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集：粮策风云
“哐当！”
发霉的窝头掉在地上，滚了两圈沾满污泥。老妇扑在地上想捡，却被一只军靴狠狠踩住手背。
“老东西，还敢藏粮？” 武林盟爪牙狞笑着碾动靴子，“云盟主有令，所有粮食统一收归，敢私藏的，按通敌论处！”
周围流民黑压压跪了一片，个个面黄肌瘦，眼里却燃着怒火。这已是镇上最后一家粮店，刚才还被这群披着盟旗的恶狼砸得稀巴烂，散落的糙米混着血污，被他们用脚随意践踏。
“放开她！”
冷喝声如冰锥刺破嘈杂。李澜拨开人群走来，蓝金纹路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身后跟着扛着种子袋的矿奴，还有捧着陶罐的小满 —— 罐里是从绿洲带来的净水。
“哪来的野小子？敢管武林盟的事？” 爪牙头目转过身，三角眼扫过李澜腰间的水纹胎记，突然嗤笑，“哦？是你这沙化鬼？听说你在沙漠里搞出点动静，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他显然听过李澜的传闻，却没把这个 “半沙化怪物” 放在眼里，挥挥手：“给我一起拿下！男的送去填聚灵塔地基，女的……” 视线扫过小满时，露出奸邪的笑。
“找死！”
李澜脚掌碾地，沙粒如活物般窜起，瞬间缠住爪牙们的脚踝。那些人刚想拔刀，就被突然从地里钻出的青藤捆成粽子 —— 是水灵稻粉末遇水汽催生的藤蔓，带着淡蓝荧光，触之冰凉。
“这…… 这是什么妖法？” 头目大惊失色，看着脚踝处不断收紧的藤蔓，冷汗直流。
李澜没理会他，蹲下身扶起老妇，从袋里掏出个饱满的水灵稻穗递过去：“老人家，这个能吃。”
稻穗泛着玉石般的光泽，颗粒饱满得能挤出浆来。老妇颤抖着接过去，咬了一小口，清甜的汁水在舌尖炸开，瞬间驱散了嘴里的苦涩。
“能…… 能吃！” 老妇泪如雨下，“是粮食！真的是粮食！”
流民们瞬间骚动起来，像看到救命稻草般涌上前。
“大家安静！” 李澜站起身，声音传遍街道，“我知道你们不信，但今天就让你们看看，沧澜界的土地，还长得出粮食！”
他走到镇外那片被废弃的盐碱地 —— 这里曾是良田，却因地脉污染变成白茫茫一片，连杂草都不生。爪牙们被捆在旁边，嘴里还在叫嚣：“别装神弄鬼了！这破地能长粮？老子把名字倒过来写！”
李澜没理他，从小满手里接过陶罐，将碧波湖水均匀洒在盐碱地上。又掏出一小袋水灵稻种子，掌心腾起淡绿光芒 —— 那是生机灌注的能量。
“看好了。”
种子入土的瞬间，奇迹发生了。
淡蓝色嫩芽破土而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枝、拔节、扬花！不过一炷香功夫，原本寸草不生的盐碱地，竟长满了齐腰高的稻禾，沉甸甸的稻穗压弯了枝头，在风中掀起蓝色麦浪，清香弥漫整个小镇。
“神…… 神迹啊！” 不知是谁先跪了下来，紧接着，黑压压的流民全跪倒在地，朝着李澜叩拜，“稻神！您是活菩萨啊！”
连被捆的爪牙都看呆了，嘴里的污言秽语卡在喉咙里，半天说不出话。
“这叫水灵稻。” 李澜拿起一束稻穗，声音沉稳，“三日可熟，耐盐碱，用净化过的水浇灌即可。我带来的种子不多，但足够大家先渡过难关。”
他让矿奴们分发种子，又教众人简易种植法：“用聚灵塔附近逸散的水灵也能催生，但切记不可过量，否则会适得其反。” 这话是说给暗处听的 —— 他知道云无涯的人肯定在监视。
消息像长了翅膀，半天内传遍周边村镇。黄昏时，一群背着剑的江湖人找到李澜，为首的青衣女子抱拳行礼：“在下碧波门苏清月，奉掌门之命，愿率门下弟子加入护粮盟，听候李少侠调遣！”
碧波门曾是沧澜界小有名气的门派，因不愿屈服云无涯，被灭了山门，只剩这些残部躲在深山。类似的小门派接踵而至，不到一夜，“护粮盟” 竟聚集了近千人。
“有了粮食，就有了跟云无涯叫板的底气！” 老海蹲在田埂上，啃着新煮的稻米饭，含糊不清地说，“就是这聚灵塔有点麻烦，听说已经建成九座了，跟九根吸水管似的，把地里的水都抽干了。”
李澜望着远处天际线 —— 那里隐约可见光柱冲天，正是聚灵塔的方向。他知道，这些塔不仅在抽水灵，更是在为归墟之眼的噬水本源输送能量。
“得想办法毁掉几座……”
话音未落，西北方突然传来刺耳的破空声。众人抬头，只见数十道冰箭如暴雨般射来，所过之处，空气都凝结出白霜！
“戒备！” 苏清月拔剑迎上，剑气劈碎冰箭，却被寒气冻得指尖发麻，“是寒渊使！云无涯麾下的冰系高手！”
阴影中，一个身披玄冰甲的男子缓步走出，他每踏一步，地面就结出一层寒冰。此人正是云无涯的心腹，专修《玄冰诀》，最擅克制水系功法。
“李澜，” 寒渊使声音像冰碴摩擦，“云少主有令，交出所有水灵稻种子，自废修为，可饶这些蝼蚁不死。”
他身后跟着百名黑衣死士，个个气息强悍，显然是精英中的精英。
“要种子？自己来拿。” 李澜将小满护在身后，脚下沙粒开始旋转，“但得问问我手里的沙子答应不答应。”
“不知死活。” 寒渊使冷笑一声，双臂张开，“冰封千里！”
寒气如潮水般扩散，护粮盟弟子瞬间被冻在原地，连苏清月的剑气都变得滞涩。李澜的控水能力更是被压制 —— 水汽刚凝聚就被冻成冰碴。
“哈哈哈！没了水，我看你还怎么嚣张！” 寒渊使挥挥手，“拿下粮仓，其他人…… 格杀勿论！”
黑衣死士如狼似虎地扑向临时粮仓，那里堆满了刚收获的水灵稻。
“休想！” 李澜怒吼一声，放弃控水，转而全力催动沙神之印。
“沙狱??巨拳！”
大地剧烈震颤，数十丈高的沙拳拔地而起，带着崩山裂石的气势，狠狠砸向寒渊使！这一击凝聚了他对沙脉的全部掌控，连寒气都无法瞬间冻结流动的沙粒。
寒渊使瞳孔骤缩，没想到李澜竟能舍弃水系，将沙脉玩到这种地步。他双臂交叉结印，身前瞬间竖起百丈冰墙。
“轰 ——！”
沙拳与冰墙碰撞，震耳欲聋的巨响传遍四野。冰屑与沙粒漫天飞舞，粮仓前的空地上，瞬间出现一个数十丈宽的巨坑。
烟尘弥漫中，李澜的声音带着凛冽杀意：“云无涯想断所有人的活路？先踏过我的尸体！”
寒渊使从冰雾中走出，玄冰甲出现裂纹，嘴角溢出一丝血迹，眼神却愈发阴冷：“有点意思。那就让我看看，是你的沙子硬，还是我的冰更冷！”
他双手按地，无数冰刺从李澜脚下窜出，带着幽蓝寒光。
李澜不退反进，沙粒在他周身形成旋转的屏障，同时对身后喊道：“苏掌门，带大家护住粮仓！这里交给我！”
护粮盟弟子们被他的气势感染，挣脱寒冰束缚，挥舞着农具与黑衣死士战在一处。老海也捡起根扁担，嗷嗷叫着冲上去，虽然吓得腿软，却硬是没退一步。
夕阳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一边是冰封万里的寒气，一边是奔腾不息的沙浪。
这场围绕着粮食与希望的战斗，才刚刚开始。而远处的聚灵塔，光柱似乎变得更加炽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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