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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道途,道途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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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江凝神盯着觥玄,后者嘴唇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喉间滚出一声绵长的叹息。
    而这次叹息的末尾处,却变成了咳嗽。
    “咳咳,抱歉。”觥玄道。
    “有什么值得抱歉的?”
    “接近公子原存私心。”
    “最开始的时候咱们不是说好了吗?”林江明显有些奇怪:“你取钱财,我图便利,又怎么能算是存私心,顶多算是你看上了合约外别的东西,但你也给了我许多之前并未提及的好处。”
    “话是如此……”觥玄嘴唇微微动了动。
    “更何况,你也也并未影响到我。”林江道,“你是在伤你自己身体。”
    不论阴阳先生所言或是梁画山推算,觥玄的八字断无冲克林江之理。
    哪怕是在京城,纵因置宅耗去半数现银,但较进京前总资产仍翻了数倍有余。
    哪里有什么亏?
    “终是有所欺瞒。”
    林江想了想,脸上也难得露出了认真的表情:“此桩确要谢罪,若你积损成疾,我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觥玄闻言浮起一抹苦笑,神色却已比初来时松弛许多。
    林江径直在他对面坐下:
    “既如此便直言罢,总归有事好商量。”
    觥玄郑重的点了点头,也是缓缓讲述起来了事情的原委:
    “初遇公子时确只图钱财,我这扫把星赔钱货若不勤快些,怕要活活饿毙。可跟着公子月余后,发觉赚得的银钱竟不曾莫名散尽,这才瞧出公子命格非凡。
    “直至镇上生变你我分道,那蚀骨霉运便又缠上。说来蹊跷,困顿时我道行反进,竟摸到了点星三境中的虚幻境。彼时方悟,若长伴公子左右,或许真能改命晋阶。
    “所以后来在风鳌山再遇公子之后,本一直在江湖当中游荡的我也才选择和公子一并走,来到这京城闯荡闯荡。”
    林江微微颔首,心下并无嫌隙。
    江湖相逢各取所需本是常理,何况觥玄确助他良多。
    如果没有觥玄,林江现在甚至可能都没入道途。
    更何况到后来,两人一起在江湖上游历,又是帮着六扇门办了些案子,期间所结下的友谊早已超越了最初的利益。
    只是……
    “你长期借助我的命格压制自身命格,恐会折损根基。”
    “那也无妨!”
    觥玄声线陡然拔高:
    “公子!贫道被困六重天已近二十载!前半生修为尽耗其间,如今终窥星途之道,朝闻道夕死可矣!”
    “小二十余年……”江浸月听到这里,脸色也是不由稍稍生了些变化:“六扇门案牍记载道长不过四十许龄……”
    岂非弱冠之年便臻至六重天?
    江浸月在京城当中已经算是难得天才,在乃是久经五重天,可这二十岁的六重天……
    听起来还是有那么点离谱。
    “不过年轻时剑走偏锋,方得如此修行速效。”觥玄长叹:“然道基飘摇前路渺茫,分明望见破境契机如晨星在望,偏生捅不破这层窗纸。”
    说到这里,觥玄心情也是激动了起来,他止不住的咳嗽,又是用手掩住嘴唇:
    “如今瞧见了,看到了,又怎么可能后退?
    “明明就在眼前啊,就在眼前啊!怎可能退后啊!”
    林江凝视着觥玄。
    这一刻,他只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之前在自己手下的周参将。
    点星啊。
    哪怕是觥玄这般天赋,也是在其次卡了许久,久到了变成心魔。
    “可你这样下去的话,你身体扛得住吗?”
    “咳咳咳!没事,我扛得住!我必须扛得住!”觥玄强缓住炁息,“修行界多少六重天士于破境前闭死关?我亦是一般。”
    林江喉头滚动数次,终是咽下未尽之言。
    他这一身修为皆是机缘偶得,实无立场规劝他人莫要苦修。
    若当真令觥玄断绝借助命格之法,依林江对这位道长的了解,其虽必会依言而行,却也定会就此别过,自此天涯两隔。
    觥玄落座后掩唇咳了两声。
    察觉自己情绪过激,他深吸口气整顿心绪,朝林江苦笑道:
    “公子,贫道……失态了。”
    “无妨。”林江叹息道:“我未经此情,难知此苦,既未身受,怎敢妄言。”
    觥玄听到此处,只觉心神一动,眼尖甚至有点发酸。
    世人多爱空谈大义或横加管束,这般通达体恤着实罕见。
    “房间当中空说只觉口干舌燥。”林江起了身,“今夜须寻间上好酒肆,不醉不休。”
    ……
    林江将小山参托付梁画山,独往镇中寻觅。
    这镇子毕竟离着青泥洼近,镇子上总归会有一些好一点的酒肆。
    他找了好几圈,最终找到一家。
    小二说,他们家厨子是曾经在京城当中任过职,给皇帝做过菜的馆子。
    虽说难辨虚实,但内设雅间确实幽僻,闭上门自不会有人打扰。
    林江浏览菜单时特意多点数道荤腥硬菜,另要了两坛三十年窖藏。
    正要自掏银钱,江浸月却将账单划归公账,毕竟大理寺办案期间,此举合情合理。
    包间内的觥玄指尖无意识摩挲杯沿,往常从容风姿此刻化作万千拘谨,不时以袖掩唇闷咳。
    林江忽伸手示意,待道人犹疑递腕,二指已搭上命门。
    片刻之后,林江把自己的炁息注入了觥玄身体当中,觥玄的脸色立刻就变得红润起来。
    觥玄明显感到周身沉疴轻减许多,正欲开口道谢,忽听得店小二在门外高声唱喏:
    “贵客的酒到——”
    小二端着泥封酒坛跨进来,眼角眉梢都攒着殷勤:
    “这是东家为女儿降生埋下的二十年陈酿,若非诸位贵客光临,必不舍启封。”
    林江沉吟片刻:
    “每回客官点这道酒,你们都得现挖一坛?“”
    “是啊。”
    “那你们老板到底在树底下放了几坛子酒啊?”
    “这您可就别问了。”
    小二虽然脸上还在挂着笑容,但林江却能明显的看出来,嘴角上那一抹残存的微笑,此刻已经变得有点僵硬。
    林江立刻便失去了兴趣:
    “我还以为你家院子下面还埋着七八十坛呢。”
    店小二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不过他还是马上就重整了自己的笑容,道:
    “几位尽量少喝这酒,我们这酒有个外号,叫做三碗倒,寻常人喝过三碗就得倒下。”
    林江听了这话,脸色又是变得有点奇怪:
    “你们这镇子旁边没有个叫景阳冈的地方吧。”
    “什…什么?”
    “没事。”林江摆了摆手:“尽管上就行了!上六坛子!不知道的,不知道的以为我们喝不起呢!”
    林江大手一挥!
    反正走的是公账!
    “您几位要是喝醉了,我们可不负责把你们扶回。”
    “我们能喝醉?看不起谁呢?”
    店小二见林江如此坚持,只得无奈摇头退去。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抱向了三个坛子。
    谁会嫌银钱烫手?
    林江不以为意,随手取了几个菜碗置在木案上,拍开泥封倾入碗中。
    三人盏来杯往,就着下酒菜说笑,倒似方才种种念头尽数溺在了酒汤里。
    几杯酒水下肚,林江也是没刻意催动功法。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酒水真的实在是太烈了,他竟是真的觉得自己脑子里面晕乎乎。
    忽然想起了曾经的觥玄,当时觥玄也是简单喝了些酒就醉了。
    林江这也才明白过来,觥玄为何会这样。
    有些时候,这醉意并非真的源自于酒,心中若是觉得醉了,那便也是真真切切的醉了。
    喝到了最后,三个坛子全都见了底,林江仰头看着外面月亮,仔细查了一下,发现天上有两个月亮。
    江浸月而是愣坐在位置上,脸上带着嘿嘿傻笑。
    最后是觥玄,他趴在桌子上,话语当中都带着些含糊:
    “林少爷,我真没存坏心。”
    “我知道,可你该早些言明。”
    “我生怕你不高兴。”
    “你不说,怎知我恼不恼?”
    “好像确实啊……”觥玄摸索着下巴想了好久:“可我总是念头不通顺,可能是怕的极了。”
    “为何要怕呢?”
    “这谁又能说得清楚?”
    江浸月也是一杯一杯的把酒往肚子里灌,她听到这里琢磨了一会儿,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有些不对劲,终于是猛的一拍桌子,对着林江方向怒目而视:
    “你姓林?!”
    林江也是非常认真瞪了回去:
    “江湖人没几个化名?你行走江湖没用过假名?”
    “老娘行得端坐得正!”江浸月一拍桌子,然后开始掰着自己的手指头查:“我想想啊,外面有人叫我酒刀客,有人叫我阿离,有人叫我水中月,还有个什么来着,好像是江丽丽。”
    林江寻思了大半天,也是大怒:
    “这不全是假名么?!”
    “我又没诓你们!我叫江浸月,我就是江浸月”江浸月开始呲牙,和一只猫一样:“那你真名叫什么?”
    “林江,林江的林,林江的江。”
    “这次没骗我?”
    “这次不能骗你。”
    “那就好。”江浸月傻笑了两声:“林江,林江。”
    又是立刻转头看向了觥玄:
    “道长,你叫什么?”
    “觥玄。”
    “我说你名字。”
    “我名字……”
    觥玄想了很久,他似乎回想起了许久之前的事情,脸上最终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
    “我啊,我记得,我姓陈。我叫什么来着……我好像叫……
    “三狗?”
    林江和江浸月对视了一眼。
    这名字……
    他们俩确实没想到。
    ps:连续两个月四点睡觉,今天一看镜子俩大黑眼圈(
    (本章完)
    (/bi/286258/1723744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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