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恩怨纠缠
这哈哈大笑之声,极为洪劲,众人无不变色,宋青书也是一脸怒色看向身后。
这开口大笑之人,乃是崆峒派唐文亮。
他本来一直只是旁观,除了奚落西华子,没开过口,此刻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一副好似见到滑天下之大稽的样子。
赵敏缓缓转头,秋波凝注唐文亮,冷冷道:“你笑什么?”
她说这话时,柳眉斜挑,瑶鼻皱起,又回复了之前那股飒飒英姿,哪有适才哭哭啼啼的女儿态。
云长空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心想:“这小妞又哭又笑,转换如此自如,果然是个演技派,搞得老子差点以为她爱上我了。”
唐文亮笑道:“我笑俞三侠残废十多年,结果世上还有人能救,呵呵,可见张真人与武当诸侠是没怎么上心啊,这俞三侠躺了十多年,那可真是冤枉透顶。”
宋青书沉声道:“诸位,此地可是武当山,你们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要知道昔日俞岱岩四肢骨节被人折断,从指骨、腕骨、臂骨、腿骨到处冒出鲜血,乃是骨头被捏成碎片,骨头岔子戳出体外所致,
经过张三丰亲口断定,此伤终是无法再续。
以蝶谷医仙胡青牛可以疗治眼球被戳瞎的医术,对这种伤势也只是一个无药可治的论断。仅“黑玉断续膏”可救,然此膏如何配制,却是其方不传。
所以赵敏说云长空能够治疗俞岱岩之伤,非但没人信,还认为是一种挑衅。
云长空对此早有预料,因为“黑玉断续膏”太奇,这种药效,在这个拥有这个超凡力量的武侠世界,那也是违背常理的。
他有理由怀疑,这玩意儿就是造物主为了给男女主相恋,硬造出来的。
当然,能力越低的人对于超出自己认知的事,越是不会相信!
就像在他云长空穿越之前,要是有人说,他可以让自己穿越,自己不认为他是精神病,那就是拿自己当傻子忽悠,怎会有好脸色?
故而他不想和这些人解释,只想和武当七侠以及面对张三丰,他们不是草包,还不那么骄傲。
赵敏冷冷道:“天下自以为是的人,真是够多,为了一己之私,竟然连自己师叔的伤势,都不重视!”目光一瞥唐文亮:“此间根本就没有你说话的资格!”
唐文亮浓眉一轩,怒叱道:“你说什么?”须发皆张,一步出,倏然顿住脚步。
宋青书心中更是不快,看向云长空,沉声道:“云少侠,你跟这蒙古女子究竟有何瓜葛?”
这次连云兄也不叫了。
此刻赵敏在此,云长空也不隐瞒了,说道:“实不相瞒,昨天在下遇上魔教袭杀,险些命丧汉水之中,她曾多次相助,在下才能来到武当山,而且能救俞三侠,也不是我云长空有多大本事,而是这灵药就是从她手里拿的!”
“不是拿的!”赵敏螓首一抬,双目一翻,樱唇一撅:“是抢的!”声音一低:“也是你用命换的!”
那模样是够刁钻的,但那刁钻之中,却有一股天真明朗,令人喜爱的成分。
众人面面相觑,陷入了沉思。
他们没想这药真假,而是觉得这两人关系真够古怪的。
要说云长空喜欢一个女娃子,好像不太像,但这女娃子哭笑自如,一看就不是个善茬,她身为蒙古郡主,跑来这里做什么?
这也是云长空闹不明白的,叹了一声:“我也不知道,你跑来这里干什么!”
他本有心解释,俞岱岩被大力金刚指损伤,是拜汝阳王府所赐,可赵敏此刻就在这里,如何可以明说?
毕竟她昨夜几次相救自己。
若打定做一个忘恩负义之人,自己也不必来这武当山受这鸟气了。俞岱岩残不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赵敏缓缓道:“你那天晚上,对我说过什么,你都忘了吗?”
“那天晚上?”
众人神色更加古怪,看向云长空,有人更是鄙夷,以为两人有了苟且!
云长空听的一呆,那夜他说了好多,怎知道赵敏指的什么?
宋青书看了赵敏一眼,脸色越发阴沉,对云长空说道:“在下不想与小女孩一般见识,但也请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他将“小女孩”三字咬的甚重。
“你们?”赵敏看向云长空,扁嘴说:“看到了吗,你为了这药,命差点都没了,可惜好心没好报。人家却以为你我勾结,对武当派图谋不轨!”
云长空呵呵一笑道:“我做事乃求心之所安,不求其他!”
赵敏笑道:“大丈夫吗,小女子受教了。”
云长空冷哼一声:“你若不笃定,岂敢如此?”
赵敏微微一笑:“你都猜到啦?嘿嘿,我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否则你也不会上武当山!”
他们两人说话,只有自己能够明白所指含义。
盖因赵敏知道云长空是个不欠人情的君子,这才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救俞岱岩。
那么自己救了他的性命,在两清之前,他就一定不会允许旁人伤害自己!
否则以她的蒙古身份,光是口水星子,也能将她淹死,岂能现身?
但两人旁若无人,却是太让人生气了!
宋青书说道:“云兄,昆仑、崆峒,诸大高手在此,你们口出狂言,这是要联合起来,要砸我武当派的招牌吧?”
云长空眉头微蹙:“宋公子,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我此来只为救治俞三侠,报张四侠救我全家之恩,你说出这话,未免与你身份太不相称了吧?”
“报恩?带着蒙古女子报恩吗?”宋青书冷笑道:“世人传你身怀少林内功,又说身怀我太师父的纯阳无极功,又说什么九阴九阳,众说纷纭,不知阁下可否赐告神功之名与你的门派来历?”
云长空道:“我身怀什么武功,属于什么派别,与此事又有什么关系?”
“揣着明白装糊涂!”宋青书冷笑道:“我俞三叔被少林‘大力金刚指’捏断骨节,无药可治,世人皆知!
你究竟是身怀何等内功,我本不十分清楚,但照刚才你与西华子道长过招来看……”
西华子扯着破锣嗓子道:“我看八成就是少林内功。”
宋青书接道:“你也听见了,你如今又来这么一出,这是替少林向我武当派蓄意挑衅吗?”
云长空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宋公子,不得不说,我得谢谢你的高看,觉得我有本事来武当派蓄意挑衅,但你这样认为,不觉得太过低看张真人与你几位长辈了吗?”
说到这儿,四周鸦雀无声!
众人均想:“武当派救过云鹤一门老小,云长空武功再高,也不敢上武当山拿俞岱岩之事开玩笑,倘若是假的,不说张三丰,恐怕云鹤非得将这不孝子料理了不可!”
张松溪救过云家一门老幼以及好多反元志士的性命,随着云长空与天鹰教冲突,尽人皆知,所以在武当山上,人人都是有恃无恐。
皆因武林之中最看重“孝义”二字,倘若云长空敢在这里放肆,那就是铁定的武林败类,人人得而诛之!
“你不提我太师父,还则罢了!”宋青书却是心中更怒,说道:“当年我太师父上少林寺,被他们拒之门外,你却身怀少林内功,在我武当山口出狂言,想以此进我武当山门,我若放你进去,我对得起长辈们的培养吗?”
要知道少林武当,因为张三丰出身问题,一直心有芥蒂,门下弟子多不往来。
昔日龙门镖局护送俞岱岩,虽不知道他的身份,就因要去武当山,都大锦就曾心有疑虑,奈何为两千两黄金所动,这才接镖。
而这种现象不光是少林弟子,就是张三丰自己,也以自己是少林寺逃徒,总算他们瞧着我一大把年纪,不上武当山来抓我回去,在弟子面前自嘲打趣。
但仍旧要求门下弟子对少林寺固然不能失了恭敬,却也不能堕了本门的声名地位!
也确实因为这种争名之举,武当七侠联袂行侠江湖,让武当派声望日高,几有胜过少林之势。
可在三年前,一切都变了!
张三丰为了得到“九阳真经”化解张无忌“玄冥神掌”之毒,先致书通候峨眉派,灭绝师太却连封皮也不拆,便将来信原封不动退回,
张三丰只好带着张无忌前去少林寺。
他一代宗师,声名之大,修为之深,普天下不做第二人想,以百余岁的高龄,竟降尊纡贵地去求教,自是大失身份。
武当诸侠念着与张翠山的情义,明知张三丰一上嵩山求教,自此武当派见到少林派时再也抬不起头来,但这些虚名也顾不得了。
然而少林寺本就与武当派嫌隙甚深,又因殷素素临死之时,“移祸江东”之计,让少林寺损折了不少好手。所以少林寺上下僧侣都憋了一肚子火,也认为这一切归根结底,都怪武当派!
谁让张翠山娶了杀我少林弟子满门的凶手为妻,所以不论张三丰如何唇焦舌敝,少林僧始终婉言推辞,更是没让张三丰进山门一步。
此事张三丰固然心中有气,少林寺也本着折辱他一番,出出心中恶气的想法,也就传扬江湖了。
那么云长空疑似身怀少林内功,还说要治张三丰都束手无策的病症,谁都觉得这是欺负武当派来了。
云长空明白宋青书的病害在哪里了,却也不禁心道:“站着说话不腰疼,张无忌是张翠山的儿子,张三丰爱屋及乌,自然救他的命!
可在少林寺眼里,张无忌义父谢逊杀了他们寺中武学支柱空见神僧,母亲杀了人家门下七十多口,临死还要嫁祸害人,人家得多贱,得救这人,换成有人这样对待你武当派,恐怕也会一样!”
但云长空知道这话一说,彻底和武当派敌对了,只是微微一笑:“宋公子,你的这种推想,的确情有可原,少林寺不让张真人进寺,是他们小器了,见死不救,有违佛门宗旨。
但我云家曾受令叔大恩,家父常思未能报答,我才前来拜山。等见了你的长辈们,我所带之药若是无效,你再这样认为,要杀要打,那也不晚,你觉得呢?”
众人一听,这话有理。
宋青书文武双全,是武当派第三辈出类拔萃的弟子,自幼受师长宠爱,一向高傲惯了,却觉得云长空是在抬出长辈压自己,心中更是恼怒,大声道:“你知不知道,因为俞三叔之伤,我五师叔也自刎而死,这是我太师父与武当派至痛,你就一句话,说你能够治疗我三叔,药还是这蒙古妖女给的,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合谋害人,想要我太师父与众师叔伤心难过,在下奉命看守门户,岂能放你上去?”
赵敏听的不耐,哟了一声,道:“宋公子的确是志行可嘉,但却愚不可及,哈哈……”
她说话异常悦耳,而词锋之锐利,更是让宋青书面红耳齿,瞪视于她。
只见云长空与她并肩而立,男俊女美,相映生辉,心中不自禁生出一股妒意。
这种意念,乃是他未经磨练所致,再一方面也是他年少艺高,傲气凌人,但江湖上出了一个云长空将之压的黯然失色。
还有是他本性不定,所以原剧情中张无忌耀武扬威,赢的满堂彩,他仍旧要主动请缨,看似是因为对周芷若的情,要借机铲除情敌!
实则是气量不够,妒忌心重,容不下同龄之中有比自己强的人所致。
故而眼见张无忌威震空性、灭绝师太、昆仑华山诸大高手,明明不是对手,也急于证明自己,结果冲动之下露锋芒,反而脸上挨了嘴巴子,成了众人嬉笑的对像。
那场面,连他爹宋远桥都知道,直比杀了儿子,还要难受。
然而张无忌又获得了喝彩与向往,所以从那以后,哪怕宋青书明知这是自己五叔的儿子,仍旧视他如仇。
只因同样一件事,各人所获得的悲喜,却不尽不同。
云长空见宋青书神色古怪,心想:“这小子妒忌心太重,难怪守着天下第一的师公也成不了气候,看来与他说不清楚了,得想办法告知武当派!”
想着抬头远眺,只见右上侧立着一座极宏伟的道观,定是武当紫霄宫无疑,瞧这路程,不过七八里之遥,估计自己啸声,可以及到宫中。
但此刻得先将赵敏送走,当下一边暗暗运功,气聚丹田,一边看向昆仑弟子,说道:“诸位,昆仑剑法,我是久仰的了,今日上武当山上,我只是为了还情,若造次生事,大违我之初衷。”
昆仑弟子看了一眼西华子与卫四娘。
西华子要开口,不防卫四娘拉住他道:“我听明白了,相信大家也看明白了,云公子与这蒙古女子,并无私情。我们昆仑派自然也不敢得罪公子!只是女色祸人,自古皆然。这个女子既是汝阳王女儿,那就是我们汉人之敌!我们将她留下,也没什么不对!
你为了她,与我们伤了和气,岂不是损了阁下名头,也让这女子得偿所愿!”
赵敏哼道:“看不出来,你心思还真够恶毒的,云少侠今日若是看着我被你们留下,呵呵,你们昆仑派在武当山上逞足了威风不打紧,还要让他落一个忘恩负义之名!这可真够高的!”
云长空道:“诸位,我此番上武当为了还张四侠救我全家之恩,而她虽说居心不良,却救我一命,这是事实,所以这情也得还!
若是还一恩忘一恩,今日这武当山我也不会上来!
所以你们要拿她抓她,我看不见,自然管不着,但要当我的面拿她,我云长空这张脸又往哪搁?
这就跟当初张五侠,明知谢逊杀人无数,罪有应得,可他不能说出所在,都是一个道理。只因做人得讲究,咱们习武之人更不能忘恩负义!对吗?”
众人一听这话,均觉有道理,张翠山自尽,人人骂他被妖女美色蛊惑,却没人说他没有习武之人的英雄气概!
昆仑八剑看向卫四娘。
卫四娘微微颔首,八剑想要退开,西华子忽地喝道:“云长空,你如今流言缠身,此刻正是以明心迹的时候,我们留下这妖女,天下英雄也都知道你为了大节而忘小义,也不会有人说你重色轻义,恋奸情热了!”
听到“恋奸情热”,赵敏又羞又气,俏脸上染了一抹绯红,指着西华子,喝道:“牛鼻子,你再敢乱嚼舌头,我把你、我一定杀了你的!”
西华子冷笑道:“要我不说容易的很,杀了就是,可想要堵住天下悠悠众口却难,云少侠,你明白吗?”
他还摆出一副为了云长空好的姿态。
云长空岂能不知这是包藏祸心,自己怎么做,都会成为旁人攻讦自己的借口,胸中傲气升腾,冷笑道:“谁也不要想着用天下,用什么悠悠众口压我,我云长空是什么人,只需要自己心里明白,不劳天下人判定,这天下更没人管的了我。
我只问一句,你们昆仑派让不让路?”
西华子道:“既然你非要因为这蒙古妖女罔顾大义,我们昆仑派只好得罪了,你只要破了阵法,你爱带这妖女上哪,我们都是不管!拔剑吧!”
云长空将长剑连鞘解下,朗朗道:“我无意得罪昆仑派与武当派,是诸位苦苦相逼,在下不得不出手,准备好,我要夺你们手中剑!”
长剑连鞘斜伸出去,剑鞘之端点在地下。
一名昆仑弟子道:“阁下武功卓越,在下不才,愿在方家面前领教。请赐招!”
往前进了半步,长剑嗖的一声,直冲云长空小腹,其他七人长身抖腕,剑光电闪,暴出满天剑花,直向云长空刺去。
云长空微微一笑道:“好!”带鞘长剑随手挑向刺向自己小腹剑身。
铛……
那人虎口一热,一股大力带着身子不由自主,转着圈撞向身边一人,他下盘功夫练得甚稳,却也收足不住。
砰的一声,撞到一人身上。那人又转着圈,冲到旁人身上。
云长空剑鞘围着身子一晃,已经将他们八柄剑全都粘在一处。
只听“啊哟”,“咦”,“噢”,呼声不绝,八名道人长剑脱手,仍旧向东西左右连转圈子,
云长空手臂一震,八把长剑化为八道闪电,夺夺夺,一齐插在了道旁一株大树树干之上。
霎时间,只剩下西华子与卫四娘和云长空面对面的站着,两人都不知道上不上了。
众人大惊:“还以为传言多有些虚假,不料云长空当真如此厉害?”
宋青书眉头紧锁,心道:“此人究竟是如何练成这般武功的?”
赵敏痴痴看向云长空,心想:“我要是能有他一半能耐也就够了。”
西华子忍不住嘎声叫道:“大家比武,你用什么妖术啊!”
云长空听得微微冷笑,心想:“妖术?哼,草包一个!”
“妖术不见得!”赵敏笑道:“依我看,这是你们昆仑派‘陀螺剑法”’才对。”
这时昆仑派八名弟子转了七八个圈子,方才停了下来,只觉头晕目眩、胸闷欲呕。
西华子恼羞成怒,指着赵敏道:“你敢侮辱我昆仑派!”
云长空说道:“人是活的,武功却是死的,天下武学都是因人而异,个人胜败不足论门派武功之高低!”
这言下之意是说我胜了你们,是你们人不行,而不是昆仑剑法不行。
昆仑弟子听他这样一说,受挫失威的沮丧也少了几分。以后就能说了,我们没比过云长空,不是昆仑武功不行。
唐文亮叫道:“这话有见地!”
云长空微微一笑。
赵敏看向云长空,问道:“那么精妙剑招能补功力之不足吗?”
云长空道:“不错!”
赵敏又道:“那么剑法招式,自有捷径可循,内力深厚,却无取巧之道,是么?”
“不是!”云长空摇头道:“内力深厚才有巧取之道,但武功却不行!
因为功力再深,不加修习,也无法助武功之灵巧!
但有的人从来不练内功,或许几天,几个月就能拥有好多武林顶尖人物的毕生内力,只因为武功太差,或者不会武功,致使实战不行!”
众人听的似懂非懂,不会武功怎么来的内力?
只听宋青书冷然道:“姑娘,你要请教武功,换个地方吧!
赵敏却连眼角也不望他一眼,直似未曾将他的话听入耳中,只是看着长空。因为她在想,要是云长空能够教自己练武那该多好!
宋青书不觉有些尴尬,说道:“云兄这路太极劲出神入化,与我们武当派武功颇有相似,不知从何处学来?”
云长空剑眉一轩,刹那间两眸中精光暴射。宋青书心中一凛,后退了一步,但旋即恢复宁定。
云长空点头道:“武当高徒,果然不凡,这的确是太极劲,出自全真教!”
原来云长空从八人刚才飞身而出的架势,就知道这是以八卦为阵,剑招相辅相成,联成一气,剑法之中竟是不现分毫空隙。
他要是对攻而破剑招,绝非一招可行,只是八人剑招可以互相卫护破绽,但步法不行。
以他深通“天罡北斗阵”的见识,自然知道只消打乱步伐,应手而破。故而挥剑用了一股“太极劲”。
就好似一个圆形的太极图一般周而复始,连绵不断,致使昆仑一弟子绕着自己兜绕圆圈,正好一撞别人,旁人再撞旁人,也就将八人撞成了陀螺。
武当派武学与全真教武功同处一路,都是以柔克刚,宋青书也就看出了底细。这种劲力使发并不甚难,所难者是劲力捏挥恰到好处,宋青书虽懂,却做不到而已。
云长空看向赵敏:“好了,目的你也达到了,下山去吧!”
赵敏白了他一眼道:“我什么目的?”
长空看向众人说道:“在场都是名门正派的高手,自然不会如江湖妄人一样,胡说八道。
你我关系他们看的一清二楚,下山之后自会有人替你宣扬!你也就清清白白了!”
赵敏哼了一声,道:“你那天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
长空道:“什么话?你好歹给个提示吧!”
赵敏目光一阵黯然,沉声道:“你说过的话自己忘了,还要我提醒,世间哪有这等便宜之事!”
云长空愕了一愕,道:“那你随便吧!”
长剑一提,看向宋青书:“宋公子,我一切都讲明了,你还不为我通传吗?”
“怎么?”宋青书道:“不为你通传,你就要硬闯吗?”
云长空丹田中早就精凝气集,突然抬头发声,叫道:“在下云长空求见武当张四侠!”
他这一抬头好似强龙抬头,声音洪亮绝伦,真如虎啸龙吟,响遏行云,料想紫霄宫中人,自能知闻。
众人耳中嗡嗡作响,头晕目眩。
满山飞鸟也受了惊扰,呼啦啦冲天而起,仿佛乍起一片黑云,盘旋武当山上。
赵敏与他尽在咫尺,直接一个趔趄,就要栽倒。
云长空将她一把拉住,低声说道:“你见好就收,若再不走,武当派知道你家做的事,我就不管了!”
赵敏冒大风险,的确有为借助武当、昆仑、崆峒三派的嘴,为自己洗清流言之心,但听云长空这么一说,心中却甚是委屈,挣脱掌握,娇叱道:“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当你你什么都明白,可你在我眼里,就是一个是非不明的混蛋!”
“是非不明?”云长空神色疑惑,这是她第二次这样说了:“我怎么是非不明了?”
西华子笑道:“你顾小义而忘大节,不就是是非不分吗?”
赵敏指着西华子道:“矮胖子,你这么多嘴,你下武当山之时,就是你毙命之时!”一跺脚,转身就走。
西华子怒不可遏:“小贼种,要杀我,何必要下武当山!”一声呼叱,掠过长空向赵敏剌将过去,
他身法极快,昆仑剑法以迅疾见长,这一剑虽似事先已有警告,实则猝然而发,剑刃劈风之声甚响,招数迅捷,比之适才八道是厉害得多了。
云长空眉头一蹙,长剑伸出,已经压在西华子剑上。
只听身后一个清朗的声音遥遥传来道:“手下留情!”语声并不高,但一个字一个字,入耳却清晰已极。
西华子感觉云长空剑粘住了自己,面皮涨紫,后退两步,大喝一声,运剑上挑。
不料长空忽地收剑,西华子剑上一轻,劲力落空,长剑蓦地脱手而出,画了一个弧线,向后飞出了十余丈。
他失去兵刃,兀自停身不住,向后一个屁股蹲,谁知赵敏手中一扬,嗖嗖,一把金针飞了出去。
西华子心中“咯噔”一下,但他顾此失彼,此刻哪里能够躲开。
云长空拂袖一挥,一股强猛绝伦劲力随手而出,一把金针立时震得向一侧偏石飞去。
叮叮叮,火花四溅。
众人有的愤怒,有的大感羞惭,有的也是佩服。
西华子死里逃生,大怒欲狂,正要破口大骂,却被卫四娘拉住:“还嫌不够丢人吗?”手一挥,与一众昆仑弟子飘然下山去了。
西华子心想对方武功和自己相去太远,只不过仗着武当派对云家一门有救命之恩,这里乃是武当山,可谓天时地利人合,才想落对方威风,给门派长脸。
若再骂人,说不定对方不再容情,一怒之下,便即取了自己的性命,再加上身后说话之人的身份,他知道是俞莲舟来了,也不好意思,便跟着卫四娘去了。
赵敏咬着嘴唇就那么看着云长空,俏脸发白,颤声道:“他那样侮辱我们,你干嘛救他?
云长空道:“难道让他死?”
他说的话与赵敏大有针锋相对之势。
在云长空心里,西华子死不死不重要,但怎么死却重要。
他在武当山时,就放下了自身好恶,只求圆满了断与武当派的恩情,若在武当山杀了人家客人,还是与蒙古郡主联手,这摆明就是打武当派的脸了。
此刻恩情未还,那是明摆罔顾父亲与奶奶教诲,不能完成父亲云鹤多年心愿,他那条手臂,他永远不上武当山的誓言,又算什么?自己跑到这武当山,忍受宋青书,又所为何来?
赵敏嘴唇直颤:“你就非要与我作对?”
云长空双眉陡立,喝道:“我难道应该不与你作对,帮你杀人不成?”
赵敏心头一震,似乎不知道如何回答,两道冷削的眼波,正出神地望着云长空,好像是佩服,又仿佛是蔑视,又仿佛是期待。真将一双眸子会说话,给演绎到了淋漓尽致。
不光云长空这种聪明人看懂了,旁人也看懂了,就听背后咳嗽一声,之前开口之人说道:“小姑娘,西华子丢了佩剑,已经吃了大苦头,得饶人处且饶人,这没什么不对。”
赵敏看也不看他,只是看着自己面前的云长空,缓缓道:“从现在起,你将我对你的救命之恩还了,你我互不相欠!”
抿了抿小嘴,转头看向来人,轻哼一声:“云大侠的面子真大,请来了这么多大人物。”转身走到松边一方青石上坐了下来。
云长空眼中闪过一抹惊异之色,心想:“她究竟要做什么?”
前来的几人听赵敏此言,也都是一呆。
一个相貌粗豪的汉子,突地仰天长笑起来,朗声笑道:“好极好极,想不到今日武当山上,来了这么一个有意思的姑娘!青书,你怎么也不通报呢?”
宋青书正要开口,云长空突然转身,闪电般的目光,在众人身上一扫。见来者或是肥胖慈和,或是高瘦严峻,或是矮小精悍,或是长身玉立,或是魁梧奇伟,各个不凡,心道:“名门之士,气像不凡!”
当即抱拳躬身,说道:“在下云长空,适才无礼之举,属实被逼无奈,还请诸位前辈恕罪。”
宋青书眉头直挑,那个粗豪汉子拱手笑道:“客气了,阁下神功非凡,我师父说少林高人既然到了,我们五兄弟理当齐来迎接,又有何罪呢!”
云长空心下一凛:“好一个张三丰!厉害!”
感谢“终于有时间了”书友打赏。
(本章完)
(/bi/285456/172375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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