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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93浓情厚意,殷切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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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章  93.浓情厚意,殷切期望
    阳光明没有直接踏上那条,通往石库门弄堂的、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回家路。
    脚步在岔路口微顿,方向一转,朝着周炳生家所在的那条更深更窄的弄堂走去。
    于公于私,他都该去探望一下周家的小宝。
    公,周师傅是厂里的前辈老师傅,更是秘书组的老资格,家里有“急事”,作为同事晚辈,理应关心;
    私,这次代笔的机会,是周师傅以一种近乎“托付”的方式让出来的。
    那份沉甸甸的情谊,像一块温热的石头,一直压在他的心口,不去亲眼看看小宝的情况,他这颗心怎么也落不到实处。
    只是,这探望的“心意”着实让他颇费思量。人情世故,分寸拿捏,在物资匮乏的年月,尤其显得微妙而重要。
    前几天,他刚想法子给周家“调剂”了两斤救命的奶粉——这在当下,可是真正的金贵东西。
    上次周师傅家请客吃饭,他又送了一大包大白兔奶糖,也是稀罕物。
    这两样东西,实在不宜再频繁出现,显得太过刻意,也容易引起不必要的猜疑。
    想到周家为了那两斤奶粉,肯定没少贴补本就紧张的粮油票,阳光明心里更添了几分不忍。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挎包,里面空空如也。冰箱空间里倒是有花生油,金灿灿、香喷喷,绝对是年节才能见到的稀罕物。可这玩意儿拿出来,太过扎眼,来源解释起来也麻烦,想了想还是算了。
    他略一沉吟,便有了主意。
    走到一处僻静无人的死巷深处——这里堆放着破旧的箩筐和废弃的煤球渣,终年少有行人。
    他警惕地左右张望,确认前后左右连个猫影都没有,这才凝神静气,意念沉入脑海深处那片奇异的、散发着柔和冷白光晕的冰箱空间。
    柔和的冷白光晕下,“宝藏”静置,一样样单品任他挑选,他很快就有了选择。
    其中这个年代常见的一些吃食,他已经积攒了两三天,数量颇为可观。
    四斤用厚实粗糙的黄草纸紧裹成粗壮圆柱状的干米线,沉甸甸地透着南方米粮特有的纯粹干燥的清香;
    二斤用韧性十足的牛皮纸包得棱角分明、方方正正的核桃仁,颗粒饱满,外壳完整,散发着坚果特有的、带着阳光气息的油润香气。
    这两样东西,分量足,实用性强。
    米线是顶好的主食,加点青菜葱花,就是一顿像样的饭;核桃仁补脑又营养,尤其适合有小孩和老人的家庭。
    在这个年代,算是既体面、实用,又不会太过招摇扎眼的“礼数”。
    最关键的是——它们的来源,可以含糊地解释为“朋友帮忙调剂”或者“家里匀出来的”,不会引起太大的波澜。
    他将意念包裹的米线和核桃仁取出,沉甸甸的分量瞬间坠手。
    他仔细地将它们塞进那个半旧的军用挎包,原本干瘪的包身立刻变得鼓胀而充实,布料被撑得紧绷绷的。
    循着记忆中的路线,阳光明七拐八绕,走进了周炳生家所在的弄堂。
    脚下的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光滑,在午后斜阳下泛着温润的微光。
    空气里混合着各家各户煤球炉燃烧后飘散的烟味、晾晒衣物上肥皂的清新气息,还有墙角阴湿处苔藓的淡淡腥气,共同构成了弄堂生活的独特底味。
    他叩响了那扇熟悉的黑漆木门,门板上的漆皮已经剥落了不少,露出底下深色的木头纹理。
    “谁呀?”里面传来周师母略带沙哑的声音。
    “周师母,阿拉阳光明。”
    门“吱呀”一声开了。
    周师母瘦小的身子裹在一件洗得发白、几乎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蓝布罩衫里。
    看到门外站着的阳光明,她那张刻满生活艰辛的脸上瞬间掠过一丝明显的惊讶,随即堆满了热情又带着点拘谨的笑容,眼角细密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哦哟!小阳同志?你怎么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她一边侧身让开通道,一边朝屋里扬声喊道,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老周!老周!小阳来了!”
    阳光明迈进小小的天井。天井不大,一角放着几个破旧的瓦盆,种着几棵蔫蔫的葱蒜。
    他还没走到客堂间门口,就听到一阵婴儿“咯咯咯”的清脆笑声,中气十足,带着小兽般的无邪活力,毫无病态的虚弱感。
    他脚步不由得一顿。
    只见周炳生正抱着孙子小宝站在客堂间中央。
    他微微佝偻着背,布满岁月痕迹和老茧的手指,笨拙地、小心翼翼地逗弄着怀里的孙子。
    小宝穿着干净的小褂子,小脸蛋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转着。
    小胳膊小腿有力地挥舞着,去抓爷爷那根逗弄他的粗糙手指。
    嘴里咿咿呀呀地说着只有他自己懂的语言,精神头十足,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健康的、蓬勃的生命力。
    哪里有一丝一毫生过大病、惊厥昏迷、需要“住院救命”的样子?
    阳光明心头猛地一震,如同被重锤击中!
    所有模糊的猜测、心底那一丝不敢深究的疑虑,在这一刻,得到了最直接、最无可辩驳的印证!
    一股滚烫的热流瞬间从心底直冲眼眶,酸涩难当。
    他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压下喉头翻涌的、混杂着巨大感动和沉甸甸压力的复杂情绪。
    “周师傅,周师母。”阳光明脸上迅速挂起温和得体的笑容,仿佛完全没注意到小宝那过于“生龙活虎”的状态。
    他走进客堂间,将那个沉甸甸的挎包放在靠墙的方桌上,发出轻微的闷响。
    “你家里最近事体多,生活上可能有点紧。
    我们家里正好有多余的米线,还有些核桃仁,放着也是放着。
    我姆妈讲,给小宝补补营养也好,给屋里添点吃食也好,让我送点过来,一点心意,不要嫌弃。”
    他语气自然流畅,带着邻里间串门时常见的随意和关切,特意强调了“家里匀出来”和“姆妈让送的”两层意思,巧妙地消解了这份礼物的突兀感,仿佛只是寻常的互助。
    周师母的目光落在桌上那两大卷用黄草纸紧裹、一看就分量十足的米线,和那个鼓鼓囊囊、散发着坚果香气的牛皮纸包上,眼圈瞬间又红了。
    她局促地搓着粗糙的双手,连声道谢,声音带着哽咽:
    “哦哟哟!小阳同志,你真是……太客气了!太破费了!
    前头奶粉的事体还没好好谢你,这趟又拿来这么多金贵东西……我怎么好意思一直收你东西!
    这怎么好意思……”
    她反复说着“不好意思”,手足无措,那份质朴的感激和不安几乎要溢出来。
    周炳生抱着小宝,目光复杂地看向阳光明,又看看桌上那实实在在的“心意”。
    他厚厚镜片后的眼神依旧锐利,但此刻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以及一丝被对方彻底看穿意图后的微赧。
    他轻轻拍着怀里咿咿呀呀、兀自不安分的小宝,声音低沉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
    “小阳……谢谢你。这份情……我记在心里了。”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掏出来的,沉甸甸的。
    小宝似乎也感受到了大人之间流动的暖意,好奇地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朝着阳光明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咿呀得更加欢快了。
    阳光明伸出手指,小家伙立刻用软软的小手紧紧抓住,咯咯地笑起来,小手上传来的力道还不小。
    “小宝精神真好。”
    阳光明看着孩子红润饱满的小脸和明亮有神的眼睛,由衷地笑道,语气里带着心照不宣的暖意和一丝了然。
    这“精神好”三个字,此刻听在周家老两口耳中,分量格外不同。
    周师母忙着去灶披间倒水,杯盏碰撞的声音传来。
    周炳生示意阳光明在方桌旁那张磨得油亮的竹椅上坐下。
    两人闲聊了几句家常,无非是厂里下午的情况,天气如何。阳光明谨慎地避开了稿子和办公室的任何话题。
    周师母端来两杯白开水,放在桌上。玻璃杯洗得很干净,杯壁上还挂着水珠。
    她又执意要留阳光明吃晚饭,语气恳切:“小阳,你难得来,吃了夜饭再走!
    我今天买了点新鲜小青菜,绿油油、水灵灵的,正好下你带来的米线!很快就好!”
    阳光明连忙站起身,态度坚决而礼貌地摆手:
    “周师母,不要客气了!我等会儿真有点事体,要早点回去。
    下次,下次一定来叨扰,一定要尝尝你的手艺。”
    他语气温和,但拒绝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晰。
    周师母还要再劝,周炳生看了她一眼,微微摇头,眼神示意她不必勉强。
    然后,他转向阳光明,声音低沉了几分:“小阳,你跟我到里厢来一趟。”
    他用抱着小宝的那只手,指了指旁边那扇通向更小、更幽暗房间的门——那是他和老伴的卧室。
    阳光明会意,立刻起身,跟着周炳生走了进去。周师母则顺势接过了小宝,留在光线稍亮的客堂间,轻轻拍着孙子的背。
    里屋很小,低矮昏暗。一张笨重的老式架子床几乎占据了大部分空间,床边是一个掉了漆的旧五斗橱,上面堆放着一些杂物和一个没有标识的奶粉罐。
    唯一的小窗户,一扇窗棂上还糊着旧报纸,光线艰难地透进来,让房间显得更加幽深。
    周炳生反手轻轻关上了门,隔绝了外面客堂间的声响。
    他摘下那副厚重的老花镜,用粗糙、布满裂纹的手指用力揉了揉眉心,额角深刻的皱纹在幽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沟壑纵横,仿佛承载着难以言说的重量。
    他把小宝暂时放到床上,小家伙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昏暗的小房间。
    周炳生没有立刻看阳光明,目光似乎落在五斗橱上那个“无标识”奶粉罐上,沉默了几秒钟。
    房间里只剩下小宝咿咿呀呀的声音和老人略显粗重的呼吸。
    “稿子……”周炳生终于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像是怕惊扰了什么,“赵厂长……看过之后,怎么讲?”
    他抬起头,重新戴上眼镜。厚厚镜片后的目光像两束探照灯,紧紧锁住阳光明的眼睛。
    那目光极其复杂,混合着深切的关切、强烈的期待,还有一丝他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的、生怕听到坏消息的紧张。
    那份沉甸甸的托付感,几乎化为实质,压向阳光明。
    阳光明迎着他锐利的、充满压力的目光,清晰地看到了老人眼底深处那份不容错辨的焦虑和希冀。
    他站直身体,郑重地点点头,声音不高,却在狭小的空间里字字清晰,如同珠玉落盘:
    “赵厂长亲自看的,看了很久,很仔细。”
    他顿了顿,确保每一个字的分量,“他说……写得不错!”
    他清晰地复述着赵国栋的评价,“结构扎实,筋骨硬朗,案例鲜活,数据夯实,语言也符合要求。”
    他特意加重了语气,“特别肯定了筒摇工序自动落纱装置攻关过程那段,还有老张回水余热利用那一段,说把工人师傅的智慧和实干精神都实实在在地写出来了。”
    最后,他清晰地吐出那句至关重要的话,“赵厂长说,完成得非常出色!”
    随着阳光明一字一句、清晰有力的复述,周炳生紧抿的、如同刻刀划出的嘴唇线条,渐渐放松下来。
    他那因紧张而微微耸起的、瘦削的肩膀,也无声地松弛下去。
    当听到“完成得非常出色”这几个字时,他眼底深处那点强撑着的紧张终于像阳光下的薄冰般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巨大欣慰和由衷的喜悦,如同冰封已久的河面骤然被春潮冲开,暖流汩汩而出。
    他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口气,那气息悠长而深沉,带着卸下千斤重担后彻底的轻松。
    “好……好!好!”他连说了三个“好”字,声音不大,却充满了磐石般的重量和发自肺腑的激动。
    (本章完)
    (/bi/286396/17237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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