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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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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街道笼罩着一层缥缈的薄雾,岸边的垂柳抽出碧玉一般的嫩芽。

    两侧的商铺鳞次栉比,茶舍和酒肆前宾客如云。

    只听说书先生一敲醒目,高声道:“却说当日,那祟神献祭了万千魔域之人的性命,四绝阵势不可挡,无论是王庭还是三大宗,都束手无策。”

    “百姓们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就在此时,云梦的王女舍生取义,她欲要踏入四绝阵,以自身性命,封印祟神。”

    “可就在这时,另有一人,看不下去了,此人就是王女的夫君,沈氏少主。”

    堂内坐满了人,此时一人问:“这沈氏少主,可是当年长流山论剑的魁首,白玉京剑主?”

    说书先生道:“正是,此人原是琴川沈氏之后,自从帝姬登基,成为王庭的新王,便重查当年旧事,为沈氏平反之后,我们才知晓当年的真相。当年琴川沈氏的家主沈观悦,为了红莲业火不落入罹教和魔域之手,亲手将红莲业火封入了年幼的沈氏少主体内,稚子无辜,那红莲业火可是凡人之躯能够驾驭得了的?每时每刻,体内都会受此焚烧之痛啊。”

    “在最后关头,这位沈氏少主以身献祭红莲业火,与祟神同归于尽。”

    众人听后,不由唏嘘扼腕。

    这时,有人问了一句:“那云梦王女,去了何处?”

    说书先生道:“这便不得而知了。”

    街道旁的商贩一面听着说书人的故事,一面吆喝着。

    这时一个戴着斗笠的姑娘走过来道:“两包青团,还要要一份糖炒栗子。”

    “好咧,姑娘,给,拿稳了,小心烫。”

    掀开的蒸笼里冒出一团白雾,荷叶的香气飘散而出。

    云笙接过小贩递过来的青团,听他嘀咕道:“这云梦王女究竟去了何处呢?”

    云笙道:“谁知道呢,也许隐居山林了。”

    买完青团后,她又去挑了一条活鱼,和一些木质的家具。

    然后,她将买好的东西放在了牛车上,坐上了牛车,晃晃悠悠地走上了山间的小道。

    牛车沿着盘旋的山路向上,最后,停在了一处山青水绿的地方。

    此地种着十里的桃花,桃花开得正盛,如云霞一般倾泻,纷纷扬扬的粉红花瓣落满了牛车,又被车轮碾过去,留下一道靡红的痕迹。

    最后,牛车停在了一处小院前。

    云笙将牛车上的东西拿下来,推开了小院。

    小院中,紫藤秋千在春风中轻轻摇曳。

    云笙刚走进厨房,就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沈竹漪,你怎么进厨房了?”

    话音刚落,厨房内发出一道爆炸声。

    “轰”地一声,浓稠的黑烟吞没了整座厨房。

    “咳咳……”云笙忍不住咳嗽起来。

    待到黑烟散去,她立刻冲进厨房。

    沈竹漪的脸像是被倒了一瓶墨汁,云笙连忙将他脸上的灰揩干净,露出原本白皙的面色。

    云笙看了一眼被弄得一团糟的厨房,气不打一处来。

    她凶巴巴道:“我不是不准你进厨房么?我说了,我会自己做东西吃,不用你捡东西或是做东西给我吃。”

    少年的眼神有些茫然和空洞,他固执地抱着手里的碗,将那碗给她。

    云笙看着碗里一团黑糊糊的东西。

    她明白,这是他做出来的东西,要给她吃。

    想到这里,她的鼻子蓦地酸了。

    就算变成了这样,也不忘给她做一日三餐么?

    她轻轻将他发上和脸上的灰拂去,低声道:“我不好,我不该凶你。”

    沈竹漪下意识用脸去蹭她的手掌心,抬眼看过来,浓密的睫毛卷而翘,眼眸乌黑水润,像是脏兮兮的流浪小狗。

    云笙低低叹了口气。

    距离当年祟神发动四绝阵,已然过去了两年有余。

    她和沈竹漪都以为,以自身献祭业火,他将会必死无疑。

    那业火烧了整整一月,才将世间的浊气吞噬殆尽。

    而沈竹漪并未死,云笙找到他时,他昏迷着,身上还有她留给他的五彩囊带。

    他将这枚囊带放在紧贴心脉的地方。

    那囊带里的符箓尽数销毁,只有一张,完好如初。

    那一张符箓里,含有云笙的心头血。

    玄诚子对此也十分惊讶。

    他道:“红莲业火可焚烧这世间的一切,但这张符箓居然没被损毁,很可能说明,红莲业火损伤不了云梦的寒山玉髓。你的体内本就有寒山玉髓,心头血中更甚,也就是这张符箓,护住了他的心脉,让他从业火中活了下来。”

    云笙顿时明白了,为何每次业火都无法伤到她。

    玄诚子又道:“只可惜他连着神魂都一起献祭,寒山玉髓能护住他的心脉,却护不住他的神魂,他虽活着,再次醒来,会因为神魂缺失,意识完全消散,记忆也尽数消失,变得和三岁稚儿一样,口不能言,不明所以啊。”

    云笙道:“简而言之,就是变成一个傻子。”

    对于这个结果,云笙也能接受。

    只要他还活着,不记得她也好,不识字也罢。

    他都是沈竹漪。

    云笙不介意养他一辈子。

    只是云笙也没想到,就算失去全部记忆,他还保留了生前的所有的习惯。

    他仍然热衷于给她编辫子。

    纵使他编得辫子又松又垮,几缕头发还在外边。

    他仍然像当初那样热衷于装扮她。

    只是现在的他不能给她买首饰,买裙子。

    他在路边捡到什么小草小花,也会插在她的裙摆上,或是鬓边。

    他仍然喜欢给她带东西回来吃。

    有一日,他回来时,手上提着一只沉甸甸的山猪。

    山猪的头颅已经被他斩断,鲜红粘稠的血顺着他白皙纤长的指骨流淌下去。

    他将山猪背脊处刚硬的皮毛扒了,露出里头靡红的血肉。

    他用蝴蝶刀割了一块肉下来,然后将那块血淋淋的肉递给他。

    云笙近乎要被吓得昏厥。

    她连忙警告他:不可杀生,不可杀生。

    他人畜不分,万一杀了人,那可如何是好。

    好在这一次他听懂了。

    听懂了一半。

    次日,他带回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

    后日,他带回了一只被抛弃的小狗。

    云笙无奈,将他们养在了后院之中。

    就这样,她每每回来,院子里都是一片鸡飞狗跳。

    不止这些,就连粘着她做那事的习惯,他都还保留着,起初还找不对地方,后来便轻车熟路起来。

    而且,他并不会隐藏自己的欲-念。也不懂什么叫浅尝浅止。

    他近乎是往死里把她折腾。

    每每入了夜,他都抱着她,鼻尖死死抵着她的脖颈。

    想到此处,云笙叹了口气,她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腰,感到很无奈。

    从前的沈竹漪还可以威胁他,比方说再胡闹就不理他,不让他睡进来。

    可现在这个沈竹漪什么都听不懂,把他关在门外,他能给门拆了。

    用脚踢他,他差点就伸舌头。

    云笙将厨房收拾了一顿,她干什么,沈竹漪便跟在她后边模仿她。

    她无奈笑了笑,捏了捏他的脸:“你去玩吧,好不好?等我做完饭,我就叫你吃。”

    云笙这两年学会了做饭。

    虽然做得并不好吃。

    云笙从沈竹漪的旧物之中,找到了一本菜谱。

    书角泛黄,因为经常翻找故而有了卷边。

    这本菜谱上记录着所有她平时吃的菜式,有繁杂的诸如金齑玉鲙之类的步骤繁杂的,也有简单的家常菜,比如红烧鸡。

    不论繁杂与否,每一样菜式旁,都有他的批注。

    譬如冰酪旁的批注便是——

    牛乳放入少许糖后,以小火煮沸,放凉后放入竹筒,摇晃均匀成酥油,再放入冰水中过滤杂质。

    【注:月事前后不得做此冰饮】

    他的字迹峥嵘遒劲,笔锋很为凌厉。

    看着熟悉的字样,云笙的眼泪不由得一颗一颗地掉落下来。

    泪水晕染开墨字,洇出一片更深的痕迹。

    云笙根据他留下的菜谱,也勉强能做一桌子菜。

    “吃饭了。”

    云笙咬了一口青团。

    很不幸,这一包青团都是豆沙馅的。

    她吃了一口,觉得有点腻,放在一旁打算待会再吃。

    谁知放下还没一会,沈竹漪飞快地拿走那块剩下的青团,沿着她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

    而后,他三下五除二地将青团吃了干净。

    云笙懵了,随后道:“不许吃我剩下的东西,不许!”

    饭后,云笙伏在桌案前写符书。

    她欲要撰写一本属于自己的符书,将自己的心血和所得全部写入这本书。

    方便更多的人学习和利用符书。

    她想,这便是她在这世上留存下来的东西。

    自从姬暄登基以后,她想要接云笙回到王庭,以云梦王女的身份入主王庭,也算是对云笙的报答。

    只是这个提议被云笙拒绝了。

    比起位居庙堂,她更想做自己的事情。

    她只是向姬暄讨要了一件东西。

    那便是王庭的聚魂珠。

    聚魂珠能使佩戴者的神魂一点点凝聚,此物虽是至宝,却并未有太多人需要,因为像沈竹漪这样徒留肉身失去魂魄的人还是太少了,故而一直被王庭封藏在宝库之中。

    姬暄果断答应了。

    云笙用绳子将聚魂珠串起来,给沈竹漪戴上。

    她嘱咐他,千万不可以摘下来。

    他佩戴了聚魂珠两年,从起初的什么也不懂,到现在能听懂她所说的话。

    云笙觉得,这枚聚魂珠是有效果的。

    哪怕是水滴石穿,那也聊胜于无。

    想至此,她继续低头为符术做批注。

    每每这个时候,沈竹漪就会待在一旁。

    云笙得控制自己的视线,始终不能和他对上。

    一旦对上,他就会过来蹭她,更有甚者,舔她,或者亲她。

    不去招惹他的时候,他其实很安静。

    她在此处写书,他便在一旁看,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移动的笔尖。

    终于,他耐不住寂寞,蹭到她身旁,开始把玩她垂落的发丝。

    云笙的笔尖顿了一下,任由着他去。

    一页纸写满,她的那缕头发果然被辫成了辫子,上边还插了零星几朵淡粉色的桃花。

    云笙看过去,恰好和他对上视线。

    他眼眸亮了一瞬,很快便找准机会,将下颌枕在她的符书上。

    少年的柔软的额发垂落在书页上,纤长的睫毛根根分明,在眼睑处投下漂亮的剪影,眼眸乌黑水润,像是潋滟的江面。

    云笙这下没法看书了,只能看他。

    云笙本准备生气,可看到他那张美得不似凡人的脸,她却怎么也气不起来,心里某处最柔软的地方塌陷进去。

    “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她没忍住戳了一下他的脸。

    他生得剑眉星目,下颌棱角锋锐,可是脸却特别软,也很好亲。

    云笙又没忍住亲了一口。

    这一亲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他捧着她的脸,激烈地回吻着她。

    他如今不知如何亲吻,只得凭借本能,像是野兽那般撕咬着她的唇瓣,又□□她的唇珠。

    她张嘴想要骂他,他的舌头便顺着她启唇时的缝隙钻了进去,长-驱-直-入,顶到一个不可思议的深度。

    云笙被他吻得呼吸不过来,用力捶打着他的肩膀,又推他的胸膛。

    可他就像是铁铸得一般,纹丝不动。

    她只得自己后退,他却很快便食髓知味地跟了上来,捕捉她的唇瓣。

    二人拉扯间,云笙被绊倒,便齐齐滚到床榻上去。

    只听一道清悦的裂帛之音,她的裙摆被他撕扯下来一截,露出莹白的小腿。

    云笙气得一巴掌扇到他的脸上:“跟你说了,这裙子很贵的,不要乱扯。”

    他不躲不避,硬生生地挨了这一巴掌,没有多用力,可那张白皙的脸还是浮现出凌虐般的红痕。

    然后,他含住了她扇巴掌的那只手,将她每一根手指都舔了一遍。

    他伸出红润的舌头舔-弄的时候,那张清隽的脸都添了几分旖旎的色-气。

    云笙被他舔得浑身发软,她连打他的力气都没了,任由他将身上的裙子撕了个粉碎。

    他近乎将她的全身上下都舔了个遍。

    像是吃白玉方糕那般,舔一会,再轻轻得含咬一下。

    云笙忍无可忍:“你是小狗么?你别舔了,再不听我的话,等等,那里不行…啊!”

    云笙的小腿肚都跟着颤抖了两下,她想要挣扎,被他紧紧攥住了脚踝。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像是猛然间炸开的烟花一般。

    经此一事,云笙知道了,沈竹漪不止手指长,舌头也很长。

    二人一直折腾到了深夜。

    云笙沐浴完,沈竹漪在一旁给她擦头发。

    云笙躺在他的腿上,没一会,便睡着了。

    她做了个梦。

    梦到他们刚住进这个小院里的时候。

    云笙看着在厨房里做饭的沈竹漪,他正在给她包饺子,云笙便也去帮忙。

    美名其曰是帮忙,其实是她自己玩心大发。

    没玩一会,她就把面粉弄到了沈竹漪的脸上。

    她蹲下身,发现装面粉的袋子被耗子咬破了破洞,她愤愤道:“耗子真可恶啊!半夜我还听见它们在叫。”

    她忽然想刁难他,转头道:“我要是变成了耗子,你还会爱我么?还会每天给我做饭吃么?”

    沈竹漪定定看着她。

    他慢条斯理道:“不仅会,还会把你养得很好,把你养得身材敦实,胡须锃亮的,如何?”

    云笙已经分不清自己和他究竟谁更变态了,她只是又问:“那我要是变成傻子了呢?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忘记了。”

    沈竹漪垂下眼,淡淡道:“那也养你一辈子。”

    云笙不死心,又问:“那我要是变成地里的萝卜呢?”

    沈竹漪笑了一声,忽然正色道:“云笙,你就算是化成一捧灰,我也会将你装入瓷瓶中,日日夜夜带着你,无论如何,你和我一辈子都得纠缠在一起。”

    他与她额头相抵,缓声道:“你可以向我确定一千次,一万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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