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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100走出阴霾,一锤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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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1章  100.走出阴霾,一锤定音!
    树上的蝉鸣,似乎也感应到了这份沉重的宣泄,识趣地低了下去,只剩下树叶在微风中的低语。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过。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但对蔺书楠而言,却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他耸动的肩膀终于慢慢平复下来,急促的喘息也渐渐变得粗重而缓慢。
    他依旧背对着阳光明,但整个人的姿态,不再像之前那样紧绷欲断,而是透出一种疲惫至极后的虚脱感。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艰难地、一点一点地转回头。
    眼睛依然红肿,脸上泪痕未干,但眼神里那种死寂的灰暗似乎褪去了一些。
    他不敢看阳光明的眼睛,视线垂落在两人之间的水泥地上,声音沙哑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哭腔:“……明哥……”
    这个久违的称呼,从他干裂的嘴唇里艰难地挤出来,带着千斤重量,“……谢谢你……”
    他吸了一下鼻子,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断断续续地吐出后面几个字,“……我……我晓得了……我……试试……”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深处挖出来的,带着血丝。
    阳光明心中那块沉甸甸的巨石,终于“咚”地一声落了地。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他脸上露出了真心的、如释重负的笑容。这笑容驱散了他眉宇间的凝重,显得格外明亮。
    “这就对了!”阳光明的声音也轻快起来,带着鼓励,“日子长着呢,慢慢来,一口吃不成胖子。对了……”
    他自然地转换了话题,语气关切,“现在工作上,除了累点,还有什么特别难处?工友们……相处得还成吧?”
    他刻意避开了“欺负”这样的字眼。
    蔺书楠低着头,用袖子用力抹了一把脸,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着翻腾的情绪。
    再开口时,声音依旧沙哑低沉,但似乎顺畅了一些:“活……是累,扛大包,腰酸背痛……习惯了,也还好。”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工友们……其实,也没人真……真欺负我。就是……就是不太跟我说话。
    他们抽烟聊天……我……我也不知道说啥,就……就在旁边听着。我自己……也不太敢凑上去。”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更低了下去,带着更深的苦涩,“主要……是下了班回去……”
    “家里怎么样?”阳光明立刻追问,语气放得更柔和,“街道上给安排的亭子间,住得还习惯吗?”
    他从邬宏涛那里得知,蔺家原来的房子,早已经被要求腾退,连同家里的其他东西,也早已不知去向。
    那间小小的、位于拥挤弄堂里的亭子间,是街道能给这个孩子唯一的栖身之所。
    “……地方小,就一间……晒不到太阳。”蔺书楠的声音像蚊子哼哼,“放张床,一个柜子,就满了,但也够住了。就是……”
    他犹豫着,仿佛接下来的话难以启齿,最终还是艰难地吐了出来,“就是邻居……姆妈刚走那阵……有些人……当面背后都……指指点点……说闲话……”
    他没再说下去,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充满了无力感和屈辱,“……唉,不说了。”
    阳光明的心沉了下去。他能想象那种环境。
    弄堂里的流言蜚语,如同无形的刀子,尤其对于一个失去父母庇护、背负着沉重“出身”包袱的年轻人来说,足以将人心凌迟剐碎。
    “生活上呢?”
    阳光明问得更直接了些,目光扫过蔺书楠身上那件明显过于宽大、空荡荡晃着的工装,还有他那蜡黄瘦削的脸颊,“有没有什么难处?钱……还够用吗?”
    蔺妈妈刚去世不久,办丧事的花销,对于一个刚工作、工资微薄的学徒工来说,无疑是天文数字。
    蔺书楠几乎是立刻、本能地用力摇头,语速很快:“没有!没有难处!挺好的!我一个人……开销小……”
    但阳光明分明看到他说话时,那只放在膝盖上的手,下意识地、紧紧地捏住了空瘪的裤兜,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那蜡黄得不健康的脸色,那瘦得几乎脱形的身体,那身仿佛挂在衣架上的工装,每一个细节都在无声地呐喊,戳穿他“挺好”的谎言。
    阳光明不再追问。他直接从自己的上衣内袋里,掏出一个对折好的、薄薄的信封。
    打开信封,里面是两张崭新的、印着工农兵图案的五元人民币。十块钱,在这个年代,对于一个普通青工来说,几乎是大半个月的工资。
    他不由分说地,将两张纸币直接塞进蔺书楠那只紧攥着裤兜、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里!
    “拿着!”阳光明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兄长般的威严和不容置疑的力量。
    蔺书楠像被烧红的烙铁烫到,猛地一缩手,仿佛那钱是什么可怕的东西:“明哥!不要!我……我不要!”
    他声音里带着惊恐和强烈的抗拒,脸涨得通红。
    “拿着!”阳光明再次重复,语气更加坚决。
    他一把抓住蔺书楠想要抽回去的手腕,力道不小,将那两张崭新的、还带着他体温的纸币,用力地、不容反抗地按进蔺书楠粗糙冰冷的手心,然后紧紧攥住他的手,不让他挣脱。
    “听我说!不是白给的!”
    阳光明盯着蔺书楠慌乱躲闪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借你的!等你下个月发了工资,再还我!一分不少,要还的!”
    他刻意强调了“借”和“还”,给这份帮助套上了一个不伤自尊的外壳。
    “你现在一个人,刚办完事,样样都要花钱,总得吃饭吧?你看看你自己。”
    阳光明的语气带着痛惜,目光在他瘦削的脸上逡巡。
    “瘦得脱形了!颧骨都戳出来了!身体是本钱!是本钱啊书楠!身体垮了,还怎么扛大包?怎么工作?怎么改变?怎么等以后有机会调岗位?”
    他连珠炮似的质问,每一个字都敲在蔺书楠的心坎上。
    “拿着!”阳光明第三次重复,攥着他手腕和钱的手又紧了紧,仿佛要把力量和决心也一并传递过去,“去买点吃的!买点鸡蛋!买点肉!给自己加点营养!听到了伐?”
    蔺书楠的手被阳光明紧紧攥着,手心感受着那两张纸币坚硬的棱角和崭新的触感。
    他被迫抬起头,迎上阳光明那双充满关切、不容置疑又带着深切痛惜的眼睛。
    那强忍了许久的、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再也无法控制,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顺着他沾着灰尘的脸颊滑落,无声地砸在脚下粗糙冰凉的水泥板上,洇开一小片一小片深色的、迅速消失的印记。
    他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
    最终,那只被阳光明攥着的手,不再抗拒,而是反过来,用尽全身力气,紧紧地、死死地攥住了那两张纸币,连同阳光明的手指一起攥住。
    仿佛那是他溺水沉沦时,唯一能抓住的、有温度的浮木,是他冰冷世界里突然出现的一团火。
    “还……还你……”他哽咽着,语不成句,“发……发了工资……就还……”
    “好!我记着账呢!”
    阳光明这才松开手,脸上露出宽慰的笑容,轻轻拍了拍蔺书楠依旧颤抖的肩膀,“还有。”
    他语气轻松了一些,带着点计划的口吻,“这个礼拜天休息,我去你亭子间看看。认认门,以后找你也方便点。顺便带点东西过去,我们一道吃顿饭,也让我看看你那个小窝收拾得咋样。”
    “明哥,不要……不要破费……”蔺书楠急忙摇头,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十块钱,仿佛那是烧红的炭,又像是唯一的珍宝。
    “破费啥?”阳光明打断他,故意板起脸,“朋友串门,带点吃食不是应该的?你姆妈在的时候,我去你家蹭饭还少啊?就这么定了!”
    他一锤定音,不给蔺书楠拒绝的机会,语气随即带上了一丝护短的强硬,“也让你那些邻居看看,你蔺书楠不是没人管没人问的!有我阳光明这个朋友在!他们说话做事,多少也得掂量掂量!”
    蔺书楠怔怔地看着阳光明。
    阳光透过泡桐树叶的缝隙,洒下点点跳跃的金光,正好有几缕落在阳光明年轻、坚定、充满生气的脸上。
    蔺书楠眼中那片长久笼罩的、浓得化不开的灰暗阴霾里,终于被这缕光和这番话,撕开了一道缝隙,透进了一丝微弱却无比真实、带着暖意的光亮。
    那光亮虽然微弱,却足以让他在这片冰冷的泥沼中,看到一点点方向。
    他不再说话,只是用力地、深深地点了点头。攥着钱的手,依然没有松开。
    离那几棵高大泡桐树不远,一丛修剪得整整齐齐、墨绿油亮的冬青树后面。
    赵国栋正背着手,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像,站在那里。
    他指间夹着一支快要燃尽的香烟,青灰色的烟雾袅袅升起,在他轮廓分明的脸庞前缭绕,又缓缓消散在午后的空气中。
    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午饭后,喜欢在厂区僻静处独自走走,让纷繁的思绪沉淀下来,思考一些棘手的问题。
    今天刚踱步到这里,便远远看见阳光明和一个穿着深蓝色装卸工工装的瘦高青年,一前一后走向那几棵泡桐树下的水泥板。
    他本无意窥探他人私密,正想转身离开,目光却无意中扫过那个装卸工异常熟悉却又带着巨大反差的侧影——蔺书楠?他脚步不由得顿住了。
    他认得这个年轻人。
    对这个顶替母亲名额进厂、却又因家庭变故被分到装卸队的青年,他有印象。
    关于蔺书楠这个人的工作安排问题,还曾经在会上讨论过。
    只是没想到,阳光明和他竟是旧识,而且看那熟稔的姿态,关系似乎匪浅。
    冬青树丛枝叶茂密,交错纵横,恰好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屏障,遮住了赵国栋高大的身影。
    他没有刻意去听,但午后厂区后部的这片空间实在过于安静,泡桐树下两人虽刻意压低了声音,那些饱含着浓烈情绪的话语,还是断断续续地飘了过来。
    他听到了阳光明那句开门见山的“书楠,我知道你心里苦”,听到了那些平实却字字千钧的开导——“工作无贵贱”、“干出成绩,腰杆挺直”、“有了成绩未必没机会”、“我们是朋友,以前是,现在还是”。
    更听到了最后那充满力量、不容置疑的“拿着!买点吃的,给自己加点营养!”。
    还有那句带着鲜明保护意味的“让他们看看,你蔺书楠不是没人管没人问的!还有我阳光明这个朋友在!”
    赵国栋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一块历经风霜的岩石。
    他指间的香烟在无声地燃烧,长长的烟灰积攒着,终于不堪重负,无声地坠落在他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旁,摔得粉碎。
    他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沉静,几乎没有任何波澜。
    只是那双阅人无数、锐利如鹰隼的眼睛,在听到阳光明那句斩钉截铁的“我们是朋友,以前是,现在还是”时,瞳孔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捕捉的微澜,如同平静湖面投入了一颗微小的石子。
    而在听到他硬塞钱、约定探望、甚至不惜以自身“身份”为朋友在邻里间撑腰时,那眼神又变得格外幽深,如同古井寒潭,蕴藏着复杂的思量。
    他属意阳光明担任自己的专职秘书,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韩鸣谦对这个年轻人的能力和踏实赞不绝口;周炳生也多次不露痕迹地将一些重要的、展示能力的机会推让给阳光明。
    尤其是那份在全市纺织系统技术革新经验交流会上,为红星厂挣足了脸面、连市局领导都点头称赞的发言稿,更是充分证明了这个小伙子笔头过硬,思路清晰,是块值得雕琢的好材料。
    但赵国栋是什么人?
    他是从枪林弹雨中走过来的老干部!
    他知道秘书这个位置,非同小可,离领导太近,接触的核心太多,掌握的信息太敏感。
    能力固然是敲门砖,但心性品行,才是真正的基石!
    也是决定这个人能走多远、能担多重的关键。
    忠诚、稳重、可靠、有原则、有底线,缺一不可。
    阳光明过往的经历和进厂后的表现,展现出的热心和能力是优点,但品性这东西,光看表面不行,需要在具体的事情上,尤其是在面对考验和抉择时,才能看得真切。
    今天这场无意间撞见的谈话,像一道刺破迷雾的强光,骤然照亮了阳光明品性中至关重要、甚至可能是最核心的一角。
    他没有因为蔺书楠家庭的重大变故和随之而来的、在厂里几乎处于最底层的“身份”而疏远避嫌,反而主动靠近,费尽心思地打破隔阂,给予真诚的开导和实实在在的帮助。
    那份开导,不是高高在上、空洞无物的说教,而是结合厂里实际,设身处地,指明出路,点燃希望,充满了务实的力量。
    那份帮助,更是透着骨子里的真诚关切和担当——塞钱时强调是“借”,小心翼翼地保全对方最敏感的自尊;约定探望,不仅是关心生活,更是要借自己在厂务办工作的“身份”,为孤立无援的朋友在充满敌意的邻里环境中,撑起一点微不足道却至关重要的屏障。
    那句“我们是朋友,以前是,现在还是”,在赵国栋听来,尤其难得。
    在这个年代,这份不因时移世易、不因身份落差而改变的情谊,这份对落难朋友不离不弃的担当,是金子般珍贵的品质。
    不趋炎附势,不避讳“麻烦”,有勇有谋,有担当,更有温度。
    这品性,正是赵国栋一直想要在阳光明身上确认的。
    香烟终于燃到了尽头,灼热的烟蒂烫了一下赵国栋的食指指腹。
    他恍若未觉,只是极其自然地、习惯性地随手将烟蒂丢在地上,用厚实的黑色皮鞋底,轻轻一碾,将那一点微弱的火星彻底熄灭。
    他最后看了一眼泡桐树下那两个年轻人——蔺书楠正用力用手背抹着眼泪,肩膀还在微微抽动,阳光明则拍着他的背,脸上是温和而坚定的笑容,眼神里充满了鼓励和一种兄长的包容。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跳跃在他们身上。
    然后,赵国栋悄无声息地转过身,沿着来时那条铺着碎石的小路,步履沉稳、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那高大的背影,在树影斑驳的小路上,显得格外坚实。
    心中那最后一点关于阳光明品性的、悬而未决的疑虑,如同指间香烟最后飘散的一缕青雾,彻底地、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事情,就此一锤定音!
    泡桐树下,跳跃的金光依旧在蔺书楠沾着泪痕和灰尘的脸上闪烁。
    他紧紧攥着手心里那两张带着阳光明体温、几乎被汗水濡湿的五元纸币,那崭新的纸币边缘硌得他掌心生疼,却又带来一种奇异的、真实的支撑感。
    他抬起红肿的眼睛,再次看向身边这个从小一起长大、此刻目光依旧温和而坚定的朋友。
    长久以来压在心口,几乎让他窒息的那块巨石,似乎真的被阳光明的话语和行动,撬开了一道深深的缝隙。
    一股带着草木清香的、微凉的空气,终于得以顺着那道缝隙涌入他憋闷已久的胸腔。
    他深深地、贪婪地吸了一大口,感觉那空气里,似乎真的带上了一丝微弱的暖意,和一种久违的、几乎被他遗忘的、名为“希望”的、淡淡的甜味。
    就在这时,厂区高耸的广播喇叭,远远地传来一阵熟悉而悠扬的乐曲前奏——《大海航行靠舵手》。
    这嘹亮的声音,宣告着短暂的午休结束,下午紧张的工作即将开始。
    阳光明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然后,极其自然地、坦然地向着依旧坐在水泥板上的蔺书楠伸出手。
    他的手掌宽厚,指节分明,带着读书人特有的干净。
    “走,回去干活。”他的声音不高,却充满了力量,如同那广播的前奏,带着一种昂扬的节奏感,“记住,抬起头来!”他加重了语气,目光灼灼地看着蔺书楠,“好好干!”
    蔺书楠看着那只伸向自己的、干净的手掌,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只沾满灰尘、油污、指节粗大变形、布满老茧和新旧伤痕的手。
    巨大的差异让他本能地迟疑了一下,手指下意识地蜷缩起来。
    但阳光明那鼓励的、坚定的眼神,像一道光,驱散了他心头的犹豫和自惭。
    他终于也缓缓地、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心,伸出了自己那只粗糙的手。
    两只年轻的手,一黑一白,一粗砺一干净,在夏日闷热的午后,在泡桐树斑驳的光影下,在空中短暂地停顿了一瞬,然后,紧紧地、用力地握在了一起!
    蔺书楠的手冰冷而颤抖,阳光明的手温暖而有力。这一握,传递的不仅是温度,更是力量,是承诺,是穿透阴霾的一道光。
    阳光明用力地上下摇了摇,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这就对了!走!”
    他拉着蔺书楠站起来。
    蔺书楠的身体依旧有些僵硬,脚步也有些虚浮,但这一次,他没有再刻意低着头。
    他努力地、一点点地,挺直了自己那被沉重纱包压弯了许久的脊梁。
    虽然动作还有些生涩,还有些不自然,但那低垂了太久的头颅,终究是抬了起来,目光虽然还有些躲闪,却不再是死寂一片。
    两人并肩,沿着来时的小路,朝着各自的工作岗位走去。
    广播里雄壮的歌声越来越响亮,盖过了蝉鸣,也盖过了他们身后那片短暂的寂静。
    远处,红星国棉厂巨大的厂房,在午后的阳光下沉默矗立,无数细小的窗口反射着光芒。
    车间里,细纱机的轰鸣声连成一片,如同永不疲倦的海潮。
    属于他们的、漫长而充满未知的下午,才刚刚开始。
    (本章完)
    (/bi/286396/1723753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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