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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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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猫是只狸花,不太信任人类,反而越缩越后面去了。

    程荔缘:“怎么办……要不要打消防电话,会不会太兴师动众。”

    “我来试一试吧。”清澈冷静的声音响起。

    程荔缘回头,甘衡和萧阙站在那边,仰着头,视线和她对上。

    “衡队,萧阙。”江斯岸打了个招呼,萧阙跟他点点头。

    程荔缘从树上跳下来,随口问:“你要怎么试啊?”刚刚江斯岸去接近小猫,小猫好像对男生很警惕,朝他哈气,程荔缘才上去的。

    程荔缘语气倒是正常,带着一点软,没有任何芥蒂,就像她平时对吴放黄秋腾他们。

    甘衡觉得自己堕落到底了,得到吴放的待遇,胸口不自觉竟舒了一口气。

    他几步爬到树上,让小猫闻了闻手,小猫顺着他胳膊爬到他肩膀蜷缩起来,他放慢速度沿原路返回,把小猫抱了下来。

    甘衡做好了她伸手摸两下的准备,程荔缘看着趴在甘衡肩膀上的狸花,没有伸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抱着的缘故。她眼睛里明明想摸摸来着。

    “你要养吗。”甘衡问程荔缘。

    程荔缘摇头:“街对面超市老板养的。”

    超市老板忙的飞起,都没发现爱宠不见了,谢谢了他们,把小猫放到后面去了,还给他们一堆零食。

    甘衡认出了程荔缘爱吃的巧克力球,把自己那份给她了,程荔缘摇摇头:“谢谢,我不吃甜的。”

    她什么时候不吃甜的了,他都不知道。上次去露营,他还给她巧克力,她也接受了的。

    甘衡把巧克力随便一股脑塞给了萧阙,“吃吧,都给你了。”

    萧阙觉得自己命很苦:“……”少爷你别这样行吗,我又不吃。

    “买好了,走吧走吧。”黄秋腾和吴放他们拎着打包的过来了,他们今天要去打球,打算直接带盒饭到公园去吃,这样好占位置。

    江斯岸邀请:“你们一起来吗?我再去点两份。”

    甘衡望向程荔缘,程荔缘

    目光在看旁边的黄秋腾,跟她说着什么。仿佛并不在意。

    这就是不想他跟着一起去的意思。甘衡知道她想的话,不会假装忙碌跟别人讲话的。

    甘衡:“不用,你们去玩吧。”

    江斯岸:“这样啊,那下次一起。”

    甘衡不咸不淡地问:“你伤恢复得怎么样了。”

    现在过了三周多,江斯岸把固定肩膀的东西都拆了。

    江斯岸:“这周正式回去参训,本来以为不能参加联赛了。”

    甘衡:“那挺好啊。”

    吴放在旁边看着他们一句一答地交流,和谐之下莫名有一丝诡异,表情疑惑地看向萧阙,萧阙冲他微微摇头。

    两拨人分开之后,萧阙缓缓点评:“他这伤好得有点快,都能把人举起来了。”

    甘衡垂下眼,嘴角似起非起,萧阙跟他稍微拉开了距离,觉得挺佩服江斯岸选择得罪甘衡。

    吃完饭休息了五十分钟,程荔缘问了江斯岸,确认他肩膀没有问题。

    “真的没事,”江斯岸转了下拍子,“还是双打?”

    程荔缘和黄秋腾一组,他和吴放一组,中途程荔缘累了,换成丁洋。

    程荔缘眼前浮现甘衡之前的表情。

    抱着猫,下巴微微垂着,欲言又止,好像希望她去摸一下猫。

    “甘草这样好像那种分了手的前男友抱着宠物来求复合……好萌呦。”黄秋腾悄悄跟她说,单纯是字面意思,没有任何别的联想。

    她想问下他有没有每天用祛疤凝胶,想想作罢,免得他把单纯的询问解读出别的意思。

    程荔缘看了看手机,一中是素质教育试点校,十一点五十下课,现在离下午两点上课还有四十多分钟,他们还可以在公园睡会儿午觉。

    男生精力很多,丁洋和江斯岸还在打球,程荔缘把野餐垫铺开,在黄秋腾背后躺下了,刚躺下手机就振动。

    屏幕上显示的是萧阙的名字。

    “喂?”程荔缘接了起来。

    “甘衡又昏过去了,现在在校医务室。”萧阙说。

    程荔缘顿了顿:“他没事吧?”

    “不知道,你回来看看吧,主要我打不通他家里电话,不清楚是要请假还是什么。”

    程荔缘起身跟黄秋腾说了一声,江斯岸停下打球过来了:“怎么了?”

    程荔缘说:“萧阙说甘衡头晕昏倒了,我去看看。”

    江斯岸不解道:“你赶回去也要十分钟,医生会帮他叫救护车的吧?”

    程荔缘这才反应过来,她都没问清萧阙什么情况,就下意识跟着他思路走了。

    就像以前小时候,偶尔萧阙会来跟她说甘衡那边有什么事,她就无条件服从跟着去了。

    “萧阙,甘衡那边严不严重,医生怎么说。”程荔缘打回去问。

    萧阙那边静了一下,“医生说可能是低血糖。”

    程荔缘皱皱眉,甘衡那体质,低血糖和他八竿子打不着关系,“他中午没吃饭吗。”

    “吃了。”

    “那他现在清醒吗。”

    “眼睛闭着的,昏睡。”

    “医生没说要送医院?”

    “……说血压脉搏正常,喊名字有反应,其他指标也都正常,先安排陪护观察一会儿。”

    “那你给我打电话是?”

    萧阙似乎觉得有找补必要:“他以前滑雪出过事,我怕是别的问题。”

    程荔缘想了想:“我给我妈妈打个电话,让她联系下董阿姨他们,我赶回去也帮不上什么忙。”

    萧阙只能说了个好。

    甘衡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不知道听没听见他们对话,反正萧阙全程是开着免提的。

    程荔缘问清楚了他的情况,确认了他情况不严重,就婉拒了萧阙的提议,没有赶回来看他。

    以前她不是这样的。不管他有没有事,她都会第一时间陪伴在他身边。

    她会把他排在优先位。

    上次她在酒店陪伴他,也不过一个多月,遥远的好像是去年发生的。

    现在她的做法礼貌周全,摘不出错。

    快上课了,甘衡突然说:“江斯岸发朋友圈了吗。”

    萧阙:“什么?没有,你不是加了他好友吗,自己看。”

    甘衡说:“手机给我。”

    他拿过萧阙手机,点进朋友圈,下划刷新,心口微微一跳。

    江斯岸没有发朋友圈,程荔缘发了。

    “中午劳逸结合,能治晕碳。”

    背景是蓝天白云,羽毛球场,她没专门拍谁,吴放黄秋腾丁洋他们背影都有入镜,很小就是了,看不清谁是谁。

    自然里面也有江斯岸。

    程荔缘拉黑了他的微信。他只能从萧阙这里看到她的动态,感知她的心情。

    他晕倒,她没有放在心上,甚至心情很松弛,照片晴朗刺目,如同她现在的生活。

    并没有挂心他会不会在医务室这张床上烂掉。

    他们好像正在远离对方,往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而去。

    回家后,他听到董芳君在和甘霸原说话。

    他不理解董芳君为什么还要搭理甘霸原,她似乎自我调整了一番,现在对甘霸原一脸心平气静,像对上司一样。

    哪怕甘霸原出轨,哪怕用离婚威胁她。

    “有个伦敦的投资人对揽英工作室很感兴趣,希望能当面和她谈一谈,”甘霸原说,“说不定能去那边发展。”

    董芳君:“去国外?那我跟她说一下。”

    甘霸原加了句:“到时候说不定揽英会长期定居那边,孩子也会去那边读书,伦敦很多很好的大学。”

    甘衡停了下来。

    过了几天,他找到了单独和程荔缘说句话的机会。

    “程阿姨有没有说,她要和国外的客户见面。”

    程荔缘有点意外他知道:“嗯,就在寒假,是董阿姨联系的,说到时候会有翻译。”

    甘衡留意着她的表情,程荔缘神态很高中生,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仿佛不知道这些安排意味着什么。

    “那程阿姨以后会去国外工作吗。”甘衡问。

    “可能吧,董阿姨也跟我妈妈说了,”程荔缘眼神清澈,情绪起伏不大,就像单纯在和同龄人聊两句,这个人恰好是她家里长辈的朋友的儿子。

    “你会跟着去吗?”甘衡声音很轻。

    程荔缘看着他,目光没有闪避:“我不知道。”

    那就是程揽英去哪里,她也就会去哪里的意思。

    甘衡想起程荔缘日记里写过,她以后想学什么专业,据他所知,伦敦就有一所很不错的大学。

    那所大学刚好有她的心选专业。

    程揽英出国拓展业务,收入会高好几倍,有能力让程荔缘走向世界。

    一股寒颤爬上脊背。仿佛有一环一环的命途扣在了一起,发车轨道势不可挡。他垂下眼掩饰内心突如其来的情绪失控。

    甘衡去找了甘霸原。

    “你故意想送程荔缘出国?”他声音凉透了。

    “利他利己,没人会拒绝帮助,”甘霸原淡淡地说,“程阿姨和投资人见面之前,你还有时间考虑回不回启航。”

    投资人的态度,取决于他的态度。

    甘衡听见自己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进耳朵:“给我一年时间。”

    在一中再待一年。这是他能做的极限。

    “俱乐部高层跟我说,队员不太听你的,”甘霸原不置可否,“期末考完放寒假,然后就是联赛,时间很紧,我看了拉通的数据,MVP保得住吗。”

    甘衡眼睛一眨不眨:“一直都是我。”

    只有一次是江斯岸,不过那次是他被罚下场太久了,可以忽略。

    “江家那个小孩,”甘霸原缓缓说,“能架空你这个队长,不简单。”

    甘

    衡:“还不到最后结果。”

    “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应该做什么,别让我和你爷爷失望。”甘霸原说。

    甘衡回了勍世酒店房间。

    他用备考当借口不回家,甘霸原勉强不了他。

    考完期末,联赛在即,他全身心投入训练两周。

    联赛当天,恰好是程揽英要和投资人见面的那天。

    他要在这之前见程荔缘一面。

    甘衡目光落在了日历上,目光微微动了动。

    这段时间他和她说的话,很少很少,每次都是很简短的沟通。有时一天都说不上一句。

    她依然若即若离,远远把守着他们之间的距离,一旦他稍微靠近,她会把距离拉更远。

    甘衡感到了类似窒息的疼痛,胸口细密如针刺,有时后劲火烧火燎,像喝了威士忌,会生出阴暗潮湿的冲动,想干脆对她做点什么,让她彻底厌恶他。

    也好过像现在这样,她眼里找不到他的影子。

    “你让我帮你约程荔缘出来?”萧阙不明白他搞哪一出。

    “你没得罪过她,以前也认识她,她会给你面子的,”甘衡毫无心理负担地利用发小,“我要跟她坐下来把话说完。”

    让她听完他的道歉,还有……别的。

    他之前搞砸了,以为“做普通朋友”能让她回来,这次他不会了。

    萧阙看着他,确认了一遍:“你要在情人节把程荔缘约出来?”

    甘衡:“嗯。”

    萧阙像看什么灾难现场直播一样看着他。

    甘衡坐在他专用套房的客厅,看花艺师在大屏幕上让基地团队在线连线,超清镜头把盆栽成品一一展示给他。

    每一朵都是温室栽培,一丝褶皱也没有,到时候成品切花从荷兰空运过来。

    他选好完全展瓣的成品,他们再挑选对应花苞。

    “从当地采收,到专机运输送至您手中,最多不超过一天半,”花艺师为他介绍着,她五十多岁,说的是一口不疾不徐的庄园英音,“我们的采后处理技术全球领先,运输哪怕超过三天依然仍能保持最佳状态。”

    甘衡目光落在那些如薄雾浓云的花朵上,看不出有什么情绪,只是听得很认真。

    “能开多久?”

    “像这样的稀有变种插瓶期是七天到九天,每一朵晕染都有微妙的区别,独一无二,还有培育证书,您只需要挑选最心仪的十九支出来。”花艺师语气有一丝自豪。

    十九是程荔缘小时候起最喜欢的数字,他不知道为什么。不然按他想法是直接送三十三支。

    跳一支很麻烦,他喜欢这样的麻烦,那些颜色很好看,每一朵他都觉得适合她。

    花了大半天,和花艺师敲定后,花艺师欠身离开了。

    他打了个电话,问管家家里有没有人,管家说没有。

    从他态度有所妥协,甘霸原就没有像之前那样回家了,大概又去找他那个小三了吧。

    调查公司的人说,那个小三被藏得很好,目前所有信息都查不到,只能慢慢找。

    甘霸原爱怎么玩随便,不过要搞出什么私生子,别怪他大义灭亲了。

    甘衡屏蔽了思绪,慢吞吞走到他自己的书房和游戏房,开始翻东翻西。

    童年的碎片藏在了角落,像被他抛下的珠贝,遗忘太久,要找回来需要时间。

    程荔缘期末考有失有得,大致上是达到了目标的,寒假前两周非常放松,吃了睡,睡醒玩,好像一头考拉。

    过了两天,想约着黄秋腾陈汐溪她们去玩,结果陈汐溪回老家,黄秋腾去旅游了。

    “要不你来找我吧,我在山里泡温泉。”黄秋腾在群上艾特她。

    程荔缘翻她发来的照片,一条新消息跳出来,是萧阙。

    “可以当面和你聊聊吗。”

    萧阙不觉得线上发消息就能说服程荔缘,约她在附近见面。

    程荔缘慢慢重复:“二月十四那天,要我去和甘衡见面?”

    萧阙:“是请,知道他来提你肯定会拒绝,托我送这个。”

    他把一封信放到桌子上,信封洁白无瑕。

    “回去再打开吧,然后跟我说你去不去。”

    回到家,程荔缘拆开信看了一遍,这是封很长的手写信,前面一大半都是道歉,为他之前做的事,说过的话。平心而论信写得很好。

    程荔缘知道甘衡想做任何事,都能做的很好。

    她不觉得他内心深处真的是那样想的。他只想要她回到过去的位置,填补他虚位以待的情感需求。

    小狗也好,情人也罢,给她结婚对象的身份,她也还是那个位置。

    乖乖地坐在那很久,她的神经只剩淡漠疲乏,任何刺激都不能让她再心动了。

    他的姿态再绮丽,她也不再渴望。

    即使他走向别人,她也不会停下多看一眼,背对背,各自走远,中间空出一条越来越长的路,直到痕迹也化为乌有,天空很大,路也有很多条。

    程荔缘给萧阙发了条消息:“到时候把时间地点发我吧。”

    走到家里放杂物的房间,这里收拾的井井有条。

    程荔缘蹲下来,费劲儿地拉出一个很大的储物箱,都是她小时候的东西。

    拉尼娜带来了寒潮,二月十四日那天,植物园都下了场小雪。

    细雪铺撒在龙柏和雪松上,程荔缘走进玻璃房包厢,这儿可以避雪,还可以赏雪。

    甘衡转身看向她,他身后是一张干净的茶台,上面没有放茶具,放的是花。

    程荔缘没有见过这种花,感觉不是大自然品种,是人工培育的,哪怕是她也愣了一下,眼睛微微睁大,放轻脚步,缓慢靠近。

    “……”她抬起眼睛询问地看向甘衡。

    这花太美了,她不觉得是他送给她的,莫非是植物园栽培的什么新品种。

    “情人节快乐。”甘衡今天穿得很简单,圆领粗毛衣和牛仔裤,看着很暖和。

    “……给我的?”程荔缘问。

    “喜欢吗。”甘衡脸上有了些微笑意,这段时间他们关系变得很冷淡,他脸上都没什么表情,这缕微笑一下子将她带回过去。

    程荔缘礼貌地点点头。

    甘衡脸上露出没有防备的惊讶,仿佛没有想到会赢得她的认可,接着笑了笑,很纯粹的笑容,有一点高冷之下的腼腆,像他小时候刚认识她的那两年。

    他好像想说什么,最后没有说,拉开专门准备好的椅子,让她坐在天光下,自己也坐在了她旁边。

    “这个位置是给你留的。”

    今天虽然下雪,却不是阴天,云层洁白耀眼,裂开罅隙,漏出水蓝如海湾的晴空,白云就像岸边礁石,透明的花纸也变为流水涓涓。

    饱满的杯状花型,鲑鱼粉螺旋稀释,层染为浅杏,渐渐化作奶油橘,如拂晓时分的天空。

    外层乳白隐约有一线浓郁的金,就像太阳快跃出地平线之前,天地最奇妙的那一秒。

    桌子上还立着英文卡片,一张手写的,一张印刷的,手写上面有她的名字拼音,也有中文。

    程荔缘拿起卡片,这种花的译名是拂晓的朱丽叶,花语是永恒的守护。

    她拿起手机,全都拍了一遍,没有加任何滤镜。

    甘衡一直注视着她一举一动,胸口的焦躁被抚平,她无疑是喜欢这些花的,不过远没有他想的悸动。

    她朝他点点头:“谢谢你送的花,很好看。”表情很缓和。

    “我特意选的,觉得它很适合你,像你的本命花,每一支颜色都不完全一样。”

    “谢谢。”依然彬彬有礼。

    还没有到他预想的反应,甘衡胸口半饥半饱,衔尾蛇静静蛰伏在幽暗里,等待着捕食亦或冬眠。

    甘衡深吸一口气,声音薄而软,就像蜷曲的花瓣:“程荔缘,我想说,我喜欢你。”

    程荔缘:“……”

    甘衡加快了一点语速,像是怕她打断:“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你不理我之后,我很难受,之前说不喜欢你,是我没想明白。”

    程荔缘只是望着他。

    她眼睛里好像什么都有,却独独没有他要找的东西。他渴望她的凝视,眼下却无法承受她的凝视。

    话收不

    回去,流泻而出:“……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是喜欢,我想我喜欢你。”

    准备好的台词全没用上,她的凝视打乱了他的心。战栗掠过他后背。突然不想把这句话问出来,然后渴望战胜了恐惧。

    “你可不可以喜欢我?……像以前那样。”心跳鼓噪到最大,最轻地说着最沉重的一句。

    她没有反应,目光微微转动。

    他慌地垂下眼,给她反应时间,从桌子下慢慢拿出了一个很大的礼盒。他后悔了,不该一次性说那么多喜欢的,这个词只说一次就可以。多了就卑微了,可信度就低了。

    深吸第二口气,他重新望向她,她没有动,眼神也没有变化,只是看着那礼盒。

    他只好自己拆掉丝带,小心翼翼打开给她看:“这些是你小时候在我家住过留下的东西,我都有收藏起来。”

    程荔缘目光一一掠过那些童年小物。里面有她的书,卡片,发夹,毛绒小挂饰,彩铅涂绘,还有用旧了的充电宝,居然还有两只小葫芦,是和他一起去乡下,在藤架上摘的,当时两只小葫芦都是绿绿的,现在褪成了浅土黄。

    那户农家乐放老美术片,他们家老板娘看他们形影不离的,一起去摘葫芦,笑着说:“他是金刚葫芦娃,你是小蝴蝶。”

    程荔缘一开始听了很高兴,看了结局很郁闷。小蝴蝶死在了金刚葫芦娃的怀里。

    “姨姨,你看我长得像那玩意吗,忒丑了。”甘衡凉凉地评价。

    “这孩子小嘴巴挺会说,好像你是长得比较像小蝴蝶,白白嫩嫩的。”“……”

    回忆纷飞远去,定格于阳光晴雪下的礼盒。

    甘衡见了她的表情,肩膀慢慢放松,她知道他有好好收藏这些,他的喜欢应该被证明了吧。

    “甘衡,谢谢你。”

    他听到她这么说,她抬起目光,清亮的眼神落在他脸上。

    “我也有一份东西要给你。”

    她起身去拿来了今天随时背的帆布包,从里面拿出一个收纳盒。

    甘衡接过打开,盒子里是小男生的东西,小学到初中都有,闪卡,小的盲盒手办,没拆的一包绷带,还有不少冰球纪念品。都好好地用透明塑封袋分门别类装好。

    一张纸条放在上面,是她用马克笔随意手写的四个字。

    物归原主。

    “抱歉,我不能接受你的喜欢,作为青梅竹马,我们之间是真的结束了。”她的声音通透温和,就像这浅橙奶橘的花朵天空。

    他失去了她了。

    毒蛇动了,蛇鳞浸满了毒液,缓慢绞紧肋骨,他心脏窒息,它松开了尾巴,露出了毒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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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可怜][让我康康][星星眼][爆哭]萝,要收藏,收藏,卡住了[求你了][爆哭][猫爪][空碗][饭饭][柠檬]兰竹:表白悲剧[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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