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集：钢臂碎甲 (血仇得报，罗刹陨落)
沉棺湾的海水泛着诡异的墨绿色，血腥味在潮湿的空气里弥漫。
海盗头目捂着断臂处，疼得龇牙咧嘴，却依旧色厉内荏地瞪着铁手罗刹：“臭娘们！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云少主跟前的红人！你敢伤我？”
铁手罗刹站在原地没动，精钢铸就的右臂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她缓缓抬起头，残破的铁面具下，露出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海盗头目。
“云无涯……” 她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生锈的铁片在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泪，“他骗了我……”
李澜和欧阳燕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海盗头目愣了一下，随即嗤笑起来：“骗你又怎样？要不是云少主给你改造这对铁臂，你早死在乱葬岗了！识相的就把定海遗珠交出来，再把那小子的‘水心’挖出来，云少主或许还能饶你不死！”
“挖我的心？” 李澜向前一步，掌心蓝光闪烁，“你可以试试。”
“找死！” 海盗头目刚想下令攻击，却被铁手罗刹突然爆发的气势震慑住。
她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发出 “咔咔” 的金属摩擦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挣脱出来。
“我兄长…… 欧阳锋……” 铁手罗刹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愤，“云无涯告诉我，是云啸天为了抢夺他的‘控水诀’，杀了他灭口…… 可我昨天才知道真相 ——”
她猛地抬起头，眼中迸射出骇人的恨意：“是云无涯！是他亲手用噬水诀吸干了我兄长的水灵！只为了试验他那残缺的邪功！”
“欧阳锋？！” 欧阳燕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一步，难以置信地看着铁手罗刹，“你…… 你说什么？欧阳锋是我大伯！你是……”
铁手罗刹缓缓摘下脸上的铁面具，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虽然伤痕累累，但依稀能看出与欧阳燕相似的轮廓。
“燕子……” 她的声音哽咽了，“我是你姑姑，欧阳雪。”
全场死寂。
李澜和小满都惊呆了，老海更是张大了嘴巴，忘了呕吐。
欧阳燕的大脑一片空白。她从小就听族里的长辈说，姑姑欧阳雪在灭门惨案中失踪，大家都以为她早就死了，没想到…… 竟然变成了武林盟的杀手铁手罗刹！
“不…… 不可能……” 欧阳燕摇着头，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你怎么会……”
“当年我被云无涯所救，哦不，是被他俘虏。” 欧阳雪惨笑一声，疤痕扭曲在一起，显得格外狰狞，“他给我换上这对铁臂，用药物控制我的心智，告诉我云啸天是我的杀兄仇人…… 我像个傻子一样，为他卖命，甚至…… 甚至帮他追杀自己的亲人……”
她看向李澜，眼中充满了愧疚：“之前对你出手，是我的错。但当我知道真相时，已经太晚了……”
“姑姑……” 欧阳燕的声音颤抖着，心里五味杂陈。眼前这个人，既是她的亲人，又是双手沾满鲜血的杀手。
“现在，该赎罪了。” 欧阳雪深吸一口气，重新戴上铁面具，精钢右臂指向海盗头目，“这些人，都是云无涯的爪牙，留着只会祸害更多人。”
海盗头目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懵了，反应过来后厉声喝道：“疯婆子！你敢背叛云少主？给我杀了他们！”
剩下的十几个海盗嗷嗷叫着冲上来，手里的弯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小心！” 李澜喊道，同时控水形成一道水墙，挡在欧阳燕身前。
欧阳雪的动作快如闪电，精钢爪带着破空声横扫而出，瞬间卸掉了两个海盗的胳膊。但她毕竟重伤在身，左肩的伤口不断渗血，动作明显慢了许多。
“姑姑！” 欧阳燕强忍着泪水，从腰间摸出毒镖，精准地射向海盗的膝盖。
李澜则不断调动水流，干扰海盗的视线和动作。他凝聚出数十道细小的水箭，专射海盗的穴位，虽然杀伤力不大，但足以让他们暂时失去战斗力。
小满也没闲着，她握紧木笛，闭着眼睛使劲吹响。无形的声波扩散开来，那些海盗顿时感觉头晕目眩，动作变得迟缓。
“该死的小丫头！” 海盗头目见状，怒吼一声，亲自提刀冲了上来。他的刀法狠辣，专攻下三路，显然是想速战速决。
欧阳雪迎了上去，精钢爪与弯刀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声。她虽然经验丰富，但体力不支，渐渐落入下风。
“我来帮你！” 李澜喊道，凝聚出一道螺旋水锥，射向海盗头目的后背。
海盗头目察觉到危险，侧身避开，同时反手一刀，逼退欧阳雪。他眼珠一转，突然改变目标，佯装攻向李澜，实则手腕一翻，一把淬毒的匕首直取失神的欧阳燕！
“小心！” 李澜和欧阳雪同时喊道。
欧阳燕还沉浸在亲人相认的震惊中，根本没反应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欧阳雪猛地扑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匕首！
“噗嗤！”
匕首深深刺入她的胸膛，黑色的毒液瞬间蔓延开来。
“姑姑！” 欧阳燕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海盗头目得意地狞笑：“蠢货！”
可他的笑容很快僵住了 —— 欧阳雪的精钢右臂突然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腕，无论他怎么挣扎都纹丝不动。
“你……” 海盗头目惊恐地看着欧阳雪。
“一起…… 上路吧！” 欧阳雪的声音里带着决绝，她按下了右臂内侧的一个隐秘按钮。
“轰隆！”
一声巨响，精钢右臂突然爆炸开来！巨大的冲击力将海盗头目炸得粉碎，鲜血和碎肉溅得到处都是。欧阳雪自己也被气浪掀飞，重重摔在地上。
战斗瞬间结束。
剩下的海盗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停留，纷纷四散逃窜。
李澜赶紧冲过去，扶起欧阳雪。她的胸膛不断起伏，嘴角溢出黑色的血液，显然已经回天乏术。
欧阳燕扑在姑姑身上，失声痛哭：“姑姑！你撑住！我们救你！我们一定能救你！”
欧阳雪虚弱地摇了摇头，摘下铁面具，露出那张布满疤痕却异常平静的脸。她看着欧阳燕，眼中充满了慈爱和愧疚：“燕子…… 对不起…… 姑姑…… 没保护好你……”
她艰难地从怀里掏出一块染血的玉佩，塞进欧阳燕手里。那是一块雕刻着欧阳家徽的玉佩，上面还残留着体温。
“这是…… 家族的‘移魂引’……” 欧阳雪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或许…… 能救……”
话未说完，她的手无力地垂落，眼睛永远地闭上了。
“姑姑 ——！” 欧阳燕的哭声在沉棺湾里回荡，凄厉而绝望。
李澜默默地站起身，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盖在欧阳雪的身上。小满也走了过来，拉着欧阳燕的衣角，小声地安慰着。老海蹲在一旁，默默地抽着旱烟，眼圈通红。
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洒在海面上，却照不进这片悲伤的海湾。
不知过了多久，欧阳燕渐渐停止了哭泣。她小心翼翼地收起那块 “移魂引”，又看了看李澜手中的定海遗珠，眼神渐渐变得坚定。
“我们…… 要让她安息。” 她说。
李澜点点头，正准备找个地方安葬欧阳雪，却突然发现 —— 欧阳雪给的那块 “移魂引”，在接触到定海遗珠时，竟然发出了微弱的蓝光！
两枚玉佩像是有生命似的，开始产生共鸣，蓝光越来越亮，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细长的光束，指向深海的某个方向。
“这是……” 李澜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欧阳燕也愣住了，她看着那道光束，又看了看手中的 “移魂引”，若有所思：“归墟之眼…… 难道就在那个方向？”
李澜握紧了定海遗珠，掌心的蓝光与玉佩的光芒遥相呼应。他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玉佩中苏醒，仿佛在指引着他们前往某个神秘的地方。
但他的心里也升起一丝不安。
归墟之眼，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云无涯是否也在寻找它？
还有欧阳雪临终前提到的 “移魂引”，又能救谁？
夕阳彻底沉入海面，夜幕开始笼罩沉棺湾。
李澜看着那道指向深海的蓝光，又看了看身边悲伤却坚定的欧阳燕，深吸一口气。
无论前方有多少危险，他们都必须走下去。
为了欧阳雪的牺牲，为了欧阳家的血海深仇，也为了阻止那场可怕的末日幻象成为现实。
而在深海的某个角落，一双幽绿的眼睛正透过黑暗，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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