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暗流涌动，藏书阁觅踪
回到破旧的小屋，洛璃关上门，隔绝了外界所有的视线和窥探。 方才与洛风的短暂交锋，看似她凭借精妙步法和眼力占了上风，实则凶险无比。炼气五层的灵力强度和总量远胜于她，若非《飘零掌》的巧劲和帝魂精准捕捉破绽，她绝无可能轻易化解。 每一次闪避、每一次看似轻巧的点击，都耗费了她大量的心神和灵力。此刻松懈下来，才感到一丝疲惫。 “实力，还是太弱了。”洛璃盘膝坐下，内视己身。炼气二层的灵力，在这洛家年轻一辈中都只能算是垫底，更不用说放眼整个青阳城乃至更广阔的修真世界。 “必须尽快提升修为。”她目光坚定。 剩下的两颗淬体灵丹是冲击炼气中期的关键，不能轻易动用。目前最快的提升方式，除了按部就班修炼《九转涅槃帝经》，就是获取更多的修炼资源，或者……修炼更强大的攻击术法。 《飘零掌》虽巧妙，但更偏向于技巧和防御，缺乏一击制胜的强力手段。面对实力相当的对手尚可周旋，若遇到修为远超自己的，比如炼气六层以上，技巧的差距就很难弥补绝对实力的碾压。 “洛家藏书阁……”洛璃沉吟片刻。 洛家虽是小家族，但传承也有百余年，藏书阁中应该收藏了一些基础的功法和术法。前世的她，因为资质驽钝（实则是被人刻意忽略和打压），从未被允许进入过藏书阁二层以上，只能在一层翻阅最粗浅的武道典籍。 如今，她或许可以去碰碰运气，看看能否找到一些适合现阶段修炼的、威力尚可的术法。即便找不到，也能借此了解这个时代低阶修士的普遍水平，并掩盖她突然“会武功”的事实——可以推脱为从藏书阁所学。 想到此处，洛璃不再犹豫。稍作调息，恢复了些许灵力后，便起身朝家族藏书阁走去。 洛家藏书阁位于家族宅院的中心区域，是一座三层的木质阁楼，看起来有些年头，却打扫得干干净净，有专人看守。 看守藏书阁的，是一位须发皆白、总是眯着眼睛打盹的枯瘦老者，族人都称其为“守阁老人”。据说这位老人年轻时也是家族一位高手，后来因伤修为停滞，便主动来看守藏书阁，平日深居简出，极少过问世事。 洛璃来到藏书阁前，微微躬身向那似乎在打盹的老者行了一礼，便欲进入。 “站住。” 一个冷淡的声音响起。并非来自守阁老人，而是从旁边传来。 洛璃转头，只见一个穿着执事服饰、面容刻板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挡在门口，眼神略带审视地看着她。 “洛璃？你来这里做什么？”中年执事皱眉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藏书阁重地，岂是你能随意进来的？” 此人是藏书阁的管事之一，名叫洛安，隶属于大长老一脉。 洛璃面色平静，淡淡道：“安执事，族规有定，凡洛家子弟，无论资质，皆可进入藏书阁一层阅览典籍。我为何不能来？” 洛安被噎了一下，族规确实如此。但他接到过大长老那边的暗示，要对这洛璃多加“关照”，尽量让她接触不到家族资源。 他冷哼一声，道：“一层典籍虽是基础，也需心性沉稳之人方能阅览，以免亵渎。你平日行为不端，今日又在膳堂惹是生非，我看你心浮气躁，不宜入内，还是回去吧！” 竟是直接以莫须有的理由阻拦。 洛璃眼神微冷。看来大长老那边的人，是铁了心要打压她到底了。 就在她准备再次据理力争时，一个苍老的声音懒洋洋地响起： “唔……吵什么……” 原本在门口打盹的守阁老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浑浊的目光扫了过来。 洛安执事连忙换上恭敬的表情，躬身道：“枯木长老，打扰您休息了。是这洛璃，她想要进入藏书阁，但我观她心性不佳，怕她扰了阁内清净，正打算让她回去。” 守阁老人“枯木长老”目光落在洛璃身上，那双看似浑浊的老眼微微动了一下，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讶异。他活了这么多年，眼力何等毒辣，一眼便看出眼前的少女，气息沉稳，眼神清澈坚定，绝非洛安口中“心性不佳”之人。 而且，他隐约感觉到，这少女体内似乎有一股极其内敛却异常精纯的气息？是错觉吗？ 枯木长老摆了摆手，声音沙哑道：“族规就是族规。既然符合规矩，那就让她进去吧。一层那些破烂，也没什么不能看的。” 洛安执事一愣，没想到几乎从不插手管理的枯木长老会为洛璃说话，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可是长老……” 枯木长老眼睛又眯了起来，淡淡道：“怎么？老夫说话，不管用了？” 一股无形的威压悄然弥漫。 洛安执事顿时冷汗涔涔，连忙低头：“不敢不敢！长老恕罪！”他狠狠瞪了洛璃一眼，侧身让开了道路。 “多谢长老。”洛璃再次向枯木长老行了一礼，心中也有些意外。这位神秘的守阁老人，似乎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她不再犹豫，迈步走进了藏书阁一层。 阁内光线略显昏暗，弥漫着淡淡的书香和旧纸张的味道。一排排书架整齐排列，上面摆放着许多线装书籍和少量玉简。 正如枯木长老所言，一层存放的，确实都是最基础的典籍。大多是凡俗武学，如《基础拳脚》、《莽牛劲》、《柳叶刀法》之类，还有少量介绍大陆风物、灵草辨识、妖兽图录的杂书。关于修真的功法术法，寥寥无几，且都是最粗浅的大路货色，比如《引气诀》、《凝水术》、《小火球术》等，威力有限，修炼的人也很少。 洛璃目标明确，直接走向存放术法的那个书架。 书架上的术法玉简不多，只有七八枚。她一一拿起，将神识沉入其中查看。 《凝水术》：凝聚少量清水，可用于解渴或清洗，毫无攻击力。 《除尘术》：清洁自身或物品的小术法。 《小火球术》：凝聚一枚拳头大小的火球，威力寻常，速度缓慢，消耗却不小。 《轻身术》：略微减轻身体重量，提升些许速度跳跃能力。 …… 果然，都是些不入流的术法。洛璃微微摇头，这些术法在她看来，破绽百出，效率低下，实在难入法眼。 就在她准备放弃，去翻阅那些杂书拓宽见闻时，目光无意中扫过书架最底层一个积满灰尘的角落。 那里，似乎随意地丢着一枚颜色暗沉、毫不起眼的黑色玉简。 鬼使神差地，洛璃弯下腰，将它捡了起来。 拂去灰尘，玉简入手冰凉，材质似乎与其它玉简略有不同。她尝试将神识探入其中。 嗡！ 神识进入的瞬间，竟感到一丝轻微的阻滞！这枚玉简，居然设有极其简陋却有效的神识封印！ 虽然这封印在她帝魂面前不堪一击，但出现在一枚一层的基础术法玉简上，就显得极不寻常了！ 洛璃心中一动，小心地增强了一丝神识强度，轻易冲破了那层封印。 顿时，一段信息涌入她的脑海。 《碎星指》！ 并非完整的术法，而是一门残缺的指法，只有第一式的修炼法门。信息古朴晦涩，运行路线颇为奇特，对灵力凝聚度和控制力要求极高。 玉简最后还有一行小字注释：“此指法残缺，修炼艰难，威力不详，慎选。” 洛璃仔细感悟着这式指法的精要，眼中渐渐爆发出惊喜的光芒！ “好精妙的发力方式！好霸道的穿透力构想！”她心中惊叹。 这式指法，虽然残缺，但其理念和运劲法门，远远超出了这一层所有典籍的层次！甚至比她前世见过的许多玄阶指法都要精妙！它追求的并非范围的破坏，而是将全部力量凝聚于一点，追求极致的穿透与爆发！ 正适合她现在灵力有限，却需要一击必杀手段的情况！ “就是它了！”洛璃毫不犹豫地做出了选择。 她拿着这枚黑色玉简，走到门口登记处。 洛安执事看到她要借阅的居然是这枚无人问津、甚至被前辈标注“慎选”的破烂玉简，不由得露出讥讽的冷笑：“哼，果然废物配破烂！提醒你，借阅玉简需消耗家族贡献点，这枚……算你五个贡献点吧！你有吗？” 洛家子弟通过完成家族任务获取贡献点，用以兑换资源。前身洛璃，自然是一个贡献点都没有。 洛璃微微蹙眉。 这时，一旁的枯木长老又懒洋洋地开口了：“一枚没人要的残缺玩意，摆着也是占地方，她要看就让她看吧，贡献点记老夫账上。” 洛安执事再次愕然，看向枯木长老的眼神充满了不解，但还是不敢违逆，悻悻地做了登记。 洛璃深深看了枯木长老一眼，再次郑重道谢：“多谢长老。” 她感觉，这位老人似乎是在有意无意地帮她。 枯木长老只是眯着眼，挥了挥手，仿佛又睡着了。 洛璃不再多言，拿着玉简，离开了藏书阁。 看着洛璃离去的背影，枯木长老眯着的眼睛缝隙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精光。 “《碎星指》……多少年了，居然还有人选它？而且那小丫头的气息……有点意思……” 他低声喃喃了一句，翻了个身，再无动静。 洛璃回到小屋，迫不及待地将神识再次沉入黑色玉简。 《碎星指》第一式——破晓！ 运转法门如同星辰轨迹，玄奥异常。她屏息凝神，依循法门，开始调动体内灵力，尝试凝聚于指尖。 然而，这指法对灵力的控制要求极高，她连续尝试了数次，灵力皆在即将成型的瞬间溃散开来，无法凝聚那一点“碎星”之力。 但她毫不气馁，眼中反而燃烧着兴奋的火焰。 越是艰难，越证明其不凡！ 她沉浸在修炼之中，一次次失败，又一次次重新开始。 帝魂的强大悟性让她飞速进步，对灵力的掌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着。 窗外日升月落。 不知过了多久，深夜时分。 洛璃并指如剑，体内灵力按照《碎星指》的奇特路线运转，最终疯狂涌向她的右手食指指尖！ 这一次，灵力不再是溃散，而是高度凝聚！ 指尖处，一点极其微弱、却璀璨刺目如寒星的光芒，骤然亮起！ 虽然只是一闪而逝，瞬间便因灵力不济而消散，但那一瞬间散发出的锐利锋芒，却让小屋内的空气都为之一凝！ 《碎星指》第一式，初窥门径！ 洛璃缓缓收回手指，指尖微微颤抖，体内灵力几乎耗尽，脸色苍白，嘴角却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虽然只是勉强施展，距离真正对敌还差得远，但这无疑是一个完美的开端！ 她服下一颗回气丹（用最后一点灵石在坊市买的劣质丹药），慢慢恢复灵力。 就在这时，帝魂感知忽然敏锐地捕捉到，小屋外的夜色中，传来几道极其轻微、却充满恶意的脚步声，正悄然朝着她的屋子合围而来！ 来者不善！ 洛璃眼中寒光一闪。 麻烦，果然不会缺席。 她深吸一口气，悄然起身，隐没于屋内的阴影之中。 猎杀，或许即将开始。 只不过，这一次，谁是猎人，谁是猎物，尚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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