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丹淬凡胎，初露锋芒
淬体灵丹的药力如同汹涌的潮汐，在洛璃体内奔腾流转。 《九转涅槃帝经》疯狂运转，贪婪地吸收炼化着这精纯的能量，将其转化为一丝丝精纯的灵力，同时引导着药力最深层次地淬炼着这具身体的每一寸血肉、每一条经脉、每一块骨骼。 剧烈的痛苦再次袭来，远比之前自行修炼时强烈数倍！仿佛整个人被投入了熔炉之中煅烧，又像是被无数柄重锤反复敲打。 但在这极致的痛苦中，又伴随着一种破茧成蝶般的舒泰与新生之感。 洛璃紧守灵台清明，额头上青筋隐现，汗水如同小溪般流淌而下，将身上的污垢和刚刚排出的些许灰色杂质冲刷开来。她咬紧牙关，忍受着这脱胎换骨的过程。 帝魂的强大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若非有帝魂掌控全局，以这具脆弱身体的承受力，恐怕早已被这汹涌的药力撑爆。而她，却能将每一分药力都运用到极致，没有丝毫浪费。 时间一点点过去。 药力逐渐被吸收，痛苦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盈与强大之感。 当最后一丝药力被彻底炼化时，洛璃体内传来一声微不可察的轻鸣—— “嗡！” 炼气期二层，水到渠成！ 她豁然睁开双眼，眸中精光湛湛，如同暗夜星辰。原本苍白的小脸，此刻透出健康的红润光泽，肌肤之下，隐隐有宝光流动。 她感受着体内奔腾的灵力，虽然依旧不算雄厚，但比之前强大了何止数倍！经脉拓宽了近一倍，更加坚韧通畅。五脏六腑得到滋养，充满了活力。身上的伤痕几乎完全消失，连一些陈年暗伤都被修复。 更重要的是，她的五感变得极其敏锐。屋外风吹落叶的声音，远处下人的窃窃私语，甚至空气中灵气的微弱流动，都能清晰地感知到。 “不愧是极品淬体灵丹，效果竟如此显著。”洛璃心中喜悦。 她低头看了看身上排出的些许杂质和汗湿的衣衫，微微蹙眉。起身从屋角一个破旧的水缸里打了些冷水，简单地清洗了一下身体，换上了一件虽然依旧旧却干净的衣衫。 做完这一切，她感觉神清气爽，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此刻，若是洛婷婷再见她，定然会大吃一惊。眼前的少女，虽然衣着朴素，但身姿挺拔，眼神清澈而深邃，气质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哪还有半分往日怯懦卑微的模样？ “一颗淬体丹，让我直达炼气二层，根基稳固无比。剩下两颗，需得留在冲击炼气中期时使用。”洛璃规划着，“当务之急，是熟悉这具身体的力量，并修炼一门护身之术。” 前世她掌握的帝术仙法无数，但最低的要求也需要金丹期才能勉强施展。炼气期能修炼的术法，她早已遗忘在记忆长河的角落。 她沉吟片刻，从帝魂记忆深处，搜罗出一门适合现阶段修炼的武技——《飘零掌》。 这门掌法并非高阶功法，只是前世宗门收藏的一门黄阶高级武技，以灵动飘逸、掌力阴柔绵长著称，练至大成，掌出如飞花飘零，令人防不胜防，最适合女子修炼，且对灵力要求不高，重在技巧和领悟。 对于拥有女帝战斗经验和眼界的洛璃而言，修炼这种低阶武技，简直是杀鸡用牛刀。 她在破屋中央站定，深吸一口气，脑海中回忆着《飘零掌》的运功路线和掌法精要。 旋即，她动了。 身影翩若惊鸿，掌出如落叶纷飞。虽是初练，但每一个动作都精准无比，仿佛早已演练过千百遍。体内灵力随之运转，附着于掌缘，带起细微的破空之声。 小小的破屋内，身影翻飞，掌影重重。她完全沉浸其中，不断调整着发力技巧和灵力运转，使之与这具新生的身体完美契合。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朝阳初升，第一缕晨曦透过窗棂照入屋内。 洛璃收掌而立，气息均匀，额角仅有微汗。 一夜修炼，她已将这《飘零掌》练至小成境界！说出去足以惊世骇俗！这便是帝魂带来的恐怖领悟力。 “咕噜噜……” 就在这时，肚子传来了抗议声。强烈的饥饿感袭来。 修炼之人，在达到筑基期能够完全辟谷之前，仍需进食，尤其她现在正处于打基础的关键时期，对能量的需求更大。 往常，她的饭食都是张妈送来那些猪狗不食的馊饭。但现在…… 洛璃眼神微冷，整理了一下衣衫，主动推门走了出去。 此时已是清晨，下人们开始忙碌。一些路过的丫鬟仆役看到从破屋里走出的洛璃，先是习惯性地露出鄙夷，随即都是一愣，觉得今天的洛璃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具体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好像……变得顺眼了些？腰板挺直了？眼神也不躲闪了？ 洛璃无视这些目光，径直朝着家族膳堂的方向走去。 洛家只是青阳城一个不起眼的小家族，膳堂也分等级。核心子弟和管事们有专门的用膳区域，食物精致。而普通下人和平日里不受待见的旁系子弟（比如洛璃），则只能在最外围的大膳堂领取最粗糙的食物。 当洛璃走进嘈杂的大膳堂时，立刻吸引了不少目光。 负责分发食物的，正是那个胖管事张妈。她看到洛璃，眼中闪过一丝畏惧，但随即又被怨毒和一丝有恃无恐所取代。她可是听三小姐院里的人说了，三小姐昨天回去后发了好大的火，已经去找她哥哥了（洛风，炼气期五层），定要狠狠收拾这个废物！ 想到这里，张妈的胆子又壮了起来。 轮到洛璃时，张妈故意舀起一勺能看到谷壳的稀粥，又拿起一个又黑又硬的粗面窝头，重重地摔在洛璃面前的破碗里，阴阳怪气道：“喏！吃吧！废物也就只配吃这个！” 周围的几个下人发出低低的窃笑，等着看洛璃像往常一样忍气吞声地端走。 然而，洛璃看都没看那碗粥和窝头，目光平静地看着张妈，声音清晰：“我要灵米粥，白面馒头，再加一碟小菜。” 膳堂瞬间安静了一下。 所有人都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洛璃。 灵米？那可是蕴含微弱灵气的粮食，专供家族修士食用，他们这些下人一年到头都难得吃上一口！这个废物居然敢开口要？ 张妈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叉腰嗤笑起来：“哎哟喂！洛璃，你是昨天被打傻了吧？还灵米粥？白面馒头？你算个什么东西？给你吃的就是家族天大的恩赐了！爱吃吃，不吃滚！真当自己是个主子了？” 洛璃眼神一寒：“按照族规，凡洛家血脉，无论资质，年满十岁未犯大错者，每日皆可领一份基础膳食，其中包括灵米三两。我今年十五，五年未曾领取，折算下来，你欠我的灵米，足够我吃上数月有余。我现在只要一份今日该得的，有何不可？” 她声音不大，却条理清晰，直接将族规搬了出来。 张妈被噎得一滞，她哪懂什么族规？平时克扣欺负人惯了，从未有人敢反驳。她脸色涨红，蛮横道：“什么狗屁族规！在这里，老娘就是规矩！我说你没有就没有！赶紧拿着你的猪食滚开，别挡着后面的人！” 说着，竟伸手想要将那个破碗推开。 就在她的手即将碰到碗的瞬间—— 洛璃动了！ 她的动作快如鬼魅，右手如同飘零的落叶，看似轻柔地在那胖手腕上一拂！ “哎哟！” 张妈只觉得手腕处一阵钻心的酸麻，整条胳膊瞬间失去力气，惨叫着缩了回去，惊疑不定地看着洛璃。 “你……你又使什么妖法？！” 洛璃冷冷地看着她，再次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我的灵米粥，馒头，小菜。” 这一次，张妈看着洛璃那双冰冷深邃的眼睛，心底那股莫名的恐惧再次涌了上来。她感觉，如果自己再敢说一个不字，下场绝对会比昨天更惨！ 周围的下人也都不敢出声了，面面相觑，感觉这个废物小姐真的不一样了。 张妈脸色变幻不定，最终，在那冰冷的注视下，她还是怂了。她咬着牙，极其不情愿地拿出一个干净的碗，从另一个锅里舀了半碗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灵气和米香的粥，又拿了两个白胖的馒头和一碟咸菜，没好气地推到洛璃面前。 洛璃这才端起碗，拿起馒头，看也不看张妈那怨毒的目光，找了个角落安静的位置，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灵米粥下肚，化作一股微弱的热流散开，补充着她的消耗。 整个膳堂安静得诡异，所有下人都偷偷打量着那个安静吃饭的少女，心中充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这个任人欺辱的废物……好像真的要翻身了？ 洛璃安静地吃着饭，心中波澜不惊。 这只是拿回本就属于她的东西的第一步。 她知道，打了张妈，忤逆了洛婷婷，又公然索要灵米膳，麻烦很快就会接踵而至。 但她无所畏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一世，她不会再退让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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