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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丰衣足食,治国方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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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为何异族女子往往带着别样的热烈风情,大抵是她们身上那股不拘小节的鲜活劲儿。
    昨日哲哲这位草原女子的独特韵味,朱由校算是彻底领略了。
    这位曾是黄台吉正妻的蒙古贵女,骨子里的炽热几乎要将人融化,昨夜的缠磨,竟让他这位大明天子都觉几分吃不消。
    这股劲头里,固然有草原儿女天生的爽朗奔放,却也藏着她对科尔沁部的深切忧虑。
    毕竟身家性命与母族安危皆系于皇帝一念之间,那份求救的殷勤,都表现在床上了。
    此刻,东暖阁里间的罗汉床上,锦被之下仍残留着昨夜的余温。
    朱由校半倚着床头,怀中搂着尚在小憩的哲哲,能清晰感受到她躯体里涌动的青春活力。
    不同于中原女子的含蓄温婉,她的肌肤带着阳光晒过的暖意,连呼吸都比旁人来得急促些。
    哲哲双目紧闭,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眉头却轻蹙着,像是在梦中仍有牵绊。
    显然昨夜竭力承欢后早已累极睡去,只是这睡梦并不安稳。
    朱由校抬手,指尖轻轻拂过她蹙起的眉峰。
    许是这细微的动作惊扰了她,哲哲睫毛一颤,缓缓睁开了眼。
    那双曾盛满惊慌的眸子,此刻蒙着一层刚睡醒的水汽,望见皇帝唇边那抹似笑非笑的神情,顿时泛起红晕,下意识地往他怀里缩了缩,低低唤了声:“陛下……”
    只是这一动,似乎牵扯到了不适之处,她倏地咬住下唇,皓齿轻陷,眉宇间掠过一丝痛楚,原本就泛红的脸颊更添了几分楚楚可怜。
    朱由校将这副模样看在眼里,心中微动,放缓了语气:“看你累着了,好生下去歇着吧。”
    哲哲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却又有些犹豫地抬眼望他,像是怕这短暂的温存散去,便再无倚仗。
    “陛下,科尔沁部的事情……”
    哲哲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目光里满是忐忑,显然一夜过去,她心中最记挂的仍是母族的安危。
    朱由校见她这副模样,不禁轻轻一笑。
    “科尔沁部的下场,终究要看他们自己在辽东如何抉择。这样吧,朕给你个妃子的名分,往后你尽可多写些信回去。
    若是你那些长辈识时务,懂得该站在哪一边,真能在辽东为大明立功,朕又岂会苛待?”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诱惑:“如今建奴占据的那些好处,日后未必不能给科尔沁部。就看他们有没有这个福分接得住了。”
    这些话听起来慷慨,实则留足了余地。
    承诺与否,兑现多少,全凭科尔沁部的表现。
    反正眼下说些顺水人情的话,既不费什么力气,又能安抚住怀中这个女人,何乐而不为?
    哲哲听到“封为妃子”与对科尔沁部的承诺,顿时眼前一亮,心中的大石落了一半,先前的疲惫与羞怯被一股狂喜冲淡,连带着看向朱由校的眼神都泛起了水光,春心悄然荡漾。
    她咬了咬下唇,竟不顾身体的不适,挣扎着想要凑上前,显然是想再好好侍奉一番。
    朱由校见状,连忙按住她的肩膀。
    昨夜的热烈仍历历在目,他这具身体虽年轻,却也架不住这般折腾。
    再说今日还有一堆奏折等着批阅,山东的善后、辽东的部署,桩桩件件都需他拿主意,实在没多余的精力再缠绵。
    “罢了,你身子还乏着,先下去歇着吧。”
    他摆了摆手,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又故意打趣道:“等你养好了精神,朕再教你些新鲜花样,到时候再好好伺候朕也不迟。”
    这话一出,哲哲的脸颊瞬间红透,连耳根都泛起了粉色。
    她嗔怪地看了朱由校一眼,眼神里却没什么不满,反倒带着几分羞赧的期待。
    终究还是温顺地应了声“是”,由宫女搀扶着,小心翼翼地起身下床,步履间仍有些滞涩,却难掩眉宇间的轻松。
    至少,她和她的族人,暂时有了一线生机。
    看着哲哲被扶着离去的背影,朱由校靠回床头,揉了揉眉心。
    这蒙古女子倒是成了意外的棋子,至于科尔沁部能否抓住机会,就得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他掀开被子起身,在宫人的侍奉下穿好衣物,之后目光投向案上堆积的奏疏,眼底的慵懒瞬间褪去,重新染上属于帝王的锐利与凝重。
    随着朱由校重整精神开始理政,乾清宫的御案上很快便堆起了厚厚的奏疏,从山东的战后安置到辽东的军备调度,桩桩件件都需他逐一批阅。
    正当他埋首于文书之中时,司礼监掌印太监魏朝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手里还捧着一本册子。
    “皇爷,大喜!京郊皇庄的番薯,这几日可算收完了!”
    魏朝的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他跟在朱由校身边多年,最清楚皇帝眼下最看重什么。
    除了充盈国库的银子,便是能填饱百姓肚子的粮食。
    而皇帝在意的,就是他这个太监要去做的。
    自打徐光启从江南带回番薯种子,朱由校便对这种作物寄予了极大期望,一心想在北方推广种植。
    京郊那些往日里只能种些杂粮、产量微薄的次等田地,今年都被辟出来试种番薯。
    毕竟这作物不挑土地,哪怕是贫瘠的沙土地、坡地,都能扎下根去。
    “哦?收成怎么样?”
    朱由校立刻放下手中的朱笔,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如今大明朝天灾不断,南北多地时有饥荒,若是番薯真能高产,无疑是给百姓的生计加上了一道保险,粮食危机也能大大缓解。
    魏朝连忙将手中的册子呈上,笑道:“从三月下种到如今,足足五个月功夫,顺天府底下皇庄的收成,都记在这册子上了,奴婢特意核了三遍,保准没错!”
    朱由校接过册子,指尖迫不及待地翻开。
    当看到上面的数字时,他不由得眼睛一亮,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顺天府所辖的大兴、宛平、通州、昌平这几处皇庄,此番竟收获番薯足足三百万石!
    折算下来,平均亩产接近一千斤!
    这个数字实在令人振奋。
    要知道,这还是初次大规模试种,土地是从未种过番薯的生地,负责耕种的百姓也大多不熟悉作物习性,浇水、施肥都没摸到诀窍。
    若是假以时日,让农人们摸清了门道,再选些肥沃些的土地种植,产量定然还能再往上提。
    “好!好!”
    朱由校连说两个“好”字。
    同时心中感慨万千:难怪清朝时,这番薯能让天下人口增至四万万,这般产量,果然名不虚传!
    他站起身,在御案前踱了几步,心中已有了计较。
    这三百万石番薯,一部分可以留存做种子,来年在山东、河南这些遭灾的地方大面积推广。
    另一部分则可以入国库,掺在官粮里赈济灾民。
    如此一来,既能解燃眉之急,又能让百姓亲眼见到番薯的好处,日后推广起来也能少些阻力。
    魏朝见皇帝如此高兴,也跟着笑道:“徐大人当初说这番薯‘种一收十,耐贫瘠,抗灾荒’,如今看来,真是半点不假。奴婢已经让人挑了些最大最饱满的,送到御膳房了,皇爷今日也尝尝鲜?”
    朱由校笑着点头:“准了。另外,传朕的旨意,让户部和工部立刻拟个章程,明年开春,在北直隶、山东、河南三地,尽数推广番薯种植。
    所需种子,从这次的收成里调拨;至于教百姓耕种的农师,就让徐光启从江南那边抽调些有经验的来。”
    “不过,番薯收得多了,保存倒是个棘手问题。”
    朱由校指尖在册子上停住,眉头微蹙。
    “这东西水分大,若是处置不当,过不了几日便会发芽、腐烂,三百万石的收成,怕是要折损不少。”
    魏朝早有准备,连忙躬身回道:“陛下圣明,这点皇庄的人早想到了。徐光启编撰的《甘薯疏》里,特意写了保存之法,如今都照着做呢。”
    他缓缓解释起来:
    “一是挖地窖储藏,选高燥之地掘窖,底下铺干草,将番薯码放整齐,再用土封严实,能存到来年开春;二是蒸熟了晒干,做成薯干,既能久存,又方便携带;三是切成薄片暴晒,制成薯粉,掺在粮食里煮粥做饼都行。”
    朱由校闻言点头,眼中露出赞许之色:
    “做得好。除此之外,实在来不及处理的,也可以用来酿酒。番薯出酒率高,比用高粱、小米酿酒损耗更少,酿出的酒既能供内宫使用,也能外销,算下来也是皇庄一笔不小的进项。”
    “奴婢记下了,这就传旨给皇庄管事,让他们照办。”
    魏朝连忙应下,心中愈发佩服皇帝的周全。
    不仅想到了粮食储备,还能兼顾生财之道,难怪陛下年纪轻轻,便能将朝政打理得井井有条。
    他退到一旁,看着朱由校重新拿起朱笔,在关于番薯推广的奏疏上批复,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在寂静的暖阁里格外清晰。
    御案上的奏疏依旧堆积如山,北边的边患、南边的漕运、山东的善后……
    桩桩件件都牵动着国本,可此刻的朱由校,眉宇间却少了几分往日的凝重。
    解决了粮食这个心腹大患,往后推行新政便少了一层掣肘,整顿吏治、安抚民心,也能更有底气。
    这小小的番薯,或许就是撬动大明积弊的支点。
    只要让百姓能吃饱肚子,天下安定的根基,便算扎稳了。
    晚膳时分,御膳房特意呈上了新收的番薯,有蒸得粉糯的,也有烤得焦香的。
    朱由校拿起一块烤番薯,剥开焦脆的外皮,热气裹挟着一股土腥味扑面而来。
    他咬了一口,眉头便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这味道,实在算不上好。
    甜度寡淡不说,纤维粗得剌嗓子,咽下去时还带着几分干涩,所谓的“甘平”更是无从谈起。
    徐光启在《甘薯疏》里说的“生食如葛,熟食如蜜”,在他看来简直是言过其实。
    “难怪北方百姓不待见这东西。”
    朱由校放下番薯,用餐巾擦了擦手,脸上满是难色。
    这年头的番薯未经选种改良,口感粗糙不说,吃多了还容易胀气,那股挥之不去的土腥味更是让许多人难以下咽。
    这样的作物,即便产量再高,若不能改良品种,百姓怕是也没多少种植的兴致。
    可放眼大明朝,能懂育种改良的人才,简直是凤毛麟角。
    徐光启虽是倡导者,却也更多是停留在引种层面,真要论起精细的选种培育,怕是也力有不逮。
    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
    正思忖间,魏朝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躬身道:“皇爷,内阁首辅方从哲在外求见。”
    朱由校点点头,将剩下的半块番薯推到一边:“让他进来吧。”
    方从哲近来常来面圣,或是禀报内阁政务,或是商议新政细节,态度始终恭谨得很。
    这位老首辅像是摸透了皇帝的脾性,从不摆老资格,更不搞那些党争的弯弯绕绕,将“臣子”的本分做得滴水不漏,把自己摆在了完全受皇帝拿捏的位置上。
    不多时,方从哲便穿着一身官袍走进来,躬身行礼:“老臣方从哲,参见陛下。”
    “方阁老免礼,坐吧。”
    朱由校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这个时辰过来,可是有要紧事?”
    方从哲见皇帝问及关键,便知不能含糊。
    他躬身向前,语气凝重:“陛下,山东民乱虽平,但究其根源,还是官场积弊太深,贪腐成风,才逼得百姓铤而走险。
    若只是镇压了事,不除根,日后必再生祸乱。
    老臣以为,必须痛下狠手肃清山东官场,将那些盘根错节的蛀虫连根拔起,方能永绝后患。”
    朱由校闻言,放下手中的朱笔,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他看向方从哲,这位老首辅向来以稳健著称,今日却罕见地露出如此坚决的态度,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哦?阁老竟对此事如此上心?”
    朱由校语气带着几分探究。
    方从哲郑重颔首:“陛下,山东官场盘根错节,积弊已深,非外人能轻易厘清。
    袁可立虽有才干,手腕强硬,但若论对山东官场的熟稔,终究不及土生土长的本地官员。
    要肃清这潭浑水,必须用熟悉内情的人,方能一针见血。”
    话说到这份上,朱由校哪里还不明白他的意思。
    这是要举荐人选了。
    方从哲在内阁干得不错,他若是要举荐人,若是理由恰当,他不好拒绝。
    朱由校沉吟片刻,问道:“依阁老之见,何人可当此任?”
    “陛下明鉴,老臣心中确有一人,保举他可担此重任,肃清山东官场。”
    方从哲深吸一口气,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顿首道:“此人便是亓诗教。老臣恳请陛下,任其为山东巡抚,主理山东整饬吏治之事。”
    “亓诗教?”
    朱由校眉头瞬间蹙起,眼中的讶异更浓了几分。
    这个名字他自然不陌生。
    亓诗教,齐党魁首,在山东官场人脉盘根错节,说是齐党在山东的“总瓢把子”也不为过。
    先前通政使司斗殴一案,此人便因党争被卷入诏狱,还是方从哲力保才得以脱身。
    让这样一个人去肃清山东官场?
    朱由校心中不禁打了个问号。
    亓诗教本身就是山东官场旧势力的代表,让他去查自己的同党,这岂不是“以党人查党人”?
    真能查出什么来?
    怕是只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甚至借机排除异己,巩固齐党势力吧?
    他看着方从哲,见对方神色恳切,不似作伪,心中愈发疑惑。
    这老狐狸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方从哲见皇帝眉头紧锁,便知他心中的疑虑,当即上前一步,语气恳切地说道:
    “陛下,亓诗教是个聪明人,更是个识时务的。他深知如今陛下的雷霆手段,也清楚山东官场积弊已深,若他敢徇私包庇,便是自寻死路。
    老臣举荐他,并非让他去护着齐党的人,而是让他去做那把清理门户的刀。”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臣此举,也是想帮陛下从根子上化解党争的戾气,与其让齐党彻底沉沦,不如择其可用者而用之。
    陛下登基以来因党争之故,在用人上多有顾虑,往往从微末之中提拔人才,如袁可立、徐光启、洪承畴、袁崇焕等人,皆是如此。他们固然有才干,却也因根基太浅,在朝中行事多有掣肘。”
    “可党争之中,亦有不少才学出众、品行端正之人。他们卷入党争,多是为了自保,而非存心为恶。只要其不贪赃枉法,不违逆圣意,陛下又何尝不能用之?
    如此一来,既能收揽人心,又能让朝堂各股势力相互制衡,岂不是两全其美?”
    朱由校沉默片刻。
    方从哲的话,倒是点醒了他。
    这段时间来,他刻意避开党争激烈的旧臣,固然避免了许多麻烦,却也让朝堂少了些熟稔政务的老手,新提拔的官员虽有锐气,却难免经验不足。
    他摆了摆手,缓缓道:“朕可以答应你,让亓诗教去山东试试。但你要清楚,他若是敢把事情搞砸,或是借着整顿之名结党营私,恐怕第一个被牵连的,就是你这个内阁首辅。”
    他在一边隐晦的提醒:
    “史继楷入阁以来,行事稳健,颇得人心,朝中已有不少风言风语,说他才是接任首辅的最佳人选。而且……过不了多久,叶向高也要回来了。”
    “那位老臣在朝野上下的声望,你比朕更清楚。他一旦入朝,必然会成为许多人倚仗的对象。若是你在这个时候出了差错,就算朕想保你,恐怕也难了。”
    方从哲心中一凛,却还是躬身道:“老臣明白。此事若成,是陛下识人善任;若败,老臣甘愿领罪,绝无半句怨言。”
    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朱由校看着他,没有再说话。
    方从哲这是在赌,赌亓诗教能成事,赌自己能借此机会稳固地位,也赌大明朝能在这场刮骨疗毒中,真正迎来转机。
    而这场赌局的结果,恐怕只有时间才能给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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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千四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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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i/286248/17237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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