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釜底抽薪
税票被撕了!
要重新查账!
赵主簿这手太毒了!
直接掐断许墨最大的财源!
没有凉粉生意的收入,他拿什么养人?拿什么剿匪?拿什么还债?
苏婉急得眼圈发红:“怎么办?他们说明天就来封账本!”
酒坊里,王氏、老冯头他们也听到了消息,都围过来,脸上满是恐慌。
工钱还能不能发?
饭还能不能吃?
刚看到的希望,又要破灭了吗?
许墨感觉一股邪火直冲头顶。
欺人太甚!
真当他好拿捏?
“别慌!”他强迫自己冷静,声音斩钉截铁,“账本他们封不了!工钱照发!饭照吃!”
他看向苏婉:“我们的税,是不是按时足额交了?”
“是!税票虽然被撕了,但户房有存根!交税的日子、数额,都对得上!”苏婉赶紧道。
“好!”许墨眼神一厉,“赵主簿凭什么说我们偷漏税款?有证据吗?没证据就是诬告!就是滥用职权!”
他立刻对赵老四道:“赵老四,你立刻去户房,找到经手的书办,不管用什么办法,拿到我们交税的存根凭证!抄一份回来!”
“哎!”赵老四应声就跑。
“老胡!”许墨又看向刚赶回来的老胡,“你在大牢,听着点风声。看看赵主簿的人会不会对水耗子下手。”
“大人放心,我看着!”
许墨深吸一口气,对众人道:“各位,该干什么干什么!凉粉继续做,继续卖!天塌不下来!”
他的镇定感染了大家。
众人稍微安心,各自忙去了。
但气氛依旧紧张。
许墨走到后院,脑子飞快转。
赵主簿突然查账,不仅仅是为了断他财路。
更可能是调虎离山!
把他拖在城里,无法顾及城外的事。
方便赵主簿自己在外面“演戏”或者干别的勾当。
不能让他得逞!
必须反击!
而且要快、要狠!
怎么反击?
查账是赵主簿职权范围内,硬抗不行。
得找他的痛处打。
官银!
那批来路不明的官银!
如果能在查账的人来之前,找到官银资匪的铁证…
就能瞬间翻盘!
可是小孙那边还没消息…
时间不等人!
许墨咬咬牙,决定冒险。
他叫来一个张屠户留下的机灵伙计,低声吩咐:“你立刻出城,去找张掌柜。告诉他,城里情况有变,让他别光跟着,找机会…给他添点大乱!最好能抓到点实在的把柄!”
“明白!”伙计溜了出去。
现在,全力对付查账!
没多久,赵老四气喘吁吁跑回来,手里拿着一张纸。
“大人!拿到了!抄来了!户房存根,写得清清楚楚,我们税银三两,一文不少,日期也对!”
许墨接过纸条,仔细看了,没错!
他心里有了底。
“好!等着他们来!”
第二天上午。
钱衙役果然带着两个账房先生,大摇大摆来了。
一脸得意。
“许县尉,苏姑娘,奉主簿大人令,查账!”钱衙役鼻孔朝天。
苏婉紧张地拿出账本。
两个账房开始翻看。
酒坊账面很简单,收入支出清楚。
根本查不出问题。
钱衙役脸色有点不好看。
一个账房忽然指着一条:“咦?这每日购买灰灰菜的支出,为何没有卖家画押?不合规矩吧?”
苏婉一愣:“那…那都是乡下百姓零星送来卖的,几文钱的事,没想那么多…”
“那就是手续不全!可能虚报成本,偷漏税款!”钱衙役立刻抓住把柄,“这账本有问题!封了!带回衙门细查!”
他就要动手拿账本。
“慢着!”
许墨一步上前,挡住他。
“钱衙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许墨冷笑,“买野菜没画押,就算偷税?哪条王法规定的?”
“我说有问题就有问题!”钱衙役蛮横道。
“哦?”许墨拿出那张抄录的存根,“这是户房存根,证明我们税款早已足额交纳!你凭什么说我们偷税?”
钱衙役噎了一下,强辩道:“那是之前!现在查的是之后的!”
“之后的税还没到日子,你怎么知道我会偷?”许墨逼问,“还是你赵主簿能未卜先知?”
“你!”钱衙役说不过,恼羞成怒,“许墨!你敢阻挠公务?”
“我是依理依法!”许墨声音提高,让外面看热闹的百姓都听到,“赵主簿无凭无据,仅凭臆测,就要封查正常经营的店铺,断人生计!这是否才是滥用职权,扰乱民生?”
外面百姓开始指指点点。
“就是啊,苏记酒坊刚有点起色…”
“凉粉好吃又便宜,查什么查?”
“肯定又是赵扒皮搞鬼…”
议论声传进来,钱衙役脸色更难看了。
就在这时。
小孙满头大汗地挤进来,激动地对着许墨使眼色。
许墨心里一动,对钱衙役道:“你要查账,可以。但必须拿出真凭实据。否则,我就去郭县令那里,讨个公道!”
说完,他不再理会钱衙役,拉着小孙走到后院。
“大人!找到了!”小孙压低声音,兴奋得发抖,“城西黑市有个老银匠,偷偷接了个活,熔炼一批官银!成色和您说的一样!他留了个心眼,偷偷藏了一块没熔干净的碎银!上面还有官印痕迹!”
小孙从怀里小心翼翼摸出一个小布包,打开。
里面是一小块银子,虽然被烧过,但还能模糊看出官府的戳印!
铁证!
许墨心脏狂跳!
抓住了!
赵主簿资匪的铁证!
“好!好样的!”许墨激动地拍小孙肩膀,“那银匠人呢?”
“我把他稳在家里了,让人看着。”
“干得漂亮!”许墨小心翼翼收起碎银,“这事谁都不能说!”
“明白!”
前院,钱衙役还在和苏婉纠缠,要强行封账本。
许墨大步走出去,脸色冰冷。
“钱衙役!”
钱衙役回头,不耐烦:“又想干什么?”
许墨走到他面前,凑近,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告诉赵主簿,他熔官银的手艺…不太行啊。边角料,掉渣。”
钱衙役先是一愣,随即脸色瞬间惨白!
眼睛瞪得滚圆,像是见了鬼!
他…他怎么知道官银的事?!
还知道熔炼?!
完了!
事情暴露了!
钱衙役腿一软,差点坐地上。
“你…你胡说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赵主簿心里清楚。”许墨直起身,声音恢复正常,“账本,你还封不封?”
钱衙役看着许墨那冰冷的眼神,心里寒气直冒。
哪还敢封?
“走…走走走!”他语无伦次,带着两个莫名其妙的账房,灰溜溜地跑了,像后面有狗追。
苏婉和众人都看呆了。
怎么回事?
刚才还嚣张跋扈,怎么突然就吓跑了?
许墨说了什么?
许墨没解释,只是对苏婉道:“没事了。继续做生意。”
他握着那块碎银,手心发烫。
反击的时刻,到了。
但他还没想好,怎么用这个证据。
直接捅给郭县令?
郭县令会不会包庇赵主簿?或者干脆自己也掺和了?
风险太大。
最好能…人赃并获!
下午。
张屠户派伙计送回消息。
消息让许墨吃了一惊。
赵主簿的队伍,根本没去黑水荡剿匪!
而是在离城三十里的一个河湾停了船,鬼鬼祟祟,像是在…等人!
等人?
等谁?
水匪?
交易?
(/bi/286366/3660216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