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杜如晦偏帮,安庆西吐露的重要秘密
刘树义对前隋不是特别了解,在没有任何更确切的线索之前,也难以进一步推测这神秘的浮生楼楼主的身份。
他摇了摇头,暂时按捺住发散的思维,重新看向神色萎靡,脸色惨白的安庆西。
“息王尸骸被盗之事,你知晓多少?”
一直捧着水杯神色平静的杜如晦,听到刘树义这个问题,视线抬起,瞥向安庆西。
便见安庆西面有犹豫,神色闪烁了几下。
刘树义漆黑眼眸紧盯着安庆西,道:“你们浮生楼为了积蓄力量,一直隐于暗中,整个武德年间,都未曾做过什么,或者说,就算做过什么,也都是偷偷去做,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与注意。”
“唯有偷盗息王尸骸之事……你们差点将天都给捅了个窟窿。”
“从原本的暗中行事,到惊动整个天下,这说明你们认为,自己暗中积蓄的力量已经差不多了,可以真正去做那反唐复隋之事。”
“而这,就是你们亮相世间所做的第一件事,若你们真的能成功光复前隋,此事对你们而言,便是足以载入史册的大事!”
“所以你们浮生楼必定十分重视,不说动用整个浮生楼的力量,也该让你们七星知晓此事,以免发生什么意外,你们来不及应对。”
刘树义忽然上前一步,身影在安庆西瞳孔中陡然放大。
安庆西下意识看着刘树义的眼眸,只觉得那双漆黑的眼睛,仿佛能扫破世间所有的迷障一般,任何秘密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都无所遁形。
刘树义直视着安庆西那跳动的眼瞳,道:“故此,不要跟我说什么你身在并州,不知晓发生在长安的事之类的话,当然,若你还想再经历一次那些折磨,你可以这样说。”
安庆西瞳孔一缩,全身都下意识一颤,他咽了口吐沫,只觉得喉咙发紧,道:“我既然开了口,便不会隐瞒。”
不会隐瞒,那你刚才在犹豫什么?
刘树义自然不会信安庆西的解释,不过在自己震慑之后,安庆西应该不敢再隐瞒了。
杜如晦看着刘树义三言两语就将安庆西拿捏住,让安庆西刚起的心思直接消散,赞许的点了点头。
“那就说吧。”刘树义淡淡道。
安庆西深吸一口气,终是一咬牙,道:“其实我们还没有准备好。”
“嗯?”
安庆西叹道:“按照我们原本的计划,我们应该一年后,再让你们知道息王尸骸消失之事,可谁成想,竟然发生了地动,导致息王墓穴直接坍塌,使得息王尸骸丢失之事提前被你们发现。”
“我们谋划的十分完善,完美骗过了所有人,并且后续之事,也都有着已经筹谋了数年,十分完备的计划。”
“但人算终究不如天算,一场地动,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我们还没有完成后续的计划,便让我们被迫露面,使得我们只能改变原本的计划,以可能暴露自己的风险,去推动计划的实施。”
看着安庆西叹息的样子,刘树义与杜如晦对视了一眼。
没想到,还真如刘树义之前所推测的那样,这场地动,对贼人来说,也是一场意外。
刘树义回想着安庆西冒险亲自动手的事,道:“所以,你们偷盗息王尸骸的目的,是为了引发朝廷与河北道息王旧部之间的矛盾,希望两方交战,从而给你们的谋逆创造机会?”
安庆西道:“按照我们原本的计划,在这一年时间内,我们会偷偷与息王旧部联络,选择一个实力最强,野心最大的人,将息王尸骸交给他,并且暗中扶持他,帮他一统息王旧部。”
“之后在合适的时间,以神迹的方式,昭告天下,说李世——陛下得位不正,天理不容,苍天降下神迹,息王显灵,主动离开墓穴,为大唐另选明君……以这样的话,宣告河北道息王旧部的正统,掀起大乱。”
“而两方交战,必定会导致百姓流离失所,无数人因此惨死,到时必会掀起民怨,趁此机会,我们浮生楼便可现世,痛斥大唐不顾百姓死活,残虐暴戾,宣扬只有光复大隋,才能带来和平安定,以此招纳百姓为兵,收拢民心……”
听着安庆西的话,无论是刘树义,还是杜如晦,心里都不由一惊。
仅仅是息王墓穴坍塌,息王尸骸丢失这一件事,在当时就出现了很多谣言,引起了很大的乱子,倘若真的被安庆西他们得逞,可以想象,在他们准备周全的情况下,在河北道息王旧部势力已经一统的情况下,会发生怎样的乱子。
到那时,恐怕不仅仅是河北道一地之乱了。
甚至民意,都可能因为他们的煽动,以及那所谓的神迹,而偏向息王旧部。
这种情况下,大唐内乱只会比想象中的更可怕,而偏偏无论是朝廷,还是息王旧部,都不知道,这是浮生楼在背后操控的内乱……
更不知道,无论它们最后谁赢了,对浮生楼而言,都是两败俱伤,真正笑到最后,渔翁得利的是浮生楼!
杜如晦缓缓吐出一口气,道:“看来,天意还是站在陛下,站在大唐这里。”
想了想,他又看向刘树义:“也幸亏有你。”
若没有地动,恐怕他们真的要在浮生楼动手时,才能发现息王尸骸的失踪。
若没有刘树义接二连三识破浮生楼诡计,可能朝廷与息王旧部早就打起来了。
安庆西即便再不愿承认,也不能不点头,无论是那场地动,还是刘树义的崛起,都好似老天在护佑大唐一般。
“你们的计划受到了影响,除了你们亲自出手,引朝廷与息王旧部动手外,可还有其他改变?”刘树义继续询问。
杜如晦闻言,视线也重新落在安庆西身上,这直接关系到浮生楼接下来的行动。
安庆西道:“在我被抓之前,我们仍是在想办法引起朝廷与息王旧部的战火,至于现在他们是否改变了计划,我便不清楚了。”
刘树义皱了下眉,双眸深深地看了安庆西一眼,而后回过头,与杜如晦对视。
杜如晦向刘树义微微点头,表示他没有看出安庆西故意隐瞒的迹象。
刘树义也是同样的看法,他沉吟片刻,再度道:“你可知息王尸骸在何处?”
李建成尸首握在浮生楼手中,就有如屠夫握着一柄屠刀,说不得什么时候这把屠刀就会狠狠地刺来,所以若有机会,刘树义还是想尽快将李建成的尸首找回。
安庆西却是摇头:“息王尸骸的藏匿之处,是楼主亲自选定的地方,具体在哪,我也不清楚。”
刘树义蹙了蹙眉,果然如自己所料,以浮生楼这类似于情报组织的架构,就算安庆西开口,所能得到的情报也很有限。
他想了想,又道:“你可知息王在世间是否留有血脉?”
安庆西愣了一下,继而面色微变,刚要开口,却听刘树义道:“想好再回答。”
安庆西心中一紧,下意识抬起头,就见刘树义那深邃的眸子,竟是比刚刚更加幽深,仿佛自己还没有开口,刘树义就已经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他瞳孔下意识一缩,抿了抿嘴,终是长叹一声:“你是听到了什么传闻吗?”
刘树义眸光闪烁……看安庆西这样子,难道李建成真的有私生子在外面?
安庆西问自己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传闻……看来他确实对石碑神迹的事一无所知。
刘树义冷冷道:“现在是我问你,而非你问我。”
安庆西抿了抿嘴,头低的更深了,他说道:“我不确定。”
“不确定?”
安庆西点头:“我是并州刺史,而并州是大唐发家之地,息王他们都在并州待过不短时间。”
“在我担任并州刺史这几年,我打听到有个女子,曾与息王走的很近,后来这个女子突然消失,太上皇起兵后,这个女子又不知从什么地方返回了并州,同时她还带了一个孩子。”
“她没有成婚,却带着一个孩子,当时受到了不少指指点点,不少人询问她孩子的父亲是谁,可她只是摇头,后来她因为一场病走了,就剩下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靠吃百家饭和乞讨活了下来,直到被我发现。”
刘树义没想到万荣留下的密信里的息王庶孽,竟是来源于安庆西。
他说道:“你觉得他是息王的孩子?”
安庆西犹豫了一下,最后点头:“我打听了那么多人,她只与息王走的近,从未与其他男子接近过,而且在她消失时,我听说息王还曾找过她。”
“那她回来后,可曾与息王见过面?”刘树义询问。
“不知道。”安庆西摇头:“我没打听到这些事,可能秘密见过吧。”
“那女子死后,息王可曾关照过这个孩子?”
“这……”安庆西皱了皱眉。
刘树义冷笑道:“若真的是息王的子嗣,如你所说,息王都秘密见过这个女子,会对自己的儿子不管不顾?”
“母亲再怎么身份低微,也至少算个皇孙吧?不说其他人,给口饭吃总不过分吧?可你却说,他娘亲病死后,小小年纪的他,只能靠百家饭和乞讨苟活,你觉得,息王会对亲生儿子如此冷酷?”
安庆西没有想过这些,他眉头紧锁:“可从我打听到的消息来看,息王与这个女子,确实有些不清不楚。”
“打听到的消息,未必真实,我只相信亲眼看到的事实。”
安庆西忍不住道:“难道他不是息王的子嗣?我弄错了?”
刘树义眯了眯眼,若真的弄错,可就有意思了。
在浮生楼眼中,这个所谓的息王子嗣,应该是张王牌,配合息王残骸,简直就是一加一大于二的顶级王牌。
可如果这个息王子嗣是假的,那他们费尽心思准备的王牌,真的打出来时,他想,肯定会很有趣。
刘树义缓缓吐出一口气,这算是今天最大的收获之一,不过具体是否如自己所料,还需要安排人去并州好好调查一番。
他想了想,道:“最后两个问题,你都为浮生楼做过些什么事?是否与其他五星见过面,或者一起做过事,对他们的身份有没有哪怕丁点的线索或者猜测?”
安庆西这次回答的很痛快:“我们主要还是蛰伏与积累力量为主,在楼主没有交给我专门的任务之前,我就是暗中寻找仍旧对大隋留有念想的人,吸纳他们进入浮生楼,扶持与培养自己的势力。”
“至于其他五星,我没有与任何人见过面……毕竟我们在地方上为官,轻易不能离开属地,很难凑到一起。”
“但……”
他看向刘树义,道:“有一次楼主给我写过一封信,让我帮一下摇光。”
“哦?”
刘树义眉毛一挑,终于听到些让他感兴趣的事,他说道:“帮什么忙?”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安庆西道:“就是抓一个逃到并州的贼,然后让这个贼因急病不小心暴毙身亡。”
“好一个不小心暴毙身亡。”刘树义冷笑道。
安庆西额头冷汗不由流下,碰到脸上的伤口,顿时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刘树义道:“什么贼?什么时间?”
“两年前的三月,贼的名字叫魏济。”
两年前……
刘树义眸光不由一闪,因他兄长就是在两年前失踪的,所以他对这个时间,总有些在意。
他说道:“为什么要杀魏济?你说他是贼,他偷了什么?”
安庆西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何要杀他,我只是听命行事,至于偷的东西……我从他身上,搜到了几颗夜明珠。”
“夜明珠?”
一遇到案子,刘树义的职业病便开始了,他基本上是下意识询问案情:“可确定是他偷的,而不是有人送他,或者他自己的东西?”
安庆西道:“他当时穿的很穷酸,一看就不是他的东西。”
刘树义眯起了眸子:“所以,你压根就没有仔细调查,完全是主观臆断?”
“我……”
安庆西刚要辩解,可当他看到刘树义那眼眸里对案子的认真与锐利后,心下一惊,下意识移开视线,道:“我满脑子都是楼主的命令,确实没有太过在意他的事。”
刘树义长出一口气,遇到这种不把案子当回事的官员,他总有一巴掌将其扇死的冲动。
他说道:“除了夜明珠外,他身上可还有其他东西?”
能让那神秘的楼主专门写信,让安庆西帮助,这个魏济绝对不简单。
对方或许真的是一个贼,但绝对是参与了什么事,或者偷了什么不该偷的东西,这才要被灭口。
所以,若对方是被安庆西抓到的,那很可能身上还带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安庆西仔细想了想,道:“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了……哦,有一个过所。”
“过所?”
刘树义眸光一闪:“他是逃到并州的?哪个衙门开据的过所?”
安庆西似乎明白了什么,抬头看向刘树义,道:“万年县衙。”
“万年县?”
刘树义神色闪烁,万年县开据的过所,代表这个魏济当年就是从万年县逃走的。
也就是说,武德九年的三月,魏济在万年县遇到了什么事,或者做了什么事,迫使他不得不逃离出去。
而这件事,又与浮生楼的摇光有关。
所以……若能知道他们做了什么,或许就能借此找到这个摇光!?
刘树义眼皮陡然跳了几下,他转过头看向杜如晦,便见杜如晦正看向自己,两人四目相对,一瞬间,便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刘树义迅速回过身,道:“你解决掉魏济后,楼主或者摇光可还与你联络过?可交代你怎么处理魏济的尸首?”
安庆西说道:“楼主交代我,绝不能让任何人察觉到魏济的死有问题,必须谁来看,他都是因急病发作,暴毙身亡。”
“至于处理,也完全公事公办,魏济死后,我便按照衙门的规矩,张贴告示等待他的亲属认领,结果一直都没有人来认领,时间一到,我就让人将其埋了。”
刘树义若有所思……不能让任何人察觉到异常,谁来查看都是因病而死,而且还不能自作主张的轻易处理,要完全按照规矩处置尸首。
这应该不是为了保护安庆西,毕竟以安庆西的品级地位,解决一个小蟊贼,哪怕程序不对,也不至于有什么危险。
那他们要如此正式的处置魏济,难道……是为了防止以后有人会来调查魏济,发现异常?
刘树义问道:“魏济死后,是否有人去并州调查过他?”
安庆西摇头:“没有,我没有听说此事。”
没有?
是调查魏济的人,没有找到魏济的下落,不知道魏济逃到了并州?
还是说……有人来调查魏济,但找的不是安庆西,而是其他人?
刘树义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安庆西想了想,道:“也可能找的其他人,比如崔麟,毕竟若只是案子上的事,崔麟能解决的,一般不会到达我这里,除非是特别大的案子,才会需要我亲自处理。”
“而魏济,不知道其中内幕,他也就是个死在牢里的小蟊贼罢了,从抓他,到他死亡,到最后尸首的处理,全都没有一点问题,崔麟轻易就能给出结果。”
刘树义颔首,如此看来,还得找一下崔麟。
好在崔麟已经成为半个自己人,问题不大。
“你抓到魏济时,魏济是什么反应?他有没有说什么?”刘树义想了想,又一次询问。
安庆西道:“他只是和正常的贼一样,死不承认自己是贼,说那些夜明珠都是他的,除此之外,便也没有说什么。”
“当然……”
他偷偷看了刘树义一眼,降低了声音,道:“我也怕他说的太多,影响摇光的任务,所以命人直接把他的嘴给堵住了,没多久他就死在了牢里,也没机会说。”
刘树义目光锐利的盯着他,冷笑道:“你可真是个好队友啊!为摇光考虑的这么周全!”
安庆西脸色白了几分,声音更低:“我也没想到会有今日,若是想到了,我就多问几嘴了。”
刘树义瞪了安庆西一眼,若不是怕自己几巴掌下去会把安庆西拍死,真想送他几巴掌。
安庆西嚅嗫的缩了缩脖子:“我知道的就这些了,我全都告诉你们了,你们一定要遵守承诺,别再折磨我了……”
见安庆西这样说,刘树义深深打量了安庆西一眼,确定安庆西应不是在说谎,便收回了视线,看向杜如晦。
杜如晦明白刘树义的意思,放下水杯,慢悠悠起身,看都没有看安庆西一眼,更没有回应安庆西一个字,便与刘树义离开了大牢。
温暖的阳光落在身上,驱散了大牢里的阴寒。
刘树义抬眸看向街边的房檐,便见檐边水滴滴答滴答地向下落着,温度渐渐升高,冰雪开始消融。
杜如晦的声音缓缓响起:“安庆西的话,你觉得有几分可信?”
刘树义回想着安庆西的反应,道:“至少我没有发现他有说谎的迹象。”
“不过没有说谎的迹象,不代表他就一定没有说谎,上次审问柳元明时,柳元明也没有明显的说谎反应,但他却是在给我们挖坑。”
杜如晦点头,叹息道:“我们被柳元明和妙音儿吓到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想让他们招供,又怕他们招供……所以,得验证一下安庆西的话。”
刘树义看向杜如晦:“安庆西不是把他手下的那些人都给招出来了吗?先随机抓几个,审问一下,看看能否问出什么来。”
“如果问不出来,或者对其调查,他没有什么问题,那就证明安庆西在说谎,要借我们之手除掉这些人。”
杜如晦颔首:“你现在忙于郎中的竞争……此事我安排人做吧,你就不要分心了。”
刘树义拱手:“全听杜公吩咐。”
杜如晦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道:“你刚刚对魏济的事询问的那样仔细,有想法?”
刘树义没有隐瞒,他说道:“浮生楼心怀不轨,一日不将其连根拔起,大唐便一日难以安稳。”
“现在难得有一个可能找到摇光的机会,我确实想试试,看看能否揪出他。”
当然,这只是原因之一。
更重要的是,他多次破坏浮生楼的阴谋,先后将两个星君抓住,与浮生楼已经算是不死不休的仇恨了。
而浮生楼身为反唐复隋的势力,拥有着丰厚的底蕴,实力甚至比自己原本料想的可能都要强,又各个神秘莫测,这样的敌人活着一日,自己便一日难以心安。
所以,现在有削弱敌人的机会,他岂能放弃。
杜如晦心思通透,自是明白刘树义的处境,他想了想,道:“这可是两年前发生的事,且摇光究竟做了什么事,我们完全不清楚,他很可能做的十分干净,没留一点痕迹,你即便查,可能最后,也只是白白浪费宝贵的时间,而毫无收获……便是这样,也要去查吗?”
刘树义没被杜如晦吓到,他只是平静道:“这个世界很公平,想要多大的收益,就必须承担多大的风险。”
裴寂不知道会用出什么手段,帮钱文青立下怎样的功劳。
自己想要稳赢,就必须拿出哪怕钱文青拼命,也得不到的功劳才行。
而与柳元明、安庆西同等层次的谋逆之人,就是这般功劳。
不说浮生楼与自己的仇恨,只说最现实的,自己现在最需要的利益,也值得自己拼一次。
更别说,现在两方面都有。
更值得他放手一搏。
杜如晦见刘树义神色坚定,没有丝毫畏首畏尾,笑着点头:“不错,哪怕前路未必是坦途,也毫无畏惧。”
“成大事者,当有不惧之心。”
“去做吧。”
杜如晦说道:“就以安庆西案子的后续去调查,刑部会给你足够的支持。”
杜如晦曾表明不会偏帮自己,以免让刑部其他员外郎心寒,可这次,杜如晦还是偏帮了自己……
有刑部的支持,与单纯的刑部员外郎身份去调查,便捷性绝对是完全不同的。
他深吸一口气,认真向杜如晦拱手:“谢杜公。”
杜如晦微微摇头,声音温和淳厚:“你要拼一次,我也不能拉你后腿,去吧,希望你能带回来好消息。”
刘树义重重点头。
其实有些事,他没有告诉杜如晦。
比如,他不认为摇光的事会一点痕迹也没有。
毕竟,那神秘的楼主专门找安庆西帮忙,就意味着,他们认为,一定会有人查到魏济,甚至并州刺史衙门头上。
而这,便代表,他们所做的事,绝对不是完全不被人注意到的小事。
且有人会查到并州大牢,会调查所有的流程是否正常……便意味着,这很可能与刑狱体系有关,毕竟只有刑狱体系的官员,会格外注意这些,且有合理的官方身份去调查。
也就是说,摇光他们所做的事,很可能最后以某件案子的方式呈现。
而查案……正是他最擅长的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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