满肚子的怨气,全都撒到了十八铜人上,他说到:“平时不好好练功,我少林寺千年盛誉,就这样被你们几个给毁了。罚你们去后山‘参佛洞’面壁二十年,没有我的命令,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准出来。” 十八铜人战败了,像被樵了的公马,搭旯着脑袋,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月亮看完了好戏,沉入深天,天地顿时黯淡下来。独孤傲等人要回去休息,身后一个洪钟般的声音传来:“神侠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晚上会有更精彩的这阵法献上。” 海公子精力耗费了太多精力,连鞋子都没有脱,就仰面躺在了床上。第二天,阳光撬开了韩琦的眼睛,一阵阵清脆悦耳的鸟叫声传来。韩琦走到外面,捧着一朵娇艳玫瑰上的露水,洗了脸,用一朵兰花的露水漱了口。 这一切使得她的心情跟她本人一样美丽。 独孤傲早就站在那里,穿着一身紫色长袍,他双眼紧闭,安静的可怕,像是死了一般。 “你猜我是谁?”韩琦用她的腹语术,用一个粗豪的声音说到。 “你是天上的百花仙子,今世投错了胎,成了明教圣姑。”独孤傲转过身来,捧着韩琦玉琢成,粉捏就的脸说道。 一阵匆匆忙忙的脚步声传来,独孤傲说到:“爱拉你的手的小和尚来了。” 果然,小和尚一过来就拉住了韩琦的手,独孤傲和韩琦相视一笑。独孤傲问到:“小兄弟,你们少林寺除了十八铜人阵之外,还有什么厉害的阵法?” “也没什么厉害阵法,除了十八铜人阵就是‘金刚伏魔圈’还有‘飞天菩萨’至于再有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金刚伏魔圈,由少三位“戒”字辈高僧组成,这三位高僧,不问世事,沉迷于武功,终年在少林寺后山的“参佛洞”里修炼武功。他们的武功究竟到了何种地步,江湖上,没几个人知道。 而至于这“飞天菩萨”,则更没有听说过,光听这“飞天”二字,就知道,是轻功绝顶的人。 吃过两顿饭,乌金西坠,火把亮起,和昨天晚上的情景没有任何变化,苦头陀依然是死了爹的苦脸像,笑面僧依旧是笑容堆满一脸。唯一改变的是,戒贤又换了一身华丽无比的衣服。 “神侠,昨晚你义弟神威大发,侥幸赢了我十八铜人阵。” “是不是别人赢了你们就是侥幸,你们赢了别人就是实力所致呢?”不等苦头陀说完,韩琦就说到,像一只被关进笼子的急躁的麻雀。 独孤傲打断韩琦的话,说到:“今晚又有什么从来没被人破过的阵法,赶紧亮出来吧。”独孤傲是在无法忍受苦头陀那张苦瓜脸,所以他三言两语赶紧说完。 “今晚是这十三位辽国朋友想和神侠切磋一下。”笑面僧指着漠北十三狼对独孤傲说到。 十三匹狼站了出来,十三双闪着绿色光芒的眼睛齐齐看向独孤傲。 独孤傲没有想到少林寺为了打败自己,竟然和中原武林大敌-------漠北十三狼,勾结在了一起。真是煞费苦心啊。 独孤傲尽力掩饰着自己的愤怒,说到:“千年古刹少林寺真是本事通天,竟然能请得动辽国朋友,在下佩服。” 戒贤说到:“佛法无边,只因这几位朋友都受佛的教化,所以,他们是我少林寺的朋友。” 独孤傲懒得听戒贤能恶心死人的话,还没等他说完;就双脚蹬地,向那个台子飞去,戒贤话音未落,他就落在了台子中央。 十三匹狼练成一排,齐齐向台上飞来,刚一落地,他们就面向东方,那月亮升起的地方,半跪下来,扬起狼首,露出长长弯弯的獠牙,发出漫漫长长,令人毛发竖起的狼嚎。随着狼嚎,火光慢慢黯淡下去。月亮缓缓明亮起来。 独孤傲猜想,这是十三狼在狼窝里学到的古老仪式,充斥着厚重的历史感,装满了神秘色彩。 “慢,我独孤傲不想就这样轻易和你们一战,我们得有个赌注,这样,这场交锋就才有意义了。”独孤傲对十三狼说到。 “什么赌注,你说。”杀破狼极为爽快的说到。 “倘若我输了,任你们要杀要剐。” “倘若我们输了呢?” “那就滚回辽国,一辈子也不要再踏上大宋的土地一步。”小和尚站在台下喊到,独孤傲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样的胆量和见识。 十三匹狼面面相嘘,拿不定主意。“哈哈哈,我不跟你们比了,对战敌人时连必胜的信心都没有,看来江湖同道胆子太小了,竟然被你们吓住了。今晚这场交战,你们已经输了,在心里就输了。”独孤傲拄着剑,说到。 十三狼灵敏的鼻子嗅出了独孤傲话里的讽刺味道。 他们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别人不怕他们。这句话,就是点燃炸药库的导火索。 “独孤傲,我们十三狼杀遍中原武林,难道还会怕你这个小毛孩吗?我们兄弟跟你赌了。”杀破狼呲着獠牙喊到。 话音未落,孤月残狼,风暴狼,爆裂狼。三匹狼分别向独孤傲的头,腰和脚袭来。他们用的是群狼攻击老虎的战术,利用自己人多的优势,分别去攻击老虎的各个部位,使其首尾不能相顾,这时候再有一匹狼横空出世,一口咬断老虎的咽喉。 长白山上的那几只老虎,就是他们用这种战法咬死的。 独孤傲长剑出鞘,伴随着隐隐龙吟,独孤傲身影反转,倒过身体来,“叮叮叮”三声清脆的响声,节奏分明,击退三匹狼的攻击。 五十一章:天狼九式,不过如此 五十一章:天狼九式,不过如此 “大哥哥,小心。”小和尚话音未落,“奔怒狼”就向独孤傲跃来,长长的獠牙上闪着寒光,对准独孤傲高大的喉结。独孤傲感觉到了那獠牙上散发着的寒意,他长剑回转,在空中转出一个圆面,在狼牙咬进咽喉的之前,将剑搭在自己的脖子上。 “铛”清脆一声,宛如银瓶乍破,“奔怒狼“獠牙咬在了独孤傲的长剑上。獠牙再硬,也硬不过千锤百炼的精钢打造的‘紫薇软剑’。 十三狼对付敌人时,往往是像狼一样,试试谈谈,等敌人露出破绽,再奋起全力,一举攻之,这次他们一开始就四匹狼同时攻击独孤傲,可见他们想一开始就发出全力,一举击败独孤傲。 奔怒狼双手捧着獠牙,像是捧着举世无双的宝物。眼睛恶狠狠地看向独孤傲,独孤傲这才看清楚他的面目:一根刀疤从左耳根处开始,越过鼻梁,一直爬到右嘴角。说不尽的可怕,破庙里的凶神恶煞,见了他也会吓跑的。 孤月残狼一只眼睛被长发遮住,在月光的照耀下,浑身惨白,没有一丝血色,让人联想到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僵尸。 十三匹狼第一次攻击失败,再次昂首向月,嚎着人类听不懂的狼语,独孤傲虽然听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他明白,他们的在制定如何攻击自己的计划。他现在不想打断群狼的谈话,因为他想见识一下,这群狼究竟有多厉害。 十三匹狼嚎同时响起,汇成一声巨大的声音,声音狂飙,冲上云霄,天宇摇晃,星星乱撞。此时不出,更待何时,十三匹狼从四面八方一起,潮水般,涌向独孤傲。十三匹狼手中的狼牙棒各呈现出颜色。 戒贤嘴角上出现了一丝头发般细小的微笑,他知道,十三狼用的是自创的“天狼九式”,天狼九式迅速无比,诡异狠毒,但见过这种武功的人凤毛麟角,因为他们已经全都被十三狼杀死。现在拿来对付独孤傲,他的小命不久亦。 十三狼只有在遇到绝顶高手时,才会用这门功夫,因为这门功夫虽然威力无比,但每用一次,就得消耗三年的修炼的来的内力。现在杀破狼第二回进攻,就用其他们的绝技,可见他们对独孤傲的忌惮。 十三狼一招快似一招,一招狠过一招,这正是天狼九式的核心要诀:以快制快,快上加快。每一匹狼都快的不可思议,更何况这天狼九式能将他们的快叠加在一起,纵使独孤傲出剑如神,怎敌这人眼根本看不清的速度。 “孤月残狼“狼爪伸出,连风都没有带起,独孤傲只觉得一丝丝极细极细的冰凉感觉传来,血已经浸红了衣衫。 “风暴狼“一脚踩在”雷暴狼“肩头,此时说他像箭一样快,那就是把火箭比喻成了乌龟。独孤傲凭着本能一闪,”雷暴狼“飞过他身边,在他脖子上留下了一丝红印。 独孤傲有点慌乱,自从出道以来,自己哪次不是以快制人,现在,居然被别人以快制住,自己该如何是好呢?汗珠从独孤傲额头上渗了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烈焰狼”挡住独孤傲的去路,后面“激电狼”举棒向独孤傲抡过来,眼看就要砸断独孤傲的双腿,他突发内力,内力出掌的速度竟然比平时快了许多,内力击向狼牙棒,“嘭”的一声,狼牙棒打着转儿,直飞青天,而那激电狼居然也像狂风中的稻草人一样,飞滚出去。 这一掌,由于时间紧促,独孤傲只发出了能击退狼牙棒的内力,为什么连激电狼都震飞出去了。独孤傲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电石火光之间,“烈焰狼”的狼牙棒只离独孤傲的脑袋一张纸的厚度,独孤傲内力突发,直击“烈焰狼”胸口。一击之下,烈焰狼漫卷身体,向后飞去,口中黑血喷涌而出,月光下,一段血虹出现在空中。 事实证明了独孤傲的猜测,这“天狼九式”的虽然精妙无比,能将速度叠加在一起,但这种效果是通过牺牲内力实现的。 十三狼的速度越快,就说明他们消散的内力越多。之前有那么多高手死于“天狼九式”之手,就是因为他们没有看出来天狼九式的破绽。 十三狼的包围圈被独孤傲撕开了一个缺口,他奔向缺口。十一只“狼牙毒镖”闪电般向他袭来,独孤傲在就想到,十三狼落入下风后,肯定会用一些卑鄙的手段。独孤傲有恃无恐,就在那些毒镖离他还有一寸远的时候,软剑一挥,十二点火光闪烁。 “从哪来的到哪去。”十一支毒镖非常听话,沿着原先的轨迹,飞向出来的地方,火光未灭,“啊,啊,啊”痛苦的叫喊声响起。 不等他们回过神来,独孤傲横空跃起,一剑刺向杀破狼的手腕。无数次在萨尔乌的噩梦中浮现的就是这惊天一刺,这一招,独孤傲从来没有失手过。杀破狼看得出来,这一刺看似寻常无比,毫无神奇之处,但却大巧不工,浑然天成,没有一丝破绽,蕴含着无比巨大的威力。 杀破狼的恐惧完全在眼睛绽放的一瞬间,独孤傲的长剑刺进了他的手腕。杀破狼歇斯底里地嚎叫着,比之前任何一声都令人恐怖。 杀破狼经脉已断,已成为废人,江湖虽大,却再无他的一席之地。 独孤傲没有看杀破狼的惨象,但那悲惨的叫喊声向他诉说着杀破狼的痛苦,愤恨,不甘与无奈。 “自此以后,再不准你们踏上中原一步,否则,有如此台。”独孤傲用主人的口气说道。话音未落,他就横空飞起,一剑挥向台子,台子并没有像人们想象的那样,轰然倒塌。待他双脚刚一沾地,长剑刚一入鞘,才出现了众人想象期盼的情景。一片尘土扬起,将十二匹狼吞灭与其中,久久不散。 看完这场惊世骇俗的生死对决,众人都张大了嘴巴,显然是被都孤傲和十三狼惊呆了。 唯有韩琦,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这让独孤傲有些生气,自己在前面命悬一线,自己心爱的女人居然一丝紧张的神情都没有,就好像他们是陌生人一样。 韩琦显然是看出了独孤傲的愤怒,没等他开口,就说到:“难道,我脸上没有紧张的神情,就说明我不紧张吗?”泪水在她凄凄楚楚的眼睛里打着转,独孤傲的心,一下子就沉入了那深若潭水的目光里。 月亮变成了一个铜镜,散发着金黄色的光芒,夜空辉煌极了,独孤傲想起刚才九死一生的情景,自己死了就死了,这世界本来每时每刻都在死人,关键是十三狼以后就会在中原武林横行无阻,有多少英雄好汉,会在自己死去之后也被十三狼杀死。 还有,独孤傲知道,倘若自己今晚死在少林寺,海公子和韩琦肯定再也不会走出少林寺一步。 戒贤脸色极不自然,像是一个正在****,被父母发现了的少年。”大师,很抱歉,你这几位朋友再也不能来少林寺,和你促膝长谈,讨论佛法了,“独孤傲说到。”倘若大师一心思念故友,当然也能到辽国去,但是,大师,你要明白,少林寺永远只能在大宋。“ 戒贤听完后,捣蒜似的点头,接连说到:”是是是是是是。“ 五十二章:为探机密 雨夜入室 五十二章:为探机密,雨夜入室 漠北十三狼中狼首“杀破狼“”已经被独孤傲割断手筋,成了废人一个,而“激电狼”被独孤傲威力十足的一掌震死,剩下的十一匹狼也各自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害。他们这次战败,按照约定,他们再也不能踏上中原大地一步。 当夜,一场毫无征兆的滂沱大雨突兀而来,十二匹狼抱着“激电狼”的尸体,在大雨中走下少室山去。临走给独孤傲留下一句话:中原现在是宋朝的土地,我们兄弟虽然败了,但却也信守承诺,等他日,我辽国铁骑攻占中原之时,就是我们兄弟与你决一死战之期。 这话说的在理,独孤傲没有反驳之处,中原一旦被辽国人占领,就不再是大宋的土地,十三狼当然完全可以自由来去。 暴雨已经连着下了一夜,而且似乎没有要就此打住的迹象。独孤傲翻覆睡不着,想着,这样的雨要是一直下到天亮,山下不知又要有多少百姓遭殃。 这样的夜晚,最适合干的就是四个字:敷衾拥香。独孤傲虽然有香可拥,他也想抱着她滑顺温暖的身体,在雨夜中享受她温暖的身体。但现在,实势不允许他儿女情长,还有跟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十三狼已经走了,现在独孤傲最大的敌人也就是这少林寺的方丈“戒贤”。独孤傲脑海里浮现出戒贤华贵的形象来。 自打独孤傲见到漠北十三狼和戒贤的那一刻起,就有一种感觉一直萦绕在独孤傲心里。 十三狼的背后是辽国,戒贤与辽国之间,肯定有着不可告人的惊世秘密。 这些天,独孤傲一直想要窥探清楚这个秘密,但一直没有机会。现在,漆黑的夜,连绵的雨,人们都沉浸在甜美的梦中,正是惊心动魄的传奇故事发生的时刻。 独孤傲忽地从床上拾将起来,他听见韩琦温和细小的呼吸,以及雨点打在地上破碎的声音。独孤傲的动虽然很快,但却极轻极轻,轻得连声音都没有,连一丝丝风都没有带起来。 眨眼功夫,他就已经穿好了夜行衣,浑身漆黑,被包的严严实实,只留两只眼睛在外面,在黑暗中闪闪放光,宛若两颗钻石。 独孤傲施展轻功,踏上屋顶,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雨夜特有的清凉的芬芳。独孤傲在稠密的夜雨中翻飞,他身上几乎没有落上雨点。几个起落,他已经到了戒贤的书房。 他之所以敢来戒贤的书房,是因为他事先知道,戒贤为了对付自己,不辞劳苦,冒雨前去后山“参佛洞”请自己的三位师兄帮忙,摆起“金刚伏魔圈”来打败独孤傲,挽回少林寺的荣誉。 独孤傲猜想,如果自己被“金刚伏魔圈”所打败,戒贤肯定会趁自己身受重伤,全力奋击,一举要了自己的命。而如果自己死在少林寺,戒贤完全有能力给自己编造一条宁世人都信服的理由。 戒贤书房的门几乎只是闪了一下,独孤傲就已经进到里面了,屋内不出所料的漆黑一片,但独孤傲在黑暗中就是猫头鹰,屋内的情况,独孤傲看得清清楚楚。 戒贤的书屋宽敞无比,简直是一个大客厅,屋内整洁无比,书架上书整整齐齐。左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副字画,上面的字龙飞凤舞,基本认不出来是什么字。独孤傲自小学识渊博,更兼闯荡江湖非常注重增长见识,在他看来,倘若一个人只学武功,而没有学识,就算成为天下第一高手,也只是有些蛮勇而已。 独孤傲一眼就认出来,这副字画出自唐代草圣“张旭”之手,这幅画挂在戒贤书房的墙壁上,独孤傲根本不用怀疑它的真假。光这一幅画,就抵得上一郡之人,半年的吃穿用度。去年关内大旱,少林寺只在佛前为难民们祈福。 独孤傲虽然是生平第一次当贼,但是他从来都是大手笔,不像那些毛贼一样,见着什么拿什么。独孤傲稳稳坐在戒贤舒适无比的椅子上,思索着,戒贤的秘密究竟藏在什么地方。 一般人藏东西,都会在房子里设置暗室,而暗室都是被机关控制着。独孤傲眼睛扫向那些书架上的名贵花瓶上,说不定,通向戒贤秘密的通道,就是那些花瓶。 仔细查看,没放过一丝可疑之处,但独孤傲还是没有发现那些花瓶有什么特别之处。“这戒贤真是个老狐狸,他的尾巴,还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抓住的。”独孤傲心道。 虽然天黑一片,雨还是那样没命下着,但直觉告诉独孤傲,天马上就要亮了,戒贤随时都有可能回来,要是被戒贤堵在这屋子里,那可就一点都不好玩了。所以,他虽然不甘心就这样走了,但现实已经不允许他再多停留一会儿。 独孤傲双脚蹬地,飞跃过戒贤宽阔的书桌。说时迟,那时太快,不知为何,独孤傲竟然从空中兀自反转过身体来。这一下看似简单,但及其困难,就算是山东七杰那样的老江湖,也做不到。须知,独孤傲是在空中,没有借助任何物体,力量无处可生,完全是靠内力反转过来的。 原来,就在独孤傲双脚蹬地而起的那一瞬,一丝空洞的声音响起,虽然那声音比蚊子腿还细,但还是被独孤傲捕捉到了。声音响起的同时,一阵欢喜也在独孤傲心里腾生。 他揭开凳子地下的那块地砖,看到一沓书信。“戒贤老狐狸虽然狡猾,但还是被我找到了他的秘密所在之处。” “辽国皇帝耶律延禧拜于西天大自在如来佛祖架下圣少林寺至尊方丈戒贤大师。”信封上面写着长长一串字,果然不出独孤傲所料,戒贤果然和辽国有大勾结。他虽然还没看书信上的内容,但已经猜出来,无非就是耶律延禧许戒贤以荣华富贵,叫戒贤做大宋的卖国贼。 独孤傲怒火横生,恨不得叫出戒贤来,一剑刺死这个里通外国,卖国求荣的和尚,把他的尸体丢给野狼和秃鹫。但他明白,少林寺是戒贤的天下,自己绝对不能再少林寺内跟戒贤叫板。 幸好,再过几天就是武林大会到时候自己拿出这封信,叫天下人看清少林寺的嘴脸。 不等独孤傲将那一封信放入怀中,一股刚猛内力就向他袭来,独孤傲虽然机敏,甚至听到了内力击破空气的声音,但也不敌敌人迅速无比的偷袭。独孤傲被击中,向后滚去,撞碎了戒贤雪松打造的椅子。 独孤傲这才看清偷袭他的人,正是这间书房的主人----------戒贤。 五十三章:功亏一篑 五十三章:功亏一篑 戒贤果然是心狠手辣,不给敌人留一丝丝余地,因为他明白,对敌人仁慈,就是第一自己惨忍。不待独孤傲拾起身子来,又双手成爪,向独孤傲袭来。电光火石之间,那是少林寺的一项擒拿绝技“龙爪手”。 刚才戒贤暗中一击,掌力雄厚无比,能劈山开石,显然是想一掌就将这个发现他秘密的人,直接从人间送到地狱。尽管独孤傲内力浑厚,更兼身上有那件能减弱敌伤害的“金丝蚕甲”,但戒贤那一掌蕴含着他修炼三十年来的内力,所以独孤傲还是受了重伤。 受了重伤的独孤傲,速度锐减,长剑还未抽出,就已经被戒贤一手抓去,就在那一瞬,独孤傲感觉一盆冰水泼来。那把剑是自己已故的师父“逸仙翁”留给自己的,若被戒贤夺去,自己怎对得起九泉之下的“逸仙翁”。 就在抓起长剑的那一瞬,戒贤大喜,他的直觉没有错,这个雨夜潜入自己书房的人,正是让他恨之入骨的独孤傲。此时若不送他去见佛祖,日后必定后患无穷。 独孤傲一手扬起手中的信,他知道,这封信现在是戒贤的命根子,信一扬起,戒贤肯定疏忽,全力贯注于那封信,自己趁着这个当,肯定就能拿回宝剑。戒贤比谁都清楚这封信对自己的重要性,倘若这封信被独孤傲送出去,公之与天下豪杰,那他将死无葬身之地。更可怕的是,自己将遗臭万年,为世人所不耻。 死,并不可怕,再没有比死更轻松的事了,可怕的是死后的事情。 戒贤胖大的身子跃起,居然灵巧地像一只百灵鸟儿,丝毫显示不出吃力的样子。独孤傲趁着戒贤去拿自己的命根子,一个箭步窜出,抽出紫薇软剑,剑光如水散漫开来。戒贤掌力一发,那封书在空中爆炸开来,宛若天女散花。 花飞花谢飞满天,一夜心血撒青天。 刚才戒贤一掌发力,一手挥转剑鞘,想要折段长剑,可紫薇软剑,柔软的像云彩,最不怕的就是折。虽然戒贤一瞬间就把剑鞘折了两转,但始终没有听见他期许的那种金属断裂的声音。 “借你三分力道。”独孤傲在心里喊到,尽管他已经知道戒贤知道了自己。紫薇软剑被转了两个弯,蓄满了力量,正好补慢了独孤傲因受伤而丧失的力道。 独孤傲不留余地,奋力一刺,剑光激荡,书屋内精光爆放,好像雷电之源,似乎今晚的雷电都是从这里放出的一样。戒贤分不清究竟有多少把剑向自己刺来,大惊之下,戒贤使出自己最厉害的一招“大悲掌”。 “嘭”一声,独孤傲被击飞,深深嵌进了墙壁里面,但他那一剑是在是太快了,眨眼间,便在戒贤的胸口,肚子,腰上,连刺三剑。 外面雷声阵阵,最能激起人的斗志,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声音高叫道:“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戒贤连忙出手,顷刻间便封住了身上几十处大穴,血就像凝固了一样,马上停止流动。 独孤傲虽然被戒贤一掌嵌入了墙壁中,受伤自是不轻,但是他明白一个道理:敌人还未展示出全部能耐的时候,自己也要隐藏实力;可一旦敌人露出底牌,自己还是要装出漠不关心的样子,让敌人一头雾水,云里雾里。 “这小子真是命硬,挨了我十成功力的‘大悲掌’,竟然还不死。”戒贤被独孤傲高超的演技骗过了。 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戒贤肯定认出了自己,况且他已经毁了那封记录着自己罪行的信,就算自己把今晚的事情公众于世,那也只有一个结果:江湖人会认为,神侠独孤傲疯了。 电石火光之间,独孤傲权衡好了利弊,作出决定,还不如一举杀了这条买主求荣的哈巴狗儿,了却纷争江湖事。独孤傲慢慢向戒贤走去,他为了不流血,封住了自身几十处大穴,独孤傲虽然受了重伤,但要想杀死现在的戒贤,却非难事。 “掌门师兄,我来也。”苦头陀雄厚的声音传来,自己无论如何再也杀不掉戒贤了。“嘭”的一声,独孤傲破窗而出,他做决定从来都是这样果断。 戒贤长长舒了一口气,意味深长。 独孤傲在房梁上飞快跑着跳着,他尽力逃避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未见门开,独孤傲已经睡下,韩琦显然没有发现独孤傲出去了,因为他点住了她的睡穴,他紧紧地将韩琦揽在 怀中,一种温柔传来,顷刻间,独孤傲就融化在那种温柔中。 天刚一亮,雨就停了,云就散了,太阳就从东边跳过来了。仿佛昨晚的雨就是为独孤傲的所作所为增添气氛的。 独孤傲并没有过多的在韩琦温暖无比。令人不舍得怀抱中缠绵。他知道自己已经受伤,这里毕竟还是少林寺,戒贤已经恨透了自己,晚上肯定会摆金刚伏魔圈,来结果了自己。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赶紧运功疗伤,用内力修复自己受伤的身体器官。 独孤傲正襟危坐,运起内力疗伤。自打他上次跟山东六杰争斗时吃了神秘老人的“七心丹”就觉得,每次练功都有大提升,若不是那颗当初令他死去活来的“七心丹”,自己要想达到现在这个实力,少说也得再修炼三四年。 更为惊奇的是,独孤傲觉得自己还没有完全吸收“七心丹”,每次练功时,身体都能感觉到刚吃下七心丹时的那种火热,只不过没有第一次那样强烈而已。 独孤傲汗如雨下,他明显感觉到内力正在闪电般沿着自己身体的奇经八脉游走,一丝丝血瘀慢慢融化,自己体内被戒贤打伤的器官正在慢慢修复。 半个时辰之后,独孤傲觉得身体修复的差不多了,简直跟没受伤的一样,他事先也没有想到竟然能恢复的这样快,因为他之前就根本没有受过伤。他清楚,这得归功于自己体内了吃下去的“七心丹”,和体外披着的“金蚕丝甲”。有了这两件神器,想恢复的慢些都不行。 半个时辰后,独孤傲伤势痊愈,治伤完毕,沉沉睡去。 韩琦慢慢睁开惺忪的睡眼,紧紧搂住独孤傲。独孤傲也被惊醒,哪怕只有一丝丝响动,他都能发觉,只见韩琦眼泪纷纷,昨夜连绵的雨一般落下。独孤傲没想到人类的眼泪竟然这样多,竟然还能这样流。 泪水打湿了独孤傲的胸膛,他说到:“怎么了,怎么了?” “我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你差点就被一只凶恶的大狗给咬死了。” 五十四章:公子雨夜上少林 韩琦哭泪劝神侠 五十四章:公子雨夜上少林韩琦哭泪劝神侠 阳光灿烂,昨夜一场大雨,现在碧空如洗,树叶被雨水冲刷得碧玉般明亮。外面一只叫不上名字的鸟儿翘着长长的尾巴,站在树梢上,婉转过脖颈,用尖小的嘴巴梳理着艳丽的羽毛,还时时抬起头来,发出清扬悦耳的叫声。 一直以来,令独孤傲倾心的,不是韩琦的美貌,而是她身上那种难以言明的通灵,她总是能预感出将来要发生的事情,独孤傲曾一度怀疑她是人间最可能修炼成仙的人,为此,独孤傲也相信,跟韩琦同胞出生的韩厥,也是个特立独行的怪胎。 昨晚的发生的事情,以另外一种方式,同一时间,在韩琦的梦境中出现。 “那是不是一条大哈巴狗啊?”独孤傲装作镇定,开玩笑似的说道。 韩琦斜躺在独孤傲怀中,看到独孤傲泛着白色,没有一丝丝血色的嘴唇,说到:“你生病了?嘴唇白的不正常。” “昨晚偶感风寒。”独孤傲泯了一下嘴唇说到。 “昨晚那点雨,我都没感到一点点冷,你这铁打成,似牛壮的身体怎么会感染风寒。你昨晚上肯定发生了什么事。”韩琦满脸疑惑,丝毫没有一点点轻松的表情,正式得像个审问犯人的清官。 “你这正式得让我害怕啊,韩大人。”独孤傲轻轻捏了一把韩琦出水的面庞,说到。 “严肃点,昨晚你肯定做了什么瞒着我的事情。”韩琦本来就无比相信自己的梦境,再加上看到独孤傲惨白的嘴唇,她坚信,昨晚独孤傲肯定去干了什么惊心动魄的大事。 韩琦目光坚定无比。看着她镔铁般坚硬的的目光,独孤傲知道,想要瞒过韩琦已经是不可能了。聪明的女人,总是能知道自己想知道的,得到自己想要的;而韩琦,无疑是聪明女人的典范。 海公子急急忙忙闯了进来,身上泥水淋漓,脖子上涂满泥浆,头发贴在脸上,落汤鸡似的,无论如何,也不像那个令万千少女一见倾心的世间第一风流的海公子。独孤傲昨天一天没见到他的影子,依照他的性子,逃不了是下得少室山,寻花问柳去了。 昨晚大雨滂沱,海公子正享受着怀中美人的温柔,但心里隐隐有一种感觉,一种难以言明的感觉,让他坐立不安。渐渐地,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海公子觉得独孤傲出什么事情了,他第一次像个不懂怜香惜玉的蛮汉般,推开怀中风情万种的美人儿。 海公子冒雨出门,“你这个疯子,你这个负心人。”一串哭声从背后传来。 离别了美人,海公子一刻不停地跑上山来,山上的洪水沿着山路汹汹向下宣泄,夹杂着巨石,海公子遇书便攀,逢石则转,完全是猴子走路的办法,终于在天刚亮时见到了自己的义兄。 “大哥,昨晚你怎么了?” 独孤傲和韩琦面面相嘘,难道海公子也预感到了自己昨晚发生的险情? 海公子匆匆忙忙地讲述了一遍他昨晚心里如何不安,如何不顾大雨从山下一路跑上来。 听完海公子的叙述,又看看韩琦梨花带雨的面容,一阵湿湿的感动在独孤傲心里涌起,但他控制住了自己的眼泪。 丈夫非无泪,滴滴洒心间。 自己何德何能,竟然叫天下最风流的男儿,世间最通灵的女子,为自己百般担忧,呜呼,人生当如此,夫复何求? 独孤傲将昨晚的事情平铺直叙地向海公子和韩琦说了一遍,他讲故事的本领虽然很一般,但听得韩琦泣涕涟涟,听得海公子表情喜怒哀乐悲愁苦,唱戏般转换。 韩琦一把抱住独孤傲,眼泪沾在独孤傲脸上,给他用泪水洗了脸。韩琦说到:“傲哥,我们走吧,这少林寺我们待不下去了。” “大哥,这里毕竟是少林寺,是戒贤的地方,不如我们下山去,从长计议。”海公子说到。 的确,尽管独孤傲伤势奇迹般的痊愈,但只要在少林寺一刻,戒贤就会不停刁难他们,杀人的方法总比防人的方法多,难免独孤傲一疏忽,不就着了戒贤的道了吗? 但独孤傲觉得,就这样走了,不但没有打压住戒贤的傲气,反而会使他更加目中无人,一想到戒贤那张故作高傲的圆脸和他的卖国行径,独孤傲就怒火直冒十丈高。不行,自己绝对不能就这样走了,一定给戒贤一个教训,一定要用自己的快剑还世间一个公道, “贤弟,不行,不行,琦儿,不能就这样走了,我和戒贤的帐,还没有算清,不能就这样走了。”独孤傲望着戒贤书房的方向说到。 韩琦再一次嘤嘤地哭了起来,眼泪滴滴掉落,碰到坚硬的地面,花儿般四散开来。玉容寂寞泪阑干,怜惜无限心头绕。独孤傲坚定地决心正在被慢慢泡软,他明显地感知着这种变化。 “你哭什么,我还没死呢。”独孤傲说到。 “你马上就要死了,我怕以后哭不够,能多哭一会儿,就多哭一会儿。”一说完,韩琦哭的比刚才还要猛,眼泪成串往下落,简直是个刚死了丈夫的小寡妇。 韩琦明白,像独孤傲这样说一不二的男人,一旦下定决心,全天下的马都拉不回,现在跟他讲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大道理,就是对牛弹琴。但是,韩琦生来就是上天派来制服独孤傲的,她总是有办法让独孤傲按着自己说的做。 眼泪纷纷如雨下,独孤傲的心慢慢被融化,女人的眼泪啊,世间最好的软化剂,能浇灭一切怒火,我为你写赞歌,我为你颂赞诗。 独孤傲坚硬的决心,已经完全被韩琦神奇的泪水融化了。“好了,你这个泪水做成的人。我答应你不去找戒贤了,马上就下少室山。” 独孤傲话音刚落,韩琦就转瞬间便收住了泪水,简直快得不像话,让人怀疑刚才的哭泣只是她技艺高超的表演。现在她又笑容满面,像朵阳光底下的向阳花一样,说道:“我就知道,神侠深明大义,能权衡出利弊的,我果然没看错人。” “你这个小妖精。”独孤傲说到。 五十五章:你叫王重阳 五十五章:你叫王重阳 时近中午,太阳高悬朗照,天空万里无云,一碧如洗,呈现出一种纯粹而高贵的蓝色。一行北归的大雁在天上摆出一个巨大的人字形,两只长腿的红顶仙鹤,在大雁们的头顶傲慢地悠悠飞过,像两个流浪汉中的贵妇人。 独孤傲站在院子中央看着天上的情景,海公子摇着玉扇,对独孤傲说到:“大哥,我们就这样走吗,要不要跟戒贤说一声,免得落下话柄,戒贤说我们不辞而别。” “是要说的,我们不是当年只想着逃命的刘邦,戒贤不仁不义,我们尽管拿过许多人,却也是孔夫子的弟子,不能失了礼数。”独孤傲说到。 话音刚落,独孤傲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说到:“他们自己来了,也好,省的我们走路了。” 海公子却不怎么轻松,独孤傲看得出来,他是怕这次戒贤前来是为了找他们的麻烦。 “神侠,昨晚还睡得安稳吧?”苦头陀人还没进小院,声音就传过来了。 “不知为何,你这少林寺内虽有佛祖庇护,但阴气很盛,似乎有妖精作怪,所以,我昨晚睡得不太好。”独孤傲盯着中间的戒贤说到。 戒贤面色惨白,神色萧索,独孤傲看得出来,戒贤受了重伤,但他远没有自己恢复的快。倒是戒贤看独孤傲面色红润,神采奕奕,根本没有受过伤的迹象,以至于让戒贤都怀疑昨晚他击伤的那个人不是独孤傲。见到生龙活虎的独孤傲,这让戒贤很是失落,就像沙漠里垂死的人发现绿洲只是海市蜃楼一样失落。 “大师面色这么差,想必是大师昨晚也没睡好,着凉了吧。“海公子抑扬顿挫地说到,这句话很短,但却意味深长。 “昨晚有只野狗闯入老衲的书房,搅扰了老衲的清梦,所以才没睡好。”戒贤眼神直直地盯着独孤傲的眼睛说道。 顿时,海公子眼睛里怒火直窜,一股隐约可见的红气从他的鼻孔里喷涌出来。他像只见了红布的野牛,要向戒贤冲去,苦头陀已经架好禅杖,准备好了海公子的奋力一击。独孤傲伸手拦住了他。 尽管昨夜的事情天知地知,在场的人众所周知,但大家还是共同保守着这个彼此心照不宣的秘密,努力掩饰人性的假恶丑;因为,人性使然,大家都觉得这样彼此心照不宣要比撕开脸皮多了一种朦胧美。 只披一层轻纱的少女,要比****的少女更令人欲罢不能。更何况,那天的阳光真是太灿烂了,灿烂得让人不忍心说出什么邪恶的事情来破坏那种美感。 “我看深夜敢闯入大师书房的,不会是野狗,必定是天上的神犬。”韩琦从房间里走出来说到。戒贤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独孤傲一时间难以应对,伶牙俐齿的韩琦解了他的围。 “我和大师还真是有缘。”独孤傲说到。 他的话让戒贤云里雾里,明明都是恨不得将对方挫骨扬灰,要缘没有,要恨却是要多少有多少。 “何缘之有?老衲愿闻其祥。” “我昨晚也梦见一条狗,是一条哈巴狗儿。昨夜,我睡下不久,就梦见佛祖给我说,这少林寺内藏着一条狗,别人给它扔一条鸡腿,它就去咬自己的主人。我说留这样的畜生于人间有何用,请求佛祖让我去杀了那条狗。,佛祖默许。我提了长剑,在那畜生身上刺了三个大洞,谁知那畜生灵性的紧,竟然逃脱了。哎,我独孤傲没能杀得了那畜生,愧对佛祖,愧对天下黎民百姓啊。” 独孤傲一面说着,眼睛死死地盯着戒贤。戒贤起初还和那锐利的目光相对,但慢慢地,那眼神越来越锋利,越来越冰冷,就像刺了他三个大洞的那一剑一样可怕,终于,戒贤败下阵来,将目光移到别处。 听独孤傲说完,戒贤脸上赤橙黄绿青蓝紫,好似开了一个染坊。像是受了重重一击一般,胖大的身躯向后倒去,苦头陀赶紧扶住他,惊慌地喊到:“掌门师兄。”戒贤一把推开苦头陀,像是喝醉了一般,踉踉跄跄,半天才站好。 他气得全身骨骼咯嘣咯嘣响,那声音,好一似在肚子里放了一串鞭炮,浏阳的,别处的没那么响。 “呦呦,大师,您悠着点,您要是有点事,那可是我大宋的损失,天下百姓的不幸。”海公子在旁边幸灾乐祸地嘲讽般似的说道。 戒贤就地盘腿坐下,地面上非常干净,他运起内力疗伤,闭着眼睛说道:“神侠,我有三位师兄,不问世事,在后山参佛洞中苦练武功二十余载。今听得神侠是是百年不遇的少年英豪,剑术天下无双。于是我师兄们想用少林神技‘金刚伏魔圈’,来于神侠一较高下,万望神侠成全。” 戒贤一口一个“神侠”的叫着,独孤傲猜想他内心痛苦极了,世上再没有比赞颂自己的仇敌更加痛苦的了。 一听少林绝技,独孤傲骨子里那种渴望挑战极限的野性,一下子被激发出来。“我们不比了,我们现在就要下山去。”独孤傲正犹豫着要怎么答复戒贤。韩琦就已经这样说了。 “哈哈哈哈,没想到,威震江湖的神侠独孤傲,竟然是一小女子手上的玩物。”苦头陀说到,谁都嗅到了这句话里的激将和讽刺意味。 “这个世上只有肯听女人话的男人,没有被女人玩弄的男人。大师,我们跟你说一声,现在就要下山去了”独孤傲对戒贤说到。 和尚们多得堵住了小院的门,手里都拿着棍子。独孤傲三人先前走去,尖锐犀利的目光像一把巨剑,和尚们都怕被那样的目光灼伤,目光扫过之处,空地显露出来,形成一条道路。 快要走出山门,小和尚背着大包小包,追了上来。“大哥哥,神仙姐姐,你们带上我一起走吧。”他瞪着眼睛说道,流露出满是可求的目光。 “我现在得罪了苦头陀,你们这一走,肯定没我的活路。”眼泪在小和尚里打着转儿。 韩琦看向独孤傲,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碰。“这个小和尚日后肯定有大作为,不能让他埋没在少林寺。你跟我们一起走吧。”独孤傲抚摸着小和尚圆圆的头,笑着说道。 一颗滚圆饱满的眼泪从小和尚眼里流出来,滴在少林寺山门的门槛上。 小和尚跪了下来,身上的肥大的包袱让他显得很臃肿,他磕了重重三个响头,第三下的时候,额头上的血沾在了地上。 “少林寺,我再也不欠你什么了。”小和尚说到。 小和尚走过来,扑通一下,双膝直接杵在地上,韩琦连忙扶着他,小和尚扭动身体,不让韩琦扶,说到:“从今往后,我再与少林寺毫无瓜葛,再不叫‘智久’,请神侠赐名。” 独孤傲觉得小和尚严肃极了,额头紧锁着,隐隐约约三道抬头纹浮现出来,眉心又一根抬头纹贯穿了他们。“你是重阳节被人救起的,你的姓就写在你脑门上。”小和尚摸了一把自己的额头。 “你就叫‘王重阳’吧”独孤傲说到。 “我有名字了,我叫‘王重阳’了。”小和尚的嘶叫声回荡在少室山上,一群群鸽子,一群群仙鹤,一群群黄鹂,一群群布谷,一群群不知名的羽毛艳丽的形体优雅的鸟儿,从山上飞起,飞向蓝天,在天上来回飞。 阳光灿烂极了,天空明净得让人觉得像一块巨大的水晶,空中出现无数道亮丽而又绚烂的彩虹。 五十六章:刚别新友 又遇故人 五十六章:刚别新友,又遇故人 春风清,春月明,空气中不时传来阵阵清淡的花香,独孤傲等人坐在一家乡村小店里,外面绿油油的田野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 小和尚,哦,不,现在应该叫“王重阳”牵着韩琦的手,和他们一起下到少室山底下,朝和独孤傲相反的方向走去。 “王重阳,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韩琦笑着说道。 “神仙姐姐,我知道,大哥哥是举世无敌的英雄,和大哥哥在一起,我永远也出不了名,我要去没有大哥哥的地方,只有那样,我才能有一番作为,才能扬名天下。”看着他脸上那种学究钻研学问般的严肃,独孤傲明白他决心已定,而有志气的人,永远都是一旦下定决心,就算举世皆敌,也不会改变。 “小伙子,我也没什么可以送你的,江湖凶险,你自己多珍重。”独孤傲拍了拍王重阳的肩说到。 王重阳承重地点了点头,然后抬头看向韩琦,顿了顿,像是有点害羞,稍微酝酿了一会儿,说到:“我想要神仙姐姐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只要姐姐有,姐姐一定给你。”韩琦笑着说道。 “我,我想,我想要一根神仙姐姐的头发,不要多,一根就够了。”王重阳好像一个做出重要决定的小姑娘。 “哈哈哈哈,我还以为你要什么呢,不就是头发嘛,姐姐给你。”韩琦从她如流云,似瀑布的秀发中分出一股,粗细恰似上天的执意那样精准。 独孤傲长剑一挥,切断秀发。王重阳双手捧着那股秀发,表情严肃而又虔诚,像孝子捧着父亲的骨灰。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铁盒,小心翼翼地将头发放了进去。 韩琦拿出一把金叶子,递向王重阳,但却被他回绝:“神仙姐姐,我不和你们一起走,就是想单单凭我自己的力量干出一番作为。” 王重阳分别和独孤傲,韩琦和海公子三人相拥,依依惜别。韩琦和他相拥的时候,趁机将一把金叶子放入他的包袱中。 三人骑在马上,矗立在黄昏的大道上,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很成。消失在远处沉沉的暮色中的是王重阳的背影。韩琦喊了他一声,眼泪已经夺眶而去,他始终都没有回首一顾。 四月黄昏特有的柔弱晚风涌起,路边条条碧玉般的柳丝依依而动,见此情景,独孤傲情不自禁说到:“今人去兮,杨柳依依。” 酒虽然是店家自己酿的米酒,味道很淡,但就喝酒的人兴致很高,再淡的酒,也就成佳酿了。 哒哒哒,一阵马蹄声疾,呼呼呼,一团尘烟起。独孤傲并没有向那些人看去,无非是些来参加这次武林大会的江湖同道,无非会与他们发生些刀光剑影的故事。 绣着太阳顶着下弦月,样式如同一种古老的武器的图案的大旗,告诉独孤傲,来人正是明教中人。 “老板,好酒好让尽管上,大爷们饿了一天了。”一锭银子沿着优美的弧线,落入店家的手里。见了白花花,沉甸甸的银子,店家顿时两眼放光。 “几位大爷稍坐,好酒好肉马上就来。”他的声音几乎要掀了房顶子。 来人太多了,小店里似乎容不下,见坐着两个秀才般模样的人和一个姑娘占了最大的一张桌子,一个看他精壮身体,就知其性格悍勇的汉子说到:“喂,前面的那两个秀才,赶紧带上你们的小媳妇走,给大爷们腾个地方。” “二位小爷,这位姑娘,这几位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我看你们还是赶紧走吧。”江湖经验丰富的店家说到。 “店家,我等几时可曾少了你的银子?”海公子问到。 “二位小爷出手阔绰,没少我的银子啊。”店家答道。 “那你为什么要赶我们走。” “这这这……….”。店家一时答不上话来。“因为大爷们想让你们走。”刚才那个精壮汉子喊着,向他们走来。 雁翎刀一闪,旁边一张桌子已经变成一堆废柴。没见那汉子再出一刀,就已经跪了下来,其他人一时困惑不已,再看向韩琦手中的牌子看去,下跪的扑通声响成一片----------小女子手里的牌子正是他们明教的“光明圣令”。 见圣令如见圣教主,见令不跪如反叛罪。 “这个小女子怎么会有我教光明圣令,她究竟是什么人?这回不不会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吧。”明教教众甚多,而韩琦却自小一直养在深闺,所以人未知。 脚步声传来,从声音上判断,来人气息内敛,武功高深,绝不是范范之辈。明教中有这样的本领的,肯定是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些老朋友了,独孤傲回头一看,可不正是韩厥的左膀右臂明教光明右使昔日金銮殿上皇帝钦点的头名状元向雁南嘛。 韩琦一看是自己最想念的向叔叔,赶紧跑过去,打算和他深深相拥。漂泊江湖的小女儿,不仅需要心上人的保护,更加需要娘家人的怜惜。韩琦想起在光明顶上之时,向雁南的种种好处,教她写字,教她诵诗,替她保守着种种女儿家可爱的秘密。每年春天来的时候,她总是缠着日理万机的向雁南给她糊风筝,风筝总是飞得很高很高。 可惜,可惜那些美丽的风筝只能飞在幼时的梦中。 春光年年有,岁岁人不同。 向雁南一看韩琦手里拿着光明圣令,像忠实的奴仆见了主人一般,向她跪了下来。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遏制住了自己的喉咙,“哥哥怎么样了?明教那些人身体是否健康?光明顶上自己中的那棵桃树开得盛不盛?这些话统统被硬生生地咽了下去,颗颗饱满的泪珠夺眶而去,碎散在春风中。 一声“向叔叔”韩琦已经泣不成声,将手中的光明圣令一挥,扔到小店外的池塘里。那些明教教徒慌了神,这可是光明圣令啊,就这么给扔了? “赶紧去,捡圣令。”小教徒们乱作一团,慌慌张张向门外涌去,小店摇晃了起来。向雁南还是跪着,尽管韩琦用尽全力,却还是拉他不起。独孤傲使了一个眼色,聪明绝伦的韩琦岂能不懂他的意思,可韩琦就是不愿意,用下命令的方式让向叔叔起来。 伴着泪水,僵持了半天,韩琦觉得像是过了几千年,她将往事都已忘记那么久。“光明右使,你起来吧。”韩琦只觉得那声音大得吓人。 她觉得眼前这个向右使,只是自己幼时的那个向叔叔的影子,她和当年那个向叔叔,不知从何时起,就已经永别了。 独孤傲也第一次发现,原来他认为世上最神奇的女人的眼泪有时候就和雨水一样,跟雨水一样苍白无力,什么也改变不了。 四人坐着同一张桌子,虽是淡酒,但刚三杯下肚,向雁南已经微微熏熏,酒不醉人人自醉,独孤傲对他毫无恶意,相反,还颇有好感。半年前见他时还是一个年富力强,给人以强劲感的中年人,仅仅隔了半年,再次相见时这位昔日春分得意,一朝阅尽汴梁花的状元郎,已经双鬓斑白。眼下正是令人兴致大起的暮春黄昏,可他的眼睛里尽是萧索阑珊之意。 半年来,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聊了半天,向雁南终于向三人说起赵良在大年初一夜所说的那个邪恶与善良交织,悲悯与屠杀共舞的狂乱夜晚。 五十七章:月夜抢饷银 五十七章:月夜抢饷银 无论向雁南怎么回忆,也找不出比那夜更黑的夜晚。整个天空都被乌云遮住,根本看不出月亮在哪里。风像一个传说中的老巫婆,撕扯着人们的衣服,极速地吹过,发出呜呜的哭声。 向雁南的人马埋伏在山谷,那些人训练有素,和周围的草木融为一体,一点声音也没有。这次朝廷选派的押送饷银的将军正是“镇辽将军”徐啸冲的弟弟--------徐啸霖。 徐家世受皇恩,到了他们这一辈,兄弟二人,一文一武。徐啸冲在边界上保护着身后的大好河山,徐啸霖在朝堂上维护着赵宋王朝的统治。徐家兄弟多年如一日,夙兴夜寐,给朝廷立下汗马功劳。就连皇帝也深受感动,为他们二兄弟,用自创的笔力刚劲的“瘦金体”写下“徐氏双杰,文霖武冲。”的赞誉。 这次选派徐啸冲来押送饷银,是因为朝廷里除了皇帝,他最能鼓舞将士的士气。 五千人的队伍拉成一线,只见队首,难望对尾,拉着饷银的马数不清究竟有多少,掩没于一片黑暗之中。 聪明的畜生确乎能察觉出环境的险恶,胯下骏马嘶鸣,后蹄立起,前蹄蹬刨,如临大敌。副将立马抽出腰刀。徐啸霖看群山苍苍莽莽,犹如一只潜伏的巨兽。他指挥全体将士向群山放火箭。 大宋军队一直不弱,至于后来灭亡,是那些草原狼太强。 一支支火箭汇成火海一片,映红了天际。群山瞬时变成一片火海,火光冲天,向雁南的人顿时被射死烧死不少,有许多人害怕自己因痛苦而喊出声来,在被烧死之前就抹刀自尽。 硬汉总是少,很多人叫出了声,暴露了这次行动。借着火光,向雁南看了个真切,那位马上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正是自己的故人。 李机指挥着剩下的教众冲锋,明教人的武功显然要高于朝廷兵士,徐啸霖深知这一点,任士兵一对一拼杀的话,自己今晚就要命丧荒野。于是叫兵士摆开阵势。 向雁南雕塑般地站在高岗上,唯有长发当风。李机当然不会叫向雁南指挥,朝廷军队在他眼里就是一群绵羊,宰杀这群羊,可以让他在韩厥面前立功。八百万两白花花响当当的饷银啊,得多少用多少马车才能拉完,能让多少狂妄的野心变成现实。 徐啸霖将饷银放在了最后面,李机明白,想要抢得那笔巨款,就必须踏过所有士兵的尸体。今晚这里注定血流成河,横尸遍野,变成一座人间地狱。 手中的兵器五花八门,明教教众发起了冲锋,李机短暂的冲锋过程中坐了动员,他大声吼道。 “拼得头颅千千万,要争一片光明现。” 明教能鼓动那么多人造反,控制人们思想的本领确实是江湖上无人能及,他许诺给苦难的人民以辉煌的将来,而这样美好的未来的实现,是以千万头颅作为代价的。 之后,一声声呐喊汇成一股洪流,霎时充满整个山谷,溢出山谷,向不知道的远方流去。 明教教众已越过定位箭,徐啸霖宝剑一挥,弓满似圆月,箭飞如雨注。教众波浪般倒下,躺在地上又宛如一支支大刺猬。徐啸冲很吃惊,有些人明明是可以躲掉飞箭的,但他们发了疯一般,眼睛发红,一个劲地往前冲。徐啸霖明白,世间最可怕的,不是杀了很多人的人,而是连自己都想杀掉的人。 第一次冲锋就折了大半的人,李机心里慌乱了起来,他想起向雁南,但不甘心到嘴的肥肉就这么让给别人。 读者诸君,可不要忘了,李机乃是研究八卦机理出身的,天下技巧善变者,莫甚他者。李机拿出了八个自己造的扬风机,八个铁打的汉子摇动着扬风机的摇把。 狂风泉水般从扬风机中吹出来,徐啸霖的箭成了风中轻羽,像秋风中的落叶。明教教众冲入朝廷军阵中,像饿疯了的人闯进了御膳房。按照李机的指示,明教人只认衣服,一心向前,不分敌我,砍个粉碎。 朝廷军队也不是绵羊,被那帮明教人杀红了眼,长枪突刺,短刀横砍。山谷中厮杀声响成一片,一股股喷出的血,像艳美的花朵,在空中绽放。双方都已经杀红了眼,不把对方的血放干誓不罢休。 不过徐啸霖不是亡命徒,他依旧头脑清醒,他明白自己此行的目的是保护饷银,而不是杀光贼人。 前方还在激战,保护饷银的士兵就赶着马车离开。 李机一看徐啸霖竟然赶着马车走了,心里顿时大荒。不过,眼睛滴溜一转,就又有了主意。“你们的将军都不管你们了,自己带着银子跑了。” 李机打算激起士兵对他们主帅的仇恨,消减他们的意志,瓦解他们的战斗力。 但徐啸霖之所以敢这样做,就是因为对自己的自信,对自己在士兵心目中的形象的自信。事实证明,徐啸霖的判断很正确,那些士兵将李机的激将当成了耳旁风,战斗力丝毫不减。 向雁南,还是雕塑般站着,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李机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回头看了他一眼,喊到:“向右使,你还在等什么。” 五十八章:横空剑气 五十八章:横空剑气 显然,向雁南没有听到李机的话,他还是朽木般立着。一块块坚硬的盾牌立成一道坚壁,明教人马一冲过去,就有无数长枪刺出,看着自己带出来的人波浪般倒下,李机明白,这道坚壁自己根本攻不破。 李机又气又恨,气向雁南站着不动,恨向雁南任人宰割明教人马。他已经准备好,回去在韩厥面前好好参上向雁南一本。就在李机绝望之时,一股黄色洪流不知从何处冲出,一下子就将徐啸霖漫长的队伍拦腰截断。 “我来也。”一声吼叫撼天震地,那是“洛桑陌”来了。明教人一鼓作气,杀进敌阵,砍到挥舞,只认衣服不认人,上砍人头,下砍人腿,朝廷人一个接一个倒下。但朝廷军队也不是吃素的,也是一样的疯狂,一样的不要命。你一戟刺进我胸膛,我定还你一刀砍脖子。 夜比任何时候都浓,说明快到黎明了,空中弥散着轻纱似的雾气。 徐啸霖留下的人马虽然已经一个不剩,但明教中人也只剩下了向雁南和李机二人,况且洛桑陌也只带来了几十个人。徐啸冲身边剩下的,且不论武艺如何,肯定是报定了一颗必死之心,若是硬拼,那就是往钢板里面钉钉子,硬碰硬,必将是一场死战。 一支冷箭袭来,徐啸霖宝剑轻描淡写地一挥,剑光闪烁,将那支箭从中间劈开。谁也没想到,这个闻名天下的文官武功竟然到了这种地步。三百招之内,洛桑陌不敢保证他能战胜徐啸霖。 再加上手下几百名虎狼军士,今晚要想在徐啸霖手底下抢得饷银,那不是在老虎嘴里夺鸡腿,龙宫里面抢龙珠嘛。 洛桑陌和李机相视一眼,明教中,只剩下李机和向雁南,要想抢得这八百万两银子,必须得拿洛桑陌手下这几十条命去拼。但这几十个人是萨迦派的大弟子,是布达拉宫上佛爷的近身侍卫,这些人可是洛桑陌的家底啊。 李机看得出来,明教和萨迦派的联盟完全是出于利益关系,毫无情义可言,就跟浪子和风尘女的一夜情一样。现在能好成什么样,日后就能坏成什么样。 眼看着被截断的队伍慢慢合拢,洛桑陌心急如焚,要不抢吧,那可是八百万两白花花的银子,要是抢吧,那可是一块烫手的山芋。哎,江湖急催,容不得人细思量,千思万虑全付与一瞬,顾不得失与得。 洛桑陌一声令下,黄色波浪翻滚,席卷到朝廷军队中。洛桑陌也一跃而起,没搞一点虚的,一出手就是一记“火云刀“向徐啸霖砍去。李机也向那名副官杀去。 唯有向雁南衣袂飘摇,一动不动,世外高人般的看着这场将人间变地狱的厮杀。 刀刃般弯曲的巨大火焰瞬时照亮了夜空,徐啸霖马上反应过来,这是萨迦派绝技---------火云刀,不敢怠慢,从马背上飞去,凌空翻转,剑光激荡,空中幻化出一柄巨剑,将火焰冲灭,像秋风扫落叶那般轻易轻易自然。巨大的剑气激荡过来,尘沙飞扬,树木折断,洛桑摩自然而然地被剑气所伤,鲜血喷涌而出。 “横空剑气,这不是横空剑气吗?这小子怎么会横空剑气?”巨大的疑惑在心里升起,我一出招就来实的,这小子比我还毒啊。横空剑气都出现了,我命休矣,洛桑陌一时慌了神。 “你小子怎么会横空剑气?你是剑魔什么人?”洛桑陌问到。 多年前,江湖上有三位传说般的剑客,分别是剑仙,剑圣跟剑魔。三人都是用剑的天才,除了会用剑,再什么都不会,因此而达到了用剑的至高境界,遇神杀神。后来的独孤及跟梁赞与之相比。就是小徒孙跟太师父的距离。 而这三人中,性格最为古怪的当属剑魔,他的绝技叫做“横空剑气”,所向披靡,无人可挡。不过那样的绝技,不是谁人都能学会的,因此,剑魔一死,横空剑气就失传了。现在又在这个年纪轻轻的朝廷文官手中见到了如此绝技,怎能不叫人心生疑惑。 “你见过有谁跟一个死人解释清楚。”徐啸霖不紧不慢地说到,虽然没瞧自己一眼,但洛桑摩还是感受到了那眼睛中的寒意。 徐啸霖学会这门绝技完全靠的是缘分,他一直以为天下江湖纷争,皆是由于江湖人好勇善战,崇尚武学所致,他将所有学武的人都认为是蛮勇莽夫。常年醉心于古人的文献,研究古人的治国思想。因为朝廷对徐家是完全的放心,他因此得到了进出国子监,查阅机密档案的机会。他醉心于些被统治者密封起来的人类记忆中,不能自拔。 天命使然,厌弃武学如拍蚊的徐啸霖在一个令人昏昏欲睡的夏日午后,瞥到了“横空剑气,天下无敌,绝技练成,羽化登仙。”十六个狂妄的字。抱着验证牛皮的心态,徐啸霖练了三年,连他哥哥八十万禁军教头徐啸冲都不是他的对手。 洛桑摩手下那几十个人当真是生猛无比,就好像生来就不会疼痛一样,刀剑砍在他们身上就像砍在树上一样,他们不顾自己的疼痛,没命地砍朝廷人马。纵使朝廷人马虽然且忠且勇,但也无奈抵不住这些疯子的进攻。 不一会儿,徐啸霖手下几百个人死的一个不剩,副官也被李机一剑送去见了阎王。但洛桑摩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并不是针对哪一个,在场的所有人在“横空剑气”面前,就是稻草人,根本没有抵抗力可言。李机现在完全相信,向雁南就是当初朝廷安排在明教的卧底,他之所以现在还没有动手,是因为他内心有愧,下不了手。 天亡我也,非计谋不如人,非无功不高深,实乃天亡我也,不可与之争也。 洛桑摩,李机等人已经丝毫不对生存抱有希望了。 就在这时,向雁南从那块岩石上跃起,直端端刺向徐啸霖,铁剑碰撞之声响成一片,不绝于耳,剑光刺破了在黑夜里,刺出了千百个亮洞。 徐啸霖首先停了手,从马上跳下来,对向雁南作揖,极为恭敬得说到:“老师,学生这厢有礼了。” 五十九章:割袍断义 五十九章:割袍断义 东边已经显现出淡薄微末的红霞,黎明马上就要升起,到时候,天地一片光明,一切都将显现出本来面目,但当下的事情却不会因为黎明的升起而终止。 李机已经认定,向雁南就是朝廷打入明教的奸细,从昨晚他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到刚才徐啸霖的一声“老师”,无不证明了这一点。 混江湖就是将性命寄存到了刀尖上,但李机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死在奸细手里。自己死不足惜,关键是朝廷奸细向雁南会继续把持明教大权,枉韩厥少年英豪,神功盖世,机关算尽,到头来却还是逃不脱朝廷的手掌。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天命乎? 李机已经没有了骂向雁南的心思和力气,准备安心迎接死亡。 “老师,只因刚才情势急迫,学生未及时来向老师请安,还望老师见谅。”徐啸霖极为恭敬地说到。 “徐将军严重了,二十年前,我离开朝廷时,就已经与朝廷人断绝了所有关系,我早就不是你的老师了。今日相见,你我只能用手上的剑说话。”向雁南几乎麻木,小学童背古文似的说到。 “向哥啊,你可真是我的向哥。你吓死我了你,我就说嘛,向哥是何许人也,怎么会当奸细呢,韩教主又是多么锐利的眼睛,怎么会辨认不出奸细来。向哥,今日纵是一死,能和你死在一起,我死而无憾。”向雁南一句话,让李机顿时明白过来,他不是奸细。 让徐啸霖感到绝望的,不是向雁南的话,而是他说这话时,那死灰般的目光。 “我记得,当年老师在汴梁城内教导学生,一日为师,众生为父。人生在世,一定要做到从一而终。这么多年来,学生一刻也不敢忘记老师的训导,难道老师已经忘了吗?” “什么仁义道德,什么忠孝不屈,那些东西可能先前曾经干净过,但现在却都成了说给别人听的戏文。” 向雁南的话让徐啸霖觉得像是裸身站在冬天的寒夜里。 “老师,我知道,当年童大人做得太绝,不该杀了你全家。但是老师,大丈夫在世,当以国家为重,怎能为了一己之私,而背叛朝廷,投身明教这等邪魔歪道。” “嗨嗨,小子,我且问你什么是正,什么是邪。那赵匡胤当年起兵造反之时,还不是跟我们一样,也是大逆不道。结果他得了天下,现在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被奉为太祖,在太庙里享受着香灰。成王败寇,自古都是这样,等我们得了天下,也让那些史官称赞我们仁义道德。” 李机抢着说到。 “老师,你知道你现在干得是什么事情吗?我押送的是给山东前线将士的军饷,这些军饷被你抢去,前线将士肯定士气低落,无心抵抗辽国铁骑。到那时我大好河山就被辽国人掠去了。” “恕学生直言,老师现在干的事情简直就是,就是通敌卖国。”徐啸霖说到。 向雁南岂能不知他现在干的是什么事情,要不是这样,他刚才也就不会那么难受了,他还能等到现在也连剑都没有拔? 徐啸霖还想说下去,但向雁南打断了他:“徐将军,今日你我相见,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已经练成绝世神功,不要手软。你不杀了我,那我必当杀了你。” 话音刚落,向雁南就拔出长剑向徐啸霖刺去,大家都以为徐啸霖又会是惊天地泣鬼神一剑,出乎大家的意料,徐啸霖闭上了眼睛,手中长剑掉落。像一个安详的等待死亡的小绵羊。 剑尖抵到了徐啸霖高高隆起的咽喉上,向雁南也停下手来。“你为什么不动手?” “学生没有长杀老师的手,学生手中没有杀老师的剑。”徐啸霖虔诚得像一个见了佛祖儿小沙弥。 徐啸霖长剑已经脱手,一道金钹袭来,直取他项上人头,他还是不动,脸上还是那种神秘的含义丰富的微笑。向雁南长剑回锋,运足内力,一剑就刺穿了金钹。 “铛”的一声,金钹落地。徐啸霖一掌击向金钹飞来的方向,洛桑摩稻草般的飞了出去。 剩下的喇嘛们都不知道死究竟是什么东西。一拥而上,恨不得将徐啸霖撕碎。 徐啸霖拾起地上的剑,疯狂至极,像冲进了面包房的饿汉,徐啸霖神功盖世,就算洛桑摩加上向雁南,也不是他的对手,那些小喇嘛们岂能阻挡。不及看清楚徐啸霖的剑如何挥动,就已经进入了他们的身体。一道道血光闪烁,在空中绽放出一朵朵红色花儿来,喇嘛们也一个接一个倒下。 四周一片寂静,只听得见太阳从东边爬上来时,“嗡嗡”的响声。 徐啸霖浑身被血浸透,毛发散乱,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一般令人恐惧。 “你动手吧。”向雁南已经闭上了眼睛,安心等待死亡的降临。 “老师,这把剑是当年你赐给我的,这么多年来,学生一直带在身边。”徐啸霖跪下来,双手捧着那把血迹斑斑,寒光闪闪的剑递给向雁南。 “我记得当初老师给我这把剑的时候时说,这把剑是用来驱除鞑虏,光复我大好河山用的。这么多年来,这把剑一直从没沾过一个大宋人的血。” 向雁南接住那把剑,心情仿佛跟多年前徐啸霖接这把剑时一样沉重。 黎明完全升起,东边天空上野云飞渡,如受惊了的羊群,霞光被云朵遮住,天空中没有出现应有的灿烂景象。冷风飒飒涌起,恍惚间,让人觉得这是黄昏,而不是黎明时分。 “现在这把剑我又收回来了。”说完,向雁南长剑一挥,一块被血染红的布料飞出,在野风中打着卷儿,向昏暗的远方飞滚而去。 “这把剑又到我手里了,你我从此恩断义绝。”向雁南说到,表情宛如一个宣布和败家子断绝关系的父亲那般凝重。 六十章:寒冰真气 李机是个聪明人,他明白现在对徐啸霖和向雁南来说,八百万两饷银可有可无,最重要的是二人多年前的那段师生情谊,自己现在最好一句话也不要说,要不然就要像洛桑摩一样一命呜呼了。 向雁南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好像从噩梦中醒来。二十年前他离开朝廷时,就想打他迟早会与朝廷有一场生死大战,但天意弄人,他怎么也没想到,再次见面的朝廷之人乃是自己当年最得意的弟子------徐啸霖。 一群吃食死尸的乌鸦飞过,落在那些死尸上面,“嘎嘎”地叫着,让人本来就乱纷纷的心更加纷乱。 “我说过,我不会对老师动手的。”徐啸霖说到。 不过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眼下这种复杂的状况,非人命不能解决。再困难的事情,都能被人命能解决。可问题就是不知道今天死的人会是谁,徐啸霖?向雁南? “你走吧。”向雁南说到。 徐啸霖对向雁南磕了三个响头,向雁南感觉脚下的大地都震颤了起来。 “不准走。”一声长啸传来,一袭青袍落地。不待李机看清楚来者何人,那青袍人就与徐啸霖争战起来。 人影闪动,风吹仙袂飘摇举,大凡武功盖世的人之间对决,都看不出丝毫的杀气,而好像是一场技艺高超的演出,让看的人忘却了刀光剑影之间的杀意,全身贯注地享受。当年公孙大娘舞剑是如此,眼下的对决亦是如此。 只见两道人影闪烁,两个人都快的不可思议,一招之间,已经展现出三五十种变化。 “痛快,好久没有这样痛快过了。” 向雁南这才从声音中判断出来,青袍人正是他们的教主-------韩厥。 韩厥是天下第一号武痴,无论什么厉害功夫,他都想见识一下。一般人见了厉害武功,愁眉苦脸,惊慌失措。他见了厉害武功,喜出望外,好一似新郎官看到了新娘的倾城之貌。如今见了失传近百年的神功,怎能不叫韩厥欣喜若狂。 一个是外国传过来的绝世神功,一个是本土出产的无伦绝技。两种神功相遇,怎么能不战个痛快,当真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徐啸霖剑光一闪,大树倾倒,无边落木萧萧下。韩厥掌力所向,风激云荡,云水翻腾四海惊。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一辈子那么漫长,恍惚间,李机和向雁南都忘却了身前生后事,沉浸在这只应天上有,人间鲜有见的绝世杀战。 韩厥称霸江湖凭的是乾坤大挪移这样的绝世神功,因此他的剑术不及徐啸霖。韩厥一直等待着徐啸霖的剑法露出破绽,自己好乘虚而入。 事实上,徐啸霖确实露出了破绽,而韩厥也看出了这种破绽。但徐啸霖太快了。不待韩厥去攻他的破绽,新的一招又攻了过来,刚好弥补上了上一招的缺陷。如此一直往复,韩厥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韩厥暗运内力,手掌拍向徐啸霖。电石火光之间,生死攸关之际徐啸霖想到,自己只是只灵巧地猴子,而韩厥是只雄壮的犀牛,若是硬拼,那无疑是找死。 宝剑原本直取韩厥心口,不得不中途回锋,刺向向自己拍来的大手掌。 说时太迟,那时太快。宝剑未到韩厥手掌上,一股雪白之气从韩厥手里喷涌而出,瞬时在宝剑上结成冰霜,宝剑被冻住了。寒气毒蛇般向徐啸霖袭来。见状,徐啸霖赶紧撤出手来,但手上还是结上了一层冰,在晨光的照耀下,宛如涂了一层薄薄的糖稀。 “你这是什么武功?”徐啸霖像个老友般问到,仿佛他跟韩厥相识了好多年。他问出大家共同的问题,就连向雁南和李机也不知道韩厥这是什么武功,从来没有听过江湖上还有这样的功夫。 “寒冰真气,没听过吧,我自创的功夫。” 向雁南想到了光明顶上那汪直通长白山天池的“碧波寒潭”,也豁然明白了为什么韩厥半夜出现在碧波寒潭边;为什么六月酷暑天气,碧波寒潭也还是会结冰。 “教主神功盖世,他日一统江湖。”李机不失时机地说到。 虽然是第一次见这所谓的寒冰真气,但众人断定,这门武功的威力不输乾坤大挪移,尤其是对付横空剑气这种以速度称霸江湖的武功的不败神技。 “老师舍不得杀学生,学生不忘旧恩,也对老师下不了手,当真是叫人感动,泣涕不已啊。”韩厥说着,脸上全是陶醉的表情,像是在品味一壶陈年老酒。 “但老天造人的时候,造的好人跟坏人一样多,只造好人的话,也就不会有这个世界了。现在向右使和徐将军都是好人,所以你们的事情解决不了,还是让我来当这个坏人吧。一个人当一次好人或者坏人很简单,难的是一辈子一直做好事或者坏事。” “徐将军,来吧,我帮你们师徒解决这个难题。” 几乎是和韩厥同时,徐啸霖捡起长剑,一瞬间就用尽全身内力,一把巨剑,横空出世,剑气逼人。之所以一出手就用绝招,因为他明白,之前的战斗,让他和韩厥都明白,他们就是再战上三天三夜,也不会有结果。所以这一招韩厥肯定会出绝招,躺在地上的如果不是韩厥,那肯定就会是他。 没有辜负徐啸霖的猜测,韩厥也是用尽全身内力,一道强大的内力波排山倒海地向自己漫卷而来。 “轰”的一声,徐啸霖和韩厥同时向两边飞去,口中的血同时喷出,同样的颜色,洒在空中是同样的高度,头发在空中散乱成同样的形状。宛如一个人和自己在镜子里的映像。 韩厥赶紧坐下,调息内力。乾坤大挪移能让他段时间内就恢复过来。况且身边还有李机和向雁南,从自己受的伤上判断,徐啸霖现在不会是向雁南跟李机的对手。 更为深刻的是,韩厥对向雁南的绝对信任,而对向雁南对绝对信任后面是对自己知人认人的绝对自信。 徐啸霖并没有像韩厥一样坐下疗伤,而是挣扎着站了起来,就像初生的羊羔站立起来那般艰难。他身后空无一人,怎敢倒下?韩厥坐下是疗伤,他坐下是是等死。 李机蹑手蹑脚,脸上表情可恶。动作上像个黑夜里溜进富豪家里的小毛贼,表情上像一个在野外调戏少女的采花贼。他慢慢凑向徐啸霖。徐啸霖一剑徐徐刺来,像是刚冬眠完才出洞的蛇,剑锋无力,李机轻松一下就躲过,手中一双镔铁判官笔向徐啸霖刺去。 真是虎落平川遭犬欺,龙困浅滩被虾细。刚才小毛贼似的李机,趁现在徐啸霖受了重伤,竟然也戏弄似的在他身上戳来戳去,徐啸霖何时受过这样的羞辱,气得怒火直冒,伤势更加严重,这正是李机给徐啸霖用的激将法。 李机那种狗仗人势,得志便猖狂的表情实在是令人看不下去,向雁南一剑挑飞了李机的判官笔,李机夸张地从徐啸霖身边跳过来。 六十一章:无声的罪恶 “向右使,你干什么?” 李机害怕起来,因为在场所有人的命都掌握在向雁南手里,历史也掌握在他手里。现在他不让自己杀死徐啸霖,究竟是何缘故?莫非他临时变节,要杀了在场的所有明教人,然后去投朝廷?智者见智,贱人见贱,这就是李机对向雁南做出的判断。 向雁南没有理睬李机。徐啸霖跌跌撞撞向韩厥走去,长剑拖在地上,刺刺剌剌响着,刺激着人的耳膜。那把剑没有剑气,似乎也没有骨气,像是一条被打断了腰的软蛇。 现在的韩厥就是吞下了羚羊的的蟒蛇,一动弹便是尸肉横飞。依靠乾坤大挪移,他运起全身内力疗伤,内力飞速运转,身体上的伤害也正在慢慢恢复。此时,哪怕只要有一丝丝伤害,他都会被体内飞速运转的内力撑爆。 徐啸霖围着韩厥打转,走来走去,像是一只消化不良的老虎,看着自己的猎物。韩厥表情自然安详,好像唱空城计的诸葛亮,让人云里雾里,感觉他正在酝酿一场巨大的阴谋。 半天之后,徐啸霖还是那样转着,李机已经松懈下来。忽然,一颗指甲般大小的石子,被徐啸霖的剑尖挑起,飞速向韩厥射去。石子向前飞去,徐啸霖向后躺倒,看见那颗石子的威力之大。 李机木讷讷地站着,向雁南听到了石子划破空气的声音,宛如利剑划破上等丝绸的声音,心破碎的声音。一声巨响,清脆而又响亮。石子再次与剑尖相碰,随着声音向外扩散,石子逐渐消磨成粉,剑身也慢慢弯曲变成一个婉转的拱形。 韩厥忽的站立起来,从脸上的表情判断,他的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这个人很魔性,似乎打娘肚子里一出来,就带着一股子邪性。 “向右使,刚才究竟过了多久,我不知道。不过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屠夫要杀小牛,却有一只老牛冲出来,用自己的角抵死了小牛。。” “这个梦寓意何在,我说不清楚,不过我觉得那老牛是真正的猛士,他敢于直视淋漓的鲜血和惨淡的人生。我想他一定是觉得,让屠夫的脏手杀了小牛的话,对小牛是一种玷污,索性还不如用自己的角抵死小牛,那样的话,还能让小牛死得干净些。” “懦夫跟俗人不懂这个道理,就算懂得这个道理,也下不了手,他们只会增加爱人跟亲人的痛苦,他们没有勇气背负骂名,他们才是世间最最自私自利之人。” 韩厥说完,从躺倒的柳树上摘下一片狭长柳叶,吹起口哨来。向雁南听得出来,那是他们那个时代的流行音乐的调子:“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更与何人说?” “好了,国师,现在没有危险了,你可以起来了。” 韩厥刚说完,洛桑摩长长舒了一口气,极为缓慢地坐起来,像一只老乌龟。 “你这‘龟息忍死法’练得不精啊,还是被我看出来了。”韩厥说到。 洛桑摩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像一只狂奔之后的野马,布满白色的眼睛也慢慢恢复正常的黑色瞳仁。半天之后,才恢复过来,慢慢说道:“就连真正的死人也逃不掉你的眼睛。” 东方天边的云霞被清晨的红太阳映照得像是燃烧起来一般,像是鲜血在水中慢慢弥散。韩厥正对朝阳站着,看起来很有兴致,像一个迎接新娘的新郎官。一股白雾徐徐而出,韩厥半文不雅地吟到:天边一线红云残,引剑弑犊泪涟涟。 “来来来,现在剩下的就是人家师徒二人的事了,我等俗人,自甘形愧,我最多只能旁敲侧击般地了解一下这师生情,你们几个就隔岸观火吧。”韩厥说到。 “是是是,教主通灵无比,没有教主不明白的事情。”李机说到。 但接下来的事实告诉我们,永远也不要去巴结逢迎一个善变的人,因为你上一秒说的那些让他眉开眼笑的话语,下一秒很可能就变成了打开地狱之门的咒语。 川剧大师一瞬能变换几十种不同的脸谱,而韩厥却可以变换几十种心情,喜怒哀乐悲欢愁,一瞬之间变如流。 “啪”的一声,李机飞了出去,像一件衣服。 “这种时刻,这种情景,千年不遇,是西施和貂蝉共舞一曲,是蚩尤跟霸王同饮一杯。容不得一丝丝俗尘腐气,就是天上的神仙,也得给我安安静静地看着。” 接下来的情节就要就给这份师生情谊的共同持有者----------向雁南跟徐啸霖了。 哭和笑是一对孪生姊妹,她们是长得如此想象,以至于很多时候都难以分辨,究竟谁是谁。一丝惨笑凝固在徐啸霖嘴角上,笑中透着三分哭,哭中带着七分笑,辨不出,说不清,道不明,究竟是哭是笑。 “韩厥说得不错,老师,你杀了我要比其他人杀了我要好得多,能让我死得安心一点。老师,动手吧,赶紧动手吧,我已经丝毫不留恋人世了,如果有来世,我只愿做一棵树,一棵悬崖边上,人迹难至的地方的树。 每一步移,向雁南都觉得像背着一座山那般沉重,每一步移,那座山就越重一些。向雁南表情凝重木讷,像是西安没有恋人陪伴没有阳光没有风的闷热中午。 韩厥脸上表情走马灯似的频频快速变换,像是某种快速变化的东西的再现。 向雁南想起自己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问徐啸霖的志愿是什么时,徐啸霖不假思索,直截了当就说到:“富贵于我如粪土,愿捐此身护国康。” 往事的记忆碎片一片片在脑海里显现,时而分散,时而聚拢。徐啸霖散乱的头发的影子在地上拂动着,宛如水流。向雁南不知为何,抬头看了一眼天上巨大的太阳,就在看见太阳的同时,向雁南听到,太阳发出要比自己大很多的无声的轰鸣。 以后很长的时间里,向雁南并没有像奇人轶事里讲的那样,夜夜梦见徐啸霖。而是吃得好,睡得香,像当年刚参加完科举考试一样。 这种状况不知持续了多久,终于在一个毒辣辣的白太阳高照的中午,向雁南忙里抽闲时,那个打扰他此后惶惶一刻不得安的可怕的不幸时刻开始了。他刚一躺下,就听到了太阳无声的巨大轰鸣。他坚信除了他之外,再无其他人能听见这种声音。 挣扎了三个月后,向雁南放弃了抵抗,太阳那种无声的轰鸣随时都在他耳畔响起,他也那种轰鸣取了一个名字叫做“无声的罪恶”。再次见到韩琦跟独孤傲时,无声的罪恶响得更大。 向雁南根本没有看见徐啸霖的头是如何滚落的,因为他是闭着眼睛的。听人说那颗头不知道滚到什么地方去了。尽管他强迫自己一定要亲眼看着自己如何砍下徐啸霖的头,但剑仞接触到脖子的霎那间,他还是闭上了眼睛。 在太阳无声的轰鸣中,他听见韩厥说到:“国师,雅的事情已经干完了,剩下的俗事就让我们来干吧。” “这钱是弟兄们拿命拼来的,当然拿死的人数来分,我明教死的人是你们的七倍,正好,我七百万,你一百万。你没有什么异议吧,没有什么异议那就这样定了。” 洛桑摩满脸被憋得发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上的表情也说不上是哭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