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连破江防 岸防(感谢‘立根本在破岩
经过数日的苦思冥想,一个计划在江瀚脑中逐渐成型。
针对官军水师战船不多的情况,他决定在广阔的江面上,不断制造混乱,袭扰疲惫官兵水师。
江瀚在三道河段,分别派出了十几只精干的小队。
每队数十人,由几名熟悉水性的渔民带领,携带大量的简易木筏、草人、火把,以及铜锣号角等物。
在夜色的掩护下,小队纷纷出动,于嘉陵江的上游、下游等多个远离城池的缓滩处,同时展开行动。
队伍故意制造出想乘船渡江的假象,在河岸上,点燃大量火把吸引对岸守军的注意。
随后再把草人固定在木筏上,一个个推入江中,任其顺流而下
一时间,整个保宁府外围的江面上,烽火四起,警报声大作。
官兵的巡逻队忙得是不可开交,划着桨疯狂在江面上,四处拦截贼兵的木筏。
“真他娘的晦气!又来了!”
一艘快船上,数十个官兵正划着船朝着不远处的木筏赶去,嘴里骂骂咧咧。
“又是贼兵放的草人!
“这群狗日的贼兵,是想把咱们往死里折腾啊!”
等抵近了近前,官兵抄起长矛,对着木筏上的草人狠狠捅了几下,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快船上,几个负责操桨的官兵,正不停地活动着发酸肿胀的手腕。
“你们几个坐船的抱怨什么?”
“老子操桨是最费神费力的,军饷也不见得多一分。”
“让你们几个狗日的学操桨,人人都推脱不会,再这样下去,老子手都得划断.”
可他话音未落,不远处南岸的方向,突然又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鸣镝声,紧接着又是冲天的火光。
“旗总,南边又有情况!”
船上的官将不敢怠慢,只能没好气的嘶吼道:
“还愣着干什么?!”
“快划过去看看!”
听了这话,一众官兵只能强打起精神,拼命划着船赶往事发地点。
结果不出所料,又扑了个空。
筏子上除了几个还在燃烧的火堆和草人,连一个贼兵的鬼影子都见不到。
见此情形,那水师官将气得破口大骂,
“妈的!”
“岸上的那帮巡逻队,都是猪吗?!”
“是不是每次看到江面上有点儿亮光,就要给老子放箭示警?!”
“再这么来几次,老子非得被他们给活活折腾死不可!”
“走!回营地!老子得好好跟岸上那帮孙子,说道说道.”
就这样,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偌大的江面上,到处都是江瀚放出的“烟雾弹”。
保宁府本就为数不多的水师,彻底陷入了疲于奔命的境地。
他们的警惕性,在一次次扑空后消磨殆尽,反应速度也变得越来越迟钝。
见火候差不多了,江瀚便开始了接下来的行动。
他要给这些已经麻木的水师官兵,好好提提神。
这一次,他为了引官兵上钩,不惜把从上游搜集来的渔船全都派了出去。
只不过,这些渔船都已经提前经过了特殊“改造”。
船舱内,填满了大量的炸药包,并用油布覆盖其上。
为了增加杀伤力,江瀚还丧心病狂地往里面混入了大量的铁钉、碎瓷片,以及从河滩上捡来的小石块。
江瀚根据后世触发式地雷的原理,在渔船上设计了一个简易的、却极为有效的触发装置。
他先是在船舱内部,固定了一根粗长的火绳。
火绳的一头,正对着一个装满了火药的药池;而火绳的另一头,则和盖在船舱上的那层油布,紧紧地绑在了一起。
只要有人掀开这层油布,就会瞬间带动火绳,将其拉入药池,从而点燃火药,引爆整艘渔船!
这一艘漂浮在江面上的渔船,就是江瀚精心准备的诡雷。
当晚,子时。
沿岸的守军再次发现了江面上,有异常情况。
经过他们仔细辨认,确认了这次不再是火光和草人,而是一艘真正的小船。
守军不敢怠慢,立刻鸣镝示警。
但停在岸边的水师官兵们,听到警报后却根本不以为意。
一个叫邓峰旗官更是一脸不耐,骂骂咧咧的就冲出了船舱:
“又他妈怎么了?”
“岸上那帮孙子就不能消停点儿?”
“爷们儿不用睡觉的?”
结果他刚骂了没两句,不远处的水师副将余阳立刻就冲了过来,对着他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
“你狗日的翅膀硬了是吧?!”
“老子派你上船,不是让你来睡觉的!”
“赶紧给老子滚过去查看军情,要是被贼兵溜过来,老子拿你人头试问!”
骂完余阳还不解气,他抽出腰间的马鞭,对着邓峰的后背狠狠地抽了一顿。
邓峰不敢顶撞上司,只能硬生生地挨了几鞭,疼得他龇牙咧嘴,身上瞬间出现了几道血痕。
在水师副将的严令下,邓峰只能坐上巡逻船,朝着示警地点赶去。
等他们赶到时,只发现江心孤零零地停着一艘渔船。
渔船正随着水流不断上下起伏,但位置却始终没有移动,显得十分诡异。
这一切都是江瀚提前安排好的。
他早已让林潮生,带着几个水性最好的渔民,潜伏在渔船附近。
等到了江心,便立刻抛下船锚游回来,只等官兵过来查看渔船。
巡逻船小心翼翼地靠近江心的渔船,等贴近后,他们才发现又中了贼兵的诡计。
还是老一套,船上一个鬼影子都见不着,只有船舱上严严实实地裹了一层油布。
邓峰越想越气,就为了这个,他不仅被从睡梦中吵醒,甚至还被抽了一顿。
他直接纵身一跃,跳上了面前的渔船。
“狗日的贼兵,又在装神弄鬼!”
“藏头露尾的腌臜货色!有本事真刀真枪干一场啊!”
骂完,邓峰还不解气,他顺手抓住船舱上的油布,猛地向上一掀。
他今天就要好好看看,这帮贼兵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可他万万没想到,就在他油布的一瞬间,船舱内的火绳也被随之带动,瞬间引燃了药池。
邓峰见状一愣:
“怎么他娘的起火了”
轰——!!!
可他话还没说完,就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传来,渔船内的大量炸药被瞬间引爆。
这艘小小的渔船,连同旁边靠得极近的巡逻船,顷刻之间被炸了个粉碎!
处在爆炸中心的旗总邓峰,更是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及发出,就被炸成了一堆焦黑的碎片,随着漫天的水花和木屑,缓缓地沉入了江底。
江面上霎时间火光冲天,整艘巡逻船无一人生还。
由于事发正值深夜,而且没有幸存者,所以岸上的官兵根本不清楚,江面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只看到自家水师的巡逻船靠近渔船后,没过多久便被炸成了碎屑。
守军们甚至都不知道渔船上有没有贼兵,自家的巡逻船是不是被贼兵拉着同归于尽了。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里,官军水师的巡逻船,接二连三的遭到了类似的袭击。
但凡是有人胆敢上前查看,无一例外,全被炸成了粉齑。
这可搞得水师的官兵们人心惶惶,再看到江面上有漂浮的渔船,根本就不敢上前查看。
可江瀚的攻势还在继续,他要把这帮水师彻底摁死在对岸,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紧接着,他又命人,从上游扔了不少“毒烟浮筒”下去。
这些浮筒里,提前密封好了生石灰、硫磺粉、硝石、狼毒,以及大量的动物毛发和油脂混合物。
点燃引信后,便投入上游的江中,使其顺流而下。
引信烧完后,便会立刻引燃内部的混合物。
生石灰、硫磺粉、硝石、狼毒等物混合后,会产生大量浓烈、刺鼻,而且带有毒性的烟雾。
面对这些散发着恶臭黄烟的浮筒,水师的官兵们说什么也不肯再驾船上前清楚。
明眼人都知道,这玩意儿肯定有毒,要是吸上一口,说不定当场就暴毙了。
还是等水流把这些东西冲走为好。
由于没人清障,一连几天,整个保宁府外的江面上,都笼罩在一股刺鼻的黄色烟雾之中,严重干扰了守军视线。
船上的官兵,根本不敢多待,纷纷找借口一溜烟地跑回了营地。
就这样,江瀚几乎没费什么代价,轻易便拿下了官兵的第一道江防。
接下来,摆在他面前的是第二道防线,岸防。
负责指挥岸防的副将叫做武声华,他对此倒是很有信心。
岸上土墙壕沟俱在,密密麻麻全是木桩竹竿。
四周还布满了星罗棋布的箭楼,只要贼兵敢搭桥渡河,立刻就会被他发现。
可令武声华没想到的事,江瀚根本不打算搞什么抢滩登陆。
赶走了水师的巡逻船后,江瀚便立刻下令,让邵勇率领数万民兵,在嘉陵江的上游开挖深沟,筑坝蓄水。
他要用一场大水,彻底冲垮张令在沿岸布下的所有防御工事!
随着他一声令下,数万民夫扛着锄头、搬着砂石,前赴后继开始修起了水坝。
趁着枯水期水流速度缓慢,民夫们沿着河岸,很快便挖开了一条支流。
这条支流正对着保宁府的几处关键河岸,只要水位够高,洪水就能彻底冲毁官兵的防御工事。
此时,官军的水师还都窝在营地里,不敢动弹。
少了他们,根本没几个人注意到,上游留下来的的江水竟然少了一部分。
没有水师快船作为眼线,府城里的张令也搞不清楚,对岸的贼兵到底在干什么。
但他丝毫不敢轻举妄动。
根据探马回报,北门的蟠龙山上,又出现了数千名贼兵。
贼兵正在逐步砍伐林木,清扫障碍,看起来还是想开辟战场,从陆路发动进攻。
无奈之下,张令也只能重新带兵回到北门,随时准备应对贼兵的攻势。
可连续几次调动,连贼兵的影子都没摸到,张令倒是不急,但他身边的副将陈一龙却急了:
“张总兵,咱们这样守城,未免也太过被动了!”
“要不您给我两千人马,让我今晚出城夜袭试试?”
但张令二话没说,当场便否决了副将陈一龙的提议。
根据情报显示,贼兵的战力不俗,夜袭实在太过冒险。
他手上的兵力本就不多,万一夜袭失败,损兵折将,恐怕贼兵立刻就会从北门发动总攻。
说到底,张令还是老了,没了年轻时的锐气。
他现在只想稳妥守城,等待援兵到来。
可他却全然忘了,这世上没有什么城池是真正固若金汤的。
只要被敌人抓住一丝破绽,就会被逐渐撕开一个巨大的口子。
五日后,保宁府城外,阴云密布,雷声隆隆。
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此时,江瀚正站在上游的水坝前,抬头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心里不断祈祷。
“一定要是一场大雨!”
这几日,苦于支流蓄水量不够,江瀚一直没有下令开闸放水。
他甚至还想再扩大支流河道,能多蓄一点是一点。
好在天公作美,很快一场大雨倾盆而下,满足了他的愿望。
不到两个时辰,嘉陵江的水位开始暴涨。
原本略显干涸的河道,水位逐渐提高,水流也变得异常汹涌。
简易的水坝,在洪水的冲击下摇摇欲坠。
江瀚带着部下,早早地就退到了不远处的山头上,静静等待着水坝决堤。
这座正对着保宁府的水坝,在承受了数个时辰的巨大压力后,终于到达了它的极限。
轰隆——!
伴随着一声巨响,水坝的中央,被汹涌的洪水撕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紧接着,缺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扩大,无情的吞噬着两边的岸堤。
被压抑数日的江水,如同脱缰的野马,夹杂着泥沙、断木、和水坝的残骸,形成了一股巨大的洪流,朝着下游的保宁府咆哮而去。
顷刻之间,滔天的洪水狠狠地撞击在了保宁府城外的河岸上。
不少官兵还没反应过来,瞬间就被洪水拍翻在岸边,顺势滚落水中,再也没了生息。
张令苦心修筑的临时箭楼,在洪水的冲刷下,就如同沙滩上堆砌的城堡,一眨眼便被冲得七零八落。
土墙被浪头轻轻一拍,瞬间四分五裂。
那些埋在浅滩上的尖锐木桩,也被连根拔起,卷入了浑浊的江水之中。
仅仅一刻钟的时间,张令引以为傲的第二道岸防工事,便被彻底摧毁。
从天黑写到天亮,哥们儿真的尽力了吧。
再别说了,还剩8k,等我睡醒再干。
(本章完)
(/bi/285610/17237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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