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手握古风闯京城》 第四十二章林夏又练青风剑(一) 林夏的剑尖在晨露中震颤,第三十七次刺向那株老槐树时,终于听见了熟悉的裂帛声。 淡青色的剑气在树皮上犁出半寸深的沟壑,几滴凝结的露水顺着剑痕缓缓渗出,宛如老树渗出的血珠。他收剑而立,额角的汗珠恰好坠入青石缝里,在这片寂静的庭院中,仿佛是时间的脉搏在跳动。 “手腕还是太僵。” 苍老的声音从月亮门后传来,带着几分沙哑,却又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林夏转身时,看见师父玄尘正拄着竹杖站在廊下,晨光透过他稀疏的白发,在青砖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宛如一幅岁月斑驳的水墨画。 “弟子愚钝。” 他垂首,青风剑的剑穗在腕间轻轻晃动,仿佛在诉说着练习的艰辛。 玄尘蹒跚着走近,枯瘦的手指抚过槐树上的剑痕,动作轻柔,仿佛在触摸一件稀世珍宝。“青风剑讲究的是‘风过无痕’,你这剑招里带着戾气,倒像是要把树劈开一般。” 他忽然屈指在树干上轻叩三下,“听到了吗?这木头在喘气呢。” 林夏凝神细听,果然在蝉鸣间隙捕捉到一丝极轻微的嗡鸣,那是剑气震荡尚未消散的余音,仿佛是树木在诉说着被击中的痛楚。他脸颊发烫,想起昨夜偷偷翻阅的那本禁书,书页上暗红色的批注仿佛还在眼前跳动,那些凌厉狠辣的剑招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师父,” 他咬了咬下唇,终究还是问出了那个困扰已久的问题,“为何您从不教我‘青风九式’的最后一式?” 玄尘的手指猛地顿住,竹杖在青砖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打破了庭院的宁静。“你的根基还没打牢。” 他转过身,宽大的袍袖扫过廊下的石案,案上的青瓷瓶轻轻摇晃,仿佛也在为这突如其来的紧张气氛所动,“十年后再说吧。” 林夏望着师父佝偻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忽然注意到他的衣摆沾着几片干枯的柏叶,那是后山禁地才有的植物。这个发现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他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夜幕降临时,林夏借着如厕的借口溜出了卧房。 月光如水,洒在青石板路上,泛着清冷的光辉。他屏住呼吸穿过练武场,青砖上的青苔在靴底发出细碎的声响,仿佛是大地的低语。当他摸到禁地那道斑驳的木门时,指尖突然触到一片粘稠的液体,借着月光细看,竟是尚未干涸的血迹,在寂静的夜色中散发出淡淡的腥气。 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仿佛是沉睡已久的巨兽被唤醒。林夏闪身而入,立刻被扑面而来的铁锈味呛得皱眉。正堂的供桌前跪着一道黑影,手里的匕首正往下滴落液体,在青砖上晕开一朵朵暗红色的花,宛如地狱绽放的曼陀罗。 “谁?” 黑影猛地回头,兜帽滑落,露出半张被血污覆盖的脸。 林夏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人竟是本该卧病在床的二师兄沈默。更让他震惊的是,供桌上的牌位不知何时被换成了稻草人,七根银针正钉在心脏的位置,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沈默的匕首 “当啷” 落地,脸上血色尽褪:“师、师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声音颤抖,充满了惊恐和不安。 林夏的目光扫过供桌后的暗格,那里敞开着一道缝隙,隐约能看见半本泛黄的古籍。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了玄尘的咳嗽声,如同警钟般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 沈默突然扑过来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千万别告诉师父!”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哭腔,“我只是想治好手伤…… 暗格里的《青风补遗》上说,用活物献祭能修复经脉……” 林夏猛地甩开他的手,后退时撞到了香案,供桌上的烛台应声倒地,火光在稻草人的布面上舔舐出蜿蜒的火蛇,仿佛是地狱伸出的舌头。 在跳动的火光中,他看清了暗格里的东西 —— 除了古籍,还有半只血淋淋的野兔,以及一串眼熟的玉佩,那是上个月下山采购却失踪的三师兄随身携带的饰物。 “救火啊!” 凄厉的喊声划破夜空时,林夏正攥着那半块染血的玉佩僵在原地。他看见沈默的身影消失在侧门,而师父玄尘拄着竹杖从火光中走来,原本浑浊的眼睛在烈焰映照下,竟闪烁着异样的红光,仿佛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三日后,玄尘在祖师堂宣布闭关。 林夏跪在蒲团上,听着木门落锁的声响,鼻尖萦绕着檀香与淡淡的血腥混合的怪异气味。师父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从今日起,青风剑的传承就交给你了。” “那沈默师兄……” “他已被逐出师门。” 玄尘的声音顿了顿,“你记住,青风剑可以伤人,但不能诛心。” 林夏走出祖师堂时,发现庭院里的老槐树不知何时被移栽走了,留下一个丈许见方的土坑,新翻的泥土在雨中散发着腥甜的气息,仿佛是大地的呼吸。几个师弟正在收拾残局,有人低声议论着三师兄的下落,言语间充满了担忧和猜测。 暮色四合时,林夏独自来到后山禁地。焦黑的木门虚掩着,他推开门,看见供桌后的墙壁上多了一道剑痕,手法苍劲,正是青风九式的起手式。 月光从屋顶的破洞洒落,照亮了暗格里的那本《青风补遗》。他翻开泛黄的纸页,发现夹在其中的半张残图 —— 那是青风剑的最终式 “回风斩” 的图谱,右下角有一行小字:“血祭开脉,非正道也”。 夜风突然卷起纸页,发出哗啦啦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一段被遗忘的往事。林夏抬头,看见窗台上蹲着一只黑猫,琥珀色的瞳孔在黑暗中闪闪发亮,嘴边还沾着几缕可疑的血丝,为这诡异的夜晚更添了几分神秘。 接下来的日子,林夏潜心修炼青风剑,试图将那些可怕的发现抛诸脑后。然而,每当他练习到深夜,总能听到后山传来奇怪的声响,仿佛有人在暗中窥视。 一天夜里,林夏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开门一看,竟是失踪多日的三师兄,他浑身是伤,气息奄奄,手里紧紧攥着一块染血的布料。 “师弟…… 快走……” 三师兄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布料塞进林夏手中,“师父他……” 话未说完,三师兄便断了气。林夏展开布料,发现上面绣着一个诡异的符号,与稻草人身上的图案如出一辙。 就在这时,玄尘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夏儿,你都知道了?” 林夏握紧了青风剑,剑尖微微颤抖。他终于明白,师父一直隐藏的秘密,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可怕。 “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夏的声音冰冷,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玄尘缓缓走近,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青风剑的最高境界,需要以血亲为祭。你师兄们,都是为了这门绝世武功牺牲的。” 林夏的心脏猛地一沉,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师父从不教他最后一式,为什么师兄们会接二连三地出事。 “你也跑不掉的,夏儿。” 玄尘的声音变得阴森可怖,“你是天生的剑骨,最适合做最后的祭品。” 林夏拔剑出鞘,青风剑在月光下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他知道,一场生死之战在所难免。 “师父,您错了。” 林夏的声音坚定,“剑道的真谛不在于杀戮,而在于守护。” 玄尘冷笑一声,身形如鬼魅般扑来。林夏施展青风剑,与师父展开了激烈的搏斗。剑光闪烁,剑气纵横,整个庭院都被笼罩在一片肃杀之气中。 激战中,林夏渐渐领悟了青风剑的真谛。他不再执着于招式的凌厉,而是将守护之心融入剑中,剑尖所指,带着一股柔和却又坚韧的力量。 最后,林夏使出了 “回风斩”。这一次,他没有用鲜血献祭,而是以心为引,以意为媒。剑光如清风拂过,温柔却又势不可挡。 玄尘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前的剑伤,眼中充满了悔恨和不甘。“我错了…… 错了……” 他喃喃自语,缓缓倒下。 林夏收剑而立,望着师父的尸体,心中五味杂陈。他终于明白,真正的强大不是源于杀戮,而是源于内心的坚守。 天亮了,林夏走出庭院,阳光洒在他身上,温暖而明媚。他知道,新的开始即将到来,而青风剑的传说,也将在他手中续写新的篇章。 林夏将三师兄的尸体埋在老槐树下时,晨露正顺着剑尖滚落。新翻的泥土里混着细碎的骨渣,是上个月挖树时没清理干净的残迹。他用剑鞘压实最后一抔土,忽然发现草根间卡着半枚青铜令牌,上面阴刻的 “玄” 字已被锈蚀得模糊不清。 这是师父的令牌。林夏指尖抚过那些斑驳的纹路,忽然想起十年前被师父捡回观里的那个雪夜。当时他缩在破庙角落,怀里揣着半块发霉的饼,玄尘就是用这枚令牌挑开他的衣襟,发现了心口那道月牙形的胎记。 “跟我走吧。” 老道士的声音裹着风雪,听不出喜怒。 此刻令牌边缘的缺口硌得指腹生疼,林夏猛然惊醒 —— 这缺口的形状,竟与三师兄攥着的那块布料上的破口完全吻合。他抬头望向祖师堂紧闭的木门,门缝里透出的檀香忽然变得刺鼻,像是掺了某种腐朽的气息。 夜幕降临时,林夏再次潜入禁地。 焦黑的梁柱间挂着蛛网,月光穿过屋顶的破洞,在地上织出银色的网。他记得师父说过,青风剑的剑谱原本刻在正堂的石壁上。指尖抚过冰凉的墙面,果然在某处凹陷摸到可疑的刻痕。 “咔嚓” 一声轻响,石壁竟缓缓向内转动。 暗室里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味,架子上摆满了陶罐,标签大多已经模糊。林夏点亮火折子,忽然被角落里的铁笼惊得后退半步 —— 笼中蜷缩着一具骨架,颈椎处插着半截断剑,剑格上的纹路赫然是青风剑的制式。 火折子的光芒在骨头上跳动,他注意到骨架的左手少了根指骨,而师父玄尘的左手恰好缺了截小指。 “找到你要的东西了吗?” 林夏转身时,青风剑已出鞘三寸,寒光映着沈默惨白的脸。他不知何时站在暗室门口,手里把玩着那枚青铜令牌,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师父藏的好东西,不止这些呢。” “你没死?” 林夏的剑尖微微颤抖。 沈默嗤笑一声,将令牌抛过来:“逐出师门?他是怕我抢了这掌门之位吧。” 他忽然指向墙角的铁笼,“认得那骨架吗?那是二十年前的玄尘。” 火折子 “啪” 地落在地上,火星溅起又迅速熄灭。林夏在黑暗中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沈默的声音像毒蛇般钻进耳朵:“咱们这位好师父,不过是偷了别人的身份罢了。” 当林夏再次点燃火折子时,沈默已经打开了暗室深处的木箱。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二具人偶,每具都穿着不同的道袍,心口位置钉着写有名字的木牌。最上面那具的道袍上绣着 “玄尘” 二字,人偶的脖颈处缠着褪色的红绳。 “真正的玄尘道长,二十年前就被他用‘回风斩’杀了。” 沈默拿起那人偶,红绳应声断裂,“而他原本只是个打杂的火工,因为天生剑骨被老道长收养,却在学会青风九式后动了歪心思。” 林夏的目光被箱底的泛黄卷宗吸引,封皮上 “血饲剑经” 四个字用朱砂写就,墨迹里似乎还能看到暗红色的沉淀。他颤抖着翻开,里面记载的并非剑招,而是如何以活人精血喂养兵器,让普通铁器生出灵性的邪术。 “看到了吧?” 沈默的声音带着快意,“你日夜苦练的青风剑,根本就是把饮血的邪器。” 卷宗里夹着一张泛黄的画像,画中少年眉目清朗,腰间悬着的青风剑剑穗与林夏的一模一样。画像右下角的题字让他如遭雷击 ——“吾徒青岚,天生剑骨,可承回风”。 “青岚是老道长的关门弟子。” 沈默忽然按住他的肩膀,“也就是你的亲师兄。” 林夏猛地甩开他的手,却在转身时撞翻了药架。陶罐碎裂的声响中,他看见最底层的罐子里滚出几颗蜡丸,剥开后露出的竟是人指骨,每节指骨上都刻着细小的剑痕。 “师父每个月都要换一次药。” 沈默捡起一节指骨,对着月光端详,“你不觉得奇怪吗?他的咳嗽总在月圆之夜加重。” 这时,观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吹灭火折子。暗室的石壁在身后缓缓合拢,将他们与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 敲门声持续了很久,其间夹杂着模糊的对话声。林夏贴在石壁上细听,隐约分辨出是山下村落的猎户,他们似乎在说村里丢了孩子。 当一切重归寂静,沈默忽然冷笑:“现在你信了?他养着那具骨架,就是为了用青岚师兄的残魂温养你的剑骨。” 林夏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青风剑在鞘中发出不安的嗡鸣。他想起昨夜三师兄断气前的眼神,那不是恐惧,而是某种急切的暗示。 “这些孩子……” 他的声音干涩。 “用来练‘血祭开脉’啊。” 沈默的声音轻得像叹息,“青风剑的最后一式需要血亲献祭,可老东西找不到青岚的后人,就只能用这种旁门左道。” 林夏猛地拔剑指向沈默,剑尖的寒光映出对方眼中的疯狂:“你早就知道?” “我亲眼看见的。” 沈默的嘴角淌下血丝,“三年前我偷学禁术被发现,他就是用这招废了我的右手经脉。” 他突然抓住林夏的手腕,将剑刃按在自己心口,“杀了我,拿着我的人头去见师父,他会对你更信任。” 剑尖刺破衣料的瞬间,林夏看见沈默脖颈处露出的刺青 —— 那是青风剑的剑穗图案,与画像上青岚腰间的饰物分毫不差。 “你也是……” “我是青岚师兄捡回来的孤儿。” 沈默的笑容带着血沫,“现在,该你选了。” 林夏的剑最终没有刺下去。他将青风剑收回鞘中,转身走出暗室。沈默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又被决绝取代。 回到卧房,林夏彻夜未眠。他反复翻阅那本《青风补遗》,试图从中找到反驳沈默的证据。然而,书页上的批注越来越清晰,那些凌厉狠辣的剑招旁,竟有几处与血饲剑经上的记载不谋而合。 天亮时,林夏做出了决定。他收拾好简单的行囊,将青铜令牌和那半块布料贴身藏好,悄悄离开了道观。他不知道前路何方,只知道必须查明真相,为死去的师兄们讨回公道。 下山的路崎岖难行,林夏一路小心翼翼,生怕被师父发现。走到半山腰时,他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竟是沈默。 “你怎么来了?” 林夏警惕地问。 沈默晃了晃手里的包裹:“我知道你要去找证据,我跟你一起去。”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却又透着坚定,“有些事,我也该告诉你。” 两人沿着山路前行,沈默开始讲述二十年前的往事。原来,真正的玄尘道长并非死于非命,而是在修炼 “回风斩” 时走火入魔,青岚为了阻止他,不得不痛下杀手。而现在的玄尘,本名叫做墨渊,原本是个被逐出师门的弟子,他趁机窃取了玄尘的身份,一直暗中修炼邪术。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夏不解。 沈默叹了口气:“因为他想得到传说中的‘剑心’。据说只要练成‘回风斩’,就能获得剑心,成为天下第一剑客。” 他看了林夏一眼,“而你,是唯一能练成这招的人。” 林夏心中一惊,想起师父总说他是天生的剑骨。原来,这一切都是墨渊的阴谋。 两人一路前行,途经一个名为 “望月镇” 的地方。镇上正在举办一年一度的庙会,热闹非凡。林夏和沈默找了家客栈住下,打算休整几日再继续赶路。 夜里,林夏辗转难眠,索性起身到街上散步。月光洒在石板路上,泛着清冷的光辉。他走到一座石桥上,望着桥下潺潺的流水,思绪万千。 就在这时,一阵悠扬的笛声传来,婉转哀怨,仿佛诉说着无尽的心事。林夏循声望去,只见桥的另一端站着一位白衣女子,正凭栏吹笛。她的长发随风飘动,月光照在她的脸上,宛如画中仙子。 林夏看得呆了,直到笛声停止,女子转过身来,他才回过神来,连忙拱手致歉:“姑娘抱歉,在下唐突了。” 女子微微一笑,笑容如同春风拂面:“公子不必多礼。”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听公子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吧?” “在下林夏,自远方而来。” 林夏答道,“不知姑娘可否告知芳名?” (/bi/283038/36684681.) 。 第四十二章林夏又练青风剑(一) 林夏的剑尖在晨露中震颤,第三十七次刺向那株老槐树时,终于听见了熟悉的裂帛声。 淡青色的剑气在树皮上犁出半寸深的沟壑,几滴凝结的露水顺着剑痕缓缓渗出,宛如老树渗出的血珠。他收剑而立,额角的汗珠恰好坠入青石缝里,在这片寂静的庭院中,仿佛是时间的脉搏在跳动。 “手腕还是太僵。” 苍老的声音从月亮门后传来,带着几分沙哑,却又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林夏转身时,看见师父玄尘正拄着竹杖站在廊下,晨光透过他稀疏的白发,在青砖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宛如一幅岁月斑驳的水墨画。 “弟子愚钝。” 他垂首,青风剑的剑穗在腕间轻轻晃动,仿佛在诉说着练习的艰辛。 玄尘蹒跚着走近,枯瘦的手指抚过槐树上的剑痕,动作轻柔,仿佛在触摸一件稀世珍宝。“青风剑讲究的是‘风过无痕’,你这剑招里带着戾气,倒像是要把树劈开一般。” 他忽然屈指在树干上轻叩三下,“听到了吗?这木头在喘气呢。” 林夏凝神细听,果然在蝉鸣间隙捕捉到一丝极轻微的嗡鸣,那是剑气震荡尚未消散的余音,仿佛是树木在诉说着被击中的痛楚。他脸颊发烫,想起昨夜偷偷翻阅的那本禁书,书页上暗红色的批注仿佛还在眼前跳动,那些凌厉狠辣的剑招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师父,” 他咬了咬下唇,终究还是问出了那个困扰已久的问题,“为何您从不教我‘青风九式’的最后一式?” 玄尘的手指猛地顿住,竹杖在青砖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打破了庭院的宁静。“你的根基还没打牢。” 他转过身,宽大的袍袖扫过廊下的石案,案上的青瓷瓶轻轻摇晃,仿佛也在为这突如其来的紧张气氛所动,“十年后再说吧。” 林夏望着师父佝偻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忽然注意到他的衣摆沾着几片干枯的柏叶,那是后山禁地才有的植物。这个发现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他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夜幕降临时,林夏借着如厕的借口溜出了卧房。 月光如水,洒在青石板路上,泛着清冷的光辉。他屏住呼吸穿过练武场,青砖上的青苔在靴底发出细碎的声响,仿佛是大地的低语。当他摸到禁地那道斑驳的木门时,指尖突然触到一片粘稠的液体,借着月光细看,竟是尚未干涸的血迹,在寂静的夜色中散发出淡淡的腥气。 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仿佛是沉睡已久的巨兽被唤醒。林夏闪身而入,立刻被扑面而来的铁锈味呛得皱眉。正堂的供桌前跪着一道黑影,手里的匕首正往下滴落液体,在青砖上晕开一朵朵暗红色的花,宛如地狱绽放的曼陀罗。 “谁?” 黑影猛地回头,兜帽滑落,露出半张被血污覆盖的脸。 林夏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人竟是本该卧病在床的二师兄沈默。更让他震惊的是,供桌上的牌位不知何时被换成了稻草人,七根银针正钉在心脏的位置,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沈默的匕首 “当啷” 落地,脸上血色尽褪:“师、师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声音颤抖,充满了惊恐和不安。 林夏的目光扫过供桌后的暗格,那里敞开着一道缝隙,隐约能看见半本泛黄的古籍。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了玄尘的咳嗽声,如同警钟般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 沈默突然扑过来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千万别告诉师父!”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哭腔,“我只是想治好手伤…… 暗格里的《青风补遗》上说,用活物献祭能修复经脉……” 林夏猛地甩开他的手,后退时撞到了香案,供桌上的烛台应声倒地,火光在稻草人的布面上舔舐出蜿蜒的火蛇,仿佛是地狱伸出的舌头。 在跳动的火光中,他看清了暗格里的东西 —— 除了古籍,还有半只血淋淋的野兔,以及一串眼熟的玉佩,那是上个月下山采购却失踪的三师兄随身携带的饰物。 “救火啊!” 凄厉的喊声划破夜空时,林夏正攥着那半块染血的玉佩僵在原地。他看见沈默的身影消失在侧门,而师父玄尘拄着竹杖从火光中走来,原本浑浊的眼睛在烈焰映照下,竟闪烁着异样的红光,仿佛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三日后,玄尘在祖师堂宣布闭关。 林夏跪在蒲团上,听着木门落锁的声响,鼻尖萦绕着檀香与淡淡的血腥混合的怪异气味。师父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从今日起,青风剑的传承就交给你了。” “那沈默师兄……” “他已被逐出师门。” 玄尘的声音顿了顿,“你记住,青风剑可以伤人,但不能诛心。” 林夏走出祖师堂时,发现庭院里的老槐树不知何时被移栽走了,留下一个丈许见方的土坑,新翻的泥土在雨中散发着腥甜的气息,仿佛是大地的呼吸。几个师弟正在收拾残局,有人低声议论着三师兄的下落,言语间充满了担忧和猜测。 暮色四合时,林夏独自来到后山禁地。焦黑的木门虚掩着,他推开门,看见供桌后的墙壁上多了一道剑痕,手法苍劲,正是青风九式的起手式。 月光从屋顶的破洞洒落,照亮了暗格里的那本《青风补遗》。他翻开泛黄的纸页,发现夹在其中的半张残图 —— 那是青风剑的最终式 “回风斩” 的图谱,右下角有一行小字:“血祭开脉,非正道也”。 夜风突然卷起纸页,发出哗啦啦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一段被遗忘的往事。林夏抬头,看见窗台上蹲着一只黑猫,琥珀色的瞳孔在黑暗中闪闪发亮,嘴边还沾着几缕可疑的血丝,为这诡异的夜晚更添了几分神秘。 接下来的日子,林夏潜心修炼青风剑,试图将那些可怕的发现抛诸脑后。然而,每当他练习到深夜,总能听到后山传来奇怪的声响,仿佛有人在暗中窥视。 一天夜里,林夏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开门一看,竟是失踪多日的三师兄,他浑身是伤,气息奄奄,手里紧紧攥着一块染血的布料。 “师弟…… 快走……” 三师兄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布料塞进林夏手中,“师父他……” 话未说完,三师兄便断了气。林夏展开布料,发现上面绣着一个诡异的符号,与稻草人身上的图案如出一辙。 就在这时,玄尘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夏儿,你都知道了?” 林夏握紧了青风剑,剑尖微微颤抖。他终于明白,师父一直隐藏的秘密,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可怕。 “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夏的声音冰冷,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玄尘缓缓走近,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青风剑的最高境界,需要以血亲为祭。你师兄们,都是为了这门绝世武功牺牲的。” 林夏的心脏猛地一沉,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师父从不教他最后一式,为什么师兄们会接二连三地出事。 “你也跑不掉的,夏儿。” 玄尘的声音变得阴森可怖,“你是天生的剑骨,最适合做最后的祭品。” 林夏拔剑出鞘,青风剑在月光下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他知道,一场生死之战在所难免。 “师父,您错了。” 林夏的声音坚定,“剑道的真谛不在于杀戮,而在于守护。” 玄尘冷笑一声,身形如鬼魅般扑来。林夏施展青风剑,与师父展开了激烈的搏斗。剑光闪烁,剑气纵横,整个庭院都被笼罩在一片肃杀之气中。 激战中,林夏渐渐领悟了青风剑的真谛。他不再执着于招式的凌厉,而是将守护之心融入剑中,剑尖所指,带着一股柔和却又坚韧的力量。 最后,林夏使出了 “回风斩”。这一次,他没有用鲜血献祭,而是以心为引,以意为媒。剑光如清风拂过,温柔却又势不可挡。 玄尘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前的剑伤,眼中充满了悔恨和不甘。“我错了…… 错了……” 他喃喃自语,缓缓倒下。 林夏收剑而立,望着师父的尸体,心中五味杂陈。他终于明白,真正的强大不是源于杀戮,而是源于内心的坚守。 天亮了,林夏走出庭院,阳光洒在他身上,温暖而明媚。他知道,新的开始即将到来,而青风剑的传说,也将在他手中续写新的篇章。 林夏将三师兄的尸体埋在老槐树下时,晨露正顺着剑尖滚落。新翻的泥土里混着细碎的骨渣,是上个月挖树时没清理干净的残迹。他用剑鞘压实最后一抔土,忽然发现草根间卡着半枚青铜令牌,上面阴刻的 “玄” 字已被锈蚀得模糊不清。 这是师父的令牌。林夏指尖抚过那些斑驳的纹路,忽然想起十年前被师父捡回观里的那个雪夜。当时他缩在破庙角落,怀里揣着半块发霉的饼,玄尘就是用这枚令牌挑开他的衣襟,发现了心口那道月牙形的胎记。 “跟我走吧。” 老道士的声音裹着风雪,听不出喜怒。 此刻令牌边缘的缺口硌得指腹生疼,林夏猛然惊醒 —— 这缺口的形状,竟与三师兄攥着的那块布料上的破口完全吻合。他抬头望向祖师堂紧闭的木门,门缝里透出的檀香忽然变得刺鼻,像是掺了某种腐朽的气息。 夜幕降临时,林夏再次潜入禁地。 焦黑的梁柱间挂着蛛网,月光穿过屋顶的破洞,在地上织出银色的网。他记得师父说过,青风剑的剑谱原本刻在正堂的石壁上。指尖抚过冰凉的墙面,果然在某处凹陷摸到可疑的刻痕。 “咔嚓” 一声轻响,石壁竟缓缓向内转动。 暗室里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味,架子上摆满了陶罐,标签大多已经模糊。林夏点亮火折子,忽然被角落里的铁笼惊得后退半步 —— 笼中蜷缩着一具骨架,颈椎处插着半截断剑,剑格上的纹路赫然是青风剑的制式。 火折子的光芒在骨头上跳动,他注意到骨架的左手少了根指骨,而师父玄尘的左手恰好缺了截小指。 “找到你要的东西了吗?” 林夏转身时,青风剑已出鞘三寸,寒光映着沈默惨白的脸。他不知何时站在暗室门口,手里把玩着那枚青铜令牌,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师父藏的好东西,不止这些呢。” “你没死?” 林夏的剑尖微微颤抖。 沈默嗤笑一声,将令牌抛过来:“逐出师门?他是怕我抢了这掌门之位吧。” 他忽然指向墙角的铁笼,“认得那骨架吗?那是二十年前的玄尘。” 火折子 “啪” 地落在地上,火星溅起又迅速熄灭。林夏在黑暗中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沈默的声音像毒蛇般钻进耳朵:“咱们这位好师父,不过是偷了别人的身份罢了。” 当林夏再次点燃火折子时,沈默已经打开了暗室深处的木箱。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二具人偶,每具都穿着不同的道袍,心口位置钉着写有名字的木牌。最上面那具的道袍上绣着 “玄尘” 二字,人偶的脖颈处缠着褪色的红绳。 “真正的玄尘道长,二十年前就被他用‘回风斩’杀了。” 沈默拿起那人偶,红绳应声断裂,“而他原本只是个打杂的火工,因为天生剑骨被老道长收养,却在学会青风九式后动了歪心思。” 林夏的目光被箱底的泛黄卷宗吸引,封皮上 “血饲剑经” 四个字用朱砂写就,墨迹里似乎还能看到暗红色的沉淀。他颤抖着翻开,里面记载的并非剑招,而是如何以活人精血喂养兵器,让普通铁器生出灵性的邪术。 “看到了吧?” 沈默的声音带着快意,“你日夜苦练的青风剑,根本就是把饮血的邪器。” 卷宗里夹着一张泛黄的画像,画中少年眉目清朗,腰间悬着的青风剑剑穗与林夏的一模一样。画像右下角的题字让他如遭雷击 ——“吾徒青岚,天生剑骨,可承回风”。 “青岚是老道长的关门弟子。” 沈默忽然按住他的肩膀,“也就是你的亲师兄。” 林夏猛地甩开他的手,却在转身时撞翻了药架。陶罐碎裂的声响中,他看见最底层的罐子里滚出几颗蜡丸,剥开后露出的竟是人指骨,每节指骨上都刻着细小的剑痕。 “师父每个月都要换一次药。” 沈默捡起一节指骨,对着月光端详,“你不觉得奇怪吗?他的咳嗽总在月圆之夜加重。” 这时,观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吹灭火折子。暗室的石壁在身后缓缓合拢,将他们与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 敲门声持续了很久,其间夹杂着模糊的对话声。林夏贴在石壁上细听,隐约分辨出是山下村落的猎户,他们似乎在说村里丢了孩子。 当一切重归寂静,沈默忽然冷笑:“现在你信了?他养着那具骨架,就是为了用青岚师兄的残魂温养你的剑骨。” 林夏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青风剑在鞘中发出不安的嗡鸣。他想起昨夜三师兄断气前的眼神,那不是恐惧,而是某种急切的暗示。 “这些孩子……” 他的声音干涩。 “用来练‘血祭开脉’啊。” 沈默的声音轻得像叹息,“青风剑的最后一式需要血亲献祭,可老东西找不到青岚的后人,就只能用这种旁门左道。” 林夏猛地拔剑指向沈默,剑尖的寒光映出对方眼中的疯狂:“你早就知道?” “我亲眼看见的。” 沈默的嘴角淌下血丝,“三年前我偷学禁术被发现,他就是用这招废了我的右手经脉。” 他突然抓住林夏的手腕,将剑刃按在自己心口,“杀了我,拿着我的人头去见师父,他会对你更信任。” 剑尖刺破衣料的瞬间,林夏看见沈默脖颈处露出的刺青 —— 那是青风剑的剑穗图案,与画像上青岚腰间的饰物分毫不差。 “你也是……” “我是青岚师兄捡回来的孤儿。” 沈默的笑容带着血沫,“现在,该你选了。” 林夏的剑最终没有刺下去。他将青风剑收回鞘中,转身走出暗室。沈默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又被决绝取代。 回到卧房,林夏彻夜未眠。他反复翻阅那本《青风补遗》,试图从中找到反驳沈默的证据。然而,书页上的批注越来越清晰,那些凌厉狠辣的剑招旁,竟有几处与血饲剑经上的记载不谋而合。 天亮时,林夏做出了决定。他收拾好简单的行囊,将青铜令牌和那半块布料贴身藏好,悄悄离开了道观。他不知道前路何方,只知道必须查明真相,为死去的师兄们讨回公道。 下山的路崎岖难行,林夏一路小心翼翼,生怕被师父发现。走到半山腰时,他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竟是沈默。 “你怎么来了?” 林夏警惕地问。 沈默晃了晃手里的包裹:“我知道你要去找证据,我跟你一起去。”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却又透着坚定,“有些事,我也该告诉你。” 两人沿着山路前行,沈默开始讲述二十年前的往事。原来,真正的玄尘道长并非死于非命,而是在修炼 “回风斩” 时走火入魔,青岚为了阻止他,不得不痛下杀手。而现在的玄尘,本名叫做墨渊,原本是个被逐出师门的弟子,他趁机窃取了玄尘的身份,一直暗中修炼邪术。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夏不解。 沈默叹了口气:“因为他想得到传说中的‘剑心’。据说只要练成‘回风斩’,就能获得剑心,成为天下第一剑客。” 他看了林夏一眼,“而你,是唯一能练成这招的人。” 林夏心中一惊,想起师父总说他是天生的剑骨。原来,这一切都是墨渊的阴谋。 两人一路前行,途经一个名为 “望月镇” 的地方。镇上正在举办一年一度的庙会,热闹非凡。林夏和沈默找了家客栈住下,打算休整几日再继续赶路。 夜里,林夏辗转难眠,索性起身到街上散步。月光洒在石板路上,泛着清冷的光辉。他走到一座石桥上,望着桥下潺潺的流水,思绪万千。 就在这时,一阵悠扬的笛声传来,婉转哀怨,仿佛诉说着无尽的心事。林夏循声望去,只见桥的另一端站着一位白衣女子,正凭栏吹笛。她的长发随风飘动,月光照在她的脸上,宛如画中仙子。 林夏看得呆了,直到笛声停止,女子转过身来,他才回过神来,连忙拱手致歉:“姑娘抱歉,在下唐突了。” 女子微微一笑,笑容如同春风拂面:“公子不必多礼。”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听公子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吧?” “在下林夏,自远方而来。” 林夏答道,“不知姑娘可否告知芳名?” (/bi/283038/36684681.) 。 第四十一章林夏初用君子剑(二) 暮色像块浸透墨汁的棉布,缓缓覆盖住长安城。林夏初蹲在醉仙楼的房梁上,看着金刀帮的喽啰将十口木箱搬进后院。箱盖缝隙里漏出的绸缎,与秦九袖中的红绸同色。 “第三箱装的是火药。” 了尘的声音从瓦脊后传来,手里还把玩着半块玉佩,“沈千山这是要炸平销金窟?” 林夏初调整了下呼吸,君子剑的剑柄被掌心的汗濡湿。销金窟建在地下三层,传闻是前朝废弃的水牢,如今成了长安权贵的秘密赌场。 “京兆尹今晚要在那里交易。” 林夏初盯着后院那棵老槐树,树干上系着七盏红灯笼 —— 寒梅阁的联络信号。 了尘突然按住他的肩。两个黑衣人影从墙头掠过,靴底的铁刺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们落在木箱旁,指尖在箱盖上敲出三长两短的暗号。 “影卫的‘惊蛰’暗号。” 了尘的念珠勒进掌心,“当年烧寒梅阁时,就是这伙人放的火。” 君子剑突然出鞘半寸,青光映亮林夏初眼底的寒意。他想起师父骨灰坛上的焦痕,那些扭曲的纹路,竟与影卫靴底的铁刺形状完全吻合。 “动手?” 了尘的琥珀眼在暗处发亮。 “等。” 林夏初按住剑鞘,“看他们往火药里掺了什么。” 夜风掀起影卫的斗篷,露出腰间悬挂的瓷瓶。其中一人拔开塞子,将银白色粉末倒进木箱,瞬间腾起淡蓝色的烟雾。 “是‘腐骨散’。” 了尘的声音发颤,“沾到皮肉就会溃烂,当年寒梅阁的姐妹……” 林夏初的指节捏得发白。他突然想起秦九那半块玉佩,断裂处的褐色污迹,正是腐骨散侵蚀玉石的痕迹。 影卫离开后,林夏初翻身落在木箱旁。他用剑尖挑出少许粉末,凑到鼻尖轻嗅 —— 除了腐蚀性的硫磺味,还有淡淡的杏仁香,与了尘给的解药气味截然相反。 “是‘牵机引’的变种。” 林夏初将粉末收进瓷瓶,“遇火会爆发出三倍威力。” 了尘突然指向老槐树:“看那灯笼。” 七盏红灯笼不知何时变成了五盏,其中一盏的烛火忽明忽暗,像是濒死之人的呼吸。 “寒梅阁的求救信号。” 了尘扯下僧袍下摆,露出缠在手臂上的梅花刺青,“苏护法要对小石头动手了!” 林夏初跃上房梁时,君子剑的青光划破夜空。他看见胭脂铺的后窗敞开着,月光下,穿红衣的女子正用绣花针抵住小石头的咽喉。 “林公子来得正好。” 苏护法的金步摇撞出泠泠声,“把君子剑交出来,饶这小崽子不死。” 小石头的脸颊上渗着血珠,嘴角却咬得很紧:“先生别信她!我看见他们往酒里下……” 绣花针突然刺入半分,血珠顺着针尖滴落。苏护法抚摸着小石头的头顶:“多嘴的孩子,总是活不长。” 林夏初的剑尖指向地面:“放了他,我跟你走。” “爽快。” 苏护法将小石头推向墙角,“但得先让贫僧卸了你右臂经脉。” 了尘突然挡在林夏初身前:“要动他,先过贫僧这关。” 苏护法的笑声像碎玻璃:“了尘大师?当年你可是亲手将寒梅阁的地图交给沈帮主的,如今倒想起要护着这老东西的徒弟了?” 了尘的念珠 “啪” 地断裂,菩提子滚得满地都是:“那是因为……” “因为你中了‘噬心蛊’。” 林夏初突然开口,剑尖挑起颗滚到脚边的菩提子,“每颗珠子里都藏着蛊虫卵,沈千山以此要挟你办事,对吗?” 了尘的脸色瞬间惨白。他下意识摸向胸口,那里果然有个不易察觉的鼓包,正随着心跳微微蠕动。 苏护法的绣花针突然射出,直取林夏初眉心。这枚银针比寻常暗器重三倍,针尾还缠着细如发丝的钢丝。 君子剑在身前划出圆,青光如满月。银针撞上剑脊,突然炸裂成数十枚细针,却被紧随而至的剑气震成齑粉。 “观澜剑法的‘揽月式’。” 苏护法后退半步,金步摇上的红宝石突然亮起,“果然是那老东西的传人。” 林夏初没追击。他注意到苏护法的袖口沾着暗红色粉末,与火药箱里的腐骨散颜色相同。 “你在酒里下了什么?” 林夏初的剑尖斜指地面,剑气激起的尘土中,藏着三枚被震落的绣花针。 “自然是招待京兆尹大人的好东西。” 苏护法突然拍了拍手,“时辰到了,该请林公子去销金窟做客了。” 地面突然震动起来,胭脂铺的地砖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林夏初抱起小石头跃到柜台,脚下的木板瞬间塌陷,露出深不见底的暗渠。 “这是通往销金窟的密道。” 了尘扯住林夏初的衣角,“里面布满了机关!” 暗渠里传来水流声,夹杂着铁链拖动的钝响。林夏初将小石头塞进柜顶的夹层,塞给他那半块龙纹玉佩:“拿着这个去找魏老道,记住,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 君子剑突然发出嗡鸣。林夏初转身时,看见苏护法正将绣花针插进了尘的后心。 “叛徒就该有叛徒的下场。” 苏护法拔出染血的针,针尖滴落的血珠在地面凝成梅花形状,“林公子,该上路了。” 暗渠的水流突然暴涨,带着腐臭的气息漫过脚踝。林夏初扶起倒地的了尘,发现那枚绣花针上刻着极小的 “金刀” 二字 —— 与师父胸口那柄短匕的标记完全相同。 “走密道。” 了尘咳出的血沫溅在林夏初衣襟上,“沈千山要炸掉整个西街,嫁祸给……” 话语被汹涌的水流吞没。林夏初扛起了尘跃入暗渠时,君子剑的青光在黑暗中亮起,照亮了岩壁上密密麻麻的刻痕 —— 那是无数个名字,每个名字旁都刻着朵梅花。 其中一个名字被反复刻了数十遍,边缘的石屑新鲜得像是刚落下的: “林清寒”。 师父的名字。 水流突然转向,带着他们冲向更深的黑暗。林夏初的指尖在岩壁上划过,那些名字的刻痕里,竟渗出与腐骨散相同的褐色汁液。 他突然明白,寒梅阁从来没有被烧毁。那些所谓的 “灰烬”,不过是沈千山用无数冤魂的骨殖,铺成的假象。 而现在,他们正坠入这假象的最深处。 暗渠尽头传来金刀出鞘的脆响,伴随着沈千山得意的笑声:“林夏初,你终于还是来了。” 君子剑的青光陡然炽烈,映亮了前方水牢的铁栏。栏杆上悬挂着的,是数十具穿着寒梅阁服饰的骷髅,每个骷髅的眼眶里,都插着枚绣着半朵梅花的红绸。 其中一具骷髅的指骨上,套着枚断裂的龙纹玉佩,与秦九那半块,恰好能拼成完整的双龙戏珠图案。 水流在此时变得滚烫,像是有岩浆在暗渠底部翻涌。林夏初低头看向怀中的了尘,和尚的胸口正透出红光,那是噬心蛊被高温刺激,开始啃噬宿主心脏的征兆。 “用剑……” 了尘抓住林夏初的手腕,将他的手按向自己的心口,“杀了我,取蛊虫……” 金刀劈水的声音越来越近。沈千山的黑影出现在铁栏外,刀身上的红宝石在火光中跳动,像极了寒梅阁那夜漫天的火光。 “二十年前的债,今夜该清算了。” 沈千山的金刀划破水面,激起的浪花在半空凝成冰粒,“让你师父在地下等着,我这就送你去团聚!” 君子剑终于完全出鞘,青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林夏初看着铁栏上的骷髅,看着怀中垂死的了尘,看着水流里渐渐浮现的、师父年轻时的面容,突然想起观澜剑法的最后一式 —— “归墟”。 此招出,剑毁,人亡,唯留天地间一缕清气。 他握紧剑柄,指腹摩挲着 “止戈” 二字的刻痕。原来师父所说的止戈,从来都不是退让,而是以身为炬,照亮那些被黑暗吞噬的真相。 水流彻底沸腾起来,金刀的寒光与君子剑的青光在水牢中碰撞,激起漫天星火。在这光与火的尽头,林夏初仿佛看见寒梅阁的梅花再次绽放,洁白的花瓣上,凝结着二十年前未落的雪。 而他的君子剑,正化作其中最亮的那一点,穿透了无尽的黑暗。 水牢的铁栏在金刀劈砍下迸出火星,沈千山的黑影压在栏杆上,刀背撞出的震波让林夏初腕骨发麻。君子剑的青光如水般缠上金刀,两柄兵器相触的刹那,林夏初突然看清刀身映出的自己 —— 眼底竟翻涌着与沈千山相同的猩红。 “像,真像。” 沈千山狞笑着加力,“你师父当年也是这副眼神,可惜啊,终究挡不住金刀帮的铁骑。” 水流在脚下沸腾,烫得皮肉发疼。林夏初瞥见了尘胸口的红光越来越亮,和尚的嘴唇已咬出血来,却仍死死攥着他的手腕。 “快…… 动手……” 了尘的指甲掐进林夏初皮肉,“蛊虫怕剑……” 君子剑突然转向,青光掠过了尘心口。林夏初的剑尖精准挑出条两寸长的血色虫豸,虫身还在剑脊上扭曲,瞬间被高温灼成灰烬。 “做得好!” 沈千山的金刀突然变招,刀风裹挟着滚烫的水汽扫向林夏初咽喉,“这就送你去见他们!” 林夏初借力后翻,足尖点在悬挂骷髅的铁钩上。那些枯骨突然簌簌作响,指骨间的红绸同时展开,在半空中拼出幅残缺的地图 —— 终南山的轮廓清晰可见,山坳处标着个朱砂圆点。 “寒梅阁的真正旧址。” 沈千山的刀势顿了顿,“你以为烧的是阁楼?那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幌子。” 君子剑突然轻颤,林夏初的指尖触到剑柄内侧的凹槽。他想起师父临终前的手势,拇指按住凹槽顺时针转动,乌木鞘突然弹出半寸,露出剑身刻着的小字 ——“寒梅泣血,金刀藏奸”。 “原来如此。” 林夏初的剑势陡然凌厉,“当年火烧寒梅阁,是为了掩盖你们私通北狄的罪证。” 沈千山的脸色变了。金刀劈出的弧度出现破绽,林夏初抓住这瞬间,君子剑如灵蛇出洞,剑尖擦着刀脊滑向沈千山手腕。 “铛” 的脆响里,沈千山的虎头护腕被挑飞,露出腕上的刺青 —— 北狄狼图腾的半侧獠牙,与秦九的梅花刺青竟能拼合成完整图案。 “你怎么会知道……” 沈千山踉跄后退,金刀插进铁栏的缝隙,“那老东西明明说过,绝不会把密信交给任何人!” “密信?” 林夏初的剑尖抵住沈千山咽喉,“是藏在《兰亭序》拓本里的那份吗?” 沈千山的瞳孔骤缩。他突然想起三年前截获的那封密信,绢帛上的字迹与《兰亭序》的笔锋如出一辙,当时只当是巧合。 水牢顶部突然传来碎裂声。苏护法的红衣从缺口坠落,手里高举着个燃烧的火把:“帮主快走!京兆尹的人杀进来了!” 火把掉进沸腾的水里,瞬间激起漫天蒸汽。林夏初被热浪击退并闭眼的刹那,沈千山的金刀擦着他肋下滑过,带起道血箭。 “后会有期!” 沈千山的笑声混着铁链断裂声远去,“终南山的宝藏,等着你我分赃!” 蒸汽散去时,水牢的铁门已被炸开。穿黑色劲装的京兆尹亲卫举着火铳冲进來,为首的捕头正是昨夜处理秦九尸体的那人。 “拿下他!” 捕头的虎头腰牌在火光中晃动,“就说金刀帮余孽在此!” 林夏初扶起重伤的了尘,君子剑在身前划出半圆。那些火铳的铅弹撞上剑光,竟纷纷折落,在滚烫的水面上弹起涟漪。 “是‘观澜剑法’的‘卸力式’。” 了尘咳出的血染红林夏初衣襟,“当年老衲就是被这招打断手筋……” 亲卫的第二排火铳已经上膛。林夏初突然注意到他们腰间的铜牌,边缘刻着极小的 “北” 字 —— 北狄细作的标记。 “小心!” 林夏初将了尘护在身后,君子剑的青光突然暴涨,“他们是沈千山的人!” 火铳轰鸣的瞬间,铁栏后的骷髅突然集体坠落,枯骨堆叠成面屏障。铅弹穿透骨缝的间隙,林夏初已抱着了尘钻进暗渠的侧洞。 洞壁的砖石在震动,显然外面正在引爆火药。林夏初的指尖在潮湿的岩壁上摸索,突然触到处松动的砖块 —— 后面是空的。 “寒梅阁的密道。” 了尘虚弱地笑了,“老衲当年亲手砌的砖,没想到……” 砖块移开的刹那,股寒气扑面而来。暗格里整齐码放着数十个木箱,开箱的瞬间,林夏初倒吸口凉气 —— 里面全是北狄的狼头弯刀,刀柄镶嵌的宝石与沈千山金刀上的如出一辙。 “私藏兵器,通敌叛国。” 林夏初拿起柄弯刀,刀鞘内侧刻着北狄的纪年,“这才是你们要销毁的罪证。” 了尘突然指向箱底的羊皮卷:“看那个。” 羊皮卷上的墨迹尚未干透,绘制的竟是长安城门的布防图,西城门的守卫换班时间用朱砂标出,旁边注着行小字:“三更时分,北狄铁骑至。” 君子剑 “当啷” 落地。林夏初想起袖中那本被汗湿的《兰亭序》,拓本的空白处隐约有墨痕,当时只当是残次品,此刻想来,必是师父用特殊墨水写就的密信。 “原来师父让我来长安,不是为了拓本。” 林夏初捡起剑,青光映着他眼底的决绝,“是为了阻止这场叛国阴谋。” 暗渠的震动越来越剧烈,头顶落下的碎石砸在木箱上。了尘突然抓住林夏初的手,将枚菩提子塞进他掌心:“寒梅阁的姐妹在终南山等着,这是信物。” 菩提子的纹路里藏着张极小的字条,上面是用胭脂写的字迹:“金刀帮主,实为北狄质子。” “沈千山根本不是汉人。” 了尘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他是北狄送来的质子,当年被……” 话语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吞没。林夏初抱着了尘冲出侧洞时,正看见苏护法举着火把站在火药箱前,红衣在火光中像团燃烧的血。 “林公子,黄泉路上不寂寞。” 苏护法的金步摇突然炸裂,珠串里滚落的竟是火石,“这西街的百姓,都会为你陪葬!” 君子剑的青光如瀑布倾泻,林夏初的身影在火光中化作道残影。他在火石落地前截住苏护法的手腕,剑尖挑飞她发间的金步摇 —— 步摇的中空处,藏着半枚北狄的狼符。 “寒梅阁的叛徒。” 林夏初的剑尖抵住她咽喉,“当年你偷走的,不止是地图吧。” 苏护法突然笑了,笑声凄厉如枭:“你以为寒梅阁是什么好地方?那些姐妹不过是朝廷养的死士,我不过是……” 爆炸声震耳欲聋。西街的青石板被掀起,醉仙楼的酒窖在火光中坍塌,无数百姓的哭喊声混着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林夏初被气浪掀飞时,看见苏护法的红衣在火中飘散,露出她后颈的刺青 —— 完整的寒梅图案,花瓣里藏着 “钦” 字,是大内秘探的标记。 君子剑插进断墙的瞬间,林夏初抓住块燃烧的木板。火光中,他看见京兆尹亲卫营的旗帜在西街口升起,旗面绣着的金刀图案,与沈千山的刀如出一辙。 “原来如此。” 林夏初咳出的血落在剑鞘上,“金刀帮,本就是朝廷豢养的恶犬。” 远处传来破空声,数十支火箭拖着尾焰射向西街。林夏初突然想起小石头,转身冲向胭脂铺的方向,却被道黑影拦住去路。 穿青灰色劲装的男子摘下蒙面巾,露出张与林夏初有七分相似的脸,只是眼角多了道刀疤。 “长兄。” 男子的声音平静无波,腰间悬挂着与林夏初相同的龙纹玉佩,“别来无恙。” 君子剑在此时发出悲鸣。林夏初看着对方手中的半块玉佩,突然明白双龙戏珠的全貌 —— 原来师父当年,竟有两个儿子。 火箭落在附近的酒肆,烈焰冲天而起。林夏初的兄长突然拔刀,刀身映出的火光里,林夏初看见自己的影子正与二十年前的师父重叠。 “终南山的宝藏,该物归原主了。” 兄长的刀风裹着火苗袭来,“父亲当年偏心,如今,该让你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 君子剑迎上去的刹那,林夏初的指尖再次触到剑柄的凹槽。这次他看清了,凹槽里刻着的不是字,而是朵极小的寒梅 —— 与母亲留在他襁褓里的梅花绣片,一模一样。 水牢的骷髅、沈千山的狼图腾、兄长的玉佩、苏护法的刺青…… 所有碎片在火光中拼凑完整,林夏初终于明白师父临终前的眼神 —— 那不是遗憾,是解脱。 原来寒梅阁从不是江湖门派,而是守护皇家秘藏的禁地。所谓的通敌叛国,不过是朝廷为了独占宝藏,自导自演的戏码。 而他的师父,那个被称为 “剑仙” 的男人,终其一生守护的,不是什么密信,而是两个被卷入阴谋的儿子。 金刀与君子剑再次碰撞,迸出的火星落在林夏初衣襟上。他看着兄长眼底翻涌的恨意,突然想起师父教他的第一式剑法 —— 不是杀伐,而是守护。 “够了。” 林夏初的剑势放缓,青光温柔如水,“宝藏也好,恩怨也罢,都该结束了。” 兄长的刀停在半空。远处传来北狄铁骑的嘶鸣,京兆尹府的号角声与西街的哭喊交织成片,而在这片混乱中,两兄弟的玉佩突然同时发光,在火光中拼出完整的双龙戏珠。 水牢方向传来巨响,想必是沈千山引爆了最后的火药。林夏初看着兄长逐渐软化的眼神,突然将君子剑扔在地上。 “这剑,送给你。” 他转身走向燃烧的胭脂铺,“师父说过,剑是用来止戈的。” 兄长捡起剑的刹那,剑柄内侧的机关突然弹开,掉出张泛黄的字条 —— 是母亲的字迹,上面写着:“吾儿夏初、临夏,当守本心,勿陷权谋。” 西街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林夏初在坍塌的柜台后找到了小石头。少年蜷缩在夹层里,手里紧紧攥着那半块龙纹玉佩,脸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痕。 “先生。” 小石头扑进他怀里,“我按你说的,什么都没看,什么都没听。” 林夏初抱着他冲出火场时,看见兄长正站在终南山方向,君子剑的青光在他手中流转,竟有了几分温润的意味。 “去吧。” 兄长挥剑劈开坠落的横梁,“终南山的寒梅该开了。” 晨光刺破浓烟时,林夏初带着小石头走上西城门。城楼下,北狄铁骑与京兆尹的军队正厮杀成一团,而在更远处的终南山方向,朵洁白的梅花正从灰烬里探出头来。 君子剑的乌木鞘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仿佛在诉说着,有些恩怨会随火光消散,但有些坚守,终将在灰烬里重生。 (/bi/283038/36684707.) 。 第四十一章林夏初用君子剑(二) 暮色像块浸透墨汁的棉布,缓缓覆盖住长安城。林夏初蹲在醉仙楼的房梁上,看着金刀帮的喽啰将十口木箱搬进后院。箱盖缝隙里漏出的绸缎,与秦九袖中的红绸同色。 “第三箱装的是火药。” 了尘的声音从瓦脊后传来,手里还把玩着半块玉佩,“沈千山这是要炸平销金窟?” 林夏初调整了下呼吸,君子剑的剑柄被掌心的汗濡湿。销金窟建在地下三层,传闻是前朝废弃的水牢,如今成了长安权贵的秘密赌场。 “京兆尹今晚要在那里交易。” 林夏初盯着后院那棵老槐树,树干上系着七盏红灯笼 —— 寒梅阁的联络信号。 了尘突然按住他的肩。两个黑衣人影从墙头掠过,靴底的铁刺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们落在木箱旁,指尖在箱盖上敲出三长两短的暗号。 “影卫的‘惊蛰’暗号。” 了尘的念珠勒进掌心,“当年烧寒梅阁时,就是这伙人放的火。” 君子剑突然出鞘半寸,青光映亮林夏初眼底的寒意。他想起师父骨灰坛上的焦痕,那些扭曲的纹路,竟与影卫靴底的铁刺形状完全吻合。 “动手?” 了尘的琥珀眼在暗处发亮。 “等。” 林夏初按住剑鞘,“看他们往火药里掺了什么。” 夜风掀起影卫的斗篷,露出腰间悬挂的瓷瓶。其中一人拔开塞子,将银白色粉末倒进木箱,瞬间腾起淡蓝色的烟雾。 “是‘腐骨散’。” 了尘的声音发颤,“沾到皮肉就会溃烂,当年寒梅阁的姐妹……” 林夏初的指节捏得发白。他突然想起秦九那半块玉佩,断裂处的褐色污迹,正是腐骨散侵蚀玉石的痕迹。 影卫离开后,林夏初翻身落在木箱旁。他用剑尖挑出少许粉末,凑到鼻尖轻嗅 —— 除了腐蚀性的硫磺味,还有淡淡的杏仁香,与了尘给的解药气味截然相反。 “是‘牵机引’的变种。” 林夏初将粉末收进瓷瓶,“遇火会爆发出三倍威力。” 了尘突然指向老槐树:“看那灯笼。” 七盏红灯笼不知何时变成了五盏,其中一盏的烛火忽明忽暗,像是濒死之人的呼吸。 “寒梅阁的求救信号。” 了尘扯下僧袍下摆,露出缠在手臂上的梅花刺青,“苏护法要对小石头动手了!” 林夏初跃上房梁时,君子剑的青光划破夜空。他看见胭脂铺的后窗敞开着,月光下,穿红衣的女子正用绣花针抵住小石头的咽喉。 “林公子来得正好。” 苏护法的金步摇撞出泠泠声,“把君子剑交出来,饶这小崽子不死。” 小石头的脸颊上渗着血珠,嘴角却咬得很紧:“先生别信她!我看见他们往酒里下……” 绣花针突然刺入半分,血珠顺着针尖滴落。苏护法抚摸着小石头的头顶:“多嘴的孩子,总是活不长。” 林夏初的剑尖指向地面:“放了他,我跟你走。” “爽快。” 苏护法将小石头推向墙角,“但得先让贫僧卸了你右臂经脉。” 了尘突然挡在林夏初身前:“要动他,先过贫僧这关。” 苏护法的笑声像碎玻璃:“了尘大师?当年你可是亲手将寒梅阁的地图交给沈帮主的,如今倒想起要护着这老东西的徒弟了?” 了尘的念珠 “啪” 地断裂,菩提子滚得满地都是:“那是因为……” “因为你中了‘噬心蛊’。” 林夏初突然开口,剑尖挑起颗滚到脚边的菩提子,“每颗珠子里都藏着蛊虫卵,沈千山以此要挟你办事,对吗?” 了尘的脸色瞬间惨白。他下意识摸向胸口,那里果然有个不易察觉的鼓包,正随着心跳微微蠕动。 苏护法的绣花针突然射出,直取林夏初眉心。这枚银针比寻常暗器重三倍,针尾还缠着细如发丝的钢丝。 君子剑在身前划出圆,青光如满月。银针撞上剑脊,突然炸裂成数十枚细针,却被紧随而至的剑气震成齑粉。 “观澜剑法的‘揽月式’。” 苏护法后退半步,金步摇上的红宝石突然亮起,“果然是那老东西的传人。” 林夏初没追击。他注意到苏护法的袖口沾着暗红色粉末,与火药箱里的腐骨散颜色相同。 “你在酒里下了什么?” 林夏初的剑尖斜指地面,剑气激起的尘土中,藏着三枚被震落的绣花针。 “自然是招待京兆尹大人的好东西。” 苏护法突然拍了拍手,“时辰到了,该请林公子去销金窟做客了。” 地面突然震动起来,胭脂铺的地砖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林夏初抱起小石头跃到柜台,脚下的木板瞬间塌陷,露出深不见底的暗渠。 “这是通往销金窟的密道。” 了尘扯住林夏初的衣角,“里面布满了机关!” 暗渠里传来水流声,夹杂着铁链拖动的钝响。林夏初将小石头塞进柜顶的夹层,塞给他那半块龙纹玉佩:“拿着这个去找魏老道,记住,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 君子剑突然发出嗡鸣。林夏初转身时,看见苏护法正将绣花针插进了尘的后心。 “叛徒就该有叛徒的下场。” 苏护法拔出染血的针,针尖滴落的血珠在地面凝成梅花形状,“林公子,该上路了。” 暗渠的水流突然暴涨,带着腐臭的气息漫过脚踝。林夏初扶起倒地的了尘,发现那枚绣花针上刻着极小的 “金刀” 二字 —— 与师父胸口那柄短匕的标记完全相同。 “走密道。” 了尘咳出的血沫溅在林夏初衣襟上,“沈千山要炸掉整个西街,嫁祸给……” 话语被汹涌的水流吞没。林夏初扛起了尘跃入暗渠时,君子剑的青光在黑暗中亮起,照亮了岩壁上密密麻麻的刻痕 —— 那是无数个名字,每个名字旁都刻着朵梅花。 其中一个名字被反复刻了数十遍,边缘的石屑新鲜得像是刚落下的: “林清寒”。 师父的名字。 水流突然转向,带着他们冲向更深的黑暗。林夏初的指尖在岩壁上划过,那些名字的刻痕里,竟渗出与腐骨散相同的褐色汁液。 他突然明白,寒梅阁从来没有被烧毁。那些所谓的 “灰烬”,不过是沈千山用无数冤魂的骨殖,铺成的假象。 而现在,他们正坠入这假象的最深处。 暗渠尽头传来金刀出鞘的脆响,伴随着沈千山得意的笑声:“林夏初,你终于还是来了。” 君子剑的青光陡然炽烈,映亮了前方水牢的铁栏。栏杆上悬挂着的,是数十具穿着寒梅阁服饰的骷髅,每个骷髅的眼眶里,都插着枚绣着半朵梅花的红绸。 其中一具骷髅的指骨上,套着枚断裂的龙纹玉佩,与秦九那半块,恰好能拼成完整的双龙戏珠图案。 水流在此时变得滚烫,像是有岩浆在暗渠底部翻涌。林夏初低头看向怀中的了尘,和尚的胸口正透出红光,那是噬心蛊被高温刺激,开始啃噬宿主心脏的征兆。 “用剑……” 了尘抓住林夏初的手腕,将他的手按向自己的心口,“杀了我,取蛊虫……” 金刀劈水的声音越来越近。沈千山的黑影出现在铁栏外,刀身上的红宝石在火光中跳动,像极了寒梅阁那夜漫天的火光。 “二十年前的债,今夜该清算了。” 沈千山的金刀划破水面,激起的浪花在半空凝成冰粒,“让你师父在地下等着,我这就送你去团聚!” 君子剑终于完全出鞘,青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林夏初看着铁栏上的骷髅,看着怀中垂死的了尘,看着水流里渐渐浮现的、师父年轻时的面容,突然想起观澜剑法的最后一式 —— “归墟”。 此招出,剑毁,人亡,唯留天地间一缕清气。 他握紧剑柄,指腹摩挲着 “止戈” 二字的刻痕。原来师父所说的止戈,从来都不是退让,而是以身为炬,照亮那些被黑暗吞噬的真相。 水流彻底沸腾起来,金刀的寒光与君子剑的青光在水牢中碰撞,激起漫天星火。在这光与火的尽头,林夏初仿佛看见寒梅阁的梅花再次绽放,洁白的花瓣上,凝结着二十年前未落的雪。 而他的君子剑,正化作其中最亮的那一点,穿透了无尽的黑暗。 水牢的铁栏在金刀劈砍下迸出火星,沈千山的黑影压在栏杆上,刀背撞出的震波让林夏初腕骨发麻。君子剑的青光如水般缠上金刀,两柄兵器相触的刹那,林夏初突然看清刀身映出的自己 —— 眼底竟翻涌着与沈千山相同的猩红。 “像,真像。” 沈千山狞笑着加力,“你师父当年也是这副眼神,可惜啊,终究挡不住金刀帮的铁骑。” 水流在脚下沸腾,烫得皮肉发疼。林夏初瞥见了尘胸口的红光越来越亮,和尚的嘴唇已咬出血来,却仍死死攥着他的手腕。 “快…… 动手……” 了尘的指甲掐进林夏初皮肉,“蛊虫怕剑……” 君子剑突然转向,青光掠过了尘心口。林夏初的剑尖精准挑出条两寸长的血色虫豸,虫身还在剑脊上扭曲,瞬间被高温灼成灰烬。 “做得好!” 沈千山的金刀突然变招,刀风裹挟着滚烫的水汽扫向林夏初咽喉,“这就送你去见他们!” 林夏初借力后翻,足尖点在悬挂骷髅的铁钩上。那些枯骨突然簌簌作响,指骨间的红绸同时展开,在半空中拼出幅残缺的地图 —— 终南山的轮廓清晰可见,山坳处标着个朱砂圆点。 “寒梅阁的真正旧址。” 沈千山的刀势顿了顿,“你以为烧的是阁楼?那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幌子。” 君子剑突然轻颤,林夏初的指尖触到剑柄内侧的凹槽。他想起师父临终前的手势,拇指按住凹槽顺时针转动,乌木鞘突然弹出半寸,露出剑身刻着的小字 ——“寒梅泣血,金刀藏奸”。 “原来如此。” 林夏初的剑势陡然凌厉,“当年火烧寒梅阁,是为了掩盖你们私通北狄的罪证。” 沈千山的脸色变了。金刀劈出的弧度出现破绽,林夏初抓住这瞬间,君子剑如灵蛇出洞,剑尖擦着刀脊滑向沈千山手腕。 “铛” 的脆响里,沈千山的虎头护腕被挑飞,露出腕上的刺青 —— 北狄狼图腾的半侧獠牙,与秦九的梅花刺青竟能拼合成完整图案。 “你怎么会知道……” 沈千山踉跄后退,金刀插进铁栏的缝隙,“那老东西明明说过,绝不会把密信交给任何人!” “密信?” 林夏初的剑尖抵住沈千山咽喉,“是藏在《兰亭序》拓本里的那份吗?” 沈千山的瞳孔骤缩。他突然想起三年前截获的那封密信,绢帛上的字迹与《兰亭序》的笔锋如出一辙,当时只当是巧合。 水牢顶部突然传来碎裂声。苏护法的红衣从缺口坠落,手里高举着个燃烧的火把:“帮主快走!京兆尹的人杀进来了!” 火把掉进沸腾的水里,瞬间激起漫天蒸汽。林夏初被热浪击退并闭眼的刹那,沈千山的金刀擦着他肋下滑过,带起道血箭。 “后会有期!” 沈千山的笑声混着铁链断裂声远去,“终南山的宝藏,等着你我分赃!” 蒸汽散去时,水牢的铁门已被炸开。穿黑色劲装的京兆尹亲卫举着火铳冲进來,为首的捕头正是昨夜处理秦九尸体的那人。 “拿下他!” 捕头的虎头腰牌在火光中晃动,“就说金刀帮余孽在此!” 林夏初扶起重伤的了尘,君子剑在身前划出半圆。那些火铳的铅弹撞上剑光,竟纷纷折落,在滚烫的水面上弹起涟漪。 “是‘观澜剑法’的‘卸力式’。” 了尘咳出的血染红林夏初衣襟,“当年老衲就是被这招打断手筋……” 亲卫的第二排火铳已经上膛。林夏初突然注意到他们腰间的铜牌,边缘刻着极小的 “北” 字 —— 北狄细作的标记。 “小心!” 林夏初将了尘护在身后,君子剑的青光突然暴涨,“他们是沈千山的人!” 火铳轰鸣的瞬间,铁栏后的骷髅突然集体坠落,枯骨堆叠成面屏障。铅弹穿透骨缝的间隙,林夏初已抱着了尘钻进暗渠的侧洞。 洞壁的砖石在震动,显然外面正在引爆火药。林夏初的指尖在潮湿的岩壁上摸索,突然触到处松动的砖块 —— 后面是空的。 “寒梅阁的密道。” 了尘虚弱地笑了,“老衲当年亲手砌的砖,没想到……” 砖块移开的刹那,股寒气扑面而来。暗格里整齐码放着数十个木箱,开箱的瞬间,林夏初倒吸口凉气 —— 里面全是北狄的狼头弯刀,刀柄镶嵌的宝石与沈千山金刀上的如出一辙。 “私藏兵器,通敌叛国。” 林夏初拿起柄弯刀,刀鞘内侧刻着北狄的纪年,“这才是你们要销毁的罪证。” 了尘突然指向箱底的羊皮卷:“看那个。” 羊皮卷上的墨迹尚未干透,绘制的竟是长安城门的布防图,西城门的守卫换班时间用朱砂标出,旁边注着行小字:“三更时分,北狄铁骑至。” 君子剑 “当啷” 落地。林夏初想起袖中那本被汗湿的《兰亭序》,拓本的空白处隐约有墨痕,当时只当是残次品,此刻想来,必是师父用特殊墨水写就的密信。 “原来师父让我来长安,不是为了拓本。” 林夏初捡起剑,青光映着他眼底的决绝,“是为了阻止这场叛国阴谋。” 暗渠的震动越来越剧烈,头顶落下的碎石砸在木箱上。了尘突然抓住林夏初的手,将枚菩提子塞进他掌心:“寒梅阁的姐妹在终南山等着,这是信物。” 菩提子的纹路里藏着张极小的字条,上面是用胭脂写的字迹:“金刀帮主,实为北狄质子。” “沈千山根本不是汉人。” 了尘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他是北狄送来的质子,当年被……” 话语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吞没。林夏初抱着了尘冲出侧洞时,正看见苏护法举着火把站在火药箱前,红衣在火光中像团燃烧的血。 “林公子,黄泉路上不寂寞。” 苏护法的金步摇突然炸裂,珠串里滚落的竟是火石,“这西街的百姓,都会为你陪葬!” 君子剑的青光如瀑布倾泻,林夏初的身影在火光中化作道残影。他在火石落地前截住苏护法的手腕,剑尖挑飞她发间的金步摇 —— 步摇的中空处,藏着半枚北狄的狼符。 “寒梅阁的叛徒。” 林夏初的剑尖抵住她咽喉,“当年你偷走的,不止是地图吧。” 苏护法突然笑了,笑声凄厉如枭:“你以为寒梅阁是什么好地方?那些姐妹不过是朝廷养的死士,我不过是……” 爆炸声震耳欲聋。西街的青石板被掀起,醉仙楼的酒窖在火光中坍塌,无数百姓的哭喊声混着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林夏初被气浪掀飞时,看见苏护法的红衣在火中飘散,露出她后颈的刺青 —— 完整的寒梅图案,花瓣里藏着 “钦” 字,是大内秘探的标记。 君子剑插进断墙的瞬间,林夏初抓住块燃烧的木板。火光中,他看见京兆尹亲卫营的旗帜在西街口升起,旗面绣着的金刀图案,与沈千山的刀如出一辙。 “原来如此。” 林夏初咳出的血落在剑鞘上,“金刀帮,本就是朝廷豢养的恶犬。” 远处传来破空声,数十支火箭拖着尾焰射向西街。林夏初突然想起小石头,转身冲向胭脂铺的方向,却被道黑影拦住去路。 穿青灰色劲装的男子摘下蒙面巾,露出张与林夏初有七分相似的脸,只是眼角多了道刀疤。 “长兄。” 男子的声音平静无波,腰间悬挂着与林夏初相同的龙纹玉佩,“别来无恙。” 君子剑在此时发出悲鸣。林夏初看着对方手中的半块玉佩,突然明白双龙戏珠的全貌 —— 原来师父当年,竟有两个儿子。 火箭落在附近的酒肆,烈焰冲天而起。林夏初的兄长突然拔刀,刀身映出的火光里,林夏初看见自己的影子正与二十年前的师父重叠。 “终南山的宝藏,该物归原主了。” 兄长的刀风裹着火苗袭来,“父亲当年偏心,如今,该让你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 君子剑迎上去的刹那,林夏初的指尖再次触到剑柄的凹槽。这次他看清了,凹槽里刻着的不是字,而是朵极小的寒梅 —— 与母亲留在他襁褓里的梅花绣片,一模一样。 水牢的骷髅、沈千山的狼图腾、兄长的玉佩、苏护法的刺青…… 所有碎片在火光中拼凑完整,林夏初终于明白师父临终前的眼神 —— 那不是遗憾,是解脱。 原来寒梅阁从不是江湖门派,而是守护皇家秘藏的禁地。所谓的通敌叛国,不过是朝廷为了独占宝藏,自导自演的戏码。 而他的师父,那个被称为 “剑仙” 的男人,终其一生守护的,不是什么密信,而是两个被卷入阴谋的儿子。 金刀与君子剑再次碰撞,迸出的火星落在林夏初衣襟上。他看着兄长眼底翻涌的恨意,突然想起师父教他的第一式剑法 —— 不是杀伐,而是守护。 “够了。” 林夏初的剑势放缓,青光温柔如水,“宝藏也好,恩怨也罢,都该结束了。” 兄长的刀停在半空。远处传来北狄铁骑的嘶鸣,京兆尹府的号角声与西街的哭喊交织成片,而在这片混乱中,两兄弟的玉佩突然同时发光,在火光中拼出完整的双龙戏珠。 水牢方向传来巨响,想必是沈千山引爆了最后的火药。林夏初看着兄长逐渐软化的眼神,突然将君子剑扔在地上。 “这剑,送给你。” 他转身走向燃烧的胭脂铺,“师父说过,剑是用来止戈的。” 兄长捡起剑的刹那,剑柄内侧的机关突然弹开,掉出张泛黄的字条 —— 是母亲的字迹,上面写着:“吾儿夏初、临夏,当守本心,勿陷权谋。” 西街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林夏初在坍塌的柜台后找到了小石头。少年蜷缩在夹层里,手里紧紧攥着那半块龙纹玉佩,脸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痕。 “先生。” 小石头扑进他怀里,“我按你说的,什么都没看,什么都没听。” 林夏初抱着他冲出火场时,看见兄长正站在终南山方向,君子剑的青光在他手中流转,竟有了几分温润的意味。 “去吧。” 兄长挥剑劈开坠落的横梁,“终南山的寒梅该开了。” 晨光刺破浓烟时,林夏初带着小石头走上西城门。城楼下,北狄铁骑与京兆尹的军队正厮杀成一团,而在更远处的终南山方向,朵洁白的梅花正从灰烬里探出头来。 君子剑的乌木鞘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仿佛在诉说着,有些恩怨会随火光消散,但有些坚守,终将在灰烬里重生。 (/bi/283038/36684707.) 。 第四十章林夏初用君子剑(一) 大乾景和三年的暮春,长安西街的青石板路上还沾着昨夜春雨的湿气。沿街的酒旗在微风里晃悠,染着 “醉仙楼” 三个金字的幌子几乎要擦过骑楼的雕花栏杆。林夏初拢了拢月白长衫的袖口,指尖不经意触到腰间的剑柄。 那柄 “君子剑” 的剑鞘是乌木所制,缠着手腕粗的深蓝色丝绦,在熙攘人群里毫不起眼。他刚从城西的 “翰墨斋” 出来,袖中还揣着新得的《兰亭序》拓本,墨香混着街边糖画摊的甜气,在鼻尖绕成一团暖融融的云雾。 “让让!都给爷让让!” 粗嘎的吼叫声像块石头砸进静静的湖面。三个敞着衣襟的汉子撞开人群,领头的疤脸汉子手里把玩着两枚铁球,铁链子拖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们身后跟着个哭哭啼啼的少年,手里的竹筐翻在地上,青绿色的梅子滚得满地都是,被往来的靴子碾成一滩滩紫渍。 “小崽子,敢跑?” 疤脸一脚踩住少年的脚踝,铁球在掌心转得更快,“张记杂货铺的账,今儿再不结,就卸你一条胳膊抵债!” 少年吓得浑身发抖,眼泪鼻涕糊了满脸:“李爷,再宽限几日,我爹的药刚抓回来,实在没余钱……” “药?” 疤脸嗤笑一声,靴底碾得更用力,“你爹那条老命值几个钱?也配跟爷谈条件?” 周围的摊贩纷纷低下头,捏着算盘的掌柜缩进柜台,挑着菜担的农妇绕路快走。西街的人都知道,这伙人是 “金刀帮” 的外围喽啰,仗着帮主在京兆尹府有人,平日里敲诈勒索无恶不作。 林夏初停下脚步时,一片梅子被踩烂的酸气飘过来。他看着少年被铁链勒出红痕的手腕,忽然想起去年在终南山学剑时,师父说的那句话:“剑者,所以止戈也。” “放手。” 两个字不高,却像滴在热油里的水。疤脸转头看见个穿长衫的书生,袖口连个补丁都没有,顿时笑出了声:“哪来的酸丁?也敢管你家李爷的事?” 旁边瘦猴似的汉子掏出把锈匕首,在林夏初眼前晃了晃:“识相的赶紧滚,不然卸你一条腿当柴烧!” 林夏初没动。他注意到瘦猴握刀的姿势不对,虎口虚浮,显然是吓唬人的花架子。倒是那个一直没说话的络腮胡,左手始终按在腰间,指节泛白,像是藏着家伙。 “这钱,我替他还。” 林夏初从袖中摸出个钱袋,晃了晃,铜钱声清脆。 疤脸眼睛一亮,刚要伸手,却见那钱袋 “啪” 地落在少年怀里。林夏初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按在剑柄上,乌木鞘上的丝绦无风自动。 “你找死!” 疤脸怒吼着扑上来,砂锅大的拳头直取面门。他练过几年粗浅的把式,寻常百姓挨这一下就得躺三天。 周围的惊呼声里,林夏初身影微动。旁人只觉眼前闪过一道月白影子,像是春风拂过柳条。疤脸的拳头落空,整个人往前踉跄两步,后颈忽然一麻,“扑通” 跪倒在地,铁链子缠了他一腿。 “李爷!” 瘦猴怪叫着挥刀刺来。林夏初侧身避开,左手食中二指并拢,在他手腕上轻轻一弹。锈匕首 “当啷” 落地,瘦猴抱着手腕疼得直抽冷气,腕骨像是碎了一般。 络腮胡这时才动。他抽出柄短斧,斧刃带着风声劈向林夏初后心,招式狠辣,竟是军中的路数。周围的妇人已经吓得捂住了眼。 林夏初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他不退反进,左脚在青石板上一点,身形陡然拔高半尺,恰好避开斧刃。同时右手快如闪电,君子剑终于出鞘。 没有人看清他是怎么拔剑的。只听见 “嗡” 的一声清鸣,像是玉磬被敲击,又像是龙吟初醒。一道淡青色的剑光划过,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络腮胡的短斧停在半空,斧柄上多了个细如发丝的剑痕。他瞳孔骤缩,忽然发现自己胸前衣襟裂开一道口子,从领口一直到肚脐,恰好避开了所有要害,却将贴身藏的令牌露了出来 —— 那令牌上刻着个歪歪扭扭的 “金” 字。 “你…… 你是……” 络腮胡的声音都在抖。他混江湖多年,从没见过这样的剑法,看似轻飘飘的,却能在毫厘之间拿捏生死。 林夏初收剑回鞘,动作行云流水。剑入鞘的刹那,他袖口滑落的半片梅花瓣才悠悠落地,沾在疤脸的发髻上。 “告诉你们帮主,” 林夏初掸了掸长衫上的灰尘,声音依旧平静,“西街的商户,以后不要再扰。” 疤脸这时才缓过劲来,想爬起来放狠话,却发现双腿像是灌了铅,怎么也站不直。络腮胡咬咬牙,拉起两个同伙就走,铁链拖在地上的声音仓皇得像丧家之犬。 少年抱着钱袋磕头,额头撞得青石板邦邦响。林夏初扶起他,弯腰帮着捡散落的梅子,指尖触到那些被踩烂的果实,黏糊糊的汁液沾在指腹上,带着清冽的酸气。 “多谢先生!敢问先生高姓大名?” 少年哽咽着问。 林夏初笑了笑,把捡好的梅子放进竹筐:“举手之劳罢了。” 他转身要走,却被围上来的百姓拦住。卖糖画的老汉塞给他一串糖龙,杂货铺掌柜捧出刚出炉的胡饼,连隔壁胭脂铺的老板娘都隔着柜台抛来个媚眼。 他拱拱手,婉拒了众人的好意。走到街口时,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喊:“先生留步!” 回头一看,是刚才那个少年,手里捧着个用油纸包的东西。“这是俺家腌的梅子,先生尝尝。” 少年把纸包往他怀里塞,“俺叫小石头,在西街口卖梅子,先生以后路过,一定要来歇歇脚!” 林夏初接过纸包,指尖触到少年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洗梅子、挑担子磨出来的,像极了他初学剑时,握剑的手上磨出的茧子。 “好。” 他点点头,转身走进暮色里。月白长衫的下摆扫过青石板上的水洼,带起细碎的涟漪。远处更夫敲着梆子走过,“咚 —— 咚 ——” 的声音混着街边酒肆的猜拳声,在长安的春夜里漫散开去。 君子剑的乌木鞘在灯笼光下泛着温润的光,仿佛也在笑。 林夏初走出人群时,袖中的《兰亭序》拓本已被汗濡湿了边角。晚风卷着酒旗的影子掠过肩头,他回头望了眼依旧围在少年身边的百姓,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极轻的衣袂破风声。 脚步顿住的瞬间,他右手已虚握在剑柄上。乌木鞘上的丝绦突然绷直,像条蓄势待发的小蛇。 “阁下好身手。” 青灰色的身影从骑楼阴影里走出,斗笠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这人手里提着个檀木盒子,走在青石板上竟没发出半点声响。 林夏初指尖在剑柄上摩挲:“阁下是?” “金刀帮副帮主,秦九。” 斗笠下的声音像磨过的砂石,“今日之事,阁下断了我帮财路,总得给个说法。” 周围的喧嚣仿佛被无形的墙隔开。卖唱姑娘的琵琶声突然停了,醉仙楼二楼的酒碗摔在地上,碎裂声格外清晰。林夏初注意到秦九左手始终按在檀木盒上,指缝里露出半截暗红的绸缎。 “说法?” 林夏初笑了笑,“我倒想问问秦副帮主,敲诈稚子,算哪门子江湖规矩?” 秦九没答话,突然掀开斗笠。那张脸左边覆盖着暗红色的疤痕,从眉骨一直延伸到下颌,像是被烈火焚烧过的树皮。他盯着林夏初腰间的剑:“乌木鞘,蓝丝绦,阁下用的可是君子剑?” 林夏初心头一震。君子剑是师父临终前赠予的,剑身刻着极小的 “止戈” 二字,江湖上见过的人不超过五个。 “十年前,终南山一战,阁下可在场?” 秦九的声音陡然拔高,疤痕在灯笼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 雨又开始下了,细密的雨丝打湿了林夏初的长衫。他想起那年深秋,终南山的枫叶红得像血,师父倒在血泊里,胸口插着柄刻着金刀的短匕。 “与你何干?” 林夏初的声音冷了下来,袖中的拓本被捏得变了形。 秦九突然打开檀木盒。里面铺着层黑绒,静静躺着半块玉佩,龙纹断裂处还沾着褐色的污迹。 “认得这个吗?” 秦九的手在发抖,“当年若不是令师多管闲事,我金刀帮怎会折损三十七名弟兄?” 雨声越来越大。林夏初看着那半块玉佩,突然想起师父临终前攥在手里的碎片,也是这样的龙纹,也是这样的断裂处。 “令师剑法卓绝,可惜……” 秦九的疤痕在抽搐,“最后还不是死在我帮少主的金刀下?” “住口!” 君子剑终于出鞘。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只有道极淡的青光,像黎明前的第一缕晨光。雨水落在剑身上,瞬间被震成细碎的水雾。 秦九早有防备,檀木盒 “啪” 地扣上,化作盾牌挡在身前。剑光擦着木盒飞过,斩落他束发的玉簪。青丝散下来的瞬间,林夏初看见他耳后有个极小的刺青 —— 一朵枯萎的梅花。 “果然是君子剑!” 秦九退到酒旗底下,木盒裂开细缝,露出里面泛着寒光的刀刃,“今日便替少主了却心愿!” 青灰色身影突然加速,檀木盒里飞出七枚透骨钉,呈北斗七星状射向林夏初面门。这暗器喂了剧毒,在雨夜里泛着幽蓝的光。 林夏初足尖点地,身形如柳絮般后退。君子剑在身前划出半圆,剑光织成张密不透风的网。透骨钉撞上剑身,发出清脆的响声,弹落在积水里,冒起丝丝白烟。 “叮叮当当” 的脆响里,秦九已欺近身侧。檀木盒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藏着的软剑,剑身红得像烧红的烙铁,显然淬过特殊的药水。 “尝尝我这‘赤练’的厉害!” 秦九的软剑缠向林夏初手腕,剑尖带着股刺鼻的腥气。 君子剑突然变招。原本平和的剑光陡然凌厉起来,像平静湖面掀起的巨浪。林夏初使出的正是师父独创的 “观澜剑法”,第一式 “秋水” 便将软剑荡开三尺。 雨水顺着剑脊流下,在剑尖凝聚成珠。林夏初看着秦九耳后的梅花刺青,突然想起师父相册里那个穿红衣的女子,耳后也有同样的印记。 “你是……” 他的话没说完,秦九的软剑突然变向,直刺他心口。这一剑阴险诡谲,完全不像名门正派的路数。 “铛!” 双剑相交的刹那,林夏初手腕翻转,君子剑贴着软剑滑上,剑脊重重敲在秦九脉门。软剑 “哐当” 落地,秦九踉跄后退,左手捂着手腕,指缝里渗出黑血。 “你剑上有毒?” 秦九的脸色变得惨白。 林夏初收剑回鞘,雨水顺着剑鞘流下,在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只是点麻药。三日后自会消退。” 他看着秦九耳后的刺青,“十年前终南山,那个穿红衣的女子,是你什么人?” 秦九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的血沫染红了胸前的衣襟。他指着林夏初,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最后身子一歪,倒在雨地里不动了。 远处传来马蹄声,京兆尹府的巡夜兵丁举着火把赶来。林夏初看了眼地上的秦九,又望了望终南山的方向,转身没入小巷的阴影里。 雨还在下,打湿了他袖中那张《兰亭序》拓本。王羲之的墨迹在晕染的水渍里渐渐模糊,像极了师父临终前模糊的面容。 林夏初不知道,此时醉仙楼三楼的窗边,一个穿月白僧袍的和尚正放下茶杯。他看着林夏初消失的方向,念珠在指间转得飞快,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阿弥陀佛,这长安的水,要浑了。” 楼下突然传来惊呼声。秦九的尸体旁,那半块龙纹玉佩正慢慢渗出血迹,在积水里晕开,像朵诡异绽放的红梅。 雨丝在灯笼光里织成密网,林夏初隐在胭脂铺的廊柱后,看着京兆尹府的捕快将秦九的尸体抬走。为首的捕头面色凝重,手指反复摩挲着秦九腰间的檀木盒,忽然朝巷口望来。 林夏初侧身躲进阴影,袖中的君子剑微微发烫。那捕头腰间的虎头腰牌在灯火下泛着冷光,竟是京兆尹亲卫营的制式 —— 寻常捕快绝无资格佩戴。 “头儿,这尸体……” 年轻捕快的声音发颤。 “闭嘴。” 捕头将檀木盒塞进怀中,“回府后只说金刀帮内斗,其余的一概不许提。” 马蹄声渐远时,林夏初注意到墙角的积水里漂着片红绸。他弯腰拾起,绸面上绣着半朵梅花,针脚细密,与秦九耳后的刺青如出一辙。 巷深处突然传来咳嗽声。穿月白僧袍的和尚正蹲在石阶上,用树枝拨弄着什么。火光映在他念珠上,折射出细碎的金光。 “施主还不走?” 和尚头也不抬,“再等下去,京兆尹府的暗卫就要来了。” 林夏初握紧红绸:“大师认得这梅花?” 和尚转过身,露出双琥珀色的眼睛:“终南山的‘寒梅阁’,二十年前以绣针为暗器,杀人于无形。可惜啊……” 他折断树枝,“被一场大火烧得精光。” 君子剑突然轻颤。林夏初想起师父房里那幅被烧毁的画卷,残卷上正是株雪中寒梅。 “大师到底是谁?” “贫僧了尘,云游至此。” 和尚笑着抛来个油纸包,“刚从醉仙楼讨的胡饼,施主尝尝?” 胡饼还带着余温,咬开时掉出粒黑色的药丸。林夏初指尖一捻,药丸散发出淡淡的杏仁味 —— 是剧毒 “牵机引” 的解药。 “秦九的软剑淬了这毒。” 了尘念珠转得飞快,“施主刚才虽未被刺中,剑气已带了毒屑。” 林夏初突然挥剑刺向了尘咽喉。君子剑的青光离和尚三寸时,被三枚念珠稳稳架住。珠串绷直的瞬间,他看见和尚手腕内侧有道极细的剑痕,与君子剑的剑脊弧度完全吻合。 “观澜剑法的‘听涛式’,果然名不虚传。” 了尘收回念珠,腕间剑痕在火光下泛出银光,“二十年前,老衲就是被这招挑断了手筋。” 林夏初收剑的动作顿住:“你认识家师?” “何止认识。” 了尘望着终南山的方向,“当年若非令师手下留情,老衲早已是终南山的枯骨。” 雨停了。天边露出抹鱼肚白,将西街的飞檐染成淡淡的金色。林夏初看着掌心的红绸,突然明白秦九耳后的梅花不是寒梅阁的标记 —— 那针脚里藏着的,是 “观澜剑法” 的剑谱残页。 “金刀帮的帮主,是谁?” 他问。 了尘的笑容淡下去:“沈千山。当年寒梅阁大火,就是他放的。” 君子剑的乌木鞘突然裂开细纹。林夏初想起师父临终前攥着的半块玉佩,龙纹断裂处的缺口,恰好能与秦九那半块合上。 “沈千山在哪?” “施主可知‘销金窟’?” 了尘站起身,“今夜三更,沈帮主会在那里宴请京兆尹。” 他脱下僧袍,露出里面的玄色劲装,“老衲要去取样东西,施主敢同去吗?”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金刀帮总坛的警钟突然响起。守在门口的喽啰发现,帮主沈千山最宝贝的那盆墨梅,花枝上插着片红绸,绸面用剑尖刻着四个字: “血债血偿。” 沈千山捏碎茶杯时,窗外飞来只信鸽。字条上只有行狂草:“寒梅阁余孽,现身西街。” 墨迹未干,还带着淡淡的梅香。 阁内突然传来女子的轻笑。穿红衣的女子从屏风后走出,发间插着支金步摇,步摇上的珠串撞出清脆的响:“帮主,该让‘影卫’出动了。” 沈千山盯着女子耳后的梅花刺青:“苏护法确定林夏初就是当年漏网的小子?” “他的剑,他的招式……” 女子抚摸着步摇上的红宝石,“与那老东西一模一样。” 晨光透过窗棂,照在沈千山腰间的金刀上。刀鞘上镶嵌的红宝石,在阳光下泛着与女子步摇相同的血色。 此时的西街,林夏初正将红绸塞进墙缝。墙后传来小石头的呜咽声,少年显然是被刚才的动静吓坏了。 “明日去终南山找个姓魏的老道。” 林夏初隔着墙说,“就说‘观澜’二字,他会护你周全。” 墙后的哭声停了。林夏初转身走向巷口,君子剑的青光在晨光里流转,像极了二十年前,师父在寒梅阁前舞剑时的模样。 他没看见,墙缝里的红绸渐渐渗出血珠,在青砖上晕开,恰好补全了那半朵梅花。 (/bi/283038/36684739.) 。 第四十章林夏初用君子剑(一) 大乾景和三年的暮春,长安西街的青石板路上还沾着昨夜春雨的湿气。沿街的酒旗在微风里晃悠,染着 “醉仙楼” 三个金字的幌子几乎要擦过骑楼的雕花栏杆。林夏初拢了拢月白长衫的袖口,指尖不经意触到腰间的剑柄。 那柄 “君子剑” 的剑鞘是乌木所制,缠着手腕粗的深蓝色丝绦,在熙攘人群里毫不起眼。他刚从城西的 “翰墨斋” 出来,袖中还揣着新得的《兰亭序》拓本,墨香混着街边糖画摊的甜气,在鼻尖绕成一团暖融融的云雾。 “让让!都给爷让让!” 粗嘎的吼叫声像块石头砸进静静的湖面。三个敞着衣襟的汉子撞开人群,领头的疤脸汉子手里把玩着两枚铁球,铁链子拖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们身后跟着个哭哭啼啼的少年,手里的竹筐翻在地上,青绿色的梅子滚得满地都是,被往来的靴子碾成一滩滩紫渍。 “小崽子,敢跑?” 疤脸一脚踩住少年的脚踝,铁球在掌心转得更快,“张记杂货铺的账,今儿再不结,就卸你一条胳膊抵债!” 少年吓得浑身发抖,眼泪鼻涕糊了满脸:“李爷,再宽限几日,我爹的药刚抓回来,实在没余钱……” “药?” 疤脸嗤笑一声,靴底碾得更用力,“你爹那条老命值几个钱?也配跟爷谈条件?” 周围的摊贩纷纷低下头,捏着算盘的掌柜缩进柜台,挑着菜担的农妇绕路快走。西街的人都知道,这伙人是 “金刀帮” 的外围喽啰,仗着帮主在京兆尹府有人,平日里敲诈勒索无恶不作。 林夏初停下脚步时,一片梅子被踩烂的酸气飘过来。他看着少年被铁链勒出红痕的手腕,忽然想起去年在终南山学剑时,师父说的那句话:“剑者,所以止戈也。” “放手。” 两个字不高,却像滴在热油里的水。疤脸转头看见个穿长衫的书生,袖口连个补丁都没有,顿时笑出了声:“哪来的酸丁?也敢管你家李爷的事?” 旁边瘦猴似的汉子掏出把锈匕首,在林夏初眼前晃了晃:“识相的赶紧滚,不然卸你一条腿当柴烧!” 林夏初没动。他注意到瘦猴握刀的姿势不对,虎口虚浮,显然是吓唬人的花架子。倒是那个一直没说话的络腮胡,左手始终按在腰间,指节泛白,像是藏着家伙。 “这钱,我替他还。” 林夏初从袖中摸出个钱袋,晃了晃,铜钱声清脆。 疤脸眼睛一亮,刚要伸手,却见那钱袋 “啪” 地落在少年怀里。林夏初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按在剑柄上,乌木鞘上的丝绦无风自动。 “你找死!” 疤脸怒吼着扑上来,砂锅大的拳头直取面门。他练过几年粗浅的把式,寻常百姓挨这一下就得躺三天。 周围的惊呼声里,林夏初身影微动。旁人只觉眼前闪过一道月白影子,像是春风拂过柳条。疤脸的拳头落空,整个人往前踉跄两步,后颈忽然一麻,“扑通” 跪倒在地,铁链子缠了他一腿。 “李爷!” 瘦猴怪叫着挥刀刺来。林夏初侧身避开,左手食中二指并拢,在他手腕上轻轻一弹。锈匕首 “当啷” 落地,瘦猴抱着手腕疼得直抽冷气,腕骨像是碎了一般。 络腮胡这时才动。他抽出柄短斧,斧刃带着风声劈向林夏初后心,招式狠辣,竟是军中的路数。周围的妇人已经吓得捂住了眼。 林夏初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他不退反进,左脚在青石板上一点,身形陡然拔高半尺,恰好避开斧刃。同时右手快如闪电,君子剑终于出鞘。 没有人看清他是怎么拔剑的。只听见 “嗡” 的一声清鸣,像是玉磬被敲击,又像是龙吟初醒。一道淡青色的剑光划过,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络腮胡的短斧停在半空,斧柄上多了个细如发丝的剑痕。他瞳孔骤缩,忽然发现自己胸前衣襟裂开一道口子,从领口一直到肚脐,恰好避开了所有要害,却将贴身藏的令牌露了出来 —— 那令牌上刻着个歪歪扭扭的 “金” 字。 “你…… 你是……” 络腮胡的声音都在抖。他混江湖多年,从没见过这样的剑法,看似轻飘飘的,却能在毫厘之间拿捏生死。 林夏初收剑回鞘,动作行云流水。剑入鞘的刹那,他袖口滑落的半片梅花瓣才悠悠落地,沾在疤脸的发髻上。 “告诉你们帮主,” 林夏初掸了掸长衫上的灰尘,声音依旧平静,“西街的商户,以后不要再扰。” 疤脸这时才缓过劲来,想爬起来放狠话,却发现双腿像是灌了铅,怎么也站不直。络腮胡咬咬牙,拉起两个同伙就走,铁链拖在地上的声音仓皇得像丧家之犬。 少年抱着钱袋磕头,额头撞得青石板邦邦响。林夏初扶起他,弯腰帮着捡散落的梅子,指尖触到那些被踩烂的果实,黏糊糊的汁液沾在指腹上,带着清冽的酸气。 “多谢先生!敢问先生高姓大名?” 少年哽咽着问。 林夏初笑了笑,把捡好的梅子放进竹筐:“举手之劳罢了。” 他转身要走,却被围上来的百姓拦住。卖糖画的老汉塞给他一串糖龙,杂货铺掌柜捧出刚出炉的胡饼,连隔壁胭脂铺的老板娘都隔着柜台抛来个媚眼。 他拱拱手,婉拒了众人的好意。走到街口时,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喊:“先生留步!” 回头一看,是刚才那个少年,手里捧着个用油纸包的东西。“这是俺家腌的梅子,先生尝尝。” 少年把纸包往他怀里塞,“俺叫小石头,在西街口卖梅子,先生以后路过,一定要来歇歇脚!” 林夏初接过纸包,指尖触到少年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洗梅子、挑担子磨出来的,像极了他初学剑时,握剑的手上磨出的茧子。 “好。” 他点点头,转身走进暮色里。月白长衫的下摆扫过青石板上的水洼,带起细碎的涟漪。远处更夫敲着梆子走过,“咚 —— 咚 ——” 的声音混着街边酒肆的猜拳声,在长安的春夜里漫散开去。 君子剑的乌木鞘在灯笼光下泛着温润的光,仿佛也在笑。 林夏初走出人群时,袖中的《兰亭序》拓本已被汗濡湿了边角。晚风卷着酒旗的影子掠过肩头,他回头望了眼依旧围在少年身边的百姓,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极轻的衣袂破风声。 脚步顿住的瞬间,他右手已虚握在剑柄上。乌木鞘上的丝绦突然绷直,像条蓄势待发的小蛇。 “阁下好身手。” 青灰色的身影从骑楼阴影里走出,斗笠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这人手里提着个檀木盒子,走在青石板上竟没发出半点声响。 林夏初指尖在剑柄上摩挲:“阁下是?” “金刀帮副帮主,秦九。” 斗笠下的声音像磨过的砂石,“今日之事,阁下断了我帮财路,总得给个说法。” 周围的喧嚣仿佛被无形的墙隔开。卖唱姑娘的琵琶声突然停了,醉仙楼二楼的酒碗摔在地上,碎裂声格外清晰。林夏初注意到秦九左手始终按在檀木盒上,指缝里露出半截暗红的绸缎。 “说法?” 林夏初笑了笑,“我倒想问问秦副帮主,敲诈稚子,算哪门子江湖规矩?” 秦九没答话,突然掀开斗笠。那张脸左边覆盖着暗红色的疤痕,从眉骨一直延伸到下颌,像是被烈火焚烧过的树皮。他盯着林夏初腰间的剑:“乌木鞘,蓝丝绦,阁下用的可是君子剑?” 林夏初心头一震。君子剑是师父临终前赠予的,剑身刻着极小的 “止戈” 二字,江湖上见过的人不超过五个。 “十年前,终南山一战,阁下可在场?” 秦九的声音陡然拔高,疤痕在灯笼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 雨又开始下了,细密的雨丝打湿了林夏初的长衫。他想起那年深秋,终南山的枫叶红得像血,师父倒在血泊里,胸口插着柄刻着金刀的短匕。 “与你何干?” 林夏初的声音冷了下来,袖中的拓本被捏得变了形。 秦九突然打开檀木盒。里面铺着层黑绒,静静躺着半块玉佩,龙纹断裂处还沾着褐色的污迹。 “认得这个吗?” 秦九的手在发抖,“当年若不是令师多管闲事,我金刀帮怎会折损三十七名弟兄?” 雨声越来越大。林夏初看着那半块玉佩,突然想起师父临终前攥在手里的碎片,也是这样的龙纹,也是这样的断裂处。 “令师剑法卓绝,可惜……” 秦九的疤痕在抽搐,“最后还不是死在我帮少主的金刀下?” “住口!” 君子剑终于出鞘。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只有道极淡的青光,像黎明前的第一缕晨光。雨水落在剑身上,瞬间被震成细碎的水雾。 秦九早有防备,檀木盒 “啪” 地扣上,化作盾牌挡在身前。剑光擦着木盒飞过,斩落他束发的玉簪。青丝散下来的瞬间,林夏初看见他耳后有个极小的刺青 —— 一朵枯萎的梅花。 “果然是君子剑!” 秦九退到酒旗底下,木盒裂开细缝,露出里面泛着寒光的刀刃,“今日便替少主了却心愿!” 青灰色身影突然加速,檀木盒里飞出七枚透骨钉,呈北斗七星状射向林夏初面门。这暗器喂了剧毒,在雨夜里泛着幽蓝的光。 林夏初足尖点地,身形如柳絮般后退。君子剑在身前划出半圆,剑光织成张密不透风的网。透骨钉撞上剑身,发出清脆的响声,弹落在积水里,冒起丝丝白烟。 “叮叮当当” 的脆响里,秦九已欺近身侧。檀木盒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藏着的软剑,剑身红得像烧红的烙铁,显然淬过特殊的药水。 “尝尝我这‘赤练’的厉害!” 秦九的软剑缠向林夏初手腕,剑尖带着股刺鼻的腥气。 君子剑突然变招。原本平和的剑光陡然凌厉起来,像平静湖面掀起的巨浪。林夏初使出的正是师父独创的 “观澜剑法”,第一式 “秋水” 便将软剑荡开三尺。 雨水顺着剑脊流下,在剑尖凝聚成珠。林夏初看着秦九耳后的梅花刺青,突然想起师父相册里那个穿红衣的女子,耳后也有同样的印记。 “你是……” 他的话没说完,秦九的软剑突然变向,直刺他心口。这一剑阴险诡谲,完全不像名门正派的路数。 “铛!” 双剑相交的刹那,林夏初手腕翻转,君子剑贴着软剑滑上,剑脊重重敲在秦九脉门。软剑 “哐当” 落地,秦九踉跄后退,左手捂着手腕,指缝里渗出黑血。 “你剑上有毒?” 秦九的脸色变得惨白。 林夏初收剑回鞘,雨水顺着剑鞘流下,在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只是点麻药。三日后自会消退。” 他看着秦九耳后的刺青,“十年前终南山,那个穿红衣的女子,是你什么人?” 秦九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的血沫染红了胸前的衣襟。他指着林夏初,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最后身子一歪,倒在雨地里不动了。 远处传来马蹄声,京兆尹府的巡夜兵丁举着火把赶来。林夏初看了眼地上的秦九,又望了望终南山的方向,转身没入小巷的阴影里。 雨还在下,打湿了他袖中那张《兰亭序》拓本。王羲之的墨迹在晕染的水渍里渐渐模糊,像极了师父临终前模糊的面容。 林夏初不知道,此时醉仙楼三楼的窗边,一个穿月白僧袍的和尚正放下茶杯。他看着林夏初消失的方向,念珠在指间转得飞快,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阿弥陀佛,这长安的水,要浑了。” 楼下突然传来惊呼声。秦九的尸体旁,那半块龙纹玉佩正慢慢渗出血迹,在积水里晕开,像朵诡异绽放的红梅。 雨丝在灯笼光里织成密网,林夏初隐在胭脂铺的廊柱后,看着京兆尹府的捕快将秦九的尸体抬走。为首的捕头面色凝重,手指反复摩挲着秦九腰间的檀木盒,忽然朝巷口望来。 林夏初侧身躲进阴影,袖中的君子剑微微发烫。那捕头腰间的虎头腰牌在灯火下泛着冷光,竟是京兆尹亲卫营的制式 —— 寻常捕快绝无资格佩戴。 “头儿,这尸体……” 年轻捕快的声音发颤。 “闭嘴。” 捕头将檀木盒塞进怀中,“回府后只说金刀帮内斗,其余的一概不许提。” 马蹄声渐远时,林夏初注意到墙角的积水里漂着片红绸。他弯腰拾起,绸面上绣着半朵梅花,针脚细密,与秦九耳后的刺青如出一辙。 巷深处突然传来咳嗽声。穿月白僧袍的和尚正蹲在石阶上,用树枝拨弄着什么。火光映在他念珠上,折射出细碎的金光。 “施主还不走?” 和尚头也不抬,“再等下去,京兆尹府的暗卫就要来了。” 林夏初握紧红绸:“大师认得这梅花?” 和尚转过身,露出双琥珀色的眼睛:“终南山的‘寒梅阁’,二十年前以绣针为暗器,杀人于无形。可惜啊……” 他折断树枝,“被一场大火烧得精光。” 君子剑突然轻颤。林夏初想起师父房里那幅被烧毁的画卷,残卷上正是株雪中寒梅。 “大师到底是谁?” “贫僧了尘,云游至此。” 和尚笑着抛来个油纸包,“刚从醉仙楼讨的胡饼,施主尝尝?” 胡饼还带着余温,咬开时掉出粒黑色的药丸。林夏初指尖一捻,药丸散发出淡淡的杏仁味 —— 是剧毒 “牵机引” 的解药。 “秦九的软剑淬了这毒。” 了尘念珠转得飞快,“施主刚才虽未被刺中,剑气已带了毒屑。” 林夏初突然挥剑刺向了尘咽喉。君子剑的青光离和尚三寸时,被三枚念珠稳稳架住。珠串绷直的瞬间,他看见和尚手腕内侧有道极细的剑痕,与君子剑的剑脊弧度完全吻合。 “观澜剑法的‘听涛式’,果然名不虚传。” 了尘收回念珠,腕间剑痕在火光下泛出银光,“二十年前,老衲就是被这招挑断了手筋。” 林夏初收剑的动作顿住:“你认识家师?” “何止认识。” 了尘望着终南山的方向,“当年若非令师手下留情,老衲早已是终南山的枯骨。” 雨停了。天边露出抹鱼肚白,将西街的飞檐染成淡淡的金色。林夏初看着掌心的红绸,突然明白秦九耳后的梅花不是寒梅阁的标记 —— 那针脚里藏着的,是 “观澜剑法” 的剑谱残页。 “金刀帮的帮主,是谁?” 他问。 了尘的笑容淡下去:“沈千山。当年寒梅阁大火,就是他放的。” 君子剑的乌木鞘突然裂开细纹。林夏初想起师父临终前攥着的半块玉佩,龙纹断裂处的缺口,恰好能与秦九那半块合上。 “沈千山在哪?” “施主可知‘销金窟’?” 了尘站起身,“今夜三更,沈帮主会在那里宴请京兆尹。” 他脱下僧袍,露出里面的玄色劲装,“老衲要去取样东西,施主敢同去吗?”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金刀帮总坛的警钟突然响起。守在门口的喽啰发现,帮主沈千山最宝贝的那盆墨梅,花枝上插着片红绸,绸面用剑尖刻着四个字: “血债血偿。” 沈千山捏碎茶杯时,窗外飞来只信鸽。字条上只有行狂草:“寒梅阁余孽,现身西街。” 墨迹未干,还带着淡淡的梅香。 阁内突然传来女子的轻笑。穿红衣的女子从屏风后走出,发间插着支金步摇,步摇上的珠串撞出清脆的响:“帮主,该让‘影卫’出动了。” 沈千山盯着女子耳后的梅花刺青:“苏护法确定林夏初就是当年漏网的小子?” “他的剑,他的招式……” 女子抚摸着步摇上的红宝石,“与那老东西一模一样。” 晨光透过窗棂,照在沈千山腰间的金刀上。刀鞘上镶嵌的红宝石,在阳光下泛着与女子步摇相同的血色。 此时的西街,林夏初正将红绸塞进墙缝。墙后传来小石头的呜咽声,少年显然是被刚才的动静吓坏了。 “明日去终南山找个姓魏的老道。” 林夏初隔着墙说,“就说‘观澜’二字,他会护你周全。” 墙后的哭声停了。林夏初转身走向巷口,君子剑的青光在晨光里流转,像极了二十年前,师父在寒梅阁前舞剑时的模样。 他没看见,墙缝里的红绸渐渐渗出血珠,在青砖上晕开,恰好补全了那半朵梅花。 (/bi/283038/36684739.) 。 第四十章林夏赴任疏密使(三) 林夏凝视着眼前的盐引账簿,指尖在泛黄的纸页上轻轻划过。宣纸上的小楷笔锋遒劲,每一笔都像是在诉说着江州府盐政背后的秘密。他抬头望向窗外,暮色已浓,衙署内的烛火在穿堂风中摇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大人,夜已深了,不如先歇息吧。” 书吏老周端着一碗热茶走进来,花白的眉毛拧成了疙瘩,“这盐引案牵连甚广,不是一两日就能查清的。” 林夏接过茶碗,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至全身,却驱不散心头的寒意。“老周,你在江州府当差三十年,可知为何官盐价高,私盐却屡禁不止?” 老周叹了口气,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忧虑:“大人有所不知,江州府的盐道早就成了盘根错节的老树。盐商与官吏勾结,私盐贩子与帮派勾结,就连漕帮也掺了一脚。前几任知府想整顿,都落得个灰头土脸的下场。” 林夏将茶碗放在案几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我初来乍到,本想安稳度日,可这盐引亏空三十万两,百姓怨声载道,朝廷催得又紧,由不得我袖手旁观。” 他起身走到墙边,看着悬挂的江州府舆图,手指重重地落在城南的位置,“明日,我要去盐仓亲自查验。” 老周闻言脸色骤变:“大人不可!城南盐仓是张乡绅的地盘,那可是江州府的地头蛇,连知府都要让他三分。” 林夏转过身,目光坚定:“我是朝廷任命的江州知府,不是他张乡绅的属官。明日辰时,你随我一同前往。” 次日清晨,薄雾笼罩着江州城。林夏穿着青色常服,带着老周和两名衙役,登上了前往城南的马车。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是在预示着此行的艰难。 盐仓坐落在城南的一片空地上,四周砌着丈高的围墙,门口站着两个凶神恶煞的护卫。看到林夏一行人,其中一个护卫上前拦住去路:“站住!这里是私人盐仓,闲人免进。” 林夏亮出知府令牌,沉声道:“本官江州知府林夏,前来查验盐仓。” 护卫打量着林夏,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知府大人?我们家老爷可没收到通知。再说了,这盐仓是朝廷特许的,不用知府大人操心。” 老周上前一步,低声道:“这位小哥,这位确实是新来的林知府,你还是通报一声吧。” 护卫嗤笑一声:“什么林知府李知府,在江州城,我们只认张老爷。识相的赶紧走,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林夏眉头一皱,正欲发作,却见盐仓大门突然打开,一个穿着锦袍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他身材微胖,面色红润,嘴角挂着虚伪的笑容:“哎呀,不知林大人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林夏认出此人正是江州乡绅张万堂,冷冷道:“张乡绅好大的架子,本官前来查验盐仓,竟被你的人拦在门外。” 张万堂脸上的笑容不变,拱手道:“大人恕罪,都是手下人不懂事。快,开门迎接大人。” 走进盐仓,林夏发现里面果然囤积着大量食盐,堆积如山的盐袋整齐地排列着。张万堂跟在一旁,不停地介绍着:“大人您看,这些都是上好的海盐,质量绝对没问题。我们张家世代经营盐业,向来奉公守法,从未出过差错。” 林夏没有理会张万堂的吹嘘,走到一堆盐袋前,伸手抓起一把盐。盐粒洁白晶莹,确实是上等好盐。但他注意到,盐袋上的封条有些松动,似乎被人动过手脚。 “张乡绅,这些盐都是什么时候入库的?” 林夏问道。 张万堂眼珠一转,答道:“回大人,都是上个月刚到的新盐。” 林夏点点头,又走到另一堆盐袋前,同样抓起一把盐。这一次,他发现盐粒中混着一些杂质,颜色也略显灰暗。他不动声色地将盐放回袋中,说道:“张乡绅,本官要抽查几袋盐,带回衙署查验。” 张万堂脸色微变,连忙道:“大人,这些盐都是经过官府检验的,何必多此一举呢?再说了,这盐一旦开封,就不好保存了。” 林夏冷冷道:“本官做事,自有道理。老周,让人搬十袋盐回去。” 张万堂见状,知道拦不住,只好讪讪道:“既然大人坚持,那我就不拦着了。只是希望大人不要听信小人谗言,冤枉了好人。” 回到衙署,林夏立刻让人化验带回的盐。结果很快出来,其中五袋盐的纯度明显低于标准,掺杂了大量沙土。 “大人,果然有问题。” 老周气愤地说,“这张万堂竟敢在盐里掺假,真是胆大包天。” 林夏沉思片刻,说道:“这只是冰山一角。张万堂能在江州城横行霸道,背后一定有人撑腰。我们得找到确凿的证据,才能将他绳之以法。” 接下来的几天,林夏派人暗中调查张万堂的背景。果然发现,张万堂与前任知府关系密切,而且还和漕帮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漕帮控制着江州的水路运输,势力庞大,就连官府也不敢轻易招惹。 “大人,漕帮的帮主王彪是个狠角色,据说手上有好几条人命。我们要是动了张万堂,恐怕会引来漕帮的报复。” 老周忧心忡忡地说。 林夏坚定地说:“就算他有通天的本事,本官也绝不姑息。只要我们证据确凿,朝廷定会为我们做主。” 就在林夏准备进一步行动时,却收到了漕帮的 “请柬”。请柬上只有简单的几个字:“今夜三更,望江楼一叙。” 老周看到请柬,脸色煞白:“大人,这分明是鸿门宴,万万去不得啊。” 林夏却笑了笑:“我正想会会这位王帮主,看看他到底有何能耐。你去准备一下,今夜随我赴约。” 三更时分,望江楼笼罩在夜色中。林夏带着老周和两名精壮衙役,来到了望江楼。楼内灯火通明,王彪坐在主位上,两旁站着十几个手持兵器的壮汉。 看到林夏进来,王彪站起身,皮笑肉不笑地说:“林大人,久仰大名。请坐。” 林夏毫不畏惧地走到王彪对面坐下,开门见山道:“王帮主深夜相邀,不知有何指教?” 王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林大人初来乍到,可能还不了解江州的规矩。有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没必要太较真。” 林夏也端起酒杯,却没有喝:“王帮主的意思是,让本官对张万堂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 王彪脸色一沉:“林大人,张万堂是我的朋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要是识相,就别再查下去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林夏放下酒杯,冷冷道:“王帮主,国法无情。张万堂在盐里掺假,牟取暴利,已经触犯了朝廷律法,本官绝不可能坐视不管。” “好!好一个国法无情!” 王彪拍案而起,“既然林大人不给我面子,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话音刚落,两旁的壮汉纷纷拔出兵器,围了上来。老周和衙役也立刻拔出佩刀,护在林夏身前。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林夏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王帮主,你以为凭这些人就能拦住我吗?实话告诉你,我早已让人将张万堂的罪证呈报给了巡抚大人。不出三日,巡抚大人的批文就会到达江州。到时候,别说你一个漕帮,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张万堂。” 王彪闻言,脸色骤变。他知道,巡抚大人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如果真的收到了罪证,绝不会善罢甘休。他犹豫了片刻,挥手道:“都退下。” 壮汉们纷纷收起兵器,退到一旁。王彪看着林夏,眼神复杂:“林大人,你到底想怎么样?” 林夏站起身,说道:“很简单。张万堂必须伏法,漕帮要配合官府整顿盐政。只要你们安分守己,本官可以既往不咎。” 王彪沉默了许久,终于点头道:“好,我答应你。但我希望林大人言而有信。” “本官向来一言九鼎。” 林夏说完,转身带着老周和衙役离开了望江楼。 回到衙署,老周才松了一口气:“大人,刚才真是太危险了。您怎么知道巡抚大人会支持我们?” 林夏笑道:“我根本就没呈报给巡抚大人。这只是缓兵之计。不过,我们得尽快找到确凿的证据,否则夜长梦多。” 接下来的几天,林夏加紧了调查的步伐。在漕帮的配合下,他终于找到了张万堂与前任知府勾结,虚报盐价、中饱私囊的证据。同时,还发现了张万堂私藏的大量假盐引。 证据确凿,林夏立刻下令将张万堂逮捕归案。面对铁证,张万堂无从抵赖,只好认罪伏法。 整顿盐政的消息传出后,江州百姓无不拍手称快。盐价很快回落,百姓们终于能买得起平价盐了。 林夏站在知府衙署的台阶上,望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知道,这只是个开始,江州府还有很多问题等着他去解决。但他有信心,只要自己坚守初心,秉公执法,一定能让江州府变得越来越好。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夏在江州府的威望越来越高。他兴修水利,开垦荒地,减免赋税,深受百姓爱戴。而漕帮也在王彪的带领下,洗心革面,成为了维护江州水路安全的重要力量。 这天,林夏正在批阅公文,老周匆匆走进来,递上一封书信:“大人,京城来的密信。” 林夏拆开书信,看了几行,脸色渐渐凝重起来。信中说,朝中有人弹劾他在江州府独断专行,结党营私,要求皇上将他召回京城问话。 老周担忧地说:“大人,这一定是有人嫉妒您的政绩,故意陷害您。” 林夏放下书信,沉声道:“我在江州府所作所为,无愧于天地,无愧于百姓。就算回到京城,我也不怕。” “可是大人,京城官场险恶,那些人要是存心陷害,您恐怕凶多吉少啊。” 老周急道。 林夏沉思片刻,说道:“我意已决。老周,你替我收拾行装,明日我便启程回京。” 次日清晨,林夏告别了江州百姓,登上了前往京城的马车。车轮滚滚,载着他驶向未知的未来。但他知道,无论前路多么艰难,他都会坚守自己的信念,做一个清正廉洁、为民做主的好官。 马车驶出江州城时,林夏撩开窗帘回望。晨雾中的城墙像一头沉眠的巨兽,街角茶馆的幌子在风里摇晃,几个挑着菜担的百姓正朝着城门走来。他忽然想起昨日临行前,王彪派人送来的那箱茶叶,箱子底层垫着的油纸下,藏着三张泛黄的盐引。 “大人,这盐引...” 老周捧着茶碗的手微微发颤。 林夏将盐引折成方块塞进袖袋:“张万堂的账还没算完。” 车轮碾过护城河的石桥,他忽然掀帘道,“停车。” 两名衙役勒住缰绳,林夏跳下车走向路边的老槐树。树下拴着匹瘦马,马背上的汉子正啃着麦饼,见他过来慌忙起身作揖 —— 竟是漕帮的账房先生。 “王帮主说这是您要的东西。” 汉子从褡裢里掏出个油布包,“去年漕运损耗的明细,还有...” 他压低声音,“张万堂在通州港的仓库地址。” 林夏接过油布包时,指尖触到硬物。打开才发现是枚铜制鱼符,侧面刻着个 “漕” 字。“王彪倒懂规矩。” 他将鱼符揣进怀里,瞥见汉子腰间露出半截锁链似的胎记,忽然想起卷宗里记载的十年前漕帮火并案。 “告诉王帮主,管好他的人。” 林夏转身时,看见老周正对着马车底盘发呆。弯腰细看,才发现车轴内侧被人刻了串奇怪的符号 —— 像是盐引上的编号,却多了个歪歪扭扭的 “林” 字。 三日后行至徐州驿站,驿丞捧着公文脸色煞白:“大人,京城来的急件...” 林夏展开信纸,墨迹未干的字里行间透着杀气 —— 弹劾他的奏折已递到御前,举报人自称是 “江州受害盐商”。 “备笔墨。” 他在灯下写回信时,老周忽然撞开房门,手里攥着片沾血的衣角:“大人!跟咱们来的那两个衙役...” 窗外传来马蹄声,林夏吹灭烛火的瞬间,看见窗纸上映出七八个持刀的黑影。 “从后门走!” 他拽着老周撞开柴房的暗门,身后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奔出半里地,才发现老周怀里还抱着那箱茶叶,茶罐摔破了,碧螺春混着碎瓷片撒了一路。 “这些人是冲盐引来的。” 林夏靠在老槐树上喘气,忽然摸到袖袋里的盐引,“不,是冲通州港的仓库。” 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他忽然笑出声,“咱们往反方向走。” 月色下的官道分了岔,林夏选了那条通往山区的小径。走至拂晓时,老周忽然指着前方惊叫 —— 岔路口的石碑上,竟插着支羽箭,箭杆缠着张字条:“盐引藏于瓦罐,埋于飞来峰第三株松树下。” “是王彪的字迹。” 林夏拔下羽箭时,发现箭镞淬着黑油,“他在帮咱们引开追兵。” 正说着,山坳里传来马蹄声,他拽着老周躲进灌木丛,看见队官兵举着火把疾驰而过,为首的正是通州卫所的千户。 “张万堂在京里的靠山不小。” 林夏望着官兵消失的方向,忽然扯开衬里,将盐引塞进夹层,“咱们得走水路。” 沿溪而下时,老周失足摔进浅滩。挣扎着爬起来时,怀里的油布包散开,露出本蓝布封皮的账册。林夏拾起翻到最后一页,墨迹淋漓的 “叁拾万两” 旁,画着个奇怪的标记 —— 像是只展翅的乌鸦。 “这是...” 老周忽然打了个寒颤,“十年前户部亏空案的标记!” 林夏合上账册的瞬间,听见上游传来橹声。一叶扁舟顺流而下,船头立着个披蓑衣的汉子,正是徐州驿站那个驿丞。“大人,小人是监察御史派来的。” 他递过块腰牌,“船尾有您要的官服。” 换上八品官服时,林夏发现领口绣着朵暗金色的莲花 —— 那是御史台的标志。“看来有人不想让我死在半路上。” 他望着两岸掠过的芦苇,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话:“官场上的水,比漕帮的暗河还深。” 船至通州码头已是五日后,林夏站在栈桥上,看见个熟悉的身影 —— 王彪的账房先生正被两个锦衣卫押着。他刚要上前,却被老周拉住:“大人您看!” 远处的漕运总督府前,挂着面白幡,幡上写着 “为民请命” 四个大字。 “张万堂的人开始唱戏了。” 林夏转身走向码头的茶馆,二楼靠窗的位置坐着位青衫公子,见他进来便推过杯茶:“林大人,家父在狱中托我带句话。” 公子掀开茶盖的瞬间,林夏看见杯底沉着片枫叶 —— 那是父亲当年在翰林院的信物。 “令尊说,盐引上的朱砂是特制的。” 公子低声道,“用的是西域的胭脂虫,遇水会显出字迹。” 窗外忽然传来喧哗,林夏看见队官兵冲进茶馆,为首的正是那日徐州驿站的千户。 “奉刑部令,捉拿钦犯林夏!” 千户的刀劈向桌面时,林夏已拽着青衫公子从后窗跃出,落入条窄巷。巷尾的墙根下,老周正牵着两匹快马,马鞍上捆着个沉甸甸的木箱。 “通州港的盐都在这儿了。” 老周的声音带着哭腔,“王帮主... 王帮主被他们抓了。” 林夏勒住缰绳时,看见城墙上贴着张告示,画着他的画像,罪名是 “私通漕帮,侵吞盐税”。远处传来钟声,他忽然调转马头:“去大理寺。” 快马奔过金水桥时,林夏听见身后传来羽箭破空的声音。侧身躲避的瞬间,看见箭杆上系着的红绸 —— 那是东厂的标记。他忽然笑出声,扬鞭道:“告诉他们,我在大理寺等着。” 进大理寺时,寺卿正捧着卷宗发愁。见林夏进来,忙不迭地递过份供词:“大人您看!张万堂招认了,十年前的户部亏空案...” 话音未落,外面传来喧哗,东厂掌刑千户踹开大门:“奉厂公令,提审林夏!” 林夏将盐引拍在案上,朱砂遇汗显出的字迹在灯下泛着红光:“要提审我,先看看这些。” 千户刚要发作,却被寺卿拉住 —— 供词上的字迹,与盐引上的批注如出一辙。 “看来有人要翻旧账了。” 林夏望着窗外飘落的银杏叶,忽然想起江州城的盐仓。那时他抓起的盐粒里,混着粒极小的珍珠 —— 那是漕帮标记私盐的信物。 暮色降临时,林夏被暂押在大理寺狱。狱卒送来的饭食里,藏着张字条:“三更,天牢见。” 他摸着墙根的青苔,忽然听见隔壁传来咳嗽声 —— 那是王彪的声音。 “林大人,老周让我给您带句话。” 狱卒换班时低声道,“仓库里的盐,都换成了沙土。” 林夏忽然明白,王彪早把真盐转移了 —— 那些标注着 “叁拾万两” 的盐引,根本就是空壳。 三更的梆子声刚响,牢门被悄悄打开。青衫公子举着灯笼站在门外:“家父说,该收网了。” 穿过幽暗的甬道,林夏看见天牢的石墙上,刻满了历代囚犯的名字,其中一个被朱砂圈着 —— 那是十年前户部尚书的名字。 “原来如此。” 林夏摸着那些刻痕,忽然想起父亲书房里的那幅画,画中江州城的轮廓里,藏着条隐秘的水道。他转身道:“我们回江州。” 走出大理寺时,月色正好。林夏看见老周牵着马等在巷口,马背上的木箱闪着银光 —— 竟是用盐粒堆成的江州舆图。“王帮主说,这才是真正的盐引。” 老周的声音带着哽咽,“他让您务必查清真相。” 林夏翻身上马时,看见城楼上站着个熟悉的身影。东厂掌刑千户正朝他拱手,袖角露出半截乌鸦形状的玉佩 —— 那是十年前户部亏空案主谋的信物。 “看来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林夏扬鞭指向南方,马蹄声惊醒了沉睡的京城,也敲开了通往江州的迷雾。 (/bi/283038/36684996.) 。 第四十章林夏赴任疏密使(三) 林夏凝视着眼前的盐引账簿,指尖在泛黄的纸页上轻轻划过。宣纸上的小楷笔锋遒劲,每一笔都像是在诉说着江州府盐政背后的秘密。他抬头望向窗外,暮色已浓,衙署内的烛火在穿堂风中摇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大人,夜已深了,不如先歇息吧。” 书吏老周端着一碗热茶走进来,花白的眉毛拧成了疙瘩,“这盐引案牵连甚广,不是一两日就能查清的。” 林夏接过茶碗,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至全身,却驱不散心头的寒意。“老周,你在江州府当差三十年,可知为何官盐价高,私盐却屡禁不止?” 老周叹了口气,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忧虑:“大人有所不知,江州府的盐道早就成了盘根错节的老树。盐商与官吏勾结,私盐贩子与帮派勾结,就连漕帮也掺了一脚。前几任知府想整顿,都落得个灰头土脸的下场。” 林夏将茶碗放在案几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我初来乍到,本想安稳度日,可这盐引亏空三十万两,百姓怨声载道,朝廷催得又紧,由不得我袖手旁观。” 他起身走到墙边,看着悬挂的江州府舆图,手指重重地落在城南的位置,“明日,我要去盐仓亲自查验。” 老周闻言脸色骤变:“大人不可!城南盐仓是张乡绅的地盘,那可是江州府的地头蛇,连知府都要让他三分。” 林夏转过身,目光坚定:“我是朝廷任命的江州知府,不是他张乡绅的属官。明日辰时,你随我一同前往。” 次日清晨,薄雾笼罩着江州城。林夏穿着青色常服,带着老周和两名衙役,登上了前往城南的马车。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是在预示着此行的艰难。 盐仓坐落在城南的一片空地上,四周砌着丈高的围墙,门口站着两个凶神恶煞的护卫。看到林夏一行人,其中一个护卫上前拦住去路:“站住!这里是私人盐仓,闲人免进。” 林夏亮出知府令牌,沉声道:“本官江州知府林夏,前来查验盐仓。” 护卫打量着林夏,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知府大人?我们家老爷可没收到通知。再说了,这盐仓是朝廷特许的,不用知府大人操心。” 老周上前一步,低声道:“这位小哥,这位确实是新来的林知府,你还是通报一声吧。” 护卫嗤笑一声:“什么林知府李知府,在江州城,我们只认张老爷。识相的赶紧走,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林夏眉头一皱,正欲发作,却见盐仓大门突然打开,一个穿着锦袍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他身材微胖,面色红润,嘴角挂着虚伪的笑容:“哎呀,不知林大人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林夏认出此人正是江州乡绅张万堂,冷冷道:“张乡绅好大的架子,本官前来查验盐仓,竟被你的人拦在门外。” 张万堂脸上的笑容不变,拱手道:“大人恕罪,都是手下人不懂事。快,开门迎接大人。” 走进盐仓,林夏发现里面果然囤积着大量食盐,堆积如山的盐袋整齐地排列着。张万堂跟在一旁,不停地介绍着:“大人您看,这些都是上好的海盐,质量绝对没问题。我们张家世代经营盐业,向来奉公守法,从未出过差错。” 林夏没有理会张万堂的吹嘘,走到一堆盐袋前,伸手抓起一把盐。盐粒洁白晶莹,确实是上等好盐。但他注意到,盐袋上的封条有些松动,似乎被人动过手脚。 “张乡绅,这些盐都是什么时候入库的?” 林夏问道。 张万堂眼珠一转,答道:“回大人,都是上个月刚到的新盐。” 林夏点点头,又走到另一堆盐袋前,同样抓起一把盐。这一次,他发现盐粒中混着一些杂质,颜色也略显灰暗。他不动声色地将盐放回袋中,说道:“张乡绅,本官要抽查几袋盐,带回衙署查验。” 张万堂脸色微变,连忙道:“大人,这些盐都是经过官府检验的,何必多此一举呢?再说了,这盐一旦开封,就不好保存了。” 林夏冷冷道:“本官做事,自有道理。老周,让人搬十袋盐回去。” 张万堂见状,知道拦不住,只好讪讪道:“既然大人坚持,那我就不拦着了。只是希望大人不要听信小人谗言,冤枉了好人。” 回到衙署,林夏立刻让人化验带回的盐。结果很快出来,其中五袋盐的纯度明显低于标准,掺杂了大量沙土。 “大人,果然有问题。” 老周气愤地说,“这张万堂竟敢在盐里掺假,真是胆大包天。” 林夏沉思片刻,说道:“这只是冰山一角。张万堂能在江州城横行霸道,背后一定有人撑腰。我们得找到确凿的证据,才能将他绳之以法。” 接下来的几天,林夏派人暗中调查张万堂的背景。果然发现,张万堂与前任知府关系密切,而且还和漕帮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漕帮控制着江州的水路运输,势力庞大,就连官府也不敢轻易招惹。 “大人,漕帮的帮主王彪是个狠角色,据说手上有好几条人命。我们要是动了张万堂,恐怕会引来漕帮的报复。” 老周忧心忡忡地说。 林夏坚定地说:“就算他有通天的本事,本官也绝不姑息。只要我们证据确凿,朝廷定会为我们做主。” 就在林夏准备进一步行动时,却收到了漕帮的 “请柬”。请柬上只有简单的几个字:“今夜三更,望江楼一叙。” 老周看到请柬,脸色煞白:“大人,这分明是鸿门宴,万万去不得啊。” 林夏却笑了笑:“我正想会会这位王帮主,看看他到底有何能耐。你去准备一下,今夜随我赴约。” 三更时分,望江楼笼罩在夜色中。林夏带着老周和两名精壮衙役,来到了望江楼。楼内灯火通明,王彪坐在主位上,两旁站着十几个手持兵器的壮汉。 看到林夏进来,王彪站起身,皮笑肉不笑地说:“林大人,久仰大名。请坐。” 林夏毫不畏惧地走到王彪对面坐下,开门见山道:“王帮主深夜相邀,不知有何指教?” 王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林大人初来乍到,可能还不了解江州的规矩。有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没必要太较真。” 林夏也端起酒杯,却没有喝:“王帮主的意思是,让本官对张万堂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 王彪脸色一沉:“林大人,张万堂是我的朋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要是识相,就别再查下去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林夏放下酒杯,冷冷道:“王帮主,国法无情。张万堂在盐里掺假,牟取暴利,已经触犯了朝廷律法,本官绝不可能坐视不管。” “好!好一个国法无情!” 王彪拍案而起,“既然林大人不给我面子,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话音刚落,两旁的壮汉纷纷拔出兵器,围了上来。老周和衙役也立刻拔出佩刀,护在林夏身前。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林夏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王帮主,你以为凭这些人就能拦住我吗?实话告诉你,我早已让人将张万堂的罪证呈报给了巡抚大人。不出三日,巡抚大人的批文就会到达江州。到时候,别说你一个漕帮,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张万堂。” 王彪闻言,脸色骤变。他知道,巡抚大人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如果真的收到了罪证,绝不会善罢甘休。他犹豫了片刻,挥手道:“都退下。” 壮汉们纷纷收起兵器,退到一旁。王彪看着林夏,眼神复杂:“林大人,你到底想怎么样?” 林夏站起身,说道:“很简单。张万堂必须伏法,漕帮要配合官府整顿盐政。只要你们安分守己,本官可以既往不咎。” 王彪沉默了许久,终于点头道:“好,我答应你。但我希望林大人言而有信。” “本官向来一言九鼎。” 林夏说完,转身带着老周和衙役离开了望江楼。 回到衙署,老周才松了一口气:“大人,刚才真是太危险了。您怎么知道巡抚大人会支持我们?” 林夏笑道:“我根本就没呈报给巡抚大人。这只是缓兵之计。不过,我们得尽快找到确凿的证据,否则夜长梦多。” 接下来的几天,林夏加紧了调查的步伐。在漕帮的配合下,他终于找到了张万堂与前任知府勾结,虚报盐价、中饱私囊的证据。同时,还发现了张万堂私藏的大量假盐引。 证据确凿,林夏立刻下令将张万堂逮捕归案。面对铁证,张万堂无从抵赖,只好认罪伏法。 整顿盐政的消息传出后,江州百姓无不拍手称快。盐价很快回落,百姓们终于能买得起平价盐了。 林夏站在知府衙署的台阶上,望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知道,这只是个开始,江州府还有很多问题等着他去解决。但他有信心,只要自己坚守初心,秉公执法,一定能让江州府变得越来越好。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夏在江州府的威望越来越高。他兴修水利,开垦荒地,减免赋税,深受百姓爱戴。而漕帮也在王彪的带领下,洗心革面,成为了维护江州水路安全的重要力量。 这天,林夏正在批阅公文,老周匆匆走进来,递上一封书信:“大人,京城来的密信。” 林夏拆开书信,看了几行,脸色渐渐凝重起来。信中说,朝中有人弹劾他在江州府独断专行,结党营私,要求皇上将他召回京城问话。 老周担忧地说:“大人,这一定是有人嫉妒您的政绩,故意陷害您。” 林夏放下书信,沉声道:“我在江州府所作所为,无愧于天地,无愧于百姓。就算回到京城,我也不怕。” “可是大人,京城官场险恶,那些人要是存心陷害,您恐怕凶多吉少啊。” 老周急道。 林夏沉思片刻,说道:“我意已决。老周,你替我收拾行装,明日我便启程回京。” 次日清晨,林夏告别了江州百姓,登上了前往京城的马车。车轮滚滚,载着他驶向未知的未来。但他知道,无论前路多么艰难,他都会坚守自己的信念,做一个清正廉洁、为民做主的好官。 马车驶出江州城时,林夏撩开窗帘回望。晨雾中的城墙像一头沉眠的巨兽,街角茶馆的幌子在风里摇晃,几个挑着菜担的百姓正朝着城门走来。他忽然想起昨日临行前,王彪派人送来的那箱茶叶,箱子底层垫着的油纸下,藏着三张泛黄的盐引。 “大人,这盐引...” 老周捧着茶碗的手微微发颤。 林夏将盐引折成方块塞进袖袋:“张万堂的账还没算完。” 车轮碾过护城河的石桥,他忽然掀帘道,“停车。” 两名衙役勒住缰绳,林夏跳下车走向路边的老槐树。树下拴着匹瘦马,马背上的汉子正啃着麦饼,见他过来慌忙起身作揖 —— 竟是漕帮的账房先生。 “王帮主说这是您要的东西。” 汉子从褡裢里掏出个油布包,“去年漕运损耗的明细,还有...” 他压低声音,“张万堂在通州港的仓库地址。” 林夏接过油布包时,指尖触到硬物。打开才发现是枚铜制鱼符,侧面刻着个 “漕” 字。“王彪倒懂规矩。” 他将鱼符揣进怀里,瞥见汉子腰间露出半截锁链似的胎记,忽然想起卷宗里记载的十年前漕帮火并案。 “告诉王帮主,管好他的人。” 林夏转身时,看见老周正对着马车底盘发呆。弯腰细看,才发现车轴内侧被人刻了串奇怪的符号 —— 像是盐引上的编号,却多了个歪歪扭扭的 “林” 字。 三日后行至徐州驿站,驿丞捧着公文脸色煞白:“大人,京城来的急件...” 林夏展开信纸,墨迹未干的字里行间透着杀气 —— 弹劾他的奏折已递到御前,举报人自称是 “江州受害盐商”。 “备笔墨。” 他在灯下写回信时,老周忽然撞开房门,手里攥着片沾血的衣角:“大人!跟咱们来的那两个衙役...” 窗外传来马蹄声,林夏吹灭烛火的瞬间,看见窗纸上映出七八个持刀的黑影。 “从后门走!” 他拽着老周撞开柴房的暗门,身后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奔出半里地,才发现老周怀里还抱着那箱茶叶,茶罐摔破了,碧螺春混着碎瓷片撒了一路。 “这些人是冲盐引来的。” 林夏靠在老槐树上喘气,忽然摸到袖袋里的盐引,“不,是冲通州港的仓库。” 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他忽然笑出声,“咱们往反方向走。” 月色下的官道分了岔,林夏选了那条通往山区的小径。走至拂晓时,老周忽然指着前方惊叫 —— 岔路口的石碑上,竟插着支羽箭,箭杆缠着张字条:“盐引藏于瓦罐,埋于飞来峰第三株松树下。” “是王彪的字迹。” 林夏拔下羽箭时,发现箭镞淬着黑油,“他在帮咱们引开追兵。” 正说着,山坳里传来马蹄声,他拽着老周躲进灌木丛,看见队官兵举着火把疾驰而过,为首的正是通州卫所的千户。 “张万堂在京里的靠山不小。” 林夏望着官兵消失的方向,忽然扯开衬里,将盐引塞进夹层,“咱们得走水路。” 沿溪而下时,老周失足摔进浅滩。挣扎着爬起来时,怀里的油布包散开,露出本蓝布封皮的账册。林夏拾起翻到最后一页,墨迹淋漓的 “叁拾万两” 旁,画着个奇怪的标记 —— 像是只展翅的乌鸦。 “这是...” 老周忽然打了个寒颤,“十年前户部亏空案的标记!” 林夏合上账册的瞬间,听见上游传来橹声。一叶扁舟顺流而下,船头立着个披蓑衣的汉子,正是徐州驿站那个驿丞。“大人,小人是监察御史派来的。” 他递过块腰牌,“船尾有您要的官服。” 换上八品官服时,林夏发现领口绣着朵暗金色的莲花 —— 那是御史台的标志。“看来有人不想让我死在半路上。” 他望着两岸掠过的芦苇,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话:“官场上的水,比漕帮的暗河还深。” 船至通州码头已是五日后,林夏站在栈桥上,看见个熟悉的身影 —— 王彪的账房先生正被两个锦衣卫押着。他刚要上前,却被老周拉住:“大人您看!” 远处的漕运总督府前,挂着面白幡,幡上写着 “为民请命” 四个大字。 “张万堂的人开始唱戏了。” 林夏转身走向码头的茶馆,二楼靠窗的位置坐着位青衫公子,见他进来便推过杯茶:“林大人,家父在狱中托我带句话。” 公子掀开茶盖的瞬间,林夏看见杯底沉着片枫叶 —— 那是父亲当年在翰林院的信物。 “令尊说,盐引上的朱砂是特制的。” 公子低声道,“用的是西域的胭脂虫,遇水会显出字迹。” 窗外忽然传来喧哗,林夏看见队官兵冲进茶馆,为首的正是那日徐州驿站的千户。 “奉刑部令,捉拿钦犯林夏!” 千户的刀劈向桌面时,林夏已拽着青衫公子从后窗跃出,落入条窄巷。巷尾的墙根下,老周正牵着两匹快马,马鞍上捆着个沉甸甸的木箱。 “通州港的盐都在这儿了。” 老周的声音带着哭腔,“王帮主... 王帮主被他们抓了。” 林夏勒住缰绳时,看见城墙上贴着张告示,画着他的画像,罪名是 “私通漕帮,侵吞盐税”。远处传来钟声,他忽然调转马头:“去大理寺。” 快马奔过金水桥时,林夏听见身后传来羽箭破空的声音。侧身躲避的瞬间,看见箭杆上系着的红绸 —— 那是东厂的标记。他忽然笑出声,扬鞭道:“告诉他们,我在大理寺等着。” 进大理寺时,寺卿正捧着卷宗发愁。见林夏进来,忙不迭地递过份供词:“大人您看!张万堂招认了,十年前的户部亏空案...” 话音未落,外面传来喧哗,东厂掌刑千户踹开大门:“奉厂公令,提审林夏!” 林夏将盐引拍在案上,朱砂遇汗显出的字迹在灯下泛着红光:“要提审我,先看看这些。” 千户刚要发作,却被寺卿拉住 —— 供词上的字迹,与盐引上的批注如出一辙。 “看来有人要翻旧账了。” 林夏望着窗外飘落的银杏叶,忽然想起江州城的盐仓。那时他抓起的盐粒里,混着粒极小的珍珠 —— 那是漕帮标记私盐的信物。 暮色降临时,林夏被暂押在大理寺狱。狱卒送来的饭食里,藏着张字条:“三更,天牢见。” 他摸着墙根的青苔,忽然听见隔壁传来咳嗽声 —— 那是王彪的声音。 “林大人,老周让我给您带句话。” 狱卒换班时低声道,“仓库里的盐,都换成了沙土。” 林夏忽然明白,王彪早把真盐转移了 —— 那些标注着 “叁拾万两” 的盐引,根本就是空壳。 三更的梆子声刚响,牢门被悄悄打开。青衫公子举着灯笼站在门外:“家父说,该收网了。” 穿过幽暗的甬道,林夏看见天牢的石墙上,刻满了历代囚犯的名字,其中一个被朱砂圈着 —— 那是十年前户部尚书的名字。 “原来如此。” 林夏摸着那些刻痕,忽然想起父亲书房里的那幅画,画中江州城的轮廓里,藏着条隐秘的水道。他转身道:“我们回江州。” 走出大理寺时,月色正好。林夏看见老周牵着马等在巷口,马背上的木箱闪着银光 —— 竟是用盐粒堆成的江州舆图。“王帮主说,这才是真正的盐引。” 老周的声音带着哽咽,“他让您务必查清真相。” 林夏翻身上马时,看见城楼上站着个熟悉的身影。东厂掌刑千户正朝他拱手,袖角露出半截乌鸦形状的玉佩 —— 那是十年前户部亏空案主谋的信物。 “看来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林夏扬鞭指向南方,马蹄声惊醒了沉睡的京城,也敲开了通往江州的迷雾。 (/bi/283038/36684996.) 。 第三十九章林夏赴任疏密使(二) 林夏接到调任的消息时,正站在疏密司那略显陈旧的木窗前,望着窗外那棵老槐树出神。窗外的世界仿佛被一层薄纱笼罩,行人匆匆,却都与她此刻的心境无关。手中的调令轻飘飘的,却好似有千钧重,压得她的心沉甸甸的。 “这才刚在疏密司站稳脚跟,诸多事务刚理出点头绪,怎么突然又要调任?” 林夏喃喃自语,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困惑与不解。她不禁回想起初到疏密司时的情景,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可她凭借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慢慢熟悉了这里的人和事,也渐渐有了归属感。如今这一纸调令,却将她的所有努力和期待都打乱了。 而在朝堂之上,关于林夏调任的消息也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官员们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林夏才刚任疏密使不久,听闻在任上颇有作为,怎么突然就被调任了?” 一位身着绯色官服的中年官员满脸疑惑地说道。 旁边一位年长些的官员捋了捋胡须,神色凝重地低语:“这其中的缘由,怕是没那么简单。朝堂之上,波谲云诡,怕是牵扯到了某些势力的利益吧。” 还有人小声猜测:“说不定是林夏在疏密司的一些举措,触动了某些人的蛋糕,这才被调走,以免她继续坏了人家的好事。” 林夏心中清楚,此次调任,必定是朝堂上各方势力博弈的结果。她在疏密司任职期间,为了整顿军备、加强边防,推行了一系列改革措施。这些措施虽然初见成效,却也不可避免地触犯了一些权贵的利益。那些人平日里养尊处优,靠着军备采购等事务中饱私囊,林夏的改革无疑断了他们的财路,他们又怎会善罢甘休。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只是这一去,疏密司的诸多事务……” 林夏微微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她深知自己这一走,疏密司的改革很可能会陷入停滞,那些尚未完成的计划也不知能否继续推进。但她也明白,在这朝堂之上,个人的力量太过渺小,很多时候只能身不由己。 在离开疏密司的前一天,林夏将自己的副手召集到一起,仔细地交代着各项事务的后续安排。她事无巨细,将每一个可能出现的问题都考虑到了,不厌其烦地叮嘱着副手们。 “军备采购的账目一定要仔细核对,切不可有丝毫差错。那些兵器的质量关乎着边疆将士们的性命,容不得半点马虎。” 林夏神色严肃,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副手们纷纷点头,眼中满是敬重与不舍。他们都知道,林夏这一走,疏密司或许再难有如此雷厉风行又一心为公的上司了。 “大人,您这一走,我们……” 一位年轻的副手忍不住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林夏摆了摆手,强挤出一丝笑容:“我虽调任,但疏密司的事务仍需你们用心。记住,无论何时,都要以国家利益为重。” 离开疏密司时,林夏再次回头,望向那扇紧闭的大门。曾经,这里承载着她的希望与抱负,如今却只能成为回忆。她深吸一口气,转身踏上了未知的征程。 新的任职地是一个偏远的州府,林夏一路上舟车劳顿,历经艰辛才到达。刚到州府,便有一群当地的官员前来迎接。为首的是一位身形肥胖、满脸堆笑的官员,他走上前,恭敬地说道:“下官等恭迎林大人赴任,大人一路辛苦了。” 林夏微微点头,目光扫过众人,只见这些官员们表面上毕恭毕敬,眼神中却隐隐透着一丝打量与试探。她心中明白,自己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这些人对她这个外来的官员还心存疑虑。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林夏逐渐发现,这个州府的情况远比她想象的复杂。官场腐败之风盛行,官员们相互勾结,欺压百姓。而她想要推行一些有利于民生的政策,却处处受到掣肘。那些官员们或是阳奉阴违,或是暗中使绊子,让她的工作难以开展。 一日,林夏接到一桩百姓的冤案。一位老农辛苦耕种的土地,被当地的一位豪强强行霸占。老农前去理论,却被豪强的家丁打得遍体鳞伤。林夏得知此事后,怒不可遏,当即决定要为老农讨回公道。 她下令将豪强传唤到府衙,可豪强却丝毫没有将她这个新来的官员放在眼里,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脸上还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容。 “林大人,您这刚来不久,怕是还不了解这地方的规矩吧。这土地的事儿,可不是您想的那么简单。” 豪强斜着眼睛,语气中满是傲慢。 林夏脸色一沉,厉声道:“规矩?在我这里,只有王法!你强占民田,殴打百姓,这等恶行,我绝不容忍!” 豪强冷哼一声,不以为然:“大人,您还是别多管闲事了。这背后牵扯的人可不少,您要是执意要查,怕是会给自己惹来麻烦。” 林夏心中清楚,豪强这是在威胁她。但她生性刚直,又怎会被这样的威胁吓倒。“我既身为朝廷命官,便要为百姓做主。今日,这事儿我管定了!” 她目光坚定,毫无退缩之意。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并不顺利。林夏在调查过程中,发现这起案件背后果然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网。豪强与州府中的一些官员相互勾结,他们试图通过各种手段干扰林夏的调查,甚至还暗中对她进行了一些威胁。 但林夏没有退缩,她一面深入民间,寻找更多的证据;一面暗中收集那些与豪强勾结的官员的罪证。在这个过程中,她得到了一些正义之士的帮助,他们为林夏提供了关键的线索。 经过一番艰苦的努力,林夏终于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将豪强绳之以法,也惩处了那些与之勾结的官员。一时间,州府的百姓们欢呼雀跃,对林夏感激不已。而林夏也通过这一事件,在州府树立起了威望,让那些心怀不轨的官员们有所忌惮。 但林夏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这个州府存在的问题积重难返,要想真正改变这里的现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她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都要为这片土地上的百姓谋福祉,让这个州府重新焕发生机。 林夏惩治了豪强和与之勾结的官员后,州府表面上看似恢复了平静,但她心里清楚,暗流正在深处涌动。那些被她触动利益的势力,绝不会善罢甘休,必然会伺机反扑。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林夏便察觉到了异样。在一次州府会议上,原本积极响应她政策的几位官员,突然态度变得冷淡起来,对一些提议要么沉默不语,要么故意提出反对意见。林夏不动声色,她知道这是有人在背后施压,试图破坏她的改革计划。 会后,林夏的一位亲信幕僚匆匆赶来,神色焦急地说道:“大人,近日听闻有一些势力在暗中串联,似乎在谋划着什么不利于您的事情。他们还放出风声,说要给您一个‘深刻的教训’。” 林夏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他们越是这样,越说明我们的改革触到了他们的痛处。你去帮我留意一下,看看都有哪些人参与其中,背后的主谋又是谁。” 幕僚领命而去。林夏则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她明白,要想彻底打破这些势力的阻挠,必须要从根源上解决问题。而这根源,便是州府长期以来形成的腐败官场生态。 与此同时,在州府的一处隐秘宅院里,几个身影正围坐在一起,面色阴沉地商讨着对策。 “这个林夏,实在是太嚣张了!竟敢动我们的人,坏我们的好事。一定要想个办法,把她扳倒!” 一个尖细的声音咬牙切齿地说道。 “哼,她不过是个外来的官员,初来乍到就想在我们的地盘上兴风作浪,简直是不自量力。但她这次的手段确实有些狠辣,我们不能再轻视她了。” 另一个声音低沉地回应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看着她继续胡作非为吧。” “我听说,林夏最近在筹备一项新的民生工程,打算在州府周边修建几条灌溉水渠,改善农田水利。我们可以从这里入手,想办法破坏这个工程,让她在百姓面前出丑。只要她失去了民心,还怕扳不倒她吗?” 一个老者眯着眼睛,缓缓说道。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脸上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林夏这边,已经开始着手筹备灌溉水渠的修建工程。她亲自带领着一批工匠和官员,前往州府周边的农田进行实地勘察,规划水渠的走向和布局。一路上,百姓们看到林夏,都纷纷围拢过来,眼中满是期待和感激。 “林大人,您真是我们的青天大老爷啊!要是这水渠能修成,我们的庄稼就有救了,以后的日子也有盼头了。”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农激动地说道。 林夏微笑着安慰道:“大爷,您放心。这水渠一定会修好的,这是我对大家的承诺。” 然而,就在工程即将开工之际,却出现了一系列的意外状况。先是负责采购建筑材料的官员突然称资金不足,无法按时采购足够的石料和木材;接着,有几个工匠在施工场地神秘失踪,下落不明;甚至,还有人在夜里偷偷潜入工程筹备处,将一些重要的图纸和文件烧毁。 林夏得知这些情况后,怒不可遏。她知道,这肯定是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在背后搞鬼。但她没有慌乱,而是迅速采取了应对措施。她先是从自己的俸禄中拿出一部分,暂时填补了资金缺口,并责令负责采购的官员尽快想办法解决剩余的资金问题;同时,她加派人手在施工场地周围巡逻,加强安保措施,防止再有人员失踪或财物受损;对于被烧毁的图纸和文件,她组织了一批经验丰富的工匠和官员,凭借着记忆和现场的标记,重新绘制和整理。 在林夏的努力下,工程终于艰难地开工了。但她知道,更大的挑战还在后面。那些势力绝不会轻易放弃,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继续破坏工程。林夏暗暗握紧了拳头,她在心中发誓,一定要让这个工程顺利完工,绝不能让那些人的阴谋得逞。 灌溉水渠工程开工后,虽然在林夏的努力下暂时克服了一些困难,但危机依旧四伏。工地上时常会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状况,比如施工工具莫名损坏、运输材料的车辆半路抛锚,甚至还有人故意在工地上挑起事端,引发工匠们之间的冲突。 林夏每天都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处理这些问题,她感到身心俱疲。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一旦她退缩了,这个工程就会功亏一篑,那些百姓的希望也会随之破灭。 一天,林夏正在工地上忙碌着,突然听到一阵嘈杂的吵闹声。她急忙赶过去,只见一群身着黑衣的人正与工匠们对峙着,其中一个黑衣人恶狠狠地说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这工程要是再继续下去,你们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工匠们虽然心中害怕,但想到林夏的叮嘱和自己对美好生活的期盼,并没有退缩。他们纷纷站出来,大声回应道:“我们不怕你们!这是林大人为我们谋福利的工程,我们一定要把它建好!” 林夏见状,走上前去,目光冷冷地扫过那些黑衣人,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这里闹事!难道不怕王法吗?” 为首的黑衣人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王法?在这里,我们就是王法!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最好赶紧停止这个工程,否则有你好看的!” 林夏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道:“我既然决定了要做这件事,就不会半途而废。你们若是再敢捣乱,我定将你们绳之以法!” 黑衣人见林夏态度坚决,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丢下一句 “你等着瞧”,便带着人匆匆离开了。 林夏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清楚,这些人不过是被人指使的小喽啰,真正的幕后黑手还隐藏在暗处。她必须尽快找出幕后主谋,才能彻底解决问题。 回到府衙后,林夏将亲信幕僚们召集起来,商讨对策。 “大人,这些人如此嚣张,肯定是有恃无恐。背后的主谋一定是在州府有很大势力的人,我们必须小心行事。” 一位幕僚忧心忡忡地说道。 林夏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一下,多去民间打听打听消息,看看有没有人知道这些黑衣人的来历。另外,加强对府衙和工地的安保,防止他们再次袭击。” 幕僚们纷纷领命。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四处奔波,收集线索。终于,经过一番努力,他们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原来,这些黑衣人似乎与州府中的一位高官有关,而这位高官,正是之前在会议上对林夏态度冷淡的官员之一。 林夏得知这个消息后,陷入了沉思。她知道,要想扳倒这位高官,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在州府经营多年,人脉广泛,关系错综复杂。但如果不将他除掉,这个工程将永远无法顺利进行。 经过深思熟虑,林夏决定先收集足够的证据,再向朝廷举报这位高官的罪行。她安排了一些可靠的人,暗中调查这位高官的不法行为,收集他贪污受贿、欺压百姓等方面的证据。 然而,就在林夏紧锣密鼓地收集证据时,又一场危机悄然降临。一天夜里,林夏突然接到消息,说工地发生了火灾,火势凶猛,已经无法控制。林夏心急如焚,立刻带领着府衙的官兵们赶赴工地。 当他们赶到时,只见工地上火光冲天,一片混乱。工匠们正在奋力扑救,但火势太大,效果甚微。林夏望着熊熊燃烧的大火,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她知道,这一定又是那些人干的好事。 这场火灾给工程带来了巨大的损失,许多已经建好的部分被烧毁,大量的建筑材料也付之一炬。工匠们看着自己辛苦劳作的成果毁于一旦,纷纷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林夏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安慰着工匠们:“大家不要灰心,我们一定可以重新把工程建好。那些坏人不会得逞的!” 然而,此时的林夏也清楚,自己面临的局面已经越来越严峻。不仅工程遭受重创,而且时间紧迫,朝廷的考核期限也日益临近。如果不能按时完成工程,她不仅无法向百姓交代,还可能会面临朝廷的问责。但林夏没有丝毫退缩的念头,她决心与那些恶势力斗争到底,哪怕付出一切代价,也要完成这个工程,给百姓一个交代。 火灾过后,林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工程进度严重滞后,资金缺口也因为火灾变得更大,而来自各方的压力更是如潮水般涌来。但林夏并没有被这些困难打倒,她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坚定的信念,积极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 林夏首先重新评估了工程的损失和剩余的工作量,制定了一份详细的新施工计划。为了节省资金,她亲自带领工匠们对火灾后的废墟进行清理,尽可能地回收利用还能使用的建筑材料。同时,她向州府中的一些富商和乡绅发出求助,希望他们能为工程提供一些资金支持。 在林夏的努力下,一些有识之士被她的执着和为民的精神所打动,纷纷慷慨解囊。虽然筹集到的资金依然有限,但也解了燃眉之急。而在施工方面,林夏增加了工匠的数量,调整了施工的时间和流程,力求提高工作效率。 然而,就在林夏为工程的恢复忙碌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位神秘人找到了林夏,他带来了一份至关重要的证据,这份证据足以证明之前那位与黑衣人勾结的高官的种种罪行。 林夏看着手中的证据,心中既惊喜又疑惑。她看着眼前这位神秘人,问道:“你为何要帮我?这些证据又是从何而来?” 神秘人微微一笑,说道:“林大人,我敬佩您的为人和您为百姓所做的一切。我也是这州府的百姓,实在看不惯那些贪官污吏的所作所为。这些证据,是我花费了一番心思收集来的,希望能对您有所帮助。” 林夏感激地说道:“多谢您的帮助。您放心,我一定会利用好这些证据,将那些坏人绳之以法。” 得到这份关键证据后,林夏不再犹豫。她立刻整理好相关材料,快马加鞭地赶往京城,向朝廷举报那位高官的罪行。朝廷对此事高度重视,迅速展开调查。经过一番深入核实,那位高官的罪行被一一坐实,最终受到了应有的惩处。 随着这位高官的倒台,那些暗中阻挠工程的势力也受到了沉重打击。一时间,州府内的风气为之一变,那些原本持观望态度的官员们,也纷纷开始积极支持林夏的工作。 而林夏也趁着这个机会,加快了灌溉水渠工程的建设进度。在全体工匠和官员的共同努力下,工程进展顺利,逐渐步入正轨。 (/bi/283038/36685011.) 。 第三十九章林夏赴任疏密使(二) 林夏接到调任的消息时,正站在疏密司那略显陈旧的木窗前,望着窗外那棵老槐树出神。窗外的世界仿佛被一层薄纱笼罩,行人匆匆,却都与她此刻的心境无关。手中的调令轻飘飘的,却好似有千钧重,压得她的心沉甸甸的。 “这才刚在疏密司站稳脚跟,诸多事务刚理出点头绪,怎么突然又要调任?” 林夏喃喃自语,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困惑与不解。她不禁回想起初到疏密司时的情景,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可她凭借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慢慢熟悉了这里的人和事,也渐渐有了归属感。如今这一纸调令,却将她的所有努力和期待都打乱了。 而在朝堂之上,关于林夏调任的消息也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官员们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林夏才刚任疏密使不久,听闻在任上颇有作为,怎么突然就被调任了?” 一位身着绯色官服的中年官员满脸疑惑地说道。 旁边一位年长些的官员捋了捋胡须,神色凝重地低语:“这其中的缘由,怕是没那么简单。朝堂之上,波谲云诡,怕是牵扯到了某些势力的利益吧。” 还有人小声猜测:“说不定是林夏在疏密司的一些举措,触动了某些人的蛋糕,这才被调走,以免她继续坏了人家的好事。” 林夏心中清楚,此次调任,必定是朝堂上各方势力博弈的结果。她在疏密司任职期间,为了整顿军备、加强边防,推行了一系列改革措施。这些措施虽然初见成效,却也不可避免地触犯了一些权贵的利益。那些人平日里养尊处优,靠着军备采购等事务中饱私囊,林夏的改革无疑断了他们的财路,他们又怎会善罢甘休。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只是这一去,疏密司的诸多事务……” 林夏微微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她深知自己这一走,疏密司的改革很可能会陷入停滞,那些尚未完成的计划也不知能否继续推进。但她也明白,在这朝堂之上,个人的力量太过渺小,很多时候只能身不由己。 在离开疏密司的前一天,林夏将自己的副手召集到一起,仔细地交代着各项事务的后续安排。她事无巨细,将每一个可能出现的问题都考虑到了,不厌其烦地叮嘱着副手们。 “军备采购的账目一定要仔细核对,切不可有丝毫差错。那些兵器的质量关乎着边疆将士们的性命,容不得半点马虎。” 林夏神色严肃,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副手们纷纷点头,眼中满是敬重与不舍。他们都知道,林夏这一走,疏密司或许再难有如此雷厉风行又一心为公的上司了。 “大人,您这一走,我们……” 一位年轻的副手忍不住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林夏摆了摆手,强挤出一丝笑容:“我虽调任,但疏密司的事务仍需你们用心。记住,无论何时,都要以国家利益为重。” 离开疏密司时,林夏再次回头,望向那扇紧闭的大门。曾经,这里承载着她的希望与抱负,如今却只能成为回忆。她深吸一口气,转身踏上了未知的征程。 新的任职地是一个偏远的州府,林夏一路上舟车劳顿,历经艰辛才到达。刚到州府,便有一群当地的官员前来迎接。为首的是一位身形肥胖、满脸堆笑的官员,他走上前,恭敬地说道:“下官等恭迎林大人赴任,大人一路辛苦了。” 林夏微微点头,目光扫过众人,只见这些官员们表面上毕恭毕敬,眼神中却隐隐透着一丝打量与试探。她心中明白,自己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这些人对她这个外来的官员还心存疑虑。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林夏逐渐发现,这个州府的情况远比她想象的复杂。官场腐败之风盛行,官员们相互勾结,欺压百姓。而她想要推行一些有利于民生的政策,却处处受到掣肘。那些官员们或是阳奉阴违,或是暗中使绊子,让她的工作难以开展。 一日,林夏接到一桩百姓的冤案。一位老农辛苦耕种的土地,被当地的一位豪强强行霸占。老农前去理论,却被豪强的家丁打得遍体鳞伤。林夏得知此事后,怒不可遏,当即决定要为老农讨回公道。 她下令将豪强传唤到府衙,可豪强却丝毫没有将她这个新来的官员放在眼里,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脸上还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容。 “林大人,您这刚来不久,怕是还不了解这地方的规矩吧。这土地的事儿,可不是您想的那么简单。” 豪强斜着眼睛,语气中满是傲慢。 林夏脸色一沉,厉声道:“规矩?在我这里,只有王法!你强占民田,殴打百姓,这等恶行,我绝不容忍!” 豪强冷哼一声,不以为然:“大人,您还是别多管闲事了。这背后牵扯的人可不少,您要是执意要查,怕是会给自己惹来麻烦。” 林夏心中清楚,豪强这是在威胁她。但她生性刚直,又怎会被这样的威胁吓倒。“我既身为朝廷命官,便要为百姓做主。今日,这事儿我管定了!” 她目光坚定,毫无退缩之意。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并不顺利。林夏在调查过程中,发现这起案件背后果然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网。豪强与州府中的一些官员相互勾结,他们试图通过各种手段干扰林夏的调查,甚至还暗中对她进行了一些威胁。 但林夏没有退缩,她一面深入民间,寻找更多的证据;一面暗中收集那些与豪强勾结的官员的罪证。在这个过程中,她得到了一些正义之士的帮助,他们为林夏提供了关键的线索。 经过一番艰苦的努力,林夏终于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将豪强绳之以法,也惩处了那些与之勾结的官员。一时间,州府的百姓们欢呼雀跃,对林夏感激不已。而林夏也通过这一事件,在州府树立起了威望,让那些心怀不轨的官员们有所忌惮。 但林夏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这个州府存在的问题积重难返,要想真正改变这里的现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她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都要为这片土地上的百姓谋福祉,让这个州府重新焕发生机。 林夏惩治了豪强和与之勾结的官员后,州府表面上看似恢复了平静,但她心里清楚,暗流正在深处涌动。那些被她触动利益的势力,绝不会善罢甘休,必然会伺机反扑。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林夏便察觉到了异样。在一次州府会议上,原本积极响应她政策的几位官员,突然态度变得冷淡起来,对一些提议要么沉默不语,要么故意提出反对意见。林夏不动声色,她知道这是有人在背后施压,试图破坏她的改革计划。 会后,林夏的一位亲信幕僚匆匆赶来,神色焦急地说道:“大人,近日听闻有一些势力在暗中串联,似乎在谋划着什么不利于您的事情。他们还放出风声,说要给您一个‘深刻的教训’。” 林夏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他们越是这样,越说明我们的改革触到了他们的痛处。你去帮我留意一下,看看都有哪些人参与其中,背后的主谋又是谁。” 幕僚领命而去。林夏则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她明白,要想彻底打破这些势力的阻挠,必须要从根源上解决问题。而这根源,便是州府长期以来形成的腐败官场生态。 与此同时,在州府的一处隐秘宅院里,几个身影正围坐在一起,面色阴沉地商讨着对策。 “这个林夏,实在是太嚣张了!竟敢动我们的人,坏我们的好事。一定要想个办法,把她扳倒!” 一个尖细的声音咬牙切齿地说道。 “哼,她不过是个外来的官员,初来乍到就想在我们的地盘上兴风作浪,简直是不自量力。但她这次的手段确实有些狠辣,我们不能再轻视她了。” 另一个声音低沉地回应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看着她继续胡作非为吧。” “我听说,林夏最近在筹备一项新的民生工程,打算在州府周边修建几条灌溉水渠,改善农田水利。我们可以从这里入手,想办法破坏这个工程,让她在百姓面前出丑。只要她失去了民心,还怕扳不倒她吗?” 一个老者眯着眼睛,缓缓说道。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脸上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林夏这边,已经开始着手筹备灌溉水渠的修建工程。她亲自带领着一批工匠和官员,前往州府周边的农田进行实地勘察,规划水渠的走向和布局。一路上,百姓们看到林夏,都纷纷围拢过来,眼中满是期待和感激。 “林大人,您真是我们的青天大老爷啊!要是这水渠能修成,我们的庄稼就有救了,以后的日子也有盼头了。”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农激动地说道。 林夏微笑着安慰道:“大爷,您放心。这水渠一定会修好的,这是我对大家的承诺。” 然而,就在工程即将开工之际,却出现了一系列的意外状况。先是负责采购建筑材料的官员突然称资金不足,无法按时采购足够的石料和木材;接着,有几个工匠在施工场地神秘失踪,下落不明;甚至,还有人在夜里偷偷潜入工程筹备处,将一些重要的图纸和文件烧毁。 林夏得知这些情况后,怒不可遏。她知道,这肯定是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在背后搞鬼。但她没有慌乱,而是迅速采取了应对措施。她先是从自己的俸禄中拿出一部分,暂时填补了资金缺口,并责令负责采购的官员尽快想办法解决剩余的资金问题;同时,她加派人手在施工场地周围巡逻,加强安保措施,防止再有人员失踪或财物受损;对于被烧毁的图纸和文件,她组织了一批经验丰富的工匠和官员,凭借着记忆和现场的标记,重新绘制和整理。 在林夏的努力下,工程终于艰难地开工了。但她知道,更大的挑战还在后面。那些势力绝不会轻易放弃,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继续破坏工程。林夏暗暗握紧了拳头,她在心中发誓,一定要让这个工程顺利完工,绝不能让那些人的阴谋得逞。 灌溉水渠工程开工后,虽然在林夏的努力下暂时克服了一些困难,但危机依旧四伏。工地上时常会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状况,比如施工工具莫名损坏、运输材料的车辆半路抛锚,甚至还有人故意在工地上挑起事端,引发工匠们之间的冲突。 林夏每天都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处理这些问题,她感到身心俱疲。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一旦她退缩了,这个工程就会功亏一篑,那些百姓的希望也会随之破灭。 一天,林夏正在工地上忙碌着,突然听到一阵嘈杂的吵闹声。她急忙赶过去,只见一群身着黑衣的人正与工匠们对峙着,其中一个黑衣人恶狠狠地说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这工程要是再继续下去,你们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工匠们虽然心中害怕,但想到林夏的叮嘱和自己对美好生活的期盼,并没有退缩。他们纷纷站出来,大声回应道:“我们不怕你们!这是林大人为我们谋福利的工程,我们一定要把它建好!” 林夏见状,走上前去,目光冷冷地扫过那些黑衣人,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这里闹事!难道不怕王法吗?” 为首的黑衣人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王法?在这里,我们就是王法!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最好赶紧停止这个工程,否则有你好看的!” 林夏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道:“我既然决定了要做这件事,就不会半途而废。你们若是再敢捣乱,我定将你们绳之以法!” 黑衣人见林夏态度坚决,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丢下一句 “你等着瞧”,便带着人匆匆离开了。 林夏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清楚,这些人不过是被人指使的小喽啰,真正的幕后黑手还隐藏在暗处。她必须尽快找出幕后主谋,才能彻底解决问题。 回到府衙后,林夏将亲信幕僚们召集起来,商讨对策。 “大人,这些人如此嚣张,肯定是有恃无恐。背后的主谋一定是在州府有很大势力的人,我们必须小心行事。” 一位幕僚忧心忡忡地说道。 林夏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一下,多去民间打听打听消息,看看有没有人知道这些黑衣人的来历。另外,加强对府衙和工地的安保,防止他们再次袭击。” 幕僚们纷纷领命。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四处奔波,收集线索。终于,经过一番努力,他们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原来,这些黑衣人似乎与州府中的一位高官有关,而这位高官,正是之前在会议上对林夏态度冷淡的官员之一。 林夏得知这个消息后,陷入了沉思。她知道,要想扳倒这位高官,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在州府经营多年,人脉广泛,关系错综复杂。但如果不将他除掉,这个工程将永远无法顺利进行。 经过深思熟虑,林夏决定先收集足够的证据,再向朝廷举报这位高官的罪行。她安排了一些可靠的人,暗中调查这位高官的不法行为,收集他贪污受贿、欺压百姓等方面的证据。 然而,就在林夏紧锣密鼓地收集证据时,又一场危机悄然降临。一天夜里,林夏突然接到消息,说工地发生了火灾,火势凶猛,已经无法控制。林夏心急如焚,立刻带领着府衙的官兵们赶赴工地。 当他们赶到时,只见工地上火光冲天,一片混乱。工匠们正在奋力扑救,但火势太大,效果甚微。林夏望着熊熊燃烧的大火,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她知道,这一定又是那些人干的好事。 这场火灾给工程带来了巨大的损失,许多已经建好的部分被烧毁,大量的建筑材料也付之一炬。工匠们看着自己辛苦劳作的成果毁于一旦,纷纷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林夏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安慰着工匠们:“大家不要灰心,我们一定可以重新把工程建好。那些坏人不会得逞的!” 然而,此时的林夏也清楚,自己面临的局面已经越来越严峻。不仅工程遭受重创,而且时间紧迫,朝廷的考核期限也日益临近。如果不能按时完成工程,她不仅无法向百姓交代,还可能会面临朝廷的问责。但林夏没有丝毫退缩的念头,她决心与那些恶势力斗争到底,哪怕付出一切代价,也要完成这个工程,给百姓一个交代。 火灾过后,林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工程进度严重滞后,资金缺口也因为火灾变得更大,而来自各方的压力更是如潮水般涌来。但林夏并没有被这些困难打倒,她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坚定的信念,积极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 林夏首先重新评估了工程的损失和剩余的工作量,制定了一份详细的新施工计划。为了节省资金,她亲自带领工匠们对火灾后的废墟进行清理,尽可能地回收利用还能使用的建筑材料。同时,她向州府中的一些富商和乡绅发出求助,希望他们能为工程提供一些资金支持。 在林夏的努力下,一些有识之士被她的执着和为民的精神所打动,纷纷慷慨解囊。虽然筹集到的资金依然有限,但也解了燃眉之急。而在施工方面,林夏增加了工匠的数量,调整了施工的时间和流程,力求提高工作效率。 然而,就在林夏为工程的恢复忙碌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位神秘人找到了林夏,他带来了一份至关重要的证据,这份证据足以证明之前那位与黑衣人勾结的高官的种种罪行。 林夏看着手中的证据,心中既惊喜又疑惑。她看着眼前这位神秘人,问道:“你为何要帮我?这些证据又是从何而来?” 神秘人微微一笑,说道:“林大人,我敬佩您的为人和您为百姓所做的一切。我也是这州府的百姓,实在看不惯那些贪官污吏的所作所为。这些证据,是我花费了一番心思收集来的,希望能对您有所帮助。” 林夏感激地说道:“多谢您的帮助。您放心,我一定会利用好这些证据,将那些坏人绳之以法。” 得到这份关键证据后,林夏不再犹豫。她立刻整理好相关材料,快马加鞭地赶往京城,向朝廷举报那位高官的罪行。朝廷对此事高度重视,迅速展开调查。经过一番深入核实,那位高官的罪行被一一坐实,最终受到了应有的惩处。 随着这位高官的倒台,那些暗中阻挠工程的势力也受到了沉重打击。一时间,州府内的风气为之一变,那些原本持观望态度的官员们,也纷纷开始积极支持林夏的工作。 而林夏也趁着这个机会,加快了灌溉水渠工程的建设进度。在全体工匠和官员的共同努力下,工程进展顺利,逐渐步入正轨。 (/bi/283038/36685011.) 。 第三十八章林夏出任疏密使(一) 大乾王朝,在历史的长河中已屹立数百年,历经数十代帝王的更迭,如今正值玄景之治,表面上一片繁荣昌盛。然而,在这繁华的背后,却隐藏着诸多危机。朝堂之上,各方势力明争暗斗,为了权力和利益不择手段;江湖之中,门派林立,纷争不断,百姓生活深受其扰。 林夏出生在大乾王朝一个偏远的小山村,父母皆是普通的农民,靠着几亩薄田勉强维持生计。尽管家境贫寒,但林夏自幼便聪慧过人,对知识有着强烈的渴望。在他十岁那年,村里来了一位云游的老学究,在祠堂开馆授课。林夏得知后,每天天不亮便起床,步行数里山路去听课。他的勤奋和好学,让老学究对他格外关照,不仅免费教他读书识字,还将自己珍藏的书籍借给他阅读。 随着年龄的增长,林夏的学识日益丰富。他不仅熟读经史子集,对兵法谋略、治国之道也有着浓厚的兴趣。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林夏读到了一本关于大乾王朝政治制度的书籍,书中对疏密使这一职务的描述,让他心生向往。疏密使,作为皇帝的亲信,负责监察百官、收集情报,对王朝的稳定和发展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林夏想,若有一天自己能成为疏密使,定要为这个王朝铲除奸佞,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然而,在大乾王朝,想要出人头地谈何容易。科举是平民子弟进入仕途的主要途径,但竞争异常激烈。林夏深知自己的处境艰难,但他并未放弃。他更加努力地学习,每天都挑灯夜读至深夜。在他十六岁那年,他决定参加县里的童生试。 童生试分为县试、府试和院试三个阶段。林夏在县试中表现出色,以优异的成绩通过。接着,他又顺利通过了府试。在院试中,林夏凭借着扎实的学识和独特的见解,赢得了考官的青睐,成功考取了秀才功名。这一消息在小山村引起了轰动,村民们纷纷对他表示祝贺,父母也为他感到无比骄傲。 成为秀才后,林夏并未满足于此。他的目标是更高的功名,是进入朝堂,实现自己的抱负。于是,他离开家乡,前往州府的学府求学。在学府中,林夏结识了许多志同道合的朋友,他们一起探讨学问,交流对王朝局势的看法。林夏的才华和见识,让他在学府中脱颖而出,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然而,求学之路并非一帆风顺。学府中的费用颇高,林夏的家庭难以承担。为了减轻家庭的负担,林夏一边刻苦学习,一边利用课余时间帮人抄写书籍、做家教赚取生活费。尽管生活艰苦,但他始终保持着积极乐观的态度,从未放弃过自己的梦想。 在学府中,林夏还遇到了一位对他影响深远的老师 —— 苏大学士。苏大学士是大乾王朝著名的学者和政治家,他学识渊博,为人正直。他对林夏的才华和品德十分欣赏,经常给予他指导和帮助。在苏大学士的教导下,林夏的学识和思想有了质的飞跃。他不仅深入研究了大乾王朝的历史和文化,还对当前的政治局势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经过多年的努力学习,林夏终于迎来了人生中的重要时刻 —— 参加乡试。乡试每三年举行一次,只有通过乡试的考生才能获得举人身份,才有资格参加更高一级的会试。林夏深知这次考试的重要性,他在考试前做了充分的准备,对历年的乡试真题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和分析。 考试当天,林夏怀着紧张而又激动的心情走进考场。考场内气氛凝重,考生们都在认真答题。林夏静下心来,仔细阅读题目,然后奋笔疾书。他的字迹工整,思路清晰,答题内容既有深度又有广度。在三场考试结束后,林夏感觉自己发挥得还算不错,但他心中仍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高中。 放榜的日子终于到来,林夏一大早就来到了榜前。他的心跳加速,眼睛在榜单上急切地寻找着自己的名字。当他看到 “林夏” 二字赫然在列时,心中的喜悦如潮水般涌来。他成功了,他成为了一名举人!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学府,老师和同学们都为他感到高兴。苏大学士更是对他寄予厚望,鼓励他继续努力,在会试中取得更好的成绩。 成为举人后,林夏并没有立即前往京城参加会试。他知道,自己虽然在乡试中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但与那些来自名门望族的考生相比,自己在人脉和资源方面还存在很大的差距。于是,他决定利用这段时间,在地方上积累一些工作经验,为将来的仕途打下坚实的基础。 恰好此时,县里的衙门正在招聘文书。林夏凭借着自己的才学和举人身份,成功应聘。在衙门里,林夏主要负责处理公文、撰写文案等工作。虽然这些工作看似琐碎,但林夏却做得十分认真。他从每一份公文中了解到县里的各种事务,学习如何处理政务、协调各方关系。同时,他也结识了一些在衙门里工作的官员,从他们身上学到了很多官场的规矩和技巧。 在工作中,林夏展现出了出色的能力和才华。他处理公文迅速准确,撰写的文案条理清晰、文采斐然。他的工作得到了上级领导的认可和赞扬,逐渐被委以重任。有一次,县里发生了一起重大的案件,涉及到当地的一个大户人家。这个大户人家在县里势力庞大,许多官员都不敢轻易得罪。但林夏却不畏权势,深入调查案件的真相。他通过仔细研究案件卷宗、走访证人,最终找到了关键证据,将罪犯绳之以法。这件事情让林夏在县里名声大噪,百姓们对他赞不绝口,他也因此得到了上级的提拔,成为了衙门里的一名主簿。 随着在地方上的工作经验不断积累,林夏对官场的运作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他深知,在这个王朝中,要想真正为百姓谋福祉,就必须要有更高的权力和地位。于是,在积累了足够的经验后,林夏决定再次踏上求学之路,前往京城参加会试。 京城,作为大乾王朝的政治中心,繁华热闹,车水马龙。林夏来到京城后,被这里的景象所震撼。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商品琳琅满目;行人熙熙攘攘,穿着各异。然而,林夏并没有被眼前的繁华所迷惑,他深知自己来京城的目的。他找了一家简陋的客栈住下,然后便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到会试的备考中。 会试是大考,竞争比乡试更加激烈。参加会试的考生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精英,其中不乏名门望族的子弟和才华横溢的学者。林夏知道,自己要想在这场考试中脱颖而出,就必须付出更多的努力。他每天早早地起床,背诵经典、练习写作。晚上,他则在灯下研读历年的会试真题和名家的文章,分析其中的答题思路和技巧。 在备考的过程中,林夏也结识了一些来自其他地方的考生。他们有的是富家子弟,有的是寒门学子,但都有着共同的目标 —— 通过会试,进入仕途。林夏与他们相互交流学习经验,共同进步。在这些考生中,有一个名叫苏逸的人,他与林夏关系最为密切。苏逸是苏大学士的侄子,也是一位才华出众的青年。他对林夏的才华和品德十分钦佩,经常与他一起探讨学问、交流对王朝局势的看法。 会试终于来临,林夏怀着紧张而又坚定的心情走进了考场。考场内戒备森严,考官们严肃认真地监督着考试的进行。林夏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他仔细阅读题目,然后开始答题。这次会试的题目涵盖了经史子集、治国理政、兵法谋略等多个方面,难度较大。但林夏凭借着扎实的学识和丰富的阅历,对每一道题目都进行了深入的分析和解答。他的答案既有对经典的深刻理解,又有对现实问题的独到见解,充分展现了他的才华和能力。 考试结束后,林夏走出考场,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感觉自己在这次考试中发挥得不错,但结果如何,还要等待放榜。在等待放榜的日子里,林夏并没有闲着。他利用这段时间,四处拜访京城中的学者和官员,与他们交流思想、拓展人脉。他知道,在这个王朝中,人脉关系对于一个人的仕途发展至关重要。 终于,放榜的日子到了。林夏一大早就来到了榜前,心中充满了期待和紧张。当他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榜单上时,激动得热泪盈眶。他成功了,他通过了会试,成为了一名贡士!这个消息让林夏在京城中声名鹊起,许多人都对这位来自偏远山村的女子刮目相看。苏逸也为林夏感到由衷的高兴,他祝贺林夏取得了优异的成绩,并鼓励他在接下来的殿试中再接再厉。 成为贡士后,林夏并没有放松。因为他知道,殿试才是真正决定命运的时刻。殿试由皇帝亲自出题,亲自监考,只有通过殿试的考生才能获得进士身份,进入官场的核心阶层。林夏为了在殿试中取得好成绩,更加努力地准备着。他不仅深入研究了皇帝的治国理念和政策,还对当前王朝面临的各种问题进行了全面的分析和思考,准备了多套应对方案。 殿试的日子终于来临,林夏早早地起床,精心打扮了一番。他穿上了自己最好的衣服,虽然朴素,但却整洁得体。然后,他怀着崇敬和紧张的心情,前往皇宫参加殿试。 皇宫内,金碧辉煌,庄严肃穆。林夏和其他贡士们在宫门外等候,他们的脸上都带着紧张和期待的神情。不一会儿,宫门打开,太监们引领着贡士们进入宫殿。宫殿内,皇帝高坐在龙椅上,威严无比。两旁的文武百官整齐地站立着,气氛凝重。 林夏和其他贡士们向皇帝行过礼后,便开始了殿试。皇帝亲自出题,题目涉及到王朝的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等多个方面。林夏认真地聆听着皇帝的题目,心中迅速地思考着答案。他的思维敏捷,条理清晰,很快便有了思路。他拿起笔,奋笔疾书,将自己对问题的理解和解决方案详细地写在了试卷上。 在答题的过程中,林夏充分展现了自己的才华和智慧。他的答案既有对经典的深刻引用,又有对现实问题的切实分析和解决办法。他的文笔流畅,言辞恳切,充满了对王朝和百姓的责任感。皇帝在审阅试卷时,对林夏的答案十分赞赏。他发现,这个来自偏远山村的女子,不仅有着扎实的学识,还有着独特的见解和远大的抱负。 殿试结束后,皇帝对林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决定亲自召见林夏,进一步了解他的情况。林夏接到皇帝的召见令后,心中既激动又紧张。他知道,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他精心准备了一番,然后前往皇帝的寝宫。 在寝宫中,林夏再次向皇帝行过礼后,便站在一旁等待皇帝的问话。皇帝仔细地打量着林夏,发现他虽然出身贫寒,但却有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他开始询问林夏一些关于他的家庭、学习和工作经历等方面的问题。林夏一一如实回答,言辞得体,态度诚恳。皇帝对林夏的回答非常满意,他又询问了一些关于王朝治理方面的问题。林夏根据自己的所学和思考,提出了一些独到的见解和建议。皇帝听后,连连点头,对林夏的才华和智慧更加赞赏。 最后,皇帝对林夏说:“朕看你才华出众,品德高尚,有意将你留在身边,为朕效力。你可愿意?” 林夏听后,心中一阵狂喜。他连忙跪下,激动地说:“陛下圣恩,臣万死不辞!臣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为大乾王朝的繁荣昌盛贡献自己的力量!” 皇帝满意地笑了笑,说:“好,朕封你为翰林院编修,负责撰写史书、起草诏书等工作。你要好好表现,不要辜负朕的期望。” 林夏再次叩谢皇帝的恩典,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成为翰林院编修后,林夏正式踏入了大乾王朝的官场核心阶层。他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重大,因此更加努力地工作。在翰林院,他充分发挥自己的才华,撰写了许多高质量的史书和诏书。他的工作得到了皇帝和其他官员的一致认可和赞扬,逐渐在官场中崭露头角。 然而,官场并非一帆风顺。林夏在工作中也遇到了一些困难和挑战。由于他出身贫寒,没有强大的背景和人脉支持,因此在一些事情上受到了其他官员的排挤和打压。但林夏并没有退缩,他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和勇气,巧妙地应对各种困难,逐渐在官场中站稳了脚跟。 在翰林院工作期间,林夏不仅在撰写史书和诏书方面表现出色,还积极参与朝廷的各项事务讨论。他经常对一些政策提出自己的见解和建议,这些见解和建议往往切中要害,具有很强的实用性和前瞻性。他的才华和勇气逐渐引起了更多人的关注,一些朝中的重臣开始对他另眼相看。 有一次,大乾王朝面临着一场严重的旱灾。各地粮食歉收,百姓生活困苦。朝廷为此召开了紧急会议,商讨应对之策。在会议上,许多官员提出了各种方案,但都没有得到皇帝的认可。这时,林夏站了出来,他详细地分析了旱灾的原因和影响,并提出了一系列切实可行的应对措施。他建议朝廷一方面开仓放粮,赈济灾民;另一方面组织百姓兴修水利,改善灌溉条件,以应对未来可能出现的旱灾。此外,他还提出了一些鼓励农业生产的政策,如减免农民的赋税、提供农业技术支持等。 林夏的建议得到了皇帝的高度重视。皇帝认为他的方案全面、合理,具有很强的可操作性。于是,皇帝决定采纳他的建议,并任命他为赈灾特使,前往受灾最严重的地区主持赈灾工作。林夏接到任命后,深感责任重大。他深知这次赈灾工作关系到无数百姓的生死存亡,容不得半点马虎。于是,他迅速收拾行囊,带领着一支赈灾队伍,奔赴灾区。 在灾区,林夏亲眼目睹了百姓们生活的艰难。许多人饿得皮包骨头,流离失所。他心中充满了同情和责任感,发誓一定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百姓度过难关。他首先组织人员发放粮食和物资,确保百姓们有饭吃、有衣穿。然后,他又带领百姓们兴修水利,挖掘水井,寻找水源。在这个过程中,林夏亲自参与劳动,与百姓们一起并肩作战。他的行动深深地感染了百姓们,大家都对他充满了感激和敬意。 经过几个月的努力,赈灾工作取得了显著的成效。灾区的百姓们生活逐渐恢复正常,农业生产也开始逐步复苏。林夏的出色表现得到了皇帝的嘉奖和百姓们的赞誉。他的名字在大乾王朝中迅速传开,成为了人们心目中的英雄。回到京城后,林夏受到了皇帝的隆重接见。皇帝对他在赈灾工作中的表现给予了高度评价,并再次对他进行了提拔,任命他为吏部员外郎,负责官员的选拔和考核工作。 在吏部工作期间,林夏秉持着公正、公平的原则,严格选拔人才。他注重考察官员的品德、能力和业绩,坚决杜绝任人唯亲、贪污腐败等现象的发生。他的工作方式和态度得到了大多数官员的认可和支持,但也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和怨恨。这些人在背后对他进行诋毁和攻击,但林夏并没有被这些负面言论所影响。他坚信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只要是为了王朝的利益和百姓的福祉,他就会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随着在吏部工作的深入,林夏逐渐掌握了官场的人脉关系和权力结构。他利用自己的职位和影响力,积极为那些有才华、有能力的官员提供晋升的机会,为王朝的发展培养了一批优秀的人才。同时,他也通过与其他官员的交流和合作,逐渐扩大了自己的人脉圈子,在官场中的地位和影响力也越来越大。 然而,大乾王朝的局势却日益动荡。朝堂之上,各方势力的斗争愈发激烈。以丞相为首的保守派和以太尉为首的改革派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两派为了争夺权力和利益,在朝廷上互相攻击、互相拆台,导致朝廷的决策效率低下,许多政策无法顺利实施。 江湖之中,各大门派之间的纷争也不断升级。一些门派为了争夺地盘和资源,不惜发动战争,百姓们深受其害。同时,一些不法之徒也趁机浑水摸鱼,在各地烧杀抢掠,社会治安陷入了严重的混乱。 在这种情况下,皇帝深感忧虑。他意识到,如果不及时采取措施,大乾王朝很可能会陷入一场巨大的危机之中。于是,皇帝决定对朝堂和江湖进行一次全面的整顿。他任命林夏为钦差大臣,负责调查朝堂上的腐败现象和江湖中的纷争事件,并赋予了他先斩后奏的权力。 (/bi/283038/36685138.) 。 第三十八章林夏出任疏密使(一) 大乾王朝,在历史的长河中已屹立数百年,历经数十代帝王的更迭,如今正值玄景之治,表面上一片繁荣昌盛。然而,在这繁华的背后,却隐藏着诸多危机。朝堂之上,各方势力明争暗斗,为了权力和利益不择手段;江湖之中,门派林立,纷争不断,百姓生活深受其扰。 林夏出生在大乾王朝一个偏远的小山村,父母皆是普通的农民,靠着几亩薄田勉强维持生计。尽管家境贫寒,但林夏自幼便聪慧过人,对知识有着强烈的渴望。在他十岁那年,村里来了一位云游的老学究,在祠堂开馆授课。林夏得知后,每天天不亮便起床,步行数里山路去听课。他的勤奋和好学,让老学究对他格外关照,不仅免费教他读书识字,还将自己珍藏的书籍借给他阅读。 随着年龄的增长,林夏的学识日益丰富。他不仅熟读经史子集,对兵法谋略、治国之道也有着浓厚的兴趣。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林夏读到了一本关于大乾王朝政治制度的书籍,书中对疏密使这一职务的描述,让他心生向往。疏密使,作为皇帝的亲信,负责监察百官、收集情报,对王朝的稳定和发展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林夏想,若有一天自己能成为疏密使,定要为这个王朝铲除奸佞,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然而,在大乾王朝,想要出人头地谈何容易。科举是平民子弟进入仕途的主要途径,但竞争异常激烈。林夏深知自己的处境艰难,但他并未放弃。他更加努力地学习,每天都挑灯夜读至深夜。在他十六岁那年,他决定参加县里的童生试。 童生试分为县试、府试和院试三个阶段。林夏在县试中表现出色,以优异的成绩通过。接着,他又顺利通过了府试。在院试中,林夏凭借着扎实的学识和独特的见解,赢得了考官的青睐,成功考取了秀才功名。这一消息在小山村引起了轰动,村民们纷纷对他表示祝贺,父母也为他感到无比骄傲。 成为秀才后,林夏并未满足于此。他的目标是更高的功名,是进入朝堂,实现自己的抱负。于是,他离开家乡,前往州府的学府求学。在学府中,林夏结识了许多志同道合的朋友,他们一起探讨学问,交流对王朝局势的看法。林夏的才华和见识,让他在学府中脱颖而出,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然而,求学之路并非一帆风顺。学府中的费用颇高,林夏的家庭难以承担。为了减轻家庭的负担,林夏一边刻苦学习,一边利用课余时间帮人抄写书籍、做家教赚取生活费。尽管生活艰苦,但他始终保持着积极乐观的态度,从未放弃过自己的梦想。 在学府中,林夏还遇到了一位对他影响深远的老师 —— 苏大学士。苏大学士是大乾王朝著名的学者和政治家,他学识渊博,为人正直。他对林夏的才华和品德十分欣赏,经常给予他指导和帮助。在苏大学士的教导下,林夏的学识和思想有了质的飞跃。他不仅深入研究了大乾王朝的历史和文化,还对当前的政治局势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经过多年的努力学习,林夏终于迎来了人生中的重要时刻 —— 参加乡试。乡试每三年举行一次,只有通过乡试的考生才能获得举人身份,才有资格参加更高一级的会试。林夏深知这次考试的重要性,他在考试前做了充分的准备,对历年的乡试真题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和分析。 考试当天,林夏怀着紧张而又激动的心情走进考场。考场内气氛凝重,考生们都在认真答题。林夏静下心来,仔细阅读题目,然后奋笔疾书。他的字迹工整,思路清晰,答题内容既有深度又有广度。在三场考试结束后,林夏感觉自己发挥得还算不错,但他心中仍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高中。 放榜的日子终于到来,林夏一大早就来到了榜前。他的心跳加速,眼睛在榜单上急切地寻找着自己的名字。当他看到 “林夏” 二字赫然在列时,心中的喜悦如潮水般涌来。他成功了,他成为了一名举人!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学府,老师和同学们都为他感到高兴。苏大学士更是对他寄予厚望,鼓励他继续努力,在会试中取得更好的成绩。 成为举人后,林夏并没有立即前往京城参加会试。他知道,自己虽然在乡试中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但与那些来自名门望族的考生相比,自己在人脉和资源方面还存在很大的差距。于是,他决定利用这段时间,在地方上积累一些工作经验,为将来的仕途打下坚实的基础。 恰好此时,县里的衙门正在招聘文书。林夏凭借着自己的才学和举人身份,成功应聘。在衙门里,林夏主要负责处理公文、撰写文案等工作。虽然这些工作看似琐碎,但林夏却做得十分认真。他从每一份公文中了解到县里的各种事务,学习如何处理政务、协调各方关系。同时,他也结识了一些在衙门里工作的官员,从他们身上学到了很多官场的规矩和技巧。 在工作中,林夏展现出了出色的能力和才华。他处理公文迅速准确,撰写的文案条理清晰、文采斐然。他的工作得到了上级领导的认可和赞扬,逐渐被委以重任。有一次,县里发生了一起重大的案件,涉及到当地的一个大户人家。这个大户人家在县里势力庞大,许多官员都不敢轻易得罪。但林夏却不畏权势,深入调查案件的真相。他通过仔细研究案件卷宗、走访证人,最终找到了关键证据,将罪犯绳之以法。这件事情让林夏在县里名声大噪,百姓们对他赞不绝口,他也因此得到了上级的提拔,成为了衙门里的一名主簿。 随着在地方上的工作经验不断积累,林夏对官场的运作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他深知,在这个王朝中,要想真正为百姓谋福祉,就必须要有更高的权力和地位。于是,在积累了足够的经验后,林夏决定再次踏上求学之路,前往京城参加会试。 京城,作为大乾王朝的政治中心,繁华热闹,车水马龙。林夏来到京城后,被这里的景象所震撼。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商品琳琅满目;行人熙熙攘攘,穿着各异。然而,林夏并没有被眼前的繁华所迷惑,他深知自己来京城的目的。他找了一家简陋的客栈住下,然后便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到会试的备考中。 会试是大考,竞争比乡试更加激烈。参加会试的考生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精英,其中不乏名门望族的子弟和才华横溢的学者。林夏知道,自己要想在这场考试中脱颖而出,就必须付出更多的努力。他每天早早地起床,背诵经典、练习写作。晚上,他则在灯下研读历年的会试真题和名家的文章,分析其中的答题思路和技巧。 在备考的过程中,林夏也结识了一些来自其他地方的考生。他们有的是富家子弟,有的是寒门学子,但都有着共同的目标 —— 通过会试,进入仕途。林夏与他们相互交流学习经验,共同进步。在这些考生中,有一个名叫苏逸的人,他与林夏关系最为密切。苏逸是苏大学士的侄子,也是一位才华出众的青年。他对林夏的才华和品德十分钦佩,经常与他一起探讨学问、交流对王朝局势的看法。 会试终于来临,林夏怀着紧张而又坚定的心情走进了考场。考场内戒备森严,考官们严肃认真地监督着考试的进行。林夏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他仔细阅读题目,然后开始答题。这次会试的题目涵盖了经史子集、治国理政、兵法谋略等多个方面,难度较大。但林夏凭借着扎实的学识和丰富的阅历,对每一道题目都进行了深入的分析和解答。他的答案既有对经典的深刻理解,又有对现实问题的独到见解,充分展现了他的才华和能力。 考试结束后,林夏走出考场,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感觉自己在这次考试中发挥得不错,但结果如何,还要等待放榜。在等待放榜的日子里,林夏并没有闲着。他利用这段时间,四处拜访京城中的学者和官员,与他们交流思想、拓展人脉。他知道,在这个王朝中,人脉关系对于一个人的仕途发展至关重要。 终于,放榜的日子到了。林夏一大早就来到了榜前,心中充满了期待和紧张。当他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榜单上时,激动得热泪盈眶。他成功了,他通过了会试,成为了一名贡士!这个消息让林夏在京城中声名鹊起,许多人都对这位来自偏远山村的女子刮目相看。苏逸也为林夏感到由衷的高兴,他祝贺林夏取得了优异的成绩,并鼓励他在接下来的殿试中再接再厉。 成为贡士后,林夏并没有放松。因为他知道,殿试才是真正决定命运的时刻。殿试由皇帝亲自出题,亲自监考,只有通过殿试的考生才能获得进士身份,进入官场的核心阶层。林夏为了在殿试中取得好成绩,更加努力地准备着。他不仅深入研究了皇帝的治国理念和政策,还对当前王朝面临的各种问题进行了全面的分析和思考,准备了多套应对方案。 殿试的日子终于来临,林夏早早地起床,精心打扮了一番。他穿上了自己最好的衣服,虽然朴素,但却整洁得体。然后,他怀着崇敬和紧张的心情,前往皇宫参加殿试。 皇宫内,金碧辉煌,庄严肃穆。林夏和其他贡士们在宫门外等候,他们的脸上都带着紧张和期待的神情。不一会儿,宫门打开,太监们引领着贡士们进入宫殿。宫殿内,皇帝高坐在龙椅上,威严无比。两旁的文武百官整齐地站立着,气氛凝重。 林夏和其他贡士们向皇帝行过礼后,便开始了殿试。皇帝亲自出题,题目涉及到王朝的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等多个方面。林夏认真地聆听着皇帝的题目,心中迅速地思考着答案。他的思维敏捷,条理清晰,很快便有了思路。他拿起笔,奋笔疾书,将自己对问题的理解和解决方案详细地写在了试卷上。 在答题的过程中,林夏充分展现了自己的才华和智慧。他的答案既有对经典的深刻引用,又有对现实问题的切实分析和解决办法。他的文笔流畅,言辞恳切,充满了对王朝和百姓的责任感。皇帝在审阅试卷时,对林夏的答案十分赞赏。他发现,这个来自偏远山村的女子,不仅有着扎实的学识,还有着独特的见解和远大的抱负。 殿试结束后,皇帝对林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决定亲自召见林夏,进一步了解他的情况。林夏接到皇帝的召见令后,心中既激动又紧张。他知道,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他精心准备了一番,然后前往皇帝的寝宫。 在寝宫中,林夏再次向皇帝行过礼后,便站在一旁等待皇帝的问话。皇帝仔细地打量着林夏,发现他虽然出身贫寒,但却有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他开始询问林夏一些关于他的家庭、学习和工作经历等方面的问题。林夏一一如实回答,言辞得体,态度诚恳。皇帝对林夏的回答非常满意,他又询问了一些关于王朝治理方面的问题。林夏根据自己的所学和思考,提出了一些独到的见解和建议。皇帝听后,连连点头,对林夏的才华和智慧更加赞赏。 最后,皇帝对林夏说:“朕看你才华出众,品德高尚,有意将你留在身边,为朕效力。你可愿意?” 林夏听后,心中一阵狂喜。他连忙跪下,激动地说:“陛下圣恩,臣万死不辞!臣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为大乾王朝的繁荣昌盛贡献自己的力量!” 皇帝满意地笑了笑,说:“好,朕封你为翰林院编修,负责撰写史书、起草诏书等工作。你要好好表现,不要辜负朕的期望。” 林夏再次叩谢皇帝的恩典,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成为翰林院编修后,林夏正式踏入了大乾王朝的官场核心阶层。他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重大,因此更加努力地工作。在翰林院,他充分发挥自己的才华,撰写了许多高质量的史书和诏书。他的工作得到了皇帝和其他官员的一致认可和赞扬,逐渐在官场中崭露头角。 然而,官场并非一帆风顺。林夏在工作中也遇到了一些困难和挑战。由于他出身贫寒,没有强大的背景和人脉支持,因此在一些事情上受到了其他官员的排挤和打压。但林夏并没有退缩,他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和勇气,巧妙地应对各种困难,逐渐在官场中站稳了脚跟。 在翰林院工作期间,林夏不仅在撰写史书和诏书方面表现出色,还积极参与朝廷的各项事务讨论。他经常对一些政策提出自己的见解和建议,这些见解和建议往往切中要害,具有很强的实用性和前瞻性。他的才华和勇气逐渐引起了更多人的关注,一些朝中的重臣开始对他另眼相看。 有一次,大乾王朝面临着一场严重的旱灾。各地粮食歉收,百姓生活困苦。朝廷为此召开了紧急会议,商讨应对之策。在会议上,许多官员提出了各种方案,但都没有得到皇帝的认可。这时,林夏站了出来,他详细地分析了旱灾的原因和影响,并提出了一系列切实可行的应对措施。他建议朝廷一方面开仓放粮,赈济灾民;另一方面组织百姓兴修水利,改善灌溉条件,以应对未来可能出现的旱灾。此外,他还提出了一些鼓励农业生产的政策,如减免农民的赋税、提供农业技术支持等。 林夏的建议得到了皇帝的高度重视。皇帝认为他的方案全面、合理,具有很强的可操作性。于是,皇帝决定采纳他的建议,并任命他为赈灾特使,前往受灾最严重的地区主持赈灾工作。林夏接到任命后,深感责任重大。他深知这次赈灾工作关系到无数百姓的生死存亡,容不得半点马虎。于是,他迅速收拾行囊,带领着一支赈灾队伍,奔赴灾区。 在灾区,林夏亲眼目睹了百姓们生活的艰难。许多人饿得皮包骨头,流离失所。他心中充满了同情和责任感,发誓一定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百姓度过难关。他首先组织人员发放粮食和物资,确保百姓们有饭吃、有衣穿。然后,他又带领百姓们兴修水利,挖掘水井,寻找水源。在这个过程中,林夏亲自参与劳动,与百姓们一起并肩作战。他的行动深深地感染了百姓们,大家都对他充满了感激和敬意。 经过几个月的努力,赈灾工作取得了显著的成效。灾区的百姓们生活逐渐恢复正常,农业生产也开始逐步复苏。林夏的出色表现得到了皇帝的嘉奖和百姓们的赞誉。他的名字在大乾王朝中迅速传开,成为了人们心目中的英雄。回到京城后,林夏受到了皇帝的隆重接见。皇帝对他在赈灾工作中的表现给予了高度评价,并再次对他进行了提拔,任命他为吏部员外郎,负责官员的选拔和考核工作。 在吏部工作期间,林夏秉持着公正、公平的原则,严格选拔人才。他注重考察官员的品德、能力和业绩,坚决杜绝任人唯亲、贪污腐败等现象的发生。他的工作方式和态度得到了大多数官员的认可和支持,但也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和怨恨。这些人在背后对他进行诋毁和攻击,但林夏并没有被这些负面言论所影响。他坚信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只要是为了王朝的利益和百姓的福祉,他就会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随着在吏部工作的深入,林夏逐渐掌握了官场的人脉关系和权力结构。他利用自己的职位和影响力,积极为那些有才华、有能力的官员提供晋升的机会,为王朝的发展培养了一批优秀的人才。同时,他也通过与其他官员的交流和合作,逐渐扩大了自己的人脉圈子,在官场中的地位和影响力也越来越大。 然而,大乾王朝的局势却日益动荡。朝堂之上,各方势力的斗争愈发激烈。以丞相为首的保守派和以太尉为首的改革派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两派为了争夺权力和利益,在朝廷上互相攻击、互相拆台,导致朝廷的决策效率低下,许多政策无法顺利实施。 江湖之中,各大门派之间的纷争也不断升级。一些门派为了争夺地盘和资源,不惜发动战争,百姓们深受其害。同时,一些不法之徒也趁机浑水摸鱼,在各地烧杀抢掠,社会治安陷入了严重的混乱。 在这种情况下,皇帝深感忧虑。他意识到,如果不及时采取措施,大乾王朝很可能会陷入一场巨大的危机之中。于是,皇帝决定对朝堂和江湖进行一次全面的整顿。他任命林夏为钦差大臣,负责调查朝堂上的腐败现象和江湖中的纷争事件,并赋予了他先斩后奏的权力。 (/bi/283038/36685138.) 。 第三十七章林夏勤练君子剑(二) 苏轻寒沉默半晌,将信纸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贴身的香囊里。她抬起头,眼中已恢复平静,只是多了几分坚定:“多谢公子将信送来。不知公子接下来有何打算?” “我……” 林夏愣了一下,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或许会继续游历江湖吧。” “江湖险恶,公子一人独行,怕是多有不便。” 苏轻寒微微一笑,“小女子正好要去一趟洛阳,不知公子可否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林夏看着苏轻寒清澈的眼眸,想起老者说的 “心怀天下”,点了点头:“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从江南到洛阳,水路陆路交替而行。林夏和苏轻寒朝夕相处,渐渐熟悉起来。他发现苏轻寒不仅精通棋艺,对江湖之事也了如指掌,甚至对君子剑法也颇有见解。 “君子剑讲究‘仁’,但并非一味退让。” 苏轻寒看着林夏练剑,轻声说道,“就像这棋局,该进则进,该退则退,取舍之间,方见真章。” 林夏停下剑,若有所思:“姑娘的意思是,坚守本心并非墨守成规?” “正是。” 苏轻寒点头,“叶先生当年创立君子剑法,可不是为了让后人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他说过,所谓君子,是有所为有所不为。守护该守护的,惩治该惩治的,这才是真正的君子之道。” 林夏看着苏轻寒,突然觉得她对君子剑的理解,似乎比自己还要深刻。他忍不住问道:“姑娘似乎对叶先生的事迹很了解?” 苏轻寒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轻声道:“叶先生是我的外祖父。” 林夏恍然大悟,难怪老者会让他把信交给苏轻寒。他看着苏轻寒手中的玉佩,又想起老者浑浊的左眼,心中隐隐有了个猜测。 “姑娘可知,家师是谁?” 苏轻寒摇头:“信中并未提及。只是说,若有朝一日遇到一个持君子剑的年轻人,便将这玉佩交给他,助他完成未竟之事。” “未竟之事?” 林夏疑惑道。 “外祖父当年并非自然离世。” 苏轻寒的声音低沉下来,“他是被人暗算,临终前留下遗言,说君子剑的传人,终将揭开当年的真相。” 林夏握紧了手中的剑,突然明白了老者让他南下的用意。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送信,更是将一个沉甸甸的责任交到了他的手上。 “当年暗算叶先生的是谁?” “不知道。” 苏轻寒摇头,“只知道那人武功高强,且精通易容之术,这些年来一直销声匿迹。外祖父说,线索或许在洛阳的白马寺。” 两人一路晓行夜宿,终于抵达洛阳。 白马寺香火鼎盛,游人如织。林夏和苏轻寒随着人流走进寺内,只见大雄宝殿前的广场上,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听说了吗?今日少林寺的圆觉大师要和武当的清风道长比武论道!” “真的假的?这两位可是当今武林泰斗,怎么会突然在这里比武?” 林夏和苏轻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挤进人群,只见广场中央,一个身披袈裟的老和尚和一个身着道袍的老道相对而立。老和尚慈眉善目,正是少林寺的圆觉大师;老道仙风道骨,正是武当派的清风道长。 “圆觉大师,多年不见,你的少林拳可有长进?” 清风道长抚着胡须,笑道。 “清风道长说笑了。” 圆觉大师双手合十,“出家人以慈悲为怀,练武只为强身健体,何来长进之说?” “话虽如此,可江湖传言,说你少林藏有当年叶孤影的佩剑,不知是真是假?” 清风道长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地盯着圆觉大师。 林夏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君子剑。 圆觉大师眉头微蹙:“道长此言差矣。叶先生的佩剑早已遗失江湖,与我少林何干?” “是吗?” 清风道长冷笑一声,“既然如此,不如让贫道搜一搜这白马寺,也好还少林一个清白。” “放肆!” 圆觉大师身后的武僧们怒喝一声,“白马寺岂是尔等撒野之地?” “怎么?不敢让搜,是心虚了吗?” 清风道长眼中寒光一闪,“看来传言不假,叶孤影的佩剑果然在你们手里!” 话音未落,他突然身形一晃,如鬼魅般扑向圆觉大师。老道的动作看似缓慢,实则快如闪电,掌风凌厉,直取圆觉大师面门。 圆觉大师不慌不忙,双掌合十,使出少林绝学 “金刚掌”,硬生生接下了这一掌。“砰” 的一声闷响,两人各退三步,广场上的青石板竟被震得裂开数道缝隙。 “好功夫!” 清风道长赞了一声,再次扑上。圆觉大师不甘示弱,挥掌迎击。两人你来我往,拳掌相交之声不绝于耳,周围的看客们吓得纷纷后退。 林夏看着场中的打斗,眉头紧锁。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两位武林泰斗,怎么会因为一句传言就大打出手?而且他们的招式虽然精妙,却少了几分宗师应有的气度,反而多了几分刻意。 “不对劲。” 苏轻寒低声道,“你看圆觉大师的左手,小指微微弯曲,那是‘幽冥教’的标志!” 林夏仔细看去,果然,圆觉大师左手的小指在出掌时会不自觉地弯曲。幽冥教是十年前突然崛起的邪派组织,行事诡秘,手段残忍,后来不知为何突然销声匿迹,没想到竟会在这里出现。 “那清风道长呢?” 林夏问道。 苏轻寒摇摇头:“暂时看不出破绽,但他绝不是真正的清风道长。真正的清风道长惯用拂尘,可他一直赤手空拳。” 林夏心中一凛,这两人都是假的!他们故意在这里打斗,引开众人的注意力,恐怕是想趁机在白马寺里寻找什么。 “我们去后院看看。” 林夏低声道。 两人悄悄绕到人群后面,溜进白马寺的后院。后院十分安静,只有几个小和尚在打扫。林夏和苏轻寒小心翼翼地避开他们,来到一座偏僻的禅房外。 禅房里传来压低的说话声。 “…… 都安排好了吗?前面的戏要演足,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放心吧,那两个替身武功不弱,一时半会儿分不出胜负。” “哼,等拿到君子剑的剑谱,再找到那柄佩剑,天下就是我们的了!” 林夏和苏轻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原来这些人真正的目标,是君子剑的剑谱! “动手!” 林夏低喝一声,一脚踹开禅房门。 房间里的人吓了一跳,只见一个身穿黑衣的蒙面人正拿着本小册子翻看,旁边还站着几个同样打扮的黑衣人。 “什么人?” 蒙面人反应极快,一把将小册子塞进怀里,挥掌向林夏拍来。 林夏侧身避开,拔出腰间的君子剑:“你们是幽冥教的人?” 蒙面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你怎么知道?” “猜的。” 林夏剑尖斜指地面,“把剑谱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狂妄!” 蒙面人冷笑一声,“就凭你?” 他身后的黑衣人纷纷拔出兵器,扑了上来。 林夏不慌不忙,使出君子剑法中的 “见贤思齐”,剑尖在人群中穿梭,如灵蛇吐信,每一剑都恰到好处地避开对方的攻击,同时刺向他们的破绽。 苏轻寒也没闲着,她从腰间解下一条丝带,看似柔弱的丝带在她手中却变得刚柔并济,缠住了两个黑衣人的兵器。 “铛!铛!铛!” 几声脆响,黑衣人的兵器纷纷落地。他们没想到这一男一女竟如此厉害,吓得脸色惨白。 “撤!” 为首的蒙面人见势不妙,虚晃一招,转身就想逃跑。 林夏岂能让他如愿,脚尖一点,身形如箭般射出,使出 “君子剑” 中的 “守正出奇”,剑尖直指蒙面人的后心。 蒙面人感觉到背后的寒意,猛地转身,双手成爪,抓向林夏的手腕。这一抓阴狠毒辣,显然是幽冥教的邪功。 林夏手腕一翻,剑招突变,从 “守正” 转为 “出奇”,剑尖绕过蒙面人的爪子,直取他的咽喉。蒙面人猝不及防,只能狼狈地后退,怀里的小册子掉了出来。 苏轻寒眼疾手快,一把捡起小册子,打开一看,果然是君子剑谱的后半部分! “快追!” 林夏喊道。 两人追出禅房,却发现前面的打斗已经结束,那两个替身不知去向,广场上的人也散得差不多了。 “他们跑了。” 苏轻寒有些惋惜。 林夏却摇了摇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们既然盯上了君子剑,就一定会再来找我们。” 他看着手中的剑谱,又看了看苏轻寒手中的小册子,“现在剑谱齐了,或许我们能从中找到当年叶先生被暗算的真相。” 回到客栈,林夏和苏轻寒将两本剑谱合在一起,仔细研究。剑谱的最后,果然有几页是叶孤影的亲笔注解,里面不仅记载了他对君子剑的理解,还提到了一个名字 ——“血手屠夫”。 “血手屠夫?” 林夏皱起眉头,“这人是谁?” “是十年前横行江湖的大魔头。” 苏轻寒脸色凝重,“据说他杀人不眨眼,手上沾满了鲜血,后来突然失踪了。外祖父当年就是在追查他的下落时被暗算的。” 林夏恍然大悟:“这么说,暗算叶先生的,就是这个血手屠夫?” “很有可能。” 苏轻寒点头,“而且从刚才那些人的对话来看,他们似乎和血手屠夫也有关系。”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破空之声。林夏反应极快,一把将苏轻寒拉到身边,同时挥剑格挡。 “铛!” 一支淬毒的弩箭被剑挡飞,钉在墙上,箭尾还挂着张纸条。 林夏取下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字:“月圆之夜,邙山之巅,以剑谱换苏姑娘性命。” 林夏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苏轻寒却很平静,她拍了拍林夏的肩膀:“别担心,他们是冲着剑谱来的,不会轻易伤害我。” “可是……” “没有可是。” 苏轻寒打断他的话,“这是一个机会,一个揭开真相的机会。我们必须去。” 林夏看着苏轻寒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好,我们一起去。” 月圆之夜,邙山之巅。 林夏背着剑谱,独自一人站在山顶。苏轻寒按照约定,没有跟来,她相信林夏能救出她,更相信他能守护好君子剑的传承。 山风吹过,带着刺骨的寒意。远处的树林里传来沙沙的声响,显然埋伏了不少人。 “林公子果然守信。”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暗处传来,只见血手屠夫缓缓走了出来。他没有蒙面,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疤痕,眼神凶狠如狼。 在他身边,苏轻寒被两个黑衣人押着,嘴巴被堵住,说不出话来,但眼神却充满了鼓励。 “把人放了。” 林夏冷冷地说道。 “别急啊。” 血手屠夫舔了舔嘴唇,“先把剑谱给我看看。” 林夏将背上的剑谱扔了过去。血手屠夫一把接住,迫不及待地翻开,脸上露出贪婪的笑容:“哈哈,终于到手了!有了它,再加上那柄佩剑,天下就是我的了!” “现在可以放人了吧?” 林夏握紧了手中的剑。 “放了她?” 血手屠夫冷笑一声,“你觉得可能吗?留着她,还能牵制你这个君子剑的传人。” “你言而无信!” 林夏怒喝一声,拔剑出鞘。 “江湖险恶,讲信用的都是傻子。” 血手屠夫将剑谱交给手下,“给我拿下他!记住,要活的,我还要从他嘴里问出佩剑的下落。” 周围的黑衣人纷纷涌了上来,手中的兵器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林夏深吸一口气,将君子剑法发挥到极致。他的剑时而如春风化雨,温柔却无处不在;时而如雷霆万钧,刚猛而势不可挡。每一剑都蕴含着他对 “君子” 二字的理解,有坚守,有克制,更有那份为了守护而不惜一切的决心。 “铛!铛!铛!” 兵器碰撞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林夏虽然孤身一人,但凭借着精妙的剑法和坚定的信念,竟一时之间挡住了黑衣人的围攻。 血手屠夫看得眉头紧锁,他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的剑法竟如此厉害。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突然抽出腰间的弯刀,扑向林夏。 “小心!” 苏轻寒发出呜呜的声音,眼中充满了担忧。 林夏察觉到背后的危险,猛地转身,使出 “君子剑” 中的最后一式 ——“心怀天下”。这一剑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却蕴含着无穷的变化,仿佛将天地万物都纳入其中。 剑刀相交,发出一声刺耳的脆响。林夏只觉得手臂一阵发麻,连连后退几步。血手屠夫也不好受,被震得虎口开裂,弯刀险些脱手。 “好小子,有点意思。” 血手屠夫舔了舔嘴角的血迹,“难怪叶孤影那老东西会选你做传人。可惜啊,你还是太嫩了。” 他再次扑上,刀招越发狠辣,招招致命。林夏渐渐落入下风,身上添了好几道伤口,鲜血染红了衣衫。 但他没有放弃,脑海里闪过老者的教诲,闪过苏轻寒的鼓励,闪过王寡妇感激的眼神。他知道,自己不能输,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那些需要守护的人,为了君子剑的传承。 “啊!” 林夏突然爆发出一声长啸,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他终于明白了 “心怀天下” 的真正含义,不是要成为天下第一,而是要为天下人守护一份安宁。 他的剑招变得更加圆融,不再刻意追求胜负,而是顺应自然,借力打力。每一剑都恰到好处,既保护了自己,又没有伤到对方的要害。 血手屠夫越打越心惊,他发现自己的刀招虽然狠辣,却始终无法突破林夏的防御。林夏的剑就像一堵无形的墙,看似柔弱,却坚不可摧。 “不可能!这不可能!” 血手屠夫变得焦躁起来,刀招也开始混乱。 林夏抓住这个机会,一剑刺出,正中血手屠夫的手腕。血手屠夫惨叫一声,弯刀落地。 “束手就擒吧。” 林夏剑尖指着他的咽喉。 血手屠夫看着林夏坚定的眼神,突然瘫倒在地,哈哈大笑起来:“我输了,我竟然输给了一个毛头小子!叶孤影,你赢了,你的传承没有断!” 他突然猛地一咬舌尖,嘴角溢出黑色的血液,竟服毒自尽了。 黑衣人见状,吓得四散奔逃。林夏也没有去追,他解开苏轻寒身上的绳索,轻声道:“没事了。” 苏轻寒扑进他怀里,泪水夺眶而出:“我就知道你能行。” 月光洒在两人身上,也洒在那柄静静躺在地上的君子剑上。剑身映着月光,仿佛有了生命,发出轻微的嗡鸣,像是在为新的传承者欢呼。 林夏抱着苏轻寒,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心中一片平静。他知道,自己的路才刚刚开始,未来还会有更多的挑战等待着他。但他不再害怕,因为他手中有剑,心中有光,更有想要守护的人。 这,就是君子剑的传承,也是他林夏的宿命。 (/bi/283038/36690549.) 。 第三十七章林夏勤练君子剑(二) 苏轻寒沉默半晌,将信纸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贴身的香囊里。她抬起头,眼中已恢复平静,只是多了几分坚定:“多谢公子将信送来。不知公子接下来有何打算?” “我……” 林夏愣了一下,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或许会继续游历江湖吧。” “江湖险恶,公子一人独行,怕是多有不便。” 苏轻寒微微一笑,“小女子正好要去一趟洛阳,不知公子可否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林夏看着苏轻寒清澈的眼眸,想起老者说的 “心怀天下”,点了点头:“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从江南到洛阳,水路陆路交替而行。林夏和苏轻寒朝夕相处,渐渐熟悉起来。他发现苏轻寒不仅精通棋艺,对江湖之事也了如指掌,甚至对君子剑法也颇有见解。 “君子剑讲究‘仁’,但并非一味退让。” 苏轻寒看着林夏练剑,轻声说道,“就像这棋局,该进则进,该退则退,取舍之间,方见真章。” 林夏停下剑,若有所思:“姑娘的意思是,坚守本心并非墨守成规?” “正是。” 苏轻寒点头,“叶先生当年创立君子剑法,可不是为了让后人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他说过,所谓君子,是有所为有所不为。守护该守护的,惩治该惩治的,这才是真正的君子之道。” 林夏看着苏轻寒,突然觉得她对君子剑的理解,似乎比自己还要深刻。他忍不住问道:“姑娘似乎对叶先生的事迹很了解?” 苏轻寒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轻声道:“叶先生是我的外祖父。” 林夏恍然大悟,难怪老者会让他把信交给苏轻寒。他看着苏轻寒手中的玉佩,又想起老者浑浊的左眼,心中隐隐有了个猜测。 “姑娘可知,家师是谁?” 苏轻寒摇头:“信中并未提及。只是说,若有朝一日遇到一个持君子剑的年轻人,便将这玉佩交给他,助他完成未竟之事。” “未竟之事?” 林夏疑惑道。 “外祖父当年并非自然离世。” 苏轻寒的声音低沉下来,“他是被人暗算,临终前留下遗言,说君子剑的传人,终将揭开当年的真相。” 林夏握紧了手中的剑,突然明白了老者让他南下的用意。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送信,更是将一个沉甸甸的责任交到了他的手上。 “当年暗算叶先生的是谁?” “不知道。” 苏轻寒摇头,“只知道那人武功高强,且精通易容之术,这些年来一直销声匿迹。外祖父说,线索或许在洛阳的白马寺。” 两人一路晓行夜宿,终于抵达洛阳。 白马寺香火鼎盛,游人如织。林夏和苏轻寒随着人流走进寺内,只见大雄宝殿前的广场上,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听说了吗?今日少林寺的圆觉大师要和武当的清风道长比武论道!” “真的假的?这两位可是当今武林泰斗,怎么会突然在这里比武?” 林夏和苏轻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挤进人群,只见广场中央,一个身披袈裟的老和尚和一个身着道袍的老道相对而立。老和尚慈眉善目,正是少林寺的圆觉大师;老道仙风道骨,正是武当派的清风道长。 “圆觉大师,多年不见,你的少林拳可有长进?” 清风道长抚着胡须,笑道。 “清风道长说笑了。” 圆觉大师双手合十,“出家人以慈悲为怀,练武只为强身健体,何来长进之说?” “话虽如此,可江湖传言,说你少林藏有当年叶孤影的佩剑,不知是真是假?” 清风道长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地盯着圆觉大师。 林夏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君子剑。 圆觉大师眉头微蹙:“道长此言差矣。叶先生的佩剑早已遗失江湖,与我少林何干?” “是吗?” 清风道长冷笑一声,“既然如此,不如让贫道搜一搜这白马寺,也好还少林一个清白。” “放肆!” 圆觉大师身后的武僧们怒喝一声,“白马寺岂是尔等撒野之地?” “怎么?不敢让搜,是心虚了吗?” 清风道长眼中寒光一闪,“看来传言不假,叶孤影的佩剑果然在你们手里!” 话音未落,他突然身形一晃,如鬼魅般扑向圆觉大师。老道的动作看似缓慢,实则快如闪电,掌风凌厉,直取圆觉大师面门。 圆觉大师不慌不忙,双掌合十,使出少林绝学 “金刚掌”,硬生生接下了这一掌。“砰” 的一声闷响,两人各退三步,广场上的青石板竟被震得裂开数道缝隙。 “好功夫!” 清风道长赞了一声,再次扑上。圆觉大师不甘示弱,挥掌迎击。两人你来我往,拳掌相交之声不绝于耳,周围的看客们吓得纷纷后退。 林夏看着场中的打斗,眉头紧锁。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两位武林泰斗,怎么会因为一句传言就大打出手?而且他们的招式虽然精妙,却少了几分宗师应有的气度,反而多了几分刻意。 “不对劲。” 苏轻寒低声道,“你看圆觉大师的左手,小指微微弯曲,那是‘幽冥教’的标志!” 林夏仔细看去,果然,圆觉大师左手的小指在出掌时会不自觉地弯曲。幽冥教是十年前突然崛起的邪派组织,行事诡秘,手段残忍,后来不知为何突然销声匿迹,没想到竟会在这里出现。 “那清风道长呢?” 林夏问道。 苏轻寒摇摇头:“暂时看不出破绽,但他绝不是真正的清风道长。真正的清风道长惯用拂尘,可他一直赤手空拳。” 林夏心中一凛,这两人都是假的!他们故意在这里打斗,引开众人的注意力,恐怕是想趁机在白马寺里寻找什么。 “我们去后院看看。” 林夏低声道。 两人悄悄绕到人群后面,溜进白马寺的后院。后院十分安静,只有几个小和尚在打扫。林夏和苏轻寒小心翼翼地避开他们,来到一座偏僻的禅房外。 禅房里传来压低的说话声。 “…… 都安排好了吗?前面的戏要演足,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放心吧,那两个替身武功不弱,一时半会儿分不出胜负。” “哼,等拿到君子剑的剑谱,再找到那柄佩剑,天下就是我们的了!” 林夏和苏轻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原来这些人真正的目标,是君子剑的剑谱! “动手!” 林夏低喝一声,一脚踹开禅房门。 房间里的人吓了一跳,只见一个身穿黑衣的蒙面人正拿着本小册子翻看,旁边还站着几个同样打扮的黑衣人。 “什么人?” 蒙面人反应极快,一把将小册子塞进怀里,挥掌向林夏拍来。 林夏侧身避开,拔出腰间的君子剑:“你们是幽冥教的人?” 蒙面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你怎么知道?” “猜的。” 林夏剑尖斜指地面,“把剑谱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狂妄!” 蒙面人冷笑一声,“就凭你?” 他身后的黑衣人纷纷拔出兵器,扑了上来。 林夏不慌不忙,使出君子剑法中的 “见贤思齐”,剑尖在人群中穿梭,如灵蛇吐信,每一剑都恰到好处地避开对方的攻击,同时刺向他们的破绽。 苏轻寒也没闲着,她从腰间解下一条丝带,看似柔弱的丝带在她手中却变得刚柔并济,缠住了两个黑衣人的兵器。 “铛!铛!铛!” 几声脆响,黑衣人的兵器纷纷落地。他们没想到这一男一女竟如此厉害,吓得脸色惨白。 “撤!” 为首的蒙面人见势不妙,虚晃一招,转身就想逃跑。 林夏岂能让他如愿,脚尖一点,身形如箭般射出,使出 “君子剑” 中的 “守正出奇”,剑尖直指蒙面人的后心。 蒙面人感觉到背后的寒意,猛地转身,双手成爪,抓向林夏的手腕。这一抓阴狠毒辣,显然是幽冥教的邪功。 林夏手腕一翻,剑招突变,从 “守正” 转为 “出奇”,剑尖绕过蒙面人的爪子,直取他的咽喉。蒙面人猝不及防,只能狼狈地后退,怀里的小册子掉了出来。 苏轻寒眼疾手快,一把捡起小册子,打开一看,果然是君子剑谱的后半部分! “快追!” 林夏喊道。 两人追出禅房,却发现前面的打斗已经结束,那两个替身不知去向,广场上的人也散得差不多了。 “他们跑了。” 苏轻寒有些惋惜。 林夏却摇了摇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们既然盯上了君子剑,就一定会再来找我们。” 他看着手中的剑谱,又看了看苏轻寒手中的小册子,“现在剑谱齐了,或许我们能从中找到当年叶先生被暗算的真相。” 回到客栈,林夏和苏轻寒将两本剑谱合在一起,仔细研究。剑谱的最后,果然有几页是叶孤影的亲笔注解,里面不仅记载了他对君子剑的理解,还提到了一个名字 ——“血手屠夫”。 “血手屠夫?” 林夏皱起眉头,“这人是谁?” “是十年前横行江湖的大魔头。” 苏轻寒脸色凝重,“据说他杀人不眨眼,手上沾满了鲜血,后来突然失踪了。外祖父当年就是在追查他的下落时被暗算的。” 林夏恍然大悟:“这么说,暗算叶先生的,就是这个血手屠夫?” “很有可能。” 苏轻寒点头,“而且从刚才那些人的对话来看,他们似乎和血手屠夫也有关系。”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破空之声。林夏反应极快,一把将苏轻寒拉到身边,同时挥剑格挡。 “铛!” 一支淬毒的弩箭被剑挡飞,钉在墙上,箭尾还挂着张纸条。 林夏取下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字:“月圆之夜,邙山之巅,以剑谱换苏姑娘性命。” 林夏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苏轻寒却很平静,她拍了拍林夏的肩膀:“别担心,他们是冲着剑谱来的,不会轻易伤害我。” “可是……” “没有可是。” 苏轻寒打断他的话,“这是一个机会,一个揭开真相的机会。我们必须去。” 林夏看着苏轻寒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好,我们一起去。” 月圆之夜,邙山之巅。 林夏背着剑谱,独自一人站在山顶。苏轻寒按照约定,没有跟来,她相信林夏能救出她,更相信他能守护好君子剑的传承。 山风吹过,带着刺骨的寒意。远处的树林里传来沙沙的声响,显然埋伏了不少人。 “林公子果然守信。”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暗处传来,只见血手屠夫缓缓走了出来。他没有蒙面,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疤痕,眼神凶狠如狼。 在他身边,苏轻寒被两个黑衣人押着,嘴巴被堵住,说不出话来,但眼神却充满了鼓励。 “把人放了。” 林夏冷冷地说道。 “别急啊。” 血手屠夫舔了舔嘴唇,“先把剑谱给我看看。” 林夏将背上的剑谱扔了过去。血手屠夫一把接住,迫不及待地翻开,脸上露出贪婪的笑容:“哈哈,终于到手了!有了它,再加上那柄佩剑,天下就是我的了!” “现在可以放人了吧?” 林夏握紧了手中的剑。 “放了她?” 血手屠夫冷笑一声,“你觉得可能吗?留着她,还能牵制你这个君子剑的传人。” “你言而无信!” 林夏怒喝一声,拔剑出鞘。 “江湖险恶,讲信用的都是傻子。” 血手屠夫将剑谱交给手下,“给我拿下他!记住,要活的,我还要从他嘴里问出佩剑的下落。” 周围的黑衣人纷纷涌了上来,手中的兵器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林夏深吸一口气,将君子剑法发挥到极致。他的剑时而如春风化雨,温柔却无处不在;时而如雷霆万钧,刚猛而势不可挡。每一剑都蕴含着他对 “君子” 二字的理解,有坚守,有克制,更有那份为了守护而不惜一切的决心。 “铛!铛!铛!” 兵器碰撞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林夏虽然孤身一人,但凭借着精妙的剑法和坚定的信念,竟一时之间挡住了黑衣人的围攻。 血手屠夫看得眉头紧锁,他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的剑法竟如此厉害。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突然抽出腰间的弯刀,扑向林夏。 “小心!” 苏轻寒发出呜呜的声音,眼中充满了担忧。 林夏察觉到背后的危险,猛地转身,使出 “君子剑” 中的最后一式 ——“心怀天下”。这一剑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却蕴含着无穷的变化,仿佛将天地万物都纳入其中。 剑刀相交,发出一声刺耳的脆响。林夏只觉得手臂一阵发麻,连连后退几步。血手屠夫也不好受,被震得虎口开裂,弯刀险些脱手。 “好小子,有点意思。” 血手屠夫舔了舔嘴角的血迹,“难怪叶孤影那老东西会选你做传人。可惜啊,你还是太嫩了。” 他再次扑上,刀招越发狠辣,招招致命。林夏渐渐落入下风,身上添了好几道伤口,鲜血染红了衣衫。 但他没有放弃,脑海里闪过老者的教诲,闪过苏轻寒的鼓励,闪过王寡妇感激的眼神。他知道,自己不能输,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那些需要守护的人,为了君子剑的传承。 “啊!” 林夏突然爆发出一声长啸,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他终于明白了 “心怀天下” 的真正含义,不是要成为天下第一,而是要为天下人守护一份安宁。 他的剑招变得更加圆融,不再刻意追求胜负,而是顺应自然,借力打力。每一剑都恰到好处,既保护了自己,又没有伤到对方的要害。 血手屠夫越打越心惊,他发现自己的刀招虽然狠辣,却始终无法突破林夏的防御。林夏的剑就像一堵无形的墙,看似柔弱,却坚不可摧。 “不可能!这不可能!” 血手屠夫变得焦躁起来,刀招也开始混乱。 林夏抓住这个机会,一剑刺出,正中血手屠夫的手腕。血手屠夫惨叫一声,弯刀落地。 “束手就擒吧。” 林夏剑尖指着他的咽喉。 血手屠夫看着林夏坚定的眼神,突然瘫倒在地,哈哈大笑起来:“我输了,我竟然输给了一个毛头小子!叶孤影,你赢了,你的传承没有断!” 他突然猛地一咬舌尖,嘴角溢出黑色的血液,竟服毒自尽了。 黑衣人见状,吓得四散奔逃。林夏也没有去追,他解开苏轻寒身上的绳索,轻声道:“没事了。” 苏轻寒扑进他怀里,泪水夺眶而出:“我就知道你能行。” 月光洒在两人身上,也洒在那柄静静躺在地上的君子剑上。剑身映着月光,仿佛有了生命,发出轻微的嗡鸣,像是在为新的传承者欢呼。 林夏抱着苏轻寒,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心中一片平静。他知道,自己的路才刚刚开始,未来还会有更多的挑战等待着他。但他不再害怕,因为他手中有剑,心中有光,更有想要守护的人。 这,就是君子剑的传承,也是他林夏的宿命。 (/bi/283038/36690549.) 。 第三十六章林夏勤练君子剑(一) 青石镇的雨,总带着股铁锈味。 林夏蜷缩在破庙角落,听着檐角滴落的水珠砸在青石板上,像极了昨日被恶霸打断的肋骨在隐隐作痛。他怀里紧紧揣着那柄捡来的锈剑,剑鞘上 “君子” 二字早已被岁月磨得只剩模糊的刻痕。 “咳咳……” 剧烈的咳嗽让他弯下腰,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剑鞘上,晕开一小朵暗红的花。三天前,镇西的张屠户强抢王寡妇的女儿,他一时热血上头,抓起这柄破剑就冲了上去。结果可想而知,他被打得像条死狗扔出了肉铺,若不是王寡妇偷偷把他拖到破庙,恐怕早已成了野狗的口粮。 雨幕里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林夏警觉地握紧锈剑。一个身披蓑衣的老者背着手走进来,斗笠边缘垂下的竹篾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苍白的下颌。 “后生,骨头硬得很,就是章法太差。” 老者的声音像砂纸摩擦过木头,“这柄‘君子剑’落在你手里,真是委屈了它。” 林夏挣扎着坐直身体,警惕地盯着老者:“前辈是……” “路过的闲人罢了。” 老者摘下斗笠,露出一张布满沟壑的脸,左眼浑浊如死水,右眼却亮得惊人,“看你是块璞玉,就是缺个雕琢的匠人。” 他从蓑衣里取出个油布包,层层解开,里面竟是本泛黄的剑谱。封面上 “君子剑法” 四个瘦金体字,笔锋凌厉如出鞘长剑。 “这是……” 林夏瞳孔骤缩,他虽不懂武功,却也听说过百年前 “剑君子” 叶孤影的传奇。据说他凭这套剑法纵横江湖,无人能挡,临终前却将剑谱和佩剑一并遗失。 “你怀里的就是叶先生的佩剑。” 老者用脚尖点了点林夏的膝盖,“当年我有幸得叶先生指点三招,这套剑法也算记了个七七八八。如今老了,留着也没用,不如传了你。” 林夏看着剑谱上密密麻麻的注解,又摸了摸怀里的锈剑,突然 “噗通” 一声跪下:“请前辈教我!” 老者浑浊的左眼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笑意:“学剑很苦,尤其是君子剑。它讲究的不是杀伐,是克制,是坚守。你这点血性,怕是耐不住这份寂寞。” “我能!” 林夏抬起头,雨水混着血水从脸颊滑落,“只要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再苦我也能忍!” 老者沉默半晌,缓缓点头:“好。从今日起,你每日寅时来后山竹林找我。记住,学剑先学心,心不正,剑再利也只是凶器。” 寅时的竹林,晨露未晞,寒气刺骨。 林夏按着老者的吩咐,站在竹林中央,双手平举,掌心各放着块鹅卵石。老者说这是 “桩功”,看似简单,实则最磨心性。 “呼吸要匀,意守丹田。” 老者坐在不远处的青石上,手里摩挲着个酒葫芦,“君子剑讲究收发自如,根基不牢,一切都是空谈。” 起初,林夏连一炷香都撑不住,手臂酸痛得像要断掉,汗水浸透了粗布衣衫,顺着衣角滴在青石板上,晕出一圈圈深色的痕迹。每当他快撑不住时,就会想起王寡妇含泪的眼神,想起张屠户嚣张的嘴脸,咬着牙硬是挺了下去。 半个月后,他终于能稳稳地站满一个时辰。老者这才开始教他拔剑。 “拔剑要快,但更要准。” 老者示范着,手腕轻抖,腰间竹剑 “噌” 地出鞘,带起的劲风削落了身前竹叶的尖端,而竹身完好无损,“君子剑,点到即止,不到万不得已,不出杀招。” 林夏依葫芦画瓢,可锈剑沉重,他又伤刚好,每次拔剑都显得笨拙无比。往往剑还没出鞘一半,就已气喘吁吁。 “用力过猛,气脉浮躁。” 老者用竹杖敲了敲他的手腕,“记住,剑是手臂的延伸,不是外物。你在跟剑较劲,而不是用剑。” 林夏咬着牙反复练习,虎口被剑柄磨出了血泡,血泡破了又结茧,茧子磨厚了,握剑反而更稳了。 三个月后,他终于能做到拔剑收剑行云流水,老者才开始传授具体的剑式。 “第一式,‘立身处世’。” 老者挥剑指向东方初升的朝阳,剑尖斜指地面,身形挺拔如松,“君子坦荡荡,行得正坐得端,这一剑,要的是堂堂正正。” 林夏跟着模仿,却总觉得别扭。他习惯了横冲直撞,这种看似平淡的起手式,总让他觉得少了几分威力。 “不对。” 老者摇头,“你这是要打架的架势,不是练剑的姿态。再做一遍,想象自己站在悬崖边,身后是万丈深渊,身前是千军万马,你要守住的不是自己,是脚下的土地。” 林夏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王寡妇家破旧的木门,浮现出张屠户狰狞的面孔。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摆出起手式,这一次,肩膀不再紧绷,腰腹微微下沉,竟真有了几分渊渟岳峙的气度。 老者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继续说道:“第二式,‘见贤思齐’。出剑要快,收剑要稳,取人之长,补己之短……” 日子就在日复一日的练剑中悄然流逝。林夏的剑越来越快,越来越稳,身上的伤痕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紧实的肌肉和沉稳的气质。他不再是那个冲动莽撞的少年,眼神里多了几分从容和坚定。 这天傍晚,林夏练完剑回家,路过镇口的茶馆,却看到一群黑衣人围在那里。为首的是个独眼龙,脸上一道刀疤从额头延伸到下巴,正是附近山头的马匪头子 “独眼狼”。 “王寡妇,把你女儿交出来,老子还能饶你不死!” 独眼狼一脚踹翻了茶馆的桌子,茶杯碎裂的声音刺耳惊心。 王寡妇死死护着躲在身后的女儿,浑身发抖:“你们…… 你们别乱来,我已经报官了!” “报官?” 独眼狼哈哈大笑,“等官府的人来,你女儿早就成了老子的压寨夫人了!” 林夏攥紧了腰间的剑,指节泛白。老者说过,学剑是为了守护,不是为了逞强。可看着王寡妇惊恐的眼神,他体内的热血又开始沸腾。 “住手!” 林夏一步踏出,挡在王寡妇身前。 独眼狼眯起独眼,上下打量着林夏:“哪里来的毛头小子,敢管你家狼爷的闲事?” “她是我罩着的人,你动她试试。” 林夏缓缓拔出锈剑,剑身在夕阳下闪过一道寒光,那些铁锈不知何时已被磨去,露出底下青黑色的剑身。 “哟呵,还带了把破剑?” 独眼狼身后的马匪们哄堂大笑,“这小子是来给咱们表演杂耍的吗?” 独眼狼却收起了笑容,他从林夏握剑的姿态里,看出了几分门道:“小子,你师父是谁?报个名号,或许狼爷我还能给几分薄面。” “我师父说,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练剑先练心。” 林夏剑尖斜指地面,正是 “立身处世” 的起手式,“你要动她,先过我这关。” “找死!” 独眼狼脸色一沉,挥了挥手,“给我废了他!” 两个马匪抽出刀,狞笑着扑了上来。林夏深吸一口气,脑海里闪过老者的教诲:“君子剑,后发先至,以巧破拙。” 他不退反进,身形如风中杨柳,看似摇摇欲坠,却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刀锋。锈剑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时而如春风拂柳,轻柔却无处不在;时而如磐石屹立,沉稳而坚不可摧。 “铛!铛!” 两声脆响,马匪手中的钢刀竟被锈剑卷飞,剑锋贴着他们的咽喉划过,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马匪们吓得脸色惨白,踉跄着后退几步,再也不敢上前。 独眼狼瞳孔骤缩:“君子剑法?你是叶孤影的传人?” 林夏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盯着他:“滚。” 独眼狼死死盯着林夏手中的剑,又看了看周围围观的镇民,咬了咬牙:“好!今日之事,咱们没完!” 说罢,带着马匪们狼狈离去。 镇民们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王寡妇拉着女儿跪在地上,给林夏磕头:“多谢林少侠救命之恩!” 林夏连忙扶起她们,脸颊有些发烫:“婶子快起来,这是我应该做的。” 他收剑入鞘,转身想走,却被镇民们围住。大家七嘴八舌地称赞着,有人递来馒头,有人拿来伤药,看着这些真诚的笑脸,林夏突然明白了老者说的 “守护” 是什么意思。 回到破庙,林夏发现老者竟坐在他常坐的角落。 “师父。” 林夏躬身行礼,语气里带着一丝忐忑。他终究还是动了手,虽然没有伤人,却也破了老者 “非必要不动剑” 的叮嘱。 老者却没有责怪他,只是淡淡问道:“今日为何要拔剑?” “他们要伤害王婶……” “所以你就忘了我教你的‘克制’二字?” 老者打断他的话,“若他们人再多些,你怎么办?若是他们有备而来,你能护得了一时,护得了一世吗?” 林夏低下头,无言以对。 老者叹了口气:“君子剑不是让你当英雄,是让你明白何时该挺身而出,何时该隐忍退让。今日之事,你做得对,却也错了。” “弟子愚钝,请师父明示。” “对在你守住了本心,错在你太张扬。” 老者站起身,走到林夏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今日露了锋芒,必然会引来更多麻烦。独眼狼背后还有靠山,这青石镇,怕是待不久了。” 林夏心中一紧:“那王婶她们……” “我已经安排好了。” 老者递给林夏一个包袱,“明日一早,你就离开青石镇,往南走,去一趟烟雨楼。找一个叫苏轻寒的姑娘,把这个交给她。” 包袱里是封信,还有块玉佩,玉佩上刻着个 “苏” 字。 “师父,您……” 林夏看着老者,突然觉得他好像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我老了,该落叶归根了。” 老者摆了摆手,“记住,君子剑的最高境界,不是天下无敌,是心怀天下。你要走的路还很长,莫要辜负了这柄剑,更莫要辜负了自己。” 第二天清晨,林夏告别了王寡妇,背着简单的行囊,腰间挂着那柄君子剑,踏上了南下的路。 走出青石镇时,他回头望了一眼,后山竹林的方向,似乎有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像一尊亘古不变的石像。林夏对着那个方向深深鞠了一躬,转身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前路漫漫,江湖险恶,但他知道,只要心中的那份坚守还在,手中的剑就永远不会迷失方向。 烟雨楼在江南水乡的深处,青砖黛瓦,依水而建。 林夏站在码头,看着楼前挂着的红灯笼在微风中摇曳,有些恍惚。这一路南下,他遇到了不少人和事,有拔刀相助的侠客,也有笑里藏刀的伪君子。他渐渐明白,老者所说的 “君子剑”,不仅仅是一套剑法,更是一种处世的态度。 “这位公子,可是要上楼?” 一个穿着青衫的小二走上前来,笑容可掬。 林夏点头:“我找苏轻寒姑娘。” 小二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热情地引路:“原来是苏姑娘的客人,里面请。” 烟雨楼里人声鼎沸,三教九流汇聚一堂。林夏跟着小二穿过大堂,来到二楼的雅间。 “姑娘,有位公子找您。” 小二恭敬地说道。 雅间里传来一个清脆如黄莺般的声音:“请他进来吧。” 林夏推门而入,只见窗边坐着位白衣女子,青丝如瀑,眉目如画,正临窗远眺,手中把玩着一颗黑子。 “姑娘可是苏轻寒?” 林夏抱拳道。 女子转过身,清澈的眼眸打量着林夏,当看到他腰间的君子剑时,眼中闪过一丝异彩:“正是小女子。不知公子找我何事?” 林夏取出老者交给他的信和玉佩:“是家师让我把这个交给姑娘。” 苏轻寒接过信和玉佩,指尖触碰到玉佩时微微一颤。她展开信纸,细细读着,原本平静的脸上渐渐泛起涟漪,到最后,竟有晶莹的泪珠滑落。 “他…… 他还好吗?” 苏轻寒的声音带着哽咽。 林夏想起老者苍老的容颜,摇了摇头:“家师说,他该落叶归根了。” (/bi/283038/36690550.) 。 第三十六章林夏勤练君子剑(一) 青石镇的雨,总带着股铁锈味。 林夏蜷缩在破庙角落,听着檐角滴落的水珠砸在青石板上,像极了昨日被恶霸打断的肋骨在隐隐作痛。他怀里紧紧揣着那柄捡来的锈剑,剑鞘上 “君子” 二字早已被岁月磨得只剩模糊的刻痕。 “咳咳……” 剧烈的咳嗽让他弯下腰,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剑鞘上,晕开一小朵暗红的花。三天前,镇西的张屠户强抢王寡妇的女儿,他一时热血上头,抓起这柄破剑就冲了上去。结果可想而知,他被打得像条死狗扔出了肉铺,若不是王寡妇偷偷把他拖到破庙,恐怕早已成了野狗的口粮。 雨幕里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林夏警觉地握紧锈剑。一个身披蓑衣的老者背着手走进来,斗笠边缘垂下的竹篾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苍白的下颌。 “后生,骨头硬得很,就是章法太差。” 老者的声音像砂纸摩擦过木头,“这柄‘君子剑’落在你手里,真是委屈了它。” 林夏挣扎着坐直身体,警惕地盯着老者:“前辈是……” “路过的闲人罢了。” 老者摘下斗笠,露出一张布满沟壑的脸,左眼浑浊如死水,右眼却亮得惊人,“看你是块璞玉,就是缺个雕琢的匠人。” 他从蓑衣里取出个油布包,层层解开,里面竟是本泛黄的剑谱。封面上 “君子剑法” 四个瘦金体字,笔锋凌厉如出鞘长剑。 “这是……” 林夏瞳孔骤缩,他虽不懂武功,却也听说过百年前 “剑君子” 叶孤影的传奇。据说他凭这套剑法纵横江湖,无人能挡,临终前却将剑谱和佩剑一并遗失。 “你怀里的就是叶先生的佩剑。” 老者用脚尖点了点林夏的膝盖,“当年我有幸得叶先生指点三招,这套剑法也算记了个七七八八。如今老了,留着也没用,不如传了你。” 林夏看着剑谱上密密麻麻的注解,又摸了摸怀里的锈剑,突然 “噗通” 一声跪下:“请前辈教我!” 老者浑浊的左眼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笑意:“学剑很苦,尤其是君子剑。它讲究的不是杀伐,是克制,是坚守。你这点血性,怕是耐不住这份寂寞。” “我能!” 林夏抬起头,雨水混着血水从脸颊滑落,“只要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再苦我也能忍!” 老者沉默半晌,缓缓点头:“好。从今日起,你每日寅时来后山竹林找我。记住,学剑先学心,心不正,剑再利也只是凶器。” 寅时的竹林,晨露未晞,寒气刺骨。 林夏按着老者的吩咐,站在竹林中央,双手平举,掌心各放着块鹅卵石。老者说这是 “桩功”,看似简单,实则最磨心性。 “呼吸要匀,意守丹田。” 老者坐在不远处的青石上,手里摩挲着个酒葫芦,“君子剑讲究收发自如,根基不牢,一切都是空谈。” 起初,林夏连一炷香都撑不住,手臂酸痛得像要断掉,汗水浸透了粗布衣衫,顺着衣角滴在青石板上,晕出一圈圈深色的痕迹。每当他快撑不住时,就会想起王寡妇含泪的眼神,想起张屠户嚣张的嘴脸,咬着牙硬是挺了下去。 半个月后,他终于能稳稳地站满一个时辰。老者这才开始教他拔剑。 “拔剑要快,但更要准。” 老者示范着,手腕轻抖,腰间竹剑 “噌” 地出鞘,带起的劲风削落了身前竹叶的尖端,而竹身完好无损,“君子剑,点到即止,不到万不得已,不出杀招。” 林夏依葫芦画瓢,可锈剑沉重,他又伤刚好,每次拔剑都显得笨拙无比。往往剑还没出鞘一半,就已气喘吁吁。 “用力过猛,气脉浮躁。” 老者用竹杖敲了敲他的手腕,“记住,剑是手臂的延伸,不是外物。你在跟剑较劲,而不是用剑。” 林夏咬着牙反复练习,虎口被剑柄磨出了血泡,血泡破了又结茧,茧子磨厚了,握剑反而更稳了。 三个月后,他终于能做到拔剑收剑行云流水,老者才开始传授具体的剑式。 “第一式,‘立身处世’。” 老者挥剑指向东方初升的朝阳,剑尖斜指地面,身形挺拔如松,“君子坦荡荡,行得正坐得端,这一剑,要的是堂堂正正。” 林夏跟着模仿,却总觉得别扭。他习惯了横冲直撞,这种看似平淡的起手式,总让他觉得少了几分威力。 “不对。” 老者摇头,“你这是要打架的架势,不是练剑的姿态。再做一遍,想象自己站在悬崖边,身后是万丈深渊,身前是千军万马,你要守住的不是自己,是脚下的土地。” 林夏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王寡妇家破旧的木门,浮现出张屠户狰狞的面孔。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摆出起手式,这一次,肩膀不再紧绷,腰腹微微下沉,竟真有了几分渊渟岳峙的气度。 老者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继续说道:“第二式,‘见贤思齐’。出剑要快,收剑要稳,取人之长,补己之短……” 日子就在日复一日的练剑中悄然流逝。林夏的剑越来越快,越来越稳,身上的伤痕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紧实的肌肉和沉稳的气质。他不再是那个冲动莽撞的少年,眼神里多了几分从容和坚定。 这天傍晚,林夏练完剑回家,路过镇口的茶馆,却看到一群黑衣人围在那里。为首的是个独眼龙,脸上一道刀疤从额头延伸到下巴,正是附近山头的马匪头子 “独眼狼”。 “王寡妇,把你女儿交出来,老子还能饶你不死!” 独眼狼一脚踹翻了茶馆的桌子,茶杯碎裂的声音刺耳惊心。 王寡妇死死护着躲在身后的女儿,浑身发抖:“你们…… 你们别乱来,我已经报官了!” “报官?” 独眼狼哈哈大笑,“等官府的人来,你女儿早就成了老子的压寨夫人了!” 林夏攥紧了腰间的剑,指节泛白。老者说过,学剑是为了守护,不是为了逞强。可看着王寡妇惊恐的眼神,他体内的热血又开始沸腾。 “住手!” 林夏一步踏出,挡在王寡妇身前。 独眼狼眯起独眼,上下打量着林夏:“哪里来的毛头小子,敢管你家狼爷的闲事?” “她是我罩着的人,你动她试试。” 林夏缓缓拔出锈剑,剑身在夕阳下闪过一道寒光,那些铁锈不知何时已被磨去,露出底下青黑色的剑身。 “哟呵,还带了把破剑?” 独眼狼身后的马匪们哄堂大笑,“这小子是来给咱们表演杂耍的吗?” 独眼狼却收起了笑容,他从林夏握剑的姿态里,看出了几分门道:“小子,你师父是谁?报个名号,或许狼爷我还能给几分薄面。” “我师父说,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练剑先练心。” 林夏剑尖斜指地面,正是 “立身处世” 的起手式,“你要动她,先过我这关。” “找死!” 独眼狼脸色一沉,挥了挥手,“给我废了他!” 两个马匪抽出刀,狞笑着扑了上来。林夏深吸一口气,脑海里闪过老者的教诲:“君子剑,后发先至,以巧破拙。” 他不退反进,身形如风中杨柳,看似摇摇欲坠,却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刀锋。锈剑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时而如春风拂柳,轻柔却无处不在;时而如磐石屹立,沉稳而坚不可摧。 “铛!铛!” 两声脆响,马匪手中的钢刀竟被锈剑卷飞,剑锋贴着他们的咽喉划过,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马匪们吓得脸色惨白,踉跄着后退几步,再也不敢上前。 独眼狼瞳孔骤缩:“君子剑法?你是叶孤影的传人?” 林夏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盯着他:“滚。” 独眼狼死死盯着林夏手中的剑,又看了看周围围观的镇民,咬了咬牙:“好!今日之事,咱们没完!” 说罢,带着马匪们狼狈离去。 镇民们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王寡妇拉着女儿跪在地上,给林夏磕头:“多谢林少侠救命之恩!” 林夏连忙扶起她们,脸颊有些发烫:“婶子快起来,这是我应该做的。” 他收剑入鞘,转身想走,却被镇民们围住。大家七嘴八舌地称赞着,有人递来馒头,有人拿来伤药,看着这些真诚的笑脸,林夏突然明白了老者说的 “守护” 是什么意思。 回到破庙,林夏发现老者竟坐在他常坐的角落。 “师父。” 林夏躬身行礼,语气里带着一丝忐忑。他终究还是动了手,虽然没有伤人,却也破了老者 “非必要不动剑” 的叮嘱。 老者却没有责怪他,只是淡淡问道:“今日为何要拔剑?” “他们要伤害王婶……” “所以你就忘了我教你的‘克制’二字?” 老者打断他的话,“若他们人再多些,你怎么办?若是他们有备而来,你能护得了一时,护得了一世吗?” 林夏低下头,无言以对。 老者叹了口气:“君子剑不是让你当英雄,是让你明白何时该挺身而出,何时该隐忍退让。今日之事,你做得对,却也错了。” “弟子愚钝,请师父明示。” “对在你守住了本心,错在你太张扬。” 老者站起身,走到林夏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今日露了锋芒,必然会引来更多麻烦。独眼狼背后还有靠山,这青石镇,怕是待不久了。” 林夏心中一紧:“那王婶她们……” “我已经安排好了。” 老者递给林夏一个包袱,“明日一早,你就离开青石镇,往南走,去一趟烟雨楼。找一个叫苏轻寒的姑娘,把这个交给她。” 包袱里是封信,还有块玉佩,玉佩上刻着个 “苏” 字。 “师父,您……” 林夏看着老者,突然觉得他好像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我老了,该落叶归根了。” 老者摆了摆手,“记住,君子剑的最高境界,不是天下无敌,是心怀天下。你要走的路还很长,莫要辜负了这柄剑,更莫要辜负了自己。” 第二天清晨,林夏告别了王寡妇,背着简单的行囊,腰间挂着那柄君子剑,踏上了南下的路。 走出青石镇时,他回头望了一眼,后山竹林的方向,似乎有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像一尊亘古不变的石像。林夏对着那个方向深深鞠了一躬,转身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前路漫漫,江湖险恶,但他知道,只要心中的那份坚守还在,手中的剑就永远不会迷失方向。 烟雨楼在江南水乡的深处,青砖黛瓦,依水而建。 林夏站在码头,看着楼前挂着的红灯笼在微风中摇曳,有些恍惚。这一路南下,他遇到了不少人和事,有拔刀相助的侠客,也有笑里藏刀的伪君子。他渐渐明白,老者所说的 “君子剑”,不仅仅是一套剑法,更是一种处世的态度。 “这位公子,可是要上楼?” 一个穿着青衫的小二走上前来,笑容可掬。 林夏点头:“我找苏轻寒姑娘。” 小二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热情地引路:“原来是苏姑娘的客人,里面请。” 烟雨楼里人声鼎沸,三教九流汇聚一堂。林夏跟着小二穿过大堂,来到二楼的雅间。 “姑娘,有位公子找您。” 小二恭敬地说道。 雅间里传来一个清脆如黄莺般的声音:“请他进来吧。” 林夏推门而入,只见窗边坐着位白衣女子,青丝如瀑,眉目如画,正临窗远眺,手中把玩着一颗黑子。 “姑娘可是苏轻寒?” 林夏抱拳道。 女子转过身,清澈的眼眸打量着林夏,当看到他腰间的君子剑时,眼中闪过一丝异彩:“正是小女子。不知公子找我何事?” 林夏取出老者交给他的信和玉佩:“是家师让我把这个交给姑娘。” 苏轻寒接过信和玉佩,指尖触碰到玉佩时微微一颤。她展开信纸,细细读着,原本平静的脸上渐渐泛起涟漪,到最后,竟有晶莹的泪珠滑落。 “他…… 他还好吗?” 苏轻寒的声音带着哽咽。 林夏想起老者苍老的容颜,摇了摇头:“家师说,他该落叶归根了。” (/bi/283038/36690550.) 。 第三十五章林夏初练君子剑(二) 比武结束后的当晚,林夏坐在西跨院的露台上,借着月光反复擦拭着 “承影” 剑。剑身上映出他略显疲惫却依旧明亮的眼睛,白天比武时的场景在脑海中不断回放。那个家丁的长刀劈来的瞬间,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反应的迟滞,若不是凭借着君子剑招式的巧妙,恐怕早已败下阵来。 “看出自己的不足了?” 福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端着一盏热茶,慢慢走到林夏身边。 林夏接过茶盏,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轻轻点了点头:“嗯,我的反应还是太慢,而且在力量上也有所欠缺。” 福伯在他身边坐下,望着天边的明月:“你祖父年轻时,为了锻炼反应速度,曾在竹林里练剑。竹叶纷飞,他要在竹叶落地前将其劈开,日复一日,从不间断。” 林夏若有所思,将杯中热茶一饮而尽。茶水的暖意从喉咙一直流到丹田,让他精神一振。“那力量方面呢?” “力量并非蛮力,” 福伯指了指院中的那棵海棠树,“你看它,看似柔弱,可无论狂风如何吹刮,它的枝干都能稳稳挺立,这便是韧性的力量。练剑也是如此,要将力量蕴含在招式之中,收放自如。” 接下来的几日,林夏按照福伯的指点,开始了新的练习。天刚蒙蒙亮,他便来到后院的竹林中。此时的竹林还笼罩在薄雾里,竹叶上挂着晶莹的露珠,空气清新而湿润。 他深吸一口气,提剑进入竹林。随着他的动作,“松风迎客” 的剑势展开,带动周围的空气流动,竹叶纷纷飘落。他集中精神,盯着那些飘落的竹叶,试图在它们落地前用剑尖将其劈开。 起初,他总是慢半拍,要么剑尖还未触及竹叶,竹叶便已落地;要么就是劈偏了,只削到一片叶子的边缘。汗水很快湿透了他的衣衫,手臂也因为不断重复挥剑的动作而酸痛不已。 但他没有放弃,想起祖父在竹林中练剑的场景,心中便充满了力量。他一遍遍地练习,不断调整自己的呼吸和出剑的速度。渐渐地,他的反应越来越快,剑尖劈中竹叶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当第一片竹叶被完整劈开时,林夏心中涌起一阵喜悦。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来,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仿佛为他的进步喝彩。 除了在竹林中练习反应速度,林夏还按照古籍中的记载,开始练习一种名为 “静心诀” 的心法。每日练剑结束后,他都会坐在露台上,闭上眼睛,摒除杂念,感受着体内气息的流动。 起初,他很难静下心来,脑海中总是浮现出各种杂乱的念头。但他没有气馁,坚持每天练习。慢慢地,他能感觉到体内的气息越来越顺畅,丹田处的暖流也越来越明显。 这天,林夏正在竹林中练习,忽然听到一阵细微的声响。他警觉地转身,只见一只小松鼠从竹枝上跳下,落在他面前不远处。小松鼠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窜进了竹林深处。 就在小松鼠窜动的瞬间,林夏下意识地挥出一剑。剑尖精准地划过小松鼠刚才停留的竹枝,将一根细枝劈断。他自己也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的反应速度已经有了这么大的提升。 福伯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竹林边,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不错,你的反应已经快了很多。但切记,不可因此而骄傲自满。” 林夏收起剑,走到福伯身边,恭敬地说道:“多谢福伯提醒,我会继续努力的。” 回到西跨院,林夏又拿出那些古籍仔细研究。他发现古籍中不仅记载了君子剑的招式和心法,还有一些关于临敌应变的技巧。其中有一段话让他印象深刻:“临敌之时,需观其形,察其势,随机应变,不可拘泥于招式。” 他将这段话牢记在心,在接下来的练剑中,刻意模仿各种不同的对敌情景,练习如何在不同的情况下灵活运用君子剑的招式。有时他会想象对手是一个勇猛的壮汉,便着重练习如何以巧破力;有时他会想象对手是一个灵活的刺客,便着重练习如何快速反应,躲避攻击。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夏的剑技在不断的练习和钻研中日益精进。他的动作更加流畅自然,力量的运用也更加巧妙,反应速度更是比以前快了许多。 这天,林夏正在西跨院练习 “清风送远”,忽然感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他猛地转身,只见父亲林砚秋站在院门口,正静静地看着他。 林夏心中一紧,连忙收剑行礼:“父亲。” 林砚秋走进院子,目光落在他手中的 “承影” 剑上,缓缓说道:“你的剑技进步不小,看来这些日子确实下了不少功夫。” “都是父亲和福伯的教导。” 林夏谦虚地说道。 林砚秋点了点头,走到他身边:“下月城中有一场武林大会,我想让你去参加。” 林夏心中一惊,武林大会?那可是汇聚了各地武林高手的地方,以他现在的实力,能行吗? 似乎看出了他的犹豫,林砚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有些担心,但这是一次很好的锻炼机会。你可以在大会上见识到各种不同的武功,也能发现自己的不足之处。” 林夏想了想,父亲说得有道理。他不能一直躲在林府这个安乐窝里,只有经历更多的挑战,才能真正成长。于是他点了点头:“孩儿愿意参加。” 林砚秋满意地笑了笑:“好,那你就好好准备吧。福伯会帮你一起研究对策的。” 送走父亲后,林夏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参加武林大会,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但也充满了诱惑。他握紧手中的 “承影” 剑,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在武林大会上取得好成绩,不辜负父亲的期望。 接下来的日子,林夏的练剑更加刻苦了。福伯也拿出了自己毕生的经验,帮他分析各种可能遇到的对手,研究应对之策。他们一起翻看古籍,从那些古老的文字中寻找灵感。 福伯告诉林夏:“武林大会上的对手形形色色,他们的武功路数也各不相同。你要记住,君子剑的精髓在于心正、意诚、技精,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对手,都要保持冷静,坚守本心。” 林夏将福伯的话牢记在心,在练习中更加注重培养自己的心态。他努力让自己在挥剑时保持平静,不因对手的强大而畏惧,也不因对手的弱小而轻视。 随着武林大会的日子越来越近,林夏的心中既紧张又期待。他知道,这场大会将是他练剑之路上的一个重要里程碑,无论结果如何,他都将从中收获很多。 在一个晴朗的早晨,林夏背着 “承影” 剑,告别了父亲和福伯,踏上了前往武林大会的路。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仿佛为他披上了一层金色的铠甲。他的眼神坚定,步伐沉稳,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他知道,前方的路充满了未知和挑战,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会带着君子剑的精神,在武林大会上展现自己的实力,也会在这条充满荆棘的道路上,不断磨练自己,成为一个真正的君子。 一路之上,林夏见识了许多新奇的事物,也遇到了各种各样的人。有热情好客的村民,有行色匆匆的商人,还有一些同样前往参加武林大会的武林人士。 他与其中一些武林人士交流,从他们口中了解到了更多关于武林大会的信息。也见识到了一些不同的武功招式,虽然这些招式与君子剑的风格迥异,但其中也有不少值得借鉴的地方。 在途中的一个小镇上,林夏遇到了一个年轻的剑客。那剑客剑法凌厉,出手狠辣,与林夏的君子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两人在小镇的客栈里偶遇,便忍不住切磋了一番。 那剑客的剑法确实厉害,招招致命,让林夏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招架。但林夏凭借着君子剑的灵活多变和沉稳的心态,渐渐稳住了阵脚。他避开剑客的锋芒,不断寻找破绽,最终以一招 “朗月悬空” 险胜。 剑客虽然输了,但却对林夏的君子剑赞不绝口:“你的剑法看似温和,却暗藏玄机,真是令人佩服。” 林夏也对剑客的剑法表示了赞赏:“你的剑法凌厉迅猛,也让我受益匪浅。” 通过这次切磋,林夏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心。他知道,只要自己坚持练习君子剑,不断完善自己,就一定能够在武林大会上有所作为。 经过几日的奔波,林夏终于抵达了举办武林大会的城市。这座城市比他想象中更加繁华,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到处都充满了热闹的气息。 武林大会的会场设在城外的一个巨大广场上,此时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有参赛的武林高手,有前来观战的百姓,还有一些负责大会组织的人员。 林夏找了一个地方安顿下来,然后便开始熟悉会场的环境。他看到广场中央搭建了一个高大的擂台,擂台周围围满了观众。远处还有一些帐篷,是为参赛选手准备的休息区。 在休息区,林夏遇到了很多来自不同地方的武林人士。他们有的在闭目养神,有的在擦拭自己的兵器,还有的在互相交流着经验。林夏也找了一个角落坐下,静静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他看到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手中握着一把巨大的斧头,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似乎对其他的参赛选手都不放在眼里。还有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手持一把长剑,气质清冷,眼神中透着一股傲气。 林夏知道,这些人都不是等闲之辈,想要在他们之中脱颖而出,并非易事。但他并没有因此而退缩,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他拿出 “承影” 剑,轻轻擦拭着,心中不断回想着君子剑的招式和心法。他告诉自己,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对手,都要保持冷静,发挥出自己最好的水平。 夜幕降临,广场上的人渐渐散去。林夏躺在帐篷里,却毫无睡意。他脑海中不断想象着明天比武的场景,心中充满了期待。 他知道,明天将是一场激烈的较量,也是他展示自己的舞台。他会用手中的君子剑,证明自己的实力,也会用自己的行动,诠释君子剑的真谛。 第二天一早,武林大会正式开始了。广场上人头攒动,锣鼓喧天,气氛十分热烈。林夏站在参赛选手的队伍中,感受着周围的气氛,心中的激动难以言表。 随着主持人一声令下,比武开始了。选手们依次走上擂台,展示着自己的武功。各种招式层出不穷,看得观众们眼花缭乱,不时发出阵阵喝彩声。 林夏的第一场比赛在上午进行,他的对手是一个来自南方的剑客。那剑客的剑法灵动飘逸,与林夏的君子剑风格有些相似,但更加注重速度。 比赛开始后,两人你来我往,打得十分精彩。林夏凭借着沉稳的心态和扎实的基本功,渐渐占据了上风。他不断运用君子剑的招式,寻找对手的破绽。最终,在一个关键时刻,他使出 “清风送远”,剑尖轻轻一点,击中了对手的手腕,对手手中的剑应声落地。 林夏赢得了第一场比赛的胜利,观众们为他送上了热烈的掌声。他向对手拱了拱手,然后走下擂台,心中虽然有些喜悦,但更多的是冷静。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后面还有更强大的对手在等着他。 接下来的几天,林夏一路过关斩将,凭借着出色的剑技和良好的心态,顺利进入了八强。他的表现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人们纷纷称赞他的君子剑不仅招式精妙,而且蕴含着一种独特的韵味。 在八强赛中,林夏遇到了一个强劲的对手。那对手是一个来自西域的武士,身材高大,力大无穷,使用的是一把沉重的大刀。 比赛开始后,武士挥舞着大刀,向林夏猛冲过来,刀风凌厉,带着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林夏不敢大意,连忙施展君子剑的招式,不断躲避着对手的攻击。 武士的力量实在太大了,林夏的剑尖每次与他的大刀碰撞,都会感到手臂一阵发麻。但他并没有慌乱,而是不断寻找机会,运用巧劲与对手周旋。 经过一番激烈的较量,林夏终于找到了一个破绽。他趁武士挥刀的间隙,迅速近身,使出 “梅影横窗”,剑尖直指武士的胸口。武士见状,连忙后退,但已经来不及了,剑尖轻轻划过他的衣襟,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武士知道自己输了,只好认输。林夏赢得了这场艰难的比赛,进入了四强。此时的他,已经筋疲力尽,但心中却充满了成就感。 他知道,接下来的比赛将会更加艰难,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会继续努力,发挥出自己最好的水平,争取在武林大会上取得更好的成绩。 四强赛的对手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据说他已经参加过多次武林大会,经验十分丰富。老者的武功看似平淡无奇,但却蕴含着深厚的内力,每一招都恰到好处。 比赛开始后,林夏主动发起攻击,使出了自己最擅长的几招君子剑。但老者却不慌不忙,一一化解了他的攻击。林夏的剑尖每次快要击中老者时,都会被他轻轻一带,便失去了方向。 林夏渐渐意识到,自己与老者之间还有很大的差距。老者的内力和经验都远在他之上。但他并没有放弃,而是更加专注地寻找着机会。 就在比赛快要结束的时候,林夏忽然想起了古籍中记载的一句话:“以柔克刚,以静制动。” 他心中一动,改变了战术,不再主动攻击,而是以防守为主,等待着老者的破绽。 老者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攻势渐渐变得猛烈起来。就在他使出一招全力一击时,林夏抓住了机会,轻轻一侧身,避开了他的攻击,同时剑尖顺势向前一送,击中了老者的手臂。 老者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好小子,果然有两下子。老夫认输了。” 林夏赢得了这场比赛,进入了决赛。他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没想到自己竟然能走到这一步。 决赛的对手是一个年轻的公子,据说他是当今武林盟主的儿子,武功十分高强。那公子手持一把折扇,看起来文质彬彬,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自信。 决赛开始了,两人站在擂台上,互相拱了拱手。随着主持人一声令下,比赛正式开始。 那公子的武功十分奇特,他的折扇在他手中仿佛变成了一把利剑,招式精妙,变化多端。林夏不敢大意,全神贯注地应对着。 两人的比赛打得十分激烈,台下的观众们都屏住了呼吸,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的瞬间。林夏将自己所学的君子剑招式发挥到了极致,与那公子你来我往,难分高下。 比赛进行了很久,两人都已经筋疲力尽。就在这时,那公子忽然使出了一招十分诡异的招式,折扇瞬间变成了一把短刀,向林夏刺来。 林夏心中一惊,这招太过突然,他来不及躲闪,只好用剑去挡。只听 “当” 的一声,剑尖与短刀碰撞在一起,林夏被震得后退了几步,手臂一阵发麻。 那公子趁机上前,短刀再次向林夏刺来。林夏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他想起了祖父说过的话:“君子剑不是用来赢的,是用来守的。” 他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剑尖上,使出了 “朗月悬空”。剑尖稳稳地停在了那公子的短刀前,挡住了他的攻击。 那公子没想到林夏还能使出这样的招式,愣了一下。就在这一瞬间,林夏的剑尖轻轻一挑,将他手中的短刀挑飞了出去。 比赛结束了,林夏赢得了武林大会的冠军。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观众们都为他欢呼喝彩。 林夏站在擂台上,看着周围欢呼的人群,心中百感交集。他知道,这个冠军不仅仅是对他剑技的肯定,更是对他坚持和努力的回报。 他拿着冠军奖杯,向台下的观众们鞠了一躬,然后走下擂台。他看到了父亲和福伯,他们正笑着向他招手。 林夏跑过去,紧紧地抱住了他们。他知道,自己能有今天的成绩,离不开他们的教导和支持。 武林大会结束后,林夏载誉而归。回到林府,他受到了众人的热烈欢迎。但他并没有因此而骄傲自满,而是更加刻苦地练剑。 他知道,这次武林大会让他见识到了更广阔的世界,也让他明白了自己还有很多不足之处。他会继续努力,不断提升自己的剑技和修养,让君子剑的精神发扬光大。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林夏依旧每天在西跨院练剑。他的剑技越来越精湛,心境也越来越平和。他常常会想起在武林大会上遇到的那些对手,想起他们的武功和精神,从中汲取力量。 福伯看着他的成长,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知道,林夏已经真正理解了君子剑的含义,也已经成长为一个真正的君子。 (/bi/283038/36690563.) 。 第三十五章林夏初练君子剑(二) 比武结束后的当晚,林夏坐在西跨院的露台上,借着月光反复擦拭着 “承影” 剑。剑身上映出他略显疲惫却依旧明亮的眼睛,白天比武时的场景在脑海中不断回放。那个家丁的长刀劈来的瞬间,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反应的迟滞,若不是凭借着君子剑招式的巧妙,恐怕早已败下阵来。 “看出自己的不足了?” 福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端着一盏热茶,慢慢走到林夏身边。 林夏接过茶盏,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轻轻点了点头:“嗯,我的反应还是太慢,而且在力量上也有所欠缺。” 福伯在他身边坐下,望着天边的明月:“你祖父年轻时,为了锻炼反应速度,曾在竹林里练剑。竹叶纷飞,他要在竹叶落地前将其劈开,日复一日,从不间断。” 林夏若有所思,将杯中热茶一饮而尽。茶水的暖意从喉咙一直流到丹田,让他精神一振。“那力量方面呢?” “力量并非蛮力,” 福伯指了指院中的那棵海棠树,“你看它,看似柔弱,可无论狂风如何吹刮,它的枝干都能稳稳挺立,这便是韧性的力量。练剑也是如此,要将力量蕴含在招式之中,收放自如。” 接下来的几日,林夏按照福伯的指点,开始了新的练习。天刚蒙蒙亮,他便来到后院的竹林中。此时的竹林还笼罩在薄雾里,竹叶上挂着晶莹的露珠,空气清新而湿润。 他深吸一口气,提剑进入竹林。随着他的动作,“松风迎客” 的剑势展开,带动周围的空气流动,竹叶纷纷飘落。他集中精神,盯着那些飘落的竹叶,试图在它们落地前用剑尖将其劈开。 起初,他总是慢半拍,要么剑尖还未触及竹叶,竹叶便已落地;要么就是劈偏了,只削到一片叶子的边缘。汗水很快湿透了他的衣衫,手臂也因为不断重复挥剑的动作而酸痛不已。 但他没有放弃,想起祖父在竹林中练剑的场景,心中便充满了力量。他一遍遍地练习,不断调整自己的呼吸和出剑的速度。渐渐地,他的反应越来越快,剑尖劈中竹叶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当第一片竹叶被完整劈开时,林夏心中涌起一阵喜悦。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来,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仿佛为他的进步喝彩。 除了在竹林中练习反应速度,林夏还按照古籍中的记载,开始练习一种名为 “静心诀” 的心法。每日练剑结束后,他都会坐在露台上,闭上眼睛,摒除杂念,感受着体内气息的流动。 起初,他很难静下心来,脑海中总是浮现出各种杂乱的念头。但他没有气馁,坚持每天练习。慢慢地,他能感觉到体内的气息越来越顺畅,丹田处的暖流也越来越明显。 这天,林夏正在竹林中练习,忽然听到一阵细微的声响。他警觉地转身,只见一只小松鼠从竹枝上跳下,落在他面前不远处。小松鼠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窜进了竹林深处。 就在小松鼠窜动的瞬间,林夏下意识地挥出一剑。剑尖精准地划过小松鼠刚才停留的竹枝,将一根细枝劈断。他自己也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的反应速度已经有了这么大的提升。 福伯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竹林边,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不错,你的反应已经快了很多。但切记,不可因此而骄傲自满。” 林夏收起剑,走到福伯身边,恭敬地说道:“多谢福伯提醒,我会继续努力的。” 回到西跨院,林夏又拿出那些古籍仔细研究。他发现古籍中不仅记载了君子剑的招式和心法,还有一些关于临敌应变的技巧。其中有一段话让他印象深刻:“临敌之时,需观其形,察其势,随机应变,不可拘泥于招式。” 他将这段话牢记在心,在接下来的练剑中,刻意模仿各种不同的对敌情景,练习如何在不同的情况下灵活运用君子剑的招式。有时他会想象对手是一个勇猛的壮汉,便着重练习如何以巧破力;有时他会想象对手是一个灵活的刺客,便着重练习如何快速反应,躲避攻击。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夏的剑技在不断的练习和钻研中日益精进。他的动作更加流畅自然,力量的运用也更加巧妙,反应速度更是比以前快了许多。 这天,林夏正在西跨院练习 “清风送远”,忽然感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他猛地转身,只见父亲林砚秋站在院门口,正静静地看着他。 林夏心中一紧,连忙收剑行礼:“父亲。” 林砚秋走进院子,目光落在他手中的 “承影” 剑上,缓缓说道:“你的剑技进步不小,看来这些日子确实下了不少功夫。” “都是父亲和福伯的教导。” 林夏谦虚地说道。 林砚秋点了点头,走到他身边:“下月城中有一场武林大会,我想让你去参加。” 林夏心中一惊,武林大会?那可是汇聚了各地武林高手的地方,以他现在的实力,能行吗? 似乎看出了他的犹豫,林砚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有些担心,但这是一次很好的锻炼机会。你可以在大会上见识到各种不同的武功,也能发现自己的不足之处。” 林夏想了想,父亲说得有道理。他不能一直躲在林府这个安乐窝里,只有经历更多的挑战,才能真正成长。于是他点了点头:“孩儿愿意参加。” 林砚秋满意地笑了笑:“好,那你就好好准备吧。福伯会帮你一起研究对策的。” 送走父亲后,林夏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参加武林大会,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但也充满了诱惑。他握紧手中的 “承影” 剑,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在武林大会上取得好成绩,不辜负父亲的期望。 接下来的日子,林夏的练剑更加刻苦了。福伯也拿出了自己毕生的经验,帮他分析各种可能遇到的对手,研究应对之策。他们一起翻看古籍,从那些古老的文字中寻找灵感。 福伯告诉林夏:“武林大会上的对手形形色色,他们的武功路数也各不相同。你要记住,君子剑的精髓在于心正、意诚、技精,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对手,都要保持冷静,坚守本心。” 林夏将福伯的话牢记在心,在练习中更加注重培养自己的心态。他努力让自己在挥剑时保持平静,不因对手的强大而畏惧,也不因对手的弱小而轻视。 随着武林大会的日子越来越近,林夏的心中既紧张又期待。他知道,这场大会将是他练剑之路上的一个重要里程碑,无论结果如何,他都将从中收获很多。 在一个晴朗的早晨,林夏背着 “承影” 剑,告别了父亲和福伯,踏上了前往武林大会的路。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仿佛为他披上了一层金色的铠甲。他的眼神坚定,步伐沉稳,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他知道,前方的路充满了未知和挑战,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会带着君子剑的精神,在武林大会上展现自己的实力,也会在这条充满荆棘的道路上,不断磨练自己,成为一个真正的君子。 一路之上,林夏见识了许多新奇的事物,也遇到了各种各样的人。有热情好客的村民,有行色匆匆的商人,还有一些同样前往参加武林大会的武林人士。 他与其中一些武林人士交流,从他们口中了解到了更多关于武林大会的信息。也见识到了一些不同的武功招式,虽然这些招式与君子剑的风格迥异,但其中也有不少值得借鉴的地方。 在途中的一个小镇上,林夏遇到了一个年轻的剑客。那剑客剑法凌厉,出手狠辣,与林夏的君子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两人在小镇的客栈里偶遇,便忍不住切磋了一番。 那剑客的剑法确实厉害,招招致命,让林夏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招架。但林夏凭借着君子剑的灵活多变和沉稳的心态,渐渐稳住了阵脚。他避开剑客的锋芒,不断寻找破绽,最终以一招 “朗月悬空” 险胜。 剑客虽然输了,但却对林夏的君子剑赞不绝口:“你的剑法看似温和,却暗藏玄机,真是令人佩服。” 林夏也对剑客的剑法表示了赞赏:“你的剑法凌厉迅猛,也让我受益匪浅。” 通过这次切磋,林夏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心。他知道,只要自己坚持练习君子剑,不断完善自己,就一定能够在武林大会上有所作为。 经过几日的奔波,林夏终于抵达了举办武林大会的城市。这座城市比他想象中更加繁华,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到处都充满了热闹的气息。 武林大会的会场设在城外的一个巨大广场上,此时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有参赛的武林高手,有前来观战的百姓,还有一些负责大会组织的人员。 林夏找了一个地方安顿下来,然后便开始熟悉会场的环境。他看到广场中央搭建了一个高大的擂台,擂台周围围满了观众。远处还有一些帐篷,是为参赛选手准备的休息区。 在休息区,林夏遇到了很多来自不同地方的武林人士。他们有的在闭目养神,有的在擦拭自己的兵器,还有的在互相交流着经验。林夏也找了一个角落坐下,静静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他看到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手中握着一把巨大的斧头,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似乎对其他的参赛选手都不放在眼里。还有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手持一把长剑,气质清冷,眼神中透着一股傲气。 林夏知道,这些人都不是等闲之辈,想要在他们之中脱颖而出,并非易事。但他并没有因此而退缩,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他拿出 “承影” 剑,轻轻擦拭着,心中不断回想着君子剑的招式和心法。他告诉自己,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对手,都要保持冷静,发挥出自己最好的水平。 夜幕降临,广场上的人渐渐散去。林夏躺在帐篷里,却毫无睡意。他脑海中不断想象着明天比武的场景,心中充满了期待。 他知道,明天将是一场激烈的较量,也是他展示自己的舞台。他会用手中的君子剑,证明自己的实力,也会用自己的行动,诠释君子剑的真谛。 第二天一早,武林大会正式开始了。广场上人头攒动,锣鼓喧天,气氛十分热烈。林夏站在参赛选手的队伍中,感受着周围的气氛,心中的激动难以言表。 随着主持人一声令下,比武开始了。选手们依次走上擂台,展示着自己的武功。各种招式层出不穷,看得观众们眼花缭乱,不时发出阵阵喝彩声。 林夏的第一场比赛在上午进行,他的对手是一个来自南方的剑客。那剑客的剑法灵动飘逸,与林夏的君子剑风格有些相似,但更加注重速度。 比赛开始后,两人你来我往,打得十分精彩。林夏凭借着沉稳的心态和扎实的基本功,渐渐占据了上风。他不断运用君子剑的招式,寻找对手的破绽。最终,在一个关键时刻,他使出 “清风送远”,剑尖轻轻一点,击中了对手的手腕,对手手中的剑应声落地。 林夏赢得了第一场比赛的胜利,观众们为他送上了热烈的掌声。他向对手拱了拱手,然后走下擂台,心中虽然有些喜悦,但更多的是冷静。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后面还有更强大的对手在等着他。 接下来的几天,林夏一路过关斩将,凭借着出色的剑技和良好的心态,顺利进入了八强。他的表现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人们纷纷称赞他的君子剑不仅招式精妙,而且蕴含着一种独特的韵味。 在八强赛中,林夏遇到了一个强劲的对手。那对手是一个来自西域的武士,身材高大,力大无穷,使用的是一把沉重的大刀。 比赛开始后,武士挥舞着大刀,向林夏猛冲过来,刀风凌厉,带着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林夏不敢大意,连忙施展君子剑的招式,不断躲避着对手的攻击。 武士的力量实在太大了,林夏的剑尖每次与他的大刀碰撞,都会感到手臂一阵发麻。但他并没有慌乱,而是不断寻找机会,运用巧劲与对手周旋。 经过一番激烈的较量,林夏终于找到了一个破绽。他趁武士挥刀的间隙,迅速近身,使出 “梅影横窗”,剑尖直指武士的胸口。武士见状,连忙后退,但已经来不及了,剑尖轻轻划过他的衣襟,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武士知道自己输了,只好认输。林夏赢得了这场艰难的比赛,进入了四强。此时的他,已经筋疲力尽,但心中却充满了成就感。 他知道,接下来的比赛将会更加艰难,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会继续努力,发挥出自己最好的水平,争取在武林大会上取得更好的成绩。 四强赛的对手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据说他已经参加过多次武林大会,经验十分丰富。老者的武功看似平淡无奇,但却蕴含着深厚的内力,每一招都恰到好处。 比赛开始后,林夏主动发起攻击,使出了自己最擅长的几招君子剑。但老者却不慌不忙,一一化解了他的攻击。林夏的剑尖每次快要击中老者时,都会被他轻轻一带,便失去了方向。 林夏渐渐意识到,自己与老者之间还有很大的差距。老者的内力和经验都远在他之上。但他并没有放弃,而是更加专注地寻找着机会。 就在比赛快要结束的时候,林夏忽然想起了古籍中记载的一句话:“以柔克刚,以静制动。” 他心中一动,改变了战术,不再主动攻击,而是以防守为主,等待着老者的破绽。 老者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攻势渐渐变得猛烈起来。就在他使出一招全力一击时,林夏抓住了机会,轻轻一侧身,避开了他的攻击,同时剑尖顺势向前一送,击中了老者的手臂。 老者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好小子,果然有两下子。老夫认输了。” 林夏赢得了这场比赛,进入了决赛。他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没想到自己竟然能走到这一步。 决赛的对手是一个年轻的公子,据说他是当今武林盟主的儿子,武功十分高强。那公子手持一把折扇,看起来文质彬彬,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自信。 决赛开始了,两人站在擂台上,互相拱了拱手。随着主持人一声令下,比赛正式开始。 那公子的武功十分奇特,他的折扇在他手中仿佛变成了一把利剑,招式精妙,变化多端。林夏不敢大意,全神贯注地应对着。 两人的比赛打得十分激烈,台下的观众们都屏住了呼吸,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的瞬间。林夏将自己所学的君子剑招式发挥到了极致,与那公子你来我往,难分高下。 比赛进行了很久,两人都已经筋疲力尽。就在这时,那公子忽然使出了一招十分诡异的招式,折扇瞬间变成了一把短刀,向林夏刺来。 林夏心中一惊,这招太过突然,他来不及躲闪,只好用剑去挡。只听 “当” 的一声,剑尖与短刀碰撞在一起,林夏被震得后退了几步,手臂一阵发麻。 那公子趁机上前,短刀再次向林夏刺来。林夏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他想起了祖父说过的话:“君子剑不是用来赢的,是用来守的。” 他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剑尖上,使出了 “朗月悬空”。剑尖稳稳地停在了那公子的短刀前,挡住了他的攻击。 那公子没想到林夏还能使出这样的招式,愣了一下。就在这一瞬间,林夏的剑尖轻轻一挑,将他手中的短刀挑飞了出去。 比赛结束了,林夏赢得了武林大会的冠军。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观众们都为他欢呼喝彩。 林夏站在擂台上,看着周围欢呼的人群,心中百感交集。他知道,这个冠军不仅仅是对他剑技的肯定,更是对他坚持和努力的回报。 他拿着冠军奖杯,向台下的观众们鞠了一躬,然后走下擂台。他看到了父亲和福伯,他们正笑着向他招手。 林夏跑过去,紧紧地抱住了他们。他知道,自己能有今天的成绩,离不开他们的教导和支持。 武林大会结束后,林夏载誉而归。回到林府,他受到了众人的热烈欢迎。但他并没有因此而骄傲自满,而是更加刻苦地练剑。 他知道,这次武林大会让他见识到了更广阔的世界,也让他明白了自己还有很多不足之处。他会继续努力,不断提升自己的剑技和修养,让君子剑的精神发扬光大。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林夏依旧每天在西跨院练剑。他的剑技越来越精湛,心境也越来越平和。他常常会想起在武林大会上遇到的那些对手,想起他们的武功和精神,从中汲取力量。 福伯看着他的成长,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知道,林夏已经真正理解了君子剑的含义,也已经成长为一个真正的君子。 (/bi/283038/36690563.) 。 第三十四章林夏初练君子剑(一) 暮春的雨丝斜斜掠过林府西跨院的青瓦,林夏指尖触到剑匣黄铜锁扣时,指腹的薄茧正随着心跳轻轻震颤。 他身后的海棠树落了满地碎红,沾着水汽的花瓣粘在月白长衫下摆,像谁不小心打翻了胭脂盒。 “这柄‘承影’是你祖父二十岁时佩的,” 管家福伯将桐木剑匣推过来的力道很轻,楠木拐杖在青砖上叩出笃笃声,“当年他在太液池畔,凭这套君子剑赢了十八家公子。” 剑匣开启的瞬间,林夏闻到了混合着松烟墨与山漆的气息。三尺青锋静静卧在鲛绡垫上,剑脊泛着冷冽的水纹,靠近剑柄处的云纹雕刻里还嵌着细碎的金粉,像揉碎了的星子。 他想起七岁那年偷溜进祖父的书房,曾见老人家对着这幅剑穗上的玉佩出神,那枚和田暖玉被摩挲得发亮,雕的是枝疏影横的梅。 “君子剑讲究心正则剑直,” 福伯的声音混着雨声漫过来,“起势要如松之挺拔,收势须似月之清朗。” 林夏握住剑柄的刹那,腕骨突然传来熟悉的酸胀。去年秋天在演武场被西席先生用木剑挑飞佩剑的画面猛地撞进脑海 —— 当时他恼得摔了剑鞘,先生却蹲下来按住他颤抖的肩:“剑是君子手臂的延伸,你若恨它沉,它便会更沉。” 第一式 “松风迎客” 起势时,雨恰好停了。他提剑过顶的动作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僵硬,袖口扫过廊下的竹帘,惊起一串清脆的碰撞声。剑尖在晨光里划出的弧线歪歪扭扭,像初学写字的孩童描的笔画。 “腰要沉下去,” 福伯的拐杖指向他的后腰,“您看檐角那只石狮子,多少年了,风刮雨打都站得笔直。” 林夏深吸一口气,丹田处忽然泛起熟悉的滞涩。去年练扎马时,先生曾让他对着井口站三个时辰,说要感受地心往下拉的力道。此刻他盯着青砖缝里钻出的青苔,忽然觉得双腿像生了根,顺着砖缝往地底蔓延。 剑穗上的玉佩随着动作轻轻撞击剑格,发出细碎的叮咚声。 林夏盯着廊柱上斑驳的朱漆,那里还留着他十岁时刻下的歪扭刻痕。那天他因为背不出《论语》被父亲罚抄,偷偷用匕首在柱子上划了个哭脸,后来被祖父发现,却只是笑着摸他的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得先学会藏住锋芒。” 第三式 “梅影横窗” 时,他的剑尖终于稳稳停在离海棠花枝三寸处。沾着雨珠的花瓣簌簌落在剑脊上,顺着冰凉的金属滑下去,在青砖上洇出小小的水痕。 林夏忽然想起昨夜在书房看到的剑谱,泛黄的宣纸上题着蝇头小楷:“夫剑者,心之刃也,心不妄动,则剑不妄出。” “手腕再翻半寸。” 福伯将拐杖横在他肘弯处,“您祖父练这式时,能让剑尖悬着的花瓣半个时辰不落。” 林夏感到小臂的肌肉在微微抽搐,汗水顺着下颌线滑进领口,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激灵。他想起上个月在酒楼听书,说书人讲起江湖剑客对决,说真正的高手能让剑尖的颤影凝成一朵花。当时他撇着嘴不信,此刻却盯着剑尖那片颤动的海棠花瓣,忽然觉得心尖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 日头爬到中天时,西跨院的青石板已经被他的脚印洇湿了大半。 第十二式 “清风送远” 收势的刹那,林夏的手腕猛地一沉,剑尖在地上划出一道浅痕。他喘着气扶住膝盖,看见自己的影子在石板上歪歪扭扭,像株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芦苇。 “歇会儿吧。” 福伯递过的茶盏里飘着两片龙井,水汽氤氲了老人眼角的皱纹,“当年你祖父练到第七式,手腕肿得连筷子都握不住。” 林夏接过茶盏的手还在抖,温热的茶汤溅在虎口处,烫得他指尖一缩。屋檐的雨水顺着瓦当汇成细流,在石阶上敲出明快的节奏,倒像是谁在轻轻打着拍子。他望着剑穗上晃悠的玉佩,忽然发现那玉上的梅枝原来刻得极细,每道纹理都藏着若有若无的韧劲儿。 午后的阳光透过云层时, 林夏开始练第十七式 “朗月悬空”。剑身在阳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随着他转身的弧度在青砖上游走,像条苏醒的银蛇。当剑尖第三次稳稳停在鬓角时,他听见福伯低低地 “咦” 了一声,转头看见老人正用袖口擦拭眼角。 “ 这式最忌浮躁,” 福伯的声音有些发哑,“你祖父当年为了练它,在月光下站了整整三个月。” 暮色漫进西跨院时,林夏的月白长衫已经湿透了三次。他收剑入鞘的动作终于有了几分流畅,剑穗扫过剑匣边缘的铜环,发出一串清越的脆响。福伯收起剑匣时,他忽然发现老人家手腕内侧有块月牙形的疤痕,像被什么锐器轻轻咬过。 “这是你祖父教我练剑时留下的。” 福伯顺着他的目光摸了摸疤痕,拐杖在地上顿了顿,“他说练剑的人手上没几道疤,就像书生没翻过几本书。” 晚膳时林夏的手还在抖,银筷夹起的莲子羹几次落在玉碗里,溅起细碎的甜香。父亲林砚秋放下象牙筷,指节叩了叩桌面:“明日开始,卯时到亥时,除了三餐不许出西跨院。 ” 窗外的雨又开始下了,打在芭蕉叶上沙沙作响。林夏望着窗纸上自己练剑的影子,忽然想起祖父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的话:“君子剑不是用来赢的,是用来守的。” 第二天卯时的梆子声刚落,林夏已经站在了西跨院的露台上。晨露打湿了他的发梢,沾在睫毛上凉丝丝的。当 “松风迎客” 的剑势再次展开时,他忽然觉得丹田处的滞涩散了些,剑尖划过的弧线里,竟有了几分雨丝的灵动。 福伯拄着拐杖站在廊下,看着少年人被汗水浸透的背影,悄悄将怀里的伤药往袖中又塞了塞。青砖缝里的青苔又长高了些,沾着露水的样子,像极了许多年前那个同样倔强的年轻人,在晨光里一遍遍地挥舞着手中的剑。 晨光如碎金般洒在林府西跨院的青石板上,林夏的身影在露台上不断移动。他已将 “松风迎客” 到 “朗月悬空” 这十七式练了不下百遍,可当他试图将这些招式连贯起来时,却总在衔接处卡顿。 “招式之间的转换,要如行云流水,不可有半分滞涩。” 福伯的声音从廊下传来,他手中的楠木拐杖轻轻敲击着青砖,“就像这院中流转的风,从海棠树到芭蕉叶,无缝衔接。” 林夏深吸一口气,再次提剑。“松风迎客” 起势,他努力让身体放松,想象自己是一株迎风而立的青松。 接着,他顺势过渡到 “梅影横窗”,剑尖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可就在转向下一式时,手腕却猛地一沉,剑尖不由自主地磕在了青砖上,发出 “当” 的一声轻响。 他懊恼地皱起眉,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泛着光泽的剑身上,迅速晕开。 去年在演武场,他也是这样,越是着急做好一个动作,就越是出错。 西席先生那时说:“练剑如同写字,一笔一划都要沉稳,急则乱了章法。” 福伯缓步走到他身边,用拐杖指着他的手腕:“此处用力过甚了。你看这檐角的雨水,从瓦当滴落,顺着石阶流淌,何曾用过蛮力?” 林夏看着檐角滴落的水珠,那水珠在空中划出一道自然的轨迹,落入地面的水洼中,激起一圈圈涟漪。他若有所思,再次提剑,刻意放缓了动作,感受着招式间的连贯性。 当 “梅影横窗” 的最后一个动作完成,他轻轻转动手腕,让剑尖自然下垂,紧接着顺势扬起,“清风送远” 的起势竟比之前流畅了许多。虽然依旧有些生硬,但已没有了之前的卡顿。 “不错,” 福伯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记住这种感觉,让剑随着你的心意走,而不是你被剑带着走。” 林夏心中一喜,练剑的劲头更足了。阳光渐渐升高,气温也随之上升,他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可他丝毫没有察觉,眼中只有手中的剑和脚下的青石板。 午间的阳光有些刺眼,林夏坐在露台边的石凳上休息,福伯递过来一碗冰镇的酸梅汤。他接过碗,一饮而尽,冰凉的汤汁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不少燥热。 “你祖父当年练剑,可比你刻苦多了。” 福伯坐在他身旁,缓缓说道,“那时他为了练好‘朗月悬空’,常常在月光下一站就是一夜。 有一次,天降大雨,他依旧在露台上练剑,直到天明,身上的衣服没有一处是干的,可他手中的剑却从未停歇。” 林夏听得入了神,他仿佛能看到祖父在雨中练剑的身影,那身影挺拔如松,任雨水冲刷,依旧坚定不移。他低头看着手中的 “承影” 剑,剑身上的云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在诉说着过往的荣耀。 “祖父为何对君子剑如此执着?” 林夏好奇地问道。 福伯叹了口气,目光望向远方:“你祖父年轻时,曾遇见过一位江湖侠客。那侠客用一把普通的铁剑,却使出了君子剑的精髓,护住了一方百姓。你祖父那时便立志,要用君子剑守护身边的人。” 林夏心中一震,原来君子剑不仅是一种武艺,更承载着一份责任与担当。他握紧了手中的剑,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将君子剑练好。 午后,林夏继续练剑。他不再刻意追求速度,而是专注于每一个招式的细节和招式间的衔接。剑穗上的玉佩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在为他伴奏。 练到 “朗月悬空” 时,他想起了福伯说的祖父在月光下练剑的事。他努力让自己的身姿更加挺拔,剑尖稳稳地停在鬓角,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这一刻,他仿佛与祖父的灵魂相通,感受到了那份对君子剑的执着与热爱。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满了整个西跨院。林夏收剑入鞘,动作虽仍有些生疏,但已比之前流畅了许多。他看着自己被汗水浸泡得发白的手指,以及手腕上泛起的淡淡的红痕,心中却充满了成就感。 福伯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今日进步不小,但切不可骄傲。练剑之路漫长,需得持之以恒。” 林夏点了点头,望着天边绚烂的晚霞,心中对明天的练剑充满了期待。 他知道,自己离真正掌握君子剑还有很远的距离,但他有信心,只要坚持不懈,终有一天能像祖父一样,让君子剑在自己手中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夜幕降临,西跨院渐渐安静下来,只有风吹过海棠树的沙沙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虫鸣。 林夏躺在床上,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今日练剑的招式,手指还在无意识地比划着。他知道,今夜的梦,一定与君子剑有关。 第二天卯时,林夏准时出现在西跨院。 晨露未晞,空气中带着淡淡的花香,他深吸一口气,提剑开始了新一天的练习。 “松风迎客”“梅影横窗”“清风送远”…… 一招一式,他都练得格外认真。阳光慢慢升起,照在他身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铠甲。 练到 “朗月悬空” 时,他忽然感觉到丹田处有一股暖流涌动,顺着四肢百骸蔓延开来。手腕的酸胀感减轻了许多,剑尖在空中停留的时间也更长了。 福伯在廊下看得真切,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知道,林夏已经找到了练剑的窍门,接下来的路,就需要他自己一步步去走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林夏在西跨院练剑的身影从未间断。他的剑技日渐娴熟,招式间的衔接越来越流畅,身上的伤痕也多了起来,但他从未退缩。 这天,林夏正在练习 “松风迎客”,忽然听到院外传来一阵喧闹声。他停下动作,好奇地望向门口。 只见几个家丁抬着一个大箱子,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 “这是老爷从江南带回来的,说是给少爷的。” 为首的家丁恭敬地说道。 林夏心中疑惑,走上前打开箱子。里面装着一套崭新的练功服,还有几本关于君子剑的古籍。他拿起一本古籍,封面上写着《君子剑谱详解》,书页泛黄,显然有些年头了。 “老爷知道少爷在练君子剑,特意寻来这些古籍,希望能对少爷有所帮助。” 家丁说道。 林夏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捧着古籍,仿佛看到了父亲关切的眼神。 他将古籍小心地收好,转身对福伯说:“福伯,我一定会好好研究这些古籍,不辜负父亲的期望。” 福伯点了点头:“老爷对你寄予厚望,你定要好好努力。” 接下来的日子,林夏除了在西跨院练剑,便是在书房研究那些古籍。古籍中详细记载了君子剑的招式要领、发力技巧以及心法口诀。 他一边看,一边在练剑时实践,剑技进步得更快了。 这天傍晚,林夏练完剑,正准备回房休息,福伯叫住了他。 “少爷,明日府中要举办一场小型的比武,老爷想让你也参加。” 福伯说道。 林夏心中一怔,比武?他从未参加过比武,心中有些忐忑。 “可是我的剑技还不够精湛……” “无妨,” 福伯打断了他的话,“比武也是一种锻炼,能让你发现自己的不足之处。 而且,这也是老爷对你的一次考验。” 林夏想了想,点了点头:“好,我参加。” 回到房里,林夏将 “承影” 剑擦拭得一尘不染,然后躺在床上,脑海中不断演练着君子剑的招式。 他知道,明日的比武,对他来说是一次挑战,也是一次机遇。 第二天,比武在林府的演武场举行。来参加的都是府中的家丁和一些旁系子弟,他们个个身怀绝技,摩拳擦掌,准备一显身手。 林夏站在演武场中央,手持 “承影” 剑,心中有些紧张。他的对手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家丁,手持一把长刀,气势汹汹。 随着一声令下,比武开始了。家丁挥舞着长刀,向林夏砍来,刀风凌厉,带着一股压迫感。 林夏深吸一口气,想起了古籍中的心法口诀,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他侧身躲过长刀,顺势使出 “松风迎客”,剑尖直指家丁的手腕。 家丁没想到林夏的动作如此敏捷,急忙收回长刀,向后退去。 两人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 林夏将学到的君子剑招式一一使出,虽然还不够熟练,但凭借着灵活的身法和冷静的头脑,渐渐占据了上风。 最后,林夏抓住一个破绽,使出 “朗月悬空”,剑尖稳稳地停在了家丁的咽喉前。家丁见状,只好认输。 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林夏看着周围赞许的目光,心中充满了自豪。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他的练剑之路还很长。 回到西跨院,福伯笑着对他说:“少爷今日表现不错,没有辜负这些日子的努力。” 林夏谦虚地笑了笑:“还要多谢福伯的指点和父亲的支持。” 夕阳的余晖洒在西跨院,林夏再次提剑,开始了练习。剑身在夕阳下闪着寒光,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少年的成长与梦想。他知道,只要坚持不懈,终有一天,他能成为像祖父一样的君子,用手中的剑守护身边的人。 (/bi/283038/36690570.) 。 第三十四章林夏初练君子剑(一) 暮春的雨丝斜斜掠过林府西跨院的青瓦,林夏指尖触到剑匣黄铜锁扣时,指腹的薄茧正随着心跳轻轻震颤。 他身后的海棠树落了满地碎红,沾着水汽的花瓣粘在月白长衫下摆,像谁不小心打翻了胭脂盒。 “这柄‘承影’是你祖父二十岁时佩的,” 管家福伯将桐木剑匣推过来的力道很轻,楠木拐杖在青砖上叩出笃笃声,“当年他在太液池畔,凭这套君子剑赢了十八家公子。” 剑匣开启的瞬间,林夏闻到了混合着松烟墨与山漆的气息。三尺青锋静静卧在鲛绡垫上,剑脊泛着冷冽的水纹,靠近剑柄处的云纹雕刻里还嵌着细碎的金粉,像揉碎了的星子。 他想起七岁那年偷溜进祖父的书房,曾见老人家对着这幅剑穗上的玉佩出神,那枚和田暖玉被摩挲得发亮,雕的是枝疏影横的梅。 “君子剑讲究心正则剑直,” 福伯的声音混着雨声漫过来,“起势要如松之挺拔,收势须似月之清朗。” 林夏握住剑柄的刹那,腕骨突然传来熟悉的酸胀。去年秋天在演武场被西席先生用木剑挑飞佩剑的画面猛地撞进脑海 —— 当时他恼得摔了剑鞘,先生却蹲下来按住他颤抖的肩:“剑是君子手臂的延伸,你若恨它沉,它便会更沉。” 第一式 “松风迎客” 起势时,雨恰好停了。他提剑过顶的动作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僵硬,袖口扫过廊下的竹帘,惊起一串清脆的碰撞声。剑尖在晨光里划出的弧线歪歪扭扭,像初学写字的孩童描的笔画。 “腰要沉下去,” 福伯的拐杖指向他的后腰,“您看檐角那只石狮子,多少年了,风刮雨打都站得笔直。” 林夏深吸一口气,丹田处忽然泛起熟悉的滞涩。去年练扎马时,先生曾让他对着井口站三个时辰,说要感受地心往下拉的力道。此刻他盯着青砖缝里钻出的青苔,忽然觉得双腿像生了根,顺着砖缝往地底蔓延。 剑穗上的玉佩随着动作轻轻撞击剑格,发出细碎的叮咚声。 林夏盯着廊柱上斑驳的朱漆,那里还留着他十岁时刻下的歪扭刻痕。那天他因为背不出《论语》被父亲罚抄,偷偷用匕首在柱子上划了个哭脸,后来被祖父发现,却只是笑着摸他的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得先学会藏住锋芒。” 第三式 “梅影横窗” 时,他的剑尖终于稳稳停在离海棠花枝三寸处。沾着雨珠的花瓣簌簌落在剑脊上,顺着冰凉的金属滑下去,在青砖上洇出小小的水痕。 林夏忽然想起昨夜在书房看到的剑谱,泛黄的宣纸上题着蝇头小楷:“夫剑者,心之刃也,心不妄动,则剑不妄出。” “手腕再翻半寸。” 福伯将拐杖横在他肘弯处,“您祖父练这式时,能让剑尖悬着的花瓣半个时辰不落。” 林夏感到小臂的肌肉在微微抽搐,汗水顺着下颌线滑进领口,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激灵。他想起上个月在酒楼听书,说书人讲起江湖剑客对决,说真正的高手能让剑尖的颤影凝成一朵花。当时他撇着嘴不信,此刻却盯着剑尖那片颤动的海棠花瓣,忽然觉得心尖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 日头爬到中天时,西跨院的青石板已经被他的脚印洇湿了大半。 第十二式 “清风送远” 收势的刹那,林夏的手腕猛地一沉,剑尖在地上划出一道浅痕。他喘着气扶住膝盖,看见自己的影子在石板上歪歪扭扭,像株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芦苇。 “歇会儿吧。” 福伯递过的茶盏里飘着两片龙井,水汽氤氲了老人眼角的皱纹,“当年你祖父练到第七式,手腕肿得连筷子都握不住。” 林夏接过茶盏的手还在抖,温热的茶汤溅在虎口处,烫得他指尖一缩。屋檐的雨水顺着瓦当汇成细流,在石阶上敲出明快的节奏,倒像是谁在轻轻打着拍子。他望着剑穗上晃悠的玉佩,忽然发现那玉上的梅枝原来刻得极细,每道纹理都藏着若有若无的韧劲儿。 午后的阳光透过云层时, 林夏开始练第十七式 “朗月悬空”。剑身在阳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随着他转身的弧度在青砖上游走,像条苏醒的银蛇。当剑尖第三次稳稳停在鬓角时,他听见福伯低低地 “咦” 了一声,转头看见老人正用袖口擦拭眼角。 “ 这式最忌浮躁,” 福伯的声音有些发哑,“你祖父当年为了练它,在月光下站了整整三个月。” 暮色漫进西跨院时,林夏的月白长衫已经湿透了三次。他收剑入鞘的动作终于有了几分流畅,剑穗扫过剑匣边缘的铜环,发出一串清越的脆响。福伯收起剑匣时,他忽然发现老人家手腕内侧有块月牙形的疤痕,像被什么锐器轻轻咬过。 “这是你祖父教我练剑时留下的。” 福伯顺着他的目光摸了摸疤痕,拐杖在地上顿了顿,“他说练剑的人手上没几道疤,就像书生没翻过几本书。” 晚膳时林夏的手还在抖,银筷夹起的莲子羹几次落在玉碗里,溅起细碎的甜香。父亲林砚秋放下象牙筷,指节叩了叩桌面:“明日开始,卯时到亥时,除了三餐不许出西跨院。 ” 窗外的雨又开始下了,打在芭蕉叶上沙沙作响。林夏望着窗纸上自己练剑的影子,忽然想起祖父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的话:“君子剑不是用来赢的,是用来守的。” 第二天卯时的梆子声刚落,林夏已经站在了西跨院的露台上。晨露打湿了他的发梢,沾在睫毛上凉丝丝的。当 “松风迎客” 的剑势再次展开时,他忽然觉得丹田处的滞涩散了些,剑尖划过的弧线里,竟有了几分雨丝的灵动。 福伯拄着拐杖站在廊下,看着少年人被汗水浸透的背影,悄悄将怀里的伤药往袖中又塞了塞。青砖缝里的青苔又长高了些,沾着露水的样子,像极了许多年前那个同样倔强的年轻人,在晨光里一遍遍地挥舞着手中的剑。 晨光如碎金般洒在林府西跨院的青石板上,林夏的身影在露台上不断移动。他已将 “松风迎客” 到 “朗月悬空” 这十七式练了不下百遍,可当他试图将这些招式连贯起来时,却总在衔接处卡顿。 “招式之间的转换,要如行云流水,不可有半分滞涩。” 福伯的声音从廊下传来,他手中的楠木拐杖轻轻敲击着青砖,“就像这院中流转的风,从海棠树到芭蕉叶,无缝衔接。” 林夏深吸一口气,再次提剑。“松风迎客” 起势,他努力让身体放松,想象自己是一株迎风而立的青松。 接着,他顺势过渡到 “梅影横窗”,剑尖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可就在转向下一式时,手腕却猛地一沉,剑尖不由自主地磕在了青砖上,发出 “当” 的一声轻响。 他懊恼地皱起眉,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泛着光泽的剑身上,迅速晕开。 去年在演武场,他也是这样,越是着急做好一个动作,就越是出错。 西席先生那时说:“练剑如同写字,一笔一划都要沉稳,急则乱了章法。” 福伯缓步走到他身边,用拐杖指着他的手腕:“此处用力过甚了。你看这檐角的雨水,从瓦当滴落,顺着石阶流淌,何曾用过蛮力?” 林夏看着檐角滴落的水珠,那水珠在空中划出一道自然的轨迹,落入地面的水洼中,激起一圈圈涟漪。他若有所思,再次提剑,刻意放缓了动作,感受着招式间的连贯性。 当 “梅影横窗” 的最后一个动作完成,他轻轻转动手腕,让剑尖自然下垂,紧接着顺势扬起,“清风送远” 的起势竟比之前流畅了许多。虽然依旧有些生硬,但已没有了之前的卡顿。 “不错,” 福伯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记住这种感觉,让剑随着你的心意走,而不是你被剑带着走。” 林夏心中一喜,练剑的劲头更足了。阳光渐渐升高,气温也随之上升,他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可他丝毫没有察觉,眼中只有手中的剑和脚下的青石板。 午间的阳光有些刺眼,林夏坐在露台边的石凳上休息,福伯递过来一碗冰镇的酸梅汤。他接过碗,一饮而尽,冰凉的汤汁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不少燥热。 “你祖父当年练剑,可比你刻苦多了。” 福伯坐在他身旁,缓缓说道,“那时他为了练好‘朗月悬空’,常常在月光下一站就是一夜。 有一次,天降大雨,他依旧在露台上练剑,直到天明,身上的衣服没有一处是干的,可他手中的剑却从未停歇。” 林夏听得入了神,他仿佛能看到祖父在雨中练剑的身影,那身影挺拔如松,任雨水冲刷,依旧坚定不移。他低头看着手中的 “承影” 剑,剑身上的云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在诉说着过往的荣耀。 “祖父为何对君子剑如此执着?” 林夏好奇地问道。 福伯叹了口气,目光望向远方:“你祖父年轻时,曾遇见过一位江湖侠客。那侠客用一把普通的铁剑,却使出了君子剑的精髓,护住了一方百姓。你祖父那时便立志,要用君子剑守护身边的人。” 林夏心中一震,原来君子剑不仅是一种武艺,更承载着一份责任与担当。他握紧了手中的剑,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将君子剑练好。 午后,林夏继续练剑。他不再刻意追求速度,而是专注于每一个招式的细节和招式间的衔接。剑穗上的玉佩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在为他伴奏。 练到 “朗月悬空” 时,他想起了福伯说的祖父在月光下练剑的事。他努力让自己的身姿更加挺拔,剑尖稳稳地停在鬓角,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这一刻,他仿佛与祖父的灵魂相通,感受到了那份对君子剑的执着与热爱。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满了整个西跨院。林夏收剑入鞘,动作虽仍有些生疏,但已比之前流畅了许多。他看着自己被汗水浸泡得发白的手指,以及手腕上泛起的淡淡的红痕,心中却充满了成就感。 福伯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今日进步不小,但切不可骄傲。练剑之路漫长,需得持之以恒。” 林夏点了点头,望着天边绚烂的晚霞,心中对明天的练剑充满了期待。 他知道,自己离真正掌握君子剑还有很远的距离,但他有信心,只要坚持不懈,终有一天能像祖父一样,让君子剑在自己手中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夜幕降临,西跨院渐渐安静下来,只有风吹过海棠树的沙沙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虫鸣。 林夏躺在床上,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今日练剑的招式,手指还在无意识地比划着。他知道,今夜的梦,一定与君子剑有关。 第二天卯时,林夏准时出现在西跨院。 晨露未晞,空气中带着淡淡的花香,他深吸一口气,提剑开始了新一天的练习。 “松风迎客”“梅影横窗”“清风送远”…… 一招一式,他都练得格外认真。阳光慢慢升起,照在他身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铠甲。 练到 “朗月悬空” 时,他忽然感觉到丹田处有一股暖流涌动,顺着四肢百骸蔓延开来。手腕的酸胀感减轻了许多,剑尖在空中停留的时间也更长了。 福伯在廊下看得真切,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知道,林夏已经找到了练剑的窍门,接下来的路,就需要他自己一步步去走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林夏在西跨院练剑的身影从未间断。他的剑技日渐娴熟,招式间的衔接越来越流畅,身上的伤痕也多了起来,但他从未退缩。 这天,林夏正在练习 “松风迎客”,忽然听到院外传来一阵喧闹声。他停下动作,好奇地望向门口。 只见几个家丁抬着一个大箱子,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 “这是老爷从江南带回来的,说是给少爷的。” 为首的家丁恭敬地说道。 林夏心中疑惑,走上前打开箱子。里面装着一套崭新的练功服,还有几本关于君子剑的古籍。他拿起一本古籍,封面上写着《君子剑谱详解》,书页泛黄,显然有些年头了。 “老爷知道少爷在练君子剑,特意寻来这些古籍,希望能对少爷有所帮助。” 家丁说道。 林夏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捧着古籍,仿佛看到了父亲关切的眼神。 他将古籍小心地收好,转身对福伯说:“福伯,我一定会好好研究这些古籍,不辜负父亲的期望。” 福伯点了点头:“老爷对你寄予厚望,你定要好好努力。” 接下来的日子,林夏除了在西跨院练剑,便是在书房研究那些古籍。古籍中详细记载了君子剑的招式要领、发力技巧以及心法口诀。 他一边看,一边在练剑时实践,剑技进步得更快了。 这天傍晚,林夏练完剑,正准备回房休息,福伯叫住了他。 “少爷,明日府中要举办一场小型的比武,老爷想让你也参加。” 福伯说道。 林夏心中一怔,比武?他从未参加过比武,心中有些忐忑。 “可是我的剑技还不够精湛……” “无妨,” 福伯打断了他的话,“比武也是一种锻炼,能让你发现自己的不足之处。 而且,这也是老爷对你的一次考验。” 林夏想了想,点了点头:“好,我参加。” 回到房里,林夏将 “承影” 剑擦拭得一尘不染,然后躺在床上,脑海中不断演练着君子剑的招式。 他知道,明日的比武,对他来说是一次挑战,也是一次机遇。 第二天,比武在林府的演武场举行。来参加的都是府中的家丁和一些旁系子弟,他们个个身怀绝技,摩拳擦掌,准备一显身手。 林夏站在演武场中央,手持 “承影” 剑,心中有些紧张。他的对手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家丁,手持一把长刀,气势汹汹。 随着一声令下,比武开始了。家丁挥舞着长刀,向林夏砍来,刀风凌厉,带着一股压迫感。 林夏深吸一口气,想起了古籍中的心法口诀,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他侧身躲过长刀,顺势使出 “松风迎客”,剑尖直指家丁的手腕。 家丁没想到林夏的动作如此敏捷,急忙收回长刀,向后退去。 两人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 林夏将学到的君子剑招式一一使出,虽然还不够熟练,但凭借着灵活的身法和冷静的头脑,渐渐占据了上风。 最后,林夏抓住一个破绽,使出 “朗月悬空”,剑尖稳稳地停在了家丁的咽喉前。家丁见状,只好认输。 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林夏看着周围赞许的目光,心中充满了自豪。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他的练剑之路还很长。 回到西跨院,福伯笑着对他说:“少爷今日表现不错,没有辜负这些日子的努力。” 林夏谦虚地笑了笑:“还要多谢福伯的指点和父亲的支持。” 夕阳的余晖洒在西跨院,林夏再次提剑,开始了练习。剑身在夕阳下闪着寒光,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少年的成长与梦想。他知道,只要坚持不懈,终有一天,他能成为像祖父一样的君子,用手中的剑守护身边的人。 (/bi/283038/36690570.) 。 第三十三章林夏写唐诗(四) 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 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 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 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 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 天旋地转回龙驭,到此踌躇不能去。 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 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 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 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 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 梨园弟子白发新,椒房阿监青娥老。 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 为感君王辗转思,遂教方士殷勤觅。 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渺间。 楼阁玲珑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 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 金阙西厢叩玉扃,转教小玉报双成。 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 揽衣推枕起徘徊,珠箔银屏迤逦开。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 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 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 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 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 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 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 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 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 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 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 天旋地转回龙驭,到此踌躇不能去。 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 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 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 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 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 梨园弟子白发新,椒房阿监青娥老。 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 为感君王辗转思,遂教方士殷勤觅。 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渺间。 楼阁玲珑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 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 金阙西厢叩玉扃,转教小玉报双成。 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 揽衣推枕起徘徊,珠箔银屏迤逦开。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 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 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 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 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 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 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 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 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 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 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 天旋地转回龙驭,到此踌躇不能去。 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 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 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 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 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 梨园弟子白发新,椒房阿监青娥老。 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 为感君王辗转思,遂教方士殷勤觅。 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渺间。 楼阁玲珑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 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 金阙西厢叩玉扃,转教小玉报双成。 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 揽衣推枕起徘徊,珠箔银屏迤逦开。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 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 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 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 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 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 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 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 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 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 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 天旋地转回龙驭,到此踌躇不能去。 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 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 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 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 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 梨园弟子白发新,椒房阿监青娥老。 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 为感君王辗转思,遂教方士殷勤觅。 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渺间。 楼阁玲珑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 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 金阙西厢叩玉扃,转教小玉报双成。 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 揽衣推枕起徘徊,珠箔银屏迤逦开。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 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 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 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 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 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 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 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 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 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 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 天旋地转回龙驭,到此踌躇不能去。 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 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 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 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 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 梨园弟子白发新,椒房阿监青娥老。 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 为感君王辗转思,遂教方士殷勤觅。 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渺间。 楼阁玲珑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 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 金阙西厢叩玉扃,转教小玉报双成。 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 揽衣推枕起徘徊,珠箔银屏迤逦开。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 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 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 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 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 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 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 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 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 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 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 天旋地转回龙驭,到此踌躇不能去。 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 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 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 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 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 梨园弟子白发新,椒房阿监青娥老。 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 为感君王辗转思,遂教方士殷勤觅。 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渺间。 楼阁玲珑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 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 金阙西厢叩玉扃,转教小玉报双成。 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 揽衣推枕起徘徊,珠箔银屏迤逦开。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 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 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 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 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 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 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 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 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 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 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 天旋地转回龙驭,到此踌躇不能去。 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 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 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 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 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 梨园弟子白发新,椒房阿监青娥老。 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 为感君王辗转思,遂教方士殷勤觅。 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渺间。 楼阁玲珑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 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 金阙西厢叩玉扃,转教小玉报双成。 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 最后一个**落在宣纸上时,窗棂刚好接住第一缕晨光。林夏握着狼毫的手指僵在半空,墨汁顺着笔锋坠下,在 “惟吾德馨” 的 “馨” 字右下角洇出小小的黑点。他忽然笑出声来,笑声撞在积满薄尘的书柜上,惊飞了窗台上盆栽里打盹的麻雀。 砚台里的墨已经半干,露出青灰色的石底。这方陪伴了他三个月的端砚,边缘早已被磨得光滑,就像那些被她反复默写的诗句,在指尖生了茧。 记得三月前在古籍书店偶然翻到泛黄的《唐诗三百首》,扉页上 “韦庄” 二字的朱印洇了边角,她鬼使神差地买下,当晚就在书桌前铺开了第一张宣纸。 最初是带着赌气的意味。考研失利的挫败感像梅雨季节的霉斑,爬满了整个春天。 他想找件需要耐力的事磨掉心头的钝痛,却没料到第一周就卡在了《春江花月夜》。张若虚的月光漫过宣纸,“空里流霜不觉飞” 的意境太美,他却总在 “汀上白沙看不见” 处写错笔画。 那晚台灯亮到凌晨三点,稿纸上的 “沙” 字堆成小丘,有的缺了点,有的多了撇,像一群歪歪扭扭的小沙弥。 真正让他停不下来的,是某个雨夜默写杜甫的《登高》。“艰难苦恨繁霜鬓” 的 “繁” 字刚落下,窗外惊雷炸响,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 她忽然想起父亲送她来省城上学时,行李箱拉杆上磨出的白痕,想起母亲总在电话里说 “家里都好” 时的鼻音。笔尖在 “潦倒新停浊酒杯” 处顿了顿,一滴墨晕开来,像极了那天在车站没忍住的眼泪。 后来渐渐摸到了门道。写李白的 “飞流直下三千尺” 要悬腕,笔锋得带着劈开青山的豪气;抄王维的 “明月松间照” 需轻提,让墨色在宣纸上长出青苔;而李商隐的 “锦瑟无端五十弦” 最费心神,每个笔画都要像春蚕吐丝,缠缠绕绕才能织出朦胧的意境。 有次写到 “春蚕到死丝方尽”,蚕蛾正从纸盒里钻出来,翅膀上的鳞粉落在稿纸上,与墨迹混在一起,倒像是诗句生了翅。 书桌上的台历被撕得只剩薄薄一叠。立夏那天默写完孟浩然的 “荷风送香气”,他特意去菜市场买了支白荷插在玻璃瓶里。 如今荷叶早已枯卷,可每次看到那页诗稿,鼻尖似乎还萦绕着清苦的荷香。端午前后总下雨,他就着雨声抄韦应物的 “春潮带雨晚来急”,听着窗外的雨点击打玉兰树叶,忽然明白为什么古人要 “听雨打芭蕉”—— 有些情绪,只有和着雨声才能流进笔端。 最难熬的是七月初。连续几天的桑拿天,宣纸刚铺好就洇上汗渍。 写到李贺的 “黑云压城城欲摧” 时,电扇突然停了,闷热的空气裹着墨香涌过来,她盯着 “甲光向日金鳞开” 五个字,忽然觉得那些诗句像铠甲,能挡住现实里的困顿。 于是搬来小马扎坐在楼道里,就着穿堂风继续写,蚊子在胳膊上叮出的包,倒成了与诗人们共赴夏夜的印记。 此刻晨光已经漫过书桌,照亮了堆叠如山的诗稿。 他数了数,整整三十五本,装订线处都泛着毛边。最底下那本的第一页,“床前明月光” 的 “床” 字被泪水泡得发皱 —— 那是考研成绩出来的那天夜里写的。 而最上面这张 “陋室铭”,笔锋沉稳,墨色均匀,像她此刻的心跳。 风从纱窗钻进来,掀起最上面的几张稿纸。“黄河之水天上来” 的磅礴,“润物细无声” 的温柔,“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的怅惘…… 那些曾经只在课本里的诗句,如今都成了指尖的温度。 他忽然意识到,这三个月不是在默写唐诗,而是让那些千年前的灵魂,借她的笔重新活了一次。 楼下传来早点摊的吆喝声,豆浆的香气混着晨光飘上来。 林夏将最后一张稿纸抚平,和其他诗稿摞在一起。阳光落在 “唐诗三百首” 的封面上,那些褪色的字迹忽然变得鲜活。他知道,这些诗稿不会成为炫耀的资本,就像那些流过的泪、熬过的夜,最终都化作了心里的星河。 抬手推开窗户,晨风带着露水的清凉扑进来。远处的天际线正慢慢变红,像宣纸上晕开的朱砂。林夏深吸一口气,仿佛能尝到千年前的酒香、花香、月光的清辉。原来默写的不是诗,是让那些沉睡的时光,在笔墨间醒过来,然后住进心里,成为对抗平庸的力量。 (/bi/283038/36690600.) 。 第三十三章林夏写唐诗(四) 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 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 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 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 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 天旋地转回龙驭,到此踌躇不能去。 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 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 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 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 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 梨园弟子白发新,椒房阿监青娥老。 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 为感君王辗转思,遂教方士殷勤觅。 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渺间。 楼阁玲珑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 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 金阙西厢叩玉扃,转教小玉报双成。 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 揽衣推枕起徘徊,珠箔银屏迤逦开。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 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 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 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 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 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 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 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 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 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 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 天旋地转回龙驭,到此踌躇不能去。 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 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 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 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 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 梨园弟子白发新,椒房阿监青娥老。 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 为感君王辗转思,遂教方士殷勤觅。 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渺间。 楼阁玲珑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 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 金阙西厢叩玉扃,转教小玉报双成。 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 揽衣推枕起徘徊,珠箔银屏迤逦开。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 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 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 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 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 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 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 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 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 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 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 天旋地转回龙驭,到此踌躇不能去。 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 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 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 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 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 梨园弟子白发新,椒房阿监青娥老。 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 为感君王辗转思,遂教方士殷勤觅。 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渺间。 楼阁玲珑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 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 金阙西厢叩玉扃,转教小玉报双成。 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 揽衣推枕起徘徊,珠箔银屏迤逦开。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 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 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 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 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 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 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 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 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 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 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 天旋地转回龙驭,到此踌躇不能去。 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 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 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 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 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 梨园弟子白发新,椒房阿监青娥老。 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 为感君王辗转思,遂教方士殷勤觅。 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渺间。 楼阁玲珑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 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 金阙西厢叩玉扃,转教小玉报双成。 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 揽衣推枕起徘徊,珠箔银屏迤逦开。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 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 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 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 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 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 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 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 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 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 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 天旋地转回龙驭,到此踌躇不能去。 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 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 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 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 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 梨园弟子白发新,椒房阿监青娥老。 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 为感君王辗转思,遂教方士殷勤觅。 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渺间。 楼阁玲珑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 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 金阙西厢叩玉扃,转教小玉报双成。 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 揽衣推枕起徘徊,珠箔银屏迤逦开。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 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 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 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 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 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 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 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 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 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 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 天旋地转回龙驭,到此踌躇不能去。 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 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 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 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 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 梨园弟子白发新,椒房阿监青娥老。 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 为感君王辗转思,遂教方士殷勤觅。 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渺间。 楼阁玲珑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 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 金阙西厢叩玉扃,转教小玉报双成。 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 揽衣推枕起徘徊,珠箔银屏迤逦开。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 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 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 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 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 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 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 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 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 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 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 天旋地转回龙驭,到此踌躇不能去。 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 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 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 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 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 梨园弟子白发新,椒房阿监青娥老。 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 为感君王辗转思,遂教方士殷勤觅。 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渺间。 楼阁玲珑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 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 金阙西厢叩玉扃,转教小玉报双成。 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 最后一个**落在宣纸上时,窗棂刚好接住第一缕晨光。林夏握着狼毫的手指僵在半空,墨汁顺着笔锋坠下,在 “惟吾德馨” 的 “馨” 字右下角洇出小小的黑点。他忽然笑出声来,笑声撞在积满薄尘的书柜上,惊飞了窗台上盆栽里打盹的麻雀。 砚台里的墨已经半干,露出青灰色的石底。这方陪伴了他三个月的端砚,边缘早已被磨得光滑,就像那些被她反复默写的诗句,在指尖生了茧。 记得三月前在古籍书店偶然翻到泛黄的《唐诗三百首》,扉页上 “韦庄” 二字的朱印洇了边角,她鬼使神差地买下,当晚就在书桌前铺开了第一张宣纸。 最初是带着赌气的意味。考研失利的挫败感像梅雨季节的霉斑,爬满了整个春天。 他想找件需要耐力的事磨掉心头的钝痛,却没料到第一周就卡在了《春江花月夜》。张若虚的月光漫过宣纸,“空里流霜不觉飞” 的意境太美,他却总在 “汀上白沙看不见” 处写错笔画。 那晚台灯亮到凌晨三点,稿纸上的 “沙” 字堆成小丘,有的缺了点,有的多了撇,像一群歪歪扭扭的小沙弥。 真正让他停不下来的,是某个雨夜默写杜甫的《登高》。“艰难苦恨繁霜鬓” 的 “繁” 字刚落下,窗外惊雷炸响,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 她忽然想起父亲送她来省城上学时,行李箱拉杆上磨出的白痕,想起母亲总在电话里说 “家里都好” 时的鼻音。笔尖在 “潦倒新停浊酒杯” 处顿了顿,一滴墨晕开来,像极了那天在车站没忍住的眼泪。 后来渐渐摸到了门道。写李白的 “飞流直下三千尺” 要悬腕,笔锋得带着劈开青山的豪气;抄王维的 “明月松间照” 需轻提,让墨色在宣纸上长出青苔;而李商隐的 “锦瑟无端五十弦” 最费心神,每个笔画都要像春蚕吐丝,缠缠绕绕才能织出朦胧的意境。 有次写到 “春蚕到死丝方尽”,蚕蛾正从纸盒里钻出来,翅膀上的鳞粉落在稿纸上,与墨迹混在一起,倒像是诗句生了翅。 书桌上的台历被撕得只剩薄薄一叠。立夏那天默写完孟浩然的 “荷风送香气”,他特意去菜市场买了支白荷插在玻璃瓶里。 如今荷叶早已枯卷,可每次看到那页诗稿,鼻尖似乎还萦绕着清苦的荷香。端午前后总下雨,他就着雨声抄韦应物的 “春潮带雨晚来急”,听着窗外的雨点击打玉兰树叶,忽然明白为什么古人要 “听雨打芭蕉”—— 有些情绪,只有和着雨声才能流进笔端。 最难熬的是七月初。连续几天的桑拿天,宣纸刚铺好就洇上汗渍。 写到李贺的 “黑云压城城欲摧” 时,电扇突然停了,闷热的空气裹着墨香涌过来,她盯着 “甲光向日金鳞开” 五个字,忽然觉得那些诗句像铠甲,能挡住现实里的困顿。 于是搬来小马扎坐在楼道里,就着穿堂风继续写,蚊子在胳膊上叮出的包,倒成了与诗人们共赴夏夜的印记。 此刻晨光已经漫过书桌,照亮了堆叠如山的诗稿。 他数了数,整整三十五本,装订线处都泛着毛边。最底下那本的第一页,“床前明月光” 的 “床” 字被泪水泡得发皱 —— 那是考研成绩出来的那天夜里写的。 而最上面这张 “陋室铭”,笔锋沉稳,墨色均匀,像她此刻的心跳。 风从纱窗钻进来,掀起最上面的几张稿纸。“黄河之水天上来” 的磅礴,“润物细无声” 的温柔,“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的怅惘…… 那些曾经只在课本里的诗句,如今都成了指尖的温度。 他忽然意识到,这三个月不是在默写唐诗,而是让那些千年前的灵魂,借她的笔重新活了一次。 楼下传来早点摊的吆喝声,豆浆的香气混着晨光飘上来。 林夏将最后一张稿纸抚平,和其他诗稿摞在一起。阳光落在 “唐诗三百首” 的封面上,那些褪色的字迹忽然变得鲜活。他知道,这些诗稿不会成为炫耀的资本,就像那些流过的泪、熬过的夜,最终都化作了心里的星河。 抬手推开窗户,晨风带着露水的清凉扑进来。远处的天际线正慢慢变红,像宣纸上晕开的朱砂。林夏深吸一口气,仿佛能尝到千年前的酒香、花香、月光的清辉。原来默写的不是诗,是让那些沉睡的时光,在笔墨间醒过来,然后住进心里,成为对抗平庸的力量。 (/bi/283038/36690600.) 。 第三十二章林夏写唐诗(三) 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 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 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 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 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 梨园弟子白发新,椒房阿监青娥老。 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 为感君王辗转思,遂教方士殷勤觅。 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渺间。 楼阁玲珑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 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 金阙西厢叩玉扃,转教小玉报双成。 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 揽衣推枕起徘徊,珠箔银屏迤逦开。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 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 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 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 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 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 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 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 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 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 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 天旋地转回龙驭,到此踌躇不能去。 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 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 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 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 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 梨园弟子白发新,椒房阿监青娥老。 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 为感君王辗转思,遂教方士殷勤觅。 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渺间。 楼阁玲珑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 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 金阙西厢叩玉扃,转教小玉报双成。 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 揽衣推枕起徘徊,珠箔银屏迤逦开。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 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 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 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 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 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 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 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 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 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 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 天旋地转回龙驭,到此踌躇不能去。 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 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 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 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 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 梨园弟子白发新,椒房阿监青娥老。 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 为感君王辗转思,遂教方士殷勤觅。 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渺间。 楼阁玲珑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 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 金阙西厢叩玉扃,转教小玉报双成。 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 揽衣推枕起徘徊,珠箔银屏迤逦开。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 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 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 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 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 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 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 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 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 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 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 天旋地转回龙驭,到此踌躇不能去。 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 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 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 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 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 梨园弟子白发新,椒房阿监青娥老。 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 为感君王辗转思,遂教方士殷勤觅。 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渺间。 楼阁玲珑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 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 金阙西厢叩玉扃,转教小玉报双成。 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 揽衣推枕起徘徊,珠箔银屏迤逦开。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 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 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 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 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 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 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 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 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 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 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 天旋地转回龙驭,到此踌躇不能去。 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 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 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 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 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 梨园弟子白发新,椒房阿监青娥老。 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 为感君王辗转思,遂教方士殷勤觅。 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渺间。 楼阁玲珑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 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 金阙西厢叩玉扃,转教小玉报双成。 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 揽衣推枕起徘徊,珠箔银屏迤逦开。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 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 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 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 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 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 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 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 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 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 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 天旋地转回龙驭,到此踌躇不能去。 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 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 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 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 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 梨园弟子白发新,椒房阿监青娥老。 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 为感君王辗转思,遂教方士殷勤觅。 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渺间。 楼阁玲珑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 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 金阙西厢叩玉扃,转教小玉报双成。 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 揽衣推枕起徘徊,珠箔银屏迤逦开。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 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 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 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 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 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 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 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 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 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 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 天旋地转回龙驭,到此踌躇不能去。 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 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 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 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 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 梨园弟子白发新,椒房阿监青娥老。 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 为感君王辗转思,遂教方士殷勤觅。 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渺间。 楼阁玲珑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 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 金阙西厢叩玉扃,转教小玉报双成。 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 揽衣推枕起徘徊,珠箔银屏迤逦开。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 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 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 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 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 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 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bi/283038/36690619.) 。 第三十二章林夏写唐诗(三) 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 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 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 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 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 梨园弟子白发新,椒房阿监青娥老。 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 为感君王辗转思,遂教方士殷勤觅。 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渺间。 楼阁玲珑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 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 金阙西厢叩玉扃,转教小玉报双成。 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 揽衣推枕起徘徊,珠箔银屏迤逦开。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 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 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 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 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 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 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 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 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 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 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 天旋地转回龙驭,到此踌躇不能去。 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 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 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 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 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 梨园弟子白发新,椒房阿监青娥老。 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 为感君王辗转思,遂教方士殷勤觅。 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渺间。 楼阁玲珑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 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 金阙西厢叩玉扃,转教小玉报双成。 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 揽衣推枕起徘徊,珠箔银屏迤逦开。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 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 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 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 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 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 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 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 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 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 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 天旋地转回龙驭,到此踌躇不能去。 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 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 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 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 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 梨园弟子白发新,椒房阿监青娥老。 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 为感君王辗转思,遂教方士殷勤觅。 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渺间。 楼阁玲珑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 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 金阙西厢叩玉扃,转教小玉报双成。 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 揽衣推枕起徘徊,珠箔银屏迤逦开。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 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 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 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 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 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 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 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 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 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 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 天旋地转回龙驭,到此踌躇不能去。 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 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 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 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 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 梨园弟子白发新,椒房阿监青娥老。 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 为感君王辗转思,遂教方士殷勤觅。 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渺间。 楼阁玲珑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 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 金阙西厢叩玉扃,转教小玉报双成。 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 揽衣推枕起徘徊,珠箔银屏迤逦开。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 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 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 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 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 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 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 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 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 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 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 天旋地转回龙驭,到此踌躇不能去。 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 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 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 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 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 梨园弟子白发新,椒房阿监青娥老。 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 为感君王辗转思,遂教方士殷勤觅。 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渺间。 楼阁玲珑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 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 金阙西厢叩玉扃,转教小玉报双成。 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 揽衣推枕起徘徊,珠箔银屏迤逦开。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 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 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 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 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 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 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 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 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 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 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 天旋地转回龙驭,到此踌躇不能去。 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 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 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 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 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 梨园弟子白发新,椒房阿监青娥老。 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 为感君王辗转思,遂教方士殷勤觅。 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渺间。 楼阁玲珑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 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 金阙西厢叩玉扃,转教小玉报双成。 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 揽衣推枕起徘徊,珠箔银屏迤逦开。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 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 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 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 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 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 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 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 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 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 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 天旋地转回龙驭,到此踌躇不能去。 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 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 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 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 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 梨园弟子白发新,椒房阿监青娥老。 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 为感君王辗转思,遂教方士殷勤觅。 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渺间。 楼阁玲珑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 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 金阙西厢叩玉扃,转教小玉报双成。 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 揽衣推枕起徘徊,珠箔银屏迤逦开。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 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 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 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 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 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 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bi/283038/36690619.) 。 第三十一章林夏写唐诗(二) 《八月十五夜赠张功曹》韩愈 月光从窗棂漏进来,在宣纸上投下细长的影子。林夏换了盏新灯,案头的残本被月光照得泛出淡淡的黄。那本残书上,"一年明月今宵多" 七个字被人用朱笔描了又描。 " 纤云四卷天无河,清风吹空月舒波。 沙平水息声影绝,一杯相属君当歌。 君歌声酸辞且苦,不能听终泪如雨。 洞庭连天九疑高,蛟龙出没猩鼯号。 十生九死到官所,幽居默默如藏逃。 下床畏蛇食畏药,海气湿蛰熏腥臊。 昨者州前捶大鼓,嗣皇继圣登夔皋。 赦书一日行万里,罪从大辟皆除死。 迁者追回流者还,涤瑕荡垢清朝班。 州家申名使家抑,坎轲只得移荆蛮。 判司卑官不堪说,未免捶楚尘埃间。 同时辈流多上道,天路幽险难追攀。 君歌且休听我歌,我歌今与君殊科。 一年明月今宵多,人生由命非由他。 有酒不饮奈明何。" 写到 "有酒不饮奈明何" 时,他忽然抬头望了眼窗外的月亮,月光正好落在砚台里,将墨汁染成了淡淡的银灰色。 《谒衡岳庙遂宿岳寺题门楼》韩愈 晨雾在砚台边凝成细小的水珠,林夏用指尖抹了抹,想起残本里夹着的那片衡山松针。松针已经发黄发脆,却还能看出尖尖的形状。 " 五岳祭秩皆三公,四方环镇嵩当中。 火维地荒足妖怪,天假神柄专其雄。 喷云泄雾藏半腹,虽有绝顶谁能穷。 我来正逢秋雨节,阴气晦昧无清风。 潜心默祷若有应,岂非正直能感通。 须臾静扫众峰出,仰见突兀撑青空。 紫盖连延接天柱,石廪腾掷堆祝融。 森然魄动下马拜,松柏一径趋灵宫。 粉墙丹柱动光彩,鬼物图画填青红。 升阶伛偻荐脯酒,欲以菲薄明其衷。 庙令老人识神意,睢盱侦伺能鞠躬。 手持杯珓导我掷,云此最吉余难同。 窜逐蛮荒幸不死,衣食才足甘长终。 侯王将相望久绝,神纵欲福难为功。 夜投佛寺上高阁,星月掩映云曈昽。 猿鸣钟动不知曙,杲杲寒日生于东。" 写到 "猿鸣钟动不知曙" 时,远处传来几声鸡鸣,他转头看向窗外,晨雾正顺着山势慢慢退去,露出青灰色的屋顶。 《石鼓歌》韩愈 墨汁在宣纸上晕开的速度渐渐慢了,林夏换了块新墨锭,墨锭上 "松烟" 二字清晰可见。残本里这首诗只剩下前半篇,"陋儒编诗不收入" 之后,全是虫蛀的孔洞。 " 张生手持石鼓文,劝我试作石鼓歌。 少陵无人谪仙死,才薄将奈石鼓何。 周纲凌迟四海沸,宣王愤起挥天戈。 大开明堂受朝贺,诸侯剑佩鸣相磨。 蒐于岐阳骋雄俊,万里禽兽皆遮罗。 镌功勒成告万世,凿石作鼓隳嵯峨。 从臣才艺咸第一,拣选撰刻留山阿。 雨淋日炙野火燎,鬼物守护烦撝呵。 公从何处得纸本,毫发尽备无差讹。 辞严义密读难晓,字体不类隶与蝌。 年深岂免有缺画,快剑斫断生蛟鼍。 鸾翔凤翥众仙下,珊瑚碧树交枝柯。 金绳铁索锁钮壮,古鼎跃水龙腾梭。 陋儒编诗不收入,二雅褊迫无委蛇。 孔子西行不到秦,掎摭星宿遗羲娥。 嗟余好古生苦晚,对此涕泪双滂沱。 忆昔初蒙博士征,其年始改称元和。 故人从军在右辅,为我度量掘臼科。 濯冠沐浴告祭酒,如此至宝存岂多。 毡包席裹可立致,十鼓只载数骆驼。 荐诸太庙比郜鼎,光价岂止百倍过。 圣恩若许留太学,诸生讲解得切磋。 观经鸿都尚填咽,坐见举国来奔波。 剜苔剔藓露节角,安置妥帖平不颇。 大厦深檐与盖覆,经历久远期无佗。 中朝大官老于事,讵肯感激徒媕娿。 牧童敲火牛砺角,谁复著手为摩挲。 日销月铄就埋没,六年西顾空吟哦。 羲之俗书趁姿媚,数纸尚可博白鹅。 继周八代争战罢,无人收拾理则那。 方今太平日无事,柄任儒术崇丘轲。 安能以此尚论列,愿借辩口如悬河。 石鼓之歌止于此,呜呼吾意其蹉跎。" 写到 "少陵无人谪仙死" 时,他忽然停笔,望着案头那本残破的诗集,书页间似乎还回荡着千年前的叹息。 《渔翁》柳宗元 晨光在宣纸上投下的光斑渐渐变得明亮,林夏换了张新纸,案头的残本被风吹得翻到中间一页。那页纸上只有 "烟销日出不见人" 六个字,字迹被水洇过,有些模糊不清。 " 渔翁夜傍西岩宿,晓汲清湘燃楚竹。 烟销日出不见人,欸乃一声山水绿。 回看天际下中流,岩上无心云相逐。" 写完最后一句,他忽然听见窗外传来几声渔歌,抬头看见远处的湖面上,一叶扁舟正顺着晨光慢慢划来,船头的渔夫戴着斗笠,身影被朝阳拉得很长。 《长恨歌》白居易 案头的茶壶已经凉了,林夏倒了杯凉茶,茶香带着淡淡的苦涩。残本里这首诗缺了后半部,"行宫见月伤心色" 之后,只剩下几行模糊的字迹。 "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 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 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 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 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 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 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 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 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 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 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 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 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 天旋地转回龙驭,到此踌躇不能去。 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 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 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 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 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 梨园弟子白发新,椒房阿监青娥老。 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 为感君王辗转思,遂教方士殷勤觅。 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渺间。 楼阁玲珑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 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 金阙西厢叩玉扃,转教小玉报双成。 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 揽衣推枕起徘徊,珠箔银屏迤逦开。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 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 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 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 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 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 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 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 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 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 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 天旋地转回龙驭,到此踌躇不能去。 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 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 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 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 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 梨园弟子白发新,椒房阿监青娥老。 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 为感君王辗转思,遂教方士殷勤觅。 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渺间。 楼阁玲珑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 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 金阙西厢叩玉扃,转教小玉报双成。 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 揽衣推枕起徘徊,珠箔银屏迤逦开。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 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 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 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 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 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 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 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 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 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 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 天旋地转回龙驭,到此踌躇不能去。 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 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 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 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 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 梨园弟子白发新,椒房阿监青娥老。 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 为感君王辗转思,遂教方士殷勤觅。 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渺间。 楼阁玲珑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 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 金阙西厢叩玉扃,转教小玉报双成。 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 揽衣推枕起徘徊,珠箔银屏迤逦开。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 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 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 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 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 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 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 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 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 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 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 天旋地转回龙驭,到此踌躇不能去。 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 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 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 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 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 梨园弟子白发新,椒房阿监青娥老。 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 为感君王辗转思,遂教方士殷勤觅。 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渺间。 楼阁玲珑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 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 金阙西厢叩玉扃,转教小玉报双成。 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 揽衣推枕起徘徊,珠箔银屏迤逦开。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 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 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 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 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 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 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 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 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 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 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 天旋地转回龙驭,到此踌躇不能去。 (/bi/283038/36690625.) 。 第三十章林夏写唐诗(一) 晨光透过窗棂,在泛黄的宣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夏指尖捏着的狼毫笔悬在半空,墨滴在砚台里晕开浅浅的涟漪。案头那本线装残本还散发着旧纸特有的霉味,昨夜读到最后一页残破的 "床前明月光" 时,他忽然生出要将三百首唐诗完整默写下来的念头。 卷一:五言古诗 《感遇??其一》张九龄 林夏深吸一口气,笔尖终于落在纸上。墨痕在纤维间游走,仿佛能听见开元年间的风穿过岭南的荔枝林。 " 兰叶春葳蕤,桂华秋皎洁。 欣欣此生意,自尔为佳节。 谁知林栖者,闻风坐相悦。 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写到 "草木有本心" 时,他忽然想起残本里此处缺了半行,当时猜了许久究竟是 "何求" 还是 "不求",此刻落笔才觉 "何求" 二字更有孤高之气。 《感遇??其二》张九龄 砚台里的墨快用尽了,林夏提起水壶添了些清水。昨夜残本中这首诗的结尾被虫蛀得只剩几个字,此刻补全时竟生出恍然之感。 " 江南有丹橘,经冬犹绿林。 岂伊地气暖,自有岁寒心。 可以荐嘉客,奈何阻重深。 运命唯所遇,循环不可寻。 徒言树桃李,此木岂无阴?" 他望着 "岁寒心" 三个字,忽然想起老家后院那棵橘子树,雪天里确实青得格外倔强。 《下终南山过斛斯山人宿置酒》李白 窗外的蝉鸣不知何时起的,聒噪得像要把夏日本身煮沸。林夏甩了甩发酸的手腕,残本里这首诗的墨迹最淡,像是被人泪水洇过。 " 暮从碧山下,山月随人归。 却顾所来径,苍苍横翠微。 相携及田家,童稚开荆扉。 绿竹入幽径,青萝拂行衣。 欢言得所憩,美酒聊共挥。 长歌吟松风,曲尽河星稀。 我醉君复乐,陶然共忘机。" 写到 "河星稀" 时,他抬头望了眼窗外的晨空,启明星正隐入渐亮的天色里,倒真应了诗中景致。 《月下独酌》李白 手腕悬得太久开始发颤,林夏将手肘支在案上。残本里 "举杯邀明月" 的 "邀" 字写得格外用力,纸背都透出痕迹。 "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醒时同甚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他忽然笑了笑,此刻案头只有一盏孤灯,倒比李白少了月光,多了几分人间烟火。 《春思》李白 墨条在砚台里研磨的沙沙声,混着远处卖花人清脆的吆喝。林夏想起残本里这首诗旁有行娟秀的批注:"春风不解相思苦"。 " 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 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 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帏?" 写完最后一句,他伸手抚过纸面,仿佛能触到诗中女子轻蹙的眉头。 《望岳》杜甫 研墨的力道不自觉加重,墨汁溅在指腹凝成青黑。残本里 "会当凌绝顶" 的 "凌" 字缺了右上,林夏曾对着那半字揣摩了整夜。 "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笔锋在 "小" 字上顿了顿,他忽然想起少年时登泰山,云雾漫过石阶的模样,倒与诗中意境分毫不差。 《赠卫八处士》杜甫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淅淅沥沥下了起来,打在芭蕉叶上沙沙作响。林夏望着宣纸上渐渐晕开的墨痕,忽然想起残本里这首诗的结尾被虫蛀得只剩几个模糊的字。 "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 少壮能几时,鬓发各已苍。 访旧半为鬼,惊呼热中肠。 焉知二十载,重上君子堂。 昔别君未婚,儿女忽成行。 怡然敬父执,问我来何方。 问答乃未已,驱儿罗酒浆。 夜雨剪春韭,新炊间黄粱。 主称会面难,一举累十觞。 十觞亦不醉,感子故意长。 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 写到 "夜雨剪春韭" 时,案头砚台里的墨恰好用尽,他望着窗外的雨丝,恍惚觉得那韭菜的清香正顺着雨气飘进来。 《佳人》杜甫 新换的墨锭带着松烟的清香,林夏提笔时,指尖还残留着昨夜修补残本书页的糨糊黏性。残本中 "绝代有佳人" 的 "绝" 字,被人用朱笔圈了三圈。 " 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 自云良家子,零落依草木。 关中昔丧乱,兄弟遭杀戮。 官高何足论,不得收骨肉。 世情恶衰歇,万事随转烛。 夫婿轻薄儿,新人美如玉。 合昏尚知时,鸳鸯不独宿。 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 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 侍婢卖珠回,牵萝补茅屋。 摘花不插发,采柏动盈掬。 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 写到 "天寒翠袖薄" 时,他下意识裹紧了身上的单衣,窗外的晨雾正顺着窗缝溜进屋里,在砚台边凝成细小的水珠。 《梦李白??其一》杜甫 墨汁在砚台里泛起细密的泡沫,林夏望着纸上 "死别已吞声" 五个字,忽然想起残本里这页纸的边缘,有淡淡的泪痕晕开的褶皱。 " 死别已吞声,生别常恻恻。 江南瘴疠地,逐客无消息。 故人入我梦,明我长相忆。 恐非平生魂,路远不可测。 魂来枫林青,魂返关塞黑。 君今在罗网,何以有羽翼? 落月满屋梁,犹疑照颜色。 水深波浪阔,无使蛟龙得。" 写到 "落月满屋梁" 时,晨光恰好爬上窗棂,在纸页上投下窗格的影子,倒真像月光铺成的梁木。 《梦李白??其二》杜甫 案头的残本被风吹得哗哗作响,林夏伸手按住纸页,指腹抚过 "冠盖满京华" 那行被虫蛀得千疮百孔的字。 " 浮云终日行,游子久不至。 三夜频梦君,情亲见君意。 告归常局促,苦道来不易。 江湖多风波,舟楫恐失坠。 出门搔白首,若负平生志。 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 孰云网恢恢,将老身反累。 千秋万岁名,寂寞身后事。" 写完最后一句,他忽然将笔搁在砚台上,起身推开窗户。晨风带着露水的湿气扑面而来,远处的炊烟正袅袅升起,像极了那些消散在时光里的名字。 《韦讽录事宅观曹将军画马图》杜甫 新研的墨带着松烟的清苦,林夏提笔时,案头的残本正翻到画马图那一页 —— 虽然纸上早已没有半分墨迹,只剩虫蛀的孔洞。 " 国初以来画鞍马,神妙独数江夏王。 将军得名三十载,人间又见真乘黄。 曾貌先帝照夜白,龙池十日飞霹雳。 内府殷红马脑碗,婕妤传诏才人索。 盘赐将军拜舞归,轻纨细绮相追飞。 贵戚权门得笔迹,始觉屏障生光辉。 昔日太宗拳毛騧,近时郭家狮子花。 今之新图有二马,复令识者久叹嗟。 此皆骑战一敌万,缟素漠漠开风沙。 其余七匹亦殊绝,迥若寒空动烟雪。 霜蹄蹴踏长楸间,马官厮养森成列。 可怜九马争神骏,顾视清高气深稳。 借问苦心爱者谁,后有韦讽前支遁。 忆昔巡幸新丰宫,翠华拂天来向东。 腾骧磊落三万匹,皆与此图筋骨同。 自从献宝朝河宗,无复射蛟江水中。 君不见金粟堆前松柏里,龙媒去尽鸟呼风。" 写到 "龙媒去尽鸟呼风" 时,他忽然停笔望向窗外,檐角的风铃被风吹得叮当作响,倒像是千年前的马蹄声从云端踏过。 《丹青引赠曹将军霸》杜甫 砚台里的墨渐渐沉定,林夏望着纸上 "丹青不知老将至" 七个字,忽然想起残本里这行字的墨迹,比别处要深上许多,像是写的人反复描摹过。 " 将军魏武之子孙,于今为庶为清门。 英雄割据虽已矣,文采风流今尚存。 学书初学卫夫人,但恨无过王右军。 丹青不知老将至,富贵于我如浮云。 开元之中常引见,承恩数上南薰殿。 凌烟功臣少颜色,将军下笔开生面。 良相头上进贤冠,猛将腰间大羽箭。 褒公鄂公毛发动,英姿飒爽来酣战。 先帝天马玉花骢,画工如山貌不同。 是日牵来赤墀下,迥立阊阖生长风。 诏谓将军拂绢素,意匠惨澹经营中。 斯须九重真龙出,一洗万古凡马空。 玉花却在御榻上,榻上庭前屹相向。 至尊含笑催赐金,圉人太仆皆惆怅。 弟子韩干早入室,亦能画马穷殊相。 干惟画肉不画骨,忍使骅骝气凋丧。 将军画善盖有神,必逢佳士亦写真。 即今漂泊干戈际,屡貌寻常行路人。 途穷反遭俗眼白,世上未有如公贫。 但看古来盛名下,终日坎壈缠其身。" 写到 "富贵于我如浮云" 时,他忽然笑了笑,将案头那枚不值钱的旧墨锭转了半圈,墨锭上 "云溪" 二字早已被磨得模糊不清。 《寄韩谏议注》杜甫 晨光在宣纸上投下的光斑渐渐移动,林夏换了张新纸,案头的残本被风吹得翻到最后一页。那页纸上只有 "鸿飞冥冥日月白" 七个字,其余地方都被虫蛀成了筛子。 " 今我不乐思岳阳,身欲奋飞病在床。 美人娟娟隔秋水,濯足洞庭望八荒。 鸿飞冥冥日月白,青枫叶赤天雨霜。 玉京群帝集北斗,或骑麒麟翳凤凰。 芙蓉旌旗烟雾落,影动倒景摇潇湘。 星宫之君醉琼浆,羽人稀少不在旁。 似闻昨者赤松子,恐是汉代韩张良。 昔随刘氏定长安,帷幄未改神惨伤。 国家成败吾岂敢,色难腥腐餐枫香。 周南留滞古所惜,南极老人应寿昌。 美人胡为隔秋水,焉得置之贡玉堂。" 写到 "色难腥腐餐枫香" 时,他忽然闻到一阵桂花香从窗外飘进来,转头看见邻家院墙上探过来的桂枝,已有零星的花苞缀在叶间。 《古柏行》杜甫 墨汁在砚台里结了层薄皮,林夏用笔尖轻轻挑开,想起残本里夹着的那片干枯柏叶。那叶子边缘已经发黑,却还能看出清晰的纹路。 " 孔明庙前有老柏,柯如青铜根如石。 霜皮溜雨四十围,黛色参天二千尺。 君臣已与时际会,树木犹为人爱惜。 云来气接巫峡长,月出寒通雪山白。 忆昨路绕锦亭东,先主武侯同閟宫。 崔嵬枝干郊原古,窈窕丹青户牖空。 落落盘踞虽得地,冥冥孤高多烈风。 扶持自是神明力,正直原因造化工。 大厦如倾要梁栋,万牛回首丘山重。 不露文章世已惊,未辞剪伐谁能送。 苦心岂免容蝼蚁,香叶终经宿鸾凤。 志士幽人莫怨嗟,古来材大难为用。" 写到 "古来材大难为用" 时,他忽然停笔,望着窗外那棵被狂风拗断了主干的老槐树。去年春天,那棵树还开了满树雪白的花。 《石鱼湖上醉歌并序》元结 案头的茶壶冒出袅袅热气,林夏倒了杯新茶,茶香混着墨香漫开来。残本里这首诗的序文缺了一半,只剩下 "于湖中筑室数楹,作石鱼一双" 十几个字。 " 漫叟以公田米酿酒,因休暇,则载酒于湖上,时取一醉。欢醉中,据湖岸,引臂向鱼取酒,使舫载之,遍饮坐者。意疑倚巴丘酌于君山之上,诸子环洞庭而坐,酒舫泛泛然触波涛而往来者,乃作歌以长之。 石鱼湖,似洞庭,夏水欲满君山青。 山为樽,水为沼,酒徒历历坐洲岛。 长风连日作大浪,不能废人运酒舫。 我持长瓢坐巴丘,酌饮四座以散愁。" 写到 "酌饮四座以散愁" 时,他忽然觉得有些渴,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茶水烫得舌尖发麻,倒像是真喝了酒一般。 《山石》韩愈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阳光穿过云层,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林夏望着纸上 "山红涧碧纷烂漫" 七个字,想起残本里这页纸的边缘,沾着几点暗红的痕迹,像是山间的红泥。 " 山石荦确行径微,黄昏到寺编荆扉。 升堂坐阶新雨足,芭蕉叶大栀子肥。 僧言古壁佛画好,以火来照所见稀。 铺床拂席置羹饭,疏粝亦足饱我饥。 夜深静卧百虫绝,清月出岭光入扉。 天明独去无道路,出入高下穷烟霏。 山红涧碧纷烂漫,时见松枥皆十围。 当流赤足踏涧石,水声激激风吹衣。 人生如此自可乐,岂必局束为人鞿。 嗟哉吾党二三子,安得至老不更归。" 写到 "芭蕉叶大栀子肥" 时,他忽然想起昨夜在残本里看到的那片干枯的栀子花瓣,花瓣边缘已经卷曲发黑,却还残留着淡淡的黄。 (/bi/283038/36691941.) 。 第二十九章新帝萧衍做齐王(二) 大乾和帝中兴三年(111503 年),萧衍逼迫萧宝融禅位,于都城南郊祭告天地,登坛接受百官朝贺,建立梁朝,改元天监,大赦天下。初登大宝的萧衍,深知这江山得来不易,更知晓治理国家的艰难。为了让大梁能长治久安,他广纳贤才,遍寻良策。 一日早朝,诸事议毕,萧衍扫视朝堂,缓缓开口:“朕初承大统,欲使我大梁国富民强,长治久安。众卿皆饱学之士,久居朝堂,对治国理政定有高见,不妨畅所欲言,共商大计。”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议论纷纷,诸多大臣交头接耳,却无人率先开口。此时,一位身着朝服,气质不凡的女子出列,此人正是林夏。林夏出身书香世家,自幼聪慧过人,饱读诗书,对治国之道亦有独特见解。后因才华出众,被萧衍赏识,招入朝中为官。 林夏仪态端庄,向萧衍行了一礼,朗声道:“陛下,臣以为治国之要,首在吏治。官吏乃国家之基石,其品行优劣、能力高低,直接关乎百姓福祉、国家兴衰。如今我大梁初立,当务之急是整顿吏治,选拔贤能,罢黜庸碌,使为官者皆能一心奉公,为民谋利。” 萧衍微微点头,目光中满是赞许:“林卿所言极是。吏治清明,则国家兴盛;吏治腐败,民心离散。朕亦深知此理,只是具体该如何整顿,林卿可有良策?” 林夏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陛下,整顿吏治,需从多方面着手。其一,完善选官制度。如今选官,多以门第出身为标准,致使许多有真才实学的寒门子弟被拒之门外,而一些高门子弟却尸位素餐。臣以为,当推行科举制,不论出身贵贱,唯才是举,让天下有才之人皆能为陛下所用。其二,加强对官吏的考核监督。设立专门的监察机构,定期对官吏的政绩、品行进行考核,对于政绩卓著、清正廉洁者,予以嘉奖提拔;对于贪污腐败、渎职失职者,严惩不贷,绝不姑息。其三,提高官吏俸禄。使其衣食无忧,方能专心政务,减少贪污受贿之事的发生。” 萧衍听闻,陷入沉思,片刻后说道:“林卿之策,颇有见地。科举制朕亦有所耳闻,隋朝曾试行,虽未完善,却不失为一种选拔人才的良法。朕可在此基础上加以改进,推行于我大梁。至于监察机构与提高俸禄之事,还需与众卿再行商议,仔细斟酌。林卿,除吏治之外,你认为治国还应注重哪些方面?” 林夏稍作思索,答道:“陛下,农为天下之本。只有百姓衣食无忧,国家才能安定繁荣。臣建议陛下重视农业生产,轻徭薄赋,鼓励开垦荒地,兴修水利,推广先进的农业技术,提高粮食产量。同时,关注商业发展,整顿市场秩序,减轻商人赋税,促进商品流通,使农工商协调发展,共同推动国家经济繁荣。” 萧衍抚须微笑:“林卿果然目光长远。农业乃国之根基,商业亦不可忽视。朕登基以来,也一直思索如何发展经济,让百姓过上好日子。林卿所提之策,正合朕意。朕会即刻下令,让各地官员鼓励百姓开垦荒地,兴修水利。至于商业,朕会命人制定相关律法,规范市场秩序,促进其健康发展。” 这时,一位老臣出列,躬身说道:“陛下,老臣以为,治国之道,重在教化。应以儒家思想为正统,弘扬礼义廉耻,培养百姓的道德观念和家国情怀。如此,方能使民心向善,社会和谐。” 萧衍颔首赞同:“爱卿所言甚是。儒家思想博大精深,以仁、义、礼、智、信为核心,对教化百姓、稳定社会有着重要作用。朕自幼熟读儒家经典,深知其益处。朕会大力兴办学校,广招天下学子,传播儒家文化,让儒家思想深入人心。” 林夏听后,却微微皱眉,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陛下,儒家思想固然重要,但臣以为,治国不可仅依赖一家之言。诸子百家,各有所长,皆可为我所用。道家的无为而治,可使百姓休养生息;法家的以法治国,可使国家政令畅通;墨家的兼爱非攻,可使社会和谐稳定。陛下不妨博采众长,兼容并包,根据不同的国情、民情,灵活运用各家思想,如此方能使国家治理更加完善。”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哗然。一些大臣面露不满之色,纷纷指责林夏离经叛道,竟敢质疑儒家思想的正统地位。而另一些大臣则暗自点头,认为林夏所言不无道理。 萧衍并未动怒,反而饶有兴趣地看着林夏:“林卿,你继续说,详细阐述一下你的观点。” 林夏深吸一口气,镇定地说道:“陛下,儒家思想注重道德教化,强调个人的修养和社会责任,这对于培养百姓的品德和维护社会秩序有着积极作用。然而,在实际治理国家的过程中,仅靠道德约束是不够的,还需有严明的律法作为保障。此时,法家的以法治国思想便能发挥重要作用。律法面前人人平等,不论贵贱,皆需遵守,如此方能使国家政令畅通,社会稳定。道家的无为而治,并非无所作为,而是不过度干预百姓的生活,让百姓能够自由发展。在国家经历战乱、经济凋敝之时,实行无为而治,可使百姓休养生息,恢复元气。墨家的兼爱非攻思想,倡导人与人之间相互关爱,反对战争,这对于构建和谐社会、维护世界和平有着重要意义。陛下若能将各家思想融会贯通,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根据不同的情况灵活运用,定能使我大梁国富民强,长治久安。” 萧衍听完,陷入了长时间的沉思。朝堂之上,一片寂静,众人皆屏气敛息,等待着皇帝的裁决。许久,萧衍抬起头,目光坚定地说道:“林卿之言,如醍醐灌顶,令朕茅塞顿开。朕决定,在以儒家思想为正统的基础上,博采众长,兼容并包,将各家思想的精华融入到国家治理之中。众卿以为如何?” 一些大臣虽心有疑虑,但见皇帝主意已定,也纷纷表示赞同。而那些原本支持林夏的大臣,则面露喜色,为林夏的大胆建言和皇帝的英明决策感到高兴。 接着,又有大臣提出了关于军事、外交等方面的建议,萧衍一一认真听取,并与大臣们展开了深入的讨论。不知不觉,天色渐暗,朝会已持续了一整天。萧衍虽略显疲惫,但眼神中却透着兴奋与坚定。他深知,治理国家是一项艰巨而漫长的任务,需要不断地探索和努力。今日与大臣们的一番讨论,让他对未来的治国之路有了更清晰的方向和信心。 朝会结束后,萧衍回到后宫,仍在回味着林夏的一番言论。他对林夏的才华和胆识越发欣赏,决定日后要更加重用林夏,让她为大梁的繁荣昌盛贡献更多的力量。而林夏,也因这次朝会中的出色表现,在朝堂上崭露头角,成为了大梁朝廷中一颗耀眼的新星,她的治国理念和建议,也将对大梁的发展产生深远的影响。 此后的日子里,萧衍按照与大臣们商议的治国之策,积极推行各项改革。他大力推行科举制,选拔了一大批有真才实学的寒门子弟进入官场,为朝廷注入了新鲜血液;加强对官吏的考核监督,严惩贪污腐败,吏治为之一新;重视农业生产,轻徭薄赋,兴修水利,百姓安居乐业;同时,兼容并包,将各家思想的精华融入到国家治理之中,社会风气焕然一新。在萧衍的治理下,大梁逐渐走向繁荣昌盛,成为了当时南方的强国。而林夏,也始终陪伴在萧衍身边,为他出谋划策,与他共同谱写了一段大梁的辉煌篇章。 “林兄,若无你,便无今日的朕。” 萧衍举起酒杯。 林夏起身回敬:“陛下仁德,顺应天时,臣只是顺势而为。” 他放下酒杯,“如今天下初定,当休养生息,轻徭薄赋,方能长治久安。” 萧衍点头:“朕记下了。” 窗外,阳光洒进宫殿,照亮了 “万寿无疆” 的匾额。一个新的时代,开始了。 萧衍称帝后,林夏官至尚书令,辅佐他推行新政,整顿吏治,梁朝初期出现了短暂的繁荣。而 “潇沅改姓萧衍,因林夏建议而成齐王” 的故事,也逐渐被尘封在史书的角落,只留下 “萧衍自襄阳起兵,定建康,代齐建梁” 的简略记载。 唯有在深夜的御书房,萧衍偶尔会拿起那枚褪色的 “萧” 字玉佩,想起破庙里的雨,想起襄阳的酒,想起林夏那句改变他一生的话 —— “衍,推演天下,当承正统。” 建元元年秋,建康城的梧桐叶被秋风染成赭色,飘落在朱雀航的青石板上。宫城之内,刚刚接受南齐末代君主萧宝融禅让的萧衍,正立于太极殿的丹陛之上,望着阶下俯首的百僚。他身着十二章纹的衮服,玄色冕旒垂珠轻轻晃动,遮住了眼底复杂的神色 —— 有登临九五的威仪,更有接过这千里江山的沉凝。 “陛下,南齐旧疆千里,州郡百有六,户约三百万。然自萧道成开国以来,宗室相残,吏治崩坏,百姓流离者十之三四。” 侍立一旁的御史中丞江淹低声奏道,手中的玉圭映着晨光,“如今荆襄不稳,淮水烽烟未歇,如何抚定这万里疆域,臣以为当速定国策。” 萧衍抬手拂过冕旒,声音沉稳如钟:“江卿所言,正是朕日夜所思。南齐之亡,非亡于外敌,而亡于‘失序’二字。宗室操戈如弃棋,牧守剥民若豺狼,礼法崩坏,天命自当易主。朕承正统,当以‘推演’之道治天下 —— 推演人心,推演法度,推演疆理,方不负苍天之托。”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内侍的通报:“中庶子林夏,奉表求见。” 萧衍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林夏,字季礼,原为竟陵王萧子良西邸学士,素以通古今、善筹策闻名。萧衍潜邸之时,曾与他论及《周礼》与《管子》,知其有经世之才。“宣他上殿。” 林夏身着青色朝服,步履从容地走入殿中,行三叩九拜之礼。他抬头时,目光清澈如镜:“陛下,臣闻‘治大国若烹小鲜’,非谓无为,而谓知火候、识食材。南齐旧疆如一锅将沸之汤,宗室是沉渣,吏治是焦薪,百姓是待煮之粟。若不先去沉渣、撤焦薪,徒加薪火,则汤必溢而粟必焦。” 萧衍颔首:“季礼有何良策,可使这锅‘汤’归于醇厚?” “臣有三策,名曰‘承绪、厘疆、凝民’。” 林夏朗声道,“承绪者,承华夏正统之绪,以礼法正人心;厘疆者,厘定州郡之疆,以吏治固根本;凝民者,凝聚四海之民,以农桑兴国力。三策并行,天下可推演而定。” 殿内百僚闻言,或蹙眉沉思,或颔首称是。萧衍起身走下丹陛,扶起林夏:“季礼之策,正合朕‘推演天下’之意。自今日起,朕便依此三策,料理南齐旧疆。你且随朕入内殿,细述其详。” 内殿之中,檀香袅袅。萧衍屏退左右,只留林夏对坐。案上摊开着南齐的舆地图,山川河流以青绿勾勒,州郡边界则用朱笔标注,却处处透着混乱 —— 有的州境跨越大江,有的郡治寄于他县,更有宗室诸王的食邑穿插其间,如同一幅被揉皱的锦缎。 “季礼先说‘承绪’。” 萧衍指着地图旁堆叠的礼器图谱,“南齐自萧鸾弑君夺位后,宗庙祭祀多有僭越,连太祖高皇帝的神主都曾被迁出太庙。百姓见宗室如此,便也轻慢礼法,父子相弃、兄弟相残者,郡县狱讼中十占其三。” 林夏取过一卷《礼记》,翻开其中《王制》篇:“陛下所言极是。礼者,天地之序也;乐者,天地之和也。南齐之失,正在于‘序乱而和失’。臣以为,‘承绪’当从三事入手:一正宗庙,二定服制,三兴太学。” “南齐太庙之中,萧道成以下七帝神主,多有非嫡长继位者,昭穆次序早已混乱。” 林夏指着图谱上的太庙布局,“陛下既承正统,当依《周礼》‘天子七庙’之制,追尊先祖,厘定昭穆。” 他建议:以萧衍祖父萧道赐为始封君,立为太祖庙;父亲萧顺之追尊为文帝,入昭位;南齐诸帝中,仅保留萧道成(齐高帝)神主于别庙,其余皆迁出,以示 “继统不继嗣”—— 既承认南朝一脉相承的正统性,又与南齐的乱政划清界限。 “如此,天下人便知,陛下非篡逆之辈,而是承华夏正统、拨乱反正之人。” 林夏道。萧衍抚掌:“此策甚善。昨日有齐室旧臣暗议,谓朕‘鸠占鹊巢’,若依此制,宗庙既定,舆论自平。” 南齐后期,世风奢靡,贵族子弟皆着胡服、佩鲜卑环,甚至以披发左衽为时尚。林夏对此深恶痛绝:“孔子曰‘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服饰者,非独蔽体,乃尊卑之表、华夷之辨也。” 他奏请萧衍下诏:“复汉魏衣冠,禁胡服胡饰。” 规定:天子着十二章纹衮服,诸侯九章,卿大夫七章;士庶则以布帛颜色分等级,农穿青、工穿皂、商穿白。婚丧嫁娶皆依《仪礼》,禁止奢靡攀比。 “臣闻吴兴太守沈约家有织成地毯,饰以金线,长十丈,可铺满堂宇。” 林夏举例,“当令有司查抄,焚于市中,以儆效尤。” 萧衍颔首:“明日便命御史台查办。朕要让天下人看看,何为‘华夏之仪’。” “礼法虽定,若百姓不知其义,终难长久。” 林夏进一步建议,“南齐太学荒废多年,博士多为俗吏,经书传抄错漏百出。当重修太学,置五经博士,召天下名儒讲学。” 他举荐大儒贺瑒、崔灵恩主持太学,规定生员需研习《诗》《书》《礼》《易》《春秋》,每年考核,优异者可直接入仕。同时,在各州郡设郡学、县学,让庶民子弟也能接触经义。 “昔日汉武帝立五经博士,终成汉家四百年基业。” 林夏道,“陛下兴太学,传经义,便是为大梁立‘精神之疆’。” 萧衍深以为然,当即命将作大匠修缮太学旧址,以黄金千两购求天下善本经书。 南齐的疆域,北至淮河,南抵交趾,东及东海,西达三峡,号称 “州二十三,郡三百九十五”。但实际上,州郡设置混乱不堪 —— 有的郡仅辖一县,有的县分属两州,更有宗室诸王 “遥领” 州牧,从不赴任。 “疆域者,国之躯体也。若经络错乱,血脉不通,何以养民?” 林夏指着舆地图,“南齐之弊,在于‘虚设州郡,冗官塞路’。臣请陛下‘厘疆’,省并州县,裁汰冗官。” 林夏先从淮北入手。南齐在淮北设有徐州、北徐州、南兖州三州,辖境交错,官吏互相推诿。他建议:合并北徐州入徐州,以淮河为界,治所定于彭城;南兖州移治广陵,专辖淮南诸县。 “如此,淮北防线便成一体,可集中兵力抵御北魏。” 林夏解释。对于江南,他则裁撤了五个 “侨置州郡”—— 这些州郡本是东晋时为安置北方流民设立,如今流民早已定居,侨置州郡徒增层级。如 “南豫州” 并入豫州,“南青州” 并入青州。 最终,经林夏核查,南齐原有的二十三州被省并为十七州,三百九十五郡减至二百一十郡。每州辖郡不少于五,每郡辖县不少于三,疆界以山川河流为凭,清晰易辨。 “昔日秦始皇废分封、置郡县,为的是‘海内为郡县,法令由一统’。” 林夏道,“陛下省州郡,亦是此意。” 萧衍命将新定的州郡图刻于石碑,立于太极殿侧,昭示天下。 州郡省并后,冗余官员多达数千。林夏主张 “汰劣留优”:凡年逾七十、昏聩无能者,一律致仕;凡靠行贿、裙带关系上位者,罢官为民;仅留 “清廉有政绩、通晓律令” 者。 他还制定《官制》:州设刺史一人,掌军政;别驾从事史一人,佐刺史处理民政;郡设太守一人,县设县令一人,皆由中央任命,三年一考。“考绩以‘户口增、田野辟、盗贼息’为上,反之则降黜。” 为防止官员盘剥百姓,林夏又创 “考课法”:每年由御史台派巡查使暗访各州郡,记录官员得失。“臣闻齐末吴郡太守王琨,搜刮民财百万,百姓呼为‘饿虎’。” 林夏奏请将其流放交趾,“如此,官吏方知敬畏。” 对于边疆重地,如荆州、益州、广州,林夏建议设 “行台”—— 即中央派出的临时机构,总揽军政大权。荆州行台治江陵,辖荆、雍、湘三州,防备北魏与萧齐残余势力;益州行台治成都,镇抚巴蜀;广州行台治番禺,管辖岭南及交趾。 “行台长官由陛下亲信担任,三年一换,以防专权。” 林夏特别强调,“如荆州,南齐时萧颖胄、萧衍皆曾在此起兵,可见其重要。当以‘忠谨有谋’者镇之,臣举荐韦睿,其人老成持重,可当此任。” 萧衍采纳其言,命韦睿为荆州行台尚书令。韦睿到任后,修缮城防,减免赋税,荆襄一带迅速安定,成为大梁西部的屏障。 南齐末年,战乱频繁,百姓流离失所,“千里无烟,白骨露于野”。林夏深知,民心是最大的疆域:“民者,国之本也。若民不聊生,纵有坚城百万,亦如沙上之塔。” 他向萧衍献上 “凝民” 三策:劝农桑、均赋税、修水利。 “一夫不耕,或受之饥;一女不织,或受之寒。” 林夏引用《汉书》,建议萧衍下诏 “轻徭薄赋,鼓励垦荒”。规定:凡流民返乡者,免徭役三年;开垦荒地者,永为己业,五年不纳税。 他还推广 “区田法”—— 一种精耕细作的耕作方式,在小块土地上集中施肥、灌溉,产量可比普通耕作高一倍。命农官在各州郡举办 “农桑学堂”,由经验丰富的老农传授技艺。 “臣闻吴兴郡有稻田万顷,因战乱荒芜过半。” 林夏道,“可派官前往,组织流民耕种,秋收后按比例分成,官府得三成,流民得七成。” 萧衍依计而行,仅一年,吴兴便收获稻谷三十万斛,流民纷纷返乡。 南齐赋税混乱,有 “三调”(租调、户调、丁调)之外,更有各种苛捐杂税,百姓不堪重负。林夏主张 “均税”:以户为单位,按资产多少分为上、中、下三等,上等户缴租五石、调绢三匹,中等户缴租三石、调绢二匹,下等户缴租一石、调绢一匹。 “此外,废除‘塘丁税’‘桥桁税’等杂税,严禁官吏私加摊派。” 林夏特别指出,“若有官吏敢‘额外取一文钱’,许百姓赴御史台告发,查实后斩。” 为确保赋税公平,他还命各州郡 “括户”—— 清查隐漏的户口。南齐时有许多百姓为逃避赋税,依附于豪强为 “荫户”,林夏规定:豪强需将荫户交出,否则没收其一半家产。“如此,朝廷户口增加,赋税来源扩大,百姓负担也可减轻。” 江南多水,却常遭旱涝之灾。林夏奏请大修水利:在钱塘江畔加固海塘,防备海潮;在太湖流域疏通沟渠,使水流注入长江;在淮北修复芍陂(今安丰塘),灌溉万顷良田。 “芍陂是春秋时孙叔敖所修,南齐时废弃,如今若修复,淮南可成粮仓。” 林夏道。萧衍命豫州刺史夏侯亶主持修复工程,征发民夫万人,历时半年完工。此后,淮南 “旱则引水浸润,涝则排水归江”,亩产较前翻了一番。 他还推广 “龙骨水车”,使农民灌溉效率提高十倍。“农为邦本,水利为农之本。” 林夏道,“陛下重水利,便是重天下苍生。” 南齐时,北魏多次南侵,淮北之地几经易手。萧衍即位后,北魏孝文帝虽已迁都洛阳,但仍对淮南虎视眈眈。林夏认为:“治内必先安外,若边疆不稳,百姓便难安心生产。” 林夏建议在淮河沿线构筑 “三重防线”:第一线以彭城、寿春为核心,修缮城池,储备粮草;第二线以钟离(今凤阳)、淮阴为枢纽,布置精兵;第三线以广陵、盱眙为后援,可随时增援。 他还注意到淮北有许多 “坞堡”—— 百姓为自保而筑的堡垒,堡主多为地方豪强。林夏主张 “联坞堡为藩篱”:对愿意归附的坞堡主,授予官职,使其率部众助守边防;对拒不归附者,则派兵剿灭。 “彭城有坞堡主陈显达,拥众数千,勇猛善战,曾与北魏交锋十数合。” 林夏举荐,“可召其入朝,封为‘淮阳太守’,命其镇守彭城。” 陈显达感于萧衍恩遇,果然尽心守边,北魏数年不敢近彭城。 南齐军队多为世兵制,士兵父子相承,战斗力低下。林夏建议改为 “募兵制”:在各州郡招募精壮,凡身高五尺八寸以上、能挽弓三石者,皆可入伍,免除其家赋税。 他还命人改进兵器:仿制北魏的 “马槊”,使骑兵冲击力增强;铸造 “万钧弩”,可射穿铁甲,射程达三百步;打造 “楼船”,上设拍竿,可击碎敌船。 “兵不在多而在精,器不在利而在巧。” 林夏道。萧衍命韦睿、曹景宗等名将训练新军,数年之间,大梁军队 “甲胄鲜明,器械精良”,战斗力远超南齐旧军。 对于北魏,林夏主张 “恩威并施”。在边境开设互市,允许南北百姓交易:南朝输出丝绸、茶叶,北朝输出马匹、皮毛。“互市可使两国百姓互通有无,减少敌意。” 若北魏南下,则坚决反击。天监四年(公元 505 年),北魏中山王元英率军十万攻钟离,林夏建议:“钟离地势险要,可坚守待援,再派奇兵断其粮道。” 萧衍依计,命韦睿、曹景宗率军救援,果然大败魏军,斩俘十万,史称 “钟离之战”。 “此战之后,北魏不敢轻易南顾,边境得以安定。” 林夏道,“陛下以战止战,方能为百姓争得休养生息之机。” 林夏深知,一人之智有限,帝王若闭目塞听,再好的政策也会走样。他劝萧衍:“舜有诽谤之木,禹有敢谏之鼓,故能成圣德。陛下当广开言路,使天下人皆可献策。” 林夏在宫门外设 “谤木函”(意见箱),凡百姓有冤屈、有建议,皆可写成文书投入函中,由御史每日开箱奏报。“齐末有百姓状告县令贪赃,却被层层阻拦,如今有谤木函,百姓之冤可直达天听。” 一次,有谯郡百姓投书,言当地刺史强征民女为妾。萧衍见后大怒,立命将该刺史罢官,还民女归家。“若不是谤木函,朕如何得知地方如此胡为?” 他对林夏道。 对于重大决策,如征伐、变法、赈灾等,林夏建议实行 “集议制”:召集三公、九卿、尚书、刺史等,在朝堂上公开讨论,各抒己见,最后由皇帝裁决。 天监六年,是否要修复洛阳古城(当时在北魏境内),众臣争论不休。有人主张 “趁北魏内乱,北上恢复中原”,有人认为 “国力尚弱,应先安内”。林夏在集议时说:“恢复中原是太祖之志,但需待时机。如今北魏虽有内乱,然其根基未动,若轻举妄动,恐得不偿失。不如先修内政,待国力强盛,再图北伐。” 萧衍采纳其言,避免了一场无谓的战争。 林夏自己便是直臣,曾多次劝谏萧衍。一次,萧衍为修建同泰寺(今南京鸡鸣寺),耗费国库百万钱,林夏直言:“陛下信佛,本为劝人向善,若因建寺而劳民伤财,则非佛之本意。” 萧衍虽好佛,但也纳其谏,削减了同泰寺的修建规模,将省下的钱用于赈灾。“季礼之言,如明镜照身,使朕知过而改。” 他对左右说。 第七章 成效:天下安以证正统 萧衍采纳林夏之策十年后,南齐旧疆面貌焕然一新: ?? 疆域稳固:十七州、二百一十郡井然有序,官吏各司其职,百姓安居乐业。淮北防线坚固,北魏不敢南侵;岭南、巴蜀皆臣服,无复叛乱。 ?? 经济复苏:户口从南齐末年的三百万增至四百八十万,粮食亩产翻番,国库充盈,“太仓之粟,足以支十年”。 ?? 文化兴盛:太学及州郡学校培养生员数万,经学复兴,沈约、谢朓等文人辈出,史称 “天监之治”。 ?? 民心归附:百姓不再称 “齐民”,而自称 “梁民”,民间歌谣唱道:“萧王兴,天下平;稻米流,仓廪盈。” 一日,萧衍与林夏同登建康城的朱雀门,俯瞰江南千里沃野,炊烟袅袅,鸡犬相闻。 “季礼,十年前你说‘推演天下,当承正统’,如今看来,此言不虚。” 萧衍感慨道。 林夏躬身:“此非臣之功,乃陛下之功。陛下承正统,非靠天命,而靠民心;推演天下,非靠权谋,而靠仁政。” 萧衍望着远方的钟山,轻声道:“正统者,非一家一姓之私,乃天下苍生之望。朕今日方知,所谓‘推演天下’,不过是‘顺民心、合天意’罢了。” 秋风再次吹过建康城,这一次,风中带着稻花香,带着书声,带着百姓的笑语 —— 这,便是萧衍以林夏之策,为大梁铺就的 “正统” 之路。 (/bi/283038/36701707.) 。 第二十八章新帝萧衍做齐王(一) 建武五年(公元 111498 年),建康城郊,寒雨连江。 破庙的茅草顶漏下细碎的雨珠,打在潇沅沾满泥污的衣襟上。他刚从江边芦苇荡中脱身,身后是南齐东昏侯萧宝卷派来的追兵 —— 三天前,他因 “私藏前朝舆图” 的罪名被列入缉捕名单,若非家仆拼死掩护,此刻早已是建康城墙上的一具无名尸。 “公子,喝点热粥吧。” 一个清瘦的身影递过陶碗,是林夏。他身着洗得发白的儒衫,手中握着半块干饼,眼神却亮得惊人。林夏是三年前潇沅在会稽游学途中结识的谋士,据说曾是太学博士,因抨击时政被罢官,流落江湖。此刻,他正用树枝在泥地上勾画着什么,眉头紧锁。 潇沅接过粥碗,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却驱不散心底的寒意。“林兄,追兵已至秣陵,我们无处可藏了。”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连日奔逃的疲惫,“‘潇沅’这个名字,如今已成催命符。” 林夏抬起头,将树枝指向泥地上的字迹 —— 那是 “萧” 字。“公子可知,为何东昏侯执意要取你性命?” 他顿了顿,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并非因你藏了舆图,而是因你祖父是萧道成的族弟。” 潇沅猛地抬头。他自幼只知祖父是前朝罪臣,家族被贬为庶民,却不知与南齐皇室萧氏有这层渊源。 “萧道成建齐时,你祖父因反对削夺宗室兵权被赐死,家族才改姓‘潇’,隐于民间。” 林夏的指尖在 “萧” 字上重重一点,“如今东昏侯屠戮宗室,连尚书令萧懿都险遭毒手,他容不下任何与萧氏沾边的人,哪怕只是个落魄的旁支。” 雨势渐大,破庙的门被风吹得吱呀作响。潇沅攥紧拳头,指节泛白:“那我该如何?难道坐以待毙?” “改姓。” 林夏的声音斩钉截铁,“改回‘萧’姓,且需用一个能让朝野侧目的名字。” 他俯身写下 “萧衍” 二字,“衍,有繁衍、延绵之意,既合萧氏宗族绵延之愿,又暗含‘推演天下’的气象。更重要的是,此名不显山露水,却能让知晓你身世的人暗自留意。” 潇沅沉默良久。改姓,意味着彻底割裂过去,以一个全新的身份在刀光剑影中求生。但他看着林夏坚定的眼神,想起家仆临死前 “活下去,为家族正名” 的嘱托,终于点头:“从今往后,世间再无潇沅,只有萧衍。” 林夏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公子(此后称萧衍)既决,便需步步为营。东昏侯失德,朝野怨声载道,正是潜龙升渊之时。第一步,是离开建康,去襄阳。” “襄阳?” “不错。” 林夏起身,走到破庙门口,望着雨幕中模糊的远山,“雍州刺史萧懿是萧氏宗亲,虽暂附东昏侯,却心怀天下。你以萧氏旁支身份投效,他必会接纳。更重要的是,襄阳兵强马壮,地处南北要冲,进可攻中原,退可守江南,是积蓄力量的绝佳之地。” 萧衍望着林夏的背影,忽然明白这位谋士早已为他铺好了前路。他将剩下的粥一饮而尽,抹了抹嘴:“依林兄之计。” 三日后,两人换上商旅装扮,混在南下的商队中,踏上前往襄阳的路。潇沅已死,萧衍的故事,自此开篇。 第二章 襄阳立足:萧懿帐下的潜龙 永元元年(公元 111499 年),襄阳,雍州刺史府。 萧懿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眉头微蹙。萧衍自报家门时,他心中是疑虑的 —— 潇氏一族被贬多年,如今突然冒出个 “萧衍”,自称是萧道成族弟之后,未免太过蹊跷。 “你说你是萧氏宗亲,可有凭证?” 萧懿的声音低沉,带着武将特有的威严。他麾下猛将如云,并不缺一个看似文弱的 “宗亲”。 萧衍从容取出一枚褪色的玉佩,上面刻着一个模糊的 “萧” 字。“这是祖父临终前交予家父的信物,说是当年与先帝(萧道成)一同从军时所佩。” 他顿了顿,目光坦荡,“刺史若不信,可查族谱。潇氏本为萧氏,因罪改姓,宗卷中应有记载。” 站在一旁的林夏适时开口:“刺史大人,如今东昏侯宠信奸佞,屠戮忠良,连宗室亦不能免。萧衍公子避祸襄阳,实为求一安身立命之所,更欲为刺史效力,共扶社稷。” 萧懿盯着玉佩,又看了看萧衍沉稳的神情,心中已有几分动摇。他与东昏侯的矛盾早已激化,正需招揽人才。萧衍既是萧氏,又有林夏这般谋士辅佐,或许真能派上用场。 “也罢。” 萧懿挥手,“你且留下,先在军中任主薄,熟悉军务吧。” 萧衍在襄阳的日子,并不轻松。 军中将领多是行伍出身,看不起这个 “空降” 的文弱主薄,时常寻衅滋事。一次,部将吕僧珍故意在演武场刁难:“听说萧主薄颇有才学,不知能否舞刀?” 萧衍并未动怒,接过吕僧珍递来的长刀,沉声道:“舞刀不敢当,略懂防身之术罢了。” 他曾随父学过武艺,虽不精,却也稳健。只见他长刀出鞘,招式虽不华丽,却招招扎实,隐隐有章法。吕僧珍看得一愣,暗赞其沉稳。 林夏则在暗中为萧衍铺路。他利用自己太学博士的旧识,搜集襄阳的风土人情、山川险要,整理成册交给萧衍;又时常与地方士族往来,打探消息,为萧衍结交人脉。一次,襄阳大旱,百姓流离,林夏建议萧衍:“可奏请刺史,开仓放粮。一来解百姓之困,二来可收民心。” 萧衍依计而行,萧懿虽有犹豫,但在林夏 “民心即军心” 的劝说下,最终同意。放粮那日,萧衍亲自到粮仓前分发粮食,看着百姓感激的目光,他第一次真切感受到 “民心” 二字的重量。 半年后,北魏南下攻雍州,围樊城。 萧懿召集众将商议对策,诸将皆主张死守,唯有萧衍上前一步:“北魏远道而来,粮草不济,若死守,正中其下怀。不如派一支精锐,绕至敌后,烧毁粮营,敌军自退。” 吕僧珍反驳:“敌后地势险要,如何能进?” 林夏拿出早已绘制好的地图:“此路可通。我曾在樊城游学,知晓一条隐秘山道,仅容数人通行,直达敌军粮营后方。” 萧懿沉吟片刻,拍板:“就依萧衍之计!吕僧珍,你率五百精骑,由萧衍引路,即刻出发!” 夜袭粮营,大获成功。 北魏军因缺粮被迫退兵,襄阳解围。经此一役,萧衍在军中威望大增,萧懿也对他愈发信任,升他为中兵参军,掌管部分兵权。 庆功宴上,萧懿举杯:“萧衍,此次多亏了你。” 萧衍起身回敬:“全赖刺史信任,林夏兄谋划,将士用命。” 他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林夏身上 —— 若非林夏提前探得敌军布防,此计断难成功。 林夏回以一笑,低声道:“公子,第一步已成。接下来,该谋长远了。” 永元二年(公元 111500 年),襄阳城内暗流涌动。 东昏侯在建康的暴政愈演愈烈,诛杀尚书令萧懿的消息(注:历史上萧懿确于 500 年被东昏侯所杀)已在私下流传。萧衍知道,起兵的时机,不远了。 “林兄,东昏侯若真杀了萧刺史,襄阳必乱。我们该如何应对?” 萧衍在书房中来回踱步,语气急切。 林夏铺开一张更大的地图,上面标注着南齐各州的兵力分布。“萧刺史若死,襄阳群龙无首,我们必须抢先一步掌控兵权。” 他指着地图上的几个点,“吕僧珍、柳庆远、王茂,这三人是军中实权派,需提前拉拢。” “如何拉拢?” “吕僧珍重情义,可赠以厚礼,陈明利害,晓以宗室之谊;柳庆远好文,可与他谈经论道,引为知己;王茂贪功,可许以高官,承诺起兵后委以重任。” 林夏条理清晰,“此外,还需联络地方士族,他们掌控着襄阳的钱粮,若能得其支持,大事可成。” 接下来的数月,萧衍按林夏的计划行事。 他频繁出入吕僧珍、柳庆远等人的府邸,或饮酒畅谈,或共论兵法;林夏则带着厚礼拜访襄阳士族,宣扬 “萧氏复振,安定天下” 的理念。 其中,最难拉拢的是士族领袖范云。范云世代居襄阳,门生故吏遍布,对 “外来” 的萧衍始终保持警惕。林夏亲自登门三次,均被拒之门外。 第四次,林夏不带礼物,只带了一卷书,在范府门外等候。雨下了整整一天,他始终立在雨中,直到傍晚,范云才让人开门见他。 “先生为何如此执着?” 范云看着浑身湿透的林夏,问道。 林夏展开书卷,是他注解的《春秋》:“范公是饱学之士,当知‘天道无常,惟德是辅’。东昏侯失德,天下离心,萧衍公子乃萧氏正统,有仁德之心,若能起兵,必能安定江南。范公若助他,便是救苍生于水火。” 范云沉默良久,接过书卷,终是点头:“罢了,我信你一次。襄阳士族,愿助萧公子一臂之力。” 与此同时,萧懿被东昏侯赐死的消息传到襄阳。 军中大乱,将士们群情激愤,纷纷要求为萧懿报仇。萧衍召集众将,登高一呼:“东昏侯弑杀忠良,罪该万死!我等身为萧氏宗亲,岂能坐视?今日,我萧衍在此誓师,起兵讨逆,另立新君,以安社稷!” 吕僧珍、柳庆远、王茂等人率先响应:“愿随将军!” 林夏站在萧衍身后,看着群情激昂的将士,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知道,潜龙,终于要抬头了。 永元三年(公元 111501 年),萧衍以 “清君侧” 为名,在襄阳誓师,拥南康王萧宝融(即后来的齐和帝)为帝,自任都督中外诸军事,兵锋直指建康。 起兵之初,兵力不足三万,粮草仅够支撑三月。林夏建议:“兵贵神速,需先取郢州(今武汉),那里粮草充足,可作为东进的跳板。” 萧衍采纳其计,亲率大军围攻郢州。郢州刺史张冲死守不降,战事陷入胶着。军中开始出现怨言,有人建议撤军回襄阳。 “不可撤。” 林夏在军帐中分析,“郢州是建康屏障,若攻不下,东进之路被堵,必成腹背受敌之势。张冲虽勇,但其部下多是被迫守城,可派人劝降。” 萧衍依计,派柳庆远潜入郢州,联络张冲麾下将领。柳庆远不负所望,策反了副将陈光静。三日后,陈光静打开城门,郢州城破,张冲自杀。 拿下郢州,萧衍大军士气大振,粮草也得到补充。 林夏又建议:“下一步,攻江州(今九江)。江州刺史陈伯之是东昏侯亲信,但其部众多有不满,可先以书信劝降,若不从,再以武力强攻。” 萧衍写下劝降信,言辞恳切:“陈刺史若识时务,归顺义军,当封高官;若执迷不悟,玉石俱焚。” 陈伯之见信后,犹豫不决。林夏趁机派细作散布消息,称 “义军将至,不降者死”,陈伯之部下恐慌,纷纷劝其投降。最终,陈伯之开城归顺。 大军一路东进,势如破竹。 东昏侯在建康得知消息,派军抵抗,却屡战屡败。至同年九月,萧衍的军队已兵临建康城下。 建康城外,朱雀航(浮桥)之战,是决定胜负的关键一役。东昏侯派军据守浮桥,架设重弩,义军数次强攻均被击退。 “此桥不破,难以入城。” 萧衍望着对岸的敌军,忧心忡忡。 林夏指着浮桥旁的芦苇荡:“可派人夜袭,火攻浮桥。敌军守桥多日,已疲惫不堪,夜间防备必松。” 当晚,吕僧珍率敢死队,乘小船潜入芦苇荡,待夜深时,点燃火把,冲向浮桥。火借风势,迅速蔓延,守桥敌军大乱。萧衍率军趁机猛攻,一举攻破朱雀航。 建康城破,东昏侯被部下所杀。 萧衍率军入城,百姓夹道欢迎。他约束军纪,严禁烧杀抢掠,建康城内秩序井然。 中兴二年(大乾公元 111502 年),建康。 萧衍拥立的齐和帝萧宝融年幼,朝政尽由萧衍掌控。他已进位为梁王,加九锡,距离帝位仅一步之遥。 但萧衍深知,“禅让” 需名正言顺,若操之过急,必遭非议。他召来林夏:“林兄,如今内外已定,下一步该如何?” 林夏微微一笑:“公子(此时众人已称萧衍为 “王”)忘了?我们最初的目标,是齐王之位。” 萧衍一愣:“如今已是梁王,为何要退求齐王?” “非退也,乃进也。” 林夏解释,“齐是前朝国号,公子若先为齐王,再受禅让,更显‘承齐正统’之意。且‘齐’有‘整齐天下’之兆,比‘梁’更合天意。” 他顿了顿,“更重要的是,需让朝野上下‘劝进’。公子可先推辞,以示谦逊,待百官百姓再三恳请,方可应允。” 萧衍依计行事。 先是范云等士族领袖联名上书,请萧衍进位齐王;接着,吕僧珍等将领率军民上表,称 “萧王功德盖世,当承大统”;最后,连齐和帝也下旨,“禅位于齐王”。 萧衍三次推辞,最终 “顺应天意民心”,接受禅让,改国号为梁,是为梁武帝。登基之日,他望着台下跪拜的百官,目光与林夏相遇,两人相视一笑。 从潇沅到萧衍,从逃亡的罪臣之后到梁朝开国皇帝,这条路,他走了四年。而这一切的起点,是林夏那句 “改姓萧衍,去襄阳” 的建议。 (/bi/283038/36701754.) 。 第二十七章女帝重掌朝廷 暮春的雨丝斜斜掠过紫宸殿的琉璃瓦,在阶前织成一张灰蒙蒙的网。萧月瑶扶着白玉栏杆,指尖冰凉的触感透过描金护甲渗进来,让她想起三十年前亲手斩杀叛将时,刀刃切入骨肉的滞涩。 “娘娘,该进药了。” 贴身侍女青禾捧着鎏金药碗,声音压得比雨还低。 玉阶下忽然传来铁器拖拽的刺耳声响,打断了萧月瑶的思绪。三个禁军拖着一条血迹斑斑的身影从丹墀下经过,那人花白的头发沾着污泥,正是三朝元老、礼部尚书周砚之。 “周大人!” 青禾惊呼出声,慌忙用团扇挡住萧月瑶的视线。 萧月瑶却轻轻拨开她的手。雨水冲刷着石板上蜿蜒的血痕,像极了当年她登基时,从午门一直铺到太和殿的红毡。周砚之昨日还在御书房外冒雨跪谏,恳请新帝萧沅收回迁都洛阳的旨意,怎么一夜之间…… “他犯了什么罪?” 萧月瑶的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 领头的禁军校尉浑身一颤,噗通跪倒在地:“回、回永安宫,陛下说…… 周大人私通废太子余党,意图谋反。” “哦?” 萧月瑶挑眉,目光扫过周砚之腰间露出的半截玉带 —— 那是她亲赐的 “忠勤” 玉带,如今却沾满了泥浆与血污。“本宫记得,废太子十年前就死在流放路上了。” 校尉的额头抵着冰冷的石板,雨水混着冷汗往下淌:“陛、陛下说,周大人在奏折里用了‘洛阳’二字,与废太子的封地暗合,便是铁证。” 萧月瑶望着远处太和殿的鎏金宝顶,那是她亲手设计的规制,如今却要被自己的儿子拆毁重建。三个月前她禅位时,萧沅握着她的手泣不成声,说定会守住这份家业。可现在…… “青禾,” 她转身走向回廊,“去取哀家的凤印。” 青禾捧着药碗的手一抖,褐色的药汁溅在金砖上,洇出深色的痕迹:“娘娘,您要……” “去取。” 萧月瑶的声音里添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哀家要去看看,朕的好儿子,是怎么治理这个国家的。” 太和殿的铜鹤香炉里燃着西域进贡的龙涎香,浓郁的香气却压不住空气中若有似无的血腥气。萧沅坐在那把象征至高权力的龙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上雕刻的龙纹,目光扫过阶下噤若寒蝉的百官。 “怎么,都哑巴了?” 他忽然笑起来,声音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匕首,“周砚之伏法,你们不该高兴吗?” 户部侍郎颤巍巍地出列:“陛下,周大人…… 周大人是国之柱石,是否……” “是否该留他一命?” 萧沅猛地拍案而起,明黄色的龙袍扫过案上的玉圭,“那你说说,谁该替他死?是你,还是你身后的那些老顽固?” 他一步步走下丹陛,停在户部侍郎面前,伸手捏住对方的下巴:“听说你也反对迁都?是不是觉得朕年轻可欺?” 侍郎的脸涨成了猪肝色,舌头打了结:“臣、臣不敢……” “不敢?” 萧沅忽然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寒光一闪,划破了侍郎的脸颊,“朕看你胆子大得很!” 鲜血滴落在明黄色的龙靴上,像绽开了一朵朵诡异的红梅。萧沅满意地看着百官惊恐的表情,忽然想起幼时母亲教他读《贞观政要》的场景,那时母亲说,帝王的威严不在刀刃,而在民心。 可民心能值几个钱?他上个月南巡,亲眼看见江南的盐商们用白花花的银子铺地,只为让他的车驾能平稳通过。那些百姓跪在路边喊万岁,眼里不也只有恐惧吗? “陛下!” 殿外传来一声苍老的呼喊,镇国公拄着拐杖,被两个侍卫拦在殿门口,“老臣有本启奏!” 萧沅眯起眼睛。镇国公是母亲的亲舅舅,手握京畿兵权,是朝中唯一敢对他说重话的人。“镇国公?你也要为周砚之求情?” “臣是为江山社稷求情!” 镇国公挣脱侍卫,踉跄着冲进殿内,“陛下登基三月,斩杀大臣十七人,罢黜官员三十九人,如今朝野上下人心惶惶,再这样下去……” “再怎样?” 萧沅逼近一步,匕首抵住镇国公的胸口,“再像先皇那样,被这些老狐狸糊弄着,守着残破的京城苟延残喘?” 镇国公的拐杖 “哐当” 落地:“陛下!先皇在位二十三年,开创了中兴盛世,您怎能……” “中兴盛世?” 萧沅冷笑,“那是她用无数白骨堆起来的!当年若不是她逼死父皇,朕何至于……” “放肆!” 一声厉喝从殿外传来,如同平地惊雷。 萧沅猛地回头,看见萧月瑶穿着一身素色朝服,在数十名侍卫的簇拥下站在殿门口。她未施粉黛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那双凤眸,锐利得仿佛能穿透人心。 “母后?” 萧沅下意识地收起匕首,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您怎么来了?儿臣不是说过,朝政之事……” “朝政之事,哀家本不该插手。” 萧月瑶一步步走进大殿,凤袍曳地的声音在寂静的殿堂里格外清晰,“可哀家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把列祖列宗打下的江山,变成人间炼狱。” 她走到镇国公身边,弯腰捡起那根雕龙拐杖,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舅舅,您受惊了。” 镇国公老泪纵横,跪倒在地:“陛下!您可算出来了!” 萧沅的脸色变得铁青:“母后!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儿臣连处置一个乱臣贼子的权力都没有吗?” “乱臣贼子?” 萧月瑶转身面对他,目光扫过阶下瑟瑟发抖的百官,“周砚之在你祖父麾下时就已为官,辅佐哀家二十余年,若他是乱臣,那这满朝文武,还有几个是忠臣?” 她抬手示意青禾上前,展开一卷黄绸:“这是洛阳知府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奏折,洛阳百姓听闻要迁都,已在城外筑起营寨,声称要入京面圣。你打算如何处置?也给他们扣个谋反的罪名吗?” 萧沅的手指紧紧攥着龙袍的衣角,指节泛白:“母后!儿臣是皇帝!您不能……” “你是皇帝,可这江山,是萧家的江山。” 萧月瑶的声音陡然拔高,凤眸中燃起怒火,“哀家当年能从血海里把这江山抢回来,今天就能从你手里,把它保下来!” 她忽然抬手,凤印 “啪” 地一声砸在龙案上,震得案上的玉玺都跳了一下:“传哀家旨意,即日起,所有奏折需先呈永安宫批阅。迁都之事,暂缓执行。” 百官们先是愣住,随即齐刷刷跪倒一片:“臣等遵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沅僵在原地,看着母亲转身离去的背影,看着百官们山呼海啸般的叩拜,一股从未有过的寒意从脚底窜上来。他忽然明白,母亲从未真正放下过权力,那些所谓的颐养天年,不过是对他的试探。 永安宫的烛火燃到三更,萧月瑶仍在翻阅堆积如山的奏折。青禾端来参汤,看着她眼下的乌青,忍不住劝道:“娘娘,您已经三天没合眼了,歇歇吧。” 萧月瑶揉揉发胀的太阳穴,拿起一本关于黄河决堤的奏折:“这是南岸百姓第七次上书求赈,萧沅却把赈灾粮挪用去修洛阳的宫殿了。” “陛下怎么能这样……” 青禾气得发抖。 “他觉得国库充盈,不在乎这点小钱。” 萧月瑶冷笑,“却不知民心比黄金更贵重。” 窗外传来轻微的响动,萧月瑶抬眼:“进来吧。” 一道黑影从梁上跃下,单膝跪地:“属下参见陛下。” 来者是暗卫统领秦风,曾是萧月瑶潜邸时的旧部。 “查得怎么样了?” 萧月瑶放下奏折。 “回陛下,周尚书确实是被构陷的。” 秦风递上一卷密信,“是吏部侍郎张谦伪造了周尚书与废太子旧部的书信,呈给了新帝。张谦的女儿上个月被选入东宫,他急于攀附。” 萧月瑶展开密信,上面的字迹模仿得惟妙惟肖,若非秦风在张谦府中搜出了底稿,恐怕真要让周砚之含冤而死。 “张谦……” 她记得这个人,当年是靠着萧沅的岳父、镇北大将军赵承举荐才得以晋升。“赵承那边有什么动静?” “镇北大将军昨日调了三千骑兵驻守京郊,说是防备流寇,实则……” 秦风顿了顿,“属下怀疑,是为了应对宫中变故。” 萧月瑶指尖在密信上划过,眼神幽深:“赵承一向野心勃勃,当年若不是哀家压制,他早就想插手朝政了。如今借着萧沅这棵大树,怕是更不安分。” 她忽然想起二十年前,赵承的父亲在平定叛乱时临阵倒戈,若非她当机立断斩杀了赵氏父子,恐怕这江山早就易主了。 “秦风,” 萧月瑶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你带一队暗卫,密切监视赵承的动向。若他有任何异动,不必请示,先斩后奏。” “属下遵命!” 秦风领命而去。 青禾看着萧月瑶疲惫的面容,轻声道:“娘娘,如今朝堂内外暗流涌动,您可要千万小心。” 萧月瑶苦笑一声:“小心?哀家从十六岁入宫起,就没敢松懈过。” 她走到窗前,望着天边的残月,“当年哀家生下萧沅时,以为终于有了可以托付的人。可这权力,终究是把双刃剑,既能成就人,也能毁灭人。” “陛下,” 青禾忽然想起一事,“明日是清明,按例要去皇陵祭祖。新帝那边……” “他自然要去。” 萧月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哀家也该让他看看,他的祖父、曾祖父,是如何在这片土地上抛头颅洒热血的。” 清明时节,细雨霏霏。皇陵的松柏在雨中更显苍翠,一座座墓碑静立在青山绿水间,诉说着萧家数百年的兴衰荣辱。 萧月瑶穿着一身素色祭服,手持三炷香,恭恭敬敬地跪在太祖皇帝的陵前。她身后,萧沅面无表情地站着,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儿臣萧沅,参见列祖列宗。” 萧月瑶的声音在寂静的陵园里回荡,“臣妇无能,未能教导好子孙,致使朝政动荡,百姓不安。今日在此立誓,定当竭尽全力,守护好萧家的江山,以告慰列祖列宗在天之灵。” 她将香插入香炉,起身对萧沅道:“你也来拜拜吧。” 萧沅却别过头,冷冷道:“拜他们有什么用?他们能帮朕处理朝政吗?能帮朕对付那些老顽固吗?” “放肆!” 萧月瑶厉声呵斥,“没有他们打下的江山,你有今天的地位吗?没有他们积累的民心,你能安稳地坐在龙椅上吗?” “民心?” 萧沅嗤笑一声,“民心能值几个钱?那些百姓,给他们一点好处就感恩戴德,稍微不如意就怨声载道。朕看,还是铁腕手段最有效。” “你……” 萧月瑶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萧沅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秦风策马奔来,翻身下马,急声道:“陛下,京城传来急报,镇北大将军赵承率领三万骑兵,兵临城下,声称要清君侧,诛奸佞。” “什么?” 萧月瑶脸色一变,“他怎么敢?” 萧沅却眼中一亮:“好!来得好!赵将军是朕的岳父,他定是来帮朕的!” “帮你?” 萧月瑶冷笑,“你以为赵承是真心帮你吗?他是想趁机夺取兵权,架空你这个皇帝!” 她转身对秦风说:“传朕旨意,命京畿卫指挥使即刻关闭城门,严守九门。同时,传召镇国公、英国公等几位老臣,速到永安宫议事。” “是!” 秦风领命而去。 萧沅看着萧月瑶有条不紊地布置着,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慌。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皇帝,是这天下的主宰,可在母亲面前,他却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什么都做不了。 “母后,” 萧沅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们现在怎么办?赵将军有三万骑兵,京城里只有一万京畿卫,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萧月瑶看了他一眼,缓缓道:“放心,哀家早有准备。” 她从袖中取出一枚虎符,递给身边的侍卫:“你持此虎符,速去调遣驻扎在城外的五万禁军,让他们即刻入京,听候调遣。” “是!” 侍卫接过虎符,策马而去。 萧沅看着那枚虎符,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从未知道母亲手里还有这样的宝贝。 “这是当年你外祖父留给哀家的。” 萧月瑶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道,“他说,关键时刻,这枚虎符或许能救萧家一命。没想到,今天真的派上了用场。” 她转身对萧沅道:“走吧,我们该回京城了。一场大戏,才刚刚开始。” 京城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家家户户都紧闭门窗,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巡逻的士兵往来穿梭,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永安宫内,萧月瑶正与几位老臣商议对策。镇国公、英国公等人面色凝重,不时交头接耳,讨论着如何应对赵承的叛乱。 “陛下,” 镇国公率先开口,“赵承手握重兵,又占据了城外的有利地形,硬拼恐怕不是上策。依老臣看,不如先假意答应他的要求,稳住他的情绪,再寻机破敌。” 英国公却摇摇头:“镇国公此言差矣。赵承狼子野心,早已显露无遗。若是给他喘息之机,他定会卷土重来,到时候局势就更难控制了。依老臣看,不如趁他立足未稳,主动出击,打他个措手不及。” 两位老臣各执己见,争论不休。萧月瑶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她知道,这不仅是一场军事上的较量,更是一场政治上的博弈。 就在这时,秦风匆匆赶来:“陛下,赵承派人送来一封信,说是要亲自交给您。” 萧月瑶接过信,拆开一看,脸色顿时变得阴沉。信上,赵承言辞恳切,说自己是为了朝廷安危,为了清除奸佞,才不得不兵临城下。他还说,只要萧月瑶交出凤印,让萧沅亲政,他就立刻退兵。 “哼,他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萧月瑶冷笑一声,将信递给众人,“你们都看看吧,这就是他所谓的清君侧,诛奸佞。” 众人看完信,都义愤填膺。镇国公道:“陛下,赵承这是明目张胆地逼宫啊!我们绝不能答应他的要求!” “是啊,陛下,” 英国公附和道,“我们宁愿战死,也绝不能让他得逞!” 萧月瑶点点头:“你们说得对,我们绝不能向他屈服。但是,我们也不能贸然出兵,以免中了他的圈套。” 她沉思片刻,道:“秦风,你立刻派人去联络赵承军中的几位将领,告诉他们,只要他们能临阵倒戈,斩杀赵承,朕就赦免他们的罪过,还会给他们加官进爵。” “陛下英明!” 众人纷纷赞道。 秦风领命而去。萧月瑶又对镇国公道:“镇国公,你立刻率领京畿卫,加强京城的防守,绝不能让赵承的人趁机混入城中。” “老臣遵命!” 镇国公领命而去。 “英国公,” 萧月瑶又对英国公道,“你立刻去调集粮草,安抚百姓,确保京城的稳定。” “老臣遵命!” 英国公也领命而去。 一时间,永安宫内变得空荡荡的。萧月瑶走到窗前,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心中思绪万千。她知道,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而她,必须赢。 赵承的军营驻扎在京城郊外的一座山岗上,旌旗飘扬,杀气腾腾。赵承站在中军大帐前,望着远处的京城,眼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 “将军,” 一名副将匆匆赶来,“京城那边没有任何动静,不知道萧月瑶那老太婆在搞什么鬼。” 赵承冷笑一声:“她能搞什么鬼?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我料定,不出三日,她就会乖乖交出凤印,让萧沅那小子亲政。” “将军英明!” 副将赞道,“到时候,将军就是朝廷的第一功臣,这天下,还不是将军说了算?” 赵承得意地笑了起来。就在这时,一名士兵匆匆跑来:“将军,营外有一个自称是您故人的人求见,说是有要事相告。” “故人?” 赵承皱了皱眉,“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中年人走进了大帐。他见到赵承,立刻跪倒在地:“小人参见将军。” 赵承打量了他一眼,觉得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 中年人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将军不记得小人了吗?小人是当年在您麾下当差的李四啊。” “李四?” 赵承想了想,终于有了一丝印象,“哦,是你啊。你找我有什么事?” 李四道:“小人听说将军要清君侧,诛奸佞,心中十分敬佩。小人有一个消息,或许能帮到将军。” “什么消息?” 赵承顿时来了兴趣。 李四压低声音道:“小人听说,萧月瑶那老太婆已经秘密调遣了五万禁军,准备今晚偷袭我们的军营。” “什么?” 赵承大惊失色,“你说的是真的?” 李四道:“小人不敢欺瞒将军。这是小人在京城的一个朋友告诉小人的,千真万确。” 赵承沉思片刻,道:“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等事成之后,我一定重重赏你。” 李四谢恩后,转身离开了大帐。赵承立刻召集众将,商议对策。 “将军,这会不会是萧月瑶那老太婆的奸计啊?” 一名将领担忧地说。 赵承道:“不管是不是奸计,我们都不能掉以轻心。传令下去,今晚加强警戒,准备迎接萧月瑶的偷袭。” “是!” 众将领命而去。 夜幕降临,赵承的军营里灯火通明,士兵们严阵以待,准备迎接一场大战。然而,直到天亮,也没有看到禁军的影子。 赵承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就在这时,一名士兵匆匆跑来:“将军,不好了!我们的粮草被人烧了!” “什么?” 赵承大惊失色,立刻带领众将赶往粮仓。只见粮仓火光冲天,浓烟滚滚,里面的粮草早已化为灰烬。 “是谁干的?” 赵承怒吼道。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骚动。赵承回头一看,只见几名将领带着一队士兵,手持刀枪,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你们想干什么?” 赵承厉声喝道。 为首的将领道:“赵承,你勾结外敌,意图谋反,罪该万死!我们已经决定归顺朝廷,今日就将你擒获,献给陛下!” 赵承这才明白,自己中了萧月瑶的奸计。他没想到,自己麾下的将领竟然会临阵倒戈。 “你们…… 你们背叛我!” 赵承怒吼着,拔出腰间的佩剑,想要反抗。 然而,他身边的士兵早已被策反,纷纷放下了武器。赵承寡不敌众,很快就被擒获。 赵承被擒的消息很快传到了京城,全城百姓欢欣鼓舞,纷纷走上街头,庆祝这场胜利。 永安宫内,萧月瑶看着被押上来的赵承,眼中没有丝毫波澜。“赵承,你可知罪?” 赵承昂首挺胸,冷冷道:“我何罪之有?我不过是想清除奸佞,还朝廷一个清明罢了。” “清除奸佞?” 萧月瑶冷笑一声,“你勾结外敌,意图谋反,还敢说自己无罪?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能瞒得过朕吗?” 她拿出一封书信,扔在赵承面前:“这是你与北狄勾结的证据,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赵承看着那封书信,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辩解的余地了。 “萧月瑶,你别得意得太早。” 赵承恶狠狠地说,“就算我死了,也会有人替我报仇的。” 萧月瑶淡淡道:“那朕就等着。拖下去,斩立决。” “是!” 侍卫们领命,将赵承拖了下去。 看着赵承的背影,萧月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场风波,终于平息了。 她转身对萧沅道:“你看到了吗?这就是野心的下场。如果你再执迷不悟,只会落得和他一样的下场。” 萧沅低着头,不敢说话。经过这场风波,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错误,也明白了母亲的良苦用心。 “母后,儿臣知道错了。” 萧沅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儿臣以后一定会好好治理朝政,绝不会再让您失望了。” 萧月瑶看着他,眼中露出一丝欣慰:“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记住,作为一个皇帝,不仅要有威严,更要有仁心。只有这样,才能得到百姓的拥护,才能守住这江山社稷。” “儿臣谨记母后教诲。” 萧沅重重地点了点头。 从此,萧沅痛改前非,在萧月瑶的辅佐下,兢兢业业地治理朝政。他减免赋税,安抚百姓,整顿吏治,开创了一个新的盛世。 而萧月瑶,则退居幕后,偶尔指点萧沅一二。她知道,自己已经完成了使命,剩下的,就交给萧沅了。 夕阳下,萧月瑶站在永安宫的窗前,望着远处的太和殿,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江山,终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与繁荣。 (/bi/283038/36701782.) 。 第二十六章《将进酒》燃爆全场 大乾三十七年,惊蛰。紫宸殿的铜鹤香炉里,龙涎香正袅袅升腾,在梁柱间缠绕成雾。殿外忽有惊雷滚过,震得檐角铜铃簌簌作响,如同无数细碎的玉珠坠落。满朝文武皆垂首屏息,目光死死钉在金砖地面上那道蜿蜒的裂痕上,仿佛那裂痕中潜藏着关乎王朝命运的奥秘。 “北境急报。” 内侍监总管李德全的尖嗓划破沉寂,他捧着鎏金托盘的手微微颤抖,托盘上的八百里加急奏章边缘已被驿马的汗水浸透,洇出深色的水痕,宛如一朵正在枯萎的墨花,“柔然铁骑昨夜踏破黑云城,守将…… 守将战死殉国。”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掀起一阵骚动。户部尚书周衍之的朝珠猛地撞在案几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如同玉石俱焚的预兆。他素来以沉稳著称,此刻却猛地抬头,苍髯剧烈抖动:“陛下,国库已空!去年冬河工溃堤,三百万灾民尚在关外喝粥,若再动兵戈……” “周大人是要我大乾割地赔款吗?” 镇国大将军萧策的虎符重重拍在腰间,甲叶相击的脆响中带着凛冽的杀气,“黑云城乃北境咽喉,丢了那里,柔然铁蹄三日便能饮马黄河!某愿提三万玄甲军北上,定要将蛮夷首级悬于国门!” 两派争执不休,金銮殿的空气仿佛被压缩成一块沉重的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年仅十六的新帝萧衍攥着龙椅扶手的指节泛白,他登基不过三月,面对这剑拔弩张的局势,眼中满是迷茫与无措。御座之侧的珠帘忽然晃动,一道月白身影缓步走出,玄端上绣着的北斗七星在晨光中流转,仿佛将整个星空披在了身上。 “陛下,” 国师沈酌清抬手拂过案上的青铜酒樽,那樽中残酒映出他鬓边新添的霜白,“臣有一诗,愿与诸位共赏。”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国难当头,这位素来深居简出的国师竟要在朝堂之上吟诗作赋?周衍之刚要驳斥,却见沈酌清已提起紫毫笔,内侍早已铺好三丈素绢。老国师执笔的手稳如磐石,手腕翻转间,墨汁如奔涌的江河倾泻而下: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第一个字落时,殿外恰有洪流撞击城郭的轰鸣传来,仿佛千军万马奔腾而至。萧策猛地抬头,恍惚间竟看见二十年前随先帝征战时,黄河冰裂的壮阔景象 —— 那碎裂的冰层如同巨兽的獠牙,在朝阳下折射出刺目的金光,映照着无数将士冲锋陷阵的身影。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笔锋陡然转急,墨迹在绢上拖出细长的飞白,宛如时光在纸上留下的痕迹。周衍之望着那 “雪” 字,忽然想起昨夜在灯下核算账册时,鬓角飘落的第一缕白发。那时他还自嘲是操劳过度,此刻才惊觉,原来岁月早已在不经意间刻下了沧桑的印记。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沈酌清的袍袖扫过案几,案上的青铜酒樽应声翻倒,残酒泼在绢上,晕开一片深色的云翳。有年轻翰林忍不住低呼,却见老国师目光如炬,仿佛能穿透这朝堂的重重迷雾,直抵人心最深处。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写到 “必有用” 三字时,笔锋骤然加重,墨色深如夜空。萧策腰间的佩剑竟嗡嗡作响,仿佛在回应这掷地有声的誓言。他想起自己少年时被诬陷通敌,在天牢中受尽折磨,却始终坚信终有一日能重披战袍,为国效力。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绢上的墨迹忽然变得奔放不羁,宛如一群脱缰的野马在草原上肆意驰骋。光禄寺卿猛地拍了下大腿,想起库房中还封存着先帝赐的西域葡萄酒,那酒浆殷红如血,封存着王朝昔日的荣光。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沈酌清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古琴的最高音骤然响起。他的袖口翻飞,带起一阵清风,吹得殿中烛火剧烈摇晃,将众人的影子投在金砖上,忽明忽暗,宛如一场盛大的皮影戏。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此时,忽有雁阵从殿顶掠过,鸣声清亮,仿佛在应和这激昂的诗句。周衍之的手指不自觉地在案几上敲击,算珠般的指节竟打出了韵律,仿佛在为这千古绝唱伴奏。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墨迹陡然变得潦草,仿佛书写者已沉醉在自己的豪情之中。有老臣想起年轻时的诗会,那时他们也曾通宵达旦,饮酒作赋,不知东方之既白。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笔锋一转,墨色变得沉郁,仿佛在诉说着千年的孤独。萧策的目光落在殿外那株历经沧桑的古柏上,想起那些战死沙场的弟兄,他们的名字或许不会载入史册,但他们的英魂永远守护着这片土地。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绢上的字迹忽然变得飘逸,宛如仙人在云端漫步。李德全偷偷抬眼,看见老国师的鬓角在晨光中泛着银光,宛如落满了星辰。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沈酌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仿佛在嘲笑那些被名利束缚的世人。周衍之忽然笑了,笑得苍髯抖动,他想起自己年轻时也曾挥金如土,只为一醉方休。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最后一笔落下时,整个紫宸殿忽然安静下来,只剩下铜漏滴答作响,仿佛在细数这千古绝句带来的震撼。沈酌清掷笔于地,笔杆在金砖上弹跳三下,如同命运的叩问。 “好一个与尔同销万古愁!” 少年天子猛地站起身,龙袍下摆扫过案几,将那杯冷茶泼在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传朕旨意,朕与国师共饮!传光禄寺,开西域葡萄酒!” 萧策猛地扯开甲胄,露出胸前狰狞的刀疤,那是多年征战留下的勋章:“末将愿将家传的赤兔马换来美酒,与将士们共饮!” 周衍之颤抖着解下腰间玉带,那玉带曾是先帝所赐,象征着无上的荣誉:“臣这玉带,可换三个月军饷!” 刹那间,朝服上的玉佩相撞声、甲胄摩擦声、靴底踏金砖的闷响汇成洪流,如同黄河之水天上来。李德全慌忙指挥内侍抬来数十坛酒,泥封崩裂的脆响中,殷红的酒液倾入百只白玉盏,在晨光中泛着琥珀色的光,仿佛凝聚了整个王朝的精气神。 沈酌清端起酒盏的手忽然顿住,目光越过人群落在殿外。那里,昨夜被惊雷劈断的古柏枝头,正抽出一抹新绿,宛如希望的火种在绝境中绽放。他仰头饮尽杯中酒,喉结滚动间,鬓角白发竟似染了几分赤霞,仿佛青春的火焰重新在他体内燃烧。 “诸位,” 老国师的声音带着酒气,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亮,“这杯酒,敬黑云城死难的弟兄!” 满殿铿锵的碰杯声中,紫宸殿的铜鹤仿佛振翅欲飞,香炉里的龙涎香忽然笔直冲天,在殿梁间绕出个酒樽的形状,宛如天地为这场盛会所献的贺礼。而那卷《将进酒》的绢帛,正被风掀起边角,露出背面不知何时洇上的血痕 —— 那是昨夜急报上守将的血,此刻正与墨迹相融,在阳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仿佛一首用生命书写的史诗。 酒过三巡,少年天子忽然抓起案上的朱笔,在《将进酒》的末尾添了一行字:“大乾三十七年惊蛰,与国师及诸卿共饮于紫宸殿。” 笔锋稚嫩却透着一股不屈的锐气,仿佛宣告着一个新时代的开启。 此时,忽有驿卒闯入殿中,手中高举着一份新的急报,声音因激动而颤抖:“陛下!柔然可汗在阵前听闻国师所赋《将进酒》,竟…… 竟下马叩首,愿与我大乾罢兵和亲!” 满殿皆惊,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沈酌清望着少年天子眼中闪烁的光芒,忽然明白,有些诗,从来都不是纸上的墨迹,而是能穿透时空、震慑人心的力量。正如这杯中的酒,能让垂暮老者重拾豪情,能让迷茫少年坚定信念,能让一个王朝在绝境中,重新找回自己的风骨。 乾三十七年惊蛰,紫宸殿的铜鹤香炉正腾起第三缕青烟时,沈砚秋握着狼毫的手指突然顿住。 御案前铺展的明黄绢帛上,"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 十个狂草墨迹未干,笔锋如剑戟斜插纸面。阶下百僚屏息垂首,唯有站在文臣之首的太傅魏渊,鬓角白发在穿堂风里微微颤动。 "国师这是..." 户部尚书刚要抬头,就被身旁的吏部侍郎死死按住。谁都记得三年前上元节,这位年仅二十五岁的国师在金明池畔一挥而就《将进酒》,当场惊得北狄使者摔碎了琉璃盏。今日早朝本是议西北屯田之事,怎料陛下一句 "久未闻国师雅韵",竟引出这泼天的笔墨。 沈砚秋抬手将笔锋在砚台边缘轻刮,墨汁坠在端溪砚上溅起细小花纹。他玄色朝服上绣着的北斗七星,随着俯身的动作在晨光里流转,仿佛将整个紫宸殿都罩进了星图。 "诸位可知,昨夜钦天监观星,见天狼犯紫微?" 他声音不高,却像落在青铜编钟上的木槌,震得梁柱间的燕巢簌簌掉下来几片泥。 站在武将之列的镇北将军萧彻猛地攥紧了腰间玉带。他靴底还沾着边关的沙尘,三日前刚押着北狄质子回京,此刻掌心的老茧几乎要掐进玉扣里。 沈砚秋忽然转身,狼毫在空中划出半道弧线。百官只觉眼前墨影翻飞,绢帛上已然跃出 "奔流到海不复回" 七个字,末笔拖出的长捺划破了殿内凝滞的空气。 "好一个不复回!" 皇帝龙椅上发出一声赞叹,金冠上的东珠随着点头轻晃,"想当年朕与国师初遇,正是在黄河渡口..."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甲胄相撞的脆响。禁军统领气喘吁吁地滚进殿内:"启禀陛下,北狄使者在午门... 在午门焚书!" 沈砚秋执笔的手竟微微上扬,墨滴落在绢帛空白处,晕成朵残缺的墨梅。魏渊眼角抽搐,他分明看见那笔锋转向时,掠过萧彻腰间悬挂的虎头牌 —— 那是先帝赐给镇北军的信物,牌面的虎纹被常年摩挲得发亮。 "焚的什么书?" 女帝的声音透着冰碴。 "是... 是三年前国师林夏在金明池写的《将进酒》拓本..." 禁军统领的声音越来越低,"还说... 说大乾只会舞文弄墨..." "放肆!" 萧彻的虎吼震得梁柱嗡嗡作响,他踏前一步的瞬间,甲叶碰撞声惊飞了檐下栖息的雨燕。 沈砚秋却忽然笑了,那笑声里裹着墨香漫过丹陛:"萧将军稍安,笔墨能杀人,何必要动刀兵?" 他手腕急转,狼毫如游龙穿雾,绢帛上瞬间绽放出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笔锋陡然沉郁,墨色浓得化不开,像是把殿外铅灰色的天揉进了纸里。 魏渊喉头滚动,想起昨夜在国子监见到的景象。太学生们正围着新刻的《将进酒》石碑临摹,忽闻北狄使团在驿馆酗酒闹事,摔碎了刻有大乾疆域的玉盘。当时他就想,这班蛮夷怕是忘了,三年前那首诗如何让他们的可汗割了三城求和。 "人生得意须尽欢"—— 沈砚秋的笔锋忽然变得洒脱,绢帛上的字迹仿佛在跳舞。站在后排的翰林院编修们忍不住踮脚,看见 "莫使金樽空对月" 七个字时,有人悄悄摸了摸袖中藏着的酒囊。那是去年中秋,国师赏赐的西域葡萄酿,据说能解百忧。 "天生我材必有用"—— 写到 "用" 字时,沈砚秋突然将笔重重一顿,墨团在纸上炸开。 萧彻猛地抬头,正撞见国师投来的目光。那双眼在墨烟缭绕中亮得惊人,像极了当年雁门关外,他举着火把在狼群里看见的寒星。那年他率三百骑被困野狼谷,是沈砚秋带着一队白衣士子,用孔明灯引来援军,灯上写的正是 "天生我材必有用"。 "千金散尽还复来"—— 墨迹在绢帛上流淌,仿佛真有黄金珠玉从纸面滚落。户部尚书下意识按住了腰间的算袋,想起上月核查内库时,见着库房里堆着北狄年年进贡的沙金,每锭上面都刻着 "岁贡" 二字。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笔锋陡转凌厉,沈砚秋的朝服下摆扫过御案,带倒了青玉笔洗。清水泼在绢帛边缘,晕染开的墨纹竟像极了西北的地图。 魏渊瞳孔骤缩,那晕开的水渍恰好漫过 "三百杯" 三个字,让 "三" 字变得模糊。他记得昨夜收到的密报:北狄可汗暗中集结了三万骑兵,屯在雁门关外的三岔口。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沈砚秋的声音陡然拔高,殿外的风突然变得狂暴,吹得窗棂发出龙吟般的声响。百僚中有人认出,这 "岑夫子" 正是三年前随国师出使西域的鸿胪寺卿,而 "丹丘生",分明是镇北军里那位擅用火药的参军! 萧彻的手按在了刀柄上。他靴筒里藏着的密信还带着体温,上面画着北狄军营的布防图,标记火药库的位置,正是用朱砂点了个 "丘" 字。 四、与君歌一曲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沈砚秋忽然放下笔,转身时玄色朝服扫过烛台,火苗猛地窜起半尺高。 皇帝从龙椅上微微前倾,金冠上的流苏轻晃。他看见国师的朝服后背,北斗第七星的位置绣线不知何时磨断了,露出里面月白色的中衣,像片被星光遗忘的云。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沈砚秋拾起案上的酒樽,竟是昨夜北狄使者送来的贡品。青铜酒樽上雕刻的狼头狰狞毕露,他却仰头饮尽,酒液顺着下颌线滑进衣襟,洇出深色的痕迹。 魏渊闭了闭眼。他想起三十年前,先帝爷还是太子时,曾在东宫与少年沈砚秋对饮。那时这孩子刚从江南来,抱着琵琶唱 "醉里挑灯看剑",转眼就成了大乾的定海神针。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沈砚秋将空樽往案上一扣,青铜狼头被震得掉了颗獠牙。百官听见殿外传来金戈交击的脆响,禁军统领再次冲进来时,甲胄上沾着新鲜的血迹。 "启禀陛下,北狄使团... 尽数伏诛!" 沈砚秋重新提笔时,手指稳如磐石。"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墨色突然变得鲜亮,像是掺了朱砂,在绢帛上灼灼燃烧。 萧彻嘴角勾起冷笑。他认出这 "陈王" 指的是当年平定西域的永安王,而北狄可汗的先祖,正是被永安王斩于马下。昨夜他在驿馆埋下的伏兵,动手时喊的正是 "为永安王讨还血债"。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笔锋突然转折,墨迹在绢帛上蜿蜒如河。魏渊盯着那 "酌" 字的右点,忽然想起三天前户部送来的账册,西北军饷的缺口,恰好是 "十千" 之数。 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太仆寺卿捧着八百里加急冲进殿内,奏章在晨风中展开:"报!雁门关大捷!镇北军夜袭敌营,斩敌首三千,缴获粮草万石!" 沈砚秋的笔顿在 "五花马,千金裘" 上,墨滴在 "金" 字旁边晕开。萧彻猛地扯开衣襟,露出左肩上狰狞的刀疤 —— 那是三年前守雁门关时留下的,当时他怀里揣着的,正是国师手书的 "不破楼兰终不还"。 "呼儿将出换美酒"—— 沈砚秋的笔锋陡然变得轻盈,仿佛带着酒香在绢帛上旋转。百僚听见殿外传来市井的喧嚣,不知何时,午门外已经聚集了数千百姓,正跟着太学生们齐声诵读《将进酒》。 皇帝哈哈大笑,从龙椅上站起身。他腰间悬挂的玉佩,是当年沈砚秋在黄河边捡的河卵石雕琢而成,上面刻着 "同销万古愁" 五个小字。 "与尔同销万古愁!" 最后七个字落下时,沈砚秋将狼毫掷向空中。笔杆在空中划出银弧,恰好落在萧彻伸出的手里。武将粗糙的掌心裹住温润的笔杆,竟生出种奇异的和谐。 晨光突然刺破云层,透过雕花窗棂照在绢帛上。百僚抬头的瞬间,看见那狂草的《将进酒》仿佛活了过来,字字句句都在发光,将紫宸殿的每一寸角落都染成了金色。 魏渊望着沈砚秋转身的背影,忽然发现他玄色朝服上的北斗七星,此刻正与殿外初升的晨星遥遥相对。三十年前那个抱着琵琶的江南少年,终究长成了大乾最亮的那颗星。 殿外的诵读声越来越响,混着禁军甲胄的铿锵、百姓的欢呼,还有远方传来的角声。沈砚秋站在丹陛之上,望着阶下百僚,忽然想起昨夜在宣德楼,看见的那轮将圆未圆的月亮。 他知道,这杯酒,大乾还要饮很久。但只要紫宸殿的墨香不断,黄河的涛声不绝,这《将进酒》的余韵,就会永远回荡在大乾的万里河山。 (/bi/283038/36706342.) 。 第二十五章一首古风天下知 残阳如碎金,漫过紫宸殿的琉璃瓦,淌进国师林夏的府邸。檐角铜铃在晚风中轻颤,似在低吟一段被时光掩埋的往事。林夏立于书案前,玄色朝服上绣着的星辰图案,在烛火下流转着幽光。案上宣纸铺展,如一片未被惊扰的月色,只待他提笔,写下那酝酿了三载的心事。 砚台里的徽墨已研得细腻,泛着淡淡的松烟香。林夏执起狼毫,笔尖悬在纸上,迟迟未落。窗外的老槐树沙沙作响,恍惚间,竟与三年前那夜的雨声重叠。那时他还是翰林院的编修,随圣驾南巡至江南,在秦淮河畔的画舫上,遇见了那个着月白裙的女子。她的琵琶弹得极好,一曲《春江花月夜》,让满船的喧嚣都化作了绕梁的清辉。 戊戌年秋分,夜雨叩响国师府的雕花窗棂时,林夏正枯坐在紫檀木案前。案上摊着半卷《白石道人歌曲》,姜夔的《扬州慢》墨迹洇着潮气,"渐黄昏,清角吹寒" 七个字被烛火映得忽明忽暗。他指尖悬在一支狼毫上方,三盏茶凉透了,砚台里的徽墨却迟迟未动 —— 这是他为新制的宫廷雅乐填词的第三十七个夜晚,笔下的宫商角徵羽像隔着一层雾,落不到实处。 檐角的铁马被雨打湿,碰撞声钝重如叹息。林夏忽然放下笔,起身推开窗。冷雨夹着桂子的甜香扑进来,打湿了他月白长衫的袖口。院角那株百年银杏,叶子已黄透了大半,被雨水浇得沉甸甸的,偶有一片坠下,在青石板上砸出细小的水花。 "凉..." 他无意识地念出这个字,喉间像卡着半片枯叶。 这声轻喃落地的瞬间,一段旋律毫无预兆地撞进脑海。不是宫廷雅乐的庄严雍容,没有宗庙祭祀的肃穆规整,只是一段极轻的调子,像雨丝拂过琴弦,带着点颤巍巍的空濛。他猛地转身扑回案前,抓过案头的七弦琴 —— 那是他二十岁生辰时,江南的故人所赠,琴尾刻着 "枕月" 二字,此刻弦上还凝着去年冬日的霜气。 指尖落下去的刹那,他忽然僵住了。 琴身冰凉,一如那年冬至,他在玄武湖畔接过这把琴时的触感。那天也是这样的冷雨,故人披着件石青色斗篷,睫毛上沾着细雪,说:"林夏,你的曲子里总少点 ' 凉' 气。太满了,像烧得太旺的炭,暖是暖,却留不住余温。" 那时他刚被册封为 "国师",掌宫廷礼乐,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听了这话只当是戏言,还笑她:"世间苦楚已多,何苦让曲子也带着凉?" 故人没再争辩,只把琴塞进他怀里,转身走进风雪里,斗篷的下摆扫过青石板,留下一串浅痕,像未写完的谱子。 如今那串浅痕竟在雨夜里活了过来。林夏的手指终于落在琴弦上,弹出的第一个音抖得厉害,像被雨打湿的蝶翼。他闭上眼,任由旋律顺着指尖蔓延 —— 不是他熟悉的宫调,也不是羽调,倒像是夹在商调与角调之间的缝隙里,带着点不上不下的怅惘。 "凉... 凉..." 他跟着调子哼,第二个 "凉" 字出口时,喉间忽然发紧。 案头的烛火 "噼啪" 爆了个灯花,映出他鬓角新添的白发。自故人辞世已有七载,这七年里他写了三百首雅乐,编了十二部舞曲,每一首都被赞为 "中正平和"" 承古开今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些曲子像精心雕琢的玉琮,规矩,却没有温度。直到今夜这场雨,直到这声撞进骨头里的" 凉 ",他才忽然明白,故人说的" 凉 ",从来不是苦寒,是藏在温热底下的那点清醒 —— 像热茶表面的白汽散去后,杯底沉着的那片茶叶,是甜是涩,要等凉透了才辨得清。 雨还在下,银杏叶簌簌落着。林夏索性搬了琴坐在窗下,任由雨丝溅到琴弦上。他开始反复弹那两句旋律,时而急促如檐雨,时而舒缓如叹息,指尖被琴弦磨得发红也浑然不觉。案上的《扬州慢》被风吹得翻页,停在 "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他忽然想起故人曾说,红药开得最盛时,总带着点 "开到荼蘼的凉"。 原来有些凉,是从最热的地方生出来的。 他抓起笔,在一张废纸上胡乱写:"入夜渐微凉,繁花落地成霜"。墨迹被雨水打湿,"霜" 字的最后一笔晕成一片浅灰,像极了那年冬夜里,故人斗篷上沾着的雪。 创作的念头一旦生根,便像夜雨里的藤蔓,疯长着缠上心口。林夏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对外只说 "校订旧乐",连侍立多年的小吏都看出他神色不同 —— 往日里他校乐时总是蹙眉凝神,如今却时常对着空窗发怔,有时忽然笑起来,眼角有细纹在动,有时又停了笔,指尖在案上轻轻敲着,像在数漏下来的雨声。 第七日午后,雨歇了,阳光透过云隙落在案头。林夏翻找乐谱时,从《白石道人歌曲》的夹层里掉出一叠旧笺。是故人的字迹,瘦劲清峻,带着点女书特有的柔婉,纸边已经泛黄发脆,像被岁月啃过的痕迹。 他捏着笺纸的手指忽然发起抖来。 这是七年前整理故人遗物时发现的,当时只匆匆看了几眼便塞进书里 —— 不是不敢看,是怕一看,那些被礼乐、被朝堂、被 "国师" 身份压下去的情绪,会像决堤的水,冲垮他苦心维持的平静。 第一张笺上写着:"闻君新制《霓裳引》,宫廷宴上万人称贺。然曲中 ' 云想衣裳 ' 句,过于炽烈,少了点 ' 云散衣裳 ' 的余味。" 墨迹里还沾着点梅香,是故人住的江南小院里,窗下那株绿萼梅的味道。那年他刚写完《霓裳引》,满朝称赞,唯独收到这封私信,当时只觉得是文人相轻的挑剔,如今再看,"云散衣裳" 四个字底下,藏着的是她最懂他的那份清醒 —— 他总想着把最盛的景象写进曲子里,却忘了所有繁华,终有散场的那一刻。 第二张笺是初夏写的:"今日采新茶,煮茶时见茶叶浮浮沉沉,忽然想起你说 ' 乐如流水 '。流水要转几个弯,茶叶要沉几次底,才有味道。你写的曲子太顺了,像直来直去的溪,少了点绕梁的余韵。" 纸角沾着片干枯的茶叶,青褐色,还能看出是当年的雨前龙井。他想起那年夏天,他为了赶制龙舟节的乐舞,熬了三个通宵写《龙舟赋》,曲子激昂得像拍岸的浪,却被她一语点破:"太急了,急得留不住听曲人的心跳。" 翻到第五张笺时,林夏的指尖停住了。那是张染了酒渍的笺纸,字迹有些潦草,显然是酒后所书:"昨夜与友饮于秦淮河畔,闻歌女唱君之《相思引》,' 一寸相思千万缕 ' 句,听者皆落泪。然相思最苦,不在 ' 千万缕 ',在 ' 缕缕皆成灰 '。君写得太满,倒不如留半分空白,让听的人自己填。" 他忽然想起写《相思引》的那个秋天。那时他刚与故人吵过一架 —— 他坚持 "情要写尽才动人",她却说 "情到深处是留白"。他赌着气把《相思引》写得缠绵悱恻,果然风靡一时,连街头小儿都会唱。可此刻看着 "缕缕皆成灰",他忽然懂了,那些被他写满的词句,像被撑得太满的船,反而载不动最沉的那点痛。就像他以为把思念写尽了,其实最痛的,是写着写着,忽然发现有些思念,根本找不到词来填。 最末一张笺是冬雪天写的,墨迹淡得几乎要看不清:"今冬雪大,院中的梅开得极好。想起君说最爱 ' 凌寒独自开 ',然梅香最清处,不在盛开时,在落雪压枝,花瓣半开半合,藏着点 ' 开也寂寞,落也寂寞 ' 的凉。若君有闲,可谱一曲《落梅风》,不必写梅,写那点藏在香里的凉就好。" 这张笺的落款日期,距她辞世只有三日。 林夏的指腹反复摩挲着 "藏在香里的凉",忽然想起她走的那天,也是这样的大雪。他赶到江南时,她院中的绿萼梅正落着,花瓣沾在雪上,像碎玉撒在白绢上。她的书案上还摊着张未写完的谱子,只画了几个音符,像被风吹散的叹息。当时他抱着那本残谱,只觉得心口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哭不出,也喊不出,后来才明白,那是 "凉"—— 热热闹闹的悲伤有尽头,这种空落落的凉,却能漫过岁月,在每个相似的雪天、雨天,悄悄漫上来。 窗外的阳光移过案头,照在那些旧笺上,把字迹映得有些透明。林夏忽然起身,从樟木箱底翻出一个锦盒。盒里是一撮干梅,是那年他从她院中的绿萼梅上摘下的,七年了,还带着点淡淡的香。他捏起一瓣干梅放在鼻尖,香里果然藏着点凉,像她说话时,尾音里总带着的那点笑意,清清爽爽,却能钻进心里最软的地方。 "原来你早就教过我了。" 他对着空盒轻声说,声音里带着点哽咽,又有点释然。 那天下午,他没再弹琴,只是把那些旧笺一张张铺平,用镇纸压住,然后在纸上写:"你在远方眺望,耗尽所有暮光,不思量,自难相忘"。写 "不思量,自难相忘" 时,他故意把笔顿了顿,留了个小小的空白 —— 就像她教的,最沉的思念,要留半分让风填。 暮色漫进书房时,他忽然发现,那些藏在旧笺里的温度与霜痕,正顺着笔尖,一点点流进《凉凉》的骨血里。原来创作从不是凭空捏造,是把散落在岁月里的碎片,一片片捡起来,对着光看,那些被忽略的纹路,早就在那里等着了。 旋律的打磨,比林夏预想的要难上百倍。 最初的两句 "入夜渐微凉,繁花落地成霜" 定了调子,像给曲子搭了个骨架,但接下来的血肉,却总填不对。他试过用宫调,让旋律明亮些,可唱到 "成霜" 二字,总觉得像给霜镀了层金,失了那份清冽;换成羽调,又太凄苦,像把 "凉" 熬成了寒,少了他想藏的那点温。 "到底要怎样,才能让凉里带着点暖?" 他对着琴自语,指尖在弦上乱拨,音符跌跌撞撞的,像迷路的孩子。 这时小吏来报,说乐府的乐师们求见,想请教新乐的编配。林夏本想拒了,忽然想起故人曾说:"音乐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是你弹,我听,他和,像雨落在不同的叶上,才有了千种声响。" 他便让小吏把乐师们请进书房。 为首的老乐师姓周,是宫廷里最擅琵琶的,他听林夏弹了那两句旋律,皱着眉说:"国师,这调子太 ' 飘' 了,像没扎根的云。若加段琵琶,用轮指弹,或许能沉下来。" 周乐师拿起琵琶试弹,轮指急促如珠落玉盘,林夏却摇了头:"太密了,密得透不过气。凉是要透气的,像窗缝里钻进来的风,要有点空。" 吹笛的李乐师接过话:"那试试笛子?用筒音作 5,吹得虚一点,像雾裹着音。" 他吹了两句,笛声清缥缈远,林夏却觉得 "太轻了,轻得抓不住。凉里得有点沉,像霜落在草叶上,是有重量的。" 乐师们七嘴八舌地提议,有的说加鼓点,有的说用古筝,试了半天,总觉得差了点什么。林夏看着他们争论,忽然想起那年他和故人在江南听曲,有个盲眼琴师弹《平沙落雁》,弹到 "雁落平沙" 时,忽然停了手,只让余音在空气里荡着。故人当时说:"最好的音,是停在耳朵里的那点回响,不是弹出来的,是听的人自己续上的。" 他摆摆手让乐师们停下:"都别加,就用古琴和人声。" 乐师们面面相觑,古琴音色沉郁,人声清越,一沉一清,怕不是要 "凉" 得刺骨?林夏却走到窗前,指着院中的银杏:"你们看这叶子,黄得这样暖,落在地上却带着凉,可谁能说这黄和凉是分开的?古琴弹根,像叶的脉络,人声走韵,像叶上的光,根是沉的,光是浮的,合在一起,才是叶子落地的声音。" 他重新坐下弹古琴,让周乐师的女儿 —— 刚进乐府的小姑娘周婉试唱。周婉的嗓音清亮,带着点未脱的稚气,唱到 "繁花落地成霜" 时,尾音不自觉地扬了扬,像怕那霜太沉。林夏让她再唱一遍:"别躲,那点凉不用躲。就像你吃梅子,酸到眯眼时,舌尖反而会冒出点甜,你把那点甜藏在凉里,再唱。" 周婉试了几次,忽然找到感觉,唱到 "霜" 字时,声音先沉下去,再轻轻扬起来,像霜花在晨光里闪了一下。林夏猛地停了琴:"就是这个!凉里要有光,不是太阳的光,是霜自己发的光。" 那天乐师们走后,林夏留了周婉,让她一句句跟着唱。他发现小姑娘唱 "你在远方眺望" 时,总带着点好奇,不像思念,像在看一幅画。他便给她讲故人的故事,讲秦淮河畔的灯影,讲绿萼梅的香,讲雪天里半开的花瓣。周婉听得眼睛发亮,再唱时,声音里多了点 "想靠近又怕惊扰" 的怯,像他当年站在故人窗前,想敲门又收回手的样子。 "思念不是喊出来的,是藏在 ' 眺望 ' 里的。" 林夏说,"就像你站在桥这头,看桥那头的人,风把她的头发吹起来,你想告诉她 ' 风大 ',话到嘴边,只变成 ' 你看那云 '。" 周婉似懂非懂地点头,再唱 "耗尽所有暮光",声音里添了点 "知道留不住,还是想多看一眼" 的怅惘。林夏听着,忽然想起那年他送故人北上,在渡口等船,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数着她裙摆上的绣纹,心里明明在喊 "别走",说出口的却是 "路上多带件衣裳"。 原来有些旋律,是要借别人的嗓子,才能把自己藏最深的话唱出来。 夜里,林夏独自对着月光弹琴,忽然想加一段男声。他想起乐府里唱老生的张乐师,嗓音沉得像老松。他让人把张乐师请来,让他接在 "不思量,自难相忘" 后面。张乐师唱得太悲,像在哭坟,林夏摇头:"不是悲,是 ' 认'。就像你丢了件心爱的东西,找了十年没找到,某天忽然想,丢了就丢了吧,可摸到口袋里的空,还是会愣一下。" 张乐师试了几次,终于找到感觉,唱 "夭夭桃花凉,前世你怎舍下" 时,声音里带着点 "明明怨着,偏又舍不得怨" 的软。林夏听着,忽然想起故人走后,他恨过她 "怎么就这么走了",可看到她留下的旧笺,又想 "她走时,该多疼啊"。 那天夜里,琴音、女声、男声在月光里交织,像三股水流汇进同一条河。林夏忽然明白,这曲子里的拉扯,从来不是他一个人的 —— 是热与凉的拉扯,是留与走的拉扯,是想说与说不出的拉扯,就像人生里的那些坎,从来不是跨过去就完了,是跨过去之后,回头看,发现坎上的草,已经绿了又黄。 旋律渐渐成型,歌词的打磨却陷入了僵局。林夏总觉得,有些情感像埋在土里的玉,挖得太浅,露不出光;挖得太深,又怕碎了。 "夭夭桃花凉" 这句,他写了又改。最初是 "灼灼桃花烫",觉得太艳,像把桃花烧起来了;改成 "寂寂桃花落",又太沉,像把桃花埋进了土里。直到某天清晨,他推开窗,看见院角的桃树冒出了嫩芽 —— 明明是春芽,却带着点 "刚从冬天醒过来" 的凉。他忽然想起故人说,桃花最动人时,不是盛开,是花苞刚鼓起来,带着点 "想开又不敢" 的怯,那点怯里,就藏着 "夭夭" 的嫩和 "凉" 的清。 "前世你怎舍下" 的 "舍下",他曾换成 "放下"" 丢下 ",都觉得不对。" 放下 "太轻,像随手放个物件;" 丢下 "太重,像带着怨。直到他翻到故人临终前的那封信,说" 世间事,终有舍下的那天,不是不爱了,是知道再握着,反而会碎 "。原来" 舍下 " 里藏着的,是最沉的爱 —— 像捧着块冰,知道握久了会化,可放手的那一刻,掌心还是会留着冰的形状。 最让他纠结的是 "今生因你痴狂,此爱天下无双"。写的时候觉得够深情,读了几遍,却觉得像贴在脸上的花,太刻意。他想起那年他为她写《凤求凰》,把 "爱" 字写了二十遍,她却说:"最好的爱,是藏在 ' 吃饭了吗 '' 天凉了 ' 里的,像熬粥时悄悄放的糖,喝的时候不觉得甜,喝完了,碗底是暖的。" 他把那句划掉,改成 "今生因你痴狂,甘愿步步退让"。"退让" 两个字落纸时,他忽然想起很多事:她不爱热闹,他便把宫廷宴上的邀约推了,陪她在小院里听雨;她不喜浓烈的香,他便把书房里的熏香换成了清淡的兰草;她走后,他把那些激昂的曲子都收了,开始写《荷风曲》《秋江月》,写那些安安静静的调子。原来爱到深处,不是占有,是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的棱角磨圆,好让对方走得更稳些。 写到 "凉凉天意潋滟一身花色,落入凡尘伤情着我" 时,他停了三天。"潋滟" 二字总觉得太亮,像阳光洒在水面上,晃得人睁不开眼。他想写的,是花色落进水里,不是被水淹没,是和水融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那天夜里,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站在秦淮河畔,故人穿着件水红色的裙,站在画舫上,裙角沾着水,像落了满身的桃花。船开远了,她的影子融进水里,水也变成了红色,红得像花,也像血。他在梦里喊她的名字,醒来时,枕巾湿了一片。 第二天一早,他提笔把 "潋滟" 改成 "潋滟"—— 忽然懂了,亮与暗从来不是对立的,就像血色里藏着暖,花色里藏着凉,最动人的,是它们缠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就像他对她的记忆,甜里有涩,暖里有凉,缠缠绕绕的,才是真的。 "凉凉三生三世恍然如梦,须臾的年风干泪痕" 这句,是在一个雪天写的。那天他去城外的报恩寺,看见寺墙上爬满了枯藤,雪落在藤上,像给枯藤裹了层白纱。老和尚说:"藤是活的,雪是凉的,可雪化了,藤就知道春天要来了。" 他忽然想起 "三生三世",其实不是说时间长,是说哪怕过了三生三世,有些痕,像藤上的节,是长在骨头上的,风一吹,还是会疼。可疼过之后,春天还是会来,就像泪痕干了,不是忘了哭,是知道哭也留不住,不如把泪收起来,等下一个花开。 写最后两句 "凉凉十里何时还会春盛,又见树下一盏风存" 时,林夏特意去了趟江南。故人的小院还在,院中的绿萼梅发了新芽,树下放着个旧石凳,是当年他们一起喝茶的地方。他坐在石凳上,摸着凳面上的凹痕,那是常年放茶杯磨出来的。春风吹过,梅枝轻轻晃,像有人在说 "我还在"。 他忽然明白,"何时还会春盛" 的答案,不在 "何时",在 "又见"—— 春盛不一定要等,只要心里有那盏风,有那棵树,走再远,回头时,总能看见。就像他以为失去了她,其实她早就变成了他指尖的琴音,变成了他笔下的字,变成了每个雨夜里,提醒他 "凉里有暖" 的那点清醒。 曲子定稿那天,是庚子年春分。林夏把乐师们请到国师府,准备完整演奏一遍《凉凉》。 他亲自弹古琴,周婉唱女声,张乐师唱男声,周乐师弹琵琶,李乐师吹笛,十几样乐器围着院子摆开,像一圈等待绽放的花。 起调的古琴音刚落,周婉的 "入夜渐微凉" 便飘了起来,像第一片落进春水里的雪花。张乐师接 "繁花落地成霜" 时,琵琶的轮指轻轻垫着,像霜落在花瓣上的轻响。林夏的指尖在琴弦上滑动,忽然觉得那些音符不是从他手里弹出来的,是从那些旧笺里、从江南的梅枝上、从七年来的雨里雪里,自己钻出来的。 唱到 "你在远方眺望,耗尽所有暮光",周婉的声音忽然有点抖,她看了林夏一眼,眼里闪着泪。林夏朝她点头,想起她第一次唱这句时的好奇,如今她眼里的,是懂了 —— 懂了眺望里的不舍,懂了耗尽里的甘愿。 张乐师唱 "夭夭桃花凉,前世你怎舍下" 时,笛声忽然高了个调,像桃花瓣被风吹得打了个旋。林夏的古琴猛地加重,弦 "嘣" 的一声断了。 所有人都停了,院子里静得能听见风吹梅枝的声。林夏看着断弦,忽然笑了 —— 断了好,有些音,本就不该太满,留点空白,让风去填。 他让小吏换根新弦,没再继续弹,只是说:"就到这里吧。" 乐师们面面相觑,周乐师忍不住问:"国师,还差最后一段呢。" 林夏指着院中的绿萼梅:"你们看这梅枝,冬天断了根枝,春天不还是要发芽?曲子也一样,弹到哪,停在哪,都是缘分。" 他顿了顿,又说,"其实最末那句 ' 又见树下一盏风存 ',不用弹,也不用唱,在心里就够了。" 那天乐师们走后,林夏独自坐在断了弦的琴前,看着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他忽然想去江南看看,便让人备了马,不带随从,只揣着那卷《凉凉》的谱子。 到江南时,故人的小院里,绿萼梅开得正好,树下的石凳上,不知谁放了盏青瓷茶盏,里面盛着新沏的茶,热气袅袅的,像个未完的梦。他坐在石凳上,把谱子摊开,风一吹,谱子哗啦啦地翻,像有人在唱。 他忽然明白,创作从来不是结束,是开始 —— 是把心里的结解开,让那些藏了太久的凉与暖,像种子一样撒出去,有人听见了,接住了,让它们在自己的心里发芽,这才是曲子真正的生命。 回程的路上,他路过一片桃林,桃花开得如云似霞。有个放牛的孩子在唱 "入夜渐微凉",跑调跑得厉害,却唱得格外认真。林夏勒住马,听着那跑调的歌声,忽然觉得眼角有点湿 —— 不是难过,是释然。 原来最好的曲子,不是放在谱架上的工整,是能跑到放牛娃的嘴里,跑到田埂上,跑到那些不识字的人心里,变成他们自己的话,自己的痛,自己的暖。 回到国师府,林夏把《凉凉》的谱子交给乐府,没提任何要求,只说:"让听的人自己听吧,他们听到的,比我写的多。" 那天夜里,他又坐在窗下弹琴,弹的还是《凉凉》,弹到 "又见树下一盏风存",忽然故意断了个音。窗外的银杏叶沙沙响着,像在替他补那个音。他笑了,原来有些留白,从来不是空的,是把位置留给了岁月,留给了风,留给了所有懂的人。 七年来压在心头的那块石头,好像终于被风吹走了。不是忘了,是记得更清了 —— 记得那些暖,也记得那些凉,记得那些舍下,也记得那些珍藏。就像《凉凉》里的每个字,每个音,都是他和岁月达成的和解:该留的留,该放的放,该记得的,永远放在心上,像树下的那盏风,不声不响,却一直在。 雨又开始下了,淅淅沥沥的,像在哼一首没唱完的歌。林夏放下琴,走到窗前,看着院中的银杏叶在雨中轻轻摇晃,忽然觉得,这世间最好的词,最好的曲,其实都藏在这雨声里,藏在叶的摇晃里,藏在那些说不出、道不明,却能让人心里一动的凉与暖里。 而他,不过是个把这些藏不住的心动,轻轻唱出来的人。 (/bi/283038/36706406.) 。 第二十四章书阁之内长议论 京都,晨光熹微,柔和的光线洒在巍峨的宫殿与错落的楼阁之上,给这座古老的都城披上一层梦幻的薄纱。在皇城的一隅,朝廷书阁静静矗立,散发着古朴而厚重的气息,这里珍藏着无数典籍,承载着历代的智慧与文化。 书阁的一间偏厅内,今日气氛格外凝重。几位翰林院学士正围坐在长桌旁,桌上摊开着一本诗稿,诗稿上的字迹刚劲有力,却又不失飘逸,正是近日在文人墨客间引起轩然大波的《云漠关》组诗,作者署名林夏。 为首的张大学士,年逾花甲,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他缓缓拿起诗稿,目光再次扫过那一行行诗句,眉头紧皱,神情凝重。“诸位,这《云漠关》组诗,近日已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今日召大家前来,便是要一同商议,此诗所涉内容,关乎重大,不得不慎。” 李学士微微颔首,接过话茬:“张公所言极是。此诗中‘云漠关前沙漫天,戍楼孤影对残垣。征人血泪无人问,唯有胡风伴月眠’之句,直白地描绘出云漠关一带戍边将士的艰苦境遇,更隐隐透露出对朝廷边防政策的质疑,若任由这般言论流传,恐生事端。” 王学士却轻轻摇头,面带不同见解之色:“李兄所言虽有道理,但依我看,此诗文采斐然,意境深远,字里行间满是对苍生的悲悯,对家国的关切。林夏不过是以笔为剑,刺向当下边防之弊,若能借此诗引起朝廷重视,改良边防,岂不妙哉?”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这时,一直沉默的陈大学士轻咳一声,开口道:“诸位,先不论此诗观点对错,单说这林夏,究竟是何许人也?如此大胆,敢在诗中直言时弊。据我所知,这名字在文坛此前毫无听闻,仿若一夜之间横空出世。” 张大学士叹了口气,说道:“这几日我也派人多方打听,只知晓这林夏是云漠关附近一普通村舍之人,家中世代务农,但其自幼聪慧好学,常于书馆外偷听先生讲学,无师自通,习得满腹经纶。此次不知因何机缘,写出这《云漠关》组诗,一经传出,便如星火燎原,迅速在文人圈中传播开来。” 李学士面色一凛,语气略带担忧:“如此说来,这林夏虽是无名之辈,却不可小觑。其诗才出众,且敢言人所不敢言,若不加以妥善处理,日后恐怕会煽动更多文人对朝廷政策指指点点,动摇民心。” 王学士听了,有些不悦,反驳道:“李兄此言差矣。我朝以文治国,向来鼓励文人进谏,若只因一首诗便打压作者,岂不让天下文人寒心?再者,诗中所言,并非毫无道理,云漠关边防之事,本就积弊已久,若能借此次契机,加以整顿,反而是好事。” 众人争论正酣,忽有一小吏匆匆走进厅内,神色慌张,禀报道:“诸位大人,不好了,《云漠关》组诗已传至市井,百姓们口口相传,如今街头巷尾都在议论,不少人还自发在茶馆、酒肆集会,讨论诗中所写的边防之事,局势似有失控之势。” 此言一出,厅内瞬间一片哗然。张大学士脸色变得极为难看,重重地拍了下桌子:“事态竟发展到这般地步!此事已非我等能独自决断,须立刻进宫,向陛下禀明,听候圣裁。” 众学士纷纷起身,整理衣冠,怀揣着诗稿,神色匆匆地朝着皇宫方向走去,一场因诗而起的朝堂风云,即将拉开帷幕。 皇宫金銮殿内,龙椅之上,女帝萧月瑶身着明黄龙袍,面容威严,目光深邃地俯瞰着下方的群臣。今日朝堂气氛异常压抑,大臣们神色各异,交头接耳间隐隐透露出不安。 张大学士率先出列,双手捧着《云漠关》诗稿,高高举过头顶,神色凝重地说道:“陛下,近日有一组名为《云漠关》的诗在京城内外广为流传,其内容关乎边防,言辞大胆,多有对朝廷政策质疑之处,如今已引得百姓议论纷纷,恐生变故,臣等不敢隐瞒,特呈于陛下御览。” 说罢,身旁的太监快步走下台阶,接过诗稿,小心翼翼地呈递给女帝。萧月瑶接过诗稿,微微皱眉,目光逐行扫过,随着阅读的深入,脸上的神情愈发凝重。 待看完最后一句,萧月瑶将诗稿轻轻放在龙案上,目光缓缓扫过群臣,声音低沉地问道:“诸位爱卿,对此诗有何见解?” 武将出身的陈将军率先站出,满脸怒容,大声道:“陛下,这林夏简直胆大包天!竟敢在诗中诋毁我朝边防将士,污蔑朝廷边防政策。我朝将士们在边关出生入死,保家卫国,怎能容他这般造谣生事!依臣之见,应立刻派人将这林夏捉拿归案,严惩不贷,以法严惩,以儆效尤!” 此言一出,部分大臣纷纷点头附和,认为林夏此举太过张狂,必须予以严惩。然而,以礼部尚书孙大人为首的一众文官却面露不同之色。 孙大人出列,恭敬地向皇帝行了一礼,说道:“陛下,臣以为陈将军所言虽有维护朝廷威严之意,但未免太过草率。这《云漠关》组诗,臣也细细读过,诗中虽言辞激烈,可细细品来,所写内容并非毫无根据。云漠关地处偏远,边防之事向来复杂,近年来确实存在诸多问题,戍边将士生活艰苦,百姓也饱受战乱之苦。林夏以诗为谏,虽方式激进,但其心可鉴,或许是希望引起朝廷重视,改善边防现状。若贸然将其定罪,恐寒了天下文人之心,更让百姓觉得朝廷不愿直面问题。”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分成两派,文官们大多支持孙大人的观点,认为应借此机会整顿边防,而武将们则坚持要严惩林夏,维护朝廷权威,双方各执一词,争论不休,朝堂之上一片嘈杂。 萧月瑶静静地听着群臣的争论,脸色阴晴不定。良久,她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缓缓说道:“朕深知云漠关边防之事干系重大,不可轻忽。这林夏虽因此诗,被贬到云漠关,却能以诗针砭时弊,勇气可嘉。但他未经查实,便贸然在诗中大放厥词,也有不妥之处。此事若处理不当,恐影响朝廷威望,也寒了将士们的心。” 说到此处,萧月瑶目光转向一旁的宰相李大人,问道:“李爱卿,你乃朝中重臣,见识不凡,对此事有何看法?” 李大人微微欠身,沉稳地说道:“陛下圣明。依臣之见,此事可分两步走。一方面,派人前往云漠关实地勘察,了解边防真实情况,若诗中所言属实,便即刻着手整顿边防,改善将士待遇,加强防御工事;另一方面,将林夏召至京城,陛下可亲自问话,一来考察其才学,二来了解他写诗的初衷,若他确有真才实学,且一心为国,不妨给予他一个机会,让他为朝廷效力,如此既能彰显陛下的宽宏大量,又能妥善解决此事。” 萧月瑶听后,微微点头,沉思片刻后说道:“李爱卿所言甚是。就依你之计,吏部尚书,你即刻选派得力之人,前往云漠关调查实情,不得有丝毫隐瞒;另外,派人去寻这林夏,务必将他安全带到京城,朕要亲自见他。” 众大臣纷纷领命,一场因诗而起的朝堂风波,暂时落下帷幕,可后续的发展,却如迷雾般笼罩在众人心头,无人知晓等待着林夏与云漠关的,将是怎样的命运。 云漠关附近的小村舍里,林夏正坐在自家破旧的书桌前,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专心致志地研读着一本古籍。近日来,村子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异样,时不时有陌生人在村子里打听他的消息,村民们对他的态度也变得有些微妙,有好奇,也有担忧。 林夏对此并非毫无察觉,但他一心沉浸在诗书之中,并未太过在意。直到这天,一位身着官服的差役走进他家院子,高声喊道:“你可是林夏?” 林夏放下手中的书,起身迎了出去,礼貌地答道:“正是在下,不知官爷有何事找我?” 差役上下打量了林夏一番,说道:“奉朝廷之命,特来传你进京,陛下要亲自见你,收拾一下,随我即刻启程。” 林夏闻言,心中一惊,但很快便镇定下来。他明白,自己的《云漠关》组诗引起了朝廷的重视,如今被召进京,不知是福是祸。但他本就抱着为天下苍生发声的决心,此刻也无所畏惧。 简单收拾了几件衣物,林夏告别了年迈的父母,跟随差役踏上了进京之路。一路上,林夏看着沿途的风景,心中感慨万千。他想起自己在云漠关亲眼目睹的战争惨状,那些戍边将士的鲜血与百姓的苦难,愈发坚定了自己要为他们争取公正的信念。 同行的除了差役,还有几位护送的士兵。他们一路上对林夏还算客气,但眼神中仍带着一丝警惕。林夏知道,在他们眼中,自己是一个敢在诗中直言朝廷弊病的危险人物。 行至中途,他们在一家驿站稍作休息。林夏坐在驿站的院子里,看着天边的晚霞,心中思绪万千。这时,一位士兵走了过来,坐在他旁边,好奇地问道:“林公子,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何要写那样的诗?你就不怕惹来杀身之祸吗?” 林夏微微一笑,目光坚定地说道:“我写这些诗,并非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那些在云漠关受苦的百姓和将士。我虽只是一介布衣,但也有一颗爱国之心。看到边防如此破败,百姓生活如此艰难,我若沉默不语,良心难安。至于生死,我早已置之度外。” 士兵听了,不禁对林夏心生敬佩,默默点了点头,说道:“林公子,你是个有胆识的人。希望此次进京,你能一切顺利。” 休息片刻后,他们继续赶路。经过数日的长途跋涉,终于远远望见了京城的巍峨城墙。林夏望着那高耸入云的城墙,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期待着能面见皇帝,陈述自己的观点,又有些忐忑,不知等待自己的将是怎样的命运。 当他们踏入京城的那一刻,热闹繁华的京城景象映入眼帘,与云漠关的荒凉形成鲜明对比。林夏却无心欣赏这繁华,他的心思全在即将到来的面圣之上,一场决定他命运,或许也将改变云漠关命运的会面,即将拉开序幕。 皇宫金銮殿内,气氛庄严肃穆。女帝萧月瑶高坐龙椅之上,目光威严地注视着殿门。群臣分列两旁,神色各异,都在等待着那个因诗而闻名的林夏到来。 随着一声 “林夏觐见”,林夏身着朴素衣衫,却身姿挺拔地走进殿内。他昂首挺胸,大步走到殿中,对着皇帝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草民林夏,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月瑶微微打量了林夏一番,见他虽衣着简陋,却气质不凡,眼神中透着一股坚定与自信,心中不禁对他多了几分好奇。“林国师,你可知朕为何召你进京?” 萧月瑶开口问道。 林夏不卑不亢地答道:“草民猜想,定是因草民所写的《云漠关》组诗。草民自知诗中言辞大胆,冒犯了朝廷威严,今日特来请罪。” 萧月瑶微微皱眉,说道:“你这诗,在京城内外引起了轩然大波,百姓们议论纷纷,朝堂之上也争论不休。有人说你是在造谣生事,诋毁朝廷,也有人说你是在为民请命,针砭时弊。你且说说,为何要写这样的诗?” 林夏深吸一口气,挺直脊梁,慷慨激昂地说道:“女帝陛下,草民虽生于偏远之地,却心怀天下。云漠关乃我朝边防要地,可草民亲眼所见,那里戍边将士生活艰苦,缺衣少食,防御工事破败不堪。战争来临之时,他们只能以血肉之躯抵挡敌人的铁骑,无数将士战死沙场,百姓流离失所。草民痛心疾首,故而以诗为剑,希望能引起朝廷重视,改善云漠关的边防状况,让将士们能安心戍边,百姓们能安居乐业。草民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假,愿以性命担保。”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部分大臣面露惊讶之色,他们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布衣竟有如此胆识,敢在皇帝面前直言边防弊病。而那些原本主张严惩林夏的大臣,此刻也不禁陷入沉思。 萧月瑶听了林夏的话,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转头看向群臣,问道:“诸位爱卿,林国师所言,你们可曾知晓?” 陈将军出列,神色有些尴尬,说道:“陛下,云漠关地处偏远,消息传递不便,臣等虽知晓边防存在一些问题,但并不知晓竟如此严重。” 萧月瑶冷哼一声,说道:“你们身为朝廷大臣,肩负着保家卫国、治理天下的重任,却对边防之事如此疏忽,实在令朕失望。如今林夏以一首诗,让朕知晓了云漠关的真实情况,你们可有何话说?” 众大臣纷纷低头,不敢言语。这时,宰相李大人出列,说道:“陛下息怒。林夏所言,虽让我等震惊,但也为我等敲响了警钟。如今之计,应即刻着手整顿云漠关边防,加强防御,改善将士待遇。至于林夏,他虽言辞过激,但一心为国,且诗才出众,臣建议陛下给予他一个机会,让他参与到边防整顿之事中来,或许能发挥他的才能。” 萧月瑶沉思片刻,点头说道:“李爱卿所言有理。林夏,朕念你一片赤诚之心,且诗中所言确有几分道理,便饶你此次冒犯之罪。今朕命你为云漠关边防参事,协助陈将军整顿边防,你可愿意?” 林夏大喜过望,连忙跪地谢恩:“草民谢陛下不杀之恩,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定当竭尽全力整顿云漠关边防。” 朝堂之上,众人见皇帝如此处置,皆暗暗佩服皇帝的英明决断。一场因诗而起的风波,似乎就此平息,而林夏也迎来了人生的重大转折,他将带着自己的抱负与理想,踏上云漠关,开启一段改变边防命运的征程。 林夏领命后,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收拾行囊,跟随陈将军一同奔赴云漠关。一路疾驰,他们终于抵达了这座令林夏牵肠挂肚的边关重镇。 站在云漠关城门前,林夏望着那斑驳破旧的城墙,心中五味杂陈。城门处,士兵们神色疲惫地值守着,往来的百姓面容憔悴,眼神中满是对生活的无奈。 陈将军看着眼前的景象,眉头紧皱,对林夏说道:“林大人,看来这云漠关的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糟糕。” 林夏微微点头,坚定地说:“陈将军,既然陛下信任我们,将整顿边防的重任交给我们,我们定要全力以赴,改变这一切。” 二人走进关城,只见街道上冷冷清清,店铺大多关门歇业,偶尔有几个行人匆匆而过,也是神色慌张。他们来到军营,营地里一片杂乱,士兵们衣衫褴褛,武器陈旧不堪。 林夏和陈将军召集了一众将领,召开军事会议。会上,林夏详细询问了云漠关的兵力部署、粮草储备、防御工事等情况,将领们一一作答,言语中透露出诸多无奈与困难。 了解完情况后,林夏站起身来,目光坚定地对众人说道:“诸位将军,云漠关如今面临重重困境,但我们绝不能退缩。从今日起,我们要齐心协力,整顿军备,加强防御。首先,要改善士兵们的生活条件,确保他们有足够的粮草和衣物;其次,要对武器进行更新换代,加强训练,提高士兵们的战斗力;最后,要重新修缮防御工事,加固城墙,设置烽火台,确保能及时发现敌人的动向。” 将领们听了林夏的话,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但也有人提出了担忧:“林参事,您所言极是,可这一切都需要大量的资金和物资,我们从何处筹集呢?” 林夏微微一笑,说道:“此事我已考虑过。我会即刻上书朝廷,请求陛下拨发专项资金用于整顿边防。同时,我们也可以发动关城内外的百姓,让他们参与到防御工事的修缮中来,给予他们一定的报酬,这样既能解决部分资金问题,又能让百姓们增强对关城的归属感。” 会议结束后,林夏和陈将军立刻行动起来。林夏日夜赶写奏章,详细阐述云漠关的现状以及整顿计划,派人快马加鞭送往京城。陈将军则亲自带领士兵们清理军营,整顿军纪,同时着手统计所需的物资和人力。 在林夏和陈将军的努力下,云漠关渐渐有了一丝新的气象。士兵们的精神面貌开始好转,百姓们也看到了希望,开始积极配合各项工作。而林夏深知,这只是一个开始,前方还有更多的困难和挑战等待着他们,他必须全力以赴,为云漠关的安宁,为百姓和将士们 (/bi/283038/36710590.) 。 第二十三章林夏一首古诗震惊朝野 残雪在琉璃瓦上凝成冰棱,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小刀,折射着宫城最后一缕暮色。林夏蜷缩在翰林院值房的藤椅上,冻得发紫的手指正用力攥着半块冷掉的胡饼。 窗外传来更夫摇着铜铃走过的声音,那 “当啷” 声里裹着朔风,刮得窗纸簌簌作响,仿佛要将这破败的房间撕裂。 “林国师还在忙?” 随着叩门声,一个裹着貂裘的身影推门而入,风雪瞬间卷进屋来,带着一股寒气。 来人是同院的王砚之,他看着林夏那件打了三层补丁的青布棉袍,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怜悯,“部里刚送了今年的炭票,我多领了两捆,你先用着。” 林夏慌忙起身时,藤椅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仿佛不堪重负。他拱手作揖,袖口磨出的破洞里露出冻裂的手腕:“多谢王兄,只是本官……” “拿着吧。” 王砚之将炭捆重重搁在地上,炭块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目光扫过案上摊开的《起居注》,那泛黄的纸页上,林夏用蝇头小楷抄录着去年秋狩的记载,字迹工整却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疲惫。“ 昨日庆功宴上,李学士还念叨你呢。” 王砚之掸着肩头的雪,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北境大捷,陛下正命翰林院作赋纪功,这可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林夏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端起案上早已凉透的茶盏抿了一口。茶水中漂浮着细小的茶渣,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去年他随钦差出塞,亲眼目睹了云漠关下堆积如山的尸骸,那些发黑的断戟和凝固的血冰,至今仍在噩梦中纠缠着他。 而此刻,长安城里张灯结彩,歌楼里传唱着 “将军勒石燕然山” 的新词,仿佛那场惨烈的战争只是一场虚幻的梦。 “林某才疏学浅,怕是难当此任。” 他放下茶盏,杯底与案面碰撞发出轻响,如同一声叹息。 王砚之临行前瞥了眼墙角那堆用麻纸裹着的书稿,那里是林夏三年来搜集的边关见闻。那些纸张在寒风中微微颤动,仿佛在诉说着被遗忘的故事。“听说下月要外放一批官员,” 王砚之的声音顿了顿,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暗示,“云漠关新设了屯田司,正缺文书。” 门被带上的瞬间,林夏抓起那半块胡饼狠狠咬了一口。粗粝的麦麸刮得喉咙生疼,混着泪水咽进肚里,咸涩的味道在胸腔里弥漫开来。他走到窗边,望着远处太极宫的鎏金宝顶在暮色中若隐若现,那辉煌的宫殿仿佛在嘲笑他的渺小。砚台里的墨汁已经冻成了硬块,他哈着白气用体温融化墨锭,恍惚间看见砚台里浮起张校尉临终前圆睁的双眼。 那是在去年深秋的云漠关,当蛮族的弯刀剖开张校尉的腹腔时,林夏正躲在烽燧的箭孔后瑟瑟发抖。老校尉喷涌的热血溅在他脸上,带着铁锈味的温热触感,至今仍残留在皮肤深处。当时朔风卷着鹅毛大雪,将整座关城染成刺目的殷红,仿佛天地都在为这场惨烈的战斗哭泣。 三更梆子响过,林夏突然推开窗。凛冽的寒风如同一把利刃,瞬间灌进单薄的衣衫。他看见雪地里蜷缩着三个乞丐,其中一个孩子正啃着冻硬的草根,那瘦小的身影在风雪中瑟瑟发抖。 这一幕像针一样刺痛了林夏的心,他想起云漠关下那些无人收殓的少年兵卒,他们的年龄或许比这孩子大不了多少。 回到案前,他猛地扯过一张洒金宣纸。冻僵的手指捏着狼毫,在纸上划出第一道倔强的墨痕。墨汁在寒气中迅速凝固,仿佛要将他的情感冻结在纸上。但他没有停下,继续挥毫泼墨,将满腔的悲愤、怜悯和无奈都倾注在笔端。 鸡叫头遍时,砚台里的墨已经换了三回。林夏的棉袍被炭火熏出焦痕,双眼布满血丝,却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他怔怔地看着宣纸上的字迹,那些笔画时而如刀削斧凿,时而似泣血悲鸣,仿佛在诉说着一个被遗忘的故事。 “云漠关前月如钩,” 他轻声念着起句,喉结剧烈滚动。这七个字仿佛带着魔力,将他带回那个血色黄昏。当时他正站在云漠关的城楼上,残月如同一把弯刀悬在天际,映照着城下堆积如山的尸骸。寒鸦在灰蒙蒙的天空中盘旋,发出凄厉的叫声,仿佛在哀悼那些逝去的灵魂。 突然传来急促的叩门声,打断了林夏的思绪。他慌忙将诗稿折起塞进袖中,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推门进来的是个面生的小宦官,手里举着鎏金令牌,令牌上雕刻的龙纹在烛光下闪烁着威严的光芒:“陛下在文华殿召集群臣,林编修速去。” 穿过积雪的宫道时,林夏感觉袖中诗稿像块烙铁。雪花落在他的发髻上,很快融化成水,顺着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雪水还是泪水。他看见禁军甲胄上的霜花,突然想起云漠关士兵们冻裂的甲片,那些甲片在月光下泛着青灰色的光,仿佛是他们冰冷的墓碑。 文华殿内暖意融融,与外面的冰天雪地判若两个世界。檀香在鎏金香炉里袅袅升腾,将百官的朝服熏出富贵气。林夏缩在文官队列的末尾,感觉自己那件打补丁的棉袍与周围的华贵格格不入,像块碍眼的污渍。 “北境大捷,朕欲立碑纪功。” 龙椅上的女帝萧月瑶声音洪亮,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诸卿谁可为文?” 吏部尚书张敬之出列奏道:“臣举荐李学士,其文风雄浑,最合圣意。” 他话音刚落,立刻有不少官员附和,殿内响起一片赞同之声。 李学士捋着花白的胡须,上前一步正要谢恩,却被突然响起的清朗嗓音打断:“陛下,臣有一诗,愿献于御前。” 满殿哗然中,林夏走出队列。他感觉数百道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背上,有惊讶,有鄙夷,也有不屑。当他从袖中取出那张带着体温的诗稿时,指尖的冻疮正在渗血,染红了宣纸边角,宛如一朵绽放的红梅。 内侍将诗稿呈给昭武帝的瞬间,林夏听见身后传来窃笑声。他挺直脊梁,脑海中浮现出云漠关那些冻成冰雕的士兵,他们临终前都保持着握刀的姿势,仿佛一座座不屈的丰碑。 “云漠关前月如钩,” 女帝初念时语气平淡,带着一丝漫不经心。但当他读到 “白骨堆山雪未收” 时,龙袍袖口突然顿住。御座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连香炉里的烟都停滞在半空。 林夏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胡笳夜夜催肝断,汉帜年年照骨朽。” 他看见站在前列的几位将军脸色骤变,那些曾经在边关浴血奋战的勇士,此刻眼中都泛起了泪光。 “沙场孤儿衣不暖,京华贵客酒方酬。” 读到这句时,户部尚书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手里的玉圭 “当啷” 落地。他慌忙去捡,却在抬头时对上林夏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那目光中充满了愤怒和质问,让他不禁羞愧地低下了头。 最后一句 “何须勒石夸功绩,君不见长城血未流” 出口时,女帝萧月瑶猛地拍向龙案。 镇纸玉狮震落在地,裂开一道狰狞的缝隙,仿佛是大地被这惊天之语震撼而开裂。 殿内死寂无声,只有铜壶滴漏在固执地计数。林夏望着阶下那道蔓延的裂痕,突然想起云漠关城墙的箭孔,那些密密麻麻的孔洞里,似乎还残留着士兵们最后的呐喊。 通政司的铜铃在辰时三刻突然急促响起,打破了皇城的宁静。 当抄录着《云漠关》的绢帛从宫门一路传到六部衙门时,积雪覆盖的长安城里,仿佛有无数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吏部公房内,张敬之将诗稿拍在案上,砚台里的墨汁溅到他崭新的绯色官袍上。 “放肆!” 他指着站在面前的王砚之,气得胡须乱颤,“你同院这个林夏,是要毁了我朝体面吗?” 王砚之捧着茶盏的手微微发颤,茶水在盏中晃动,映出他紧张的面容:“张大人息怒,林编修许是…… 许是有感而发。” 他想起昨夜送炭时看到的那些边关文稿,突然明白那些麻纸裹着的不是文字,而是无数亡魂的呜咽。 此时的翰林院早已炸开了锅。李学士将自己关在书房,一遍遍临摹 “长城血未流” 五字,笔锋时而滞涩如泣,时而凌厉如剑。他想起二十年前随先皇亲征的场景,那些在沙漠中渴死的士兵,他们干裂的嘴唇仿佛还在无声地诉说着痛苦。 消息传到西市时,说书人正讲到将军单骑冲阵的精彩桥段。茶客们听到这首诗,突然都沉默了。有个瘸腿老兵突然拍着桌子恸哭,他空荡荡的裤管在寒风中摆动,那是十年前在云漠关被截断的腿。他的哭声里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委屈,仿佛要将积压多年的痛苦全部释放出来。 “听说了吗?陛下把自己关在御书房三个时辰了。” 小太监们在宫道角落窃窃私语,搓着冻红的手,“李总管进去时,见龙案上的诗稿都被泪打湿了。”?? ?? ?? ?? ??暮色四合时,一辆青布马车停在翰林院后门。林夏被两个锦衣卫 “请” 上车时,王砚之追出来塞给他一件狐裘:“带上吧,北地冷。” 马车启动的瞬间,林夏看见王砚之袖中露出半张纸,上面是抄录的《云漠关》,字迹被泪水晕得模糊不清。 车厢里没有点灯,只有雪光从车窗缝隙钻进来。 林夏摩挲着狐裘上温暖的绒毛,突然想起云漠关那个雪夜。当时他和张校尉分食一块冻硬的羊肉,老校尉布满冻疮的手捏着匕首,在石头上费力地切割着肉,刀刃上的寒光映着他坚毅的脸庞。 “后生,” 老校尉当时呵着白气说,“等开春了,我带你去看漠北的草原。” 他的笑容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却不知道自己再也等不到那个春天。 马车突然停下,林夏抬头看见云漠关三个大字在月色中泛着青光。城门下站着个熟悉的身影,是那位在西市痛哭的瘸腿老兵,此刻他正拄着拐杖向马车行礼,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 屯田司的木屋比翰林院值房更冷。 林夏将《云漠关》诗稿压在砚台下,看着窗纸上自己的影子被风吹得扭曲变形。远处传来刁斗声,一下下敲在他的心上,仿佛在提醒他这里就是诗中描绘的地方。 “林国师还没睡?” 门被推开,瘸腿老兵端着碗热汤面走进来,他空荡荡的裤管在雪地里拖出两道浅痕,“这是俺婆娘做的,加了点胡麻。” 林夏接过粗瓷碗,暖流顺着指尖蔓延到全身。他看着老兵冻裂的手背,突然想起诗中的 “沙场孤儿”:“老哥,你可知那些阵亡将士的家眷……” “大多在关内屯田。” 老兵往灶里添着柴,火星子溅在他补丁摞补丁的衣襟上,“去年冬里冻死了三个娃,官府发的棉衣,还没出长安就被换成了破絮。” 他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但林夏却听出了其中的无奈和悲愤。 窗外突然传来喧哗声。林夏掀帘出去,看见一队禁军正将十车棉衣卸在关城中央。为首的将领捧着圣旨高声宣读,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 着即核查边关军需,凡克扣者斩!” 老兵突然跪倒在地,对着长安方向重重叩首。积雪被他额头撞得飞溅起来,在月光下像散落的碎银。林夏望着那队禁军崭新的甲胄,突然明白自己那首诗,竟真的穿透了重重壁垒,带来了一丝改变的希望。 数日后,长安来的信使带来了惊人的消息。户部尚书被革职查办,查抄的家产里竟有三百件本该发往边关的棉袍。翰林院的李学士奉旨前来云漠关,要将《云漠关》刻在关城的石碑上。 刻碑那天,关内外的军民都来了。林夏站在人群中,看着李学士挥毫泼墨。老学士的手在颤抖,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激动。当最后一笔落下时,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那欢呼声中充满了压抑已久的释放。 瘸腿老兵突然指着远方,声音颤抖:“看!”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支商队正缓缓走来,驼铃在风中悠扬地响着。为首的商人掀开车帘,露出王砚之熟悉的笑脸,他身后跟着十几个孤儿,都是阵亡将士的遗孤。 “林兄,” 王砚之上前握住林夏的手,他的掌心温暖而有力,“陛下上命我来此设立学堂,这些孩子,以后都能读书了。” 林夏望着那些孩子冻得通红的脸颊,突然想起自己写 “衣不暖” 时的悲愤。 此刻夕阳正落在新刻的石碑上,将 “长城血未流” 五个大字染成金色,仿佛是用那些逝去将士的鲜血浸染而成。 夜深人静时,林夏独自登上城楼。 朔风卷着他的衣袍,猎猎作响。他看见月光下的长城蜿蜒如巨龙,那些曾经浴血的关隘,此刻都沐浴在温柔的月色中。远处传来孩子们的读书声,稚嫩的嗓音念着《云漠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 林夏轻轻抚摸着城砖上的箭孔,那里还残留着岁月的痕迹。他知道,一首诗改变不了所有事,但至少,它让人们记住了那些不该被遗忘的名字。 月光洒在他的身上,仿佛为他披上了一件银色的铠甲,让他在这寒冷的边关,感受到了一丝温暖和希望。 在这个寂静的夜晚,云漠关仿佛也在低声吟诵着那首诗。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种子,落在这片饱经沧桑的土地上,等待着春天的到来,等待着长出新的希望。 林夏知道,他的使命还没有完成, 他要用自己的笔,继续记录下这里的故事,让更多的人听到边关的声音,让那些牺牲和奉献,永远被铭记在历史的长河中。 (/bi/283038/36710611.) 。 第二十二章女帝邀约林夏做国师 在繁华京城的一隅,有一处静谧的小院,这便是林夏的居所。林夏,本是一介平民,却拥有着超乎常人的智慧与敏锐,对世间万物有着独特的见解。她常身着素衣,一头乌发随意束起,眼神中透着灵动与聪慧。 一日,林夏如往常一样前往集市,想要淘一些古籍。集市上热闹非凡,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林夏穿梭在人群中,突然被一阵骚乱吸引。只见一队侍卫开道,人群纷纷避让,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驶来。马车的帘子微微掀起,露出一张绝美的面容,正是当今女帝萧月瑶。 萧月瑶,执掌天下大权,有着倾国倾城的容貌,却也背负着沉重的江山社稷。她身着华丽的龙袍,头戴凤冠,眼神中透着威严与睿智。当她的目光与林夏交汇的瞬间,仿佛有一道电流划过。萧月瑶心中一动,这个平凡的女子,为何会让她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林夏被女帝的目光看得有些局促,微微低下头。马车很快驶过,林夏也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继续寻找她的古籍。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这次偶然的相遇,将彻底改变她的命运。 回到宫中的萧月瑶,脑海中总是浮现出林夏的身影。此时,朝堂之上却风云变幻。朝中的一些大臣,对女帝的统治心怀不满,暗中勾结,企图发动政变,推翻女帝的政权。 丞相赵无极,表面上对女帝忠心耿耿,实则心怀鬼胎。他联合了几位手握兵权的将军,在暗中紧锣密鼓地策划着阴谋。他们计划在女帝举行祭祀大典之时,发动突袭,将女帝一举拿下。 与此同时,江湖上也不太平。一些神秘的组织,听闻了朝堂的动荡,也想要趁机浑水摸鱼,谋取利益。一时间,整个国家陷入了内忧外患的危机之中。 萧月瑶察觉到了朝堂的异样,心中焦急万分。她深知,自己需要一个能够为她出谋划策、帮助她化解危机的人。而此时,林夏的身影再次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萧月瑶决定邀请林夏入宫,封她为国师,帮助自己应对危机。她派了最信任的贴身侍卫,带着她的亲笔书信,前往林夏的住处。 林夏收到书信时,惊讶不已。她从未想过,女帝会注意到自己,更没想到会邀请她入宫担任国师。林夏心中犹豫不定,她深知,一旦踏入宫廷,就将卷入权力的漩涡,面临无数的危险与挑战。 然而,林夏骨子里有着一股倔强与勇敢。她想到国家正处于危难之中,自己或许能够为国家出一份力。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林夏决定接受女帝的邀约,踏入宫廷。 当林夏入宫面见女帝时,萧月瑶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她亲自起身,迎接林夏,并郑重地宣布封林夏为国师,掌管国家的机要事务。林夏跪在地上,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的命运将与女帝、与整个国家紧密相连。 成为国师后的林夏,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她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帮助女帝分析局势,制定应对策略。在与女帝相处的过程中,林夏发现,女帝并非如外界所传的那般冷酷无情,她有着自己的无奈与温柔。 萧月瑶也对林夏越发欣赏,她看到林夏为了国家日夜操劳,心中不禁有些心疼。渐渐地,两人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她们不再仅仅是君臣,更像是彼此信任的知己。 一日,萧月瑶处理完朝政,感到身心疲惫。她来到御花园,想要放松一下心情。此时,林夏也在这里散步。看到女帝,林夏正要行礼,却被萧月瑶制止。萧月瑶微笑着说:“在这里就不必多礼了,陪我走走吧。” 两人并肩漫步在御花园中,月光洒在她们身上,营造出一种浪漫的氛围。她们谈论着诗词、人生,欢声笑语回荡在花园中。这一刻,她们忘却了朝堂的纷争,只是两个享受宁静时光的女子。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丞相赵无极等人的阴谋逐渐浮出水面。他们得知林夏成为国师后,对她恨之入骨,认为她是女帝的得力助手,必须除掉。 赵无极暗中派人调查林夏的背景,想要找到她的把柄,以此来扳倒她。同时,他加快了政变的筹备工作,计划在一个月后的皇家狩猎活动中,发动突袭,将女帝和林夏一网打尽。 林夏也察觉到了朝堂上的异样氛围。她通过自己的眼线,得知了赵无极等人的阴谋。她将此事告知女帝,两人决定将计就计,提前做好准备,等待赵无极等人上钩。 皇家狩猎活动如期举行。赵无极等人暗藏武器,混入狩猎队伍中。他们计划在女帝和林夏单独行动时,发动袭击。 林夏和女帝骑着马,在山林中穿梭。突然,一群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涌出,将她们团团围住。为首的正是赵无极,他手持长剑,冷笑着说:“女帝,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还有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国师,也一起陪葬吧!” 林夏心中一惊,但她很快镇定下来。她抽出腰间的佩剑,挡在女帝身前,说:“陛下,有我在,他们伤不了您!” 女帝看着林夏坚定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战斗。林夏虽然不懂武功,但她凭借着灵活的身手和机智的头脑,与黑衣人周旋。女帝则展现出了非凡的武艺,她挥舞着长剑,将靠近的黑衣人一一击退。 林夏坐在国师府的书房里,指尖轻轻划过案上的卷宗。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在书页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三天前,她刚从皇家狩猎场的惊魂中缓过神来,赵忠的死并未让朝堂平静,反而像一块巨石投入深潭,激起了更深的漩涡。 “大人,这是刚从吏部抄来的账册。” 贴身侍女青禾端着一叠厚重的账本走进来,声音压得极低,“赵无极昨夜调动了城西大营的三百精兵,说是加强城防,可按例调兵需经兵部与陛下双重批复。” 林夏抬眸,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他倒是越来越明目张胆了。” 赵无极,赵忠的胞弟,现任户部尚书。兄长伏诛后,他非但没有收敛,反而以 “为兄报仇” 为名,拉拢了大批旧部,在朝堂上形成了新的势力集团。此人城府极深,不像赵忠那般锋芒毕露,却如毒蛇般潜伏在暗处,随时可能亮出致命獠牙。 “查一下这批兵的动向,” 林夏将账册翻开,目光落在一串模糊的数字上,“另外,把去年河工赈灾的款项明细找出来,我要核对。” 青禾应声退下,书房内复归寂静。林夏盯着账册上的墨迹,忽然注意到其中几笔支出的日期与赵忠发动政变的筹备期高度吻合。她拿起朱砂笔,在那些数字旁轻轻圈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盘棋,才刚刚开始。 早朝之上,金銮殿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赵无极身着绯色官袍,站在文官队列之首,腰杆挺得笔直,眼神却像鹰隼般扫视着阶下众人。 “陛下,” 赵无极出列上奏,声音洪亮如钟,“臣近日核查国库,发现去年河工赈灾款项存在巨大亏空。据臣所知,此事由国师林大人督办,还请陛下彻查!” 满朝文武哗然。谁都清楚,河工赈灾是林夏上任后的第一件大事,若真有亏空,不仅她的国师之位难保,恐怕还会牵连甚广。 林夏缓步走出,从容地躬身行礼:“陛下,赵大人所言差矣。赈灾款项的每一笔支出都有明细可查,且由三位御史共同监督。若赵大人怀疑有亏空,不妨将账册公之于众,让百官一同核验。” 赵无极脸色微变,他没想到林夏如此镇定。那些账册早已被他动过手脚,本以为能一击致命,却被对方轻飘飘地化解。 “既然林大人如此有把握,” 赵无极很快调整神色,“那便请陛下恩准,三日后在朝堂公开核验。” 萧璃端坐龙椅,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最终颔首:“准奏。” 退朝后,赵无极回到府邸,将茶杯狠狠摔在地上:“废物!连几本账册都做不好,若三日后被查出破绽,我定不饶你们!” 管家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大人息怒,那些账目做得天衣无缝,林夏绝不可能看出问题。” 赵无极冷哼一声,眼中闪过阴狠:“最好如此。否则,你们都去给我兄长陪葬!” 与此同时,林夏正在国师府与几位心腹密谈。青禾将一叠账册放在桌上:“大人,这是我们连夜从户部库房抄录的副本,与赵大人提交的版本果然有出入。” 林夏翻看着账册,指尖在几处关键数字上停顿:“他在粮草采购的价格上做了手脚,虚增了三成成本。另外,这笔用于修缮堤坝的款项,实际并未支出。” 一位老御史忧心忡忡:“可我们没有证据证明这是赵大人所为。” “证据?” 林夏微微一笑,“我会让他自己把证据送上门来。” 三日后,朝堂之上,百官齐聚。赵无极命人抬来几箱账册,气势汹汹地等待着核验。林夏则带着青禾,不紧不慢地拿出副本。 核验开始,双方逐笔核对。起初一切正常,赵无极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可当核对到粮草采购时,林夏突然停下:“赵大人,这笔采购的价格为何比市场价高出三成?据我所知,当时负责采购的官员是您的门生李主事吧?” 赵无极心中一紧,强作镇定:“粮草价格波动实属正常,林大人不必小题大做。” “是吗?” 林夏示意青禾呈上一份文书,“这是我派人从各地粮商处收集的价格记录,同一时期的粮草价格明明比账册上低了近四成。不知赵大人能否解释一下,这多出的三成银两去了哪里?” 百官一片哗然,纷纷交头接耳。赵无极的脸色变得惨白,他没想到林夏竟然连粮商的记录都查到了。 “你…… 你血口喷人!” 赵无极指着林夏,声音都在颤抖。 “是不是血口喷人,” 林夏目光锐利如刀,“问问李主事便知。” 话音刚落,两名侍卫押着一个浑身是伤的官员走进大殿。正是李主事,他一见到赵无极,便瘫倒在地:“大人饶命!是小人一时糊涂,被赵大人威逼利诱,才做了假账……” 真相大白,赵无极面如死灰。萧璃厉声喝道:“赵无极,你可知罪?” 赵无极猛地跪倒在地:“陛下饶命!臣一时糊涂,求陛下再给臣一次机会!” 萧璃眼中闪过失望:“将赵无极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赵无极被关入天牢后,并未坐以待毙。他买通了狱卒,暗中与外界联系,企图策划越狱。同时,他散布谣言,称林夏与萧璃有私情,意图动摇国本。 谣言很快传遍京城,百姓议论纷纷。一些守旧的大臣趁机上奏,请求罢免林夏的国师之位。 林夏得知后,并未慌乱。她知道,这是赵无极的垂死挣扎。 “青禾,” 林夏吩咐道,“去查一下散播谣言的源头,另外,加强天牢的守卫,绝不能让赵无极逃脱。” 青禾领命而去,很快带回消息:“大人,谣言是从赵府的几个家奴口中传出的。天牢那边,狱卒已经被我们控制,赵无极的亲信也被一网打尽。” 林夏点头:“很好。将那些家奴抓起来,严刑拷打,让他们说出背后指使之人。” 几日后,那些家奴不堪酷刑,终于招供,承认是受赵无极指使散播谣言。林夏将供词呈给萧璃,萧璃震怒,下令将赵无极的罪行昭告天下。 百姓得知真相后,纷纷谴责赵无极,支持林夏的呼声越来越高。那些上奏罢免林夏的大臣,也不敢再出声。 赵无极在天牢中得知消息,彻底绝望。他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 数月后,赵无极被判处死刑,秋后问斩。他的党羽也被一一清算,朝堂终于恢复了平静。 萧璃在御花园设宴,款待林夏。月光下,两人举杯共饮。 “这次多亏了你,” 萧璃看着林夏,眼中满是感激,“若不是你力挽狂澜,后果不堪设想。” 林夏微微一笑:“陛下过奖了,这是臣的本分。” “你我之间,不必称臣,” 萧璃握住林夏的手,“从今往后,我们一同治理这江山,让百姓安居乐业。” 林夏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知道,权术的较量从未停止,但只要她和萧璃携手同心,便无惧任何挑战。 夜色渐深,月光洒在两人身上,仿佛为她们披上了一层银纱。这对君臣,亦是知己,将在这大地上,书写属于她们的传奇。 然而,黑衣人的数量越来越多,林夏和女帝渐渐陷入了困境。就在林夏感到绝望之时,一支利箭射来,正中赵无极的胸口。赵无极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胸口的箭,随后倒在地上。 原来是女帝的贴身侍卫及时赶到,他们与黑衣人展开了殊死搏斗,最终将黑衣人全部击退。林夏和女帝逃过一劫,但她们也深知,这场危机并未完全解除。 经过这次事件,林夏和女帝开始深入调查赵无极等人的背后势力。她们发现,赵无极的背后竟然是一个神秘的江湖组织 —— 暗影阁。这个组织一直隐藏在暗处,操控着江湖和朝堂的局势,企图颠覆现有政权,建立自己的统治。 林夏和女帝意识到,要想彻底解决危机,必须先摧毁暗影阁。她们开始制定详细的计划,一方面加强宫廷的守卫,防止暗影阁再次发动袭击;另一方面,派出密探,深入暗影阁内部,搜集情报。 在调查的过程中,林夏和女帝发现,暗影阁与朝中的一些官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些官员为了自己的利益,甘愿成为暗影阁的棋子,帮助他们实现阴谋。 林夏和女帝决定从这些官员入手,逐一击破。她们利用巧妙的手段,让这些官员互相猜忌,最终引发了他们之间的内讧。在混乱中,林夏和女帝成功地获取了关键的情报,找到了暗影阁的老巢。 林夏和女帝带领着精锐的军队,前往暗影阁的老巢。暗影阁位于一座险峻的山谷之中,四周布满了陷阱和机关。林夏和女帝小心翼翼地前行,避开了一个又一个陷阱。 当他们来到暗影阁的总部时,只见一个神秘的黑衣人站在那里,正是暗影阁的阁主。阁主冷冷地看着他们,说:“你们竟然敢找到这里,真是自不量力!” 女帝毫不畏惧,说:“今日就是你的末日,暗影阁必将覆灭!” 双方随即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决战。林夏和女帝并肩作战,她们的配合越来越默契。在激烈的战斗中,林夏和女帝逐渐占据了上风。 最终,女帝一剑刺中了阁主的要害。阁主瞪大了眼睛,倒在地上,暗影阁也随之土崩瓦解。林夏和女帝成功地化解了国家的危机,她们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危机解除后,国家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林夏和女帝的感情也在这场危机中得到了升华。萧月瑶决定将林夏封为皇后,与她共同治理国家。 在一场盛大的婚礼之后,林夏成为了皇后。她和萧月瑶携手走在宫殿的长廊上,望着远方的天空。她们知道,未来的道路或许还会充满挑战,但只要她们彼此相伴,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她们前进的步伐。 从此,女帝和皇后共同治理国家,国家在她们的统治下,变得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而她们的爱情故事,也成为了民间流传的佳话,被人们传颂至今。 (/bi/283038/36710665.) 。 第二十一章奔赴刑场救林夏 时值暮春,京城笼罩在一片和煦的暖阳之中。御书房内,檀香袅袅,女帝萧月瑶正伏案批阅奏折。她身着明黄色的常服,袖口绣着精致的龙凤呈祥纹样,一头乌黑的长发挽成端庄的发髻,仅用一支白玉簪固定。虽已登基三年,但那张清丽绝伦的脸上依旧带着几分未脱的稚气,唯有一双凤眸,深邃锐利,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与威严。 “陛下,这是江南水灾的最新奏报。” 总管太监李德全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将一份奏折呈上。他年过五旬,面容白净,说话总是慢条斯理,却透着一股精明干练。 萧月瑶接过奏折,眉头微蹙。江南水灾已持续月余,灾情严重,百姓流离失所,这一直是她心头的一桩大事。她仔细看着奏折上的内容,当看到 “林夏” 二字时,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朱笔。 “李德全,” 萧月瑶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这个林夏,是不是前几日调任江南的那个县令?” 李德全躬身答道:“回陛下,正是。林大人为官清廉,颇有才干,前几日刚到任,没想到就遇上了这等天灾。” 萧月瑶点了点头,心中对林夏有了几分印象。她记得此人在京中时,便以公正不阿、体恤民情闻名,此次派他去江南,也是希望他能有所作为,缓解当地的灾情。可如今,奏折上却只字未提林夏的近况,这让她隐隐有些不安。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脸色苍白,声音颤抖:“陛、陛下,不好了!城南菜市场那边传来消息,说、说有个叫林夏的县令,今日午时要被问斩!” “什么?” 萧月瑶猛地站起身,手中的朱笔 “啪” 地一声掉在地上,墨汁溅了一地。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林夏?他怎么会被问斩?为何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 李德全也是一脸震惊,他连忙上前一步,沉声道:“陛下息怒,此事定然有蹊跷。依老奴看,不如先派人去打探一下情况,再做定夺。” 萧月瑶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现在不是发怒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可一想到林夏即将被问斩,她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坐立难安。 “来不及了,” 萧月瑶眼神坚定,“午时将至,再派人去打探,恐怕就晚了。李德全,备车,随朕去城南菜市场!” 李德全心中一惊,连忙劝阻:“陛下,万万不可啊!您是万金之躯,怎能轻易涉足那种地方?而且,此事尚未查清,万一有什么危险……” “危险?” 萧月瑶打断他的话,语气带着一丝决绝,“林夏是朕亲自任命的官员,如今他有难,朕岂能坐视不理?再说,朕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随意斩杀朝廷命官!” 见萧月瑶态度坚决,李德全知道再劝也无用。他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躬身应道:“是,老奴这就去备车。” 很快,一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驶出了皇宫。车内,萧月瑶闭目沉思,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愤怒。林夏究竟犯了什么罪?为何会突然被问斩?这背后一定有人在搞鬼。她隐隐觉得,此事或许与江南的水灾有关,甚至可能牵扯到朝中的某些势力。 马车一路疾驰,穿过繁华的街道,朝着城南菜市场的方向赶去。街道两旁的百姓看到这辆马车,都纷纷避让,他们不知道,这辆看似普通的马车里,坐着的竟是当今的女帝。 离菜市场越来越近,周围的人群也越来越密集。萧月瑶听到外面传来嘈杂的议论声,大多是关于林夏被问斩的事情。 “听说了吗?那个叫林夏的县令,犯了通敌叛国的大罪呢!” “不会吧?我前几天还见过他,看着挺正直的一个人啊。” “正直有什么用?这年头,官字两个口,说你有罪你就有罪。我看啊,他肯定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 “唉,真是可惜了,听说他刚到江南,就为了救一个落水的百姓,自己差点没上来呢。” 听着这些议论,萧月瑶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通敌叛国?这罪名也太严重了,以她对林夏的了解,他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看来,此事背后的水,比她想象的还要深。 马车终于在菜市场附近停了下来。由于人太多,马车无法再往前走。萧月瑶和李德全只好下了车,挤在人群中,朝着刑场的方向望去。 只见刑场中央,一个身穿囚服的男子被绑在柱子上,头发凌乱,脸上带着几道伤痕,但眼神依旧坚定。正是林夏! 此时,监斩官已经就位,他拿着一份判决书,正准备宣读。周围的百姓们都屏住了呼吸,静静地等待着。 萧月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紧紧攥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她知道,自己必须在午时到来之前,阻止这场荒唐的问斩。 李德全在一旁看出了萧月瑶的焦急,他低声道:“陛下,老奴去想办法分散他们的注意力,您趁机过去。” 萧月瑶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 李德全深吸一口气,突然朝着人群大喊一声:“不好了!那边着火了!” 众人闻言,都纷纷朝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现场顿时一片混乱。监斩官也皱起了眉头,下意识地回头看去。 就在这一瞬间,萧月瑶动了。她像一道闪电般,从人群中穿梭而过,几步就来到了刑场中央。 “住手!” 萧月瑶的声音清脆而有力,瞬间盖过了现场的嘈杂声。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纷纷转过头来,看向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当他们看到萧月瑶身上的明黄色常服和那股与生俱来的威严时,都不由得愣住了。 监斩官更是吓得脸色惨白,他连忙跪倒在地,颤声道:“陛、陛下?您怎么会在这里?” 萧月瑶没有理会他,而是径直走到林夏面前,看着他身上的伤痕,心中一阵刺痛。她沉声问道:“林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何会被定上通敌叛国的罪名?” 林夏看到萧月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他苦笑了一下,说道:“陛下,臣…… 臣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 萧月瑶怒道,“你是被人冤枉的,为何不辩解?难道你就甘心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吗?” 林夏摇了摇头,说道:“陛下,此事牵连甚广,臣若是辩解,只会给陛下带来更多的麻烦。臣只求陛下能查明真相,还江南百姓一个公道。” 萧月瑶看着林夏那坦然的眼神,心中不由得一阵感动。她知道,林夏这是在为她着想。但她怎么可能让自己的臣子,就这样被人诬陷而死? “放肆!” 萧月瑶转向监斩官,厉声说道,“林夏乃朝廷命官,没有朕的旨意,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擅自问斩?” 监斩官吓得浑身发抖,结结巴巴地说道:“陛、陛下,这、这是丞相的意思,他说林大人通敌叛国,证据确凿,不必上奏陛下,直接问斩即可。” “丞相?” 萧月瑶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她就知道,此事定然与朝中的某些势力有关,没想到竟然是丞相。丞相一直以来都与她政见不合,多次暗中作对,看来这次,他是想借着江南水灾的机会,除掉林夏这个眼中钉。 “哼,丞相的意思?” 萧月瑶冷哼一声,“在这大启王朝,朕才是天子!没有朕的旨意,就算是天王老子的意思,也不行!” 她转向周围的百姓,朗声道:“各位乡亲父老,林夏乃朕亲自任命的县令,为官清廉,体恤民情,绝不可能通敌叛国。今日之事,纯属诬陷!朕在此承诺,定会查明真相,还林夏一个清白,严惩幕后真凶!” 百姓们听了萧月瑶的话,都纷纷欢呼起来。他们本来就觉得林夏不像是坏人,如今听到女帝亲自为他辩护,更是坚信他是被冤枉的。 监斩官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这次闯大祸了。但他还是不死心,颤声道:“陛下,可、可午时已到,若是不按时问斩,恐怕……” “恐怕什么?” 萧月瑶瞪了他一眼,“有朕在,谁敢动林夏一根头发?李德全,” “老奴在。” 李德全连忙上前。 “把林夏松绑,带回宫中。另外,将这个监斩官和所有参与此事的人,都给朕拿下,严加审问!” “是!” 李德全领命,立刻让人上前松绑林夏,同时指挥着带来的侍卫,将监斩官等人一一拿下。 林夏被松绑后,踉跄了一下,萧月瑶连忙上前扶住他。她看着林夏苍白的脸色,心中充满了愧疚和心疼。 “林夏,让你受委屈了。” 林夏摇了摇头,感激地说道:“多谢陛下救命之恩,臣永世不忘。” 萧月瑶微微一笑,说道:“你是朕的臣子,朕自然不会让你白白受冤。走吧,跟朕回宫,我们好好说说江南的事情。” 在百姓们的欢呼声中,萧月瑶扶着林夏,登上了马车,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照在两人的身上,仿佛为他们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萧月瑶知道,这次的事情只是一个开始,朝中的暗流汹涌,她必须更加谨慎,才能守住这来之不易的江山,保护好身边的每一个人。 回到皇宫后,萧月瑶立刻将林夏安置在偏殿休息,并传旨让太医前来为他诊治。随后,她便带着李德全来到了大殿,准备审问那些被抓回来的人。 大殿内,气氛庄严肃穆。监斩官和几个参与此事的小吏都被押在地上,瑟瑟发抖。 萧月瑶坐在龙椅上,目光如炬,扫视着下方的众人。她缓缓开口,声音冰冷:“说吧,是谁让你们诬陷林夏通敌叛国的?把你们知道的,全都如实招来,朕可以饶你们一命。若是有半句假话,休怪朕不客气!” 监斩官趴在地上,冷汗直流。他知道,自己若是说出真相,丞相绝不会放过他,但若是不说,眼前的女帝也不会饶了他。一时间,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萧月瑶见他犹豫不决,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她看向旁边的侍卫,沉声道:“给我打!打到他说为止!” 侍卫领命,立刻上前,拿起鞭子就要抽打监斩官。 “别打!别打!我说!我说!” 监斩官吓得连忙大喊,“是丞相,是丞相让我们做的!他说林夏在江南查水灾的事情,查到了一些不该查的东西,会威胁到他的利益,所以才想除掉他。通敌叛国的罪名,也是他编造出来的。” 果然是丞相!萧月瑶心中的怒火更盛。她没想到丞相竟然为了自己的利益,做出如此卑劣的事情,不仅诬陷忠良,还视百姓的生死于不顾。 “那江南的水灾,是不是也与丞相有关?” 萧月瑶继续问道。 监斩官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个…… 臣就不知道了。不过,臣听说,丞相在江南有不少产业,这次水灾,他的损失也不小。或许…… 或许他是想借着水灾,做些什么手脚吧。” 萧月瑶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猜测。她知道,仅凭监斩官的一面之词,还不足以扳倒丞相,必须找到更确凿的证据。 “李德全,” 萧月瑶说道,“你立刻派人去江南,暗中调查水灾的真相,以及丞相在江南的所作所为。一定要小心行事,不要打草惊蛇。” “是,老奴这就去办。” 李德全领命而去。 萧月瑶又看了看地上的其他人,说道:“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那些小吏们纷纷摇头,表示自己只是听从命令,什么都不知道。 萧月瑶冷哼一声,说道:“既然如此,就把他们都关进大牢,听候发落。” 处理完这些人后,萧月瑶感到一阵疲惫。她揉了揉太阳穴,起身朝着偏殿走去。她想知道,林夏在江南到底查到了什么,竟然让丞相如此忌惮。 来到偏殿,太医刚刚为林夏诊治完毕。萧月瑶连忙问道:“太医,林大人的情况怎么样?” 太医躬身答道:“回陛下,林大人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加上劳累过度和惊吓,并无大碍,只要好好休息几天,便无大碍了。” 萧月瑶松了一口气,说道:“那就好,有劳太医了。” 太医告退后,萧月瑶走到林夏的床边,看着他沉睡的脸庞,心中百感交集。她轻轻为他掖了掖被角,然后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静静地等待着他醒来。 不知过了多久,林夏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当他看到萧月瑶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陛下,您怎么还在这里?” 萧月瑶微微一笑,说道:“我在等你醒来,想听听你在江南的经历。” 林夏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讲述起他在江南的所见所闻。 原来,林夏到了江南后,发现当地的水灾虽然严重,但官府的赈灾物资却迟迟没有发放到百姓手中。他觉得事有蹊跷,便暗中调查,结果发现,那些赈灾物资竟然被丞相的亲信截留了,一部分被他们私自变卖,中饱私囊,另一部分则被用来讨好当地的一些权贵。 林夏气愤不已,立刻想要上奏朝廷,揭发此事。可没想到,他的行踪被丞相的人发现了。丞相怕他坏了自己的好事,便先下手为强,派人将他抓了起来,并诬陷他通敌叛国,想借此将他灭口。 听了林夏的讲述,萧月瑶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她没想到丞相竟然敢如此胆大妄为,截留赈灾物资,草菅人命。这已经不仅仅是贪赃枉法了,简直是丧尽天良! “太过分了!” 萧月瑶猛地一拍桌子,怒不可遏,“丞相这个奸贼,朕一定要严惩他!” 林夏连忙说道:“陛下息怒,丞相在朝中势力庞大,党羽众多,想要扳倒他,恐怕没那么容易。而且,我们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 萧月瑶冷静下来,她知道林夏说得有道理。丞相在朝中经营多年,根基深厚,若是没有足够的证据,贸然动他,很可能会引起朝局的动荡。 “你说得对,” 萧月瑶点了点头,“我们不能打草惊蛇。李德全已经派人去江南调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到时候,我们再拿出确凿的证据,让丞相无从抵赖。” 林夏感激地看着萧月瑶,说道:“多谢陛下信任。” 萧月瑶微微一笑,说道:“你是朕的忠臣,朕自然信你。你好好休息吧,等你好了,我们再从长计议。” 说完,萧月瑶便起身离开了偏殿。她知道,接下来的路,将会更加艰难,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为了林夏,为了江南的百姓,也为了这大启王朝的江山社稷,她必须将丞相这个奸贼绳之以法。 接下来的几天,萧月瑶一边处理朝政,一边等待着李德全的消息。同时,她也在暗中联络朝中那些不满丞相的大臣,为扳倒丞相做准备。 林夏的身体渐渐好转,他也没有闲着,而是将自己在江南收集到的一些证据,整理成册,交给了萧月瑶。这些证据虽然不足以彻底扳倒丞相,但也为后续的调查提供了重要的线索。 终于,在第五天的时候,李德全回来了。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他在江南查到了丞相截留赈灾物资的确凿证据,还找到了几个愿意作证的证人。坏消息是,丞相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已经开始销毁证据,并将他的亲信都调离了江南。 萧月瑶知道,不能再等了。她立刻召集了朝中的大臣,在大殿上公布了丞相的罪行,并拿出了所有的证据。 那些原本依附于丞相的大臣,见证据确凿,纷纷倒戈相向,指责丞相的罪行。丞相百口莫辩,最终被打入大牢,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扳倒了丞相,朝中的风气为之一清。萧月瑶下令,将截留的赈灾物资全部发放给江南的百姓,并派遣了新的官员前往江南,协助林夏治理水灾,重建家园。 林夏也恢复了官职,他回到江南后,兢兢业业,不辞辛劳,很快就稳定了当地的局势,赢得了百姓们的爱戴。 几个月后,江南的水灾终于得到了控制,百姓们也渐渐恢复了正常的生活。萧月瑶收到了林夏的奏报 (/bi/283038/36714493.) 。 第二十章女帝微服私访巧救场 大乾王朝永定三年的暮春,京城笼罩在一片濛濛细雨中。青石板路上溅起细碎的水花,将朱门高墙冲刷得愈发幽深。养心殿内,明黄色的帐幔低垂,女帝萧月瑶正临窗而立,望着庭院中被雨水打湿的芭蕉叶,眉头微蹙。 “陛下,时辰不早了,该起驾前往天坛了。” 总管太监李德全轻声提醒,手里捧着绣着五爪金龙的朝服。 萧月瑶转过身,俊俏的脸上带着一丝倦意,却依旧难掩那份与生俱来的威仪。“李德全,你说这天下之大,朕真的能看得过来吗?” 她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 李德全心中一凛,连忙跪倒在地:“陛下息怒,天下虽大,但在陛下的英明治理下,定会国泰民安。” 萧月瑶摆了摆手,示意他起来。“起来吧,朕不是在怪罪你。只是这奏折上的文字,终究是死的。百姓的疾苦,地方的弊端,怕是只有亲眼所见,才能知晓一二。” 李德全何等精明,立刻明白了皇帝的心思。“陛下是想……” “朕想出去走走。” 萧月瑶打断了他的话,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微服私访,不带一兵一卒,只你我二人,如何?” 李德全吓得魂飞魄散,连连摆手:“陛下万万不可!龙体安危事关重大,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奴才万死难辞其咎啊!” 萧月瑶微微一笑:“你放心,朕自有分寸。换上便服,我们即刻出发。” 拗不过皇帝的坚持,李德全只好找出两件寻常百姓的衣服。萧月瑶换上一身青色长衫,束起长发,瞬间从威严的帝王变成了一位温文尔雅的书生。李德全则打扮成一个小厮的模样,跟在他身后。 两人悄悄从侧门离开皇宫,融入了京城的市井之中。雨后的街道格外热闹,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萧月瑶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和食物的香气,这是他在皇宫中从未感受过的气息。 “客官,来碗热汤面吧?刚出锅的,暖和!” 一个面摊老板热情地招呼道。 萧月瑶饶有兴致地坐了下来,李德全连忙上前阻拦:“陛下,这地方……” “无妨。” 萧月瑶示意他退下,对老板说道,“两碗面,多加些青菜。” 面很快端了上来,热气腾腾的汤面上漂浮着翠绿的青菜和鲜红的辣椒油。萧月瑶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顿时眼前一亮。“味道不错,比御膳房的还要爽口。” 就在这时,一阵争吵声从不远处传来。萧月瑶抬头望去,只见几个地痞流氓正围着一个卖花姑娘,动手动脚。 “小娘子,这花不错啊,给爷几个送上来尝尝鲜?” 为首的光头大汉一脸淫笑,伸手就要去摸姑娘的脸。 姑娘吓得连连后退,怀里的花篮掉在地上,娇艳的花朵散落一地。“你们…… 你们不要过来!” 周围的百姓纷纷围了上来,却没人敢上前阻拦。毕竟这伙地痞在附近横行霸道已久,谁也不想惹祸上身。 李德全拉了拉萧月瑶的衣袖,低声道:“陛下,我们还是快走吧,免得惹上麻烦。” 萧月瑶却没有动,他的目光落在那几个地痞身上,眼神逐渐变得冰冷。“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放肆,当真以为没有王法了吗?” 他站起身,缓步走到地痞面前。光头大汉见他穿着普通,以为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书生,不屑地哼了一声:“小子,这里没你的事,识相的就赶紧滚,不然别怪爷几个不客气!” 萧月瑶冷冷一笑:“我要是不滚呢?” “找死!” 光头大汉怒吼一声,挥拳就向萧月瑶打去。李德全吓得惊呼一声,想要上前护住皇帝,却被萧月瑶一个眼神制止了。 只见萧月瑶不慌不忙,微微侧身,轻松躲过了拳头。紧接着,他反手一掌,看似轻飘飘的,却蕴含着十足的力道,正好打在光头大汉的胸口。大汉惨叫一声,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其他几个地痞见状,顿时怒不可遏,一拥而上。萧月瑶身形灵动,如同闲庭信步一般,转眼间就将几人一一打倒在地。他并没有下死手,只是让他们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周围的百姓都看呆了,没想到这个看似文弱的书生竟然有如此身手。卖花姑娘更是感激涕零,连忙向萧月瑶道谢:“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小女子无以为报……” 萧月瑶摆了摆手:“举手之劳,不必言谢。这些人作恶多端,想必也不是第一次了,为何不报官?” 姑娘叹了口气:“公子有所不知,这些人与县衙的人勾结在一起,我们就算报官,也是不了了之,反而还会遭到他们的报复。” 萧月瑶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没想到京城脚下竟然还有这等事情发生。“你放心,此事我定会给你们一个公道。” 他转身对李德全说道:“记下这些人的模样,还有他们说的话,回宫之后,立刻派人查办。” 李德全连忙应道:“是,奴才遵命。”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十几个官差簇拥着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为首的官差看到地上躺着的地痞,顿时喝道:“是谁在这里闹事?” 光头大汉见状,仿佛看到了救星,连忙喊道:“张捕头,快来救我们!就是这小子,无缘无故就对我们动手!” 张捕头目光锐利地扫过萧月瑶,当看到他身上的青色长衫时,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大胆狂徒,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殴打良民,给我拿下!” 几个官差立刻拔刀上前,就要抓捕萧月瑶。李德全顿时急了,正要亮明身份,却被萧月瑶拦住了。 萧月瑶看着张捕头,冷冷地说道:“我看你是瞎了眼,不分青红皂白就胡乱抓人。这些人在街头调戏良家妇女,欺压百姓,你不但不管,反而还要抓我这个见义勇为的人,莫非你也和他们有勾结?” 张捕头被萧月瑶的气势所慑,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恼羞成怒地说道:“休要胡言乱语!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上!” 官差们一拥而上,萧月瑶却毫不畏惧。他知道,今天若是不把事情闹大,恐怕难以收场。只见他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在官差中间穿梭,手中的折扇开合之间,便有数名官差被打倒在地。 张捕头见状,心中大惊,他没想到这个书生竟然如此厉害。他拔出腰间的佩刀,亲自上前迎战。萧月瑶从容应对,不一会儿,张捕头的佩刀就被他用折扇打落在地。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住手!都给老夫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在几个仆人的搀扶下,缓缓走了过来。老者身穿锦袍,气度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张捕头看到老者,顿时脸色大变,连忙跪倒在地:“参见李大人!” 周围的百姓也纷纷议论起来:“原来是李御史大人来了。”“这下有好戏看了,李大人可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 李御史目光如炬地扫过现场,当看到萧月瑶时,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张捕头连忙恶人先告状:“回大人,这小子在街头无故殴打良民,属下前来制止,他竟然还敢反抗,打伤了属下的人。” 萧月瑶冷笑一声:“大人明鉴,事实并非如此。这些地痞在街头调戏良家妇女,属下出手相救,反而被他们和这位捕头诬陷。至于这些官差,是他们先动手的,我只是自卫而已。” 卖花姑娘也连忙上前作证:“大人,这位公子说的是实话,确实是这些地痞先动手的,公子是为了救我才出手的。” 周围的百姓也纷纷附和,证明萧月瑶所言非虚。 李御史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张捕头身上:“张捕头,他说的可是真的?” 张捕头脸色发白,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李御史冷哼一声:“哼,我看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纵容恶徒,欺压百姓,还不快把这些地痞给我带回衙门严加审讯!” 张捕头不敢违抗,连忙指挥手下将地痞们押了起来。 李御史又看向萧月瑶,拱手道:“这位公子,刚才多有得罪,还望海涵。不知公子高姓大名,何方人士?” 萧月瑶微微一笑:“在下萧月瑶,只是一个普通的读书人,路过此地而已。大人秉公执法,为民做主,在下佩服。” 李御史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似乎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有如此气度。“萧公子过奖了,这都是老夫分内之事。今日之事,多亏了萧公子出手相助,否则不知要有多少百姓遭殃。”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萧月瑶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便拱手道:“大人,此地事了,在下也该告辞了。” 李御史点了点头:“萧公子慢走,后会有期。” 萧月瑶和李德全转身离去,消失在人群中。李御史望着她们的背影,若有所思。 走在回家的路上,李德全心有余悸地说道:“陛下,刚才真是太险了,若是李御史认出您来,可就麻烦了。” 萧月瑶却不以为意:“无妨,李御史是个忠臣,就算认出朕来,也不会拆穿的。倒是今天这件事,让朕明白了一个道理,这天下之大,果然是藏污纳垢之地不少啊。” 她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看来朕这次微服私访,是来对了。” 两人继续往前走,不知不觉来到了一条僻静的小巷。突然,巷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十几个手持兵器的黑衣人从两侧的屋顶上跳了下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为首的黑衣人蒙着脸,只露出一双凶狠的眼睛,冷冷地说道:“小子,刚才在大街上坏了我们的好事,现在该算算总账了!” 萧月瑶心中一凛,他没想到这些人的反应这么快,竟然还敢追过来报复。看来这些地痞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 “你们是谁?为何要对我们动手?” 萧月瑶沉声问道。 黑衣人冷笑一声:“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你们必死无疑!” 说罢,她一挥手,黑衣人纷纷挥舞着兵器冲了上来。 萧月瑶眼神一凝,将李德全护在身后:“德全,小心!” 她深吸一口气,身形再次动了起来。虽然对方人多势众,但萧月瑶并不畏惧。他所学的武功,乃是皇室秘传,威力无穷。只见他手中的折扇上下翻飞,如同死神的镰刀,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黑衣人的惨叫。 李德全虽然不会武功,但也拿起路边的一块石头,紧张地戒备着。 激战中,萧月瑶发现这些黑衣人的武功路数十分奇特,不像是寻常的江湖人士。他们的招式狠辣,招招致命,显然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杀手。 “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 萧月瑶一边应对着黑衣人的攻击,一边厉声问道。 为首的黑衣人却不答话,只是更加疯狂地攻击着。 就在这时,萧月瑶抓住一个破绽,折扇猛地一挑,打掉了为首黑衣人的面罩。当看到那张脸时,萧月瑶不禁愣住了。 那人竟然是他不久前刚刚处理掉的一个贪官的儿子! “是你!” 萧月瑶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你父亲贪赃枉法,罪有应得,你不思悔改,竟然还敢勾结地痞,买凶杀人,真是罪上加罪!” 那人眼中充满了怨毒:“萧月瑶,妳害我父亲身败名裂,家破人亡,我今天一定要杀了妳,为我父亲报仇!” 说罢,他更加疯狂地扑了上来。 萧月瑶冷哼一声:“冥顽不灵!” 她不再留手,折扇挥动间,使出了全力。只听 “咔嚓” 一声,为首的黑衣人手臂被打断,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其他的黑衣人见状,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转身逃跑。 萧月瑶也没有去追,他知道,这些人只是小喽啰,真正的幕后黑手,还需要慢慢查。 她走到那断了手臂的黑衣人面前,冷冷地说道:“说,你父亲的余党还有哪些?你们在京城还有多少势力?” 黑衣人咬紧牙关,死活不肯开口。 萧月瑶也不逼他,只是对李德全说道:“把他带回去,交给刑部严加审讯,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李德全连忙应道:“是,奴才遵命。” 处理完这一切,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萧月瑶望着远处的皇宫,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这次微服私访,才刚刚开始,接下来的路,恐怕会更加艰难。 但她身为女儿身,却没有丝毫退缩,因为她明白,作为一个皇帝,她必须肩负起自己的责任,为天下百姓创造一个朗朗乾坤。 (/bi/283038/36714508.) 。 第十九章身受囹圄陷受害 暮春的细雨如丝,打湿了楚县的青石板路。林夏身着洗得发白的青色官袍,牵着一匹瘦马,站在县城的拱门下,望着眼前这片既陌生又充满希望的土地。他年仅二十八岁,凭着一股寒窗苦读的韧劲和胸中的抱负,考取功名后被派往这楚县担任知县。 “大人,前面就是县衙了。” 身后传来随从老周的声音。老周是个五十多岁的老汉,脸上刻满了岁月的沧桑,跟着林夏已有三年,忠心耿耿。 林夏点点头,深吸了一口带着湿气的空气,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花草的清香,让他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他抬头望去,远处的山峦在云雾中若隐若现,近处的房屋错落有致,一派宁静祥和的景象。 “希望这里的百姓能安居乐业。” 林夏在心中默默念叨着。他自幼家境贫寒,深知百姓生活的艰辛,此次上任,他立志要做一个为民做主的好官,让楚县的百姓过上好日子。 走进县衙,只见院内杂草丛生,几间房屋的墙壁也有些斑驳。衙役们一个个无精打采,见到林夏来了,只是懒洋洋地行了个礼。林夏皱了皱眉,心中已有了几分计较,看来这楚县的治理并非易事。 “都打起精神来!” 林夏沉声道,“从今日起,各司其职,务必将县衙的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 衙役们面面相觑,似乎有些不以为然。这时,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小人是县衙的主簿王顺,恭迎林大人。大人一路辛苦,小人已备下薄酒,为大人接风洗尘。” 林夏摆了摆手:“接风就不必了,先带我熟悉一下县衙的情况吧。” 王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是,大人。” 在王顺的带领下,林夏查看了县衙的各个部门。他发现,库房里的粮草所剩无几,账目的记录也是混乱不堪。林夏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他意识到,这楚县的问题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王主簿,这库房的粮草为何如此短缺?账目为何如此混乱?” 林夏问道。 王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说:“大人,这…… 这是前任知县留下的问题。近年来,楚县的收成不好,加上一些开销,所以粮草就有些紧张。账目嘛,可能是手下人疏忽了。” 林夏冷哼一声,他看得出王顺在撒谎,但他并没有当场揭穿。他知道,现在还不是追究的时候,他需要时间来了解情况,站稳脚跟。 “好了,你先下去吧。让衙役们把院内的杂草清理干净,把账目整理好,明日我要查看。” 林夏说道。 “是,大人。” 王顺如蒙大赦,连忙退了下去。 林夏站在院中,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自己的楚县之行,注定不会一帆风顺。但他并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他相信,只要自己秉持着公正之心,努力做事,一定能改变楚县的面貌。 几日后,林夏开始深入民间,了解百姓的生活情况。他脱下官袍,换上了一身普通百姓的衣服,带着老周走街串巷。 楚县的街道还算热闹,两旁摆满了各种摊位,叫卖声此起彼伏。但林夏发现,百姓们的脸上大多带着一丝愁苦。他走到一个卖菜的老农面前,问道:“老人家,今年的收成怎么样啊?” 老农叹了口气:“唉,别提了。今年的雨水倒是不少,但虫害严重,收成比去年差了一大截。本想着把菜卖个好价钱,补贴家用,可这菜价是一天比一天低,根本赚不到几个钱。” “为何菜价会这么低?” 林夏疑惑地问道。 老农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说:“还不是因为李晓杰那个恶少。他仗着家里有钱有势,垄断了楚县的蔬菜市场,压低收购价格,百姓们辛辛苦苦种出来的菜,只能低价卖给他们,不然根本卖不出去。” “李晓杰?” 林夏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他是什么人?” “他是楚县首富李万财的儿子。李万财在楚县横行霸道,无恶不作,他的儿子李晓杰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整日游手好闲,欺压百姓,大家都敢怒不敢言啊。” 老农的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奈。 林夏的心中燃起了怒火,他没想到在这看似平静的楚县,竟然还有这样的恶霸。他暗暗记下了李晓杰这个名字,决定要好好查一查。 就在这时,街道上传来一阵喧闹声。只见一群恶奴簇拥着一个身穿华丽服饰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那男子手持一把折扇,神情傲慢,正是李晓杰。 李晓杰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摊位前的林夏,他见林夏穿着普通,便以为是个外地来的穷酸书生,于是带着恶奴走了过去,故意撞了林夏一下。 “滚开,别挡着小爷的路!” 李晓杰嚣张地说道。 林夏站稳身形,冷冷地看着李晓杰:“你这人怎么如此无礼?” 李晓杰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穷酸书生竟然敢顶撞他。他上下打量了林夏一番,不屑地说:“你知道小爷是谁吗?敢这么跟小爷说话,我看你是活腻了。” “不管你是谁,做人都要讲道理,不能仗势欺人。” 林夏毫不畏惧地说道。 李晓杰被林夏的态度激怒了,他挥了挥手:“给我打!让他知道小爷的厉害!” 恶奴们一拥而上,朝着林夏打来。老周连忙挡在林夏面前,想要保护他,但他年事已高,哪里是这些恶奴的对手,很快就被打倒在地。 林夏见状,怒火中烧,他虽然是个文弱书生,但也学过一些防身之术。他躲过一个恶奴的拳头,一脚将其踹倒在地。但恶奴们人多势众,林夏很快就陷入了重围。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王顺带着几个衙役跑了过来。王顺看到眼前的情景,吓得脸色发白。他连忙跑到李晓杰面前,谄媚地说:“李少爷,您怎么在这儿?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李晓杰指着林夏,怒气冲冲地说:“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敢顶撞小爷,你快把他抓起来,好好教训教训他。” 王顺看到林夏,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他结结巴巴地说:“李…… 李少爷,这位是…… 是新来的林知县大人啊。” “什么?他是知县?” 李晓杰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竟然惹到了知县。但他很快又恢复了嚣张的气焰:“知县又怎么样?小爷怕过谁?” 林夏冷冷地看着李晓杰:“李晓杰,你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纵容恶奴打人,欺压百姓,难道就不怕王法吗?” 李晓杰嗤笑一声:“王法?在这楚县,小爷的话就是王法!你一个新来的知县,最好别管小爷的事,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说完,他带着恶奴扬长而去。 林夏看着李晓杰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扶起老周,关切地问道:“老周,你没事吧?” 老周摇了摇头:“大人,我没事。只是这李晓杰太过嚣张,大人您可要多加小心啊。” 林夏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和李晓杰之间的冲突,才刚刚开始。 自从上次与李晓杰发生冲突后,林夏便开始着手调查李晓杰及其家族的罪行。他发现,李万财父子不仅垄断了楚县的市场,还勾结官府,欺压百姓,无恶不作。许多百姓因为得罪了他们,要么家破人亡,要么被迫离开楚县。 林夏决定要为百姓们讨回公道。他首先从整顿市场秩序入手,颁布了一系列政令,禁止垄断市场、压低价格等行为。这无疑触动了李万财父子的利益,他们对林夏恨之入骨。 李晓杰几次三番地来找林夏的麻烦,要么在县衙门口闹事,要么派人破坏林夏颁布的政令。但林夏始终不为所动,他一方面加强了县衙的防卫,一方面积极收集李万财父子的罪证。 一日,林夏正在县衙处理公务,王顺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大人,不好了。李晓杰带着一群人,在城外的农田里闹事,把好几户百姓的庄稼都毁了。” 林夏猛地一拍桌子:“岂有此理!” 他立刻带领衙役们赶到城外。 只见农田里一片狼藉,百姓们的庄稼被踩得乱七八糟,几个百姓跪在地上,失声痛哭。李晓杰站在一旁,得意洋洋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李晓杰,你太过分了!” 林夏怒喝道。 李晓杰看到林夏,脸上露出一丝挑衅的笑容:“林大人,这可不能怪我。谁让这些流民不识抬举,竟敢违抗小爷的命令,不把土地卖给我。我这也是给他们一个教训。” “买卖土地,要双方自愿,你怎能强买强卖,还毁坏百姓的庄稼?” 林夏质问道。 “小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管得着吗?” 李晓杰不屑地说,“林大人,我劝你还是别多管闲事,乖乖地当你的知县,不然的话,下次被毁的可就不是庄稼了。” 林夏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李晓杰:“你…… 你简直是无法无天!来人,把李晓杰及其同伙给我抓起来!” 衙役们犹豫了一下,他们都知道李晓杰的厉害,不敢轻易动手。 李晓杰哈哈大笑:“林大人,你的这些衙役,根本就不敢动我。我看你还是省省吧。” 林夏瞪了衙役们一眼:“你们都愣着干什么?难道你们要违抗我的命令吗?” 衙役们被林夏的气势所震慑,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想要抓捕李晓杰。但李晓杰带来的人也不是好惹的,双方立刻扭打在一起。 场面一片混乱,林夏趁机冲上前,想要制服李晓杰。但李晓杰也学过一些功夫,两人打在了一起。林夏虽然身手不错,但李晓杰的手下很快就围了上来,林夏渐渐体力不支,被打倒在地。 李晓杰走到林夏面前,一脚踩在他的胸口:“林夏,你以为你能斗得过我吗?告诉你,在这楚县,你还嫩了点。识相的,就赶紧把那些政令收回去,再把那些告我的百姓都抓起来,不然我让你永远留在楚县。” 林夏忍着剧痛,怒视着李晓杰:“我绝不会向你这种恶势力低头!” 李晓杰冷哼一声:“好,有种!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 说完,他带着手下扬长而去。 林夏被衙役们扶了起来,他看着被毁的庄稼和百姓们绝望的眼神,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愤怒。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找到李万财父子的罪证,将他们绳之以法,否则,楚县的百姓将永无宁日。 李万财父子见林夏如此强硬,知道强硬不行,便开始想办法用计谋陷害林夏。他们知道林夏一心为民,便决定从这方面入手。 一日,一个名叫张三的百姓来到县衙报案,说自己的妻子被人拐卖了,希望林夏能帮他找回妻子。林夏十分重视,立刻派人展开调查。 调查过程中,衙役们发现张三的妻子最后出现的地方是一家客栈,而这家客栈正是李万财名下的产业。林夏便带人来到客栈调查,但客栈的老板却说什么也不知道。 就在林夏一筹莫展的时候,王顺悄悄地对林夏说:“大人,小人听说,张三的妻子是自愿跟着一个富商走的,并不是被拐卖的。也许张三是想讹诈钱财,才来报案的。” 林夏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的?” 王顺说:“小人也是听别人说的。大人,这张三平时就游手好闲,品行不端,您可别被他骗了。” 林夏虽然有些怀疑,但还是决定继续调查。他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几天后,张三突然来到县衙,说自己找到了妻子,是一场误会,还向林夏道歉。林夏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想,便结案了。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正是李万财父子设下的圈套。没过多久,楚县就传开了谣言,说林夏收了李万财的贿赂,包庇人贩子,欺压百姓。一时间,百姓们对林夏议论纷纷,有些人甚至开始怀疑林夏的公正。 林夏得知后,十分愤怒。他知道这是李万财父子在背后搞鬼,但他却没有证据反驳。他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十分艰难,稍有不慎,就可能身败名裂。 老周劝道:“大人,现在形势对我们不利,我们还是先忍一忍吧。等找到证据,再揭穿他们的阴谋。” 林夏点了点头,他知道老周说得有道理。但他心中的怒火却难以平息,他暗暗发誓,一定要让李万财父子付出代价。 李万财父子见谣言起了作用,便决定乘胜追击,彻底搞垮林夏。他们买通了一个名叫李四的惯犯,让他诬陷林夏收受了他的贿赂,放走了他的同伙。 李四按照李万财父子的安排,来到县衙报案,说自己曾经向林夏行贿,林夏收了钱后,放走了他的同伙。林夏听后,气得脸色铁青,他知道这是诬陷,但李四却说得有鼻子有眼,还拿出了一些所谓的 “证据”。 就在林夏准备审问李四的时候,上级官府的人突然来到了楚县。原来,李万财父子早已打通了关节,向上级官府诬告林夏贪赃枉法,欺压百姓。上级官府派来的官员不问青红皂白,就将林夏逮捕入狱。 当衙役们将冰冷的手铐戴在林夏手上时,他感到一阵绝望。他看着周围那些冷漠的眼神,心中充满了悲愤。他不明白,自己一心为民,为什么会落到如此下场。 老周哭得老泪纵横:“大人,您是被冤枉的啊!我要去为您申诉!” 林夏摇了摇头:“老周,别去了。他们早就准备好了,你去了也是白去。你要好好保重自己,等我出去。” 林夏被关进了楚县的大牢。牢房里阴暗潮湿,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墙壁上布满了青苔,地上是厚厚的污泥。林夏蜷缩在角落里,心中思绪万千。 他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他们还在乡下盼着自己能有所作为;想到了楚县的百姓,他们还在受苦受难;想到了李万财父子的嚣张气焰,他们还在为所欲为。林夏的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就在这时,牢房的门被打开了,王顺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一些食物和水,脸上带着一丝虚伪的笑容:“大人,我来看您了。” 林夏冷冷地看着他:“是你,是你和李万财父子勾结,陷害我?” 王顺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大人,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会陷害您呢?我只是…… 只是形势所迫啊。李万财父子势力太大,我得罪不起啊。” “你这个叛徒!” 林夏怒喝道。 王顺叹了口气:“大人,事到如今,说这些也没用了。您还是好好保重身体吧。也许…… 也许过段时间,事情会有转机呢。” 说完,他放下食物和水,匆匆地离开了。 林夏看着王顺的背影,心中充满了失望。他知道,自己在这大牢里,想要出去,简直是难如登天。但他并没有放弃,他相信,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夏在大牢里受尽了折磨。狱卒们受了李万财父子的指使,对他百般刁难。他们不给林夏足够的食物和水,让他睡在冰冷的地上,还时常对他进行打骂。 林夏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但他的意志却越来越坚定。他每天都会在心里默念着自己的信念,回想自己来到楚县后的点点滴滴。他想起了百姓们的苦难,想起了自己的誓言,他告诉自己,绝不能倒下。 有一天,一个狱卒悄悄地来到林夏的牢房外,塞给了他一张纸条。林夏打开一看,上面是老周写的字,说他正在外面想办法,让林夏一定要坚持住。林夏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还有人在为他努力。 (/bi/283038/36714548.) 。 第十八章纨绔公子狼狈逃窜(下) “我不知罪。” 林夏说道,“是李晓杰的人先闯入我的铁匠铺,对我动手,我只是自卫而已,何来聚众斗殴,故意伤人之说?” “你胡说!” 李晓杰立刻跳了出来,指着林夏骂道,“明明是你先动手打了我,然后又纠集人手,打伤了我的护卫!你这是恶人先告状!” “我何时打你了?又何时纠集人手了?” 林夏冷冷地看着李晓杰,“你说我打你,有证据吗?你说我纠集人手,我的人手在哪里?” 李晓杰一时语塞,他确实没有林夏打他的证据,更别说林夏纠集人手了。 知府大人看了李晓杰一眼,皱了皱眉头。他知道李晓杰是户部侍郎的儿子,这次的案子也是李侍郎打过招呼的,让他 “好好处理”。但林夏说得有理有据,他也不好直接定罪。 “林夏,你说你是自卫,可有证据?” 知府大人问道。 “我铁匠铺的邻居都可以作证,昨晚是李晓杰的人先闯入我的铺子,对我动手的。” 林夏说道。 “哼,你的邻居当然帮你说话了!” 李晓杰立刻反驳道。 知府大人沉吟片刻,说道:“来人,去青石巷,传几个邻居过来问话。” “是!” 几个衙役立刻应声而去。 李晓杰心中有些慌乱,他不知道那些邻居会不会帮林夏说话。但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等下去了。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去传人的衙役回来了,身后跟着几个青石巷的邻居,其中就有小石头的王大叔。 王大叔看到林夏,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知府大人问了几个邻居,昨晚发生的事情。 王大叔等人虽然害怕李晓杰的势力,但在公堂之上,也不敢说谎,如实说了昨晚看到的情况,证明了确实是张猛带着一群人闯入了林夏的铁匠铺,而且是他们先动手的。 李晓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没想到这些邻居竟然敢说实话。 知府大人也有些为难,邻居的证词对林夏很有利,他如果强行定罪,恐怕会引起民愤。 就在这时,一个衙役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在知府大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知府大人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忌惮。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猛地一拍惊堂木,大声说道:“经过调查,林夏确实是自卫,并非故意伤人。至于聚众斗殴一说,更是子虚乌有。” “来人,将林夏无罪释放!” 李晓杰愣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人,您怎么能放了他?他明明打伤了我的人!” 知府大人冷冷地看了李晓杰一眼:“李公子,凡事要讲证据。既然证据不足,就不能定罪。你若不服,可以再搜集证据,另行起诉。” 他心里清楚,刚才衙役告诉他,有人递了一张纸条给巡抚大人,上面只写了一个 “林” 字。巡抚大人看了之后,立刻下令,要他立刻释放林夏,不得有误。 他不知道这个林夏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能让巡抚大人如此重视。但他知道,这个林夏,绝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李晓杰还想说什么,但看到知府大人那冰冷的眼神,以及他话里的暗示,也只能把话咽了回去。他知道,这次是奈何不了林夏了。 林夏看着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心中也有些疑惑,但他并没有多问,只是对着知府大人拱了拱手,转身走出了府衙。 走出府衙,林夏看到了等候在门口的小石头和秦老。 “林大哥!” 小石头看到林夏,立刻跑了上来,激动地喊道。 林夏摸了摸小石头的头,笑着说道:“我没事了。” 他看向秦老,眼中带着一丝疑惑和感激:“秦老,这次…… 多谢了。” 他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隐隐感觉到,自己能这么顺利地被放出来,恐怕和这位平时默默无闻的秦老有关。 秦老笑了笑,说道:“举手之劳而已。林小子,此地不宜久留,你还是尽快离开京城吧。” 林夏点了点头,他也知道,这次虽然侥幸脱身,但李晓杰绝不会就此罢休,而且他也不想再因为自己,给秦老和小石头带来麻烦。 “我知道了。” 林夏说道,“秦老,小石头,多谢你们的照顾,后会有期。” 他转身,朝着城外的方向走去。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拉长了他的身影。他不知道未来会去哪里,会遇到什么,但他知道,自己的路,还需要自己走下去。 而在府衙内,李晓杰看着林夏离去的背影,眼中充满了怨毒和不甘。他知道,自己和林夏之间的恩怨,还远远没有结束。 但他也明白,林夏的身份绝不简单,否则巡抚大人也不会插手此事。他需要重新审视这个对手,寻找一个更稳妥的办法,来报自己的心头之恨。 京城的风云,依旧在悄然涌动。而林夏的离开,只是这场风云中的一个小插曲。他的故事,还远远没有结束。 夕阳的金辉穿过 “清风茶馆” 雕花木窗,在青石板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夏指尖捻着一枚黑子,正凝视着棋盘上错综复杂的局势,鼻尖萦绕着龙井的清雅香气。茶馆里零星坐着几位茶客,说书先生刚歇了嗓,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得的宁静。 “哐当 ——” 厚重的木门被人一脚踹开,木屑簌簌落下。林夏眼帘微抬,只见七个身着绸缎、腰佩玉饰的纨绔子弟簇拥着一个面容倨傲的青年闯了进来。为首的青年正是京城有名的浪荡子李晓杰,他今日穿着一身宝蓝色暗纹锦袍,腰间挂着成色极佳的羊脂玉佩,身后跟着的跟班个个面露凶相,显然来者不善。 茶馆掌柜见状连忙上前作揖:“原来是李公子大驾光临,不知今日要点些什么茶?小店刚到了一批明前碧螺春……” “滚开!” 李晓杰不耐烦地挥开掌柜的手,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堂内,最终定格在临窗而坐的林夏身上,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我当是谁在这儿装模作样呢,原来是林大‘英雄’啊。怎么,上次被我打断了胳膊,还没学乖?” 林夏缓缓放下手中的棋子,语气平静无波:“李公子今日又来寻衅,不知有何指教?” 他上次与李晓杰发生冲突,纯属意外。彼时李晓杰在街上调戏良家妇女,林夏出手阻止,双方动了手,李晓杰吃了亏,怀恨在心,今日显然是特意来找茬的。 李晓杰身后的跟班王虎立刻跳出来叫嚣:“林夏,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我们李公子这么说话!上次让你侥幸逃脱,这次看你还怎么嘴硬!” 说着便要上前推搡林夏。 林夏身形微动,轻巧地避开了王虎的手。他目光淡然地看向李晓杰:“李公子若是无事,还请不要打扰其他客人喝茶。” “无事?” 李晓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缓步走到林夏桌前,一脚踩在旁边的板凳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林夏,“我告诉你,林夏,这京城地面上,还没有我李晓杰想动却动不了的人。上次你坏了我的好事,这笔账,今天必须算清楚!” 他身后的另一个跟班赵四附和道:“就是!李公子肯亲自来找你,是给你面子!识相的就赶紧跪下磕三个响头,再把你那宝贝 sword(剑)交出来,或许李公子还能饶你一命!” 林夏闻言,眉头微蹙。他那把剑是家传之物,意义非凡,岂会轻易交给他人?更何况让他下跪磕头,简直是奇耻大辱。他站起身,目光陡然变得锐利起来:“李公子,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若非要逼我,休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 李晓杰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哈哈大笑起来,“就凭你?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 说着,他使了个眼色,身后的跟班们立刻围了上来,将林夏团团围住。 茶馆里的其他客人见状,吓得纷纷起身躲避,掌柜的更是急得直跺脚,却又不敢上前劝阻,只能在一旁唉声叹气。 林夏环视四周,神色依旧平静。他知道今日之事无法善了,只能应战。他缓缓抽出腰间的长剑,剑身在夕阳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 “哟,还敢拔剑?” 李晓杰嗤笑一声,“给我上!废了他的手脚,看他以后还怎么嚣张!” 王虎和赵四率先冲了上来。王虎挥舞着拳头,直取林夏面门,赵四则抄起旁边的板凳,朝着林夏的腿狠狠砸去。林夏不慌不忙,手腕轻抖,长剑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先是格开了王虎的拳头,随即又精准地挑中了赵四手中的板凳。只听 “咔嚓” 一声,板凳腿应声而断,赵四重心不稳,摔了个四脚朝天。 王虎见状,趁林夏注意力在赵四身上,再次挥拳打来。林夏侧身避开,同时一脚踹在王虎的小腹上。王虎惨叫一声,像个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撞在墙上,滑落在地,捂着肚子痛苦**。 其他跟班见同伴吃亏,纷纷怒吼着扑了上来。林夏手持长剑,身形灵动如燕,在人群中穿梭自如。他的剑法精妙绝伦,时而如清风拂柳,轻柔飘逸;时而如雷霆万钧,势不可挡。剑光闪烁间,只听惨叫声此起彼伏,没一会儿功夫,就有四个跟班被他打倒在地,痛苦不堪。 李晓杰见状,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没想到林夏的武功竟然如此高强,上次交手时他并未尽全力,今日才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对方。但他毕竟是京城纨绔中的佼佼者,极好面子,此刻若是认怂,日后在京城便再也抬不起头来。 “一群废物!” 李晓杰怒喝一声,亲自拔出腰间的佩刀,朝着林夏砍去。他的刀法杂乱无章,全凭一股蛮力,显然平日里疏于练习。 林夏见状,并不与他硬拼,只是不断闪避。李晓杰砍了半天,连林夏的衣角都没碰到,反而累得气喘吁吁,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你有种别躲!” 李晓杰气急败坏地吼道。 林夏淡淡道:“李公子,你的刀法实在太差,我若是不躲,岂不是太吃亏了?”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李晓杰,他双眼赤红,如同疯狗般朝着林夏乱砍。林夏看准时机,手腕一翻,长剑精准地挑中了李晓杰的手腕。李晓杰只觉手腕一阵剧痛,佩刀 “哐当” 一声掉落在地。 林夏顺势一脚踹在李晓杰的胸口,李晓杰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锦袍上沾满了灰尘。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林夏,眼中充满了惊恐和愤怒。 “你…… 你敢打我?” 李晓杰声音颤抖地说道。他长这么大,还从未受过如此屈辱。 林夏收剑入鞘,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李公子,我已经手下留情了。若是再敢寻衅滋事,休怪我不客气。” 剩下的两个跟班见势不妙,连忙上前扶起李晓杰,颤声说道:“公子,我们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李晓杰挣扎着站起来,恶狠狠地瞪着林夏:“林夏,你给我等着!这笔账,我迟早会跟你算清楚!” 说完,他再也顾不上颜面,在跟班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地朝着门外逃去。他的锦袍被划破了好几处,头发凌乱,脸上还沾着灰尘,与来时的嚣张跋扈判若两人,活脱脱一副狼狈逃窜的模样。 看着李晓杰等人落荒而逃的背影,茶馆里的众人纷纷松了口气,看向林夏的目光中充满了敬佩。掌柜的连忙上前道谢:“多谢林公子出手,否则小店今日恐怕就要遭殃了。” 林夏摆了摆手:“掌柜的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他重新坐回原位,拿起棋子,继续未完的棋局。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环,与刚才那个出手凌厉的武者判若两人。 茶馆里再次恢复了宁静,仿佛刚才的一场闹剧从未发生过。只有地上散落的桌椅和血迹,无声地诉说着刚才的激烈打斗。林夏捻起棋子,轻轻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宣告着这场风波的落幕。 (/bi/283038/36714650.) 。 第十七章纨绔公子狼狈逃窜(中) “在上面!” 张猛大喊一声,指着屋顶上的林夏。 疯虎抬头看着林夏,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被凶狠取代:“小子,有种!竟然还敢回来!兄弟们,把他给我揪下来!” 几个身手还算敏捷的护卫立刻搬来梯子,想要爬上屋顶。 林夏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脚下轻轻一用力,整个人如同一只矫健的猎豹,从屋顶一跃而下,正好落在一个刚爬上梯子的护卫面前。 那护卫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林夏一脚踹在胸口,惨叫一声,从梯子上摔了下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昏了过去。 林夏落地的瞬间,手中的长剑顺势一挥,“唰” 的一声,将旁边的梯子劈成了两段。 “点子扎手,兄弟们,一起上!” 张猛见状,大喊一声,率先抽出腰间的砍刀,朝着林夏冲了过去。 其余的护卫和疯虎的手下也纷纷反应过来,手持武器,蜂拥而上,将林夏围在了中间。 一时间,刀光剑影,喊杀声四起。 林夏面对十几人的围攻,却丝毫不惧。他手中的长剑如同一条灵动的银蛇,时而格挡,时而刺出,动作迅捷而精准。 一个护卫挥舞着铁棍,朝着林夏的脑袋砸来。林夏身子一侧,轻松躲过,同时手腕一翻,长剑顺着铁棍滑上,“噗嗤” 一声,刺穿了那护卫的手臂。 “啊!” 那护卫惨叫一声,手中的铁棍掉落在地。 林夏得势不饶人,一脚将其踹开,随即转身,迎上了疯虎的攻击。 疯虎的打法大开大合,悍不畏死,手中的砍刀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林夏的要害砍去。 林夏不敢大意,凝神应对。他看出疯虎的力气很大,但招式却有些杂乱无章,显然是没有受过正规的训练,全靠一股蛮力。 林夏利用自己灵活的身法,不断地在疯虎的攻击间隙游走,寻找破绽。 几个回合下来,疯虎连林夏的衣角都没碰到,反而因为用力过猛,有些气喘吁吁。 “小子,有种别躲!” 疯虎怒吼道,再次挥舞着砍刀冲了上来。 林夏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终于找到了一个破绽。他不退反进,身体猛地向前一冲,避开砍刀的同时,手中的长剑如同毒蛇出洞,精准地刺向疯虎的手腕。 “啊!” 疯虎惨叫一声,手中的砍刀再也握不住,掉在了地上。他低头一看,手腕上多了一个血洞,鲜血正汩汩地往外流。 “你的对手是我!” 就在这时,张猛从侧面攻了过来,砍刀直取林夏的后心。 林夏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猛地转身,长剑格挡。“当” 的一声脆响,火花四溅。 张猛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刀身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险些握不住手中的刀。他心中大惊,没想到林夏的力气竟然这么大。 林夏击退张猛,没有恋战,转身一脚踹在疯虎的肚子上。疯虎本就因为手腕受伤而心神大乱,被这一脚踹得连连后退,撞在墙上,半天缓不过气来。 解决了疯虎,林夏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到剩下的人身上。 此时,已经有四个护卫和两个疯虎的手下被打倒在地,惨叫不止。但还有八个人依旧在负隅顽抗。 林夏深吸一口气,再次冲入人群。他的动作越来越快,长剑舞动起来,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剑幕,将自己护在其中。同时,他的拳脚也没有闲着,时不时地踢出一脚,或者打出一拳,每一次出手,都能放倒一个敌人。 他的剑法灵动飘逸,却又不失刚猛,显然是经过名师指点。而他的拳脚功夫也相当扎实,每一击都精准地落在敌人的要害之处,既能让敌人失去战斗力,又不会伤及性命。 这正是林夏的原则,他不想杀人,只想自保,以及给这些人一个教训。 但这些围攻他的人,却没有这样的顾虑。他们下手狠辣,招招致命,显然是想置林夏于死地。 林夏心中渐渐升起一丝怒意。他本想手下留情,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如此不知好歹。 他眼神一冷,出手不再留有余地。 长剑一挥,“唰” 的一声,划破了一个护卫的大腿。那护卫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紧接着,他转身一拳,打在另一个疯虎手下的胸口。那手下闷哼一声,口吐鲜血,倒飞出去,撞在墙上,再也爬不起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围攻的人越来越少,地上倒下的人越来越多。 张猛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心中越来越慌。他怎么也没想到,林夏竟然如此能打,一个人竟然能对付这么多好手。 他萌生了退意,但看着林夏那冰冷的眼神,却又不敢动弹。 终于,场上只剩下张猛一个人还站着。他握着砍刀的手微微颤抖,脸上满是恐惧。 林夏一步步朝着他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张猛的心脏上。 “你…… 你别过来!” 张猛色厉内荏地喊道,“我是李府的人,你要是敢动我,李侍郎不会放过你的!” 林夏停下脚步,看着他,淡淡道:“回去告诉李晓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要再仗势欺人,否则,下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张猛看着林夏眼中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心中一颤,连忙点头:“是,是,我一定转告,一定转告。” 他说着,扔下手中的砍刀,转身就想跑。 “站住!” 林夏突然开口喊道。 张猛吓得一个激灵,停下脚步,颤声问道:“林…… 林大侠,还有什么吩咐?” 林夏指了指地上那些受伤的人:“把他们都带走。” “是,是。” 张猛如蒙大赦,连忙点头应道。 他强忍着恐惧,走到那些受伤的手下身边,试图将他们扶起来。但有些人伤得太重,根本站不起来。 林夏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也没有再为难他,转身走进了铁匠铺,将被砸坏的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 过了好一会儿,张猛才终于将所有受伤的人都弄上了事先准备好的马车。疯虎也被他的手下抬上了车,一路上哼哼唧唧,显然伤得不轻。 马车缓缓驶离了青石巷,消失在夜色中。 林夏站在铁匠铺门口,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眉头依旧紧锁。他知道,这件事恐怕还没有结束。李晓杰那个人,睚眦必报,绝不会因为这次的失败就善罢甘休。 但他也没有办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转身关上铁匠铺的门,将外面的喧嚣和黑暗都隔绝在外。屋内,油灯再次亮起,映照着他坚毅的脸庞。 第二天一早,李晓杰还在睡梦中,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 “谁啊?大清早的,吵什么!” 李晓杰不耐烦地喊道。 “公子,是我,张猛。” 门外传来张猛带着哭腔的声音。 李晓杰心中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连忙起身,穿上衣服,打开了房门。 只见张猛鼻青脸肿,衣衫不整,身上还有不少血迹,看起来狼狈不堪。 “怎么回事?你这是……” 李晓杰惊讶地问道。 张猛 “噗通” 一声跪倒在地,哭丧着脸说道:“公子,我们…… 我们失败了!” “失败了?” 李晓杰脸色一变,“怎么可能?你们十几个人,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林夏?” “那林夏太厉害了,简直不是人!” 张猛哭着说道,“兄弟们被他打得惨不忍睹,疯虎头领也被他伤了,现在还躺在客栈里哼哼呢!” 李晓杰如遭雷击,愣在原地。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派出了十四个人,竟然还会输给林夏一个人。 “废物!一群废物!” 李晓杰反应过来,怒吼道,一脚踹在张猛的身上,“连个铁匠都对付不了,我养你们有什么用!” 张猛被踹倒在地,却不敢有丝毫怨言,只是一个劲地磕头:“公子息怒,公子息怒……” 李晓杰气得浑身发抖,他本以为胜券在握,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这不仅没能报仇,反而让自己再次蒙受了耻辱。 他知道,这件事很快就会传遍京城,到时候,他李晓杰恐怕会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林夏……” 李晓杰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眼中充满了怨毒和不甘,“我绝不会放过你!绝不会!” 他猛地转身,冲进屋内,开始翻箱倒柜。 张猛不解地看着他:“公子,您在找什么?” “我去找我爹!” 李晓杰一边找着什么,一边说道,“我就不信,我爹还治不了一个小小的铁匠!” 他找到了自己的官服,胡乱地套在身上,然后怒气冲冲地朝着父亲的书房跑去。 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向来不喜欢他惹事,但这次,他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父亲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他要借助父亲的力量,动用官权,一定要将林夏彻底打垮,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然而,李晓杰并不知道,林夏的身份,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他以为林夏只是一个普通的铁匠,却不知道,林夏的背后,牵扯着一个他惹不起的存在。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而这场风暴的中心,正是那个看似平凡的铁匠 —— 林夏。 林夏并不知道李晓杰又在打什么主意,他在清理完铁匠铺的狼藉后,便开始着手修复被损坏的工具和物品。 虽然昨晚经历了一场恶战,但他并没有受伤,只是有些疲惫。他泡了一壶浓茶,坐在门槛上,慢慢喝着,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知道,李晓杰绝不会就此罢休。这次派出了十几个人,下次说不定会动用更多的力量,甚至可能会借助官府的势力。 自己虽然不怕,但长期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而且,他也不想因为自己,给青石巷的街坊邻居带来麻烦。 “看来,这里是待不下去了。” 林夏心中暗道。 他原本只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地生活,修复一些旧物,了此残生。但没想到,麻烦还是找上了门。 就在林夏思索着未来的出路时,一个身影匆匆忙忙地跑进了青石巷,正是小石头。 “林大哥,不好了!不好了!” 小石头气喘吁吁地喊道。 林夏心中一紧:“怎么了,小石头?出什么事了?” “外面…… 外面来了好多官差,说是要抓你!” 小石头着急地说道,“他们说你聚众斗殴,还打伤了人!” 林夏眼神一凝,果然来了。看来,李晓杰还是动用了官府的力量。 “知道了。” 林夏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小石头,你先躲起来,不要出来。” “林大哥,那你怎么办?” 小石头担忧地问道。 “我去跟他们走一趟。” 林夏平静地说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没做过的事,他们也奈何不了我。” 他知道,逃避不是办法,只有面对,才能解决问题。 很快,一群穿着官服,手持水火棍的官差便来到了铁匠铺门口。为首的是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官员,正是京城府衙的捕头,王彪。 王彪看到林夏,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冷冷地说道:“你就是林夏?” “我是。” 林夏点头道。 “有人告你聚众斗殴,故意伤人,跟我们回府衙一趟吧。” 王彪拿出一张拘票,在林夏面前晃了晃。 林夏看了一眼拘票,上面果然写着自己的名字,以及 “聚众斗殴,故意伤人” 的罪名。 “我没有聚众斗殴,是他们先闯进来打我的,我只是自卫。” 林夏平静地说道。 “是不是自卫,到了府衙再说!” 王彪不耐烦地说道,“带走!” 两个官差立刻上前,想要将林夏铐起来。 “不必了,我自己会走。” 林夏避开了他们的手,平静地说道。 王彪看了林夏一眼,也没有坚持,挥了挥手,带着林夏朝着府衙的方向走去。 小石头躲在暗处,看着林夏被官差带走,急得直掉眼泪。他想冲出去,却又不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夏的身影消失在巷口。 他知道,林大哥是被冤枉的,他必须想办法救林大哥。可是,他只是一个小孩子,又能做什么呢? 就在小石头无助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孩子,别哭了。” 小石头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这老者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长袍,手里拄着一根拐杖,眼神浑浊,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乡下老头。 但小石头却认识他,这老者姓秦,就住在青石巷的尽头,平时很少出门,也很少与人说话,大家都叫他秦老。 “秦爷爷。” 小石头哽咽着喊道。 秦老叹了口气,说道:“林小子是个好孩子,不会有事的。你跟我来,或许,我有办法救他。” 小石头一愣:“秦爷爷,您有办法?” 秦老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转身朝着巷尾走去。 小石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跟了上去。他不知道秦老有什么办法,但现在,这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林夏被带到了京城府衙。 府衙内,气氛严肃。知府大人高坐堂上,两旁站着衙役,手持水火棍,威武不凡。 李晓杰就站在知府大人的旁边,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看着被押上来的林夏。 “堂下之人,可是林夏?” 知府大人一拍惊堂木,大声问道。 “正是。” 林夏平静地说道。 “有人告你聚众斗殴,故意伤人,你可知罪?” 知府大人问道。 (/bi/283038/36714651.) 。 第十六章纨绔公子狼狈逃窜(上) 京城南隅的青石巷向来是三教九流汇聚之地,此刻却被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氛笼罩。巷口的老槐树影影绰绰,将斑驳的阳光洒在青石板上,却驱不散空气中弥漫的火药味。 李晓杰捂着半边肿起的脸颊,狼狈地踉跄着冲出巷口,身后跟着两个鼻青脸肿的跟班。他身上那件价值百金的云锦长袍被撕开一道长长的口子,平日里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发髻此刻散乱不堪,几缕发丝黏在渗着血珠的额角。 “林夏!你给小爷等着!” 他回头望向巷内那道清瘦却挺拔的身影,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更多的却是难以掩饰的惊惧,“今日之辱,小爷必百倍奉还!” 巷内,林夏缓缓收回按在墙上的手掌,指尖还残留着刚才格挡时的痛感。他掸了掸粗布短褐上的尘土,目光平静地扫过地上**的两个恶奴,最后落在李晓杰仓皇离去的背影上,眉头微蹙。 这已是本月第三次撞见李晓杰在青石巷调戏良家妇女。前两次只是出言呵斥便作罢,谁知今日这纨绔竟动了手,若非自己恰巧路过,那卖花姑娘怕是难逃魔爪。 “多谢林大哥解围。” 卖花姑娘抱着竹篮,怯生生地屈膝行礼,脸颊上还留着清晰的指印。 林夏摆了摆手,声音温和却带着力量:“姑娘快些回家吧,此地不宜久留。” 待姑娘的身影消失在巷尾,林夏才转身走向自己那间位于巷深处的铁匠铺。他并不知道,这次看似寻常的冲突,将会掀起怎样的波澜。 李晓杰一路狂奔,直到坐上自家的豪华马车,那颗狂跳不止的心才稍稍安定。他对着车内的铜镜,看着自己脸上清晰的五指印,以及额角的伤口,怒火再次如岩浆般喷涌而出。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他猛地一拳砸在车壁上,名贵的楠木瞬间凹陷下去,“一个臭打铁的,也敢对小爷动手?!” 驾车的护卫头领张猛听到动静,连忙掀开车帘:“公子,您没事吧?” 张猛年近四十,满脸横肉,背上常年背着一柄厚背大刀,是李府豢养的打手头目,一身蛮力在京城纨绔的护卫中也算佼佼者。 李晓杰见了张猛,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指着自己的脸吼道:“你看!你看小爷这脸!被那个叫林夏的铁匠打成这样!你说,这笔账该怎么算?” 张猛看到李晓杰的惨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跟随李晓杰多年,知道自家公子虽然跋扈,但身边护卫众多,寻常人巴结都来不及,谁敢动手? “公子息怒,那小子活腻了不成?” 张猛连忙附和,“您说句话,属下这就带人去把他的铁匠铺拆了,把他抓来给您磕头赔罪!” “抓来?” 李晓杰冷笑一声,眼中闪过阴狠的光芒,“太便宜他了!小爷要让他知道,打了小爷的下场,比死还难受!”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刚才林夏出手的速度和力量,绝非普通铁匠能比,若只派张猛一人去,恐怕讨不到好。 “张猛,你去召集人手。” 李晓杰沉声道,“把府里能用的护卫都叫来,再去城西把‘疯虎’那伙人也请过来,就说小爷有笔生意找他们做,价钱好商量。” 张猛闻言一愣:“公子,那‘疯虎’可是亡命之徒,让他们出手,会不会闹太大了?” “闹大?” 李晓杰眼中凶光毕露,“小爷要的就是闹大!我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看看,敢惹我李晓杰的人,是什么下场!” “可是…… 老爷那边要是知道了……” 张猛有些犹豫。李晓杰的父亲是当朝户部侍郎,虽然官阶不低,但向来谨小慎微,若是知道儿子在外惹出大祸,少不了一顿责罚。 “我爹那边我来搞定!” 李晓杰不耐烦地挥挥手,“出了事小爷担着,你只管去办!记住,越多越好,越能打越好!我要让那个林夏插翅难飞!” 张猛不敢再多言,连忙应了声 “是”,转身匆匆离去。 马车缓缓驶入李府后门,李晓杰一进自己的院落,便立刻让人打了盆热水,仔细清洗脸上的伤口。看着铜镜中那道清晰的掌印,他的眼神越发怨毒。 他李晓杰,自出生起便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父亲是朝廷大员,家中财帛无数,在京城地面上,除了那几位皇子和顶级勋贵子弟,谁敢不给几分面子?从小到大,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何曾受过这等屈辱? “林夏……” 他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仿佛要将这两个字嚼碎吞下,“今日之辱,小爷若不报,誓不为人!” 与此同时,青石巷的铁匠铺内,林夏正将一块烧得通红的铁块放在铁砧上,抡起铁锤狠狠砸下。火星四溅,映照着他专注的脸庞。 刚才与李晓杰的冲突,并未在他心中留下太多波澜。这些年行走江湖,他见过的纨绔子弟不计其数,李晓杰不过是其中比较嚣张的一个。他本不想惹事,但也绝不怕事。 “林大哥,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端着一碗凉茶走进来,正是林夏的学徒,名叫小石头。 小石头是林夏半年前从人贩子手中救下的孤儿,便留在铺里学手艺。他看着林夏手臂上被李晓杰手下划开的一道浅浅的伤口,担忧地说:“那个李公子一看就不好惹,他会不会再来找事啊?” 林夏放下铁锤,接过凉茶喝了一口,淡淡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若不来,那最好;他若来了,我也接着。” 虽然嘴上说得轻松,但林夏心中清楚,李晓杰身为户部侍郎之子,绝不会善罢甘休。今日自己打了他,恐怕后续会有不少麻烦。 “小石头,你先收拾一下,今晚去你王大叔家暂住几日。” 林夏沉吟片刻,开口说道。 小石头一愣:“林大哥,那你呢?” “我守着铺子。” 林夏笑了笑,“放心,没事的。” 他知道,李晓杰要报复,目标只会是自己。让小石头离开,是最稳妥的做法。 小石头虽然担心,但也知道自己留下来帮不上什么忙,反而可能成为林夏的累赘,只好点了点头:“林大哥,你一定要小心啊。” “嗯。” 林夏应了一声,继续抡起了铁锤。清脆的打铁声在巷中回荡,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奏响序曲。 夜幕降临,京城渐渐安静下来,但李府内却是一片忙碌。 张猛办事效率极高,短短几个时辰,便召集了不少人手。李府本身的护卫来了八个,都是身强力壮、有些拳脚功夫的汉子。而城西的 “疯虎” 也带着六个手下准时赶到。 疯虎原名赵虎,因打起架来悍不畏死、如同疯魔而得名。他本是军中一名伍长,因在一次斗殴中失手杀了人,畏罪潜逃,召集了一批亡命之徒,在京城西郊靠着收取保护费、替人 “平事” 为生。 此刻,李府的偏厅内,李晓杰坐在主位上,看着底下站着的十四个人,心中豪气顿生。 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疯虎身上。只见疯虎身材魁梧,穿着一件黑色短褂,露出结实的臂膀,上面布满了狰狞的伤疤,眼神凶狠,一看就不好惹。 “赵头领,辛苦你了。” 李晓杰端起茶杯,虚举了一下。 疯虎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李公子客气了。不知公子找兄弟们来,是有什么‘好事’?” 他特意加重了 “好事” 二字,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李晓杰放下茶杯,脸上露出一丝阴狠的笑容:“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请赵头领和兄弟们帮小爷教训一个人。” “教训人?” 疯虎摸了摸下巴,“不知是哪路神仙,敢惹到李公子头上?” “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铁匠,名叫林夏,就在青石巷开了家铁匠铺。” 李晓杰说道,“今日他竟敢对小爷动手,小爷要你们…… 废了他!” 最后三个字,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疯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一个铁匠?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 在他看来,对付一个铁匠,他带来的六个人足够了。 “你别小看他。” 张猛在一旁插话道,“那小子有点蛮力,公子就是被他打伤的。” 疯虎这才注意到李晓杰脸上的伤痕,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拍了拍胸脯,大声道:“李公子放心!不就是个铁匠吗?今晚我疯虎就让他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好!” 李晓杰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一锭沉甸甸的银子,放在桌上,“这是五百两,算是定金。事成之后,再给五百两!” 看到那锭银子,疯虎和他的手下们眼睛都亮了。五百两定金,事成之后再给五百两,这可是一笔巨款,足够他们兄弟几个快活好一阵子了。 疯虎一把将银子抓在手里,掂量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李公子果然爽快!兄弟们,今晚好好表现,事后咱们去醉春楼好好乐乐!” “好!” 他的六个手下齐声应和,士气高涨。 李府的八个护卫也纷纷表态,定会全力以赴。 李晓杰看着群情激昂的众人,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期待。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林夏被打得跪地求饶的场景。 “张猛,你熟悉路线,带兄弟们过去。” 李晓杰下令道,“记住,小爷要活的,我要亲自问他,为什么敢打小爷!” “是!” 张猛应了一声,转身对众人道,“兄弟们,跟我走!” 一行十四人,在张猛的带领下,如同黑夜中的狼群,悄无声息地朝着青石巷的方向摸去。他们手中都提着家伙,有砍刀、有铁棍,还有的揣着短匕,杀气腾腾。 李晓杰并没有亲自跟去,他坐在府中,一边喝着茶,一边想象着林夏被痛殴的惨状,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他仿佛已经听到了林夏的惨叫声,看到了他那间破败的铁匠铺被拆得粉碎。他要让林夏为自己的冲动付出代价,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李晓杰是惹不得的。 夜,越来越深。青石巷内,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划破夜空。 林夏的铁匠铺内,还亮着一盏油灯。林夏坐在桌前,擦拭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长剑。这把剑是他几年前偶然得到的,剑身虽有破损,但材质极佳,他一直想将其修复。 突然,他耳朵微动,听到了巷口传来的轻微脚步声。这脚步声很杂,而且很沉,显然是来了不少人,而且都不是善茬。 林夏眼神一凝,放下了手中的剑和抹布。他走到窗边,撩起窗帘一角,向外望去。 只见十几个黑影正沿着墙壁,小心翼翼地朝着铁匠铺这边靠近。为首的正是白天那个护卫头领张猛,而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个身材魁梧、眼神凶狠的汉子,正是疯虎。 “来了吗?” 林夏心中暗道,脸上却没有丝毫慌乱。他早就料到李晓杰会报复,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而且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 他深吸一口气,将油灯吹灭。屋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很快,脚步声便到了铁匠铺门口。 “就是这里了。” 张猛低声说道,指了指眼前的木门。 疯虎咧嘴一笑,活动了一下手腕,发出 “咔咔” 的声响:“兄弟们,动手!”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一个手下便上前一步,抬起一脚,狠狠踹向木门。 “砰!” 一声巨响,不算结实的木门瞬间被踹开,木屑纷飞。 “给我搜!” 疯虎大喊一声,率先冲了进去。 其余十三人也紧随其后,涌入了铁匠铺。他们手中的火把照亮了整个铺子,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人呢?” 张猛皱起了眉头,四处张望。 疯虎也有些诧异,他走到里屋门口,一脚踹开房门,里面同样空无一人。 “难道那小子跑了?” 一个护卫疑惑地说道。 疯虎冷哼一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把他的铺子砸了!” 他的话音刚落,手下们便立刻开始动手。桌椅被掀翻,工具被扔得满地都是,铁器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从屋顶传来:“你们在找我吗?” 众人闻声抬头,只见林夏正站在铁匠铺的屋顶上,月光洒在他身上,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银色的铠甲。他手中握着一把刚修复好的长剑,剑身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 (/bi/283038/36714653.) 。 第十五章优美歌声引来纨绔弟子调侃 暮春的京城,惠风和畅,护城河畔的垂柳抽出新绿,如万千丝绦垂落,拂过波光粼粼的水面。岸边的青石路上,行人三三两两,或驻足赏景,或缓步闲谈,一派安宁祥和的景象。 林夏与李婷并肩坐在河畔的一棵老槐树下,青石凳被日光晒得微暖。林夏身着一袭月白色襦裙,裙摆绣着几枝淡雅的兰草,乌黑的长发松松挽成一个髻,仅用一支素银簪固定,清丽的面容在春日暖阳下更显温婉。李婷则穿了件水绿色的布裙,梳着双丫髻,发间系着同色的丝带,眉眼灵动,带着几分少女的娇俏。 两人是城南 “清音班” 的乐伎,虽身在乐籍,却凭着一副好嗓子和不俗的才情在京城小有名气。只是清音班并非那些高门大宅追捧的名班,平日里多是在街头巷尾或僻静处为路人献唱,换取些微薄的收入。今日天气晴好,他们便寻了这处人少景美的河畔,想趁着春光唱几曲,也算是给自己放个假。 “阿夏,你看这河水多清,岸边的花也开得正好。” 李婷拨了拨身前的琵琶弦,清脆的声响与鸟鸣相映成趣,“咱们今日就唱那首《暮春行》吧,应景得很。” 林夏浅浅一笑,声音如浸过清泉般温润:“好,就依你。” 他清了清嗓子,李婷指尖轻挑,琵琶声如流水般倾泻而出,悠扬婉转。紧接着,林夏的歌声响起,初时如微风拂过柳梢,轻柔舒缓,渐渐地,声调转高,如黄莺出谷,清脆嘹亮,每一个音符都带着春日的生机与柔情。李婷也加入进来,两人的声音一高一低,一柔一俏,配合得天衣无缝,将一首《暮春行》唱得淋漓尽致,仿佛将河畔的春光都融入了歌声里。 “…… 东风软,花满径,燕语呢喃绕画楹。凭栏望,心自宁,一阕清歌寄此情……” 歌声袅袅,飘向远方,引得路过的行人纷纷驻足。有挑着担子的货郎,放下了肩上的重担;有行色匆匆的书生,停下了脚步,侧耳倾听;就连河上摇橹的船夫,也放慢了速度,让小船在水面缓缓漂流。众人脸上都露出沉醉的神情,仿佛被这美妙的歌声带入了一幅绝美的暮春画卷。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杂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份宁静。一队人马簇拥着一顶装饰华丽的轿子驶来,为首的是一匹神骏的白马,马背上坐着一个约莫二十岁的年轻男子。 这男子身着锦缎华服,腰间挂着玉佩,手上把玩着一把折扇,面容俊朗,却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慵懒。他正是当朝户部尚书李嵩的独子 —— 李晓杰。李晓杰自小娇生惯养,不学无术,整日里呼朋引伴,流连于花街柳巷,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纨绔子弟。 马蹄声惊扰了众人,原本沉醉在歌声中的行人纷纷避让,脸上露出畏惧的神色。李晓杰却毫不在意,他勒住马缰,目光扫过人群,最终落在了槐树下的林夏与李婷身上。 当他听到那余音绕梁的歌声时,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待歌声落下,他拍了拍手,嘴角勾起一抹轻佻的笑:“好,好歌声!没想到这穷乡僻壤的,竟藏着这样一位美人儿。还有一位俏公子” 他身后的几个跟班立刻附和起来: “公子说得是,这歌声可比教坊司那些庸脂俗粉好听多了!” “何止歌声好听,人也长得标志啊,瞧这模样,真是绝色!” 林夏与李婷见来者不善,尤其是看到李晓杰那轻佻的眼神,心中皆是一紧。李婷更是吓得往林夏身后缩了缩,紧紧攥着琵琶的弦。 林夏强作镇定,站起身,对着李晓杰微微屈膝行礼,声音平静却带着几分疏离:“公子过奖了,我与李姑娘与歌相交,李姑娘当真是第一‘美人儿’,但他已和我情投意合。公子请回吧!” 李晓杰却催马向前几步,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目光在他脸上停留许久,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与轻慢:“寻常歌伎?寻常歌伎能有这般好嗓子?我看呐,是藏在这河边钓金龟婿吧?” 这话一出,他身后的跟班们立刻哄堂大笑起来,那些不堪入耳的笑声像针一样刺在林夏和李婷心上。 李婷又气又怕,小脸涨得通红,忍不住小声反驳:“我们只是在此唱歌,并未招惹公子,还请公子放尊重些!” “尊重?” 李晓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翻身下马,一步步走到李婷面前,用扇子挑起他的下巴,语气轻佻,“小美人儿,脾气还挺大。本公子看上你们,是你们的福气。跟我回府,保你们吃香的喝辣的,比在这街头卖唱强多了。” 李婷吓得浑身发抖,用力甩开他的扇子,躲到林夏身后。林夏将李婷护在身后,冷冷地看着李晓杰:“公子请自重!我们虽为歌伎,却也有自己的风骨,断不会随随便便跟陌生男子回府。还请公子速速离开,不要打扰旁人。” “风骨?” 李晓杰嗤笑一声,眼神变得更加放肆,“在这京城,本公子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你们两个,要么乖乖跟我走,要么……” 他故意顿了顿,扫视了一眼周围的行人,那些人早已吓得不敢作声,“要么就别怪本公子不客气了。” 林夏心中一沉,他知道这些纨绔子弟仗着家中权势,向来无法无天。今日若是硬碰硬,吃亏的定然是他们。可让他们就这样屈服,他又万般不甘。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公子身份尊贵,何必与我等小女子计较。我二人不过是想在此唱几曲,挣些糊口的钱,还请公子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 “糊口?” 李晓杰挑眉,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扔在地上,发出 “哐当” 一声响,“这些钱够你们唱一年的了,捡起来,跟我走,这钱就归你们了。” 那锭银子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像是在嘲笑着他们的尊严。周围的行人纷纷低下头,不敢看这一幕。 李婷气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拉着林夏的衣袖,声音带着哭腔:“阿夏姐,我们走,不要他的钱!” 林夏点了点头,拉起李婷的手就要离开。可李晓杰却上前一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脸上的笑容变得阴沉:“本公子的话,你们也敢不听?看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对着身后的跟班使了个眼色,那些人立刻围了上来,堵住了林夏和李婷的去路。 “你们想干什么?” 林夏厉声问道,心中的恐惧越来越深,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退缩,一旦退缩,后果不堪设想。 “干什么?” 李晓杰慢条斯理地扇着扇子,“既然你们不肯乖乖跟我走,那本公子就只好‘请’你们回去了。” 说着,他示意跟班们动手。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住手!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抢民女,还有王法吗?”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青色长衫的年轻男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这男子面容方正,眼神锐利,腰间佩着一把长剑,自有一股凛然正气。 李晓杰见有人敢管他的闲事,顿时火冒三丈:“你是什么东西?也敢管本公子的事?知道我是谁吗?” 那青衫男子淡淡一笑:“在下苏文,一介书生。不管你是谁,强抢民女都是犯法的事,我岂能坐视不理。” “苏文?没听说过。” 李晓杰不屑地撇撇嘴,“我乃户部尚书李嵩之子李晓杰,你敢拦我,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苏文神色不变:“原来是李公子。但正因你是官宦子弟,更应以身作则,遵守法度,岂能仗势欺人?” “法度?” 李晓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在这京城,本公子的话就是法度!给我把他一起拿下!” 跟班们得令,立刻朝着苏文扑了过去。苏文却不慌不忙,侧身避开一个跟班的拳头,同时抬脚将另一个跟班踹倒在地。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显然是会些武艺的。 李晓杰见状,又惊又怒:“没想到你这书生还有些本事。不过,就凭你一个人,也想跟我作对?” 他又喊来几个跟班,一起围攻苏文。苏文虽然武艺不错,但双拳难敌四手,渐渐有些吃力。 林夏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知道苏文是为了帮他们才陷入困境,若是因为他们让苏文受伤,他这辈子都不会心安。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李晓杰喊道:“李公子,你若放了苏公子,我便跟你走!” 李晓杰一听,立刻停下了手,得意地看着林夏:“早这样不就好了?省得本公子费这么大劲。” 他又看向苏文,“小子,算你运气好,滚吧!” 苏文却不肯走,他喘着气,对着林夏喊道:“姑娘不可!此等小人,你若跟他回去,定会被他糟蹋!” 林夏摇了摇头,眼神坚定:“苏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不能让你因为我们受伤。你快走吧,不要管我们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原来是巡城的官兵来了。为首的校尉看到眼前的景象,连忙上前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李晓杰见状,立刻换上一副委屈的样子:“王校尉,你可来了。这两个歌伎在此卖唱,本公子不过是想请他们回府唱几曲,他们却不识抬举,还联合这个书生对我动手动脚。” 王校尉一看是李晓杰,心中顿时有了数。他知道李晓杰的为人,也不敢得罪他,但苏文和林夏看起来也不像坏人,一时间有些为难。 苏文立刻上前,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王校尉:“王校尉,明明是李公子要强抢这两位姑娘,我出手阻拦,他便让跟班围攻我。还请王校尉明察!” 王校尉皱了皱眉,看向周围的行人:“你们可有谁看到了事情的经过?” 周围的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说话。他们都怕得罪李晓杰,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就在王校尉左右为难之际,林夏突然开口:“王校尉,苏公子所言句句属实。李公子的确是要强逼我们跟他回府,还出言不逊,侮辱我们。” 李婷也鼓起勇气,点头附和:“是啊,王校尉,阿夏姐说的都是真的!” 李晓杰见他们敢反驳,顿时怒不可遏:“你们两个贱人,竟敢撒谎!王校尉,不要听他们胡说,给我把他们抓起来!” 王校尉犹豫了一下,他知道李晓杰不好惹,但也不能公然偏袒他,否则传出去,他这个校尉也不用当了。 他想了想,对着众人说道:“此事事关重大,我看还是先将所有人都带回衙门,交由知府大人审理吧。” 李晓杰一听要去衙门,顿时有些慌了。他虽然不怕知府,但要是让他父亲知道他在外面惹是生非,少不了一顿责骂。 他眼珠一转,对着王校尉说道:“王校尉,这点小事就不劳烦知府大人了。我看这其中定有误会,我就不追究了,我们走。” 说完,他带着跟班们灰溜溜地走了。 一场风波终于平息。苏文走到林夏和李婷面前,拱手道:“两位姑娘,让你们受委屈了。” 林夏和李婷连忙回礼:“多谢苏公子出手相救,大恩不言谢。” 王校尉也上前说道:“两位姑娘,今日之事多亏了苏公子。以后若是再遇到这种事,一定要及时报官。” 林夏和李婷点了点头,谢过了王校尉。 待官兵走后,苏文看着林夏和李婷,关切地问道:“两位姑娘,你们没事吧?” 林夏摇了摇头:“我们没事,多谢苏公子关心。” 李婷也说道:“是啊,苏公子,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苏文笑了笑:“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两位姑娘,此地不宜久留,我送你们回去吧。” 林夏和李婷感激地点了点头,收拾好东西,跟着苏文离开了护城河畔。 一路上,三人都没有说话,但彼此的心中都有着千言万语。林夏知道,今日之事只是一个开始,李晓杰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以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平了。但他也知道,无论未来多么艰难,他都会和李婷一起面对,绝不能向恶势力低头。 而苏文看着林夏和李婷的背影,心中也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保护好这两位善良坚韧的姑娘,绝不能让他们再受到伤害。 夕阳西下,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一场因歌声而起的风波虽然暂时平息,但未来的路,却充满了未知与挑战。但只要心中有光,有信念,有彼此的陪伴,他们就一定能走出阴霾,迎来属于自己的光明。 (/bi/283038/36714654.) 。 第十四章两人共唱《知否知否》(下) “再过些日子,这葡萄就能吃了。” 李婷指着葡萄,眼中满是期待。 林夏笑着说:“是啊,到时候我们就摘下来,酿些葡萄酒。” “好啊,我还从没喝过自己酿的葡萄酒呢。” 李婷兴奋地说道。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林夏起身去开门,只见一个小厮模样的人站在门口,恭敬地说道:“请问是林姑娘家吗?我家小姐有请。” 林夏有些疑惑:“不知你家小姐是哪位?” “我家小姐是吏部尚书家的千金,王小姐。” 小厮回答道。 林夏心中更加疑惑,他与吏部尚书家的千金素无往来,为何会突然请他?但还是礼貌地说道:“烦请告知王小姐,容我换件衣服便去。” 小厮应声离去。林夏回到葡萄架下,将此事告诉了李婷。 李婷皱了皱眉:“这王小姐平日里骄横跋扈,很少与人往来,怎么会突然请你?”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有什么事吧。” 林夏有些担忧地说。 李婷握住林夏的手:“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林夏点了点头:“好。” 两人换了件得体的衣服,便跟着小厮来到了吏部尚书府。王小姐早已在客厅等候,他穿着一身华丽的衣裙,见林夏和李婷进来,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 “不知王小姐找我何事?” 林夏开门见山地问道。 王小姐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慢悠悠地说道:“听闻林姑娘在江南颇有才名,我近日得了一幅古画,想请林姑娘帮忙鉴赏一番。” 林夏心中了然,原来是为了这事。他跟着王小姐来到书房,只见书房的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画中山川壮丽,笔墨精湛。 林夏仔细地端详着古画,轻声说道:“这幅画确实是珍品,笔法细腻,意境深远,应该是前朝名家的作品。” 王小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说道:“林姑娘果然名不虚传。不知林姑娘能否为我在这幅画上题首诗?” 林夏有些犹豫,在古画上题诗是件很慎重的事。但看着王小姐期待的眼神,他还是点了点头:“承蒙王小姐不弃,那我就献丑了。” 林夏拿起笔,略一思索,便在画上题了一首诗。王小姐看完,赞叹道:“好诗,好字!林姑娘真是才貌双全。” 从吏部尚书府出来,李婷笑着说:“没想到这王小姐还挺好相处的。” 林夏也笑了:“是啊,或许是我们之前误会他了。”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西巷的青石板路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林夏和李婷手牵着手,慢慢地往家走,心中充满了惬意。 盛夏的夜晚,繁星满天。林夏和李婷躺在院子里的竹床上,看着天上的星星。 “你看那颗星星,多亮啊。” 李婷指着天上的一颗星星,兴奋地说道。 林夏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笑着说:“是啊,像一颗璀璨的钻石。” “我小时候总以为天上的星星是地上的人变的,好人死后就会变成星星,在天上看着自己的亲人。” 李婷轻声说道。 林夏的心中一暖:“那我们以后也要变成两颗最亮的星星,永远在一起。” 李婷用力点了点头,握住林夏的手:“嗯,永远在一起。” 两人静静地看着星星,偶尔聊几句家常。晚风轻轻吹过,带来了阵阵花香,也带来了丝丝凉意。林夏觉得,这或许就是世间最美好的时光,有好友相伴,有星空作伴,一切都那么宁静而美好。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林夏和李婷的感情越发深厚。他们一起经历了春的生机、夏的热烈、秋的静美、冬的纯洁,在岁月的长河中,谱写着属于他们的动人篇章。而那曲《知否知否》,也成了他们之间最珍贵的约定,见证着他们的友谊,也见证着他们走过的每一个春夏秋冬。 入秋后的一个清晨,林夏收到了一封来自江南的信。信是他在江南认识的一位友人所写,信中说江南遭遇了百年不遇的洪灾,百姓流离失所,情况十分危急。 林夏看完信,心中焦急万分。他将信递给李婷,李婷看完后也皱起了眉头:“这可怎么办啊?江南的百姓太可怜了。” “我想为江南的百姓做点什么。” 林夏坚定地说道。 李婷点点头:“我支持你,我们一起想办法。” 两人商量了一夜,决定举办一场诗会,筹集善款送往江南。他们立刻开始着手准备,向京城的文人雅士发出邀请。 诗会定在西湖公园的湖心亭举行,消息一出,便得到了许多人的响应。到了诗会那天,湖心亭周围挤满了人,有文人墨客,也有富商巨贾。 林夏和李婷站在亭中,向大家说明了举办诗会的目的。众人纷纷表示支持,现场气氛十分热烈。 诗会开始了,大家纷纷吟诗作赋,表达对江南百姓的同情和祝福。林夏也吟了一首诗,诗中充满了对江南的思念和对百姓的关切,赢得了众人的阵阵掌声。 诗会结束后,大家纷纷慷慨解囊,筹集到的善款比他们预想的还要多。林夏和李婷看着这些善款,心中充满了感激。 “太好了,有了这些钱,江南的百姓就能好过一些了。” 李婷激动地说道。 林夏点点头:“是啊,希望他们能早日渡过难关。” 他们立刻安排人将善款送往江南,心中也稍稍安定了些。 日子一天天过去,江南的灾情渐渐好转。林夏收到友人的回信,信中说百姓们已经得到了妥善的安置,非常感谢他们的帮助。林夏和李婷看完信,都松了一口气。 深秋的一天,林夏和李婷再次来到西湖公园。湖心亭的景色依旧,只是多了几分萧瑟。他们坐在石凳上,看着湖面的落叶,心中感慨万千。 “时间过得真快啊,一转眼又是一年。” 李婷轻声说道。 林夏点点头:“是啊,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但幸好我们都在一起。” 李婷握住林夏的手:“以后的每一年,我们都要像现在这样,开开心心地在一起。” 林夏笑着点头:“好。” 风轻轻吹过,带来了阵阵桂香。林夏和李婷相视一笑,再次唱起了那首《知否知否》。 歌声在湖心亭回荡,与秋风交织在一起,仿佛在诉说着他们之间深厚的友谊,也诉说着这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他们知道,无论未来会遇到什么,只要彼此相伴,就一定能走过更多的风风雨雨。 寒冬腊月,京城被皑皑白雪覆盖,宛如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林夏和李婷躲在温暖的屋内,围着火炉,一边烤着红薯,一边聊着天。 “你说,明年春天我们去江南看看好不好?” 李婷眼中闪烁着向往的光芒,“我还从没去过江南呢,听说那里的春天可美了。” 林夏笑着说:“好啊,江南的春天确实很美,有小桥流水,有杏花烟雨,到时候我带你好好逛逛。” “太好了!” 李婷兴奋地拍着手,“那我们可得提前做好准备,看看要带些什么东西。” 两人开始兴致勃勃地讨论起去江南的计划,仿佛已经置身于江南的春光之中。 烤红薯的香气弥漫在屋内,温暖而香甜。林夏看着李婷开心的模样,心中充满了幸福。他知道,只要和李婷在一起,无论去哪里,都是美好的。 岁月静好,时光荏苒。林夏和李婷的故事还在继续,他们的友谊如同那首《知否知否》,历经岁月的洗礼,越发醇厚动人。在大乾京城的西巷和西湖公园,他们留下了太多的回忆,也将继续书写更多的传奇。 又是一年暮春,西巷的海棠开得正盛,粉白相间的花瓣铺满了青石板路,像一场温柔的雪。林夏踩着花瓣走到李婷家门口时,正看见他背着个素布包袱要出门。 “这是要去哪儿?” 林夏伸手替他拂去发间的花瓣,指尖触到他耳后新簪的玉坠,冰凉的触感混着他发间的香气,让人心里发暖。 李婷把包袱往身后藏了藏,脸颊微红:“昨日收到家书,说祖母身子不适,我得回趟苏州。” 林夏的手顿在半空,去年冬天李婷的祖母还寄来苏州的松子糖,用红绸布包着,甜得恰到好处。他望着李婷被风吹起的裙角,轻声道:“何时动身?我去送你。” “不必了,” 李婷避开他的目光,指尖绞着包袱带子,“雇的马车巳时就走,想着不扰你作画。” 林夏望着他鬓边的海棠花簪,那是去年中秋他们一起做的,簪头的花瓣被摩挲得发亮。他转身往回走:“等我片刻。” 片刻后,林夏拿着个锦盒出来,里面是他连夜画的海棠图,卷轴上系着根红绳,绳结是李婷教他的同心结。“路上解闷看,” 他把锦盒塞进李婷怀里,“代我向祖母问好。” 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的声音渐渐远去,林夏站在巷口,看着那抹月白色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墙根的蒲公英被风吹散,白色的绒毛粘在他的裙摆上,像无数细小的思念。 李婷走后的日子,西巷仿佛空了大半。林夏每日坐在葡萄架下作画,笔尖却总不自觉地画出海棠花。画到第七张时,窗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他以为是幻觉,直到门被轻轻推开。 “我回来了。” 李婷站在门口,风尘仆仆,发间还沾着些许尘土,手里却捧着个青瓷罐。 林夏扔下画笔跑过去,闻到他身上的尘土味里混着淡淡的药香:“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祖母好些了吗?” “祖母无碍,是我记挂着你。” 李婷打开青瓷罐,里面是晶莹剔透的糖糕,“这是苏州的定胜糕,店家说吃了事事顺遂。” 林夏拿起一块放进嘴里,清甜的味道在舌尖蔓延。他看着李婷额角的薄汗,突然发现他耳后的玉坠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个小小的红点,像是被什么东西硌的。 “玉坠呢?” 林夏伸手去摸,李婷却猛地躲开,脸颊更红了。 “路上不慎遗失了,” 他低头搅着手指,声音细若蚊蚋,“等回来再找匠人重做便是。” 林夏望着他泛红的耳根,突然想起去年七夕,李婷说玉坠是祖母给的,要等遇到心上人才能取下。他拿起一块定胜糕递到李婷嘴边,看着他小口咽下,眼里的笑意像春水般漾开。 初夏的雨淅淅沥沥,打在窗棂上沙沙作响。林夏和李婷坐在窗边,就着烛光整理诗稿。这些年他们写的诗攒了满满一箱,李婷说要编成集子,取名《西巷词》。 “这首《雨巷》甚好,” 李婷指着其中一页,字迹是林夏的,却有几处被他用朱笔改过,“只是‘海棠落尽’太过凄清,改作‘海棠初绽’如何?” 林夏望着烛火中他认真的侧脸,想起昨夜他为了改这几个字,在灯下忙到深夜。他拿起笔,在诗后添了一行小字:“与君同改,甚好。” 雨声渐大,屋檐下的铜铃被风吹得叮当响。李婷突然打了个喷嚏,林夏起身去拿披风,回来时却见他趴在桌上睡着了,脸颊贴着诗稿,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林夏轻轻为他盖上披风,目光落在他散开的发丝上。发间别着的银簪是他送的生辰礼,簪头的流苏垂在诗稿上,像一滴欲落未落的泪。 窗外的雨还在下,林夏重新坐下,拿起笔,在空白的纸页上画起了李婷的睡颜。烛光摇曳,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与窗外的雨影交织在一起,温柔得像一首未写完的诗。 入秋时,京城举办花会,西巷的家家户户都摆上了精心培育的花卉。林夏和李婷也搬了几盆海棠去参赛,那是他们一起种下的,花开得格外繁盛。 花会设在西湖公园的长廊,各式各样的花卉争奇斗艳。林夏和李婷的海棠花摆在角落,却引得不少人驻足观赏。 “这海棠开得真好,” 一位老者捋着胡须赞叹道,“色泽艳丽,姿态优雅,真是难得一见。” 林夏和李婷相视一笑,心中满是欢喜。 花会结束后,他们的海棠花得了一等奖,奖品是一块上好的砚台。林夏拿着砚台,笑着说:“这下我们写诗作画就更方便了。” 李婷点点头,眼中闪烁着光芒:“是啊,以后我们要写出更多好诗,画出更多好画。” 他们抱着砚台,在夕阳下往家走。影子被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仿佛要将这美好的时光永远定格。 日子就这样在平淡中透着温馨,林夏和李婷的感情也越发深厚。他们一起经历了四季的更迭,一起分享着生活中的喜怒哀乐,将西巷的日子过成了一首动人的诗。而那曲《知否知否》,也时常在他们的口中响起,成为了他们友谊的见证,伴随着他们走过一个又一个春秋。 又是一年暮春,西巷的柳絮漫天飞舞,像一场轻柔的雪。林夏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纷飞的柳絮,手中握着李婷送他的那支埙,轻轻吹奏着《知否知否》。 埙声低沉悠远,在西巷中回荡。他知道,李婷就在不远处的院子里刺绣,一定能听到这熟悉的曲调。或许,在这漫天柳絮中,他们的心正随着这歌声紧紧相依,共同谱写着属于他们的美好篇章。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间,又是几年过去。林夏和李婷都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上门提亲的人络绎不绝。 林夏的父母看中了一位年轻有为的翰林学士,而李婷的父母则希望他能嫁给苏州的一位富商。面对父母的安排,林夏和李婷都陷入了沉默。 一日,两人坐在葡萄架下,久久没有说话。葡萄藤上的葡萄已经成熟,紫莹莹的,像一串串玛瑙。 “你打算怎么办?” 李婷率先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林夏望着葡萄藤,轻声说道:“我不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似乎别无选择。” 李婷的眼中泛起了泪光:“难道我们就要这样分开吗?” 林夏握住他的手,心中满是不舍:“我不知道,但我不想和你分开。” 两人静静地坐着,任凭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们都知道,现实往往不如人意,但他们心中对彼此的情谊,却不会因此而改变。 最终,林夏和李婷都没有听从父母的安排。林夏向父母表明了自己的心意,说只想和李婷一起生活,不想嫁给任何人。李婷也向父母表达了同样的想法,说愿意一辈子留在京城,陪伴林夏。 父母们虽然不解,但看着女儿们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妥协了。 从此,林夏和李婷依旧生活在西巷,每日一起作画、刺绣、吟诗作赋。他们的日子虽然平淡,却充满了幸福和快乐。 多年后,林夏和李婷都已两鬓斑白,但他们的感情依旧深厚。他们常常坐在院子里的海棠树下,回忆着年轻时的点点滴滴,一起哼唱着那首《知否知否》。 歌声在院子里回荡,与海棠花的香气交织在一起,谱写出一曲动人的岁月之歌。他们知道,这份情谊将会伴随他们一生,直到永远。 (/bi/283038/36714655.) 。 第十三章两人共唱《知否知否》(上) 暮秋的风卷着细碎的桂花,掠过大乾京城西巷的青石板路。林夏攥着那枚有些磨损的玉佩站在巷口,鼻尖萦绕着甜得发腻的香气,恍惚间竟分不清是眼前的桂香,还是记忆里那缕总飘在李婷发间的味道。 玉佩是十年前李婷送他的生辰礼,玉质不算上乘,却被他摩挲得光滑温润。上面雕刻的海棠花纹路已有些模糊,边角处还有个细小的缺口,那是当年两人在西巷的假山后嬉闹时不小心磕到的,像粒嵌在时光里的沙。 “林姑娘,还不走吗?” 身后传来清脆的女声,林夏回头,看见穿月白色襦裙的女子正抬着素手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鬓发,一枚珍珠步摇在发间轻轻晃动,折射着巷口洒进来的阳光。是李婷,他竟没怎么变,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不再是当年那个咋咋呼呼的小丫头了。 两人沿着西巷慢慢前行,脚下的青石板被岁月磨得发亮,缝隙里还残留着雨后的湿意。林夏数着掠过的商铺,第三家是曾经的笔墨铺,如今已改成了售卖胭脂水粉的铺子。十年前某个飘着细雨的春日,他和李婷躲在笔墨铺的屋檐下,共执一支毛笔在宣纸上临摹《知否知否》的词牌,雨水顺着李婷的发梢滴在宣纸上,晕开一小片墨渍,像朵悄然绽放的墨梅。 “你还住在西巷?” 李婷突然开口,声音比记忆里轻柔了些。林夏指尖划过玉佩的缺口,瞥见他腰间系着的锦囊,绣着的海棠花栩栩如生,针脚细密,一看便知是精心缝制。 “嗯,祖上传下来的宅子,舍不得搬。” 石板路尽头传来孩童的嬉笑声,林夏望着不远处那棵老槐树,枝繁叶茂,十年过去,它似乎更粗壮了,“你呢?何时回的京城?” 李婷没立刻回答,指尖轻轻捻着锦囊的流苏。巷口说书先生的声音传来,林夏听见他轻声说:“上月,家父调任回京,便一同回来了。” 西湖公园的秋阳透过层叠的银杏叶,在石板路上织出斑驳的网。林夏踩着满地碎金往前走,听见身后传来窸窣响动,回头看见李婷正弯腰捡什么。 “捡这个做什么?” 林夏望着他掌心的银杏果,青涩的果子沾着黏糊糊的汁液。李婷把果子塞进袖袋,指尖在裙摆上蹭了蹭:“小时候你总说这是银杏树的泪珠。” 湖心亭的朱漆柱上爬满了常春藤,风一吹,枯叶就簌簌落在积着薄尘的石桌上。林夏抚过桌面,十年前他们用小刀刻下的 “夏”“婷” 二字已被岁月磨平,只留下浅淡的凹痕,像两道愈合的伤疤。 “还记得吗?那年你偷拿了你母亲的桂花酿,我们躲在这亭子里偷偷喝。” 李婷突然开口,声音被风揉得发飘。林夏望着湖面的残荷,褐色的莲蓬垂在水面,像串生锈的铃铛:“记得,你醉得把绣花鞋都扔到了湖里,被你父亲发现后,罚你在祠堂跪了一下午。” 笑声撞在亭柱上,碎成星星点点的光斑。李婷从随身的布包里掏出个小巧的埙,放在唇边轻轻吹了起来。《知否知否》的前奏像条游鱼,倏地钻进林夏的耳朵。埙声低沉悠远,混着远处的鸟鸣声,让他忽然想起那个停电的夏夜,他们在西巷的老槐树下,就着月光哼唱这首歌的样子。 “一起唱吗?” 李婷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影,像只停驻的蝶。林夏望着他手中的埙,忽然想起当年李婷为了学吹这支曲子,指尖磨出了厚厚的茧子。 “好啊。” 风穿过湖心亭,带着湖水的湿气,林夏清了清嗓子,率先唱了起来:“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 李婷跟着唱和,声音温婉动听,两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在亭台间回荡。林夏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那时他们总在这湖心亭里,一人抚琴,一人吟唱,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惬意。 “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 李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林夏转头看他,发现他眼中已泛起了泪光。 “知否,知否?” 他们的声音在空气中弥漫,惊起几只白鹭,翅尖划破湖面的碎金,“应是绿肥红瘦。” 尾音消散在风里时,林夏看见李婷眼中的泪终于滑落,顺着脸颊滴落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水渍。李婷从布包里拿出一方丝帕,轻轻擦拭着眼泪:“我找了你整整八年。” 林夏的指尖猛地收紧,玉佩的缺口硌得掌心生疼。他望着湖面自己的倒影,十年光阴在脸上留下了细密的痕迹,像被雨水冲刷过的窗玻璃:“我随家父去了江南。” “我知道。” 李婷从布包里掏出一本泛黄的诗集,书页上贴满了干枯的花瓣,“我托人打听了你的消息,得知你在江南举办了诗会,还得了圣上的赏识。” 林夏翻开诗集,指腹抚过那些干枯的花瓣,有海棠、有茉莉、还有他最爱的丁香。每一片花瓣下都标注着日期,是李婷这些年收集的,他仿佛能看到李婷在每一个花开的季节,小心翼翼地摘下花瓣,夹在诗集里的样子。 “为什么不联系我?” 李婷的声音带着水汽,像刚从湖面捞上来。林夏合上诗集,看见银杏叶从亭顶的缝隙飘进来,落在李婷的发间:“当年我走得匆忙,本想安顿好后便给你写信,可……” 当年林夏的父亲因遭人陷害被贬江南,一家人仓皇离京,连与李婷道别的时间都没有。他本以为到了江南很快就能平反,可这一等就是八年。期间他并非没有想过联系李婷,只是怕自己的处境会连累到他,便只能将这份思念深埋心底。 “我以为你是故意不告而别。” 李婷的声音发颤,袖袋里的银杏果滚出来,落在石板路上发出轻响。林夏捡起果子,指尖被汁液染得发黏:“我离京那天,在城门口看到你了。” 那天清晨,雾气弥漫,林夏坐在马车上,透过朦胧的车窗,看见李婷穿着鹅黄色的衣裙站在城门口,手里还攥着他最喜欢的海棠花。林夏想喊他,可马车已经动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婷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视线里。 “我是去给你送这个。” 李婷从布包里抽出一张画,画的是两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在海棠树下嬉戏,左边的林夏笑得眉眼弯弯,右边的李婷举着一朵海棠花,正往林夏头上插。 “这是我们十岁那年,你画的。” 林夏的指尖有些发颤,“你说要永远做我的好姐妹。” 李婷突然笑起来,眼泪却顺着脸颊往下淌:“后来我总去找你,你家的仆人却说你不在,我还以为你烦我了。” 他从布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打开后里面全是他们当年一起做的小玩意儿,有布偶、有纸鸢、还有用彩线编的手链,“我每年都来这西湖公园,总觉得你能回来。” 风突然大起来,卷起满地银杏叶。林夏抓起一只蝴蝶形状的纸鸢,翅膀上 “夏” 字的墨迹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他牵着线往前跑,李婷举着风筝跟在后面,裙摆在风中飘动,像一只展开翅膀的蝴蝶。 “放高点!再高点!” 李婷的声音混着风声钻进耳朵,林夏猛地松开手,纸鸢倏地窜向天空,拖着长长的尾巴掠过湖心亭的飞檐。两只纸鸢在湛蓝的天空下追逐盘旋,像对久别重逢的蝴蝶。 夕阳把湖面染成熔金,林夏坐在草地上喘气,看见李婷正对着湖面轻轻哼唱着《知否知否》。他走过去,在李婷身边坐下,和他一起哼唱起来。 歌声在湖面回荡,引得湖边的游人纷纷驻足。林夏望着李婷的侧脸,在夕阳的映照下,他的轮廓柔和而美好。这一刻,林夏觉得所有的等待都值得了,那些错过的时光,那些深埋的思念,都在这歌声中渐渐释怀。 “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林夏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李婷转过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却笑着点了点头:“嗯,再也不分开了。” 两人相视而笑,歌声在西湖公园的暮色中久久回荡,伴随着桂花的香气,飘向远方。 日子就这般不紧不慢地过着,林夏和李婷重拾了往日的亲密。每日清晨,他们会一同在西巷的早市上挑选新鲜的食材,李婷总爱买些刚出炉的桂花糕,说是林夏在江南肯定没吃过这般地道的。林夏则会细心地为李婷挑选他喜欢的丝线,李婷刺绣的手艺越发精湛了,绣出的花鸟仿佛下一秒就会从布上飞出来。 午后,阳光正好,他们常常坐在林夏家院子里的海棠树下,一个抚琴,一个刺绣。林夏的琴技在江南时大有长进,指尖流淌出的《知否知否》曲调悠扬,李婷则会随着琴声,在丝绢上绣出海棠花,一针一线,皆是情意。 有时,他们也会去西巷的书坊逛逛。书坊的老板是个学识渊博的老者,见他们二人对诗词颇有见解,常常与他们探讨一番。林夏在江南时读了不少新书,总能说出些独到的见解,李婷则对古籍有着浓厚的兴趣,常常能从泛黄的书页中发现不为人知的故事。 一日,他们在书坊的角落里发现了一本残破的词集,里面竟有一首从未见过的《知否知否》的续篇。两人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将词集带回林夏家,仔细地修补起来。 “你看这句‘海棠开尽,相思未歇’,写得多好。” 李婷指着词集中的一句,眼中满是赞叹。 林夏凑近一看,轻声念道:“是啊,这字里行间的相思,真是令人动容。” 他们就着烛光,一句一句地研读着这首续篇,仿佛与词的作者产生了共鸣。不知不觉间,夜色已深,窗外的月光洒进屋内,为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几分诗意。 转眼便到了中秋,京城处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林夏和李婷提着自己做的兔子灯,穿梭在西巷的人群中。街边的小贩吆喝着,孩子们嬉笑着,一派祥和的景象。 “我们去西湖公园赏月吧。” 李婷提议道,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林夏笑着点头:“好啊,那里的月色最美。” 两人来到西湖公园,湖心亭早已被游人占据。他们便寻了一处湖边的柳树下,铺了块毡子坐下。月光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像撒了一地的碎银。 “还记得吗?小时候我们也是这样在湖边赏月。” 李婷望着湖面,轻声说道。 林夏点点头,思绪回到了过去:“记得,那时你还偷偷拿了家里的月饼,结果被你母亲发现,罚你抄了三遍《女诫》。” 两人相视一笑,那些童年的趣事仿佛就在昨天。李婷从布包里拿出两块月饼,递给林夏一块:“尝尝,这是我亲手做的,还是你最喜欢的莲蓉馅。” 林夏咬了一口,香甜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来,心中暖暖的:“味道真好,比江南的月饼还好吃。” “那是自然,也不看是谁做的。” 李婷得意地扬起下巴,随即又轻声说道,“其实,这些年我每年中秋都会做莲蓉馅的月饼,总想着等你来吃。” 林夏的心中一酸,握住李婷的手:“以后每年中秋,我都陪你一起做月饼,一起赏月。” 李婷的眼中泛起了泪光,用力点了点头。 两人静静地坐在柳树下,吃着月饼,赏着月色,偶尔轻声交谈几句。月光下,他们的身影被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仿佛要将这多年的思念都在这美好的月色中倾诉。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便到了年末。京城飘起了入冬的第一场雪,西巷的青石板路被白雪覆盖,像一条洁白的丝带。林夏和李婷穿着厚厚的棉袄,在院子里堆起了一个雪人。 李婷给雪人戴上了一顶红绒帽,林夏则用煤球给雪人装上了眼睛和鼻子。看着眼前这个憨态可掬的雪人,两人笑得像个孩子。 “今年的雪下得可真大。” 李婷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呵出一口白气。 林夏将一件厚实的披风披在李婷身上:“是啊,瑞雪兆丰年,明年一定是个好年景。” 雪越下越大,院子里的海棠树披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雪,像一朵盛开的白花。林夏和李婷回到屋内,围坐在火炉旁,李婷拿出针线,开始绣一幅雪景图,林夏则在一旁看书。 炉火熊熊,温暖了整个屋子,也温暖了他们的心房。林夏看着李婷认真刺绣的模样,心中充满了安宁和幸福。他知道,这样的日子才刚刚开始,未来还有很多美好的时光等着他们一起度过。 开春后,京城的花儿竞相绽放,西巷成了花的海洋。林夏和李婷常常一起去郊外踏青,欣赏这美丽的春光。他们在草地上奔跑,在花丛中嬉戏,像两只快乐的鸟儿。 一日,他们在郊外发现了一片海棠花海,粉色的海棠花如云似霞,美不胜收。李婷兴奋地冲进花海,旋转着裙摆,像一只蝴蝶在花丛中飞舞。 “林夏,你看这里多美啊!” 李婷笑着喊道。 林夏拿起画笔,将这美好的瞬间定格在画纸上。他看着画中的李婷,笑靥如花,心中充满了感激。感激命运让他们重逢,感激这美好的时光。 画完画,林夏将画递给李婷:“送给你,就当是春日的礼物。” 李婷接过画,仔细地看着,眼中满是欢喜:“画得真好,我要把它挂在我的房间里,每天都能看到。” 他们在海棠花海中待了整整一天,直到夕阳西下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回去的路上,李婷哼着《知否知否》的曲调,林夏则在一旁轻轻附和。 歌声在郊外的小路上回荡,与春风交织在一起,谱写出一曲动人的乐章。林夏知道,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而这曲《知否知否》,也将伴随他们走过更多的春夏秋冬。 初夏的风带着一丝燥热,吹进西巷的每个角落。林夏和李婷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享受着这难得的清凉。葡萄藤上挂满了青绿色的葡萄,像一串串晶莹的翡翠。 (/bi/283038/36714656.) 。 第十二章林夏又寻李婷 暮色像被揉碎的紫纱,轻轻笼罩着这座城市。林夏站在李婷曾经租住的公寓楼下,仰头望着那扇紧闭的窗户,心中泛起一阵苦涩。这是他第三次来到这里,每一次都带着期待,每一次都失望而归。风裹挟着街道上的喧嚣声掠过他的耳畔,也吹乱了他额前的发丝。 “你确定他真的住这儿?” 身后传来低沉的男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林夏回过头,看到周川正皱着眉头,眼神中满是疑惑。周川是林夏的大学同学,也是他现在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这次得知林夏在寻找李婷,他主动提出帮忙。 林夏轻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三年前他告诉我的地址,就是这里。可房东说他已经搬走快两年了,也没留下新的联系方式。” 说着,他从包里掏出手机,翻出和李婷最后的聊天记录,那是一条三年前的消息:“夏夏,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咱们好好聚聚。” 从那之后,李婷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电话打不通,微信也石沉大海。 周川凑过来,看着手机屏幕,沉默了片刻:“会不会发生什么事了?要不要报警?” 林夏摇了摇头:“没有证据证明他出事,警察不会受理的。我总觉得,他是故意躲着我。”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眼眶也微微泛红。李婷曾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们一起度过了无数个青春岁月,分享过所有的喜怒哀乐。可如今,却连对方的踪迹都无处可寻。 夜色渐深,林夏和周川在附近的咖啡馆坐下。暖黄色的灯光洒在桌面上,映出两人略显疲惫的身影。林夏搅动着杯中的咖啡,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大学时代。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秋日,新生报到的日子。林夏拖着沉重的行李箱,在校园里寻找着自己的宿舍。正当他累得气喘吁吁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同学,需要帮忙吗?” 林夏抬起头,看到了李婷那张灿烂的笑脸。李婷穿着白色的连衣裙,长发披肩,眼睛明亮而清澈,仿佛藏着星星。 就这样,两个性格迥异的女孩成了室友,也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林夏性格内向,不善言辞,而李婷则活泼开朗,热情大方。在李婷的带动下,林夏逐渐打开心扉,开始享受大学生活。他们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在图书馆度过漫长的午后,一起在操场上漫步谈心。 记得有一次,林夏在一次重要的考试中失利,心情低落到了极点。他一个人躲在宿舍的角落里默默流泪,李婷发现后,二话不说就拉着他出了门。他们骑着自行车,一路飞驰到了海边。夕阳的余晖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李婷陪着林夏坐在沙滩上,听他倾诉心中的委屈和不甘。 “夏夏,一次考试失利算什么?人生还有那么多场考试呢。” 李婷一边说,一边捡起一颗贝壳,在林夏眼前晃了晃,“你看这贝壳,它经历了多少海浪的冲击,才变得如此美丽。你也一样,这点挫折只会让你变得更强大。” 林夏看着李婷认真的样子,心中的阴霾渐渐散去。从那以后,他们的关系更加亲密,彼此约定,无论未来发生什么,都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然而,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大学毕业后,李婷选择留在这座城市打拼,而林夏则回到了家乡的小县城,在父母的安排下进入了一家事业单位工作。虽然身处不同的地方,但他们依然保持着密切的联系,经常视频聊天,分享生活中的点滴。 直到三年前的那个夏天,一切都变了。那天,林夏像往常一样给李婷发微信,却发现自己被拉黑了。打电话过去,提示对方已关机。林夏慌了,他想尽办法联系李婷的其他朋友,可大家都说不知道李婷的下落。从那之后,林夏的生活仿佛失去了色彩,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李婷如此决绝地离开。 “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周川的声音将林夏拉回了现实。林夏摇了摇头,苦笑着说:“想起了和李婷的一些往事。我们曾经那么好,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就不理我了。” 周川若有所思地看着林夏:“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或者他遇到了什么困难,不想连累你?” 林夏沉默了,周川的话让他心里一颤。他突然想起,在李婷消失前的那段时间,他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有一次视频时,林夏问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李婷只是强颜欢笑地说没事,让他别担心。现在想来,或许那时李婷就已经陷入了困境。 “不管怎样,我一定要找到他。” 林夏眼神坚定地说。他拿出手机,开始翻找大学同学的联系方式。既然李婷的朋友不肯透露他的消息,那他就从同学入手,说不定能找到一些线索。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联系了十几个同学后,林夏终于从一个和李婷同专业的同学那里得到了一条重要信息。那位同学说,他曾经在一家名为 “星辰” 的广告公司见过李婷,听说李婷在那里工作过一段时间。 第二天一早,林夏就来到了 “星辰” 广告公司。公司位于市中心的一栋写字楼里,装修得十分气派。林夏深吸一口气,走进了公司的大门。前台的接待员是个年轻的女孩,他微笑着问林夏有什么事。 “你好,我想打听一下,这里之前有没有一个叫李婷的员工?” 林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 接待员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抱歉,我刚来不久,不太清楚以前的员工情况。你可以去问问人事部。” 林夏道谢后,按照接待员的指引,来到了人事部。人事部的张经理是个中年男人,他看着林夏递过来的照片,皱起了眉头:“李婷?我记得他,不过他已经离职很久了。” “您知道他为什么离职吗?” 林夏急切地问。 张经理叹了口气:“具体原因我不太清楚,只记得他走得很突然。当时他负责的一个项目出了问题,客户要求巨额赔偿。他似乎承受不住压力,第二天就没来上班了,也没办理离职手续。” 林夏的心猛地一沉,他没想到李婷曾经经历过这样的事情。“那您知道他离职后去了哪里吗?” 他不死心地追问。 张经理摇了摇头:“不清楚。不过我记得他有个关系很好的同事,叫王芳,你可以问问他,说不定他知道些什么。” 说着,他在电脑上查了查,写下了王芳的联系方式。 林夏拿着纸条,走出了 “星辰” 广告公司。他立刻拨打了王芳的电话,电话响了几声后,终于接通了。 “喂,请问是王芳吗?我是李婷的朋友,想向你打听一下他的情况。” 林夏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才传来王芳的声音:“你是林夏吧?李婷经常提起你。不过我已经很久没和他联系了,自从他离开公司后,我们就断了联系。”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离职吗?真的是因为那个项目的事?” 林夏问。 王芳叹了口气:“那个项目的事只是***。其实,李婷家里出了很大的变故。他父亲突然得了重病,需要一大笔手术费。他四处借钱,还向公司预支了工资,但还是不够。那段时间,他整个人都快崩溃了。后来项目出了问题,他觉得自己连累了公司,就选择了离开。” 林夏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他终于明白了李婷为什么会消失。“那你知道他父亲的病情怎么样了吗?” 他哽咽着问。 “不太清楚。只记得他说要带父亲回老家治疗,之后就再也没消息了。” 王芳说,“林夏,李婷是个很要强的人,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狼狈的样子,尤其是你。他经常说,你是他生命中最美好的存在,他不想让你为他担心。” 挂了电话,林夏站在街道上,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李婷的困境,为什么没有在他最需要的时候陪在他身边。他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要找到李婷,告诉他,他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一起面对。 林夏开始四处打听李婷老家的地址。通过李婷大学时的档案,他终于找到了李婷老家所在的小镇。那是一个偏远的地方,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又转了好几趟汽车,林夏才到达目的地。 小镇不大,一条狭窄的街道贯穿其中,两边是低矮的房屋。林夏向路人打听李婷家的位置,在一位好心大爷的指引下,他终于来到了一栋破旧的小院前。院子的门虚掩着,林夏轻轻推开,走了进去。 院子里杂草丛生,显得十分荒凉。正屋的门开着,林夏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屋里忙碌。那是一个消瘦的女人,头发有些凌乱,穿着朴素的衣服,正在给躺在床上的老人喂饭。 “李婷……” 林夏颤抖着声音喊出了这个在他心里念了无数遍的名字。 女人的身体猛地一僵,缓缓转过头来。当他看到林夏的那一刻,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充满了慌乱。“夏夏,你怎么来了?” 李婷的声音有些沙哑,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 林夏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冲上前紧紧抱住了李婷:“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一个人承担这一切?” 他的泪水打湿了李婷的肩膀。 李婷愣了一下,随即也抱住了林夏,泪水夺眶而出:“我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我不想连累你……” 两人就这样抱在一起,哭了很久。过了一会儿,林夏松开李婷,看着他憔悴的面容,心疼不已:“别再一个人扛着了,我们是朋友,是一辈子的朋友。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要一起面对。” 李婷点了点头,擦了擦眼泪:“夏夏,谢谢你还愿意来找我。这些年,我无数次想联系你,可我……” 他的声音哽咽了。 林夏打断了他的话:“别说了,都过去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父亲的病情。怎么样,好点了吗?” 李婷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还是老样子,一直昏迷不醒。这些年,我为了给他治病,花光了所有的积蓄,还欠了一屁股债。” 林夏握住李婷的手:“别担心,我们一起想办法。我把工作辞了,来这里陪你。我们可以一起做点小生意,慢慢把债还上。” 李婷惊讶地看着林夏:“你疯了?为了我放弃工作,值得吗?” “当然值得。” 林夏坚定地说,“在我心里,你比什么都重要。” 从那以后,林夏留在了小镇上,和李婷一起照顾他的父亲。他们在街道上租了一个小摊位,卖一些生活用品。虽然生活很辛苦,但有了彼此的陪伴,一切都变得温暖而有意义。 日子一天天过去,李婷父亲的病情也渐渐有了好转。有一天,老人终于醒了过来。看着女儿和他的好朋友,老人感动得热泪盈眶。他拉着林夏的手,不停地道谢:“谢谢你,孩子,多亏有你陪着婷婷。” 林夏笑着说:“叔叔,不用客气。婷婷是我最好的朋友,这是我应该做的。” 在林夏和李婷的悉心照料下,老人的身体越来越好。他们的小生意也渐渐有了起色,还清了大部分债务。生活终于走上了正轨。 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林夏和李婷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李婷看着林夏,眼中满是感激:“夏夏,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撑过来。你就是我的光,照亮了我最黑暗的日子。” 林夏靠在李婷的肩膀上,微笑着说:“傻瓜,我们是彼此的光。以后的日子,我们还要一起走下去,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离不弃。” 微风轻轻吹过,带着淡淡的花香。两个女孩相视而笑,他们知道,他们的友情,将永远延续下去,无论未来的路有多么漫长,他们都会携手同行。 (/bi/283038/36714658.) 。 第十一章 京城才女李婷身世之迷 李婷出生于一个看似普通却又透着几分神秘的家庭。他的父母,在京城的一隅过着低调的生活。父亲李商隐,外表看上去是个沉稳内敛的中年人,平日里在京城户部任职,每日早出晚归,兢兢业业。然而,熟悉他的人却能从他的举手投足间察觉到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那是一种历经岁月沉淀、仿佛有着丰富过往的独特韵味。母亲林婉清,是一位温柔婉约的女性,他操持着家中的大小事务,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林婉清有着一双灵动的眼睛,眼神中时常流露出对女儿深深的爱意与期许。 小时候的李婷,就展现出了超乎常人的聪慧。他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总是睁着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探索着这个新奇的世界。在他刚学会说话不久,便能清晰地背诵出一首首唐诗宋词,那稚嫩的声音中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稳与自信。每当家中有客人来访,李婷总会大方地为客人们表演背诵诗词,赢得了客人们的阵阵夸赞,而他的父母在一旁看着,脸上也洋溢着欣慰的笑容。 李婷的童年生活看似平淡无奇,但却有着一些让人捉摸不透的细节。在他的记忆中,时常会有一些神秘的访客。这些访客总是在他熟睡之后悄然到来,与他的父母在房间里低声交谈许久,然后又在黎明前匆匆离去。有一次,年幼的李婷在半夜醒来,迷迷糊糊地走出房间,想要去厨房喝水。当他路过父母的房间时,听到里面传来了一些模糊的话语,似乎在谈论着一些关于过去的事情,提到了一些他从未听过的地名和人名。他好奇地凑近房门,想要听得更清楚一些,却不小心碰倒了一旁的花瓶。清脆的破碎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房间里的交谈声也戛然而止。随后,父亲李商隐打开了房门,看到站在门口的李婷,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他轻声地问李婷怎么还没睡,李婷怯生生地说自己口渴了。父亲便牵着他的手,带他去厨房倒了杯水,然后又哄着他回房间睡觉,对于刚才房间里的事情只字未提。 随着李婷的逐渐长大,他心中对自己身世的疑问也越来越多。他开始留意父母的一举一动,试图从他们的日常交流中寻找一些线索。然而,父母似乎总是刻意回避着某些话题,每当李婷试图询问关于那些神秘访客或者自己家族过去的事情时,父母总会顾左右而言他,转移话题。这让李婷更加坚信,自己的身世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到了求学的年龄,李婷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才智,顺利地考入了京城一所知名的学堂。在学校里,他如鱼得水,学习成绩始终名列前茅。无论是语文、数学还是其他科目,他都能轻松应对,而且还展现出了在文学和艺术方面的天赋。他写的作文常常被老师当作范文在班级里朗读,他画的画也多次在学校的画展中展出。 在小学的一次课外活动中,学校组织学生们去参观京城的一座古老博物馆。这座博物馆里收藏着许多珍贵的文物和历史资料,对于热爱知识的李婷来说,无疑是一个充满吸引力的地方。在参观的过程中,李婷被一幅古老的画卷深深地吸引住了。画卷上描绘的是一幅古代京城的繁华景象,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络绎不绝,各种店铺琳琅满目。李婷站在画卷前,久久地凝视着,仿佛穿越时空,置身于那个古老的时代。就在他沉浸在画卷所描绘的世界中时,他突然发现画卷的角落里有一个模糊的字迹,仔细辨认之下,他发现那竟然是一个 “李” 字。这个发现让他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激动,他开始四处寻找博物馆的工作人员,想要询问关于这幅画卷的更多信息。 工作人员告诉李婷,这幅画卷是博物馆的一件珍贵藏品,据说是几百年前一位姓李的画家所绘制。关于这位画家的具体信息,由于年代久远,已经无从考证。李婷听了工作人员的介绍,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他觉得这个 “李” 字与自己的家族或许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回到家后,他迫不及待地将这件事情告诉了父母,希望能从他们那里得到一些答案。然而,父母听了他的讲述后,只是淡淡地说这可能只是一个巧合,让他不要想得太多。但李婷却并不相信这仅仅是一个巧合,他更加坚定了要揭开自己身世之谜的决心。 随着年龄的增长,李婷升入了中学。中学的学习生活更加紧张,但李婷依然在各个方面表现出色。他不仅在学术上取得了优异的成绩,还积极参加学校的各种社团活动,成为了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在一次学校组织的文学社团活动中,李婷结识了一位名叫张老的退休教授。张老是一位在文学研究领域颇有建树的学者,他对李婷的文学才华十分欣赏,经常在课余时间指导李婷阅读一些经典的文学作品,帮助他提高文学素养。 在与张老的交往中,李婷无意间提到了自己对身世的困惑。张老听了之后,沉思了片刻,然后对李婷说:“孩子,有些事情或许在时机未到的时候,不要过于执着地去追寻答案。但是,如果你真的想了解自己的过去,不妨从家族的文化传承入手。每一个家族都有自己独特的文化和传统,这些文化和传统往往蕴含着家族的历史和秘密。” 张老的话让李婷深受启发,他开始更加关注自己家族的文化传承,试图从家族的一些习俗、传说中寻找身世的线索。 初露锋芒的才女 中学毕业后,李婷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京城一所顶尖的大学。在大学里,他选择了文学专业,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自己热爱的文学领域的学习和研究中。在大学期间,李婷如同一颗璀璨的新星,迅速在校园里崭露头角。他的文学作品频繁地在校刊上发表,引起了众多师生的关注和赞赏。他的作品风格独特,既有对现实生活的深刻洞察,又充满了浪漫主义的情怀,让人读来回味无穷。 在大学的一次文学创作比赛中,李婷凭借着一篇名为《京城旧梦》的小说,一举夺得了比赛的一等奖。这篇小说以京城的历史变迁为背景,讲述了一个家族的兴衰故事。小说中细腻的情感描写、跌宕起伏的情节以及对京城文化的深刻理解,让评委们赞不绝口。随着这篇小说的获奖,李婷的名字也在校园里迅速传开,他成为了同学们心目中的才女偶像。 然而,在李婷风光无限的背后,他对自己身世的探寻却始终没有停止。在创作《京城旧梦》的过程中,他查阅了大量关于京城历史和文化的资料,希望能从中找到与自己家族相关的信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他在学校图书馆的一本古籍中发现了一段关于京城李氏家族的记载。这段记载虽然简短,但却提到了李氏家族在古代曾经是京城的名门望族,家族中人才辈出,在政治、文化等领域都有着重要的影响力。看到这段记载,李婷的心跳不禁加速,他觉得自己似乎离身世的真相又近了一步。 为了进一步了解李氏家族的历史,李婷开始四处寻找相关的资料和线索。他利用课余时间,穿梭于京城的各个图书馆、档案馆,查阅了大量的古籍、档案和文献。在这个过程中,他结识了许多志同道合的朋友,他们有的是历史爱好者,有的是研究家族文化的学者。在朋友们的帮助下,李婷逐渐拼凑出了一些关于李氏家族的大致轮廓。 据他了解到的信息,李氏家族在古代曾经拥有庞大的产业和深厚的文化底蕴。家族中的子弟大多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在科举考试中屡有斩获,出了许多高官显贵。然而,随着时代的变迁,李氏家族在经历了一系列的变故后,逐渐走向了衰落。到了近代,李氏家族的成员大多散落各地,家族的辉煌也渐渐被人们所遗忘。虽然李婷已经了解到了这些关于李氏家族的历史信息,但他仍然无法确定自己是否就是这个家族的后人,他需要更多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身份。 在李婷大学毕业前夕,他收到了一封神秘的信件。信件是用一个古朴的信封封装的,信封上没有寄信人的地址和姓名,只写着李婷的名字。李婷怀着忐忑的心情打开了信件,只见信纸上写着:“欲知身世真相,速来京城西郊废弃古宅。” 信的内容简短而神秘,没有任何多余的解释。李婷看着这封信,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但同时也涌起了一股强烈的好奇心。他决定按照信中的指示,去西郊的废弃古宅一探究竟。 周末,李婷瞒着父母,独自一人来到了京城西郊。经过一番寻找,他终于找到了那座废弃的古宅。古宅看上去已经废弃了很久,大门紧闭,门上的油漆已经剥落,露出了斑驳的木头。院子里杂草丛生,几间破旧的房屋在风雨的侵蚀下显得摇摇欲坠。李婷小心翼翼地推开了大门,走进了院子。院子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让人感觉有些阴森。他鼓起勇气,朝着其中一间房屋走去。 走进房屋,李婷发现里面堆满了各种杂物,灰尘弥漫。他在房间里四处寻找,希望能找到一些与自己身世有关的线索。就在他准备离开房间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墙角的一个旧箱子。箱子上挂着一把生锈的锁,但锁已经坏了,轻轻一推就打开了。李婷打开箱子,发现里面放着一些泛黄的纸张和一本破旧的相册。他拿起相册,翻开一看,里面的照片大多已经模糊不清,但他还是隐约看到了一些熟悉的面孔。在相册的最后一页,有一张照片让他震惊不已,那是一张他父母年轻时的合影,照片的背后写着 “李氏家族留念” 几个字。 看到这张照片,李婷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绪。他终于确定了自己与李氏家族的关系,但同时也对这突如其来的真相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他继续翻看箱子里的纸张,发现其中有一些是李氏家族的族谱和一些关于家族历史的记录。从这些资料中,他了解到自己的家族在近代曾经遭受过一场巨大的变故,许多家族成员为了躲避战乱和迫害,不得不隐姓埋名,四处逃亡。他的父母也是在那场变故后,来到了京城,过上了低调的生活。 李婷带着这些珍贵的资料,离开了废弃古宅。回到家后,他决定向父母摊牌,询问他们关于家族历史和自己身世的真相。当他把那些资料摆在父母面前时,父母的脸上露出了惊讶和无奈的表情。沉默了许久之后,父亲李商隐终于开口,向李婷讲述了那段尘封已久的家族历史。 原来,李氏家族在近代因为卷入了一场政治斗争,遭到了敌对势力的残酷迫害。家族中的许多成员被杀害,产业也被没收。为了保护家族的血脉,李婷的爷爷带着一家人四处逃亡,最终来到了京城。为了避免被敌人发现,他们隐姓埋名,过着平凡的生活。李婷的父母从小就被教育要保守家族的秘密,不要轻易向外界透露自己的身份。多年来,他们一直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这个秘密,就是希望能给李婷一个平静的生活。 听完父亲的讲述,李婷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他终于明白了父母为什么一直对自己的身世守口如瓶,也理解了他们多年来的良苦用心。然而,他心中仍然有一个疑问,那就是那封神秘的信件是谁寄给他的?为什么会有人知道他对身世的探寻,并引导他去西郊的废弃古宅寻找线索? 李婷决定深入调查这个问题。他开始仔细研究那些从废弃古宅带回来的资料,试图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在研究家族族谱的过程中,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族谱中在他爷爷这一代之后,有一些人的名字被刻意抹去了,只留下了一些模糊的痕迹。他猜测,这些被抹去名字的人可能与家族的那场变故有着密切的关系,也许他们就是寄信给他的人。 为了找到更多的线索,李婷开始四处打听家族中老一辈人的消息。他通过各种渠道,联系到了一些曾经与李氏家族有过交往的老人。在与这些老人的交谈中,他逐渐了解到了一些关于家族秘密的更多细节。原来,在家族遭受迫害的时候,有一部分人选择了奋起反抗,他们组织了一个秘密的团体,试图为家族报仇雪恨。这个团体的成员大多是家族中的年轻一代,他们有着坚定的信念和顽强的斗志。然而,由于敌强我弱,这个团体最终还是被敌人摧毁了,许多成员也因此牺牲。 在这些老人的讲述中,李婷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 李逸飞。李逸飞是他爷爷的弟弟,也就是他的叔公。据老人们说,李逸飞是一个非常有才华和胆识的人,他在家族中很受尊敬。在家族遭受迫害的时候,他是反抗团体的核心成员之一。后来,反抗团体被摧毁,李逸飞也失踪了,从此再也没有了消息。李婷猜测,李逸飞很可能就是寄信给他的人,他或许还活着,并且一直在关注着家族的情况。 为了寻找李逸飞的下落,李婷开始四处奔波。他查阅了大量的历史资料,走访了许多曾经与李逸飞有过接触的人。在这个过程中,他遇到了许多困难和挫折,但他始终没有放弃。终于,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他从一位老人那里得知,李逸飞曾经在京城的一家养老院住过一段时间。 李婷立刻赶到了那家养老院,向工作人员打听李逸飞的情况。工作人员告诉他,李逸飞确实曾经在这里住过,但已经在几年前去世了。李婷听到这个消息,心中感到一阵失落。然而,工作人员又告诉他,李逸飞在去世前留下了一些遗物,其中有一本日记,也许对他会有所帮助。 李婷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来到了存放李逸飞遗物的地方。他找到了那本日记,小心翼翼地翻开。日记中记录了李逸飞在家族遭受迫害后的经历和他对家族未来的期望。从日记中,李婷了解到,李逸飞在反抗团体被摧毁后,并没有放弃为家族报仇的信念。他隐姓埋名,四处寻找机会,试图重新组织力量。在这个过程中,他一直关注着家族中年轻一代的成长,希望能有一天将家族的秘密和使命传承下去。 当他得知李婷对自己的身世产生了疑问,并开始探寻家族的历史时,他决定给他一些指引。他通过一些秘密的渠道,了解到了西郊废弃古宅中存放着一些关于家族的资料,于是便给李婷寄了那封神秘的信件,引导他去寻找真相。在日记的最后一页,李逸飞写道:“孩子,当你看到这本日记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但我相信,你一定能够肩负起家族的使命,让李氏家族重新焕发出昔日的光彩。” 读完李逸飞的日记,李婷的心中充满了感动和使命感。他终于明白了自己身世背后所承载的家族历史和责任。虽然家族曾经遭受过巨大的磨难,但先辈们的顽强精神和坚定信念深深地打动了他。他决定继承家族的遗志,将家族的文化和传统传承下去,为家族的复兴贡献自己的力量。 大学毕业后,李婷凭借着自己的才华和努力,在京城的文化界闯出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他成为了一名知名的作家和文化研究者,致力于挖掘和传承京城的历史文化。在他的作品中,经常会出现关于李氏家族的故事和元素,他希望通过自己的文字,让更多的人了解自己家族的历史,感受家族文化的魅力。 除了文学创作,李婷还积极参与各种文化活动和公益事业。他发起了一个名为 “传承家族文化,点亮未来之光” 的公益项目,旨在帮助那些像他一样对家族历史充满好奇的年轻人探寻自己的身世,传承家族的文化。通过这个项目,他组织了许多讲座、研讨会和实地考察活动,吸引了众多年轻人的参与。在他的努力下,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家族文化的传承和保护,许多家族的历史和故事也因此得以重新被人们所了解和铭记。 在李婷的心中,他始终牢记着家族的使命和先辈们的期望。他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家族,更是为了传承和弘扬中华民族的优秀传统文化。在未来的日子里,他将继续在文化领域中耕耘,用自己的智慧和力量,为家族的复兴和文化的传承贡献自己的全部力量。而他的身世故事,也将作为一段传奇,在京城的大街小巷流传下去,激励着更多的人去探寻自己的根,追寻自己的梦想。 (/bi/283038/36714659.) 。 第十章 又遇京城才女李婷 暮春的雨丝刚掠过长安的檐角,林夏将最后一页书稿轻轻放在紫檀木案上时,窗棂外的石榴花正落了半瓣在青石板上。案头那方用了十年的端砚还凝着墨香,砚底刻着的 “守拙” 二字被摩挲得发亮 —— 这是他初入长安时,恩师赠他的物件,如今倒成了《知否知否》全稿杀青的见证。 “林姐姐,这最后一卷的‘明兰嫁女’写得入木三分,怕是要让长安的闺阁小姐们又要红了眼眶。” 侍女青禾捧着新沏的雨前龙井进来,见他望着书稿出神,忍不住轻声赞叹。 林夏抬手揉了揉酸胀的眉心,指尖划过纸页上细密的字迹,忽然笑了:“红眼眶倒罢了,只盼着他们读罢能懂,这世间的‘知否’二字,从来都藏在柴米油盐的计较里,藏在人情往来的掂量中。” 他写这部书,前后耗了五年,从江南的烟雨写到长安的飞雪,笔下的盛家宅院里,藏着他见过的千百种人生。 正说着,门房递进来一张帖子,是城西的沈夫人邀他三日后去西湖花园赏荷。林夏望着窗外渐晴的天色,想起去年此时也是在西湖花园,满池荷叶亭亭如盖,他正为书稿里的一场戏犯难,是一个素衣女子随口一句 “人活一世,不是为了给谁看的”,让他豁然开朗。 “青禾,备件素色的杭绸衫子,再把去年那支玉簪找出来。” 林夏将帖子压在砚台下,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案面,心里竟隐隐生出几分期待。 西湖花园在长安城西的曲江畔,虽名 “西湖”,却比江南的西湖多了几分北方的疏朗。入园时恰逢正午,日头正烈,穿堂风带着荷香扑面而来,荷叶上的水珠滚落在青石板上,溅起细碎的凉意。 沈夫人设了宴在藕香榭,远远便听见笑语声。林夏拾级而上,刚走到榭外的回廊,就见栏杆边立着个女子,正低头看着池中游鱼,素色的裙摆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腕上一支简单的银镯子。 那背影瞧着熟悉,林夏脚步顿了顿。 “这池里的锦鲤倒是养得好,只是少了几分野趣。” 女子忽然开口,声音清润如玉石相击,正是他去年偶遇的那位李婷。 李婷转过身,看见林夏时也愣了愣,随即莞尔一笑:“林姑娘?许久不见。” 他今日未施粉黛,鬓边只别了朵新鲜的白茉莉,眉眼间却比去年更添了几分沉静。 “李姑娘。” 林夏走上前,目光落在他手中的书卷上,封面上是手抄的《漱玉词》,“原来姑娘也爱易安词。” “不过是闲来无事抄录几笔。” 李婷将书卷合上,指尖点了点 “生当作人杰” 那句,“倒是林姑娘,听说《知否知否》已近完稿?去年听你说那盛家六姑娘的故事,我还惦记着他后来如何了。” 两人并肩倚在栏杆上,竟像是相识多年的旧友。林夏说起明兰婚后的琐碎,说起他如何在大家族的倾轧中守住本心;李婷便讲他去年游江南时的见闻,说苏州的绣娘如何将诗词绣在扇面上,说钱塘江的潮声里藏着多少悲欢离合。 “我总觉得,写故事就像绣扇子。” 李婷望着池中荷叶,忽然道,“针脚要密,心思要细,可若只盯着针脚,反倒忘了扇面上的山水意境。” 林夏心中一动。他写《知否知否》时,总为人物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反复推敲,却从未想过 “意境” 二字。 午后的茶会设在水榭东侧的书房,沈夫人搜罗的古籍堆满了半面墙。李婷翻到一本南宋的话本,指着其中一段笑道:“你看这里写‘女子无才便是德’,偏生后面又写那女子凭一首诗救了全家,可见写书人自己也矛盾得很。” 林夏凑过去看,那话本的纸页已经泛黄,字迹却依旧清晰。“这世间的道理,本就不是非黑即白。” 他想起书稿里的王若弗,一生争强好胜,临了却落得凄凉,可细想起来,他的刻薄里也藏着天真,“就像我笔下的人物,没有全然的好,也没有全然的坏。” 李婷抬眸看他,眼里带着笑意:“林姑娘是把人心看透了。我去年在金陵,见着一位老嬷嬷,他说‘人这心啊,就像这荷叶,看着干干净净,底下的淤泥里藏着多少根须,谁也说不清’。” 这话竟与林夏写明兰时的心境不谋而合。他忽然想起去年初见李婷时,他也是这样,三言两语便能说到人心最深处。 “李姑娘似乎对世间百态格外留心。” 林夏执起茶盏,热气模糊了视线。 “不过是走的地方多了,听的故事杂了。” 李婷轻轻转动着茶杯,“我父亲曾是漕运官,我跟着他跑遍了大江南北,见过运河上的船娘为了一文钱跟人争执,也见过深宅大院里的夫人对着月亮哭整夜。他们的故事,比话本里的热闹多了。” 说话间,沈夫人进来邀他们去看新到的墨。李婷拿起一块松烟墨,在砚台上轻轻研磨,墨香混着荷香漫开来。“林姑娘的字想必是极好的,” 他忽然道,“我去年见你在石桌上写‘绿肥红瘦’,笔锋里有股韧劲。” 林夏心头一暖。去年他不过是随手涂鸦,竟被他记在心上。 傍晚时忽然下起雨来,淅淅沥沥打在荷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沈夫人留众人住下,林夏与李婷被分在相邻的两间客房,中间隔着一道月亮门。 二更时分,林夏被雨声吵醒,索性披衣起身,刚推开窗,就见李婷也站在对面的廊下,手里捧着一盏灯。 “睡不着?” 李婷朝他招手。 两人在廊下的竹椅上坐下,雨声隔绝了远处的喧嚣,倒显得这方小天地格外清静。“我在想《知否知否》的结局,” 林夏望着雨幕,“明兰最终守住了家,可我总觉得,他心里有块地方是空的。” 李婷沉默片刻,道:“或许每个人心里都有空着的地方。就像这荷叶,看着圆满,叶面上的纹路却纵横交错,藏着无数细缝。” 他顿了顿,“我母亲走得早,父亲续弦后,我总觉得那个家不是我的了。后来跟着他跑漕运,反倒觉得船上的颠簸比家里的安稳更踏实。” 林夏从未想过,这样通透的李婷,也有过颠沛的时光。“那你现在……” “现在啊,” 李婷笑了,眼里映着灯火的光,“我在长安住了下来,在西市开了家小小的书铺,卖些话本和抄本,倒也自在。” 他说起书铺里的趣事,说有个老秀才总爱赊账,说有个小姑娘每天来读半页书就跑,说得眉飞色舞,像个孩子。 林夏听得入神,忽然觉得,比起自己笔下的故事,眼前这个人的经历,才更像一本耐读的书。 “林姑娘写完这部书,接下来打算写什么?” 李婷问。 “还没想好,” 林夏坦诚道,“写了五年盛家,好像把力气都用尽了。” 李婷从袖中取出一张纸,递到他面前:“这是我去年在江南记下的一个故事,你看看或许能有灵感。” 纸上是他清秀的字迹,写的是一个绣娘与书生的故事,没有惊天动地的情节,却字字透着温柔。林夏读着读着,眼眶竟有些发热。 “这故事……” “是真的,” 李婷轻声道,“那绣娘是我认识的,他等了那书生十年,最后却嫁给了隔壁的货郎。我问他后不后悔,他说‘日子是过给自己的,不是过给回忆的’。” 林夏忽然明白,李婷说的 “意境” 是什么了。不是华丽的辞藻,不是曲折的情节,而是藏在烟火气里的真实。 雨停时已是清晨,荷叶上滚着晶莹的水珠,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照得满池金光闪闪。 众人告辞时,李婷拉着林夏的手,往他袖中塞了个东西。“这是我书铺的地址,” 他低声道,“有空来坐坐,我给你看更多故事。” 林夏握紧袖中的纸条,指尖传来纸张的温度。“我把《知否知否》的刻本送你一套,” 他笑道,“还请李姑娘不吝赐教。” 马车驶出西湖花园时,林夏回头望去,见李婷还站在门口,朝他挥手。晨光里,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长,素色的裙摆沾了些草叶,却依旧挺拔。 回到家的第三日,林夏收到了李婷送来的一个包裹,里面是一本手抄的《江南百记》,记满了他在江南的见闻,字里行间都是鲜活的气息。扉页上写着:“愿林姑娘笔下常有烟火,心中常怀赤诚。” 林夏拿起笔,在书稿的空白处写下:“下一部,写个绣娘的故事吧。” 窗外的石榴花又开了几朵,风过时,落了一地的红,像极了李婷鬓边那朵白茉莉,朴素,却带着生生不息的力量。 他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长安很大,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展开。 京城长安的西湖花园,夏日的午后,阳光透过繁茂的树叶,洒下一地斑驳。林夏坐在花园的石凳上,手中捧着一本刚出版的《知否知否》,这是他耗费心血完成的作品。微风拂过,带着丝丝凉意,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烦闷。 自上次与丈夫陈默因公婆生活费的事情大吵一架后,家里的气氛一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陈默虽然表面上妥协,说会想办法兼职,分担家庭开支,但这些天,林夏并未看到他有任何实际行动。每天下班后,陈默依旧瘫在沙发上玩手机,对家里的事情不闻不问。 林夏轻轻叹了口气,合上手中的书。他想起刚刚过去的那个周末,本应是一家人温馨相聚的时光,却被婆婆的一通电话搅乱了。婆婆在电话里又开始哭诉生活的艰难,暗示林夏应该多给些钱。林夏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敷衍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鸟,无处可逃。 “夏夏!”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夏回头,只见李婷正笑意盈盈地朝他走来。李婷还是一如既往的优雅,一袭白色连衣裙,长发披肩,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 “婷婷,你怎么在这儿?” 林夏惊喜地站起身来,与李婷拥抱在一起。 “我就住在附近,今天天气好,出来散散步。没想到会碰到你。” 李婷说道,目光落在林夏手中的书上,“这是你写的《知否知否》?我听说了,可火了,快给我看看。” 林夏将书递给李婷,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写得不好,让你见笑了。” 李婷翻开书,随意地翻了几页,赞不绝口:“夏夏,你太厉害了。这文字,这情节,太吸引人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成功的。” 林夏苦笑着摇摇头:“成功又怎样?生活还不是一团糟。” 说着,他将自己和陈默之间的矛盾,以及婆婆的无理要求,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李婷。 李婷听完,气愤不已:“陈默怎么能这样?他自己没本事赚钱,还总想让你承担一切。还有你婆婆,也太过分了,明明自己有钱,还总盯着你的工资。夏夏,你不能再这么软弱下去了,你得为自己争取权益。” 林夏无奈地说:“我也想啊,可是陈默毕竟是我丈夫,我不想把关系闹得太僵。而且,他父母年纪大了,我也不忍心不管。” 李婷皱了皱眉头:“夏夏,你就是太善良了。善良是好事,但也不能没有底线。你得让陈默明白,家庭是两个人的,他也有责任和义务去承担。至于他父母,赡养是应该的,但也不是无节制的。你可以和他们商量一个合理的数额,不能任由他们狮子大开口。” 林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说得对,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可是,我该怎么做呢?” 李婷想了想,说:“这样吧,你找个时间,和陈默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一谈。把你的想法和感受都告诉他,让他知道你的压力。同时,你也要明确提出你的要求,比如让他分担房贷、孩子的学费,以及家里的日常开销。对于他父母的生活费,也和他商量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方案。如果他不同意,你就采取一些措施,比如减少对他的经济支持,让他自己去面对生活的压力,也许这样他才能真正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林夏有些犹豫:“这样会不会太绝情了?陈默毕竟是我丈夫,我不想伤害他。” 李婷拍了拍林夏的肩膀:“夏夏,你要明白,这不是绝情,而是为了你们的婚姻能够长久。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你们的矛盾只会越来越深,最终可能会导致婚姻破裂。你现在的做法,是在挽救你们的婚姻,也是在保护你自己。” 林夏深吸一口气:“好吧,我听你的。我找个时间和陈默好好谈一谈。”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李婷突然想起什么,说:“对了,夏夏,我最近参加了一个作家交流会,认识了很多业内的知名作家。我觉得你也应该多参加这样的活动,拓展一下人脉,对你的写作事业会有很大帮助的。” 林夏眼睛一亮:“真的吗?那太好了。可是,我从来没参加过这样的活动,会不会不适应?” 李婷笑着说:“没关系,有我呢。下次再有活动,我叫上你。你只要带上你的作品,自信地展示自己就可以了。相信我,你一定会收获很多的。” 林夏感激地看着李婷:“婷婷,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李婷挽着林夏的胳膊:“说什么呢,我们是好闺蜜,互相帮助是应该的。走吧,我们去那边逛逛,说不定能找到一些写作的灵感呢。” 两人手挽手,沿着西湖花园的小径漫步。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映出两道长长的影子。此刻,林夏的心中,似乎多了一丝希望。他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会有很多困难和挑战等着他,但有李婷这样的朋友在身边,他觉得自己有了面对一切的勇气。 不知不觉,太阳渐渐西斜,天边泛起了一抹绚丽的晚霞。林夏和李婷在花园的出口道别。 “夏夏,记得和陈默好好谈一谈。有什么进展,随时告诉我。” 李婷叮嘱道。 “好的,我知道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林夏微笑着说。 看着李婷远去的背影,林夏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改变现状,让自己的生活重新步入正轨。他深吸一口气,转身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陈默依旧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林夏走进卧室,放下包,然后走到客厅,对陈默说:“陈默,我们谈谈吧。” 陈默抬起头,看着林夏,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谈什么?” 林夏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想法和要求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陈默。陈默听完,脸色变得很难看。 “林夏,你怎么能这样?我父母养我这么大不容易,现在他们老了,我们难道不应该好好孝顺他们吗?你这么做,太自私了。” 陈默生气地说。 林夏看着陈默,冷静地说:“陈默,我不是不孝顺你父母,而是我们要有一个合理的方式。你看看我们现在的生活,房贷、车贷、孩子的学费,哪一项不是沉重的负担?我一个人承担了这么多,你却从来没有想过为我分担。现在你父母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你还觉得是我自私?” 陈默无言以对,他低下头,沉默了片刻,说:“那你说怎么办?” 林夏说:“我已经想好了。从下个月开始,房贷你还一半,孩子的学费你也负责一部分。家里的日常开销,我们也一人一半。至于你父母的生活费,我们每个月给三千,这已经是我们能承受的极限了。如果你不同意,那我们就只能另想办法了。” 陈默咬了咬牙:“三千?太少了吧。我爸妈肯定不同意。” 林夏说:“那你可以和他们商量。如果他们实在不同意,那我也没办法。我不能为了满足他们的要求,而让我们的生活陷入困境。” 陈默沉默了许久,最终点了点头:“好吧,我和我爸妈商量一下。” 林夏看着陈默,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否正确,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他知道,这是他必须要迈出的一步。 接下来的几天,林夏一直在等待陈默的消息。然而,陈默却始终没有提起这件事,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林夏心中有些不安,他不知道陈默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他是否真的和父母商量过。 直到周末的晚上,陈默突然对林夏说:“我和我爸妈说了,他们同意了。” 林夏心中一喜:“真的吗?太好了。” 陈默看着林夏,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不过,我爸妈说,他们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希望我们能多回去看看他们。” 林夏点点头:“这是应该的。我们找个时间,一起回去看看他们吧。” 虽然问题暂时得到了解决,但林夏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未来的日子里,他和陈默还会面临很多挑战。但他相信,只要他们能够相互理解,相互支持,一定能够克服困难,让生活变得越来越好。 几天后,李婷给林夏打来电话,邀请他参加一个作家交流会。林夏欣然答应。 交流会当天,林夏精心打扮了一番,穿上了自己最喜欢的一条连衣裙。他带着自己的作品,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了会场。 会场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林夏一眼就看到了李婷,他正和几个作家模样的人聊得热火朝天。李婷看到林夏,连忙招手示意他过来。 “夏夏,你来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著名作家王老师,这位是张编辑……” 李婷热情地将林夏介绍给在场的人。 林夏有些紧张,他一一和大家打招呼,然后将自己的作品递给了张编辑。 张编辑接过书,随意地翻了几页,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林小姐,你的作品很有潜力啊。我很感兴趣,能不能和我详细谈谈?” 林夏心中一阵激动:“当然可以。” 于是,林夏和张编辑坐下来,开始深入地交流起来。张编辑对林夏的作品提出了很多宝贵的意见和建议,林夏受益匪浅。 交流会结束后,林夏的心情格外舒畅。他觉得自己仿佛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看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夏夏,怎么样?今天收获不小吧。” 李婷笑着问。 林夏用力地点点头:“嗯,收获太大了。谢谢你,婷婷,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李婷拍了拍林夏的肩膀:“别客气,这都是你自己的努力。我相信,你以后一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作家的。” 从那以后,林夏的写作事业逐渐走上了正轨。他的作品受到了越来越多人的关注和喜爱,稿费也越来越高。而他和陈默的关系,也在慢慢改善。虽然偶尔还是会有一些小摩擦,但他们学会了相互理解和包容,家庭氛围也变得温馨起来。 又是一个夏日的午后,林夏和李婷再次相约在西湖花园。两人坐在石凳上,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分享着彼此的生活。 “夏夏,你现在可是越来越厉害了。你的新书一出版,就卖得这么好。” 李婷羡慕地说。 林夏笑着说:“这都多亏了你。如果没有你的鼓励和帮助,我也走不到今天。” 李婷摇摇头:“这是你自己的努力。我只是在旁边推了你一把而已。对了,你和陈默现在怎么样了?” 林夏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我们现在挺好的。他也开始努力工作,分担家庭的责任。我们还经常一起回去看他父母,一家人其乐融融的。” 李婷欣慰地说:“那就好。我就说嘛,只要你们能够相互理解,相互支持,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然后起身在花园里散步。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映出两道幸福的影子。 林夏知道,自己的生活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曾经的困境和迷茫,都已成为过去。而这一切,都要感谢那个在他最困难的时候,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人 —— 李婷。 在这个充满希望的夏天,林夏和李婷的友谊,也如同一朵盛开的花朵,绽放出最绚烂的光彩。而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 (/bi/283038/36718663.) 。 第九章创作《知否知否》(下) 顾廷烨走过去,轻轻握住明兰的手,安慰道:“你放心,如今朝廷有皇上和太后把控,不会让那些乱臣贼子有可乘之机的。就算邕王府有什么动静,我也会护你和团哥儿周全。” 明兰看着顾廷烨坚定的眼神,心中的不安渐渐消散,他微微点头,靠在顾廷烨的怀里,轻声说:“有你在,我自然放心。” 新年过后不久,盛家学堂便重新开课了。盛家的几个孙辈,以及一些旁支的孩子,都纷纷来到学堂读书。 明兰这天也带着团哥儿回了盛家,一是为了看望老太太,二是想让团哥儿也在盛家学堂先适应一下,毕竟以后也要读书识字。 学堂里,孩子们的读书声朗朗响起。盛家的几位孙小姐,如兰的女儿、墨兰的几个女儿,都在学堂里认真学习。团哥儿被安排在一旁,由一位嬷嬷带着,听着哥哥姐姐们读书,他也睁着大眼睛,好奇地张望着。 课间休息时,孩子们都到院子里玩耍。墨兰的大女儿昭儿,和如兰的女儿堇儿,不知为何起了争执。 “你凭什么说我的字写得不好,我母亲说了,我的字是我们姐妹里写得最好看的。” 昭儿双手叉腰,气呼呼地说。 堇儿也不甘示弱,说道:“你母亲就会吹牛,我看你的字歪歪扭扭,一点都不好看,还不如我六姨母写得好呢。” 昭儿一听,更加生气了,伸手就要去推堇儿。堇儿一闪身,昭儿扑了个空,差点摔倒在地。 “你干什么!” 昭儿恼羞成怒,冲过去就要和堇儿动手。 这时,明兰正好从外面走进来,看到这一幕,连忙喝止道:“都住手,这像什么样子!” 两个孩子听到明兰的声音,都停了下来,低着头,不敢说话。 明兰走过去,看着他们,严肃地说:“你们都是盛家的孩子,怎么能在学堂里打架呢?要是让先生和老太太知道了,成何体统!” 昭儿和堇儿都低着头,小声说:“六姨母,我们知道错了。” 明兰又问清楚了事情的缘由,然后耐心地教导他们:“你们都还小,要懂得互相尊重,互相学习。写字好不好看,不是靠嘴说的,而是要靠自己努力练习。以后可不许再这样争吵了。” 两个孩子听了,都乖乖地点点头。明兰又让他们互相道歉,这才让他们去玩耍。 处理完孩子们的事情,明兰来到老太太的房间。老太太正坐在榻上,看着一本佛经。见明兰进来,老太太放下佛经,笑着说:“明丫头,你来了,学堂那边怎么样?” 明兰将刚才学堂里的事情跟老太太说了一遍,老太太微微皱眉,说道:“这几个孩子,从小就被他们母亲教得争强好胜,这样可不好。不过你做得对,该管教的时候就得管教,不能由着他们的性子来。” 明兰笑着说:“祖母说得是,我也是怕他们养成不好的性子,以后难成大器。” 老太太拉着明兰的手,慈爱地说:“明丫头,你如今自己也做了母亲,这教导孩子的事情,可要多用心。你看看墨兰,把几个女儿教得都跟他一样,只知道争风吃醋,眼里容不得别人。倒是如兰,堇儿这孩子,性子随他,直爽善良,以后必定有福气。” 明兰听着老太太的话,心中暗暗点头。又和老太太聊了一会儿家常,明兰便带着团哥儿回侯府了。 回到侯府,明兰刚走进内院,就看到一个丫鬟急匆匆地跑过来,说道:“夫人,不好了,小秦氏那边传来消息,说他病了,而且病得很重。” 明兰微微一愣,心中不禁疑惑起来,小秦氏向来身体康健,怎么会突然病得很重呢?他看了看天色,决定还是先去小秦氏的院子里看看。 明兰带着小桃来到小秦氏的院子,院子里一片寂静,只有几个丫鬟婆子在低声交谈。看到明兰来了,他们连忙行礼。 明兰走进房间,一股浓浓的药味扑面而来。小秦氏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看起来十分虚弱。见明兰进来,他微微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明兰啊,你可算来了,我这把老骨头,怕是不行了。” 明兰走到床边,关切地问道:“婶婶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病得这么严重?请大夫来看过了吗?” 小秦氏身边的嬷嬷连忙说道:“回六夫人的话,已经请了好几位大夫来看了,都说夫人这是积劳成疾,需要好好调养。可是吃了好几副药了,夫人的病情也不见好转。” 明兰看着小秦氏,心中却有些怀疑。他总觉得小秦氏这病来得蹊跷,以小秦氏的为人,他可不相信小秦氏会这么轻易地就病倒了。不过,他还是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说道:“婶婶,您放心,一定会好起来的。我这就吩咐厨房,给您做些滋补的药膳,您好好调养身子。” 小秦氏微微点头,感激地说:“明兰啊,还是你贴心。我这几个儿子,都不如你关心我。” 明兰又在小秦氏的床边坐了一会儿,说了些安慰的话,便告辞离开了。回到自己的院子,明兰对小桃说:“你去打听一下,小秦氏最近都在做什么,怎么会突然病倒的。” 小桃领命而去。过了一会儿,小桃回来,对明兰说:“夫人,我打听到了,小秦氏最近一直在和他娘家的人来往,好像在谋划什么事情。而且,就在他病倒的前一天,他还和几个神秘人在房间里密谈了很久。” 明兰听了,心中更加确定小秦氏这病有猫腻。他沉思片刻,说道:“看来小秦氏这是又在打什么主意了,我们得小心提防着。” 另一边,小秦氏的房间里,小秦氏见明兰走了,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脸上哪里还有刚才的虚弱之色。 “夫人,您这是何苦呢?非要装病。” 嬷嬷在一旁说道。 小秦氏冷哼一声,说道:“不装病,怎么能引出明兰和顾廷烨的破绽呢?我就不信,他们能一直这么谨慎。只要他们露出一点马脚,我就有办法让他们身败名裂。” 嬷嬷担忧地说:“可是夫人,万一被他们发现了,这可如何是好?” 小秦氏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说道:“发现了又如何?我有我娘家的人撑腰,他们能把我怎么样?再说了,只要计划顺利,等我拿到我想要的东西,他们就算发现了也晚了。” 原来,小秦氏一直对宁远侯府的爵位和财产念念不忘。他觉得自己的儿子才是正宗的宁远侯府继承人,而顾廷烨和明兰却占据了本该属于他儿子的一切。所以,他一直在暗中谋划,想要夺回属于自己儿子的东西。这次装病,就是他计划的一部分,他想通过自己的病,让明兰和顾廷烨放松警惕,然后趁机寻找机会,实施他的阴谋。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秦氏依旧躺在床上装病,明兰和顾廷烨也表面上对他十分关心,但私下里却一直密切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侯府里表面上一片平静,实际上却暗潮涌动,一场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这日,明兰正在侯府中处理府中事务,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他正疑惑间,小桃匆匆走进来,脸色有些焦急地说:“夫人,齐国公府那边传来消息,说小公爷的夫人申氏,突然重病昏迷,现在整个齐府都乱成一团了。” 明兰闻言,心中一惊。他虽然与齐衡早已错过,但毕竟曾经有过一段情谊,听到这个消息,他还是忍不住担心起来。 “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明兰连忙问道。 小桃摇头说:“具体情况还不清楚,只听说申氏夫人是突然晕倒的,大夫们都在全力救治,可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明兰沉思片刻,对小桃说:“你去准备些礼物,我去齐府看看。” 小桃应了一声,便去准备东西了。明兰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带着小桃前往齐国公府。 齐国公府内,一片压抑的气氛。齐衡一脸憔悴地站在申氏的房门外,眼睛紧紧地盯着房门,脸上满是焦急与担忧。他身边的小厮看到明兰来了,连忙进去通报。 齐衡听到明兰来了,微微一愣,随即快步走出来迎接。 “六妹妹,你怎么来了?” 齐衡看着明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明兰福身行礼,说道:“听闻申氏夫人突然重病,我心中担忧,特来看看。” 齐衡微微点头,说道:“多谢六妹妹关心,只是如今大夫们还没有查出病因,申氏他……” 说到这里,齐衡的声音有些哽咽。 明兰看着齐衡憔悴的样子,心中也有些不忍。他安慰道:“小公爷,您别太着急,申氏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齐衡苦笑着说:“但愿如此吧。” 这时,房门打开,大夫从里面走出来。齐衡连忙上前问道:“大夫,我夫人的病情如何了?” 大夫摇摇头,说道:“申氏夫人的病状十分奇怪,老夫行医多年,竟从未见过如此病症。目前只能先用药稳住病情,但何时能醒,还得看夫人的造化。” 齐衡听了,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明兰在一旁看着,心中也不禁为申氏担忧起来。 明兰陪着齐衡在房门外又等了一会儿,见申氏还没有醒来的迹象,他便起身告辞。齐衡将明兰送到府门口,说道:“六妹妹,今日多谢你前来,改日我再登门道谢。” 明兰微笑着说:“小公爷客气了,申氏夫人与我也算有缘,希望他能早日康复。” 说完,明兰便上了马车,离开了齐国公府。回到侯府,明兰心中一直惦记着申氏的病情。他觉得申氏的病太过蹊跷,不像是普通的病症。 “小桃,你去打听一下,申氏夫人发病之前,可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或者接触过什么人。” 明兰对小桃说道。 小桃领命而去。过了几天,小桃回来,对明兰说:“夫人,我打听到了,申氏夫人发病之前,曾去参加过一场宴会,在宴会上,他和一位神秘的女子交谈了很久。从那之后,回来就病倒了。” 明兰听了,心中越发觉得事情不简单。他隐隐觉得,申氏的病可能与那个神秘女子有关。但这个神秘女子究竟是谁?他为什么要对申氏下手呢?明兰决定,一定要查清楚这件事情。 明兰开始暗中调查那个与申氏交谈的神秘女子。他让小桃和丹橘四处打听,又找了一些平日里与申氏关系较好的夫人小姐询问,终于,有了一些线索。 据一位参加过那场宴会的夫人说,那个神秘女子看起来很年轻,穿着一身素色的衣裳,面容清丽,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寒意。他自称是从外地来的,对京城的事情似乎很了解。 明兰根据这些线索,继续深入调查。终于,他打听到了那个神秘女子的住处。 这日,明兰带着小桃,乔装打扮一番,来到了那个神秘女子居住的地方。这是一座位于京城郊外的小院子,周围环境清幽,看起来十分安静。 明兰走到院门前,轻轻敲门。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一个年轻女子出现在门口,正是他们要找的那个神秘女子。 “请问姑娘找谁?” 女子看着明兰和小桃,冷冷地问道。 明兰福身行礼,说道:“小女子听闻姑娘医术高明,特来求医。” 女子微微皱眉,说道:“我不是大夫,姑娘怕是找错人了。” 说完,便要关门。 明兰连忙伸手拦住门,说道:“姑娘,还请听我一言。我知道姑娘与申氏夫人有过交谈,申氏夫人如今重病昏迷,我想,姑娘或许知道一些内情。” 女子听到申氏的名字,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看着明兰,说道:“你是谁?为何要打听这些事情?” 明兰见女子有所松动,便说道:“我是申氏夫人的好友,实在不忍心看着他受苦。还望姑娘能如实相告,究竟是怎么回事。” 女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让明兰和小桃进了院子。 院子里布置得很简单,几株梅花在寒风中绽放。女子将明兰和小桃带到一间屋子里,让他们坐下,然后说道:“你们既然已经找到这里了,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申氏夫人的病,是我故意给他下的药。” 明兰和小桃听了,都吃了一惊。明兰问道:“姑娘为何要这么做?申氏夫人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 林夏慢慢睁开眼,这是一场梦,并非真实。 (/bi/283038/36718664.) 。 第八章创作《知否知否》(中) “一任宫长骁瘦,台高冰泪难流。” 这两句词,林夏是为剧中那些身处宫廷、命运坎坷的女子而写的。在深宫中,女子们的命运往往不由自己掌控,他们在权力的斗争中挣扎,泪水只能往肚子里咽。林夏在创作时,深入研究了古代宫廷女子的生活状态和心理变化。他了解到,在宫廷中,女子们为了生存,不得不学会隐忍和伪装。“一任宫长骁瘦”,形象地描绘出了宫廷中权力斗争的残酷,那些女子们在这种环境下,身心俱疲,却又无可奈何。“台高冰泪难流” 则将女子们内心的痛苦和无奈表现得淋漓尽致。他们身处高高的宫殿之上,泪水早已在无数个孤独的夜晚流干,只剩下冰冷的心。 “锦书送罢蓦回首,无余岁可偷。” 林夏想起了剧中那些错过的爱情,那些因为种种原因未能走到一起的人们。这句词,是对他们的惋惜,也是对时光流逝的感慨。在创作这句词时,林夏的心情格外沉重。他想到了小公爷齐衡与明兰之间那段无疾而终的感情,他们彼此相爱,却因为门第、家族等原因无法在一起。齐衡在经历了无数次的挫折后,终于鼓起勇气给明兰送了锦书,然而当他回首往事时,却发现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他们再也回不去了。“无余岁可偷”,这五个字,道出了多少人的心声。人生短暂,我们总是在不经意间错过了许多美好的东西,当我们回首时,才发现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弥补。 林夏放下歌词初稿,又拿起了那份已经修改过无数次的定稿。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修改痕迹,他的心中充满了感慨。从初稿到定稿,这中间经历了多少个日夜的煎熬,多少个灵感闪现的瞬间,只有他自己知道。每一次修改,都是他对作品的一次重新审视,一次对自己内心感受的更深入挖掘。 在创作过程中,林夏也遇到了许多困难和挑战。有时候,他会为了一个词的选择而绞尽脑汁,在无数个同义词中反复比较,力求找到最能表达自己情感的那个。有时候,他会因为陷入创作瓶颈而焦虑不安,对着电脑屏幕发呆几个小时,却一个字也写不出来。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放弃。他对音乐的热爱,对创作的执着,支撑着他一路走了过来。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这几句李清照的词,是整首歌曲的灵魂所在。林夏在创作时,巧妙地将其融入到自己的歌词中,与前面的现代歌词相得益彰。他希望通过这种古今结合的方式,既能展现出古典诗词的韵味,又能让现代的听众更容易产生共鸣。 在决定使用李清照的这首《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时,林夏进行了深入的研究。他了解到,这首词创作于李清照早期,当时的他生活安逸,与丈夫赵明诚感情深厚。词中通过描写一个女子在雨后醒来,询问侍女海棠花是否依旧的情景,表达了他对美好事物的珍惜和对时光流逝的感慨。林夏觉得,这首词所表达的情感与《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这部剧的主题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剧中的人物们,也在经历着生活的风风雨雨,他们在岁月的长河中不断成长,不断失去,却始终在寻找着那份属于自己的美好。 为了更好地将李清照的词与自己的创作相结合,林夏仔细分析了每一个字、每一个词的含义和韵律。他在保留原词韵味的基础上,对其进行了适当的改编,使其更符合歌曲的整体风格。例如,在 “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 这两句中,林夏将 “卷帘人” 这个形象进行了拓展,赋予了它更多的象征意义。在剧中,有许多像 “卷帘人” 一样的旁观者,他们对主角们的命运冷眼旁观,却无法真正理解他们的痛苦和挣扎。林夏通过这种方式,进一步深化了歌曲的主题,使听众在欣赏歌曲的同时,也能对剧中人物的命运有更深刻的思考。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这句词在歌曲中反复出现,如同一个不断追问的声音,深深地印在了听众的心中。林夏在创作时,特别注重这两句词的情感表达。他希望通过歌手的演唱,将那种对命运的无奈、对时光流逝的感慨以及对美好事物的向往都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每一次 “知否,知否” 的呼喊,都像是剧中人物内心深处的呐喊,他们在命运的洪流中挣扎,渴望得到答案,却又无法掌控自己的人生。 在确定了歌词的整体框架后,林夏开始与作曲人刘炫豆进行沟通。他们一起探讨歌曲的旋律走向、节奏把握以及情感表达等方面的问题。林夏希望歌曲的旋律能够优美动听,同时又能与歌词的意境相契合,将听众带入到那个充满爱恨情仇的古代世界中。 刘炫豆对林夏的歌词非常赞赏,他被歌词中所蕴含的深厚情感和细腻描写所打动。在作曲过程中,他充分发挥自己的才华,创作出了一段段优美婉转的旋律。他根据歌词的内容和情感变化,巧妙地运用了各种音乐元素,如古筝、二胡等传统乐器,营造出了一种浓郁的古典氛围。同时,他又加入了一些现代音乐的元素,使歌曲既具有古典的韵味,又不失现代的时尚感。 在与刘炫豆合作的过程中,林夏也提出了许多自己的想法和建议。他对歌曲的每一个细节都非常关注,从音符的高低起伏到节奏的快慢变化,他都与刘炫豆进行了深入的探讨。有时候,为了一个小小的音乐处理,他们会争论得面红耳赤,但最终总是能够达成共识,找到最完美的解决方案。 在歌曲录制阶段,林夏有幸邀请到了胡夏和郁可唯两位实力歌手来演唱。胡夏的声音清澈纯净,充满了感染力;郁可唯的声音则柔美细腻,富有情感。林夏觉得他们的声音非常适合这首歌曲,能够将歌曲中所蕴含的情感完美地诠释出来。 在录制过程中,林夏一直守在录音棚里,与歌手们一起探讨歌曲的演唱技巧和情感表达。他向歌手们详细介绍了歌词的创作背景和每一句词所蕴含的情感,帮助他们更好地理解歌曲。胡夏和郁可唯非常认真地听取了林夏的建议,他们一遍又一遍地录制,力求将每一个音符都唱到完美。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当胡夏和郁可唯的歌声在录音棚里响起时,林夏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他们的歌声就像一股清泉,流淌在人们的心田,将歌曲中的情感完美地传递了出来。林夏静静地听着,眼中闪烁着感动的泪花。这一刻,他所有的努力和付出都得到了回报。 歌曲录制完成后,林夏并没有放松下来。他知道,一首好的歌曲不仅仅需要优秀的歌词、旋律和演唱,还需要精心的后期制作。他与后期制作团队一起,对歌曲进行了反复的打磨和调整。从混音到母带处理,每一个环节他都严格把关,力求让歌曲达到最佳的效果。 在整个创作过程中,林夏得到了许多人的帮助和支持。他的家人、朋友一直鼓励着他,在他遇到困难时给予他安慰和帮助。他的同事们也在工作上给予了他很大的支持,让他能够全身心地投入到创作中。林夏心中充满了感激,他知道,如果没有这些人的支持,他不可能完成这首歌曲的创作。 如今,《知否,知否》已经成为了一首家喻户晓的歌曲,它随着电视剧的热播而传遍了大江南北。每当林夏听到这首歌在大街小巷响起时,他的心中都会充满了成就感和喜悦。他知道,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这首歌曲已经走进了无数人的心中,成为了他们生活中的一部分。 林夏将歌词稿轻轻地放回桌上,起身走到窗边。夜幕已经降临,城市的霓虹灯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芒。他望着窗外的夜景,心中感慨万千。创作《知否,知否》歌词的这段经历,对他来说,不仅仅是一次音乐创作,更是一次心灵的旅程。在这个过程中,他感受到了音乐的魅力,也体会到了创作的艰辛和快乐。 林夏知道,音乐的道路还很长,他还有很多梦想没有实现。他将继续努力,用自己的音乐去表达内心的情感,去传递美好和温暖。他相信,只要心中有梦,就一定能够在音乐的天空中自由翱翔。 此时,工作室里响起了《知否,知否》的旋律,林夏静静地听着,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他知道,这将是他人生中一段永远难忘的回忆。 新年的暖阳懒洋洋地洒在宁远侯府的朱红大门上,两个石狮子威风凛凛地蹲守两侧,门庭处挂着的大红灯笼随风轻轻晃动,给这侯府添了几分喜庆热闹。 侯府内院,明兰穿着一身绣着红梅的月白锦缎袄裙,外罩一件葱绿羽缎披风,正带着团哥儿在花园里玩耍。团哥儿已经能跌跌撞撞地走路了,他胖乎乎的小手挥舞着,嘴里咿咿呀呀地叫着,追着一只彩色的蝴蝶,明兰在一旁微笑着看着,眼神里满是温柔与慈爱。 “团哥儿,慢些跑,仔细摔着。” 明兰轻声喊道,声音里带着母亲特有的宠溺。 这时,小桃匆匆走来,福了福身道:“姑娘,大娘子和老太太身边的房妈妈来了,正在正厅候着呢。” 明兰微微点头,弯腰抱起团哥儿,整理了一下衣装,便往正厅走去。 正厅中,王若弗正端坐在主位上,房妈妈站在一旁。见明兰进来,王若弗笑着起身,说道:“明丫头,可算把你盼来了,你瞧瞧,这新年的,老太太特意让房妈妈给你送了些他亲手做的点心,还有几匹料子,说是给你和团哥儿做新衣裳的。” 明兰心中一暖,连忙让小桃接过东西,福身谢道:“多谢母亲,也替我谢谢老太太,老太太有心了。” 房妈妈笑着说:“六姑娘,老太太还说,等过些日子,让你带着团哥儿回盛家去住几日,他想这小外孙了。” 明兰应下,又与王若弗寒暄了几句,王若弗便说起了盛家的近况。 “你大姐姐华兰在袁家,如今日子过得越发好了,你姐夫如今在官场上也颇受赏识。你四姐姐墨兰,听说在梁家又和那些妾室起了争执,整日里闹得不可开交。倒是你五姐姐如兰,和文炎敬夫妻恩爱,如今也有了身孕。” 王若弗说着,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 明兰听着,心中也是感慨万千。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原来是顾廷烨从外面回来了。他穿着一身玄色锦袍,身姿挺拔,脸上带着几分冬日里的寒意,但一看到明兰和团哥儿,眼中便瞬间柔和起来。 “夫人,母亲,你们来了。” 顾廷烨上前,先是向王若弗行礼,然后走到明兰身边,轻轻摸了摸团哥儿的头。 “二郎,你这是从哪儿回来,怎么这般晚?” 明兰问道。 顾廷烨笑着说:“今日朝堂上有些事务耽搁了,刚和几位同僚商议了些事情。” 众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王若弗便起身告辞,说要回去向老太太复命。明兰和顾廷烨将王若弗和房妈妈送出侯府,看着他们的马车远去,才转身回府。 夜晚,侯府内一片静谧。明兰坐在梳妆台前,由丹橘帮着卸妆。顾廷烨坐在一旁,看着明兰,犹豫了一下,说道:“明兰,今日朝堂上,听闻邕王府那边又有动静了。” 明兰手上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看着镜子里顾廷烨的眼睛,问道:“什么动静?” “邕王虽已倒台,但邕王府的残余势力似乎还在暗中活动,朝廷正在密切关注。” 顾廷烨神色凝重地说。 明兰微微皱眉,心中涌起一丝不安。他想起当年邕王逼婚,让齐衡娶嘉成县主,导致他和齐衡彻底错过,那段往事,至今仍如一根刺,扎在他心里。 “但愿不要再生事端才好。” 明兰轻声说。 (/bi/283038/36718665.) 。 第七章创作《知否知否》(上)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仿佛是老天爷在轻轻地诉说着什么。林夏坐在书房的书桌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的杯壁,思绪却早已飘远。与京城才女李婷的那场约会,如同一幅色彩斑斓的画卷,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放。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林夏怀着忐忑又期待的心情,来到了约定的茶馆。茶馆里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古朴的装饰,让人仿佛穿越回了古代。李婷身着一袭淡蓝色的旗袍,优雅地坐在窗边,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两人一见面,便相谈甚欢。从诗词歌赋到人生哲学,从古代文学到现代艺术,话题源源不断。李婷的才思敏捷,见解独到,让林夏深深折服。而林夏对文学的热爱与执着,也得到了李婷的赞赏。他们聊到李清照的《如梦令》,聊到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的细腻与婉约,那一刻,仿佛时间都停止了。 约会结束后,林夏的心中就像揣着一只小兔子,激动得难以平静。回到家,他一头扎进书房,想要将这份激动与感悟转化为文字。书房里,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有古典名著,也有现代文学作品。墙上挂着一幅书法作品,写着 “腹有诗书气自华”,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座右铭。 他坐在书桌前,摊开笔记本,提起笔,却又迟迟未落。脑海中各种想法、画面不断涌现,却又不知从何写起。他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回想着与李婷交流的每一个细节,那些关于文学、关于生活的感悟,渐渐在他的脑海中清晰起来。 忽然,他灵感乍现,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他开始描绘一个古代女子的故事,女子名叫秦素瑶,出身书香门第,自幼饱读诗书。秦素瑶有着如李清照般的才情,对诗词有着独特的见解。他生活在一个繁华的朝代,虽然表面上看似无忧无虑,但内心却充满了对自由和真爱的向往。 在创作的过程中,林夏仿佛走进了秦素瑶的世界。他能感受到秦素瑶在春日里,漫步花园,看着繁花盛开时的欣喜;也能体会到秦素瑶在深夜里,独自一人,对着明月,思念心上人的惆怅。他将自己与李婷交流时对诗词的感悟,融入到秦素瑶的创作中。秦素瑶也会写下 “知否知否,相思无尽头” 这样的词句,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情感。 随着故事的推进,秦素瑶遇到了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名叫顾云舟。顾云舟同样热爱文学,两人因诗词而结缘。他们一起探讨诗词,一起游山玩水,感情逐渐升温。然而,他们的爱情却遭到了家庭的反对。秦素瑶的父母希望他能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人,而顾云舟虽然有才,却家境贫寒。 林夏沉浸在这个故事中,忘记了时间的流逝。窗外的雨还在下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书房里只亮着一盏台灯,昏黄的灯光洒在他的身上,为他勾勒出一个温暖的轮廓。他时而紧皱眉头,思考着情节的发展;时而嘴角上扬,为笔下人物的甜蜜爱情而感到开心。 在创作秦素瑶和顾云舟的爱情故事时,林夏不禁想起了自己的感情经历。他也曾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那个人同样热爱文学,他们一起分享读书心得,一起漫步在街头巷尾,谈论着诗和远方。然而,因为种种原因,他们最终还是分开了。这段经历,让他更加深刻地理解了秦素瑶和顾云舟之间的感情,也让他的创作更加真实、动人。 他继续写着,秦素瑶和顾云舟并没有因为家庭的反对而放弃彼此。他们决定一起努力,用自己的才华和努力,证明他们的爱情是值得被祝福的。顾云舟发奋读书,希望能考取功名,给秦素瑶一个幸福的未来;而秦素瑶则在家中,默默地支持着他,同时也没有放弃自己的诗词创作。 在这个过程中,秦素瑶遇到了很多困难和挫折。他的作品不被当时的一些文人所认可,他们认为女子就应该相夫教子,不应该抛头露面,舞文弄墨。但秦素瑶并没有因此而气馁,他坚信自己的才华,坚持自己的创作道路。他在一首词中写道:“知否知否,才情岂容负,且把风华留。” 随着故事的发展,林夏的思绪也越来越清晰。他将自己对生活、对爱情、对文学的理解,都融入到了这个故事中。他笔下的秦素瑶,不仅仅是一个古代女子,更是无数追求梦想、追求真爱的女性的缩影。 不知不觉中,夜已经很深了。林夏放下笔,揉了揉酸痛的手腕,看着面前已经写了厚厚的一沓纸,心中充满了成就感。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依旧在下着的雨,思绪万千。这场与李婷的约会,就像是一场及时雨,滋润了他干涸的创作灵感,让他在文学的世界里,找到了新的方向。 他知道,这个故事才刚刚开始,秦素瑶和顾云舟的未来还有很多未知的挑战和惊喜等着他们。而他,也将继续在这个故事中,与他们一起成长,一起经历人生的酸甜苦辣。他回到书桌前,又拿起笔,继续写下那个未完的故事,“知否知否” 的旋律,仿佛在他的心中久久回荡,指引着他在文学的道路上不断前行。 林夏沉浸在创作中,笔下的秦素瑶和顾云舟正面临着严峻的考验。顾云舟在科举考试中遭遇了不公正的待遇,被人暗中使绊,名落孙山。秦素瑶看着日渐消沉的顾云舟,心急如焚。他一方面安慰着顾云舟,鼓励他不要放弃;另一方面,开始四处寻找证据,想要为顾云舟讨回公道。 在这个过程中,秦素瑶结识了一位神秘的女子。女子名叫柳如烟,身着一袭黑色的长裙,眼神中透着神秘与深邃。柳如烟似乎对秦素瑶的遭遇十分同情,主动提出帮助他。秦素瑶虽心存疑虑,但此时也别无他法,只能选择相信他。 林夏写到这里,停下了笔。他总觉得这个柳如烟的出现有些突兀,而且他的身份太过神秘,让人捉摸不透。他开始在书房里踱步,试图寻找灵感。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书架上一本关于古代江湖的书籍上。他灵机一动,或许柳如烟可以是江湖中人,他有着高超的武艺和智慧,这次帮助秦素瑶,是因为他看中了秦素瑶的才情,想要将他带入江湖,一起行侠仗义。 想到这里,林夏重新坐回书桌前,继续创作。柳如烟带着秦素瑶,踏上了寻找证据的旅程。他们一路追查,发现这件事背后的主谋竟是一位朝廷高官。这位高官为了让自己的侄子高中,不惜动用各种手段,打压其他考生。柳如烟和秦素瑶深知,想要扳倒这位高官,谈何容易。但他们并没有退缩,而是制定了一个周密的计划。 他们先是收集了高官犯罪的证据,然后将这些证据交给了一位正直的御史。御史得知此事后,十分震惊,决定上书弹劾高官。然而,高官在朝廷中势力庞大,他得知此事后,立即展开了反击。他派人暗杀御史,还试图销毁证据。 林夏写到这里,心情也变得紧张起来。他仿佛身临其境,为秦素瑶和柳如烟的安危担忧。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李婷打来的电话。李婷在电话里兴奋地说:“林夏,我看了你写的一部分,写得太棒了!我感觉秦素瑶这个角色就像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一样,活灵活现。” 林夏听到李婷的夸奖,心中十分高兴,但他也有些担心地说:“我正写到关键部分,感觉有些卡壳,不知道该怎么往下写了。柳如烟和秦素瑶现在面临着巨大的危险,我想不出一个好的解决办法。” 李婷想了想,说:“我觉得你可以让顾云舟重新振作起来,他虽然科举失利,但他的才华还在。他可以利用自己的智慧,帮助秦素瑶和柳如烟。而且,你可以让他们在这个过程中,结识更多的朋友,大家一起齐心协力,对抗高官。” 林夏听了李婷的建议,眼前一亮:“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你这个想法太好了,我马上就按照这个思路写下去。” 挂了电话后,林夏重新投入到创作中。顾云舟在秦素瑶的鼓励下,终于重新振作起来。他凭借着自己对官场的了解,为秦素瑶和柳如烟出谋划策。他们在寻找证据的过程中,结识了一位名叫赵轩的侠客。赵轩为人豪爽,武艺高强,得知他们的遭遇后,决定加入他们的队伍,一起对抗高官。 在众人的努力下,他们终于找到了足够的证据,成功扳倒了高官。顾云舟也因此得到了朝廷的赏识,被任命为官员。他和秦素瑶的爱情,也终于得到了家人的认可。 林夏写到这里,心中充满了成就感。他看着自己写的厚厚的一沓纸,仿佛看到了秦素瑶和顾云舟幸福的未来。然而,他知道,故事还没有结束。秦素瑶进入官场后,又会面临新的挑战和机遇,他和顾云舟的爱情,也会在这个过程中经历更多的考验。 林夏伸了个懒腰,看了看窗外,天已经亮了。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决定先休息一下,等养足精神后,再继续创作这个充满传奇色彩的故事,让 “知否知否” 的旋律,在更多人的心中奏响。 林夏从回忆中慢慢抽离,眼神依旧沉浸在那片过去的光影里,许久才回过神来。此时,工作室里的光线已经有些黯淡,夕阳的余晖从窗帘的缝隙中挤了进来,在地上拉出一道道金色的长条。他轻轻叹了口气,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颈,起身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 窗外,城市的喧嚣声瞬间涌了进来,马路上车辆川流不息,行人匆匆忙忙地赶着回家。林夏望着这熟悉又陌生的景象,心中感慨万千。创作《知否,知否》歌词的那段日子,仿佛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但每一个细节却又如此清晰,如同昨天才刚刚发生。 他回到桌前,拿起那份已经有些泛黄的歌词初稿,手指轻轻摩挲着上面的字迹。那是他用心血和情感浇灌出来的作品,每一个字都承载着他对《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这部剧的理解,对剧中人物命运的感悟。 “一朝花开傍柳,寻香误觅亭侯。” 林夏轻声念着这两句歌词,思绪又飘回到了初次阅读剧本时。剧中盛明兰,就像那朵在深宅大院中悄然绽放的花朵,柔弱却坚韧。他在复杂的家族环境中成长,小心翼翼地寻找着自己的幸福。“寻香误觅亭侯”,林夏想,明兰与顾廷烨的相遇相知,又何尝不是一场充满波折的寻觅呢?他们在命运的安排下,误打误撞地走到了一起,却在相处中渐渐发现彼此的珍贵。 为了写好这两句词,林夏花费了不少心思。他反复研究明兰的性格特点,从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中去捕捉灵感。他想通过这两句词,将明兰初入情网时的懵懂和迷茫,以及对爱情的那份执着和期待都展现出来。在创作过程中,林夏不断地修改,从用词到韵律,力求做到完美。“花开傍柳” 这个意象,是他经过深思熟虑后才确定下来的。花朵傍依着柳树,既展现了明兰的柔美,又暗示了他在家族中的从属地位,如同花朵依赖着柳树生存。而 “寻香误觅” 则精准地描绘出了明兰在爱情道路上的曲折,他寻找着自己的幸福,却在过程中经历了许多误解和挫折。 “纵饮朝霞半日晖,风雨着不透。” 林夏微微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明兰和顾廷烨婚后的画面。他们相互扶持,共同面对生活中的风风雨雨。这句词,既是对他们爱情的赞美,也是对他们坚韧精神的歌颂。在创作这两句词时,林夏特别注重营造一种画面感。他希望听众在听到这两句词时,能够仿佛看到明兰和顾廷烨在朝霞的映照下,携手漫步的温馨场景,同时也能感受到他们面对风雨时的坚定和无畏。“纵饮朝霞半日晖”,给人一种积极向上、充满希望的感觉,就像明兰和顾廷烨在经历了种种磨难后,终于迎来了属于他们的幸福时光,他们尽情地享受着这份美好。而 “风雨着不透” 则强调了他们爱情的坚不可摧,无论外界有多少风雨,都无法动摇他们彼此相爱的决心。 (/bi/283038/36718667.) 。 第六章公园散步偶遇才女李婷 蝉鸣声刺破热浪时,林夏正盯着手中的团扇发怔。绢面上工笔绘着的并蒂莲还带着湿润的墨痕,显然是刚完成不久。她捏着扇柄的手指微微发白,指腹触到扇骨上细腻的竹纹,触感真实得可怕 —— 这不是梦,她真的穿越了。 三小时前,她还在现代的健身房挥汗如雨,下一秒就跌进这片陌生的园林。雕梁画栋的回廊、身着襦裙的行人,空气中浮动着若有若无的沉香,都在提醒她,自己穿越到了一个陌生的时空。此刻,她独自站在这座名为 “沁芳园” 的皇家园林里,望着曲曲折折的游廊和波光粼粼的湖面,满心都是无措。 远处忽然传来清脆的环佩叮当声,林夏下意识地转头望去。月洞门处,一抹茜色身影娉婷而入。来人穿着时下最流行的高腰襦裙,外披蝉翼纱,腰间的玉坠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发间斜插着一支鎏金步摇,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说不出的优雅动人。 “姑娘可是迷路了?” 温润如春水的嗓音惊得林夏一颤。那女子已近在咫尺,眉目如画,眼尾微微上挑,带着江南烟雨般的朦胧韵味。她手中握着一支狼毫笔,笔杆上缠着靛青色的丝绦,另一端系在腰间的锦囊上,倒像是随时准备挥毫泼墨的架势。 林夏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夏日的热风烫过般发紧。对方见她不答,也不恼,只将手中的团扇轻轻展开。扇面上是一幅未完成的《夏荷图》,墨色荷叶间,几株荷花亭亭玉立,却独缺点睛之笔。“小女李婷,擅画不擅诗。” 她笑意盈盈,“若姑娘肯赐诗一首,权当问路酬劳如何?” 林夏盯着那幅画,恍惚间想起自己在现代时,闲暇时也爱临摹古画。此刻看着扇面上的墨荷,那些沉睡的记忆突然苏醒。鬼使神差地,她伸手接过笔,笔尖蘸满朱砂,在空白处落下一行小字:“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李婷的睫毛猛地一颤,像是被惊起的蝶。她反复摩挲着那两句诗,忽然轻笑出声:“好一个‘别样红’!姑娘这诗,倒是把我这画盘活了。” 她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只是这诗…… 不像是寻常闺阁女子能作出来的。” 林夏心里 “咯噔” 一下,这才惊觉自己一时忘情,竟将杨万里的诗脱口而出。她强装镇定,正欲开口搪塞,却见李婷已经收起扇子,从锦囊里掏出一方帕子,又摸出枚铜锁。“既受了姑娘的诗,自然要回礼。” 她将帕子展开,上面用金线绣着 “沁芳” 二字,“这是前日宫里赏的鲛绡帕,姑娘莫要嫌弃。至于这铜锁……” 她将锁轻轻晃了晃,锁芯处隐隐透出微光,“园中某处藏着钥匙,若是姑娘有兴致,明日卯时三刻,我们在此再会如何?” 不等林夏回答,李婷已经福了福身,转身离去。她的茜色裙摆掠过青石板,宛如一抹流动的晚霞。林夏望着她消失的方向,手中的鲛绡帕还带着温热,上面绣着的 “沁芳” 二字,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回到暂居的客栈,林夏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李婷的邀约像一颗石子,在她平静的心湖激起千层浪。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赴约,也许是被李婷眼中的期待所打动,也许是想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找到一丝熟悉的温暖。 第二天,天还未亮,林夏就来到了沁芳园。园中的晨雾还未散尽,湖面上弥漫着一层薄薄的水汽,宛如仙境。李婷早已等候在月洞门前,今日她换了一身淡蓝色的襦裙,愈发显得清新脱俗。 “姑娘果然守信。” 李婷见她到来,眼中闪过一抹惊喜,“走吧,我带你去找钥匙。” 两人沿着蜿蜒的小径前行,李婷一边走,一边向林夏介绍园中的景致。“这沁芳园,是先帝为太后所建。” 她指着远处的一座假山,“那座山名为‘青云’,据说站在山顶,可以俯瞰整个京城。” 林夏听着李婷的讲解,心中对这个世界的好奇愈发浓厚。她忍不住问道:“李姑娘,你是如何习得绘画的?” 李婷微微一愣,随即笑道:“说来惭愧,我自幼体弱,不能像其他女子一样习舞骑马。父亲便请来画师教我作画,一来二去,竟也入了迷。”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只是这画艺,终究不能登大雅之堂。” “怎会?” 林夏脱口而出,“李姑娘的画,意境深远,笔法细腻,就算拿到……” 她及时刹住车,差点说出 “现代画展”,“就算在这京城,也定是数一数二的。” 李婷闻言,眼中泛起泪光:“多谢姑娘夸奖。其实我一直有个心愿,想办一场个人画展,让更多人看到我的画。只是……” 她欲言又止,轻轻叹了口气。 林夏心中一动,说道:“或许我可以帮你。” 她在现代时,曾参与过几次画展的策划,对这方面还算有些经验。 李婷惊喜地望着她:“姑娘当真愿意帮忙?” 林夏郑重地点点头:“既然相遇便是缘分,我定当尽力。” 从那天起,两人便开始为画展忙碌起来。林夏将现代的展览理念融入其中,建议李婷将画作按照主题分类,还设计了独特的邀请函。李婷则全身心投入到创作中,她以沁芳园为灵感,画出了一幅幅美轮美奂的作品。 筹备期间,两人的感情也愈发深厚。她们常常在园中漫步,谈诗论画,分享彼此的心事。林夏发现,李婷看似柔弱,实则内心坚强。她虽然身处深闺,却有着远大的抱负和对艺术的执着追求。 画展的日子终于来临。那一天,沁芳园张灯结彩,京城的达官显贵、文人墨客纷纷前来。李婷的画作一经展出,便引起了轰动。人们惊叹于她的画艺,更被画作中蕴含的情感所打动。 画展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李婷也因此声名远扬。然而,就在一切都看似圆满的时候,变故突然发生。 原来,李婷的父亲在朝中得罪了权贵,被人诬陷谋反。一夜之间,李家陷入了绝境。李婷也被禁足在家,不得外出。 林夏得知消息后,心急如焚。她想尽办法想要帮助李婷,却处处碰壁。就在她感到绝望的时候,一个神秘人找到了她。 “我可以帮你救李婷,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神秘人说道。 林夏没有丝毫犹豫:“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神秘人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我要你找到一件失传已久的宝物 ——《山河图》。据说这幅画中藏着一个惊天秘密,得到它的人,便可掌控天下。” 林夏心中一惊,她没想到事情会变得如此复杂。但为了救李婷,她别无选择。 就这样,林夏踏上了寻找《山河图》的冒险之旅。她穿越崇山峻岭,深入神秘的古墓,与各种危险和谜团斗智斗勇。在这个过程中,她结识了许多志同道合的朋友,也遭遇了不少敌人。 而李婷,虽然被困在家中,却从未放弃希望。她通过各种方式与林夏取得联系,为她提供线索和帮助。两人虽然相隔千里,却始终心意相通。 终于,在历经千辛万苦后,林夏找到了《山河图》。然而,当她打开画卷的那一刻,却发现里面并没有所谓的惊天秘密,只有一行小字:“人心向善,天下自安。” 林夏恍然大悟,原来所谓的宝物,不过是一个考验。她带着《山河图》回到京城,凭借着画卷中的信息,成功为李家洗刷了冤屈。 李婷重获自由,两人再次相聚在沁芳园。看着满园的荷花,她们相视而笑。经历了这么多,她们更加珍惜彼此的情谊。 “林夏,谢谢你。” 李婷紧紧握住林夏的手,“若不是你,我恐怕早已失去了希望。” 林夏笑道:“说什么谢,我们是朋友。而且,我还要谢谢你,是你让我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找到了存在的意义。”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湖面上,泛起粼粼波光。林夏和李婷并肩坐在湖边,听着夏蝉的鸣叫,望着天边的晚霞,心中满是安宁与满足。她们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但只要彼此相伴,就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 从那以后,林夏和李婷继续在沁芳园里谈诗论画,举办画展。她们的故事,也在京城中传为佳话,成为了人们口中一段美好的传奇。而那幅承载着她们友谊的《夏荷图》,则被永远地珍藏在沁芳园的画廊中,见证着她们那段跨越时空的情谊。 残阳如血,将沁芳园的朱漆回廊染成暗红色。林夏握着《山河图》的手指微微发颤,画卷中那句 “人心向善,天下自安” 看似简单,却在她掌心烙下灼热的印记。自为李家洗刷冤屈后,她本以为一切尘埃落定,可近来京城里暗潮涌动,关于《山河图》能 “改天换地” 的传言却愈演愈烈。 “林姐姐!” 李婷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她鬓边的珍珠钗微微歪斜,茜色裙摆沾满尘土,“城东悦来客栈出现了黑衣人,有人说他们在打听《山河图》的下落。” 林夏心头一紧,将画卷小心收入怀中。这些日子,她和李婷虽刻意低调,却还是没能逃过有心人的窥探。正说着,窗外突然掠过几道黑影,瓦片轻响,显然是有人在屋顶埋伏。 “从密道走!” 李婷拉住她的手,穿过书房后的暗格。地道里潮湿阴冷,墙缝中渗出的水渍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行至半途,前方突然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数十盏火把骤然亮起,照亮了地道尽头的人。为首的是个蒙着黑巾的老者,手中折扇轻摇,扇面上刺目的骷髅头在火光中仿佛要活过来。 “把《山河图》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老者的声音像是砂纸磨过石板,刺耳至极。 林夏挡在李婷身前,余光瞥见地道墙壁上凸起的青铜兽首。她突然想起,在寻找《山河图》时,曾在古籍中见过类似机关的记载。趁着黑衣人逼近的瞬间,她迅速转动兽首,只听 “轰隆” 一声,地道两侧的暗箭破空而出。混乱中,她拉着李婷拼命奔跑,身后传来黑衣人愤怒的咒骂声。 好不容易逃出地道,两人已是狼狈不堪。李婷的绣鞋不知何时跑丢了一只,裙摆也被划破,可她眼中却闪着兴奋的光:“林姐姐,你刚才好厉害!” 林夏苦笑:“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吧。” 话音未落,一队禁军突然将她们团团围住。为首的将军面色冷峻:“奉陛下旨意,请两位入宫一叙。” 踏入皇宫的那一刻,林夏就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金銮殿上,皇帝端坐在龙椅上,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她们:“听闻两位手中有《山河图》,此乃前朝秘宝,理当归入皇室。” 李婷正要开口争辩,林夏轻轻按住她的手。她能感觉到,皇帝对《山河图》的执着背后,藏着更深的算计。“陛下,此图虽在我们手中,但不过是一幅普通画卷,并无特殊之处。” 林夏将画卷呈上,皇帝命人仔细查验,却一无所获。 就在皇帝的脸色愈发阴沉时,殿外突然传来喧哗声。一个身着道袍的中年人被侍卫押了进来,他见到《山河图》,突然疯狂大笑:“哈哈哈!你们以为这样就能瞒天过海?此图需以‘七星连珠’之夜的月光映照,方能显现真正的秘密!” 林夏心中大惊,她确实在古籍中读到过 “七星连珠” 的记载,却没想到会在此刻被人提起。皇帝的眼神瞬间变得贪婪:“七日后便是七星连珠,届时,朕要亲眼见证这秘密。” 出了皇宫,夜色已深。李婷忧心忡忡:“林姐姐,我们该怎么办?” 林夏望着夜空中若隐若现的星辰,握紧了拳头:“我们不能让《山河图》落入任何人手中。我听说江湖中有个‘天机阁’,或许能帮我们破解这秘密。” 为了避开耳目,两人乔装成平民,混出了京城。一路上,她们风餐露宿,时而躲避黑衣人的追杀,时而应对江湖势力的试探。李婷虽出身名门,却从未有过这般经历,可她硬是咬着牙坚持下来,还学会了简单的包扎和生火。 终于,在一片竹林深处,她们找到了天机阁。阁主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她凝视着《山河图》许久,缓缓开口:“此图确实藏有惊天秘密 —— 前朝皇帝将毕生治国方略与宝藏地图,以特殊秘术藏于画中。但开启之法,除了七星连珠,还需集齐七把钥匙。” 老妇人从袖中取出一把小巧的玉钥匙:“这是我天机阁世代守护的钥匙,如今交给你们。但要集齐七把,谈何容易。其余钥匙分别在皇室、江湖各大帮派,以及神秘的‘幽冥教’手中。” 林夏和李婷对视一眼,眼中皆是坚定。她们知道,前方的路布满荆棘,但为了守护《山河图》,为了不让它成为祸乱天下的工具,她们别无选择。 在寻找钥匙的过程中,她们结识了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有行侠仗义的剑客,有精通机关术的巧匠,还有擅长医术的江湖郎中。众人结伴而行,共同对抗各方势力的阻挠。 然而,幽冥教的势力远比她们想象的更为庞大。一次抢夺钥匙的行动中,李婷为了保护林夏,不慎中了幽冥教的毒。那毒发作时,李婷浑身剧痛,皮肤逐渐变得青紫,生命垂危。 林夏心急如焚,带着她四处求医。最终,在一位隐居的神医处得知,唯有幽冥教的圣药 “九转还魂丹” 才能解毒。可幽冥教教主心狠手辣,岂会轻易交出圣药? 林夏决定孤身潜入幽冥教总坛。总坛位于一座阴森的山谷中,四周布满机关陷阱。她小心翼翼地避开守卫,却在接近存放圣药的密室时,被幽冥教教主亲自拦下。 “想要圣药?” 教主阴森一笑,“用《山河图》来换!” 林夏握紧拳头:“《山河图》不能落入你这种人手中!” 教主大怒,下令对她严刑拷打。就在林夏快要支撑不住时,一声清越的琴音突然响起。原来是李婷不顾自己的安危,带着众人前来救援。她坐在轮椅上,指尖在古琴上翻飞,琴音化作无形的利刃,与幽冥教众人展开激战。 经过一番恶战,众人终于夺得圣药,救回了李婷。而此时,七星连珠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回到京城,她们发现皇宫内外戒备森严。皇帝早已派人四处搜寻剩下的钥匙,企图在七星连珠之夜开启《山河图》。林夏和李婷决定先发制人,在皇宫内布下天罗地网。 七星连珠之夜,皓月当空,七颗星辰连成一线。林夏和李婷带着集齐的七把钥匙,来到皇宫的观星台。皇帝早已在此等候,身后是大批禁军。 “交出钥匙!” 皇帝怒吼。 林夏不慌不忙,将钥匙依次插入《山河图》四周的凹槽。画卷缓缓展开,露出密密麻麻的字迹和地图。然而,就在众人屏息凝视时,观星台突然剧烈震动,一道金光冲天而起,照亮了整个夜空。 待光芒散去,《山河图》上的字迹和地图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句熠熠生辉的话:“天下大同,在于民心。” 皇帝呆立当场,久久说不出话来。林夏趁机说道:“陛下,所谓秘密,并非宝藏与权谋,而是得民心者得天下。” 经此一事,皇帝幡然醒悟,放弃了对《山河图》的执念。而林夏和李婷,也将《山河图》捐献给了天机阁,由其世代守护。 一切尘埃落定后,林夏和李婷回到了沁芳园。她们重新布置了画廊,展出了这段时间的画作。画中,有她们冒险的足迹,有生死与共的情谊,更有对和平与美好的向往。 某日,阳光正好,两人坐在湖边品茶。李婷望着满园荷花,笑道:“林姐姐,你说我们的故事,会不会也成为后人传颂的传奇?” 林夏轻轻抿了口茶,嘴角上扬:“或许吧。但对我来说,能与你相遇相知,共同经历这一切,便是最大的传奇。” 微风拂过,荷花轻摇,沁芳园里,又响起了两人爽朗的笑声。而她们的故事,也如同这满园的花香,飘向远方,飘向未来。 (/bi/283038/36720516.) 。 第五章默写宋词元曲 蝉鸣撕开七月的暑气时,林夏正将狼毫笔尖蘸入松烟墨。宣纸上洇开的墨痕像极了昨夜梦中的雨,冰凉地落在临安城青石板上。他垂眸望着案头摊开的《全宋词》,指尖抚过书页间夹着的半片银杏叶 —— 那是去年深秋在苏堤捡的,叶脉里还藏着钱塘江的风。 “姑娘,该喝绿豆汤了。” 丫鬟翠儿捧着青瓷碗跨过门槛,裙裾扫过雕花木格窗棂,将斑驳树影搅成细碎的金箔。林夏头也不抬,笔尖悬在 “杨柳岸,晓风残月” 几字上方,墨迹凝成圆润的坠子,“放着吧。” 林府后园的石榴树开得正艳,透过湘妃竹帘望去,嫣红的花瓣在热浪里轻轻颤动。林夏忽然想起元好问那句 “枝间新绿一重重, 小蕾深藏数点红”,笔下便不自觉地写下《同儿辈赋未开海棠》。墨迹未干,忽听得前院传来车马喧嚣,是父亲宴请同僚的宾客到了。 铜香炉里的龙涎香袅袅升腾,混着窗外飘来的栀子花香。林夏搁下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自及笄以来,父亲便不许他踏出林府半步,每日除了女红,便是在这西厢房里读书写字。案头的宣纸上,已密密麻麻抄满了苏轼的豪放与李清照的婉约,此刻又添上关汉卿的《窦娥冤》选段,“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 记忆突然漫过宣纸。三年前的春日,他偷偷溜出府去,在勾栏瓦舍听了一出《西厢记》。莺莺与张生的故事让他心跳如擂鼓,回家路上,满街的垂杨都化作戏文中的诗句。可第二日,父亲便将他的绣鞋锁进檀木匣,从此再没让他出过门。 暮色渐浓时,林夏已抄完《汉宫秋》的楔子。烛光摇曳中,马致远笔下的 “惊起老树昏鸦” 仿佛要从纸上飞出来。翠儿又来添灯,看着案上堆积如山的宣纸,忍不住道:“姑娘,这些词儿曲儿,老爷真会仔细看吗?” 林夏望着跳动的烛火,想起今早父亲说的 “女子无才便是德”,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他重新握起笔,在新的宣纸上写下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墨迹在烛火下泛着幽光,恍惚间,那些被困在词牌曲牌里的灵魂,似乎都化作窗外的流萤,带着千年的叹息,在林府高墙内盘旋。 更鼓声惊散了思绪。林夏将写好的纸页仔细叠起,放入紫檀木匣。匣底压着他偷偷誊写的《牡丹亭》,杜丽娘那句 “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早已被泪水洇得发皱。窗外的月光爬上砚台,砚池里的残墨在月色中泛着冷光,像极了他永远望不到尽头的深闺岁月。 当第一缕晨曦染红窗纱时,林夏又开始了新的抄写。这一次,他写下柳永的《雨霖铃》,笔尖在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处顿了顿。远处传来早市的喧闹,却穿透不了林府厚重的朱漆大门。他忽然觉得,自己就像被困在词牌里的文字,纵然有千般情意,也只能在方寸宣纸上流转。 月光透过窗棂的雕花,在满地宣纸上洒下银灰色的碎片。林夏将最后一张写满字迹的宣纸叠好,指尖拂过微微凸起的墨痕,忽然想起方才默写的元曲里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刻窗外的月色倒真应了这词句,只是少了那漂泊的客船与呜咽的笛声。 他小心翼翼地将一摞宣纸放入檀木匣中,那匣子边角刻着缠枝莲纹,是母亲留给他的嫁妆箱,如今却成了这些墨宝的栖身之所。手指触到匣底时,意外摸到一张泛黄的信笺,抽出一看,竟是去年深秋表姐从金陵寄来的,信里夹着半片干枯的枫叶,墨迹已有些晕染:“近日偶得东坡词‘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读罢竟觉金陵满城梧桐皆带寒意……” 油灯突然 “噼啪” 炸开一朵灯花,惊得林夏回过神来。他起身添了灯油,火苗重新明亮起来,在墙壁上投下他单薄的影子。案头的《全元散曲》仍摊开着,书页被穿堂风轻轻掀起,停在张可久的《人月圆??山中书事》那一页。林夏重新坐下,目光落在 “兴亡千古繁华梦,诗眼倦天涯” 上,心中忽然涌起莫名的惆怅 —— 这深宅大院里的岁月,于外人看来或许是繁华,可对他而言,何尝不是一场困在方寸之间的梦? 正当他沉浸在思绪中时,窗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阿夏?” 是兄长的声音。林夏起身开门,兄长抱着一摞书站在月光下,月白长衫上沾着淡淡的墨香,“父亲从江南带回几部孤本,我想着你定喜欢,先给你送来瞧瞧。” 接过书时,林夏瞥见最上面那本《稼轩长短句》的封皮上,还带着未干的水渍,“兄长这是冒雨去取的?” 他语气里带着责备,又藏着心疼。兄长笑着摆摆手:“不过几步路,倒是你,又写到这么晚。明日便是七月初七,府里要办乞巧宴,你也早些歇着,莫要累坏了身子。” 兄长走后,林夏翻开那本《稼轩长短句》,扉页上竟有兄长的题字:“愿小妹笔落惊风雨,词成泣鬼神”。他摩挲着字迹,眼眶微微发烫。自母亲离世后,兄长总是这般默默支持他习文练字,甚至偷偷请来江南的老学究,教他诗词格律。 夜深人静,林夏重新握起笔。砚台里残余的墨汁已凝结,他重新研墨,看着墨锭在砚中缓缓旋转,忽然想起白日默写的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如今真正尝过寂寞滋味,才知那看似轻快的词句里,藏着多少无奈。 第二日清晨,林夏被一阵清脆的鸟鸣唤醒。推开窗,满院的栀子花开得正好,香气混着晨露的清新扑面而来。他忽然来了兴致,取过纸笔,望着窗外的景致,提笔写下:“晓露沾栀白,晨风动竹青。墨香融夏色,词韵寄闲情。” 刚写完,便听见院外传来二姐姐的笑声。 “好个‘墨香融夏色’!” 二姐姐身着藕荷色襦裙,手持团扇,袅袅婷婷地走进来,“昨日听兄长说你又写到子时,原以为你今日要睡到晌午,没想到竟有这般雅兴。” 说着,他瞥见案头未收起的《全元散曲》,“说起这元曲,倒让我想起前日在画舫上听到的小调,那词儿写得有趣极了……” 二姐姐坐在竹椅上,绘声绘色地说起那日的见闻,林夏一边听,一边在纸上随意勾画。阳光透过竹帘的缝隙,在他们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恍惚间,竟让林夏想起幼时与姐妹们在花园里嬉戏的时光。那时不懂诗词里的哀愁,只觉得日子漫长,如今却盼着这样闲适的时光能再久一些。 乞巧宴设在后花园的水榭。暮色四合时,各色花灯次第亮起,倒映在池水中,恍若繁星坠入人间。林夏身着一袭素白襦裙,站在人群中有些格格不入。其他姑娘们围在一起穿针乞巧、斗草簪花,他却独自倚着栏杆,望着天上的银河发呆。 “在想什么?” 兄长不知何时走到他身后,递来一盏桂花酿,“可是又在构思新词?” 林夏接过酒杯,浅抿一口,甜中带涩的滋味在舌尖散开,“只是觉得,这漫天星河下,我们的悲欢离合实在渺小。就像前日默写的‘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无论多么轰轰烈烈的人生,到最后也不过是历史长河中的一朵浪花。” 兄长闻言,轻轻叹了口气:“阿夏,你总看得太透彻。这世间之事,糊涂些反倒快活。就像这乞巧宴,姑娘们求的不过是一份美好的期许,你又何必较真?” 林夏笑笑,没有作答。他知道,自己早已在默写宋词元曲的过程中,将这颗心浸在了千年前的悲欢里,再也难以 “糊涂” 起来。 夜色渐深,乞巧宴上的喧闹声渐渐平息。林夏回到书房,重新点起油灯。他翻开一本崭新的线装本,提笔写下:“夏夜深闺静,孤灯照墨痕。千年词与曲,尽作梦中人。” 写完,他望着跳动的火苗,忽然觉得,或许这就是他的宿命 —— 在这一方书房里,与千年的诗词为伴,将自己的一生,也写成一首无人能解的词,一阕无人能和的曲。 接下来的日子,林夏依旧每日沉浸在宋词元曲中。有时他会在默写之余,尝试着自己填词作曲。那日午后,他望着窗外的骤雨,写下一阕《如梦令》:“骤雨敲窗惊梦,墨韵漫卷香动。独坐小书房,思绪万千难控。谁懂,谁懂,心在词间飞纵。” 一日,老学究前来授课,看到他的新作,不禁抚掌赞叹:“此词虽稚嫩,却自有一股灵气。若能再锤炼些时日,必成大器。” 林夏受了鼓舞,更加勤奋。他开始研究词牌格律的精妙之处,细细琢磨每一个字的平仄声韵,甚至在吃饭、走路时,脑海里也全是词句。 这日,林府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是父亲故交的女儿,从京城游学归来,听闻林府有位才子,特来拜访。林夏无奈,只得在书房接待。那人一开口,便是对当今文坛的种种品评,言语间满是自负。林夏静静地听着,偶尔以诗词作答。当那人说到 “如今的诗词不过是文人的无病**” 时,林夏终于忍不住开口:“姑娘可知,每一首诗词背后,都藏着作者的血泪与情思。就像稼轩的‘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若无亲身经历,又怎能写出这般肝肠寸断的词句?” 那人被他驳得哑口无言,面上有些挂不住,匆匆告辞。兄长得知此事后,笑着说:“没想到我这小弟,为了诗词竟也有这般锋芒。” 林夏却叹了口气:“世人总以为诗词无用,却不知它们承载着多少人的灵魂。” 随着夏日渐深,林夏的默写本越来越厚,自己创作的诗词也积攒了不少。一日,他将这些作品整理好,小心翼翼地收进匣中。望着满匣的墨宝,他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 或许,他可以将这些诗词刊印成册,让更多人看到,让千年的词魂,在这世间再绽光芒。 晨光漫过窗棂时,林夏正对着宣纸上半阕《鹧鸪天》出神。墨痕在生宣上洇出细浅的云纹,像极了去年深秋在苏州拙政园见的那株鸡爪槭,霜叶离枝时也是这样,半空中打着旋儿,把整个园子的秋意都搅得绵密起来。 案头的青花瓷瓶里插着三支新折的蜡梅,是今早去巷口花摊买的。卖花的阿婆总说他手巧,能把寻常花草养出些古意来。林夏听着,指尖却无意识地在砚台上摩挲,想起昨夜临的那首张可久的《人月圆??山中书事》。“兴亡千古繁华梦,诗眼倦天涯。” 这两句他写了三遍,总觉得笔锋里少了些勘破世事的淡然。 忽然一阵风卷着雪沫子撞在窗纸上,林夏才惊觉天色已暗。案头的铜炉里,沉香燃得正酣,烟缕顺着灯罩的镂空花纹袅袅升起,在墙上投下细碎的影子,倒像是《牡丹亭》里那句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的意境。 他起身添了些炭火,目光落在书架最高层那册泛黄的《阳春白雪》上。那是祖父留给他的,扉页上有祖父用小楷写的批注:“元人散曲,如寒梅著花,虽无桃李争艳,却自有一种清绝风骨。” 去年冬夜,他就是捧着这本书,在祖父留下的旧书案前,第一次读懂了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 当时窗外正飘着雪,他写着写着,忽然听见隔壁老钟表行传来报时的钟鸣,一下一下,倒像是把词里的孤寂敲得愈发清晰。那一刻他忽然明白,有些词句是要等特定的时辰、特定的心境才能真正懂得的。 砚台里的墨快要冻住了,林夏呵了口气,提笔蘸墨,在纸上写下 “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这是王实甫《西厢记》里的名句,也是他最爱的元曲。笔尖划过纸面时,仿佛能听见雁群振翅的声响,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带着深秋特有的清冽。 雪下得紧了,檐角的冰棱又长长了几分。林夏望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忽然想起小时候祖父教他背李清照的《声声慢》。“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那时他总觉得这词太过悲戚,直到去年冬天,他在南京秦淮河畔见着满地残荷,忽然就懂了那份寻觅不得的怅惘。 铜炉里的沉香渐渐燃尽,林夏起身换了块新的香饼。火光跳跃间,他看见墙上自己临摹的《兰亭序》拓本,忽然想起姜夔的《扬州慢》。“淮左名都,竹西佳处,解鞍少驻初程。” 去年春天去扬州,他特意寻了词里写的竹西亭,只是亭畔的芍药开得正好,全然不见词中 “废池乔木,犹厌言兵” 的萧索。 卖花阿婆说,今年的蜡梅开得比往年早。林夏凑近花束,暗香浮动间,竟想起卢挚的《蟾宫曲??咏史》。“想当时,汉祖龙兴,唐宗虎视,多少豪杰。” 这些金戈铁马的往事,此刻竟被一缕梅香衬得温柔起来,倒像是历史长河里,那些坚硬的棱角终会被时光磨成温润的玉。 暮色四合时,雪停了。林夏推开窗,见对面屋顶的积雪上印着几行麻雀的爪印,疏密有致,倒像是天然的词谱。他忽然有了兴致,回到案前,提笔写下张养浩的《山坡羊??潼关怀古》。“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 写到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时,笔尖猛地一顿,墨点落在纸上,像一滴凝固的血泪。 案头的自鸣钟敲了八下,林夏揉了揉酸胀的手腕,目光落在那幅尚未完成的《寒江独钓图》上。画是上周开始画的,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此刻再看,忽然明白过来,缺的正是柳宗元《江雪》里那种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的孤绝。 他重新铺好宣纸,研墨时忽然想起今早路过菜市场,见着一个卖糖葫芦的老汉,顶着风雪在街角站着,通红的山楂果在白雪映衬下,竟有种惊心动魄的艳。那一刻的画面,倒与辛弃疾《青玉案??元夕》里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有几分神似。 墨香与梅香在空气中交织,林夏的笔尖在纸上游走,写下一首首宋词元曲。窗外的月光漫进来,在字里行间流淌,仿佛千年前的那些悲欢离合,都借着这清辉,在这方小小的书案上,重新活了过来。 夜渐深,铜炉里的炭火也弱了下去。林夏放下笔,望着满桌的宣纸,忽然觉得这些凝固的墨迹里,藏着的不仅是文字,更是时光的印记。就像祖父留下的那册《阳春白雪》,每一页泛黄的纸页,都是岁月留下的吻痕。 他轻轻合上本子,听见窗外传来积雪从枝头坠落的声响,噗簌簌的,像极了书页翻动的声音。那一刻,林夏忽然明白,有些词句,其实不必刻意去懂,就像有些风景,不必刻意去记,它们早已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悄悄住进了心底,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便会如寒梅般,在记忆的枝头悄然绽放。 (/bi/283038/36720519.) 。 第四章默写唐诗三百首 天瑞年间的京城新安,蝉鸣裹挟着热浪扑进林府朱漆大门。林夏跪坐在西厢房的檀木案前,指尖抚过案头崭新的澄心堂纸,素白的纸面映着窗外摇曳的竹影,宛如一幅未干的水墨画。砚台里的松烟墨泛着幽光,羊毫笔锋悬在半空,迟迟未落。 “夏儿,这可是太傅亲自送来的宣州贡纸。” 林母掀起湘妃竹帘,金丝镶边的襦裙扫过门槛,腕间的玉镯叮当作响,“若能将《唐诗三百首》一字不差默写下来,明日宫宴上,便是你一鸣惊人的契机。” 林夏望着母亲鬓边颤动的珍珠步摇,喉间泛起苦涩。七日前,父亲在朝堂上因诗赋不及同僚,被玄宗当众斥责。如今满府上下都将重振家门的希望压在他这个庶出女儿身上。他握紧笔杆,第一笔重重落在纸上,“春眠不觉晓” 五个字力透纸背,墨迹在宣纸上晕开,如同他心中翻涌的不安。 日影西斜时,林夏已默写到《春江花月夜》。笔尖在 “江畔何人初见月” 的 “见” 字上顿住,恍惚间想起幼时在后花园,父亲教他读这首诗的场景。那时的月光温柔地洒在父亲含笑的眉眼上,不像如今,总是布满愁云。突然,窗外传来清脆的瓷碗碎裂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三小姐又在装模作样!” 尖锐的女声刺破寂静。林夏抬头,正撞见同父异母的姐姐林柔倚在门框上,绛紫色的石榴裙绣着金线牡丹,艳丽夺目。他身后跟着两个丫鬟,捧着装满冰块的青铜冰鉴,冰块碰撞的叮当声,与林夏案头的蝉鸣形成鲜明对比。 林夏将目光转回纸面,轻声道:“姐姐若是想看诗,等我写完...” 话音未落,林柔已抢过案上的宣纸,“不过是抄别人的句子,也敢在人前卖弄?” 他纤细的手指划过墨迹未干的诗句,突然冷笑一声,“‘昨夜闲潭梦落花’,倒应了你这庶出身份 —— 无根的浮萍,妄想攀高枝!” 宣纸张狂地在空中翻飞,林夏猛地起身,却不慎打翻砚台。漆黑的墨汁如恶兽般扑向那沓贡纸,瞬间吞噬了数十首诗作。林夏的耳畔嗡嗡作响,只听见林柔娇笑着扬长而去的声音,还有母亲焦急的呵斥:“快把小姐们拉开!这可是要呈给圣上的...” 夜色深沉,林府渐渐安静下来。林夏蜷缩在书房角落,膝头摊着被墨迹污染的残页。月光从窗棂漏进来,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突然,一阵窸窣声传来,老仆王伯提着一盏油灯,佝偻着背走了进来。 “小姐,老奴年轻时跟着老爷游历江南,曾见过诗仙李白挥毫。” 王伯将油灯放在案上,浑浊的眼中闪着追忆的光芒,“他作诗时,眼里有星辰大海,笔下有山河万里。诗,是从心里长出来的。” 他从怀中掏出一卷素绢,“这是老奴采买时,特意寻来的越州剡藤纸,比贡纸更能承墨。” 林夏指尖轻触素绢,细腻的触感仿佛带着江南的水汽。他抬头望向窗外,今夜的月亮格外皎洁,将竹林染成一片银白。胸中的郁结渐渐化开,他重新研墨,笔锋在纸上行云流水:“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五更天的梆子声响起时,林夏终于写完最后一个字。他揉着酸痛的手腕,望着案头整齐叠放的诗卷,忽然觉得,这些诗句不再是沉重的枷锁,而是承载着千年风雅的星河。晨光穿透薄雾,照在 “待到山花烂漫时,他在丛中笑” 的诗句上,墨色泛着温润的光泽,仿佛在诉说着新的希望。 宫宴那日,林夏的诗卷被呈到玄宗面前。当皇帝看到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时,龙颜大悦,当即下旨将林夏的诗作镌刻在曲江池畔的石碑上。消息传回林府,林柔望着石碑拓本上遒劲的字迹,攥着帕子的手微微发抖。而林夏,正坐在书房里,伴着墨香,翻开一本崭新的诗集。他知道,自己与诗的缘分,才刚刚开始。 曲江池畔的石碑落成那日,长安细雨如丝。林夏站在青灰色的碑前,看着雨水顺着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 的刻痕蜿蜒而下,恍惚间竟觉得那些字迹都活了过来,在雨幕中舒展成李白仗剑天涯的身影。自诗作被镌刻后,林府门庭若市,达官显贵送来的名帖堆满了书房案几,就连平日趾高气昂的林柔,见了他也会勉强挤出三分笑意。 然而,这份荣耀并未给林夏带来安宁。一日午后,林夏正在书房研习王维的辋川诗,忽闻前厅传来激烈争吵声。他循声而去,只见父亲林相面色铁青,与一位身着绯袍的官员对峙。那官员手中握着一卷诗稿,冷笑道:“林大人,令爱这《唐诗三百首》默写得如此精妙,不知可曾借鉴过我家公子的《诗海拾珠》?” 林夏心头一震,快步上前拾起诗稿。只见纸上字迹虽工整,却透着刻意模仿的匠气,内容更是拼凑了多首唐诗名句,生硬堆砌。他抬头直视官员,声音清亮:“大人说笑了,令郎的‘创作’与唐诗风骨相去甚远,且诸多句子皆出自《全唐诗》,若论借鉴,怕也是令郎借鉴古人在先。” 官员被驳得哑口无言,拂袖而去。林相却长叹一声,对林夏道:“夏儿,树大招风,往后行事需更加谨慎。” 林夏颔首,心中却明白,这场污蔑不过是权贵间打压异己的手段,只因父亲在朝堂上力主改革,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 风波未平,新的挑战又至。宫中传来旨意,命林夏为即将到来的佛诞节创作颂诗。林夏深知,这不仅是展现才华的机会,更是关乎家族荣辱的重任。他将自己关在佛堂三日,听着晨钟暮鼓,看着烛火摇曳,却始终难觅灵感。 第四日清晨,林夏漫步在后花园,忽见池边白莲在晨光中绽放,露珠顺着花瓣滑落,惊起一池涟漪。他心中一动,快步回到书房,提笔写下:“佛国生白莲,清净在人间。一念心无垢,慈悲满大千。” 诗成之时,晨光正好,洒在宣纸上,为诗句镀上一层神圣的光辉。 佛诞节当日,林夏随父亲入宫。大明宫含元殿内,香烟袅袅,钟磬齐鸣。当他的颂诗被宫女宣读时,满座皆静。玄宗微微颔首,赞道:“此诗禅意深远,不似出自闺阁女子之手。” 一旁的杨贵妃轻摇团扇,笑道:“陛下,才女之思,本就不可常理度之。” 林夏本以为此番献诗能为家族再添荣光,却不想因此陷入更深的漩涡。佛诞节后,林府收到一封匿名信,信中指责林夏的颂诗暗藏讽喻,影射朝廷佞佛之风。林相面色凝重,将信递给林夏:“夏儿,你可知这诗中可有此意?” 林夏仔细读罢,摇头道:“女儿一心向佛,所作皆为赞颂,绝无他意。” 他握紧信纸,心中涌起一股悲凉。原来,在这权力的游戏中,再纯粹的诗句也能被曲解成伤人的利刃。 为了查明真相,林夏决定暗中调查。他乔装成平民女子,穿梭于长安的茶楼酒肆。一日,在平康坊的一间小茶馆里,他听到几个文人谈论起佛诞节的颂诗。其中一人醉醺醺地笑道:“林小姐的诗写得再好又如何,还不是被裴侍郎抓住把柄?听说裴侍郎与林相在漕运一事上积怨已久......” 林夏心中一惊,终于明白这一切皆是朝堂政敌的阴谋。他回到林府,将此事告知父亲。林相沉思良久,道:“夏儿,你虽聪慧,但终究涉世未深。这朝堂争斗,远比你想象的复杂。” 然而,林夏并未退缩。他开始研读史书,学识谋士之道,同时也从未放下手中的笔。他的诗作不再局限于风花雪月,开始关注民生疾苦。当他写下 “长安米贵,白居不易” 的感叹时,长安城正遭遇百年不遇的旱灾,百姓流离失所。 林夏的诗在民间广为流传,引起了不少有识之士的共鸣。他的举动也触怒了那些权贵,他们再次对林夏发起攻击,这次竟诬陷他与江湖游侠勾结,意图不轨。林府被官兵包围,林相被下狱。 面对危机,林夏没有慌乱。他凭借着平日里结交的文人墨客,收集证据,为父亲洗刷冤屈。他在狱中写下《狱中抒怀》:“身陷囹圄志未残,诗心一片照肝胆。待到云开雾散日,再赋新词唱河山。” 这首诗被狱卒传出,感动了无数人,舆论开始转向。 最终,在正义之士的帮助下,真相大白。林相官复原职,林夏也因坚韧不屈的品格和卓越的诗才,赢得了更多人的敬重。经此一役,林夏对诗歌和人生有了更深的感悟。他在自己的诗集序言中写道:“诗非雕虫小技,乃心之所向,情之所至,可为刀枪,亦可为良药。” 此后,林夏依旧在林府的书房中写诗、研墨,但他的目光已不再局限于一方天地。他时常走出府邸,游历山河,用诗句记录所见所闻。当他站在黄河岸边,写下 “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时,他知道,自己的诗途,才刚刚开始。而那本《唐诗三百首》,始终静静地躺在他的书案上,见证着他从默默无闻到名满长安的成长历程,也见证着一个大唐才子在诗与政的浪潮中,坚守本心,破浪前行。 黄河的风裹挟着沙砾扑在脸上,林夏倚着破旧的渡船栏杆,望着浊浪翻滚的河面,耳畔回响着艄公苍凉的号子。自从为父亲洗刷冤屈后,他便以采风为由,踏上了游历之路。行囊里除了笔墨纸砚,还藏着一卷被摩挲得边角发毛的《唐诗三百首》,那是他出发前,王伯偷偷塞给他的。 “姑娘,前面就是蒲州了!” 艄公的吆喝打断了他的思绪。船靠岸时,夕阳正将半边天空染成血色,林夏踩着摇晃的跳板上岸,忽见渡口围了一圈人。他好奇地挤进去,只见一位白发老翁正蹲在地上,用树枝在沙土上写着诗。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 老翁沙哑的声音里满是沧桑,围观的百姓或点头,或抹泪。林夏心头一颤,原来唐诗早已刻进了百姓的血脉。他从袖中取出纸笔,默默记下这动人的一幕。 在蒲州的日子里,林夏暂住在一间破旧的客栈。白天,他穿梭在街巷中,听卖糖画的老汉讲述《长恨歌》的故事,看织布的妇人哼着《子夜吴歌》劳作;夜晚,他伏在油灯下,将所见所感化作诗句。一日深夜,他正写得入神,忽闻窗外传来隐隐哭声。推开窗,只见隔壁院子里,一个小姑娘跪在月光下,面前摆着一碗清水,嘴里念叨着:“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爹爹,你看到月光了吗?” 林夏打听后得知,小姑娘的父亲因战乱被征去戍边,至今未归。他心头一酸,第二天便教小姑娘念更多的诗,告诉他:“这些诗,风能听见,云能听见,或许你的爹爹,也能听见。” 离开蒲州时,小姑娘塞给林夏一个布包,里面是几颗烤得焦黑的红薯。林夏抱着布包,眼眶发热。原来最珍贵的馈赠,从来不是金银玉器,而是这一份带着体温的心意。 行至江州,林夏听闻浔阳江畔常有歌女吟唱唐诗。他寻至江边,果然见一艘画舫上灯火通明,歌声婉转。登上画舫,他见到了歌女秋娘。秋娘身着褪色的罗裙,怀抱琵琶,一曲《琵琶行》唱得肝肠寸断。唱罢,秋娘苦笑道:“白司马的诗,道尽了我们歌女的辛酸,可又有谁能真正改变这命运?” 林夏与秋娘彻夜长谈,将自己在民间的见闻写成诗稿,与秋娘的琵琶声相和。他们约定,要用诗歌为那些被命运碾碎的灵魂发声。此后,林夏的诗中多了几分侠气,他写道:“愿借长风千万里,吹散人间苦与愁。” 当林夏行至蜀地时,恰逢当地举办诗会。诗会上,一位自诩 “诗坛新秀” 的青年,趾高气扬地吟诵着堆砌辞藻的诗作。林夏忍不住起身,朗声道:“诗歌不是文字的游戏,而是心的呐喊!” 他当场吟诵了一首在江州写成的诗:“浔阳江上月,照尽世间寒。琵琶声未歇,泪湿旅人衫。” 诗会现场一片寂静,片刻后,掌声雷动。那青年涨红了脸,灰溜溜地离开了。诗会后,一位老者找到林夏,感慨道:“老夫游历半生,今日终于见到了真正的诗魂。”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林夏的声名越传越远,也引来了新的麻烦。一些文人嫉妒他的才华,开始在坊间散布谣言,说他的诗皆是他人代笔。更有甚者,拿着篡改后的诗句,指责他诋毁朝廷。 面对这些恶意,林夏没有辩解。他选择继续前行,用脚步丈量山河,用诗句记录真实。在峨眉山巅,他迎着风雪写下:“雪压青松松愈挺,风欺劲竹竹更坚。流言蜚语何足惧,且把诗心付流年。” 这一日,林夏行至剑门关。关前峭壁上,不知何人用朱砂写着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七个大字。他驻足良久,突然想起王伯曾说:“诗仙李白当年也是历经千难万险,才写出这千古绝唱。” 他取出笔墨,在旁边空白处写道:“蜀道虽难终有尽,诗途漫漫永无涯。” 字迹未干,一阵狂风卷起沙尘,却丝毫未能掩盖那刚劲的笔画。林夏望着自己的字,嘴角扬起一抹微笑。他知道,这条诗路,他会一直走下去,不为名利,只为让诗歌的光芒,照亮更多人的心房。 (/bi/283038/36720521.) 。 第三章 林夏开始钻研古风诗词 深冬的京城裹着层灰蒙蒙的纱,林夏盯着电脑屏幕上不断下滑的数字,指甲几乎掐进掌心。《青玉案??秋思》的收藏量在零点钟声敲响时停在了 97,连三位数都没突破。窗外的霓虹灯在玻璃上投下扭曲的光影,将她刚煮好的姜茶热气都染成了诡异的紫色。 这已经是她本月第三篇扑街的古风诗词了。作为「云笺阁」文学平台力捧的新人作者,曾经凭借一首《如梦令??初雪》斩获全站热门的辉煌,此刻却成了最刺眼的讽刺。编辑阿棠发来的消息还悬在对话框顶端:“小林啊,现在读者都爱看直白的甜宠诗,你这堆用典的古风......” 后面的省略号像根刺,扎得她眼眶发烫。 鼠标滚轮突然卡住,网页最下方跳出条新评论:“堆砌辞藻,无病**,不如去古代书院进修三年再来。” 林夏猛地关掉电脑,膝盖撞在桌角也浑然不觉。黑暗中,书架上那本《全唐诗》泛着冷光,她想起去年在西安碑林,指尖抚过颜真卿碑刻时那种震颤 —— 原来文字真的可以有温度,有筋骨。 “去书院。” 这个念头在她咬破嘴唇的瞬间生根发芽。手机屏幕亮起,是闺蜜苏晚的消息:“我爸说终南山的鹤鸣书院在招旁听生,不过学费......” 林夏盯着余额宝里的数字,把压箱底的单反挂上二手平台。寒风卷起窗帘,她对着镜子把长发高高束起,发尾的银铃铛叮当作响 —— 那是她写第一首爆款诗词时,粉丝送的礼物。 鹤鸣书院的晨钟撞碎薄雾时,林夏正跪在青石板上抄《诗经》。老夫子白须飘飘,竹杖点在她写的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旁:“丫头,你这字写得比秋蝉的翅膀还轻。” 露水浸透棉裤,她却盯着竹简上斑驳的刻痕入了神。原来三千年的月光,真的能穿过竹简,照进现代人的眼睛。 傍晚的藏书阁飘着檀香味,林夏在泛黄的线装书堆里翻到《词林正韵》。窗外的红梅簌簌落雪,她忽然想起自己曾在作品里写 “雪似杨花”,此刻才惊觉古人 “柳絮因风” 的精妙。手指划过书页间的批注,某个不知名的读者在李清照《声声慢》旁写:“字字泣血,读之断肠。” 墨迹早已晕染,却依然滚烫。 第一次诗词课上,老夫子让众人以 “春夜” 为题即兴创作。林夏握着狼毫的手微微发抖,邻座的少年已经洋洋洒洒写完半张宣纸。笔尖悬在宣纸上许久,她忽然想起初到书院那天,山涧的溪水撞碎月光的声音。“溪碎银鳞千万片,悄藏星子入春醪。” 落笔时,砚台里的墨汁泛起涟漪。 “匠气太重。” 老夫子的评价让林夏如坠冰窟。她躲在竹林里反复咀嚼这句话,直到暮色将竹简染成黛青色。突然有个白发老者拄着拐杖经过,腰间的酒葫芦晃出酒香:“小姑娘,见过暴雨打荷叶吗?诗词要像那雨,砸在人心上才疼。” 说完仰头饮尽残酒,留下满地月光。 深夜的宿舍里,林夏翻出手机里存的旧作。那些曾经被追捧的 “唯美句子”,此刻看来不过是华丽的空壳。她删掉所有草稿,重新打开文档。窗外传来猫头鹰的啼叫,键盘敲击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霓虹揉碎长安月,我拾残星补作笺。” 这是她第一次写出现代与古典的碰撞,泪水滴在键盘上,晕开了 “长安” 二字。 三个月后的诗词大赛上,林夏的《临江仙??观星》引发全场哗然。“欲借银河为素纸,星辰蘸作胭脂。人间灯火竟成诗。高楼悬冷月,照见少年痴。” 评审席上,那个总批评她的老夫子摘下眼镜擦拭,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颁奖时,镁光灯刺得她睁不开眼,恍惚间又回到京城的出租屋,那时的她,连梦想都不敢大声说出口。 当《云笺阁》编辑发来签约通知时,林夏正蹲在书院后山喂松鼠。合同里的千字稿酬是从前的五倍,但她盯着附件里新写的《青玉案??重逢》,忽然觉得这些都不重要了。山风掠过竹林,带着墨香与松涛,她轻轻念出最后一句:“墨痕深处,旧时光醒,笑我仍痴情。” 颁奖礼结束后的庆功宴上,水晶吊灯将香槟杯折射出细碎的光。林夏握着获奖证书的手指微微发颤,耳畔尽是编辑阿棠兴奋的尖叫:“爆款预定!这次咱们要做全网古风诗词专栏!” 觥筹交错间,她瞥见角落里站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正将半杯红酒缓缓倒在盆栽里。 “林小姐对‘星辰蘸作胭脂’这句,可有更深的解读?” 低沉的男声惊得她差点打翻酒杯。来人是新锐诗人陆沉舟,上个月刚凭组诗《青铜器里的月光》斩获茅盾文学新人奖。他指尖把玩着青铜书签,镜片后的目光像把手术刀,“用银河作纸,是豪迈,可当代人真的还有仰望星空的勇气吗?” 当晚,林夏蜷缩在书院宿舍的藤椅上,反复咀嚼陆沉舟的话。窗外的老槐树沙沙作响,月光透过窗棂在《人间词话》上投下斑驳阴影。她忽然抓起笔,在便签纸上狂草:“霓虹捆住北斗的脚,我们蹲在巷口,数路灯熄灭的频率。” 字迹力透纸背,却在写到最后一个字时戛然而止 —— 这样的句子,还算古风诗词吗? 接下来的日子,林夏陷入前所未有的创作困境。她尝试用 AI 生成器分析诗词热度,却发现点赞最高的作品永远是 “你是人间四月天” 这类直白情话。编辑阿棠发来的消息越来越急:“下个月要和故宫联名,必须出十首爆款!” 压力像潮水般涌来,她甚至开始怀疑,当初在书院学到的 “诗词要砸在人心上”,是否只是个遥不可及的梦。 转机出现在某个暴雨夜。林夏冒雨冲进书院藏书阁避雨,却撞见陆沉舟正在修复一本明代诗集。他的白衬衫被雨水洇湿,专注擦拭书页的模样,像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知道古人为何爱写雨吗?” 他突然开口,“因为雨能冲刷所有矫饰,让文字回归最本真的模样。” 窗外惊雷炸响,林夏看着古籍中被虫蛀的字句,突然泪流满面。 第二天,林夏背起行囊独自踏上采风之旅。她去敦煌看飞天壁画剥落的色彩,在徽州老宅听屋檐雨滴答成韵,甚至跟着渔民在太湖上过了半个月漂泊生活。当她裹着沾满鱼腥气的外套回到书院时,老夫子摸着白须笑了:“丫头,你眼睛里终于有了故事。” 新创作的组诗《山河失语》在网络上掀起轩然大波。开篇《敦煌遗梦》写道:“驼铃锈蚀在时光深处,飞天的绸带,系着整个盛唐的叹息。” 有人骂她故弄玄虚,也有人在评论区贴出自己拍摄的敦煌照片,配文:“这就是我看到的诗。” 陆沉舟特意发私信给她:“这次,你终于让星辰有了重量。” 然而,更大的考验接踵而至。某文化节目邀请她担任常驻嘉宾,条件是必须按剧本创作 “应景诗词”。录制现场,导演举着提词器要求她写一首赞颂科技发展的七律,林夏盯着大屏幕上跳动的特效,突然想起在太湖上看到的萤火虫。“对不起,” 她摘下耳麦,“我写不出这样的诗。” 舆论瞬间炸锅。营销号用 “新晋才女耍大牌” 做标题,粉丝团分成两派吵得不可开交。林夏却把自己关在书院的茶室里,对着煮沸的茶汤发呆。老夫子推门而入,带来本手抄的《随园诗话》:“袁枚说‘诗者,人之性情也’,丫头,你丢的东西,都在这儿呢。” 重新出发的契机,是偶然发现的一封读者来信。信里夹着张泛黄的银杏叶,字迹稚嫩:“姐姐,我用你的诗给奶奶读,她说好像又回到了年轻时的江南。” 林夏握着信纸,突然明白诗词的意义从来不在流量与奖项。她开通了免费诗词课,带着孩子们在书院后山辨认诗经里的植物,教他们用方言吟诵楚辞。 深秋的某个清晨,林夏收到故宫博物院的邀请函。对方希望将她的《山河失语》系列制成沉浸式展览,用全息投影还原诗词中的场景。站在太和殿前,看着自己的诗句在朱墙黄瓦间流转,她忽然想起初到书院抄《诗经》的日子。寒风卷起发间的银铃铛,叮咚声里,她轻声念出新作的第一句:“我们终将与古老的月光重逢,在某行未写完的诗里。” 故宫的琉璃瓦映着暮色,林夏站在《山河失语》全息展厅入口,听着身后此起彼伏的惊叹声,指尖不自觉摩挲着袖口的云纹刺绣。投影里,她笔下的敦煌飞天正与现代宇航员在星河中交错,这是策展团队的创意,却让她整夜辗转难眠 —— 当传统与科技碰撞得如此绚烂,诗词的内核是否正在悄然改变? “林老师!” 清脆的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七岁的朵朵举着画满涂鸦的本子挤到前排,“您说‘飞天的绸带系着盛唐的叹息’,可我画的飞天在玩无人机!” 孩子仰着红扑扑的小脸,眼睛亮得像藏着两颗星辰。林夏蹲下身,本子上歪歪扭扭的线条突然让她想起在书院教孩子们辨认诗经植物时,那些沾着草汁的小手。 展览闭馆后,林夏收到了陆沉舟的邀约。他选的地方出乎意料 —— 胡同深处的旧书摊。路灯将泛黄的书页染成蜜色,陆沉舟翻着本八十年代的诗词期刊,忽然说:“知道为什么现在的诗词大赛总被诟病‘老干体’吗?因为太多人在模仿古人的腔调,却忘了文字该有的呼吸。” 他抽出张泛黄的剪报,上面是某位工人诗人写的《车间月光》:“车床啃食铁屑的声音 / 比蟋蟀更懂秋夜的寂寞”。 灵感的迸发往往就在一瞬间。林夏开始穿梭于城市的角落:凌晨四点的海鲜市场,鱼贩滴落的水珠在月光下折射出碎钻般的光;写字楼的玻璃幕墙,倒映着西装革履的白领与广场舞的霓虹交叠。她在手机备忘录里记下:“代码在屏幕流淌成河 / 而我在二进制里打捞 / 李白遗失的月亮”。这些带着现代气息的句子,却在投稿时遭到了老牌诗刊的退稿。 “太先锋,失去了古典诗词的韵味。” 编辑的回复简短而决绝。林夏把自己埋进书院后山的竹林,却意外发现了百年前的诗稿残页。那些用毛笔写在粗粝宣纸上的句子,记录着清末文人对火车轰鸣的惊恐,对电灯初现时的震撼 —— 原来每个时代,都有人在努力用旧的形式承载新的灵魂。 转机出现在一场农民工诗会上。皮肤黝黑的建筑工人老张朗诵自己的作品:“安全帽倒扣在脚手架上 / 盛满了整个城市的黄昏”。林夏站在人群里,突然意识到自己寻找的答案一直都在 —— 不是刻意地融合科技元素,而是用最真挚的目光,去捕捉这个时代独有的诗意。 她开始筹备 “市井诗笺” 计划,带着录音设备走进城中村、夜市、地下通道。卖烤红薯的大爷用方言吟唱:“炉膛里的火 / 是太阳掉在人间的核”;流浪歌手拨动琴弦:“地铁呼啸而过的风 / 吹皱了五线谱上的月亮”。这些带着烟火气的诗句,被她整理成电子诗集,却遭到了业内人士的质疑:“这也能算古风诗词?” 面对质疑,林夏在云笺阁开了场特别直播。镜头里,她带着网友回到鹤鸣书院,老夫子挥毫写下 “诗无古今,唯情是真” 八个大字。镜头切换到市井街头,卖花姑娘对着镜头背诵自己写的诗:“玫瑰刺破塑料袋的瞬间 / 春天漏了一地”。弹幕从最初的嘲讽渐渐变成刷屏的惊叹,在线人数突破百万的那一刻,林夏看到了屏幕里自己泛红的眼眶。 随着 “市井诗笺” 计划的爆火,林夏收到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邀请,希望她能在世界诗歌大会上分享中国传统诗词的创新实践。站在纽约的舞台上,她身后的大屏幕同时播放着故宫展览的全息影像与市井诗人们的创作画面。“诗词从未死去,” 她的声音通过话筒传遍会场,“它只是不断换着衣裳,走进每个时代的心跳里。” 回国那天,鹤鸣书院的老槐树又落了满地金黄。林夏抱着厚厚一摞读者来信,在树下遇见了背着画板的朵朵。小女孩兴奋地举起新作:“这次我画了飞天姐姐送快递!” 夕阳把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林夏翻开笔记本,笔尖悬在纸面片刻,终于落下一行字:“当快递车碾过青石板 / 月光裹着快递单 / 跌进了宋词的韵脚”。 (/bi/283038/36720522.) 。 第二章 重生到盛州林家 林夏再次睁开双眼,刺骨的寒意从后背传来,潮湿的霉味混着铁锈气息直钻鼻腔。他下意识想要抬手揉太阳穴,却发现双手被铁链牢牢锁住,粗粝的铁环深深勒进皮肉,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暗红的血痂。 “哟,小傻子醒了?” 刺耳的嗤笑从头顶传来。林夏艰难抬头,只见一个穿着锦缎短打的家丁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手里的皮鞭随意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老爷说了,等那批货物到了,就送你去码头当苦力,省得在府里浪费粮食。”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这具身体的原主是盛州林家的庶子,因生母早逝,自幼被嫡母磋磨,五岁那年一场高烧后便变得痴傻,在府中地位连奴仆都不如。而此时的林家,表面上是盛州首富,实则早已内忧外患 —— 走私生意被官府盯上,嫡长子林渊在商战中屡屡受挫,整个家族正处于风雨飘摇的边缘。 林夏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浑身的剧痛,在脑中迅速整理现状。他清楚地记得,就在几个小时前,自己还躺在北京的急救室里,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长鸣。没想到再次睁眼,竟穿越到了这个陌生的古代世界,还成了人人可欺的 “傻子”。 “发什么呆!” 家丁扬起皮鞭抽在墙上,碎屑纷纷落下,“赶紧把这些夜香桶倒了,误了时辰仔细你的皮!” 看着角落里堆积如山的木桶,林夏心中一动。现代社会的他虽是程序员,但从小在农村长大,对各种农活都不陌生。他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地牢的后门直通府外的小巷,若是能趁着倒夜香的机会逃出去... “好... 好...” 林夏故意露出痴傻的笑容,流着口水点头。家丁见状嫌弃地后退几步,打开牢门踢了他一脚:“快点滚!” 拖着沉重的铁链,林夏艰难地将夜香桶搬到小推车上。路过厨房时,他瞥见案板上放着一把锋利的菜刀,心中顿时有了主意。趁着无人注意,他偷偷将菜刀藏进宽大的衣袖,继续向府外走去。 出了后门,清冷的月光洒在青石板路上。林夏警惕地观察四周,确定无人跟踪后,迅速用菜刀砍断铁链。手腕上的伤口瞬间涌出鲜血,但他顾不上疼痛,朝着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 不知跑了多久,林夏在一处破庙前停下脚步。他靠在斑驳的墙壁上大口喘气,月光透过残破的窗棂洒在脸上,照得他眼神愈发坚定。既然老天给了他第二次机会,他绝不能再像前世那样任人宰割。 “系统激活成功,宿主林夏绑定‘全能逆袭系统’。” 机械的电子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惊得林夏差点跳起来。 “什么人?” 他警惕地环顾四周,却发现破庙里空无一人。 “宿主无需惊慌,我是您的专属系统。” 声音再次响起,“检测到宿主当前处境危险,特赠送新手大礼包一份。是否领取?” 林夏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这是穿越者的金手指。他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在心中默念:“领取!” “叮!恭喜宿主获得《商道三十六计》秘籍(初级)、百两黄金(已存入系统空间)、易容术(时效 24 小时)。” 看着眼前凭空出现的虚拟面板,林夏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有了系统的帮助,他终于有了在这个世界立足的底气。不过眼下最要紧的,是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脚,再慢慢谋划下一步。 他使用易容术改变容貌,将自己变成一个普通中年男子,然后取出系统空间里的黄金,在城东买下一间破旧的小院。简单收拾一番后,林夏开始思考如何在这古代经商。 现代社会的商业知识在脑海中飞速闪过,他突然想起盛州紧邻大海,渔业资源丰富,但百姓却很少食用海鲜,只因处理不当容易腥味过重。若是能将现代的去腥技术和烹饪方法带到这里,说不定能打开一片市场。 说干就干,林夏用剩下的黄金购置了一批新鲜的鱼虾,又在集市上买了姜、葱、蒜等调料。回到小院后,他开始研究改良海鲜的烹饪方法。经过多次尝试,他终于做出了鲜香可口的红烧鱼和椒盐虾。 为了打开销路,林夏推着自制的小吃车来到热闹的街头。他将摊位布置得十分醒目,还特意写了一块招牌:“秘制海鲜,鲜香无比,不好吃不要钱!” 起初,路人只是好奇地围观,却没人敢尝试。直到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眼巴巴地盯着摊位,林夏免费送了他一只椒盐虾。小孩尝了一口,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好吃!叔叔,这是什么?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周围的人见状,纷纷围了上来。林夏趁机热情地介绍:“各位乡亲,这是小人从海外学来的烹饪之法,用的都是新鲜食材,绝对干净卫生。大家不妨尝尝,不满意分文不取!” 很快,摊位前就排起了长队。林夏一边熟练地烹饪,一边和顾客聊天,了解盛州的风土人情和市场需求。不到一个时辰,所有的海鲜就销售一空,他数了数赚来的银子,足足有五两之多。 正当林夏准备收摊时,一个衣着华丽的公子哥带着几个随从走了过来。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林夏,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听说你这里有什么秘制海鲜?本公子倒要尝尝,到底是什么稀罕玩意儿。” 林夏心中警铃大作,直觉告诉他此人不好惹。但他面上依然保持着微笑:“公子请稍等,小人这就为您烹饪。” 然而,就在林夏转身准备食材时,一个随从突然打翻了调料罐,故意将里面的粉末洒在鱼虾上。林夏眼尖,一眼就看出那是用来让食物变质的药粉。他不动声色地将被污染的食材移开,重新换了一份新鲜的。 片刻后,色香味俱全的海鲜端上了桌。公子哥尝了一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一个小摊贩,竟能做出如此美味。” 他挥了挥手,随从立刻拿出一锭银子拍在桌上,“这是赏你的,以后每天给本公子送两份到府上。” 林夏接过银子,恭敬地行礼:“多谢公子赏识,小人一定按时送到。” 等公子哥一行人离开后,他才松了一口气。看来在这古代经商,不仅要面对市场竞争,还要提防各方势力的刁难。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夏的海鲜摊生意越来越好,甚至引起了当地酒楼的注意。醉仙居的掌柜亲自找上门,提出要和他长期合作。林夏知道这是一个扩大生意的好机会,但他也清楚,醉仙居背后的势力错综复杂,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经过深思熟虑,林夏提出了自己的条件:他提供独家的烹饪秘方和技术指导,但要求醉仙居每月支付高额的分成,并且保证不泄露秘方。掌柜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答应了。 合作开始后,醉仙居推出的海鲜菜品大受欢迎,生意火爆异常。林夏的名声也越来越响,甚至传到了盛州知府的耳朵里。知府派人请他到府上一叙,表面上是欣赏他的厨艺,实则是想拉拢他为己所用。 与此同时,林家也注意到了这个突然崛起的商人。嫡长子林渊派人调查林夏的底细,很快就发现了他与林家庶子的关联。一场针对林夏的阴谋,正在暗处悄然展开... 林夏在参加知府举办的宴会上,被人暗中下毒。就在他感觉身体越来越虚弱,意识逐渐模糊时,系统突然发出警报:“检测到宿主生命垂危,启动紧急保护机制。” 一道金光闪过,林夏的身体奇迹般地恢复如初,而那个下毒的人,却突然七窍流血倒在地上。 此事在盛州引起轩然大波,众人纷纷猜测林夏背后有神秘高人相助。林渊得知消息后,心中更加忌惮,加快了对付林夏的步伐。他买通官府,诬陷林夏走私,将他关进了大牢。 在阴暗潮湿的牢房里,林夏却并不慌张。他利用系统提供的信息,找到了林渊走私的证据,并且联系到了一直暗中调查林家的御史。在御史的帮助下,林夏不仅洗清了罪名,还将林渊的罪行公之于众。 林家一夜之间轰然倒塌,林夏却没有落井下石。他出钱安顿了林家的奴仆和一些无辜的族人,展现出了过人的胸襟和格局。此事过后,他在盛州的威望达到了顶峰,生意也越做越大,涉及餐饮、纺织、钱庄等多个行业。 然而,林夏并没有满足于此。他心中有一个更大的计划 —— 利用现代知识,改变这个世界。他开办学校,传授科学知识;推广新的种植技术,提高粮食产量;甚至尝试建造蒸汽动力的船只,开拓海上贸易。 随着时间的推移,林夏的影响力越来越大,引起了朝廷的注意。皇帝派人将他召入京城,想要将他收为己用。林夏知道,这将是他人生的又一个转折点,前方等待他的,将是更加复杂的政治斗争和更大的机遇... 在京城,林夏凭借着超前的商业理念和系统的帮助,迅速在权贵圈站稳脚跟。他开设的新式商铺,引入了现代的营销模式和客户服务理念,吸引了无数达官贵人。同时,他还与几位有识之士合作,向皇帝上书,提出一系列改革建议,涉及农业、商业、教育等多个领域。 这些建议引起了朝廷保守派的强烈反对,他们认为林夏是在扰乱祖宗规矩,意图不轨。一场激烈的朝堂之争就此展开,林夏成为了风口浪尖上的人物。他既要应对保守派的攻击,又要争取皇帝的信任,同时还要提防竞争对手的暗中算计。 在这关键时刻,林夏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原来当今太子与敌国勾结,意图谋朝篡位。而太子的计划中,就包括除掉林夏这个可能影响局势的变数。林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他该如何化解这场危机,又能否实现自己改变世界的理想?一场惊心动魄的宫廷权谋大戏,正缓缓拉开帷幕... 林夏握着密信的手指微微发白,烛火在羊皮纸上跳跃,将 “太子与北狄私通” 几个字映得忽明忽暗。窗外夜色深沉,远处宫墙上传来更夫梆子声,却无法驱散他心头的寒意。三日前,他在自家钱庄的暗格里截获这封密信,发信人竟是太子府的管家。 “公子,锦衣卫在城南布控了。” 心腹阿七越墙而入,黑衣上还沾着露水,“看来太子已经开始动手。” 林夏将密信投入火盆,看着字迹在烈焰中扭曲成灰:“去通知礼部侍郎周明远,明日巳时在悦来客栈相见。” 他摩挲着腰间系统兑换的百炼钢匕首,眼中闪过冷芒。周明远是为数不多能接近皇帝的清流官员,也是扳倒太子的关键人物。 第二日,悦来客栈二楼雅间。周明远推了推金丝眼镜,望着桌前的琉璃盏惊叹:“这‘冰酿葡萄汁’当真绝妙,林公子从何处学得这般技艺?” “不过是些奇巧淫技。” 林夏不动声色地将密信副本推过去,“倒是周大人,对当今局势怎么看?” 周明远瞥见信上内容,瞳孔猛地收缩。他颤抖着将信纸塞进袖中:“林公子可知此事若传出去,便是诛九族的大罪!” “所以才需要周大人相助。” 林夏斟满两杯葡萄汁,“太子若登基,北狄铁骑必将南下,届时生灵涂炭。而我等...” 他压低声音,“不过是案板上的鱼肉。” 就在此时,楼下突然传来喧哗声。阿七破门而入,剑上还滴着血:“公子,太子的暗卫来了!” 话音未落,十余道黑影破窗而入,为首之人手持绣春刀,面罩下露出狰狞的刀疤。 林夏反手抽出匕首,却在瞬间触发系统技能 “绝境洞察”。时间仿佛变慢,他清晰看见敌人出招轨迹,侧身避开致命一击,匕首划过对方手腕。血腥味弥漫间,他突然想起前世玩过的格斗游戏,闪避、反击的动作行云流水。 “撤!” 刀疤脸见势不妙,甩出***。待烟雾散去,暗卫们已消失无踪。周明远脸色惨白:“林公子,此事恐怕...” “周大人放心。” 林夏擦拭匕首上的血迹,“三日后早朝,我自有办法让陛下看到那封信。” 他心中已有计划:利用系统兑换的微型摄像机,将太子与北狄使者会面的场景记录下来。 与此同时,林夏的商业版图也遭遇重创。太子暗中指使户部刁难,各大钱庄拒绝与他合作,商铺被查出 “违规经营”。但他早有准备,从系统兑换出后世的众筹模式,在民间发起 “保家卫国” 集资,百姓们听闻北狄威胁,纷纷解囊相助。 三日后,早朝。林夏手持水晶匣子,在众目睽睽下呈上:“陛下,此乃臣近日所得奇物,可重现过往场景。” 他启动机关,墙上顿时投射出太子与北狄使者密会的画面,殿内一片哗然。 太子面如死灰,跪地高呼冤枉。皇帝怒拍龙椅:“逆子!竟敢通敌叛国!” 锦衣卫一拥而上,将太子押入天牢。 经此一役,林夏成为皇帝心腹,获封 “护国侯”。但他深知,危险并未解除 —— 太子倒台后,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朝堂暗流更甚。他在府中设立 “革新院”,召集能人异士,研究蒸汽机、印刷术等技术,试图推动国家变革。 然而,保守派的反击来得比想象中更快。他们联名弹劾林夏 “妖言惑众”,煽动百姓闹事。更糟糕的是,林夏发现自己的系统能量正在快速流失,若不能及时补充,所有兑换的物品和技能都将消失。 “公子,城西有人送来密函。” 阿七递上一个古朴的木盒,“说是关乎您的身世。” 林夏打开木盒,里面是半块玉佩和一封泛黄的信。信上字迹与他生母的笔迹极为相似,而玉佩的纹路,竟与系统界面的图标如出一辙。他的身世之谜,似乎与系统的来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此时,边境传来急报:北狄大军压境。皇帝紧急召见林夏,命他挂帅出征。望着城外连绵的营帐,林夏握紧玉佩。这一战,不仅关乎国家存亡,更是解开他身世之谜的关键。他从系统兑换出先进的火药武器,在军中推行现代军事制度,一场改写历史的战争即将爆发。 战场上,林夏指挥着装备新式火器的军队,将北狄骑兵打得节节败退。但敌军主帅竟是北狄公主,她善用谋略,多次设下陷阱。在一次追击战中,林夏不慎中伏,跌落悬崖。千钧一发之际,系统耗尽最后能量,将他传送到一处神秘山谷。 山谷中,林夏发现了一座古老的祭坛,祭坛上刻满奇异符文。当他拿出玉佩靠近时,符文突然发出耀眼光芒,一个透明人影缓缓浮现。那人面容与林夏极为相似,自称是千年前穿越者,正是系统的创造者。 “我耗尽毕生心血,将现代知识封存于系统,只为寻找有缘人改变这个世界。” 透明人影声音缥缈,“而你,不仅继承了系统,更是我的血脉后裔。” 林夏震惊之余,也得知了更惊人的真相:这个世界本是平行时空,因时空错乱导致文明倒退。想要恢复正常,必须集齐十二块神秘玉佩,重启时空枢纽。而太子与北狄勾结,正是为了抢夺玉佩,实现自己不可告人的野心。 从山谷归来后,林夏带着全新的使命回到京城。他表面上继续辅佐皇帝治理国家,暗中却与北狄公主达成协议,联手寻找散落各地的玉佩。在这个过程中,两人从敌对逐渐产生惺惺相惜之情,而林夏在盛州结识的才女苏瑶,也追随他来到京城,三人之间的情感纠葛愈发复杂。 随着玉佩不断集齐,时空枢纽的秘密逐渐浮出水面。但此时,朝中一股神秘势力突然崛起,他们掌握着诡异的巫术,意图利用时空枢纽毁灭世界,建立新的秩序。林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他既要对抗神秘势力,又要防止时空错乱引发更大灾难。 最终决战在时空枢纽所在地展开。林夏与北狄公主、苏瑶并肩作战,利用系统最后的力量,与神秘势力展开殊死搏斗。在关键时刻,林夏终于领悟到系统的真谛 —— 改变世界的不是强大的力量,而是为苍生谋福祉的信念。 随着十二块玉佩归位,时空枢纽启动。耀眼的光芒中,林夏看到了现代世界的画面,也看到了这个古代世界的未来。当光芒消散,一切恢复平静,他选择留在这个倾注心血的世界,继续推行改革,书写属于自己的传奇。 (/bi/283038/36720530.) 。 第一章 上班途中猝死 凌晨四点五十分,林夏的手机在枕边疯狂震动。黑暗中,他摸索着按下闹钟,金属外壳传来的凉意让他打了个寒颤。窗帘缝隙里漏进几缕路灯昏黄的光,照着墙上贴满的技术海报,《Java 核心技术》的封面在微光中泛着冷白。 这是他连续第 137 天在这个时间起床。从合租屋到云雀软件公司需要转两趟地铁,再步行 15 分钟,单程耗时 1 小时 20 分钟。为避开早高峰,他必须赶在五点半前坐上首班地铁。 摸黑穿衣服时,林夏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床头柜上的药瓶。三个月前体检,医生皱着眉在报告单上画圈:“年轻人,血压高得离谱,再这么熬夜,迟早出大事。” 他当时笑着把报告塞进抽屉:“项目上线后一定好好休息。” 可上线日期一延再延,如今新版本已经是第三次推迟了。 厨房传来微波炉 “叮” 的一声。合租室友小吴揉着眼睛出来,看见林夏正在啃速冻包子:“夏哥,这么早就走?” “产品部说今天必须完成支付模块的联调。” 林夏含糊不清地回答,顺手把凉透的豆浆灌进喉咙。胃里翻涌着酸水,他强忍着不适,抓起电脑包冲出门。 楼道感应灯忽明忽暗,林夏在台阶上绊了一下,膝盖重重磕在水泥地上。剧痛让他眼前炸开一片金星,缓了好一会儿才撑着墙站起来。手机在这时震动,工作群弹出消息:“@全体成员 晨会提前到 7 点,讨论支付模块紧急需求。” 地铁站的冷风裹着消毒水味扑面而来。林夏刷卡进站时,电子屏显示 5:17。站台空无一人,远处隧道深处传来隐隐约约的轰鸣声。他靠着不锈钢立柱坐下,眼皮不受控制地往下坠。 梦里全是代码。无数行 Java 语句像黑色的潮水,将他往深海里拽。“NullPointerException” 的报错信息在头顶闪烁,他拼命伸手去够屏幕上的 “修复” 按钮,却怎么也抓不到。 “叮 ——” 地铁进站的提示音刺破梦境。林夏踉跄着站起来,太阳穴突突直跳。车厢里稀稀拉拉坐着几个乘客,他找了个角落站定,双手死死攥住吊环。车载电视正在播放早间新闻:“近日,我市连续发生多起年轻人猝死事件,医生提醒...” 声音很快被地铁行驶的轰鸣声吞没。 第二趟地铁换乘时,林夏感觉心脏突然抽痛了一下。他扶着墙壁大口喘气,冷汗顺着脊梁往下淌。眼前的指示牌开始扭曲变形,“2 号线” 的绿色箭头分裂成无数个虚影。 “先生,您没事吧?” 站务员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林夏强撑着挤出笑容:“老毛病了,休息会儿就好。” 他摸出手机看时间,6:23。晨会还有 37 分钟,要是迟到,这个月的全勤奖又泡汤了。 出了地铁站,北京初秋的风卷着银杏叶打在脸上。林夏加快脚步,公文包的肩带勒得锁骨生疼。经过十字路口时,绿灯开始闪烁,他小跑着冲过去,胸口的压迫感越来越强烈,像是有人用铁钳紧紧攥住心脏。 云雀软件所在的写字楼已经亮起星星点点的灯光。林夏在旋转门前停下,弯腰撑着膝盖大口喘气。手机再次震动,工作群里王薇的头像在疯狂跳动:“@林夏 支付模块的接口文档怎么还没发?晨会马上开始!” 他直起腰,刚迈出一步,眼前突然炸开一片刺目的白光。太阳穴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最后一刻,他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呜咽,看见手机屏幕碎裂的裂纹像蛛网状蔓延,而工作群里,新的消息还在不断弹出。 林夏倒下的瞬间,旋转门里走出的保安老张最先反应过来。他冲过去时,看见年轻人嘴角溢出白沫,身体剧烈抽搐。“快叫救护车!” 老张的吼声在清晨的广场上回荡,几个早起的上班族围拢过来,有人举起手机拍摄,有人慌乱地拨打 120。 急救车呼啸而来时,林夏的身体已经渐渐冷却。医生摘下听诊器摇头的动作,被某个路人完整录下,视频很快在短视频平台传播。画面里,林夏的电脑包侧翻在地,散落的文件上印着 “云雀软件” 的 logo,旁边还躺着半瓶没喝完的功能饮料。 云雀软件的公关部在事故发生两小时后启动应急预案。CEO 在高层会议上脸色铁青:“必须把影响降到最低,马上准备官方声明,强调这是员工个人健康问题。” 法务总监快速翻阅劳动法条款:“按规定支付抚恤金,再给家属一笔封口费。” 当林夏的父母从老家赶来时,看到的是公司精心布置的接待室。HR 总监递上赔偿协议,语气充满同情:“林先生为公司做出了重要贡献,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母亲颤抖着抚摸协议上的数字,突然将文件撕成碎片:“我要我的儿子!你们还我儿子!” 匿名论坛上,一篇题为《揭露云雀软件的吃人加班文化》的帖子悄然走红。发帖人自称是林夏的同事,详细列出项目组的加班记录:连续三个月无休、日均工作 14 小时、凌晨三点的工作群消息轰炸... 帖子附带的聊天记录截图里,王薇的那句 “完不成任务别想下班” 刺痛了无数人的心。 媒体开始深挖事件背后的真相。有记者拍到云雀软件凌晨两点依然灯火通明的照片,采访到因加班住院的前员工。# 程序员上班途中猝死 #的话题迅速登上热搜,“打工人” 们纷纷在评论区晒出自己的加班记录,声援林夏的家人。 林夏的房间还保持着离开时的模样。书桌上摊开的技术笔记停留在 “分布式系统优化” 那一页,显示器待机画面是他和父母去年旅游时的合影。母亲每天坐在床边,抚摸儿子留下的每件物品,喃喃自语:“夏夏最喜欢吃我包的饺子,等他回来...” 父亲则踏上了漫长的维权之路。他跑劳动监察部门、找律师咨询,在公司楼下举着写有 “还我儿子公道” 的纸牌。面对公司的威胁利诱,他红着眼睛说:“我不要钱,我要他们承认错误,要所有孩子不用拿命换钱!” 林夏的事件像一颗投入深潭的巨石,在整个互联网行业激起千层浪。越来越多的程序员站出来揭露加班乱象,工会组织介入调查,政府部门开始修订劳动法规。云雀软件被迫公开道歉,宣布取消强制加班制度,但公众对企业的信任已难以挽回。 半年后,林夏父母收到了一封特殊的来信。信里夹着全国各地程序员寄来的体检报告,每张报告上都写着同一句话:“我们会好好活着,替林夏看看这个世界。” 信纸末尾,是某个程序员写的代码注释:“愿所有的加班,都值得被温柔以待。” 林夏倒下的那方地砖,在救护车离去后仍残留着淡青色的碘伏痕迹。早高峰的人流匆匆掠过警戒线,有人驻足拍照,有人低声议论,更多人只是机械地刷着手机,继续赶向各自的工位。保安老张蹲在角落,手抖得点不着烟 —— 他干了二十年保安,第一次直面这样年轻的生命消逝。 云雀软件的危机公关比想象中更快。事故发生三小时后,官方微博发布声明:“对员工林某的意外离世深表哀悼,初步调查显示其生前患有未告知公司的基础疾病,公司将积极配合家属处理善后事宜。” 配图是窗明几净的办公区,工位上摆着绿萝与 “健康工作,快乐生活” 的标语。 这条声明像点燃火药桶的火星。匿名论坛里,ID 为 “代码搬运工” 的用户甩出林夏生前的聊天记录截图:连续 72 小时的工作消息、凌晨三点的紧急会议通知、“不完成就滚蛋” 的语音消息。帖子末尾附上一段颤抖的文字:“他不是死于疾病,是死于你们画的饼!” 林夏父母的世界彻底崩塌。母亲每天守在儿子的电脑前,反复播放他生前录制的编程教学视频。屏幕里的林夏神采飞扬,讲解着 “Spring Cloud 微服务架构”,而现实中,骨灰盒上的照片永远定格在二十八岁。父亲把维权资料塞满行李箱,从劳动监察大队到法院,每个部门的门槛都快被他踏破。 媒体的长枪短炮很快包围了云雀软件。CEO 在镜头前痛心疾首:“我们已启动内部调查,将深刻反思管理漏洞。” 转身却在高管会议上拍桌:“法务部立刻联系律师,务必把赔偿压到最低!”HR 开始连夜修改员工手册,将 “自愿加班” 改为 “弹性工作”,但茶水间的咖啡机依旧 24 小时运转,凌晨的写字楼依然灯火通明。 网络世界的战火愈演愈烈。# 林夏事件真相 #的话题阅读量突破 10 亿,程序员们自发组织 “健康打卡” 活动,在社交平台晒出下班时间、体检报告。有人发起联署,要求立法限制加班时长;也有人挖出云雀软件三年前就因超时加班被警告的黑历史。更有匿名者在暗网曝光公司的 “996 福报论” 培训课件,其中 “年轻人不加班就是没追求” 的言论引发全网声讨。 然而,资本的力量远比想象中顽固。水军开始带节奏,称林夏是 “个人身体原因”“不适应职场竞争”。某知名财经博主在节目中轻描淡写:“互联网行业本就高压,优胜劣汰是市场规律。” 这些言论激怒了无数打工人,他们涌入直播间刷屏,逼得博主匆匆关播。 维权之路布满荆棘。劳动监察大队以 “证据不足” 为由拖延调查,律师事务所因忌惮云雀的影响力婉拒代理。林夏父亲在暴雨中抱着材料四处奔走,皮鞋磨破了底,嗓子喊得说不出话。直到某天,一位戴着口罩的年轻律师找上门:“伯父,我免费帮您。” 开庭那天,旁听席座无虚席。律师呈上的证据触目惊心:林夏手机里 18000 多条工作消息、考勤系统显示日均工作 15 小时的记录、同事们匿名录制的证言。云雀软件的法务团队却坚称:“所有工作安排均符合劳动合同约定。” 法庭外,数百名程序员举着 “拒绝血汗工厂” 的标语游行,警车的红蓝灯光与手机闪光灯交织成一片。 判决结果牵动着无数人的心。当法官宣布 “云雀软件存在违法用工行为,需支付赔偿金及公开道歉” 时,法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林夏母亲泣不成声,父亲颤抖着抚摸判决书:“儿子,爸给你讨回公道了...” 这场风波过后,互联网行业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小公司纷纷修改考勤制度,大厂则将加班文化转入 “地下”—— 取消打卡,却要求 “主动奋斗”;不强制加班,绩效却与工作时长挂钩。但变化也在悄然发生: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开始拒绝 “内卷”,选择慢节奏的生活;劳动监察部门加大巡查力度,违法企业陆续被曝光。 一年后的清明,林夏父母收到一个神秘包裹。拆开层层包装,里面是一本《程序员健康手册》,扉页写着:“夏哥,我们替你活着。” 手册里夹着全国各地寄来的照片:程序员们在公园跑步、陪家人吃饭、看日出日落。最后一页,是用代码写成的墓志铭:“while (生命!= null) { if (健康){ 快乐生活 (); } else { break; } }” 某个加班的深夜,云雀软件新入职的实习生看着凌晨三点的工作消息,手指悬在键盘上方迟迟未动。他想起入职培训时 HR 特意强调的 “弹性工作制”,又想起论坛里流传的林夏故事,终于关掉电脑,走出了写字楼。月光洒在空荡的街道上,远处传来末班地铁的报站声,这一次,他没有奔跑追赶。 (/bi/283038/36720532.) 。 序 秋雨淅淅沥沥地敲打着青瓦,林夏猛地睁开眼,后脑勺还残留着被石块砸中的钝痛。雕花铜镜里倒映出一张苍白少年的脸,乌发凌乱,嘴角还沾着口水 —— 这具身体的原主,是林府远近闻名的痴儿。 “少爷,您可算醒了!” 丫鬟翠儿扑到床边,锦帕擦着泛红的眼眶,“李小姐的诗会就要开始了,老爷说您再胡闹,就...” 话音未落,林夏已抄起案头的狼毫,在宣纸上笔走龙蛇。 墨迹未干,林夏抓起墨迹未干的宣纸夺门而出。穿过青石长街时,他还在消化脑中汹涌的记忆。三日前,现代中文系研究生林夏因抢救古籍,被倒塌的书柜砸中,再睁眼就成了这乾朝林家的痴傻嫡子。而原主心心念念的,正是今日赴诗会的才女李婷 —— 户部侍郎家的掌上明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京城贵女圈里可望不可即的高岭之花。 诗会设在醉仙楼的飞霞阁,朱漆栏杆外雨雾朦胧。林夏闯入时,正听见清脆的琵琶声戛然而止。满堂贵公子、千金小姐的目光齐刷刷投来,落在他沾满泥浆的皂靴和歪斜的衣襟上。 “林家的傻子也来附庸风雅?” 有人嗤笑。 林夏不慌不忙展开宣纸,狼毫小字如行云流水:“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全场死寂。李婷素手轻颤,茶盏里涟漪轻漾。他抬眸望去,见那少年眉眼含笑,眸光清澈如溪,全然不见往日痴傻之态。 “这... 这词...” 礼部尚书家的千金结结巴巴,“用词之妙,意境之深,竟不输名家!” 林夏折扇轻摇:“雕虫小技,倒是李小姐的《秋夜思》让在下钦佩。” 他朗声道,“‘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不知李小姐可否愿与在下共赋新词?” 李婷耳根泛红,却也不怯:“既如此,便以眼前秋雨为题。” 雨丝如帘,林夏沉吟片刻,忽然抓起案上酒壶,仰头饮尽:“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飞霞阁内鸦雀无声,唯有秋雨滴答。李婷怔怔望着少年,忽觉他周身似有光华流转,再不是往日那个被人耻笑的痴儿。 当夜,“林家傻子惊才绝艳” 的消息传遍京城。街头巷尾都在传诵新词,更有人在醉仙楼高价求购林夏的墨宝。而林夏却不知,自己的惊鸿一现,早已卷入朝堂暗涌。乾朝太子微服来赏诗,盯着他笔下的 “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若有所思地抚上腰间玉佩 —— 那上面,同样刻着一只振翅的孤雁。 (/bi/283038/3672053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