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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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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佐乖巧无比, 咬着饱满晶莹的嘴唇,澄澈的蔚蓝色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宿柳,笑意盈盈地看她操作。

    已?经是第?四次安装了, 宿柳格外得心应手?,熟练地将仪器固定在心脏处,双手?扯着电线,伸长双臂环绕过恩佐, 在他的脊柱后侧连接。

    橙色的清洁工制服颜色鲜亮,在恩佐小麦色的肌肤上晕下鲜艳色泽,衬得他皮肤泛红, 像是某种以情绪为食的魅惑恶魔。

    “小柳是来?自E08区吗?”等待的过程中?, 恩佐问道。

    宿柳忙于连接电线,随口回答:“对?呀, 你怎么知道?”

    他说:“猜的。我?之前在E07区生活过一段时间, 那周围的污染区太有趣了,要不是家里人催着我?回家, 我?下一个目的地就是E08区, 说不定我?们?就能早一点认识了呢。”

    前面的步骤都无比顺利, 只差把线路连接完整就能收工, 宿柳还以为这次能像加西亚那次一样, 迅速完成。

    然而?意外总会到来?。安装的流程卡在了最后一个步骤, 电线的长度比较有限, 没有弹性且不可拉伸, 而?恩佐的胸围……恩佐的胸围有些过分可观。

    “你呼气、呼气!”无论怎么扯都没办法把一红一蓝两根电线连接在一起, 宿柳急得直冒汗,“线太短了,接不上啊。”

    恩佐顺从地呼气, 胸廓随着呼气微微收缩,确实?小了一点,但用处不大,依旧很?大。

    不过无所谓,宿柳有的是力气和手?段。她尝试着用力去勒,紧而?细的电线在恩佐胸膛上勒出深深凹陷,蜜色肌肤充血,紫红色勒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大力也不能出奇迹,羸弱的电线被拽得边缘发白?,紧绷着似乎下一秒就会断裂。宿柳不敢用力了,安装名?单一共只有5个人,仪器也是一一对?应的5台,如果弄断了电线,她势必无法交差。

    “你你你——”

    宿柳真急了,她松开手?,绕着床边转了一周,审视着恩佐思考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没想出答案,遂再转,未果,又继续转。

    由仪器主体牵连的电线松松垮垮挂在胸前,恩佐垂着头坐在床上没有动作,饶有兴致地看宿柳绕来?绕去。

    她边绕圈边小声嘟嘟囔囔,声音含混不清联邦话?也不标准,恩佐并不能听清楚她在说什么,他只觉得有意思。

    像一只踱步的愤怒小鸟,叽叽喳喳说着人听不懂的话?,靠机械性的重复行为帮助自己思考,用不大的脑容量揣度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问题。

    “我?我?我?,我?怎么啦?”估摸着她还要再转一会儿,恩佐放松地躺在床上,无辜地摊手?,“这也不是我?的错呀,仪器是均码的吗,要不然换一个大码的来??

    很?好的建议,如果不是废话?就更好了。

    听恩佐一本正?经地开口,宿柳还以为他要发表什么建设性的意见,急刹车停在他面前,满心期待着等他提出解决方案。

    谁知他只发表了一番没有任何用处的言论。她不满地对?他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态度指指点点,“当?然没有呀,你以为是在买衣服啊。”

    她居高?临下地站着,俯下身去看恩佐。英俊的金发青年身体舒展、毫无防备地躺在床上,脆弱的喉咙完全暴露出来?,盛满迷人笑意的蓝眼睛专注地仰望着宿柳。

    恩佐健美的身材在这一视角下一览无余,也是直到这时,宿柳才发现他不止有眉钉、耳骨钉和唇钉,就连肚脐处也镶嵌着漂亮的脐钉。

    泾渭分明的腹肌随着呼吸节律起伏,晃动的璀璨钻石在灯光下闪耀,一不小心就晃到了宿柳的眼睛。

    被恩佐的脐钉碰瓷,人之常情地,宿柳目光瞟向那颗亮闪闪的小钉子。

    “这个也是钉子吗?”她好奇地问。

    上次见面时,她就对?恩佐满耳朵的五彩斑斓耳钉充满好奇,还疑惑他怎么眉毛和下唇也有钉子,揪着他问了好多关于穿孔的问题。

    知道了有唇钉喝水也不会漏水,还看恩佐表演了现场拆卸眉钉,宿柳对?他肃然起敬。

    尤其是,恩佐身为SSS级异能者,拥有强大的自愈能力,这意味着他的钉子只是一次性的,要频繁打孔。一想到他每天出门前,都要对?着镜子一个一个耐心地重新穿孔、戴钉子,她就对?他充满崇敬。

    这是怎样可怕的审美追求啊,此子恐怖如斯!

    “对?呀,小柳要摸摸看吗?”

    恩佐半支起身子,腹部的沟壑因而?更加显眼。他抬手?拨动着那枚脐钉,小巧的钻石在他随手?摆弄下旋转起来?,折射出的彩色光线几?乎要把宿柳晃瞎了眼。

    “可以吗?”嘴上虽然这样说,她的手?已?经诚实?地伸了出去,“哇,好神奇!”

    为了方便?触摸,她不可避免地俯下身子,一只膝盖半跪在床边,整个人几?乎趴伏在恩佐身上。

    这绝对?是一个突破了正?常社交界限的距离,宿柳的呼吸扑洒在恩佐腰腹间,他的呼吸也同样扫在她低头时露出的脖颈。两抹来?源不同、频率各异的呼吸互相缠绕,让两人渐渐染上了彼此的温度和气味。

    “太神奇了,好酷啊!”

    然而?宿柳脑子里根本没有那根筋,也没意识到当?下的姿势有多么暧昧。她满心满眼都是这颗会旋转的漂亮小钻石,好奇地拨弄着看它在光影下变幻出不同色彩,嘴里发出惊讶的感叹。

    恩佐也没有那种意识,但他对?气味很?敏感。

    好闻的馨香袭来?,浅淡的橘子香气笼罩在他身旁,温和而?不容拒绝地入侵着他的领地。

    源自于她的味道慢慢与独属于他的味道交织,发生某种奇妙的化?学反应,碰撞出令他血液沸腾的特殊气味。

    鼻翼微微舒张,他不受控制地轻轻嗅闻着,对?这抹熟悉又陌生的气味着了迷。

    萦绕在身前的气味越来?越浓郁,存在感变强的同时对?他的影响也增大。与此同时,身体在潜移默化?中?发生着某种变化?,是血液沸腾、浑身的激素都被调动起来?、兴奋地想要狠狠撕咬些什么的冲动。

    在宿柳专心地研究着脐钉、玩得不亦乐乎之际,侵略性极强的目光一寸寸扫过她,沿着那裸露在外的白?皙脖颈、随着躬身微微隆起的优美脊骨,一直向下,直到那腰间骤然收拢的纤细弧度。

    心脏处传来?某种异样感,恩佐低头去看,才意识到仪器的尾针还扎在那里。

    他抬手?利落地拔掉尾针,针尖带出的血珠有几?滴滴落在宿柳后颈和他手?上。目之所及的殷红,让恩佐本就发烫的目光更加灼热,蔚蓝色大海一般的眼睛也在这滚烫的温度下被煮沸,转瞬间沸腾成血一般沉郁的红。

    恩佐轻轻吮吸掉手?背上残存的血珠,血腥的滋味让他亢奋起来?,他咧开嘴,而?后毫无预兆地俯下身去。

    后颈处传来?潮湿滚烫的舔舐感,覆着万千微小倒刺的舌刮蹭过柔软的肌肤,酥痒与刺痛几?乎同时乍现。

    “喂!你干嘛啊?”猛地抬头,捂住自己的后颈,宿柳从床上弹跳起来?,满脸戒备地质问恩佐,“你为什么要咬我??”

    她的反应太快了,恩佐只来?得及卷走血珠,还没用力咬下,尖锐的犬齿仅微微蹭破了皮肤,划出浅浅的伤口。

    望着她充满控诉的眼神,恩佐笑了下,红润的舌扫过犬齿上残留的血迹,咂了咂嘴轻轻品尝,红色眼睛眯了眯,流露出几?分饱餐餍足的意味。

    他笑着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从床上缓缓站起身来?。

    本就高?大的人站在高?处,那种体型差异带来?的侵略感更加明显,恩佐的目光太炽热了,对?危险的预知让宿柳绷紧浑身肌肉,脚步稳扎在地面下意识摆出作战姿态。

    “干嘛呀你?你没事吧?”

    恩佐的状态实?在是有些奇怪,连眼睛都红了,像是打了过量的兴奋剂一样,令宿柳回想起平述的异常。

    她望着地上被恩佐甩在一边的仪器,神色狐疑。

    该不会这个情绪检测仪还有什么副作用吧?

    霍兰德也没说啊,他不会是在坑她吧?还在计较老鼠头的事情吗!

    思绪兜兜转转,最后转到了霍兰德真是一个虚伪的小人。宿柳悲愤交加,双手?握拳望着朝自己走来?的恩佐,仿佛忠臣苦劝被奸人挑拨离间的昏君。

    “恩佐,你醒醒啊,我?不想打你,我?们?一起去打霍兰德吧!”宿柳企图用言语唤醒情绪上头的恩佐。

    然而?恩佐什么都听不到了。

    他转了转眼珠,确定了她的方位后,就精准地步步逼近。他的世界一片嗡鸣,眼前也一片模糊,只有这个嘴唇不停开开合合的年轻女孩的身形格外清晰。

    本就崩坏的神经断了线,此刻的恩佐已?忘记自己身为人的一切,完完全全化?身为捕杀猎物的狼,淬血的红眸死死锁定宿柳。

    “恩佐,醒醒啊!我?们?不可以自相残杀!”

    卧室的门没有关上,但8号房的房门紧锁,没有万能门卡的情况下,想要开门就只有房间主人的虹膜识别。但恩佐显然不可能主动给她开门,他连眼睛都变了颜色,说不定自己都打不开房门。

    宿柳并不想和恩佐打架,然而?当?下的情况,一场恶战必不可免。

    如利刃一般锁定宿柳咽喉的目光透着原始的野性,她在荒野中?生存过,太熟悉这种眼神——那是猛兽锁定猎物时志在必得的凶光。

    孤身面对?掠食者,最忌讳的就是示弱。一旦流露出半点怯意,它便?会毫不犹豫地扑上来?,利齿直取要害,将猎物撕成碎片。

    宿柳没有放弃唤醒恩佐,她尝试着迎上去,试探着伸出手?来?搭上恩佐的肩膀,“恩佐!我?是宿柳呀,恩佐!”

    手?指还未落下,一倒银光朝着她的咽喉袭来?。

    多年来?练就的条件反射让宿柳几?乎不用思考,一个侧闪躲开,迅速与他拉开距离。

    “喂,你不会真的想杀我?吧!”她抄起床上的被子,猛地朝他兜头盖去,趁他突破“防线”的功夫,冲出卧室跑向客厅。

    跟着恩佐参观客厅的时候,虽然他没有介绍,但她眼尖地扫到展览柜左下角有一根色调鲜艳、涂漆大胆的棒球棍。

    她可不像恩佐那样有堪比医疗奇迹的自愈能力。他的两手?已?经化?为钢铁一般的利爪,而?她手?无寸铁,就算她再怎么能打,也绝对?没办法用肉身去扛下他的攻击。

    她要找一个趁手?的武器,最好是能打晕恩佐但又不对?他造成太过严重伤害的武器,棒球棍刚好正?合适。

    只握住这根棒球棍,宿柳就觉得这简直是她天造地设的武器,几?乎完美适配她的手?围,对?于常人而?言可能过重的重量在她手?上反而?恰到好处,挥舞起来?也虎虎生风。

    她刚握上棒球棍,恩佐的攻击就迎面袭来?。

    宿柳拎了拎手?中?的棒球棍,小孩装大人般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表情认真道:“既然你要打的话?,那我?就奉陪到底。”

    想了想还是觉得这番话?太过不留情面,怕恩佐清醒之后不开心,为数不多的情商上线,她补充道:“我?会注意,尽量不伤到你的。”

    额侧的神经剧烈跳动,天生的神经质被错乱的情绪无限放大,恩佐的皮肤泛红,唇角肌肉不正?常地抽搐。

    他没有任何控制情绪的意图,甚至格外享受此刻的爆发,沉浸在血液沸腾的快感之中?,浑身的神经元都亢奋起来?,每一块肌肉都叫嚣着要他撕碎眼前的一切。

    恩佐是个精神不稳定的疯子,这一点,黑鸢尾监狱的所有人都知晓。

    甚至,从出生起,那闪烁着家族荣耀的、象征着血脉纯粹的、与生俱来?的灿烂金发就决定了他的暴躁、易怒、不稳定。

    联邦贵族圈皆知,同信奉的邪神狂蹈之狼一般,古老而?辉煌的波吉亚家族至今仍恪行着封建陋习——为维系血脉纯净与权力垄断,他们?严禁与外族通婚。

    继承了狂蹈之狼的力量与习性,波吉亚家族新生儿皆为双生,嫡系中?,拥有家族象征的金发血脉者继任家主,同胞则永为家臣。

    正?因世代近亲通婚,波吉亚家族的金发继承者往往遗传了源自狂蹈之狼的、被放大了无数倍的神经质——他们?生来?敏感易怒,情绪如暴风般难以捉摸。

    就像恩佐和佐伯一样,金发的哥哥身为尊贵的继承者,却要永远遭受狂蹈之狼不稳定基因带来?的折磨。银发的弟弟虽为家臣,是哥哥天生的仆从和护卫,却拥有宁静健康的精神。

    从小到大,无论是在家中?仆从的窃窃私语、还是在同龄玩伴与其家长的对?谈中?,恩佐都被人称作神经病,而?他也从来?没辜负这份名?声。

    上一秒他还能笑嘻嘻地和人玩乐,没有一点脾气地任对?方嬉笑打闹,下一秒,他就会原形毕露,化?出锋利的爪牙,残忍地将其撕成血淋淋的碎片。

    他的神经质没有任何规律,间歇性发作,永远毫无预兆地说变脸就变脸。就像一个随时会爆炸的不定时炸弹,只要了解恩佐本性的人,没有人会愿意忍受这样的风险同他交往。

    后来?离开家族行走在外,他倒是用阳光的性格和貌美的脸骗来?了一些“朋友”,可他们?多半活不过三天,不知何时就触碰了他不知哪一个敏感点,惹得他突然翻脸。

    双生子之间有着奇妙的羁绊,恩佐的突然翻脸跨越空间的距离,传递给了隔壁10号房中?的佐伯。

    佐伯能清晰地感知到源自恩佐的暴虐情绪,他知道原因为何——从昨晚起,哥哥就在喋喋不休地和他谈论着那个新来?的清洁工,谈论她与众不同的气质,谈论她独树一帜的鲜活,谈论她不畏强权、敢于揍胥黎川的勇敢。

    在疗养院中?,恩佐最讨厌的人就是胥黎川,他这个人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从未对?某样东西或者某个人保持过长久的关注,而?胥黎川成功地用他讨人厌的本事做到了这一点。

    也恰恰是由于宿柳让胥黎川吃瘪,哥哥才会注意到宿柳,对?她产生想要接近的好奇和探索欲。

    他没有阻拦。哪怕第?一眼见到宿柳,野兽天生对?危险的直觉就告诉他,她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他是哥哥的影子,只需要沉默地倾听、在恰当?时机给出诚实?的反馈,他只需要承受,跟在哥哥身后、为他扫清一切障碍。

    他知道,宿柳并不能对?哥哥造成威胁。

    哪怕现在表现得再友好,哥哥也很?快就会翻脸,毫不留情地把她撕碎,一如以往的无数次那般。

    无声消解着源自恩佐的那一份不平静,佐伯默默地闭上眼睛,等待哥哥发泄完情绪恢复正?常。

    “喂喂,恩佐,你能不能正?常一点!”

    两人一来?一回已?经打了好几?个回合,恩佐的力气绝对?是宿柳见过的人中?最大的那一个。正?面交锋下,他的攻击需要她全力以赴才能接住。

    即便?是在失控的情况下,恩佐的攻击也依旧技巧精湛,他没有只用蛮力,而?是有思考有谋划地与她战斗。

    利爪的每一次挥出都直逼宿柳的心口与咽喉,他还会虚晃一招,看似攻击某处,实?则出其不意地偷袭她的另一处。

    恩佐的利爪在近身战斗中?堪称作弊核武,宿柳拿的着棒球棍因为长度而?受限,哪怕有十八般武艺,也很?难施展开来?,只能笨拙地左闪右避。

    更别说,作为唯一一个清醒的人,为了不伤到恩佐,她还得避开他的要害。即便?抓到机会攻击,也只能无奈地转移方向,把下意识瞄准五脏六腑的落棍点硬生生扭转到无伤大雅的躯干。

    宿柳不敢动真格,只一味地格挡,瞬间抓住机会使劲朝他的后颈招呼,想要把他打昏。仿佛喂招吃招,两人就这样打了半天,打到客厅都被砸得稀巴烂,也没分出一个胜负。

    “这可是你自己拆家的啊,跟我?可没关系,我?是被迫的!”

    心疼地望着散落一地的藏品,宿柳大声喊出免责声明。

    她边打边退,即便?已?经靠着灵活的走位朝恩佐的后颈挥了好几?闷棍,把他的脖子都打歪了,也没见他的行动有半分阻滞。

    她手?下留情,恩佐却真想要她的命。

    惊险地躲过好几?次朝着心口袭来?的攻击,颈侧和腰侧的衣服都被锋利的钢爪挠烂,宿柳也渐渐被打出火气。

    “这可是我?最后一件制服!”她被他的蛮力冲击撞飞出去,压低身体单手?支地滑行了好远才停下,“都打这么长时间了,你清醒一点啊!”

    她低头检查着自己烂成一缕的衣服下摆,愤怒涌上心头,忽然就没有耐心陪他玩这个小打小闹的游戏。

    “这可是你先动手?的,我?是被迫的!”

    沉重的金属棒球棍在半空中?抡圆了甩出去,宿柳把控好距离,两腿在墙壁上猛地一蹬,借力跃至半空、雌鹰一般向着恩佐的位置俯冲。

    坚硬的棒球棍头被钢爪阻拦在半空,金属与金属摩擦出四射的火星,发出刺耳的镪擦声。

    这一棍,宿柳用足了力气,即便?恩佐暂时抵挡住攻击,也在她锐不可当?的攻势下步步败退,稳扎在地上的双腿不住向后滑行。

    趁着恩佐角力抵抗的功夫,宿柳收紧核心,双手?抓住棒球棍借力后空翻,卷腹向上的瞬间,双腿夹住他的脖子,腰侧用力一拧,带着他翻转摔倒在地。

    倒地后她迅速起身,在恩佐爬起来?前,反剪着他的双手?把他再次按倒,随后一个跨步坐在他身上,双腿狠狠地碾着他还要挣扎的双手?,攥紧双拳就朝着他身上打去。

    暴雨流星一般的拳头毫不留情地砸下来?,宿柳边打边骂。

    “等你醒了必须要赔我?一套——不,十套衣服!否则我?跟你没完!”

    “哪有你这样的人啊,二话?不说上来?就打我?,太过分了!”

    “喂!恩佐,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清醒啊!”

    她越说越委屈,手?中?力气越来?越大的同时,鼻头也酸酸的。

    怎么这样啊,昨天被胥黎川打,昨晚睡觉梦里也被越白?欺负,好不容易认识了一个合得来?的好朋友,今天又要被打!

    这个疗养院是不是精神病院啊,怎么每一个人都这么情绪不稳定!

    穿越三年来?,哪怕顶着联邦几?乎能把人晒死的太阳在垃圾场捡垃圾吃、被污染区面目狰狞的怪物群殴分食,宿柳也从来?没有产生过类似孤独、愤满的情绪。

    她永远都乐观积极地寻求生存,从不抱怨外在的环境,只一个人发奋努力。

    疗养院的物质环境远比E08区好得多,可直到此时,她才忽然涌起一抹哀伤的思乡之情。

    不是思念E08区,而?是思念那个如水一般温和的蓝星。

    她想念奶奶了,想念自己舒适的小家,想念带着她一起玩耍、从不嫌弃她什么都不懂、耐心教她回答她疑问的上司姐姐。

    湿答答的眼泪不由自主地从眼眶坠落,宿柳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哭了。

    “真讨厌,你们?都很?讨厌!”

    “我?一点也不喜欢这里,我?一点也不喜欢联邦。”

    “我?想奶奶了,你们?都是坏人,只有奶奶才会对?我?好。”

    仿佛开了闸的洪水,被压抑许久、连自身都未曾意识到的情绪找到倾泻口,宿柳越说越激动,大滴的泪珠哗啦啦砸落,在恩佐身前下起温热的、咸湿的雨。

    由本能控制着不停挣扎的双臂不知何时渐渐安分下来?,眼球上狰狞的红色褪去,静谧的、澄澈的蔚蓝回归。

    安静地任由宿柳发泄情绪,等她渐渐呜咽地连话?也说不出口时,那双安分的臂膀才缓缓从她早就松懈开来?的钳制中?抽出。

    混杂着泪水与鲜血的臂膀张开,那个似乎永远慢了半拍、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自己委屈的想家女孩,被拥进了一个宽阔、温暖、柔软的怀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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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小柳:想家、想奶奶,你们都坏

    恩佐:我奶大,怀里一抱就是家

    小柳只是比较迟钝,并非没有感情,和黑鸢尾监狱众人相处的过程中,不仅她在改变这群怪物,他们也在慢慢影响着她成长。

    以及,小柳宝宝还小,正是长身体的年纪,有没有善良又慷慨的读者大人愿意多多灌溉几瓶营养液,助力小柳宝宝好好长大捏?kisssssss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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