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章《蠕动的黑纹与 404 的召唤》
周日上午的阳光被厚重的窗帘滤成灰蒙的光斑，落在陈默家客厅的皮质沙发上。空气中飘着隔夜咖啡的酸腐味，墙角的超视镜闪烁着待机的幽蓝微光，与电视里的新闻画面形成刺眼的对比。陈默蜷在沙发边缘，指尖无意识地抠着遥控器外壳，视线死死黏在屏幕上 ——“某，大学学生张明于昨日凌晨坠楼身亡，警方初步判定为意外” 的黑体字下方，是死者宿舍楼下拉起的黄色警戒线，警戒线后，宿舍楼四层窗户的玻璃反射出一面挂在墙上的镜子，镜面上一道细密的裂纹像蜈蚣般蜿蜒。“别看这些了，晦气。” 苏岚端着水杯从厨房走出，棉质拖鞋在地板上摩擦出拖沓的声响，不等陈默反应，她伸手就按向换台键。“妈！我还没看完！” 陈默猛地抬手拦住她，手背那片指甲盖大小的黑色数据斑突然传来针扎般的刺痛，他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攥紧了手腕。苏岚的动作顿住，目光在他手背上扫过，眼神瞬间变得复杂，却没多问，只是把水杯重重放在茶几上：“吃饭了，新闻有什么好看的。” 电视画面切到了娱乐节目，陈默却还盯着那片早已消失的警戒线，心里翻涌着莫名的恐慌 —— 张明的名字他有些耳熟，好像是同校不同系的学长，而那面带裂纹的镜子，竟和他卧室里的那面有些像。倒计时 29 天的数字像幽灵般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
清晨的露水还挂在草坪的草叶上，泛着冷白的光。大学宿舍楼下的草坪被警戒线围出一个不规则的区域，中心位置的草叶被压得倒向四周，沾着已经发黑的血迹，混杂着露水散发出刺鼻的铁锈味。赵野蹲在警戒线内，深灰色的警服外套沾了不少草屑，他眯着眼打量着地面，手指在空气中虚划着坠楼的轨迹。“野哥，别查了，肯定是自杀。” 年轻警员小李挠着后脑勺走过来，警帽下的脸带着刚入职的青涩，“死者室友说他最近压力大，而且窗户是从里面打开的，没打斗痕迹。” 赵野没抬头，指尖突然碰到一点冰凉的东西，他低头一看，是一小撮黑得发亮的粉末，像碾碎的电路板，散落在血迹边缘。“这是什么？” 他用指尖蘸了一点，粉末触感细腻，却在接触皮肤的瞬间化作一缕黑烟消散了，只留下一丝微弱的电流感。“什么东西？” 小李凑过来，却什么也没看到。赵野皱起眉，正要说话，别在胸前的对讲机突然发出 “刺啦刺啦” 的杂音，杂音中夹杂着一个模糊的电子音，反复念着 “404...404...”。他一把抓起对讲机：“喂？收到请回答！” 杂音却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一片死寂。风从教学楼方向吹过来，带着秋日的凉意，赵野盯着那片消散粉末的位置，心里升起一股不安 —— 这案子，绝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张明的宿舍弥漫着一股混合了泡面、汗味和灰尘的闷臭。四张书桌并排靠在墙边，其中一张明显是张明的 —— 桌面上堆着几本摊开的专业书，鼠标垫上印着游戏角色，杯沿还沾着干涸的咖啡渍。刑侦队员们分散在房间里，有的翻着衣柜，有的检查书架，手电筒的光束在墙壁上晃动。“野哥，没发现异常，除了这些书和杂物，什么都没有。” 一名队员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赵野没应声，他走到张明的书桌前，拉开最下面的抽屉 —— 里面堆着几卷旧电线和一个用塑料袋包着的东西。他解开塑料袋，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里面是一台黑色的老旧录像机，机身布满划痕，边缘有些地方已经掉漆。赵野把录像机捧起来，手指擦过机身侧面，摸到一片凹凸不平的压痕，凑近灯光一看，是两个模糊的汉字：“康安”。“康安... 医院？” 他喃喃自语，心里猛地一沉 —— 昨天调查另一起失踪案时，也有人提到过这个名字。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他掏出来一看，屏幕上竟闪过 “倒计时 30 天” 的红色数字，快得像错觉，等他定睛再看，只剩下手机壁纸。“野哥，怎么了？” 队员注意到他的异样。“没事。” 赵野把录像机塞进证物袋，指尖还残留着机身的冰凉，他扫了一眼房间墙上挂着的镜子，镜面干净，没有任何异常，但他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警戒线外围挤满了看热闹的学生，交头接耳的声音像嗡嗡的苍蝇。高明穿着白色的法医服，戴着一次性手套，蹲在盖着白布的尸体旁，身后跟着拎着工具箱的助手。他刚要掀开白布，赵野就快步走了过来，证物袋里的录像机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高法医，你先看看这个。” 赵野把证物袋递过去，“在死者抽屉里找到的，有‘康安’的标识。” 高明的目光在证物袋上扫了一眼，没接，反而掀开了白布的一角 —— 张明的脸苍白得像纸，眼睛紧闭，嘴角却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赵队，我得先完成尸检，才能判断这东西和案子有没有关系。” 他的声音很平静，带着法医特有的冷静，“程序不能乱。” 赵野急得抓了抓头发，却也知道高明说得对，只能退到一边。高明戴上放大镜，仔细检查着张明的手腕，当他的手套碰到死者手腕内侧时，指尖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电流感，像被静电电到，他皱了皱眉，低头一看，死者手腕上没有任何伤口，只有一片淡得几乎看不见的黑色印记。“高法医，有发现？” 赵野凑过来。高明摇了摇头，把白布重新盖好：“带回检验室详细检查，现在不好说。” 但他心里却起了疑 —— 那股电流感绝非偶然，而那片黑色印记，也不像是普通的瘀伤。助手拎着工具箱跟上他，高明回头看了一眼那栋宿舍楼，四层的窗户空荡荡的，像一个黑洞。
(/bi/285028/366037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