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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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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盯着她,笑意虽轻懒,眼底却藏着不容拒绝的侵略性。
    像盯上猎物的黑豹。
    楚徽宜咽了咽口水,心脏微妙地颤栗。
    “打算去哪儿?”江屹噙着些许笑意,“我陪你。”
    昨天她发了一张参加晚宴的照片给陈书言,陈书言很喜欢她身上的裙子,得知设计师是徽宜的朋友,书言很兴奋,在其工作室官方账号里看中了好几条礼裙,想让徽宜帮忙问问有没有合适的尺码。
    【你朋友的设计风格我太喜欢了,要是没有现货,订做也行,跟她说不用打折,我心甘情愿被薅一笔。】
    “我去朋友的工作室,就是昨天那里。”楚徽宜说。
    江屹
    没有异议。
    设计师朋友早在微信上知道了楚徽宜的来意,她很开心自己的作品被人喜欢,热络地给徽宜看衣架上的成品。
    “陈小姐身高尺寸这些多少啊,账号上发的有些款被人借走了,我这边做的话需要大概一到两个月的工期。”
    “她身形和我相似,”楚徽宜回,“回头我把她的具体尺码大小发给你。”
    设计师点点头,回头瞅了眼坐在外面沙发上的江屹,小声打趣,“他就是你说的男伴吧,昨天远远瞧着就觉得气质不凡,今天近距离一看,那五官可实在是太优秀了,徽宜,他真的仅仅是你出席晚宴的男伴?”
    楚徽宜耳根一热,低头欣赏裙子,模模糊糊嗯了声。
    “眼神飘忽,回应敷衍,你这个样子,一看就是没说实话,”设计师观察她的神色,满脸不信,“你来我这儿他不仅包接送还全程陪同,这完全就是一个称职的对象。你们待会儿不是要去约会吧?”
    楚徽宜本来心里就不平静,被朋友这么一说,慌得去捂她的嘴,“没有没有,你别瞎猜。”
    她才否定,谁知从工作室出来,江屹就问她要不要去看电影。
    这里是一栋商业楼,设计室租的是五楼的位置,往下两层就有电影院。
    他们还没有一起看过电影。
    细细想来,以前见面大多不是圈内宴会就是好友相聚,很少有他们两个人的时间。
    追人,也得给人时间和机会不是吗。
    楚徽宜想了想,把态度展露在一个的不冷不热的状态,“好吧,反正没其他事,我就陪陪你。”
    江屹看着她,没忍住,鼻息透出一声很轻的笑。
    楚徽宜扭头瞧他,眼神微恼。他见好就收,“好,谢谢徽宜答应陪我。前面有奶茶店,给你买一杯?”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三层,楚徽宜说了自己喜欢的饮品名字,江屹让她去电影院外面的沙发坐坐,他去买回来。
    电影还有二十分钟开场。
    楚徽宜坐在沙发上,侧身看旁边的免费书架,上面有一半是儿童读物,大概是避免小孩儿等候时无聊喧闹的消遣物,她随便拿出一本,翻了翻。
    中途有个男生过来要联系方式,楚徽宜从画本里抽出思绪,抬头,反应过来后摆摆手婉拒掉。
    男生不太甘心,“也许我们可以先试试朋友啊,既然你是一个人来看电影,我应该还有机会吧?”
    楚徽宜正想开口,就听一道低沉男声响起。
    “她不是一个人。”
    楚徽宜抬头,看见江屹回来了。
    他睨了眼那个男生,走过来,把奶茶递到楚徽宜手里。
    五分糖,温热的。
    男生看看突然冒出来的江屹,有些错愕,“你...”
    江屹直起身,很淡地看他一眼,“还不走?”
    身高,五官,气场,无论哪方面比起来男生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尽管他不愿承认这个事实,但也实实在在给他浇了满满一桶的挫败,他心凉了下去,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江屹转回头看楚徽宜,哼笑一声,“看来我们徽宜不是一般的招人喜欢。”
    心里有几丝类似愧疚和做错事的感觉,楚徽宜觉得奇怪,她觉得自己不应该有这种感觉,“怎么了,你还不允许别人喜欢谁了?”
    “如果是对你有意思,那要先排队,”江屹语气云淡风轻,他注视着她,倏而笑了下,“但我不会给他们上场的机会。”
    “下辈子,下下辈子也别想。”
    他就这么笃定,他会把自己追到手?
    热意攀上脸颊,他离太近,楚徽宜往后退了一步,“你这人怎么这么贪心,一辈子不够,还想着转世以后的事。”
    江屹笑了声,“就是不够。”
    楚徽宜羞窘得说不出话,幸好这时候开始检票,她率先转身走了过去。
    江屹又给她买了一桶爆米花,楚徽宜见那么大一桶,说吃不完的。
    “想吃多少吃多少,别当成负担。”
    他们选的是一部轻喜电影,开篇就有笑点,情节还不错,不是很紧凑也不算太无聊。
    很适合一边看一边开小差。
    楚徽宜几次感受到江屹投来的目光,她被他弄得无端有些紧张,但面上却不显,一脸镇定地望着幕布,塞一颗爆米花进嘴里。
    察觉到他似乎也开始专心看电影了,楚徽宜咬着脆甜的米花,等了片刻,偷偷扭头看他的侧脸。
    还没看够,他忽然转头,楚徽宜来不及反应,就这样被抓包。
    江屹似乎是笑了下,慢悠悠抬起手臂撑着脑袋,盯她,“怎么,我比电影好看?”
    黑暗中,楚徽宜的脸控制不住地红了,“没有,你少自恋。”
    “不是我凭空多想,是你一个劲儿盯着我啊。”
    “那你,你刚刚不也偷偷看我,我都没拆穿你呢,”楚徽宜羞恼,用他的话回敬回去,“怎么,我比电影好看?”
    他笑了下,不假思索,“当然。”
    楚徽宜愣了下,忘记喝奶茶也忘记吃爆米花,过了两秒,她慢吞吞坐正回去,视线重新移回大屏幕,低声嘟囔,“说不过你。”
    江屹低头笑了声,然后,好整以暇地继续看着她。
    楚徽宜本来想忽略的,但身侧这道目光的存在感实在太强了,而且经过刚刚的打岔,她已经有些跟不上电影的情节,最后,她恼羞成怒地转过头,小声地凶,“你到底想干嘛啊?”
    江屹看着她,把手伸过去。
    “想牵手。”
    楚徽宜怔住,低头,瞧着他骨节分明的手。
    昏暗的光线里,屏幕忽明忽暗的光打在他的手背上,青筋若隐若现,有种说不出的禁欲和诱惑。
    ...怎么有人连一只手这么蛊人。
    轰的一声,楚徽宜吓了一跳,原来是电影里主角在玩碰碰车。
    她回过神来,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竟鬼迷心窍。
    “...你不是还在追吗,”她声音很小,心跳很快,“牵手是男女朋友才能做的事。”
    “但你目前没有男朋友,”江屹有理有据,“而在候选人里,我是第一顺位。”
    “还有谁比我更有资格牵你的手?”
    胡、胡搅蛮缠。
    楚徽宜嘴笨,吞吞吐吐半天,话头完全掰不过来。
    这电影是真看不不下去了。
    “我要吃爆米花,”她不敢看江屹的眼睛,把纸桶抱在怀里,米花一颗一颗往嘴里塞,“腾不出手,以后再牵。”
    江屹似乎笑了下,没再为难她,慢悠悠收回手。
    后半段时间还算平静,楚徽宜专心看电影,幸好错过的情节没多少,后面能看懂。
    电影结束,他们起身,拿着垃圾走出影厅。
    隔壁厅也刚刚放映完毕,陆陆续续有人出来,其中一对情侣经过楚徽宜和江屹身边,女生正在生气。
    “都说了我胆子小,你偏偏要看鬼片,知不知道这两个小时我有多煎熬,你真的很过分!”
    男生没想到女生这么生气,只能放柔语调一个劲儿哄。
    “我不知道你这么排斥嘛,而且我看网上说的异性约会攻略说这个...哎呀,好了好了,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你的确没有下次了!”
    他们拌着嘴越走越远。
    刚才买票的时候,楚徽宜有看到那部恐怖片,其实网上口碑很不错,如果个人能接受的话,也是可以看看的。
    她若有所思,看见走廊墙壁上挂着的骷颅头海报,忽然问了江屹一句,“你是考虑到我,才没有选这部吗?”
    江屹看了眼她指的海报,嗯了声。
    如果真选了这一部,别说规规矩矩坐着,她可能真会扑到江屹怀里了。
    “机会我会自己争取,”他开口道,“不想通过让你不舒服的方式,达成我自己的目的。”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就这样给出了答案。
    虽然他表面看着冷,还常常把她逗得无路可退,但细节处又这样体贴让步。
    楚徽宜内心有潺潺细流淌过,有些动容。
    在沪城继续待了一两天之后,该玩该逛的地
    方都去得差不多了,而江屹还剩两天假期。
    这是他之前挤出来的时间,若是就此回了京市,大概又要忙其他事,楚徽宜想,他难得放松几天,也就没说急着回去。
    姑州离这里很近,路程短,趁这两天去看看江南水乡,是个不错的选择。
    两人商量好,订完票就启程。
    住腻了酒店,楚徽宜在软件上挑选了一家民宿,是当地居民把自己住所改造出来的,清幽质朴的小院儿,她很喜欢。
    老板和老板娘人很友善,他们乘着旅游业的东风,改民宿,也弄了个小烧烤摊,每天晚上出去在游客集中的地方做生意,收入还不错。
    楚徽宜和江屹抵达的那天比较晚了,办理好入住,放好行李,他们俩从房间里出来,当老板娘得知他们想去外面找点儿吃的时,热情地拦住他们:“哎呀,不用去外面花钱了,我们今晚卖烧烤的食材还有剩,给你们烤着吃,放心放心,免费的!”
    楚徽宜:“这怎么好意思...”
    “你们住我们家的民宿已经是照顾生意了,做点儿吃的就当送的小福利吧,”老板娘说着,喊楼上的丈夫下来,两人一起又在烧烤架前生了火。
    院子里的几方小楼大概有七八个房间,基本住满了人,老板娘弄好了吃的,还喊了院儿里的其他人来尝,他家六七岁的小朋友本来在做作业,这会儿也偷偷跑过来趁乱顺走两串,被老妈发现后打了下屁股,灰头土脸地走回书桌继续学习。
    “你们来得巧,一年一度的灯会就在这两日,”老板娘跟他们说,“河两岸的小楼都挂满了灯,船上也是,很多小姑娘穿汉服戴簪花去那边拍照,可热闹了,晚上去景色最漂亮,那附近还有评弹,哦,最近他们还请了舞团,在水上搭建的台上跳舞,轻衣舞纱的,哎呦呦,可好看了。”
    楚徽宜听着就觉得很心动,“江屹,明晚我们去看看吧?”
    坐她旁边的江屹在听到舞团的时候,思绪就已回到了从前。
    曾经,他的母亲也是苏市舞团的佼佼者,后来因为他,辞掉工作回了老家。老家离这里不远,也是这样的白墙黑瓦,有一回也是舞团来表演,大家都兴致勃勃跑去看,母亲却待在家里,他那时还问她为什么,她说怕触景生情。
    “江屹,江屹?”
    他回过神来,楚徽宜正不解地盯着他,“发什么呆呢?你在想什么?”
    江屹喝了口老板倒的热茶,笑了笑,“没什么。”
    “刚刚说,想去看灯会?”
    “对啊,”楚徽宜点点头,“你想不想去,来都来了,我们明晚就去看看吧?”
    她想做的事,江屹自然应好。
    吃完了东西,聊完天,时间已经很晚了。
    大家伙儿各自散了,回房间准备休息。
    楚徽宜和江屹的房间在正院的一楼,挨着的,他们互道晚安,各自回房。
    这是楚徽宜第一次住这种民宿,以前从没有这样的机会。
    她打量着自己的房间,装修比较古朴,床是桃木做的,还有雕花,很像她小时候在外婆家看到的那种,空调有些老旧,书桌的边边角角也有剥落的痕迹。
    虽然旧了点,但她挺喜欢的,有一次这样的体验也很新奇。
    洗完头澡换好衣服,她从卫生间出来,关了灯上床睡觉。
    一开始睡不着是因为大脑有点兴奋,但渐渐的就不是了。
    这里有点潮湿,还有蚊子,楚徽宜腿上胳膊上被咬了好几个包,痒得她难以安然闭眼。
    房间里没有找到花露水,她关掉抽屉,转身想回到床上,突然听见窗边有呱呱的叫声。
    她一步一步往窗边走,手机的手电筒往那边照,往窗户探头那一刻,手里这一柱明亮的光线打在青蛙身上,她猝不及防地这位不速之客对上视线。
    她吓了一跳,后退几步差点摔倒,手机掉到了地上。
    没控制住的尖叫让江屹从隔壁赶来,他打开门口的开关,房间整个亮起来,“怎么了?”
    楚徽宜看见他像看见了救命稻草,哭丧着脸,“我刚才看到了青蛙,就在窗台边,好吓人。”
    江屹微讶,“你确定是青蛙?”
    楚徽宜点头,回想起刚才那只生物的模样,打了个颤,呜呜两声,“不对不对,不是青蛙,是癞蛤蟆...”
    不怪她娇气,实在是她从来都是离这些东西很远的,在自己睡的房间里碰到这些,难免惴惴不安。
    江屹揽着她在沙发坐下,安慰了一会儿,发现她身上被蚊子咬的好多包,皱了下眉,起身去老板的房里拿了花露水过来。
    “现在涂了,过一会儿就没那么痒了,”他蹲在她身前,涂好后把瓶盖拧好,放在桌上,“如果后半夜还痒,就再涂一下。”
    楚徽宜吸了吸鼻子,点头。
    江屹一手搭在腿上,仰起头,见她可怜巴巴的模样,笑笑,屈指刮了下她的鼻子,“是不是从没吃过这样的苦?”
    楚徽宜不好意思地扭头,“这算什么吃苦,就是确实没经历过。”
    江屹摸摸她的头,默了默,“明天我找找其他酒店,今晚先勉强住着好不好?”
    楚徽宜点头,见他起身要走,忽然又有点慌。
    “就我一个人在这儿吗,”她想起刚才和癞蛤蟆四目相对的那一幕,现在都不敢往窗边靠近,“万一等会儿它或者其他虫子爬到我床上来怎么办...”
    她这样害怕着,肯定睡不好。
    “那我留下来,”江屹坐到她旁边,哄着,“我睡沙发,夜里若是有小动物溜进来,我帮你赶跑。”
    楚徽宜眨了几下眼睛,低头看看又短又窄的沙发。
    “不行的。”
    江屹以为她是不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放心,我只会待在沙发上...”
    “沙发要睡也是我睡,”楚徽宜急道,“你这么大个儿,这里怎么躺得下,硬睡一晚明天肯定浑身难受。”
    江屹微愣,低笑了声,揉了下她脑袋,“哪有让女孩子睡沙发的,今晚本来就让你不舒服了,没有让你再受苦的道理。”
    “这不是受苦...”楚徽宜垂着头,“睡沙发可以的,我不想太娇气。”
    “但我也不想你经历本来不用经历的,”江屹说,“豌豆公主因为床垫下的一粒豆子睡不着,解决办法是把那粒豌豆取出来,而不是让公主变得皮糙肉厚去适应。”
    楚徽宜被他这句皮糙肉厚给逗笑。
    “那也没道理因为我让你受委屈啊,本来你可以舒舒服服睡自己床的,”楚徽宜为彼此不同的双重标准过意不去,“男生也不是理所当然什么都让步。”
    江屹瞧着她,笑了声。
    “我这不是在追人么,”他看着她的眼睛,勾唇,“你就当给我个表现机会,行不?”
    他表明,他是心甘情愿睡沙发。
    楚徽宜犹豫了会儿,最终答应了。
    有他在她会更有安全感,既然委屈了他,她想,她先记着,以后在其他事情上补回来。
    后半夜,房间喷满了花露水,蚊子没敢再来造次,呱呱的叫声偶尔响起,江屹像是知道她在紧张,出声安抚,“没事,它在外面,没有进来。”
    凌晨四五点,楚徽宜终于沉沉睡去。
    翌日。
    楚徽宜醒来,沙发上空着,桌上放着早餐。
    早餐是谁带回来的,不用多想。楚徽宜猜想他大概在隔壁洗漱,就急着找他,下床收拾一番,开始吃东西。
    才喝一口粥,桌上的手机响了。
    楚徽宜拿起来一瞧,发现备注上的人她不认识,再仔细看了看,发现这是江屹的手机。
    如果是工作上的事,耽误就不好了,楚徽宜这样想着,放下筷子起身,想把手机送过去。
    等走到隔壁门前,手机已经响了好一会儿了,楚徽宜怕那边挂断,一时忘了敲门,直接握了下把手进去。
    然后就刚好撞上从卫生间出来的江屹。
    江屹刚洗完澡,只穿了一件黑色休闲裤,还没来得及穿上衣。
    楚徽宜看到他清晰的肌肉纹理,还有紧致劲瘦的腰和腹肌。
    她啊了一声,脸一下子通红,舌头也打结,“抱歉抱歉,我忘记敲门了...”
    说完她慌不择路地转身,结果一脚绊在门槛上,双膝跪地。
    江屹这才从惊讶里回神。
    他立马走过去,把她给扶起来,“有没有摔到哪儿?”
    楚徽宜左手
    扶着沙发,借着江屹的力站起来,然后坐到沙发上。
    “怎么这么不小心,”江屹把她的裤脚挽起来,皱了下眉,“膝盖有点儿破皮了。”
    “没事,”楚徽宜看了看怀里的手机,失望道,“已经挂了。”
    “什么?”
    “刚才有人给你打电话,”她把手机递给他,“你快回一下,看是不是有什么事。”
    江屹接过,想起来给她放早餐时,手机也落在了那边。
    他笑笑,“就因为这事儿,路都走不稳了?”
    明明不是因为这个。
    楚徽宜两只手放在腿上,瞧了他一眼,很快红着耳朵收回视线。
    “你,你先把衣服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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