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试婚(加更) 先试试和他好好过日子……
时近三更?,浅云遮月,屋中?渐渐没了光亮,比先前更?加悄静。
沈京墨羞垂着?眼推了推陈君迁的肩。
她嘴都快麻了,加上游了一下午的水,乏得很,他倒是神采奕奕,见她推自己,顺势握住她的手在?指背上挨个亲了亲,才把她放回?被子?里去。
陈君迁翻身退回?到自己那张床上,侧躺下来,一双明亮的墨眸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看,嘴角还挂着?笑意。
沈京墨也侧身躺着?,察觉到他的目光,张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就要背过身去,却?还没等转身,陈君迁探过身子?来一把抓住了她的左手。
他们?两人的床是并排在?一起?的,沈京墨睡左边那张,陈君迁睡右边那张,他这样一握,她就没法转过身子?去了。
沈京墨象征性地抽了两下,没有挣脱,嗔他一眼,他还冲着?她笑。
也不知他在?笑些什么,沈京墨羞得抬起?另一只手来挡住脸,却?没忍住也悄悄地笑起?来。
两个人就这样牵着?手睡了一夜。
直睡到天光大亮,村里的鸡叫声此起?彼伏,嗓子?都快叫破了,陈君迁才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沈京墨恬静的睡颜。
她小半张脸埋在?枕头和被褥相接的缝隙里,发丝微微凌乱地贴在?脸上,呼吸绵长而轻盈,看上去睡得很香。
陈君迁干脆把手往脑袋下面一枕,侧卧着?,又盯着?她看起?来。
她这一张俊俏的脸上,当属眼睛最为好看,其次是红润的唇,眼下她杏眸紧闭,陈君迁的视线不由自主地便落在?了她的唇上。
昨夜他抱着?她亲了不知几百下,直亲到她轻声喊嘴疼才放过她。
现在?看,倒是不红也不肿了。
陈君迁又看了一会儿,见她还没有醒的意思,他轻手轻脚地下床,打?算偷偷亲她一下就去给她备吃食。
她睡得很熟,陈君迁还是怕弄醒了她,俯下身贴近她脸颊时,连呼吸都屏住了。
轻如蜻蜓点水的一吻落下,没有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留下半点痕迹。
陈君迁却?没立刻离开。
她的脸又香又软,他原本只是想趁她不知偷个香,可亲了一下后,就舍不得放下了。
于是他又亲了一下。
再来一下。
再再来一下。
他一连在?她脸上亲了十几下,越亲越喜欢,渐渐地也就忘了收住力气。
沈京墨其实?在?他贴过来的时候就醒了,但他的气息太近了,她不敢睁眼,只能?任由他胡来。
原以为他亲上几下也就罢了,谁成想他竟然亲个没完没了!
再这么亲下去,麻的可就是她的脸了。
趁他亲的间隙,沈京墨微微动了动身子?,装作悠悠醒转地模样缓缓睁开眼,讶异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陈君迁,轻轻唤了声“大人”。
陈君迁“嗯”了一声,一点也不自觉地还趴在?她床边,见她醒了,干脆更?不忍了,低头在?她唇上又重又快地贴了一下:“我去取吃的来,你再躺会儿?”
沈京墨抿着?唇点点头。
陈君迁穿上鞋就出去了,也没忘给她把屋门关好。
沈京墨又躺了一会儿,慢慢坐起?身来,抱膝发呆。
昨晚的事发生?得太过突然,他吻得又急,她脑中?一片混乱,只能?顺从本能?地去回?应,就连他的问?题,她也全然没有思考的能?力。
现在?她睡醒了,该面对、该思考的,就无法再回?避了。
昨夜他说,不想和离,想好好和她过日子?,说肯定会对她好。
最后这句,沈京墨并不怀疑,像他这般疼娘子?的男人,放眼上京,打?着?灯笼都难找。
若只是过日子?,陈君迁的确是个很好的人选,能?干,人也好,她挑不出他什么错来。
可她想要的不只是一个能?过日子?的男人。
说她话本看多了也好,认不清形势也罢,她终归才十七岁,少女怀春的年纪,对情爱与婚姻,多少有些美?好的向往。
毕竟她自幼看惯了父母恩爱——
沈府最重要的三个日子?,除了柳氏和沈京墨的生?辰,就是沈饶和柳氏成亲的纪念日。
每年那日,父亲得了母亲亲手绣的帕子?,哪怕寒冬腊月脸上无汗,也总要拿出帕子?来擦上一擦,炫耀给旁人看。
母亲若是对父亲满意,避开下人偷偷亲上一下,平日里严肃正经的父亲还会边说“不成体统”边红了耳朵,然后再指着?另一边脸让母亲再亲一下。
二老做了十多年的夫妻,仍恩爱至此,沈京墨哪怕年少不懂事,也不免对自己的婚事和夫婿多有期待。
她想嫁给自己心?悦的人,与父亲母亲一样白头偕老。
从前她以为那个人会是傅修远。
她过去的少女心事,全都和他有关,好姐妹的婚席上,她看着?婚服团扇,想的都是自己嫁给他那日该是何等幸福。
如今她已经清楚地知道,他们?不可能?。
可对陈君迁,她又是什么感情呢?是喜他爱他,愿意与他相伴一生?的情么?
她不知道。
她细细回?忆起?二人相识以来所经历的事,桩桩件件想到最后,定格在?雁鸣山的断崖上,他不惜性命追下来的那一刻。
那时她的确感受到无比的心?安,仿佛只要他在?,就算是天大的危险她也不会有事。
他是可靠的,是足以让她依赖的。
但这是爱么?
倘若她只是因为孤苦无依,因为在?这陌生?的地方举目无亲,所以才将他当做了唯一的依靠呢?
昨日在?饮马河畔,秋夜、皎月、虫鸣、晚风,流水潺潺,他倾在?她身上时,她抓住了他的衣裳。
是心?动么?还是夜色在?骗人?
她一时也分不清了。
她只能?确定,昨晚他问?她问?题时,她答得都是真心?话。
不讨厌他,也……不讨厌他亲她。
沈京墨静静地沉思了许久,在?脑海中?自我博弈了许久,依然没能?下定这个决心?。
只能?按照他说的,先试上一试。若她日后反悔了,再和离就是了。
吃早饭时,她也心?不在?焉。
饭后,沈京墨留在?屋中?,陈君迁却?出去了。
不一会儿,她就听见敲敲打?打?的动静自院中?传来。
沈京墨打?开门去瞧。
陈君迁和陈川柏兄弟俩正在?院中?盖新房。
说起?来,这新房还是她刚到陈家时,为他们?成亲盖的,后来因为这样那样的事不断耽搁,到现在?也只盖了一半。
今天太阳很晒,陈川柏光着?膀子?,后背上满都是汗,脖子?上挂了条浸过凉水的巾子?。
沈京墨只瞟了他一眼就不敢再看了,转眼去看陈君迁,他却?是反常,不光衣裳穿得整齐,头上还戴着?个斗笠。
沈京墨一怔,回?想起?前段时间她和付姓书生?在?村口遇见他提前下值那日,他也戴着?个斗笠,后来被扣在?了她头上,说是怕她被晒伤了。
也是怪了,他从前是不怕晒的,她刚来那几日,就见过他光着?上身在?房顶晒药材。
联想到他开始戴斗笠防晒的时间,还有前几天被她无意中?看见的一大罐面脂,沈京墨心?中?大概有了猜测,倒了两碗水拿给他们?兄弟二人,接着?就蹲在?了两人中?间靠近陈君迁的地方,问?有什么她能?帮忙的。
陈川柏很有眼色的没有打?扰兄嫂说话,安安静静地做自己手里的活。
陈君迁转过头看了骄阳下的娘子?一眼,让她到屋里躲太阳去。
沈京墨没接这茬,问?他:“人都走了,大人还这么认真地保养,是在?和谁比呀?”
一个多月前,雁鸣山的山匪被处刑后,书生?曾登门道歉。他的父母亲人的确死于山匪之手,只剩下一个三岁的儿子?相依为命,他帮山匪做事,的确出于无奈。
就算没有他,山匪也早晚会屠村。
但他确是因为他,柳翠仪和林婶、还有其余那些乡亲才会死伤。
反复考量后,陈君迁没有施以惩处,但也命他即刻离开永宁县,不得再回?返。
如今事情已过去许久,沈京墨也放下了悲恸,提起?书生?来,只当在?提一个无关紧要的普通人。
见她猜出了他的小心?思,陈君迁反而庄重道:“我这可不是为了和谁比较……”
他一顿,神秘兮兮地凑过来:“是为了给你一个满意的郎君。”
沈京墨听罢不由一怔,心?里头似乎有什么想法松动了。
可还没等她感动,陈君迁摘下斗笠挡在?她脑后,遮住陈川柏的视线,飞快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沈京墨没防备,顿时闹了个大红脸,眼神往后瞥,提醒他还有人看着?呢。
陈君迁却?偷着?美?:“小孩子?不懂。”
陈川柏适时地回?了一句:“嗯嗯我耳朵瞎了看不见别?管我了。”
这下沈京墨更?羞了,捶了陈君迁一拳,站起?身来跑进了屋。
陈君迁捡起?脚边一块小石子?丢陈川柏,陈川柏头也没回?地扫了扫挨了一石子?的背,继续干活。
陈君迁却?是把手洗干净,敲开沈京墨的房门去哄人去了。
沈京墨原本就窘迫难当,听见屋门打?开,猜也知道是谁,背对着?门口假装忙碌擦桌面,擦得分外认真。
陈君迁把屋门关严实?,放下斗笠走到她身后。
沈京墨等着?他开口。
他一句话都没说,手却?先搂上了她的腰。
沈京墨脸色通红地转过来推他,陈君迁反倒掐着?她的腰,把她抱起?来放到了桌上。
“生?气了?”
沈京墨不理他,脸上写满了“明知故问?”。
陈君迁调侃她:“亲都亲过了,抱抱还害羞?”
“明明是因为大人在?别?人面前亲我我才……”
她羞得说不下去,反倒正中?陈君迁下怀。
“现在?没有外人。我还想亲。”
这种话他怎么好意思说出口,还面不改色地盯着?她!
沈京墨羞得去捂他的嘴。
陈君迁拉开她的手就吻了下来。
他自打?昨天晚上得了手,在?这方面就无师自通似的,开窍开得不是一般快。
沈京墨气喘吁吁地软软倒进他怀里时,心?里想的都是,真要和他过一辈子?,她的嘴还能?不能?要了。
【长寿郡:处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