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盗天命
林安悦脚下一空，忽的往下坠落，那是一个由无数镜片构成的漩涡。
低沉的机械音再次响起。
“第二重试炼通过。”
“第三重试炼：盗天命。”
“准备。”
……
林安悦没有抵抗那种下坠感，当她重新触及地面的时候，就已经来到了青铜回廊中。
回廊两侧墙壁是由无数把古剑熔铸而成，剑锋交错，剑柄相嵌，宛如一座巨大的剑冢囚笼。
每当她经过时，那些沉寂千万年的古剑便会轻微震颤，发出金属摩擦的嗡鸣，像是亡者的窃窃私语。
这里没有烛火，唯有剑刃折射出的冷光，将林安悦的影子切割成碎片，又投射在墙上扭曲变形。
在回廊尽头，是一座违背了修真界常理的机械造物，从外观上看，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青铜计算机在那里耸立着。
计算机的表面刻满上古禁制，却又镶嵌着晶石驱动的齿轮组，散热孔喷出灵雾与电流混合的蓝光。
屏幕上显示的是《修仙游戏》的登录界面，但角色栏里是数百个“林安悦”的死亡记录。
以及屏幕中间巨大的红色加粗字体：“角色数据异常！”
……
林安悦才刚走到青铜计算机前，她眼前的场景突然撕裂，现代医院的消毒水气味扑面而来。
病床上插满管子的躯体，床头标签赫然写着：实验体7749。
“这是……我的身体？”林安悦发现自己的右手正在数据化，皮肤下流动着蓝色的代码光流。
系统突然弹出红色警告！
“检测到记忆篡改……”
“正在比对原始数据……”
……
不知道是不是系统权限升级的缘故，一阵恍惚过后，林安悦又回到了青铜计算机前。
她皱着眉，不再关注屏幕上的画面，她的目光转而望向透明的计算机基座。
那里有数百个培养舱排列成环形，每一具培养舱上都插着数据导管，里面躺着的人竟与林安悦有七分相似。
主控台屏幕显示着：“意识上传进度：67%……”
“第7749号实验体出现异常，疑似觉醒自主意识，建议立即回收！”
林安悦正疑惑着，就听见脚步声在幽深的青铜回廊中响起。
她回头看去，一个卫衣和牛仔裤的身影正朝她一步步走来，那人手中握着的长剑和她的御霄清风剑一模一样。
“你好啊，第7749号。”对方抬起头，露出一张与林安悦完全相同的脸，“我是v1.0版本，也就是……最初的林安悦。”
“哦，你好啊。”林安悦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你看起来好像还无法接受啊。”v1.0版林安悦嘴角上扬，露出一副戏谑的表情。
林安悦耸耸肩，语气平常道：“我接受啊，所以接下来要做什么？打一架？谁赢了谁就是林安悦？”
v1.0版林安悦摇摇头，“你是不是以为你会是特殊的那个？”
林安悦反问：“我觉得还行，你呢？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特殊？”
说到这儿，她又换上一种调笑的语气，故意加重了语调，“初代林安悦？”
“你要这么称呼也行。”初代林安悦继续说道：“不过我要告诉你，你并不特殊，你以为的觉醒，不过是剧本的一部分。主脑需要合格的载体，而失败的实验品……”
她指了指四周的青铜墙，“都成了剑冢的建材。”
林安悦点点头，一副受教的模样，然后又佯装好奇道：“那你没有成为建材，说明你是成功的实验品咯？
可是不对啊，既然作为初代林安悦的你，就已经实验成功了，那后面还要实验什么呢？怎么还有那么多失败品？”
初代林安悦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某种程序化的怜悯。
“成功？”她歪了歪头，“不，我只是第一个意识到真相的。”
“什么真相？”林安悦很配合的问出问题。
“主脑要的不是成功品。”初代的剑尖指向那些培养舱，目光却直视着林安悦，继续说道：“它要的是能承载它意识的完美容器。”
“然后呢？”
“然后？”初代的声音带着冰冷的愉悦，“前一千次的实验，主脑直接抽取我们的意识上传，结果全部过载崩溃。
后来它换了方法，把我们的灵魂切碎重组，结果产生不可控变异。
现在它学聪明了，让我们自然觉醒，等意识足够强大再……”
初代做了个吞噬的动作。
林安悦突然笑了，“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既然已经觉醒，为什么不逃？”
青铜地面突然裂开，露出下方浩瀚的数据星河。
初代的瞳孔倒映着流动的代码，“因为我和它们做了交易，帮主脑筛选合格容器，就能保留独立意识。”
说着，她又举起剑，剑身浮现出与清风剑完全不同的血色纹路，“你是第7749个，也是唯一一个没被系统监测到觉醒的。”
“是吗？那还真是幸运。”林安悦虽这么说着，但语气里却听不出半点欣喜。
“知道为什么你能躲过检测吗？”初代突然逼近，手指点在林安悦眉心。
银河之眼不受控制地激活，系统提示在脑海中出现。
“错误：记忆模块未格式化……”
“来源：第233次实验体残留数据……”
“233号实验体在销毁前，偷偷修改了主脑的筛选程序。”初代的声音突然变得复杂，“你是唯一继承了这个漏洞的复制品。”
随着初代的话音落下，整座剑冢在尖锐的警报声中震颤，青铜墙壁渗出粘稠的、鲜血般的液体，顺着古老的符文蜿蜒而下，在地面汇聚成诡异的阵法。
初代林安悦的身影开始闪烁，像信号不良的全息投影，边缘分解成细小的数据碎片。
“它发现我们了……”她的声音夹杂着电子杂音，“快决定！”
空气突然扭曲，在林安悦面前凝结成两道悬浮的光幕……
第一道光幕提供的选项是：继承初代权限，获得力量，但成为帮凶。
光幕中浮现浩瀚的星图，无数世界线在林安悦的指尖流转。
初代的声音在耳畔低语：“你可以成为监察者，永远摆脱轮回。”
但画面深处，隐约可见无数个“林安悦”被囚禁在数据牢笼中，她们的意识被抽离，化作养料……
第二道光幕提供的选项是：激活233号的病毒，毁灭剑冢，但可能同归于尽。
光幕中爆裂出猩红的警告符文，像某种禁忌的契约。
画面闪烁间，浮现233号实验体最后的影像……
她浑身是血，在培养舱里疯狂敲打玻璃，嘴角却带着笑。
一行小字浮现：此操作不可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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