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专访李力胜?
南京事件的余波,仍然荡漾。日本各地那些疯狂支持侵略的右派,举着“膺惩暴支”等标牌,到处集会游行,试图鼓动起国内的侵华反华情绪,可是这一次反而影响小了,就连一向不断夸赞皇军丰功伟绩的日本媒体都懒得报道,或者就是一个小豆腐块。而日本上层,除了外交部常规的否认南京大屠杀和谴责西华杀俘以外,这一次也很少有人出来“义愤填膺”了。
这些人都明白,西华对于日本,那就是不死不休,没有什么其它好说的,打不败西华,这些日本“正义”的动作行为,就是别人眼中猴子的把戏,毫无意义。
1月20日,新华社的社长向重华,在镜子面前仔细地整理着自己的仪容,把边上的新华社王牌记者张秋歌给看得笑了,从来没有看到过社长会如此重视自己的仪容。向社长本色本还是个将军,平时可没有那么多讲究。
向重华看到了张秋歌的笑容,说道:“小丫头笑什么笑?今天的采访很重要,那可是李力胜同志!你可要表现得好点,别给我们新华社丢脸!要不是担心你,我这个社长至于亲自陪同你吗?”
张秋歌收敛了笑容,她其实心里也有点紧张,以及兴奋。作为新华社著名的记者,她采访过很多西华政治局的高层领导,甚至还采访过2次毛泽东。不过能够采访李力胜这个大领导,这还是破天荒的,这位大领导极为神秘,以前从不出现在公众面前,更不可能接受采访。
但是谁都知道,李力胜的影响力,在西华无所不在,他是西华内政的负责人,影响西华和全国走向的许多政策方针,都出于他的领导。所以如果把在西华的记者们,排列一个最想采访的名单,那李力胜无疑会被排在第1位。
所以自己能得到这个机会,她别提多高兴了,自己可是世界上第一个能采访李力胜的人呢,而且还是专访。
尤其是向社长告诉了她一个天大的机密——李力胜居然是位30多岁的女性!当场就把她震懵了。不过向社长告诉她的原因,是不想她见到领导的时候失态,也严肃地警告了她由于种种原因,李力胜同志的个人信息,仍然是我党的高度机密,绝对不能外泄,更不许在媒体上出现任何的信息。张秋歌自己是党员,她当然知道党的纪律。
不过她可是好奇极了,作为党员,她大致也知道西华筚路蓝缕的建设过程,知道是在李力胜同志的领导下,西华才短期崛起,也因此拯救了中央苏区红军,改变了中国革命的面貌。所以在她原来的想象中,这个李力胜肯定是一个像毛泽东那样睿智深沉、雄才伟略的中年男人,万万没想到,李力胜居然是一位女性,还是一位才30岁出头的还算很年轻的女性!简直太传奇了!她的背后,得有多少神奇的故事呀?她简直是一个新闻的宝库,可惜现在都不能让大众知道,今天的专访也完全不能涉及到她个人。
李思华走进了接待室,已经在等待的向重华和张秋歌赶忙站起来,向重华还行了个军礼,张秋歌赶忙也跟着行了一个。李思华还了礼,笑笑让他们坐下。
趁着社长与李思华说话的空闲,张秋歌注视着李思华,确实如社长所说,这是一位还非常年轻的清秀女性,她的面庞对女人来说不是那种很漂亮的样子,但是脸上的神采,让张秋歌一下子就想起了“顾盼神飞、神采飞扬”这样的形容词,尤其是那一对眼睛,锐利得光芒四射,巍峨的气场非常明显。
向社长向李思华介绍张秋歌:“这是我们社的女记者张秋歌,曾经两次采访过毛泽东,她可是您一手创建的海南大学的首批毕业生,3年党龄了。”
李思华笑着与张秋歌握手:“海南大学已经成立5年了,我们缺人才啊,各方面都等着小张这样的革命知识分子补充。”
专访逐渐进入了正题,张秋歌冷静下来,她的专业素质开始发挥作用。
第一个话题,是关于南京大屠杀和西华的反击。
李思华爽快地承认,正是自己提议、西华政治局全体通过的决议,对于日军的南京大屠杀,西华以杀戮5万日军俘虏作为回应。她告诉记者,西华俘虏的日军官兵,超过了8万人,本来按照国际公约,我们是制定了对其劳动改造的政策的,完全没有杀俘的打算。
但是日军的南京大屠杀,改变了这一切。她强调,西华绝不会做那种所谓“以德报怨”的东郭先生,豺狼咬了我们一口,我们唯一的反应就是用大棒彻底地打死这只豺狼。我们的原则很清楚,“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这5万日军俘虏侵略中国,本来就是恶贯满盈,早就该死,是西华本着人道主义的原则,才给予了他们继续活下去的可能。但既然日军敢于杀俘,那我们就毫不客气,以血还血。这5万日军,与其说是死于西华的杀戮,不如说是日军自己杀死了他们。
她轻描淡写地说,本来要将所有的日军战俘一体杀戮的,后来考虑到日军可能继续杀俘,所以就留了3万。要是日军未来再有类似南京大屠杀的事情,那西华将毫不犹豫,将这些剩余的俘虏,以及在战争中可能对日军的新俘虏,一体杀戮,以回报日军!西华绝不会犹豫,会再次树立起一座新的“镇倭塔”!
张秋歌和向重华,一边记录,一边内心倒吸冷气。大领导是真敢说,那种藐视一切的气概,宛如实质。
第二个话题,则是关于西华对于新解放区,即平津在内的河北省、热河省、山东省、河南省等地的政策,这自然是一个民众非常关心的事情。
李思华详细介绍了西华的政策,包括城市与乡村改造,工业建设和产业发展、公有和私有企业的管理、基础设施建设、教育体系等方面,她的发言中,有张秋歌和向社长熟悉的内容,也有很多他们陌生的内容。张秋芳在记录的时候,脑子里回旋着毛泽东的名句“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我们共产党人,可不是蝇营狗苟的旧官僚,我们在做的,是发展一个人民的伟大新中国!
谈到教育体系,李思华还重点讲述了对于旧文人的态度,最近“文化禁入令”可一直是社会的热门话题。
李思华着重指出:
“我本人以及西华政权整体,对于这个旧文人群体,是不感冒的。说白了这个群体,就是以往中国历史上被称为“士林”的群体而已,士林具体是什么?其实就是“皇绅社会”中绅权的体现,是绅权的代言人。绅权又是什么?其实就是底层人民与皇权之间的剥削食利阶级,旧文人就是这个阶级的附庸或者一部分而已。”
“以明朝末年为例,当时所谓的“士林”,就是东林党以及齐党楚党之类,这个阶层代表明朝士绅阶级的利益,是他们总体的代言人。这些人平时大言炎炎、下笔千言,但在国家危难之际,要损失他们的一豪利益都是不行的,多交一毛钱的税收都不行。”
“他们对底层人民敲骨吸髓,导致李自成等农民起义和民变此起彼伏,在统治阶级内部则拼命捞取好处、压缩皇权,使得明朝财政崩溃,无力养兵,以至于庞大的皇朝,最后竟被一个边疆小团体夺取了政权。”
“可笑的是,这个庞大的剥削食利阶层,他们拼命盘剥的财富,最后大部分被清廷的新统治阶级夺取,贪欲最后吞噬了自己。”
“从明末的例子反观今日民国,其实可以发现,这个旧文人阶层及其背后的士绅阶层,就是当年明末士林的翻版。对于危难中的国家,他们只会哀叹,但是要他们出一点力,那就是不行的。而他们对于底层人民的盘剥,丝毫没有因为国难而缩减。”
“包括哪些留洋回来的一些“教授学者”,其实也是一样,他们的目标,全在为背后的金主即资本家和士绅代言上,只不过以前的士林,是用“四书五经”的传统思想,来实现文化思想上的主流地位,今日他们则“言必称希腊”,开始跪舔洋人,用西洋的文化思想,企图建立与过去士林同等的地位。”
“至于这些思想文化,是否有助于国家强大、民族发展和人民生活,他们是一点都不关心的,一群完全利己的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而已,所以我们可以发现,一些著名的汉奸,都出于这个阶层。本来应该是代表中国文化的文史哲领域,却成了出汉奸的重灾区。”
“蒋介石的国民政府,就陷入了这个困境,他统治的基础,是以这个“士绅和士林”为基础的,其实就是以剥削食利阶级为基础,所以这个国民政府,在侵略者面前如此孱弱,一群各怀鬼胎、以个人和家族利益为重的利己主义者,能干出什么好事来?”
“西华的革命目的,就是消灭历史上这个庞大的中间剥削食利阶级,将底层人民解放出来、当家作主,所以怎么会继续扶持这个代表剥削阶级利益的旧文人体系呢?历史的进步,让这个阶层已经走到了消灭的时候。”
“西华的社会,必须是一个底层人民当家作主的社会,没有中间的剥削食利阶层。西华的上层建筑也不是过去的皇权,而是来自于底层人民的选择,我们是人民的代理人,服从最广大人民的利益。”
“文化禁入令只是一个开始,我们将重建中国的文化教育体系,新中国需要的文化人,是代表人民利益、来自人民之中的新知识分子。旧文人如果不能与过去的阶级决裂,不能与资本家和士绅阶级决裂,从思想和行为上改变自己,那就请从历史的舞台上谢幕!”
“请记住,这是一场文化的大革命。毛泽东说过,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那样的温良恭俭让。革命就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另一个阶级的爆裂的行动。”
“这就是时代的大潮,能适应的,请改变自己,加入到大潮中来。不能适应的,请退出舞台,我们也不会继续给你们舞台。”
这段话说得张秋歌与向社长心潮澎湃,这就是新中国、新时代!
李思华进一步指出,在文化界,尤其是文史哲领域,毫无疑问地,是教育上的重灾区。大量的教授和学者,要么是皇绅余孽,固守其剥削食利阶层的立场,蔑视和污蔑民众;要么是拜洋犬,发现过去的那一套不行后,去西方学了一些根本不适合中国,甚至是有意加毒的“学术理论”,回来试图开宗立派,言必称希腊,试图用西方的思想,替代中国的文明传承,在他们心中和嘴里,中国的一切都是落后的,必须要全盘西化,可是这些人,西方的精髓没有学到,往往都是带着一些毒素回来,其教育学生的重点,无非是“跪舔”二字而已。
她还举了亚里士多德的例子,这个被多少民国文人尊称为西方圣人的人,真的存在吗?他300多万字的著作,是怎么从所谓公元前300多年经过了近2300年传承下来的?稍有历史经验的人就知道,这简直是扯淡,中国古代的那些著作,超过10万字都难,古代是用竹编,10万字就要塞满几个屋子。西方据说是用羊皮,呵呵,羊皮纸必须使用羔羊,用尽整个希腊甚至是欧洲的羔羊做羊皮纸,能写300多万字吗?自己去计算一下!
西方人自己研究罗马帝国,说罗马人找不到像竹简这样廉价的信息载体,导致了两个后果:无法大量培养人才,无法大量传递信息。官僚系统也就无从谈起,因此罗马帝国一直无法有效治理国家。呵呵,不是有羊皮吗?
按照西方自己的说法,在中世纪,人们用铅和银棒写字,这种工具与其说是在写字,不如说是在刻字,到了15世纪意大利才制造出第一根铅锡笔芯,他们也没有毛笔。呵呵,4000年前300多万字的惶惶巨著,刻下来的吗?这位亚里士多德何其伟大啊?他成了人类史上知识最全面的人,我们挨个数一下:哲学、伦理学、心理学、经济学、神学、政治学、天文学、动物学、植物学、教育学、诗歌、法律、物理学、逻辑学、美学……还有玄学……何其荒谬!
这就是明目张胆地造假,不过是现代西方人的伪做,假托古人之名而已。可是我们的这些“专家学者”呢?毫不迟疑地当成了圣人之言,努力地要将之教育我们民族的学生,何其荒谬?说愚蠢都是抬举了他们!不过就是为了自己的私利,故意传播而已,让自己成为西方学说在中土的开山宗师嘛。
类似的所谓西方文化和思想,以及以这样卑劣手段成名的文人,不胜枚举。
此等藏污纳垢的文化界,西华要来何为?当然要以雷霆清之!
李思华这铿锵有力的结论,让张秋歌两人极为震动,文化界的大风暴,已经在酝酿!
李思华解释说,以前西华是在西南和西北根据地,旧文人的势力薄弱,西华直接是新建体系。而华北则是旧文人和士绅的重镇,所以这个问题才变得极为迫切和极为重要。
在文化领域,西华要创造的,是一个“新中国学派”,以我为主,完全站在人民的立场,继承5000年文明中的优秀成分,吸收新时代的科技、社会、生活的不同元素,以自信的民族精神,不断推陈出新,将中华民族的文明,推向新的高度。
对于西方文明和文化,我们重点要以“疑”的批判态度加以研究,一个基于海盗和游牧抢劫而发展出来的短暂文明,其中的毒素和糟粕将是大量的,必须仔细甄别,还是那句话“以我为主”,决不可盲目崇拜引进,祸害千年。
这场专访核心的2个话题之后,此后的话题开始比较轻松。
张秋歌问到了西华建国以及与国民政府关系的问题,李思华回答说:“当然会是在打败日本帝国主义后,再建立新中国,否则西华有什么资格呢?至于蒋介石国民政府,我们会尽量以和平的方式实现统一。不过历史的发展,总是多变的,我现在并没有办法,给出肯定的答案。”
看到李思华的态度和蔼,张秋歌这个时候的胆子大了起来,就刁钻地问了李思华一个问题:“民国的很多知识分子,对西华的态度是,期待以盛唐之风,兼容并蓄、海纳百川,您刚才的阐述,恐怕他们会是失望的。”
向社长狠狠地盯了她一眼,小丫头胆子太大了,什么都敢问!
李思华倒是无所谓,她挺喜欢胆大的小丫头的。说道:
“兼容并蓄、海纳百川当然没有错,也是未来西华政权的追求,但是总不能容蓄毒素和污垢,尤其是在别人有意投毒和文化侵略的情况下,所以要过滤掉那些脏东西和毒素。至于唐风,可能是对西华以前推出唐装之后的一种想象,我们要塑造的,是新中国继承传统文化又发扬创新的新时代独特风韵,不会去简单追随过去任何皇绅朝代的风尚。”
说到这里,李思华若有所思,又跟着补充了一句:
“如果硬要拿历史的朝代来比较,与其说唐风,不如说我们西华可能更接近汉风一些。”
张秋歌的精神来了,追问到:“这有什么说法?”
李思华回答:“汉风大复仇的精神嘛!”她接着解释说,西汉主流的儒家公羊学派,坚决地主张大复仇。汉风的胸襟,可以容忍不同族属的存在,但绝不会容忍心怀杀意的侵略者,所谓“九世之仇犹可报也”。
说到这里,李思华的神色又严肃起来:
“总结就是一句话: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胡无人,汉道昌!”
张秋歌与向重华都骄傲地挺起了胸膛,这就是我们的西华,大国国民、炎黄贵胄!
张秋歌的《专访李力胜同志:胡无人汉道昌》发表后,可谓洛阳纸贵,各地报纸纷纷转载,而各地的知识分子无不一睹为快。这可是最神秘的西华主要领导人,主导着西华内政,可谓是对他们未来影响最大的领导人。其思想如何?其主张如何?其人如何?现在都是未知数,总算有了一篇专访文章,可以一窥究竟。
所以一石激起千层浪,民国的军阀和蒋介石政府,注意到的是对建立新中国的表态;日本人,注意到的是西华对抗日的坚定态度以及决不妥协;知识分子们,则确定了西华改天换地,要倾覆整个旧文化界的决心。心生向往者有之,决心加入革命者有之,震撼反思者有之,诅咒痛恨者有之,犹豫彷徨者有之,决定逃跑者有之。大时代的大变化来了,不同的人自然会做出不同的选择。
不过大家有一点的印象是一致的,那就是西华必然是中国历史上的又一个“强权”,自我、骄傲和强悍不妥协,中华民族由于西华的出现,走上了一条转折的路径。几乎没有人觉得蒋介石政府还能够战胜西华,就算是在日本人中,也开始出现不少人,觉得西华是日本战胜不了的强敌,恐怕中国将在历史上再次崛起了,这使得他们对日本的前途,开始悲观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