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集：归途烽烟
“哗啦啦 ——”
翡翠古树的枝叶在风中摇曳，洒下斑驳的绿光。绿洲里，新播种的水灵稻已经冒出嫩芽，淡蓝色的叶片在阳光下泛着光泽。矿奴们在湖边清洗着身体，皮肤上的灰败纹路在碧波湖水的滋养下渐渐消退，眼神里重新有了生气。
“真要走了？” 岩翁拄着石杖，看着正在收拾行装的李澜，眼中满是不舍。
“嗯。” 李澜将一包水灵稻种子小心地收好，“沧澜界那边情况不明，我必须回去。” 解决了噬水矿母，他心里的一块大石落了地，但对沧澜界的担忧却越来越强烈。翡翠古树感知到噬水本源苏醒的消息，像一根刺扎在他心头。
“也好。” 岩翁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兽皮袋递给李澜，“这里面是水灵稻的浓缩精华粉末，遇水就能快速催生出藤蔓，既能当武器，也能在贫瘠的土地上暂时改良土壤。你们路上或许用得上。”
李澜接过兽皮袋，入手沉甸甸的，里面的粉末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多谢岩翁。”
“还有这些人……” 岩翁看向一群站在旁边的矿奴，他们都是自愿跟随李澜返回沧澜界的，“就拜托你多照拂了。”
“放心吧。” 李澜郑重地点头。
告别了石泉部的族人，李澜带着小满、老海和二十多个矿奴踏上了归途。有了沙神之印的指引，穿越沙海变得异常顺利。李澜能清晰地感知到沙漠中的安全路径和水源，甚至能调动沙流，让众人脚下的沙地变得松软，行走起来毫不费力。
“啧啧，这沙神之印简直是沙漠旅游神器啊！” 老海踩着脚下自动铺平的沙地，一脸惊奇，“早知道这么舒服，我当初就该多带点仙人掌种子，说不定能在这儿种出一片果园。”
小满被他逗得直笑，手里的木笛轻轻晃动，偶尔吹出无声的旋律，安抚着那些初次离开绿洲、对沙漠仍有恐惧的矿奴。
七天后，他们终于抵达了沙漠边缘。
站在沙丘顶端，李澜望着远方的地平线，愣住了。
与记忆中寸草不生的戈壁不同，沙漠边缘竟然冒出了稀疏的绿意，几株耐旱的骆驼刺顽强地扎根在沙地里，开出了细小的黄花。
“这… 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曾在沧澜界生活过的矿奴喃喃自语，“我记得这里早就变成不毛之地了。”
李澜眉头微皱，他能感觉到，这里的地脉水灵确实比之前充沛了些，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感，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有人！” 小满突然指向远方。
只见一群衣衫褴褛的人正踉踉跄跄地朝着沙漠方向走来，他们面黄肌瘦，骨瘦如柴，不少人还带着伤，眼神空洞得吓人。
“拦住他们！” 李澜喊道。
几个矿奴快步上前，拦住了那群人。为首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看到李澜等人，先是吓了一跳，随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老泪纵横：“求求你们… 给点吃的吧… 我们快饿死了…”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发生了什么事？” 李澜扶起老者，从背包里拿出一块干粮递给他。
老者接过干粮，狼吞虎咽地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我们… 我们是从沧澜界逃难来的… 那里… 那里已经没粮了… 水也快没了…”
“没粮？没水？” 李澜心中一沉，“怎么会这样？”
“是武林盟！” 一个年轻些的流民悲愤地喊道，“他们说要统一调配资源，共度难关，可实际上是把所有粮仓和干净的水源都占了！谁要是敢反抗，就会被他们打死！”
“水也被污染了！” 另一个流民补充道，“河里的水变得又苦又涩，喝了会拉肚子，浇地连草都长不出来！只有武林盟控制的几口井里还有能喝的水，但他们根本不给我们用！”
李澜的脸色越来越凝重，这些流民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测 —— 云无涯果然在沧澜界搞了小动作。
“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十几名穿着武林盟服饰的武者骑马赶来，他们手持长刀，凶神恶煞地冲向那些流民。
“又是你们这些贱民！敢私自逃离管控区，活腻歪了？” 为首的武者狞笑着，举起长刀就向一个流民砍去。
“住手！” 李澜怒喝一声，身影一晃，挡在了流民面前。
“你是谁？敢管武林盟的事？” 武者头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李澜，当看到他身边的老海和矿奴时，眼中闪过一丝贪婪，“还有这些矿奴… 正好，缺的就是苦力！”
“我问你，沧澜界的粮荒和水污染，是不是武林盟搞的鬼？” 李澜的声音冰冷，手臂上的蓝金色纹路隐隐发亮。
“是又怎么样？” 武者头目嗤笑一声，“这是云盟主的命令！统一调配资源，才能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像你们这些贱民，就该老老实实待着，等着分配！”
“云盟主？” 李澜心中一凛，“是云无涯？”
“放肆！云少主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 武者头目怒喝一声，挥刀砍向李澜，“给我拿下！”
李澜侧身避开刀锋，右手猛地按向地面：“沙缚！”
武者们脚下的沙地突然塌陷，将他们的马蹄牢牢困住。
“什么鬼东西？！” 武者们大惊失色，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拔不出马蹄。
李澜没再理会他们，走到那个头目面前，一把夺过他腰间的令牌：“说，水源为什么会被污染？粮荒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头目还想嘴硬，李澜眼神一厉，一股磅礴的生机能量涌入他体内，刺激着他的痛觉神经。头目瞬间疼得满地打滚，惨叫连连：“我说！我说！”
原来，云无涯掌控武林盟后，以应对 “沧澜劫” 为名，在沧澜界各地疯狂建造 “聚灵塔”。这些塔看似是为了汇聚水灵，实际上却在过度抽取地脉中的水灵能量，导致地脉失衡，水源自然就被污染了。而所谓的粮荒，根本就是云无涯故意制造的 —— 他命令手下大量囤积粮食，然后以 “统一调配” 为名，控制所有资源，逼迫百姓和各大门派臣服于他。
“聚灵塔……” 李澜握紧了拳头，这些塔果然和噬水本源的苏醒有关！
“还有… 还有…” 头目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说道，“沙漠边缘的流民，都由秃鹫大人负责‘清理’，绝对不能让他们把消息传出去…”
“秃鹫？” 李澜眉头一挑。
“就是他！” 老海突然指着远方，声音发颤。
只见数艘造型精良的黑色飞舟从沙漠深处驶来，为首的正是之前在沙心神殿外被打跑的秃鹫！他站在飞舟船头，看到李澜时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一抹谄媚的笑容，对着那个武林盟头目喊道：“王大人，这批货我帮你处理干净，保证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原来，秃鹫的沙匪根本就是云无涯的人，专门负责在沙漠边缘截杀流民，掩盖沧澜界的真相！
“助纣为虐，该死！” 李澜眼中杀意暴涨。
他没有丝毫犹豫，双手结印：“沙墙！”
一道数十丈高的沙墙拔地而起，将秃鹫的飞舟牢牢困在里面。同时，他掏出岩翁给的水灵稻粉末，撒向那些被困的武林盟武者：“生机缠绕！”
粉末遇风而散，落在沙地上，瞬间催生出无数坚韧的绿色藤蔓，将那些武者牢牢捆住。
秃鹫在沙墙里气急败坏地大喊：“是你！那个操控沙子的小子！你敢坏云少主的大事，找死！”
李澜懒得理会他，转身对那些流民说：“我这里有一些水灵稻种子，种下后很快就能收获，还有一些干净的水。你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安顿下来。”
他将随身携带的水灵稻种子和净化过的水分给流民，又用生机能量帮他们处理了伤口。
流民们看着眼前的粮食和水，又看了看被制服的武林盟武者和沙匪，激动得热泪盈眶，纷纷跪倒在地：“多谢恩公！敢问恩公尊姓大名？”
李澜望着沧澜界的方向，眼神锐利如刀：“我叫李澜。”
他顿了顿，声音传遍四周，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回去告诉所有人，云无涯的账，我会亲自跟他算！抢粮毁水的事，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夕阳下，李澜的身影被拉得很长，手臂上的蓝金色纹路在余晖中闪耀，散发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老海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年轻人大有可为，之前的恐惧和抱怨一扫而空，挺直了腰板。小满握紧了木笛，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矿奴们和流民们也纷纷站起身，眼神里重新燃起了希望。
一行人带着希望和决心，踏上了返回沧澜界的路。
远方的地平线上，沧澜界的方向隐约可见数道巨大的蓝色光柱直冲云霄，那是聚灵塔在全力运转的标志。光柱散发着不祥的气息，像一只只贪婪的眼睛，注视着这片即将掀起风暴的土地。
李澜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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