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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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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柳大婚(二合一) “这屋床大,大……
    三日后,宜嫁娶。
    傍晚时分,鼓乐之声敲敲打打,从村子?另一头一路响到?陈家院外。
    林陌然穿着大红色的婚服,背后绣着一只英气十足的雄鹰,目光灼灼地垂首看着一侧。
    他黝黑的脸上溢满了笑容,小心翼翼地握住柳翠仪的手,仿佛握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般,轻声提醒她抬脚,跨过门槛,直到?她两?只脚都稳稳落在门内,才转过身去继续婚仪。
    柳翠仪的青色婚服上绣着一只漂亮的翠鸟,圆润的小脑袋微微扬起看向身侧。
    两?人并?肩而立时,雄鹰羽翼旁,憨态可掬的小鸟紧紧依偎。
    沈京墨坐在宴席上,看着盖着鲜红盖头的柳翠仪一步步走到?院中,行过繁琐的婚仪,在人们的起哄声中被送入东屋的洞房。
    她眼中笑意难掩。
    一个月前,她也在这?个院子?里,举行了自己的婚礼。
    如今在同一个地方,亲眼看着自己在这?里最好的朋友与?心爱之人结为连理?,她心里除了高兴,不禁泛起一丝微妙。
    周围很吵很喧闹,沈京墨的思?绪却不由得回到?了自己出嫁那天。
    那时她与?陈君迁相识不过短短五天,和陌生人无甚区别,新婚夜里尴尬难捱的一幕幕、一声声,都在她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回放,挥之不去。
    她只好赶紧喝了口酒,好压下那些不堪回首的画面。
    身侧传来一声轻笑。
    她下意识侧目瞥了一眼身边的陈君迁。
    却不想?他竟也正看着她,眼中笑意翻涌,不知是否也想?到?了她心中所想?。
    她莫名觉得心虚,他却只看着她笑,两?人四目相接,好似在一片震耳的哄闹声中默契地无声对话。
    沈京墨慌忙撇过脸去。
    面上微微发烫,像是酒劲上了头。
    婚宴一直持续到?二更天,宾主尽欢,各自散去。
    陈大带着陈川柏一人抱了一床被子?,去邻居家借住一宿,将西屋留给了儿子?儿媳。
    很快,陈家便只剩下了两?对小夫妻。
    沈京墨今晚虽饮了酒,却并?不多,酒也是清冽的果酒,喝之前还被陈君迁盯着吃了不少?饭菜,是以未曾感到?半点不适,除了反应比平时慢了些,其余只觉身心舒畅,飘飘欲仙。
    洗漱过后,她和陈君迁进了西屋。
    从前她甚少?到?西屋去,只大致记得屋里有?两?张不大宽敞的床,并?排抵在东墙下,屋中央有?一张斑驳的桌子?和四张凳子?,窗下放着一口沉重的柜箱。
    可今晚一进屋,借着月光看清屋中的摆设时,沈京墨却愣了神?。
    原先并?排摆放、中间隔着半条手臂宽的两?张床依旧贴着东墙,却不知何时竟合并?成了一张。
    陈大和陈川柏父子?俩好到?要睡在一张床上了吗?
    这?要她和陈君迁怎么睡?
    沈京墨怔了片刻,试图将外面那张床拉开些许距离。
    没搬动。
    趁这?会儿工夫,陈君迁已经?将门关上,从柜箱里翻出了一床干净的被褥。
    沈京墨尴尬地看向他,欲言又止。
    陈君迁却仿佛没看见?她的表情似的,径直走到?床边为她铺好床褥:“忘了从东屋拿一床过来,这?儿就剩这?一床被褥,有?点薄,将就一下。老?规矩,你睡床,我睡地。”
    听他说完,她脑袋晕乎乎的,下意识低头看向地面,摇了摇头:“没有?席子?,太?潮了,大人也睡床上吧,正好这?儿有?两?张床,往外拉一拉就好了。”
    她说着又去拽床,可拽到?手指都磨红了也没撼动那床半分。
    沈京墨只好向陈君迁投去求助的眼神?。
    陈君迁沉思?片刻,使劲拉了两?下,用力?到?脸色涨红,床却像是焊死在了地上一般。
    两?人沉默地并?排站在床前,发愁地看着两?张死沉死沉的床。
    “不行,挪不动,”他状似为难地一瞥她的神?情,“就这?样?吧,我睡地上也习惯了。”
    沈京墨听完没有?再?说话,又沉默片刻,脱掉鞋子?爬上床,掀开褥子?躺了下去,又立马坐了起来——不行,硌得睡不着。
    她本想?将被子?给他,自己睡床板,可这?样?一试,显然行不通。
    坐起身来犹豫片刻,沈京墨咬着唇把褥子?铺在了两?张床中间。
    “这?屋床大,大人也上来歇息吧。我尽量靠墙,不碰着大人。”
    她说完,脸色通红地躺下,两?只手规规矩矩地紧握在一起,搭在小腹上,紧紧闭上了眼睛。
    若是东屋那张又长又细的床,她绝对不会邀请他同榻而眠。但眼下屋里有两?张床,拼在一起也足够宽敞,她要是还一个人独占,未免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更何况今天他也忙了一整天,在那冰凉冷硬的地上怎么能睡得好?
    屋中安静了。
    静得沈京墨能听见?他的呼吸,和自己砰砰砰的心跳。
    片刻后,那呼吸声挪上了床,她身边的床发出几声吱呀呀的颤动,随着呼吸声在与?她齐平的位置停住,吱呀声也停了下来。
    屋中再?次归于安静。
    沈京墨却感觉到?右手边像挨着一团温暖的火焰,她半边身子?都能感受到?源源不断的热意,热得她耳朵滚烫。
    他的呼吸声平稳清浅,她却听得愈发清晰。
    屋里实在太?安静了,安静到她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她只好绞紧了手指,死死闭上双眼,身子?紧绷地直挺挺躺好,催促自己快些睡着。
    好在她晚上小酌了一杯,如今醉意上涌,她迷迷糊糊,很快便有?了睡意。
    然而就在她半梦半醒时,隔壁却突然响起一阵清脆的铃铛摇晃声,夹杂着低低的笑声和说话声。
    不吵,却直往耳朵里钻。
    沈京墨被铃铛声摇醒了。
    她很快意识到?那声音意味着什么,好不容易退去温度的脸又一次发烫起来。
    忍了一会儿,沈京墨悄悄睁开了眼。
    月光很亮,透过窗棂照进来,屋里的一切都笼罩在一层薄薄的淡白光晕中。
    她微微侧目,发现他直挺挺地躺着,双手紧紧并?在身侧,双目紧闭,想?来应该是睡熟了。
    沈京墨只好强忍着羞意,又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下一刻,她却听见?隔壁铃铛声一顿,柳翠仪娇柔甜腻的嗓音响起,羞中带笑。
    “我要明年的金龙王。”
    林陌然粗重地应她:“成。”
    铃铛声又起。
    沈京墨又睁开了眼,脸色更涨红了几分。
    她也不想?听人家小夫妻间的甜言蜜语,可这?墙实在阻隔不了声音,就算柳翠仪已经?尽量压低了嗓音,她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醉意和睡意都已消退,沈京墨转过头看了看身边安静睡着的陈君迁,犹豫半晌,还是决定悄悄起床——
    在偷听好姐妹墙角和去屋外挨蚊子?咬之间,她觉得后者似乎要更容易忍受些。
    她小心翼翼坐起身来,一手跨过陈君迁的腰撑在床外那侧,一条腿也慢慢跟了过去,紧接着是另一条腿……
    只是膝盖刚刚抬起,她撑在他腰侧的手就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松松攥住。
    沈京墨一惊,抬眼去看,就瞧见?他那双明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她的身子?僵在了当场。
    陈君迁握着她小臂的手没有?松开,看着浑身僵硬地悬停在自己身上的她,开口,用极轻微的气音问她:“起夜?”
    沈京墨摇摇头,却没说话。
    他又瞧了她几眼,松开手让她跨过去,自己也跟着坐了起来。
    在时快时慢的铃铛声中,两?人并?排坐在床沿,略有?些尴尬。
    须臾,他问:“是听见?铃铛声,睡不着?”
    他不问还好,这?么一问,沈京墨的脸便更红了。
    她轻轻点了点头,顿了一顿,小声问他:“我们先前在东屋说话,这?边也能听见?么?”
    陈君迁想?了想?:“应该是听不见?吧。我以前和川柏住这?屋,除非我爹我娘吵架,否则只能听见?一点儿话音,听不清内容。”
    他这?样?一说,眼下的场面便更尴尬了。
    又沉默了一会儿,沈京墨的困意再?次袭来,抬手掩唇,小猫儿似的轻轻打了个哈欠,眼里都是困倦的泪花。
    陈君迁见?状,看向西墙,随后站起身来,把屋中央的板凳和桌子?搬向了一旁。
    沈京墨不解地抬头看他。
    他走回床边,一手握住一侧的床腿:“我把床搬到?西头去,声音能小一点儿。”
    沈京墨忙站起了身,看着他的大手握住两?条床腿,用力?一抬,半张床便偏移了几寸。
    她惊:“大人刚才不是还搬不动这?床吗?”
    陈君迁的手猛地一顿。
    下一刻,他手里的床猛然下沉,发出一声“噗”的闷响。
    “是有?点沉,只能挪动这?么一点儿,”他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对她使了个眼色,“你帮我抬另一头。”
    “啊?”沈京墨更是一惊,“我?”
    他点头,神?情十分认真:“我一人搬不动,两?个人应该可以,试试吧。”
    沈京墨看了一眼被他轻松抱到?一旁的桌子?——她连那个都无法撼动,更遑论?一整张床了。
    但他目光殷切地盯着她看,沈京墨没办法,只好咬了咬牙,使出吃奶的力?气用力?去抬床脚。
    没抬起多少?。
    陈君迁那头抬得高,她这?头却似乎还挨着地面,但她仰着头绷着劲不敢放松,也没法去看。
    “很好,我数一二三,我们同时用力?,把它搬到?对面去。”
    沈京墨咬紧了牙关,脸憋胀得通红。等到?把一张床搬到?西墙下,她虽然觉得自己似乎没帮到?他多少?,却已经?累得耳朵发胀,气喘吁吁了。
    休息了一会儿,两?人又把第二张床也搬了过去。
    这?次沈京墨明显感觉到?轻松了许多,原想?着这?下两?张床可以稍微分开些距离,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陈君迁那头便精疲力?尽地松了手。
    床掉在地上,和另外一张贴得严丝合缝。
    “大人,要不……”沈京墨有?些为难地唤他,却见?陈君迁跌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两?只手像是脱力?了一般不受控制地发着抖。
    她只好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喘息了片刻,陈君迁把弄乱的床褥像刚才那样?在床中间铺好,神?态自若地看向沈京墨:“你还睡里面?”
    沈京墨站在原地抿唇踌躇了一会儿,从床尾爬进了床里。
    她一躺下,陈君迁也跟着躺了下来。
    两?人和先前一样?浑身紧绷地并?排躺在一起,一个快要贴住墙,一个翻身就能掉地上。
    搬了两?回床,沈京墨鼻翼上都满是星星点点的汗珠。
    她轻轻喘息着,抬手去擦汗,却突然发现,隔壁的铃铛声停了下来。
    又等了一会儿,东屋似乎已经?偃旗息鼓再?没动静了。
    沈京墨:……早知道刚刚就再?忍一忍了。
    不过声音停了,他两?人至少?可以睡觉了。
    她侧目看了一眼陈君迁,准备合眼时,却听见?他闭着眼睛,不屑地嗤笑一声,语气悠然。
    “明儿给林家这?小子?也送点儿枸杞。”
    沈京墨一怔,随即忍不住微红着脸无声憋笑,斜眼瞥他:“大人可真记仇。”
    说罢,她转过身去背对向他,像要和他划清界限似的:“大人要送自己去送,我可不管。”
    陈君迁双手枕在脑后,目光随着她转身的动作看去,瞧着她曼妙纤细的背影:“行,我自己的‘仇’我自己去报。”
    沈京墨吃吃笑了起来,笑得床板跟着发抖。
    笑够了,她闭上眼打算歇息。
    谁料还没睡着,隔壁竟又有?了动静。
    两?人同时张开了眼。
    沈京墨回过头来,对上陈君迁同样?无奈的眼神?,错愕过后,不禁又笑起来。
    “大人还要送枸杞么?”
    陈君迁:……
    突然有?点后悔借他们屋子?了。
    但玩笑归玩笑,林陌然到?底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才消停没多久就又折腾起来,这?次还不知要弄到?什么时候。
    陈君迁躺在床上听着铃铛声一波又一波传来,突然翻身下床打开了窗下的柜箱。
    沈京墨坐起身来看他。
    只见?他在柜箱里翻找了半天,找出一块布帘,又从后院抗进来两?根竹竿,一首一尾立在床的两?侧,将布帘缠绕在了竹竿上。
    “多少?能挡些声音,”弄好床帐后,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快三更了,睡吧。”
    沈京墨晚上喝过酒,其实身体早就乏了,经?过刚刚搬床那么一折腾,被铃铛声赶走的睡意又渐渐蔓延。
    她打量了几眼将自己和陈君迁笼罩其中的布帘,发现声音确实小了一些。
    困意上涌,沈京墨终于慢慢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她似乎又隐约听见?了铃铛的声音,身子?一抖,猛然睁开了眼睛。
    天已大亮,屋中安安静静,方才的铃铛声是她的错觉。
    她睡眼惺忪,茫然无焦地眨了眨眼睛,又闭了起来想?再?多睡一会儿。
    下一刻,她却再?次睁大了双眼!
    方才她睡意尚未退去,没有?意识到?眼前的场景,如今才看清,陈君迁那张英俊的脸,近在咫尺!
    两?人挨得近极了,呼吸交缠。
    沈京墨懵了片刻,逐渐清醒起来。
    她不知何时转向了他睡,他也侧过身来面对着她,一只手垫在她耳下,另一只则掩在她另一只耳朵上。
    恰似双手将她的脸捧在掌中一样?!
    沈京墨的五感渐渐醒转,他粗糙的掌心传来温暖的热度,她才想?起来今天他休沐。
    要叫醒他么?
    但他昨晚没有?睡好,好不容易休沐一日,该让他多睡一会儿。
    可是这?个姿势……
    她头也不敢动,眼神?往外使劲瞅了一眼,视线却被布帘遮挡得严严实实。
    她这?才意识到?,她竟与?他在如此私密、隔绝的床里睡了一夜。
    喉咙不觉有?些干涩,沈京墨轻轻吞咽了下,却发现陈君迁动了下眉尖,眼看就要醒来!
    慌张之下,她忙闭上了眼接着装睡。
    陈君迁其实早就醒了。
    他先睁开了一只眼,见?她仍闭着眼睛,才把另一只眼也睁开,却没急着起身。
    难得休沐,更难得一睁开眼,她就在身边,他想?再?多躺一会儿,多看她一会儿,却发现沈京墨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也不知是热的,还是在想?什么不该想?的。
    捧着她脸的手感受到?柔软细腻的肌肤传来的热意,陈君迁的拇指不由得轻轻摩挲了一下她脸颊。
    沈京墨的腹中突然响起“咕噜”一声。
    她脸瞬间变得更红,眉尖也不由自主地懊恼地拧了一下。
    陈君迁看在眼里,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装作不知她已经?醒了,轻轻抽出托在她脸下的手,转身下了床,去给她准备早饭。
    沈京墨又装睡了一会儿,直到?西屋房门轻轻打开又关上,食物的香味飘进了鼻子?,沈京墨才揉着眼睛,一脸倦意地起了身。
    “大人醒得真早,我都不知道大人是何时出去的。”
    沈京墨神?色不自然地理?了下发丝。
    陈君迁知道她是故意这?样?说的。
    但他没有?揭穿。
    正吃饭时,林陌然他们也起身了。
    陈君迁也给他们备了早饭,匆忙用过饭后,两?个男人前后脚出了门。
    沈京墨自打起身就没见?过柳翠仪。
    想?着她昨晚定然累得不轻,沈京墨故意多等了一会儿,直到?时近晌午,才敲响了东屋的门。
    “请进。”
    推开门,柳翠仪裹着被子?坐在床上,青丝散下,红润的小脸上满是羞涩却甜蜜的笑。
    “姐姐,昨儿晚上吵着你和小陈大人了吧,”柳翠仪轻声开口,嗓音微微有?些哑,“对不起。”
    沈京墨给她倒了杯水端到?床上,笑她:“嗯,是有?些吵,铃铛响了一遍又一遍,我还在想?你们到?底何时才肯歇歇呢。”
    柳翠仪更加羞赧,拉住沈京墨的手还要道歉,却被她止住了。
    “逗你的,”她笑她傻,“年轻人嘛,很正常。”
    柳翠仪红着脸喝水。
    沈京墨看着她这?副模样?,心念微动,装出一副过来人的样?子?问她:“是不是还能忍?”
    柳翠仪怕疼更怕血,成亲前,还问过她洞房花烛夜会有?多疼。
    这?样?私密的话题,沈京墨本是不好意思?问的,但有?一件事,她还想?借柳翠仪之口解决。
    柳翠仪听了羞涩一笑。
    “起初是有?些疼的,但后来……就好多了。”
    虽然聊这?事多少?有?些羞人,但两?个好姐妹私底下说上几句,又没什么大碍。
    见?她这?样?说,沈京墨明显松了口气,拍着她的手道:“亏得是这?样?,否则我那样?骗你,罪过可就大了。”
    “骗我?”柳翠仪一怔,“姐姐骗我什么了?”
    “还不是你先前问我疼不疼的事?我担心你害怕紧张,只好告诉你‘不疼、没感觉’了。”
    柳翠仪傻了眼。
    “所以姐姐那些……都不是真话?”
    柳翠仪直勾勾地看着沈京墨,眼神?中的惊讶和懊恼,沈京墨看得清清楚楚。
    她只好强装镇定,回想?起成亲那晚,陈君迁坐在屋中间摇了不下三四回铃铛,沈京墨红着脸,附在柳翠仪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柳翠仪听着听着,眼睛越瞪越大。
    “真的?”
    “……嗯。”
    柳翠仪眼瞪得溜圆,讷讷感叹:“小陈大人……天呐……姐姐也好厉害……”
    沈京墨的脸这?下更红了。
    她只是想?澄清一下他不行的谣言!不要把她也带上啊!
    柳翠仪看着沈京墨绯红的面色,自己也红了脸。
    都怪她太?傻,没看出姐姐的好意,还自作聪明地去问娘,遇到?那种情况该怎么办。
    也怪娘!要买枸杞就悄悄买好了,干嘛还要跟人说用途!
    她暗暗咬了咬牙,决定回去就和娘说清楚,让她赶紧为小陈大人正名才行。
    一念及此,柳翠仪忙转移了话题。
    姐妹二人又聊了起来。柳翠仪虽然害羞,但更多的还是兴奋,和沈京墨聊着聊着,就不由得拐到?那点事上去。
    沈京墨毕竟还是个没经?验的大姑娘,今日肯来和她说这?些,一是担心她怕疼怕血不舒服,二是为了陈君迁。
    眼下两?件事都做完了,她怕再?聊下去迟早露馅,便叮嘱柳翠仪好生歇息,接着赶紧就离开了。
    当天下午,柳翠仪和林陌然将东屋打扫一新,和林柳两?家人把陈家院子?也清理?了一番后,又执意留下不少?粮食,这?才离开。
    又过了好几天,陈君迁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似乎已经?许久没有?人往县衙送那些补肾壮阳的食材了。
    甚至连谢遇欢和一众衙役看他的眼神?,也透露着几分敬佩。
    陈君迁:……?
    转眼过去半月,沈京墨的学堂在村里人的帮助下已经?盖好,只待一个吉日,便能风风光光地开学教书。
    学堂的位置在村子?中心地带,离谁家都近,唯独离村口的陈家稍远些。这?些日子?她得了空就往学堂跑,唯恐哪里出了疏漏,影响上课。
    眼看离吉日只剩几天时间,这?天一早,沈京墨跟着陈君迁一道出发,去县里的书铺购置课本和纸笔。
    到?了永宁县,陈君迁还想?陪她,却被沈京墨催促着去了县衙点卯——
    初来永宁县那天,她当掉一根簪子?换了些现银,除去买衣裳花掉的,还剩了一些,足够买书本,可要是让他跟着,他肯定会抢在她前面付钱。
    学堂是她执意要办的,盖房时他已经?出了不少?力?,不该再?让他破费。
    永宁县中的书铺不多,沈京墨问询了几家,终于选定了价格最低的一间。三字经?,千字文,适合用作启蒙课本的,她都买了几本,和便宜的草纸、笔墨加在一起,险些抱不动了。
    书铺老?板参加过龙王祭祀,知道沈京墨是个祥瑞,也想?蹭蹭福气,笑意盈盈地提出帮她将东西送回家去,却被沈京墨婉言谢绝——
    原因无他,只是她实在不大受得住老?板那副看吉祥物的眼神?。
    将东西抱了个满怀,视线几乎都被遮挡住了,沈京墨小心翼翼往外走,可刚走到?门口时,就被不知哪里跑进来的孩童撞到?了腿。
    她一晃,虽稳住了身形,怀里的书却掉了几本。
    书铺老?板见?状,一边呵斥孩童,一边走来帮腾不出手的沈京墨捡书。
    只是老?板还未走上前,散落一地的书便被一双修长白净的手拾了起来。
    那双手骨节分明,皮肤透着一种瓷器般的冷白,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
    那人十分爱惜地将书捧在手中,轻轻掸去灰尘后,恭敬有?礼地递还给沈京墨。
    “夫人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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