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杀
云长空经历连番大战,内力大耗,又以船桨在江面上横跨二十余丈,其间几轮箭雨仍旧伤他不得,功力之深,武功之奇,不知让多少人张口结舌。
很多人都想不透眼前之人,是神?是鬼?功力怎会如此之高?身法怎会如此之妙?
又有很多天鹰教众明白了,为何以范遥、李天垣这样的身份地位,要以卑鄙手段谋害云长空,只因这样的人物,岂是哪个人单打独斗所能敌?
殷天正与他比武,岂不就是天鹰教除名江湖,自己一世英名付于流水的结果吗?
云长空心知自己只有踏上大船才有机会绝地取胜。便以范遥追求紫衫龙王无果之事,一则扰乱范遥心神,拖时间,二则勾动天鹰教众好奇心理,让他们听热闹,手中弓箭都向下挪挪。
这一切都是为了运气贮力,好能一出手就能将神功发挥到极致,跃上大船。
哪怕是让天鹰教众弓箭向下,再向上一抬这刹那时间,能多争取一点,或许都是胜负之关键。
所以从云长空扔桨,窜出船头,到格挡三轮箭雨,扑到船头,这一切说来挺长,其实都是眨眼功夫,而且也都按他设想所来。
然而人力有时而穷,他终究没有在第四轮箭雨覆身时,踏上船头。
此刻坠下江面,虽不至于立刻就死,但注定无法生还。
李天垣知道云长空内功高,要是水性好,从江水逃走,也不无可能,当即叫到:“水性好的兄弟下水!”
“杀云长空者,赏黄金千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云长空还未从数丈高的大船船头落入江中,周围小船上的五十多名大汉口衔匕首,扑通跳下了江中,
他们怕陆地上的云长空,但水里的,那还真的不怕!
他们以火箭射他,就是想逼对方下水!
要知道云长空做这一切,都是凭借着一口丹田之气,气用尽而身在半空,无可借力,这一口气也就缓不上来。体内真气不畅,他武功再高,也没了发挥余地。
这便与落入江中一个道理。
盖因武学高手之所以比人强,根本在于内力,而内功运转,在于呼吸。
只要入水,必须闭口不能呼吸,虽说内力深厚之人,闭气时间能长一点,可总得探头换气。人家可以在水面上击杀。
再加上水中虚浮,不像在陆地上脚踏实地,辗转腾挪都能随心所欲,水中挥动兵器,还是出手出脚,阻力加倍提升。
所以水中搏斗,人都会用小巧类的匕首,峨眉刺之类兵刃,就是这个道理。
但对于武功高手来说,闭气分心,本身引以为傲的速度、力量失去了优势。没了自身所长,遇到水性好的,或许都等不到你换气,就死在里面了。
天鹰教总舵在南北湖,四面都是水,面临大海,教众水性可想而知。
要说陆地上,千八百人也未必伤得了云长空,但在水中,或许有十个八个就能料理了他。
只因在陆地上以寡敌众,只需护住四周就行。而在水里,不光前后左右,他们可以游在你上面出手,也可以在你下方出手,水中阻力又大,出手速度不复往时,如何抵抗?
昔日韩千叶邀请阳顶天“碧水寒潭”比武,阳顶天武功之高,除了张三丰,当时无人能及,可听到这个要求,只能抱着必死之心践约了。这才有了黛绮丝挺身而出,力压一众须眉,获封“紫衫龙王”美号的故事。
水中交战,是任何一个武学高手都不愿意的,云长空到了这一步,也不得不认。
寻思着落水之后,就直接沉江,寻机跑路,以后再来报仇。
说时迟,那时快,云长空定力过人,虽逢危险,却也心神不慌。
突然,飕飕声响,从老远划空而来。
云长空虽没看见,却也闻得八箭射了过来。
这八箭之响,天鹰教众多箭矢之音竟也盖之不住,也不知道凑巧之极,还是有人故意为之,这八箭来向竟是云长空脚下。
云长空身子下落,八箭仍旧这样准,非一流高手不能为此。他心知这是谁的手笔!
他适才只是身在半空,无所凭借,这时就在八枚箭矢从脚下将过未过的一刹那,双脚猛在箭上一踩,深深吸了一口气,
身子本在下坠,突然又凌空向高,拔起两丈有余,他这一拔高,八箭齐地落水,天鹰教雨点般的箭雨也射了一个空。
刚才这八箭激射而来,速度太快,又在夜晚,天鹰教众没有看清,他们看到的就是云长空本在下坠之时,又在半空中腾身而起。
这超出认知的一幕,让众人无不心胆俱裂,魂飞魄散!
“妖术!妖术!”
“妖怪!妖怪!”
“他不是人!不是人!”
天鹰教众惊呼四起,李天垣也是心惊胆战,但范遥心中清楚,大声道:“大伙儿别怕,这是蒙古郡主相助这汉奸!射!”
又夺过一杆长矛,直奔云长空面门投去,凶猛迅疾!
云长空虽借这八箭之力再次飞起,但范遥一矛飞射而来,若再格挡,哪怕有一个呼吸的时间,船头必然又是一轮箭雨落下,处境难免又与之前一样。
云长空虽猝遭袭击,但心念一闪间,瞥见船头上的铁锚,体内真气流转,上身弯腰前探,避过长矛,手腕一抖,左手长衫逼成一束,嗖地挥出,缠住铁链。
跟着大喝一声,借力飞起,落向船头。
说来太慢,实际上云长空速度之快,天鹰教刚才一轮弓箭射出,此刻刚搭上箭,还没能拉弦,人已经如飞将军一般落向了船上。
范遥看出情形不对,手腕翻处,已然多了一柄长剑在手,剑尖乱颤,向尚未落地的云长空刺出。
范遥剑法上的造诣,尚在“八臂神剑”方东白之上,一招“流星赶月”,真是妙之极矣。
云长空长剑挥动,剑尖吞吐,“铛铛铛”缠住对方长剑大力一绞。
“叮”的一声,范遥长剑断成两截,断刃斜飞出去,噗地插入了一个天鹰教众的胸膛。
范遥就觉从剑身传过来的巨大力道不但震得他手臂酸麻,而且心如同被揪出来一样,难受得几欲呕吐。
范遥日前被云长空打成重伤,此刻伤势未好,心知不妙,脚下一挫,滑后丈余。
而这时李天垣呼啸一声:“一起上!”
大船上的天鹰教众见状,各各扔下弓箭,拔出兵刃,长空既然到了船上,再想乱箭招呼,没了可能,但一时间,竟然无一人敢上。
这是鬼怪,还是人呢?
云长空吐出一口浊气,冷笑道:“看来我与你们魔教天鹰教之间,势必不能共存了?”
李天垣道:“不错,确是不能共存了。”
范遥脸色阴暗道:“云长空,你与蒙元郡主沆瀣一气,我汉人人人得而诛之!”
李天垣双眉一挑,眼中神光大盛,叫到:“我们多少兄弟死在蒙古铁骑之下,今日宰了云长空,祭悼故友,正当其时!”
他其实只为阻止云长空与殷天正公平比武,保全师兄一世英名,说的却冠冕堂皇,这几句话以内力发出,振聋发聩!
天鹰教众顿时同仇敌忾,手持刀剑,一涌而上,刀光胜雪,破空之声,滔滔江水也掩盖不住。
云长空长笑一声:“今日老子就杀个痛快!”
突然长剑往腰间一插,左手一伸,哗啦,他将铁锚抓了起来。
这铁锚乃为定船所用,足有数百斤重,竟然被他单手提起,出手之快,力道之强,让众人不禁皆是一怔。
然而云长空震臂一挥,抡向众人,别说铁锚锚上铁钩森森,只是挥动之际,所卷起的那一股狂飙,却也是锐不可当!
那股排山倒海的大力没有碰到人,就将数人震得呼吸停顿,至于碰上了人!
“砰砰砰……”那就是筋断骨折,横飞出去,再碰到人那也是头开脑裂,掉进江里。
少林武功刚猛为主,好多僧人用禅杖,方便铲就是此理,“罗汉伏魔功”集佛门神功之大成,云长空拿着铁锚这兵刃,也算得其所哉。
只见他右手挥锚,左手挽住锚后铁链,有如飞龙摆尾,天鹰教众骨头碎裂,皮肤划破,落进江里的声音不绝于耳。
云长空已然杀发了性,所过之处,无人可挡,接连有人被打死打残。
常言道佛魔一念,其实就是平时守住内心魔头,那就是佛,但一旦遇上击破心防之事,佛就成了魔!
云长空今日连遇劫杀,固然杀了数百人,可自己内心也有后怕之意,此刻决心要将所有人斩尽杀绝,哪怕自己陪葬也在所不惜,这已经是有了入魔趋势了!
那是彻底杀红眼了,砰的一声,大船桅杆被铁锚击断,轰然倒下,船帆遇上火把,腾腾腾燃烧起来。
烟火弥漫,天鹰教众人物难分,云长空却是不管不顾,反正除了自己都是敌人,放手大杀就行了!
一时刀断剑折、人躺落江,落水之人有的受伤,不得就死,惨叫连声,江中血水翻腾。
云长空口中不住的叫:“痛快!痛快!”
他杀的越痛快,天鹰教众心中越寒,只觉这根本不是人,人再强,还可战而胜之,若是鬼怪,哪有什么胜算?
不但不敢上前,反而纷纷向后散开。
要知道天鹰教众再悍不畏死,但眼见着同伴被砸的脑浆迸裂,肠肠肚肚被勾了出来,再加上火烧,那股子人肉味。天鹰教众总有崩溃的。
有人发一声喊,丢了兵刃,拔腿就往小船跳去。水性好的,直接跳江!
范遥与李天垣觉出不妙,心想任由云长空施威,那还得了。
“拿长鞭!”
“拿铁链来!”
两人从手下手中接过,挥出长鞭,铁链细细长长,势如毒龙,嗖地缠上铁锚。
云长空正挥的兴发,忽觉手上一紧,铁锚似为绳索绊住。
就听李天垣高叫:“今日若不能杀了他,我们这么多兄弟都白死了!”
战斗白热化的时候,什么才能战胜恐惧,不是什么理想信念,而是人情!
也就是人之间的感情!
当亲眼看到与自己朝夕相处的战斗伙伴死的苦不堪言,人都会激发强大的血勇之气。要为他报仇!
那一刻,他可以忘掉一切恐惧!
哪怕明知必死,也会义无反顾。
这种心理,一般人是难以感同身受的。
但天鹰教众却行,本来极为害怕,却纷纷发出嗷嗷怒叫,持刀冲向云长空。
云长空铁锚被拉住,眼见众人冲来,大喝一声,手腕一抖,范遥与李天垣但觉一股汹涌澎湃的大力顺着鞭子与铁链传来。
“砰”,长鞭节节寸断,飘飞空中,李天垣浑身气血翻涌,向后退出三步,身后一名属下一碰,重心顿失,一个跟斗向江里栽去。
范遥见机得快,一觉不妙,就脱手送了链子,向后飞出,然而云长空手中铁锚一抖,扔向扑上的数人,身子飘如云絮,拔出长剑,吞吐如电,奔向范遥!
天鹰教众势如两堵人墙,左右压向云长空。
云长空长剑挥动,霎时间,已连刺三九二十七剑,每一剑都是一分为三,刺出时只有一招,但手腕一抖,剑招却分为三。
这是全真武功中最上乘的“一气化三清”剑法,虚虚实实,练到最精纯时,每一招又化为三招,一个人与人动手,等于是三个同样的武功的人合力齐上。
云长空每一剑刺出,就是三人毙命,这二十七剑刺过,一共倒下五十四人。
李天垣范遥以及远处一艘大船上的人,眼见百名教众都遮不了、拦不住长空一剑,无不心惊胆寒:“无怪昔日王重阳威震天下,华山夺得天下第一之名,这岂是人所能挡?”
武学之士皆知王重阳华山论剑,力压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四大宗师,却不曾知晓,他在未曾华山论剑之时,就因抗金之事惹的金主大怒,派遣数十位高手杀他,结果被他或擒或杀,一个都没跑的了!
以西毒欧阳锋武功之高,心肠之毒,也只敢在他死了,才搞事。
实在是王重阳才是一人之力慑天下,定规矩!
他说以“华山论剑”的形式决定九阴真经归属,那就这样,谁也不敢有异议!
九阴真经就在他手里,人人皆知,也没见哪些江湖人敢去联合起来,找他要!
实在是当年的很多人知晓这老道是正儿八经军阵里杀出来的,所谓的谦和慈悲那是上了年纪才有的。
云长空边杀边朝范遥冲去,脚下好似足不沾地,范遥眼见他鬼魅一般,直冲而来!
他自从被云长空一掌打趴,锐气尽消,又见云长空此时神功,根本无心恋战,纵下大船,落到了小船上。
此刻小船排得密密麻麻,占了大半个江,范遥并不停留,脚尖一点,便又跃向另一艘子船,云长空大喝:“范遥,你不是要老子命吗?跑什么?”人影一闪,也落向小船,
船上之人立即举兵刃来刺,云长空挥剑一挡,好多兵器被削断,震下水里!
云长空人已落到小船上,而他双脚一顿,嘎嚓声响,船板已经被踏破,
云长空借一踩之力,飞身纵向别的船,如法炮制。他此刻接近癫狂。誓要血洗长江,将所有人屠杀殆尽!
他将一船踩破,又跑别的船上,天鹰教众拦截,长剑只是一挥一送,对方不是心口冰凉,就是咽喉一疼,气力全无,“扑通”倒地。
很快船进了水,天鹰教众纷纷掉落江中,惊声惨叫。原来这里江水湍急。纵然水性再好,也难保无虞。
那范遥快如飞鸟,在船上飞奔,云长空一边踩船,一边追逐,
不大一会便有十多只船沉江,教众落水,其他船上的人自然极力阻拦,可任凭多少兵刃落下,却又碰不上长空一片衣角,不是死,就被他打下江去。
范遥瞥眼看见长空向自己逼进,此刻已经再没船,可供自己飞奔了。
范遥刚一上船,双手抓住教众两件单刀,头也不回,反手掷向云长空。
云长空看其来势,长剑一拨,当当两声,单刀反而向范遥射去。
范遥疲于奔命,再加上声音掺杂,内伤未愈,紧闪快躲,嗤的一声,左腰被划了一刀,登时血流如注。
但范遥武功之强,应变之快,那也是超乎常人。一瞬间,双手又抓住两个天鹰教众飞向了长空。
这两人被他一扔,势如狂风,云长空再也不能反打回去,只好挥剑一斩,将两人切为四块。
眨眼间,又是四人连珠式飞来。
李天垣远远看见范遥以人为暗器打云长空,高声叫道:“范遥,你个王八蛋!”
范遥哈哈大笑:“李老,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吗!”
一边说,接连抓着船上的人掷向长空来向。
他要跑路,船上人自然越少越好。
李天垣脸色苍白,这就是光明使者?
他突然理解了明教没教主的原因了!
一个光明使者都这么无耻,还说的冠冕堂皇,不拘小节,用我教弟子逃命?
其实范遥并不认为天鹰教弟子就是明教教众,况且明教坛主他都杀得,弄死天鹰教众算啥?
范遥趁这间隙,猛然划桨,如箭般冲出数丈,云长空眼见这里江水滔滔,若自己落水,势必被疾浪卷走。
可他心下大愤,若被范遥跑了,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
但此刻自己距离范遥尚有二十多米,一纵之下,无法跃过。
云长空情急之中,看到手边有个天鹰教众,当即抓住胸口,扔了出去。自己跟着跃出。
当一口气尽,从空中落下时,被扔出那人正好跌落在他落脚的江面上,脚尖在那人胸口一点,再次跃起,落向了范遥的船。
此刻江水滚滚,惨叫连连,范遥并未听到声音,却听李天垣一声大叫:“小心身后!”
范遥回头一看,当即大惊,挥动木桨就向云长空腹部击了过去。
他这一招甚为毒辣,只要长空格挡,必要落水,怎料云长空长剑以剑面顺手向下一拨,
在船桨上轻轻一按,略一借力,已经从范遥头上越了过去。脚还未落在船上,身子已经直对范遥。
云长空长剑一指,长笑道:“老贼,猜猜看,你会怎么死?”
范遥猛然跺脚,也要踏碎船板。
云长空突然踏前一步,一招“罡风扫叶”,向范遥右腿疾刺。
范遥木桨一抖,“嗡”地一声,向长空头顶砸下:“小子,一起死吧!”
他既不避让,也不闪躲收招。
这一手完全把自己的性命豁出去了的打法,倒与流氓泼皮耍无赖的手段同出一理。
范遥虽然是光明右使,可中原武林都不知道他的名字是谁,什么仁义道德全不理会,眼见长空厉害,自己全盛之时都不是对手,现在更不用说,只要能拉着他陪葬就好。
毕竟自己这一招不顾自身的打法,云长空只要闪避格挡,自己这一脚踏实,船一破,此刻在这汹涌澎湃的江中,难免也是被急流卷走的下场!
范遥经验丰富,想法也对,此刻船只狭窄,云长空好多神妙武功发挥不出,正是机会。
可他却猜错了一点,云长空也带着疯性!
还是个武功比他高的疯子!
范遥木桨当头盖下,云长空只是一侧头,蓬的一声砸在了他的右肩,但长空身形一矮,就这一砸之势,长剑变刺为挥。
“嗤”的一声轻响。
这是利刃割破皮肉的声音。
“啊——”
范遥一声惨叫,跌倒在船,传遍了江上。
只见他面似白纸,殷红鲜血从下体流出,好似泉涌,瞬间糊了船上一大摊。
原来他两条腿已经被长空一剑齐膝削断。
范遥只当自己一招砸中了对万,对方不伤,长剑也会无力,自己一定可以踏碎船板,怎知云长空运用全真之学,运虚化实,以柔化刚,自然而然的用巧劲卸开。
上一次是阿二,阿三联手而来,掌力,指劲力量太大,云长空自知凭借自身修为难以移虚为实,这才以“罗汉伏魔功”硬抗。
但范遥功力未必就能胜过他们任何一个,又伤势未好,云长空将他一砸之力,全已轻轻卸去,而且,还借他一砸之力,使身形快了几分,一举削断他的双腿。
两人交手电光石火,远处的人离得太远了,没能看清,却不知范遥为何大声惨叫。
似他这种高手按道理不该如此。
云长空长剑横摆,剑尖上的鲜血一滴滴地掉入江中,冷冷道:“范遥,你该怎么死,才好呢?”
忽听得咯咯咯几声娇笑,清脆如银铃,从江面上飘了过来,一个少女的声音说道:“云少侠既然想不到这人怎么死,那就交给我吧!”
感谢“终于有时间了”“李公梓2019”书友打赏。
(本章完)
(/bi/285456/172375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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