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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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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架不住张献忠的苦苦央求,江瀚只能“勉为其难”的同意了他的请求。
    就这样,张献忠以其义子李定国为质,从江瀚手中换取了五百石救命粮草。
    得到了粮草,张献忠心中稍定。
    第二天入夜,他与老回回便悄然集结了麾下那三百残兵,收拾行囊,准备趁夜离开大塬,转道向王屋山而去。
    而江瀚则是带着李自成、刘国能等首领,亲自为张献忠送行。
    “两位,此去路途艰险,多多保重!”
    江瀚站在火光下,脸上带着一丝关切与郑重,拱手道别。
    张献忠立马于夜色当中,回头望向塬上灯火通明的营地,又看了一眼这位亲自出营相送,言辞恳切的上山虎,心中涌起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愧疚与感激。
    他用力抱拳回礼,声音略带沙哑地说道:
    “大帅高义!”
    “今日援手之情,我与马兄弟铭感五内!”
    “今日厚赐,来日定当涌泉相报,绝不敢忘!”
    说罢,他一拨马头,不再多言,带着队伍,头也不回地扎进了夜幕之中。
    然而,张献忠却是想错了。
    江瀚亲自前来,可不是表达什么兄弟情谊的,他只是想亲眼看着张献忠离开营地,免得他反悔。
    他看着张献忠逐渐消失的背影,不由得暗自感叹道:
    “图图哥真是是好人啊。”
    江瀚本来还在苦思冥想,究竟该用什么法子,才能把李定国这块璞玉给拐过来,没想到张献忠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张献忠这边,得了粮草就想开溜,甚至都来不及修整。
    两边都觉得自己赚大了,生怕对方反悔。
    而在江瀚身旁,全程目睹了这一切的李自成、张天琳等人,对于江瀚的所作所为,心中只有钦佩与敬服。
    瞧瞧人家这待人接物的气度,果然非我等所能及也。
    要说此刻最迷茫,也最不知所措的,那就只剩下李定国了。
    他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父帅留在了这片陌生的营地,眼睁睁看着自家队伍远去,心中充满了失落与茫然。
    校场边上,余承业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两个烤得焦黄的野薯,递了一个给垂头丧气的李定国,用胳膊肘碰了碰他,安慰道:
    “哎,我说,别丧气了,你就安心呆着吧。”
    “你父帅虽然把你撂下了,但咱们大帅心肠好,他肯定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再说了,还有哥罩着你呢。”
    李定国接过野薯,却没有多少食欲,只是低着头,声音有些发闷:
    “希望如此吧。”
    “我只是没想到,父帅父帅他真的会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不远处,江瀚刚刚送走张献忠,正准备回帐歇息,却无意中瞥见了校场边上的余承业和李定国。
    两个小子正勾肩搭背地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
    他心中一动,不由得放轻了脚步,悄无声息地绕到了两人身后。
    江瀚也很好奇,余承业这小子,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究竟是怎么和李定国混熟的。
    还亲如兄弟,情同手足。
    只听余承业拍着胸脯,摆出一副大哥的模样:
    “你放心,你就跟哥混。”
    “等明天我就去找大帅求情,给你讨一个辅兵当当。”
    “总比你现在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强。”
    李定国闻言,原本黯淡的眼神中顿时闪过一丝光彩:
    “真的吗?”
    他本来就对兵戈之事极为向往,如今听了余承业这番话,心中的阴霾被冲散不少,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咳咳!”
    就在两人相谈甚欢之际,一个略带威严的咳嗽声,突然从他们身后响了起来。
    听到这熟悉的咳嗽声,余承业和李定国神色一怔,连忙从地上跳了起来,手忙脚乱地转过身去。
    江瀚负手而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俩:
    “你们两个小子,躲在这里干什么呢?”
    余承业看见江瀚那张略带戏谑的脸,顿时被吓了一跳,也不知道刚刚自己跟李定国说的话,有没有被江叔听去。
    他上前一步,刚想开口解释:
    “江江叔,我们就是随便聊聊.”
    江瀚闻言,瞪了余承业一眼:
    “说了多少次,参军以后,在军营里要称职务!”
    余承业吓了一个激灵,连忙挺直腰杆,学着军中士卒的模样,大声应道:
    “是!谨遵大帅教诲!”
    江瀚这才点了点头,随即看向了一旁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的李定国:
    “李定国,听说你想当辅兵?”
    李定国见江瀚看向自己,心中更是忐忑,连忙低下头,小声应道:
    “回回大帅,我想试一试。”
    江瀚看着眼前的李定国,心中早已乐开了花,但他面上还是保持着一方统帅的威严。
    他拍了拍李定国的肩膀,勉励道:
    “嗯,不错,好男儿就该金戈铁马,荡尽天下不平。”
    “以后你就安心住下便是,好好干,莫要辜负了本帅对你的期望。”
    余承业在一旁,听得下巴都快惊掉了。
    他还以为江瀚会毫不犹豫的拒绝呢。
    毕竟当初他在马家村吵着想要参军,都被江瀚无情的拒绝了。
    后来被官军抓去延安府一通好打,他才如愿以偿,勉强当上了辅兵。
    怎么换成李定国这小子,江叔就这么好说话了?
    江瀚也懒得解释,他军务繁忙,实在没有时间来管这两个半大小子。
    略作思忖之后,江瀚便决定把李定国也编入辅兵营,一并扔给了邵勇。
    让他和余承业先在军中做些杂物,磨炼心性,熟悉军务。
    等日后有暇,江瀚再把他俩带在身边,亲自教导。
    打退了曹文诏的夜袭,江瀚还以为可以暂时清静一些时日,好生整顿兵马,规划下一步行动。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朝廷剿匪的决心,以及自己在义军当中的声望。
    张献忠离开不过数日,陆陆续续地,又有不少义军首领,纷纷率领残部,前来投奔。
    这些人,大都是被剿匪的官军给逼来的。
    其中以曹操罗汝才、混十万马进忠、改世王许可变等人为首,再加上其他大小首领,如同百川归海一般,纷纷汇聚到了江瀚所在的大塬之上。
    一时间,江瀚的营地规模急剧膨胀,各路人马混杂,旌旗遍野,号称三万之众。
    虽然其中老弱妇孺、饥民百姓占据了一大半,真正可战之兵不足一万,但声势着实浩大,足以令官军侧目。
    面对如此众多的贼寇,曹文诏和艾万年也曾数次尝试主动进攻。
    但江瀚本部稳如泰山,再加上外围又有众多流寇营寨作为屏障,官军多次进攻都无功而返,甚至还折了不少人进去。
    曹文诏见贼势甚重,不敢力敌,只能暂时收缩兵力,与贼寇形成对峙之势,等待后续援军到来,再图进剿。
    而江瀚这边,看着营地周围这三万人马,头都大了。
    三万人呐,每天吃喝拉撒都足以把江瀚逼疯。
    难怪当初王嘉胤在河曲,无论如何都要把麾下的各路反王分封出去。
    实在是没粮食供这么多人。
    没办法,江瀚只能趁着官军主力尚在集结,指挥各路首领翻过中条山,主动出击。
    凭借火炮之力,以及前赴后继的饥民,接连攻克了平阳府南部的解州、夏县,缴获了不少粮草物资。
    兵锋一度威逼晋南重镇,运城。
    然而,好景不长。
    随着时间的推移,从四面八方前来追剿的各路官军,也开始陆续抵达战场。
    宣府总督张宗衡亲自坐镇运城,调兵遣将,张应昌、左光先等陕北悍将,也率领着边军精锐南下。
    黄河对岸,左良玉亲率两千精兵,驻扎在茅津渡口,时刻提防着流寇渡河南窜。
    官军的兵力越来越多,包围圈也越收越紧,起义军的活动空间被急剧压缩。
    为此,江瀚不得不放弃了新占的州县,收缩防线,再次翻过中条山,退回了黄河北岸的平陆附近。
    转眼之间,已经到了初冬时节,寒风凛冽,草木凋零。
    崇祯四年十一月,天气一年比一年更冷,黄河上已经出现了碎冰。
    但距离黄河彻底封冻,能够让大队人马随意通行,至少还需要一个多月。
    但官军可不会让贼寇如愿以偿,随着冬日临近,官军的攻势也愈发凌厉起来。
    崇祯三令五申,严令各路将领,务必在黄河封冻之前,将贼寇彻底剿灭,绝不容许他们窜入中原腹地,糜烂地方。
    在半个多月的时间里,江瀚带着各路首领,与四面八方围攻而来的各路官兵,在塬上塬下,展开了数场规模不等的激战。
    短短十几天内,众人打了不下二十场战斗,埋伏,夜袭,对垒.各式各样的战斗都打了一遍。
    双方你来我往,死伤惨重。
    凭借着精良的装备、悍勇的战兵,江瀚本部虽然付出了不小的伤亡,但大体上还能保持建制,战力还在。
    然而,那些依附在他周围的其他首领们,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在官军高强度的猛攻下,他们可谓是屡战屡败,死伤惨重,营寨被破,粮草被焚,士气也跌落到了谷底。
    有的首领妄图在中条山里打游击,但却被官军跟撵兔子一样,撵得四处乱窜,不少人活活冻死在了山里。
    绝望之下,有一些被逼得走投无路的义军头领,开始在山里砍伐林木,赶制木筏,想要强行渡过黄河。
    但左良玉怎么会让他们如愿以偿?
    左大帅此时还是朝廷的忠臣良将,所以他坚决执行了皇帝的命令。
    那些试图强渡的义军,往往还未靠近河心,便被南岸官军密集的箭矢和火炮打得人仰船翻,悉数葬身于冰冷的黄河当中。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他们只能更加紧密地聚集在江瀚大营附近,寻求庇护,试图苟延残喘,拖到黄河封冻。
    然而,曹文诏等官军宿将,又岂是易与之辈?
    他们见江瀚营寨防守严密,便直接放下江瀚不管,将矛头对转了周围军心涣散、战力低下的软柿子。
    曹文诏指挥麾下兵马,日夜不停地对这些外围的小股流寇营寨,发动持续不断的骚扰与攻击。
    官军利用骑兵的机动性,快速突袭,打了就跑;
    或是利用火炮的优势,进行远程轰击,摧毁营防;
    又或是趁着夜色,发动小规模的夜袭,制造混乱与恐慌。
    总之,就是想尽一切办法,不给这些小股流寇丝毫喘息之机,不断地削弱他们的实力,消磨他们的意志。
    更为毒辣的是,曹文诏还使起了离间计,他声称朝廷大军只诛首恶,不论胁从。
    只要那些小股贼寇幡然悔悟,主动建功立业,官军不仅可以既往不咎,甚至还会根据其“功劳”大小,酌情给予赏赐,甚至授予官职!
    这个“功劳”所指,不言而喻就是江瀚的本部大营。
    为了增加可信度,曹文诏还特意把白广恩拉了出来,让他亲自到阵前现身说法。
    叛徒白广恩在铁角城一战中投降官军,并且因为“告密有功”,被洪承畴授予了游击将军一职。
    白广恩骑着高头大马,在阵前耀武扬威,他告诉各路义军,只要能投降官军,封妻荫子、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就这样,在官军持续不断的军事打击和招降纳叛之下,不少人真的开始心动了。
    其中,改世王许可变,便是最早动了投降心思的一个。
    许可变本来也不是什么意志坚定之辈,当初造反也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
    如今眼见官军势大,自己这点人马在官军的轮番攻击下,死伤惨重,心中的那点反抗意志,早已被消磨得所剩无几。
    尤其是当他看到白广恩的模样后,更是心生向往,他觉得与其跟着上山虎等人困死在黄河北岸,倒不如学那白广恩。
    到时候拿着投名状降了官军,说不定也能搏一个封妻荫子、荣华富贵的前程。
    于是,许可变便开始暗中派人,偷偷与曹文诏接洽,表达自己想要“弃暗投明”,归属朝廷的意愿。
    他甚至还主动提出,愿意效仿白广恩,通过出卖上山虎的军情,协助官军设伏,以此来作为自己的进身之阶。
    夜色深沉,寒风呼啸。
    许可变的营地内,几个黑影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溜出了营寨。
    几人趁着夜色的掩护,朝着官军大营的方向奔去。
    他们自以为行事隐秘,但殊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已被江瀚散出去的暗哨看了一清二楚。
    探哨不敢怠慢,立刻将这一重要情报传给了江瀚。
    中军大帐之内,灯火通明;然而帐中的气氛却无比压抑。
    江瀚把麾下的核心将领,李老歪、邵勇、董二柱以及书办赵胜,都召了过来,一起商议如何处置许可变一事。
    李老歪听了此事,怒不可遏,当即上前一步,抱拳沉声道:
    “大帅,这等临阵通敌的狗贼,我看就不必跟他废什么话了!”
    “我这就带兵,将许可变那厮拿下,然后再当着其他首领的面,将其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江瀚抬手虚按,拦住了李老歪:
    “慢着!”
    “你去把他拿了,其他首领怎么看我?”
    李老歪急了:
    “大帅,这狗贼摆明了要投敌,难道还留着他过年不成?”
    江瀚看着他,语气平静地反问道:
    “空口无凭,你说许可变想要投敌,谁信呢?”
    “你有他通敌的书信,还是抓到了他派出去的信使?”
    “什么都没有,你就把一个主动来投的头领给砍了,其他人怎么看?”
    江瀚叹了口气,继续分析道,
    “咱们从最开始的三万多人,能够坚持打到现在,只剩下一半人都还不散,靠的是什么?”
    “不就是大家伙儿信得过我,愿意抱团取暖,共抗官军吗?”
    “要是没有证据,就动手宰了许可变,恐怕不等曹文诏打过来,咱们自己内部就先炸了锅。”
    “人心散了,队伍还怎么带?”
    李老歪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他知道江瀚说的是实话,只是心里憋着一股火,只能闷声退了回去。
    大帐内,一时间无人说话,所有人眉头紧锁,显然都觉得这事儿棘手。
    众人沉默半晌,最后还是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江瀚,等着他拿主意。
    江瀚缓缓走到舆图前,目光如炬,紧盯着舆图上那条蜿蜒曲折的黄河水道。
    他的手指在舆图上缓缓移动,最终停在了黄河南岸的白浪渡上。
    “眼下官军围困日紧,要是不想办法破局,恐怕会有更多人想要投敌。”
    江瀚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渡河吧,如今只有渡河才有一线生机。”
    “他许可变不是想拿咱们的情报,去曹文诏那里邀功吗?”
    “那我就给他这个机会!”
    “传令下去,就说我军粮草不济,军心浮动,准备三日之后,集结主力,夜袭白浪渡,强渡黄河南下!”
    帐内诸将听得云里雾里,这不等于把脖子伸出去给人家砍吗?
    唯有赵胜心思敏捷,他眼珠一转,试探着问道:
    “大帅的意思是声东击西?”
    江瀚赞许地点了点头:
    “正是。”
    “我打算派主力佯攻白浪渡,将官军的注意力,全都吸引到白浪渡去。”
    说着,他手指在舆图上一划,点在了另一个渡口,
    “实则声东击西,派一队精兵,走上游的陌底渡,偷渡黄河。”
    众将听罢,顿时两眼放光,李老歪和邵勇更是上前请命:
    “大帅,末将愿为先锋,率部偷渡黄河。”
    但江瀚却摇了摇头,看着二人道:
    “不,此战我要你们亲率大军主力,佯攻白浪渡。”
    “我亲自带兵渡河!”
    赵胜一听,顿时急了,连忙劝道:
    “大帅,万万不可!偷渡黄河何等凶险?”
    “您是三军之主,万一有个闪失,我等该何去何从?”
    “就是,我去吧,大帅!”
    一时间,帐内劝阻声此起彼伏,都希望江瀚收回成命。
    江瀚眉头一拧,沉声道:
    “吵什么吵?”
    他目光依次扫过李老歪、邵勇、董二柱,赵胜等人,问道:
    “你们几个,谁会水?”
    四人听罢,面面相觑,皆是默然摇头。
    他们这帮从陕北杀出来的汉子,平日里在地上龙精虎猛,可这水里的功夫,的确是一窍不通。
    江瀚叹了口气:
    “别说是你们,全军上下几千人,真正会水的,怕是挑不出三百人。”
    说白了,他们这帮从陕西出来的边兵,除了整日在延绥镇吃沙子,哪里会什么水?
    江瀚倒是会游泳,但面对宽阔的黄河,他心里也发怵。
    更别提那些不会水的士兵了,恐怕见到黄河,腿都要软了,哪里还敢渡河?
    所以江瀚这个主帅必须亲自出马,身先士卒。
    再说了,现在军中就那么点人能用,还没到江瀚能够安稳端坐于帐中,发号施令的时候。
    军情紧急,他该上也得上。
    江瀚扫了一圈众人,深吸一口气:
    “此事无须再议,我意已决!”
    “三日之后,你们率军佯攻白浪渡;而我亲率八百精锐,趁夜偷渡陌底渡!”
    “此战一定要搏出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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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i/285610/172374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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