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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旧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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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这对舅甥之前,林影千叮咛万嘱咐——

    “如星,不许朝舅舅要东西,尤其是甜品!哥,你带她走直梯,别走自动扶梯,每次到那商场里总盯着那几个甜品走不动,她要也不许给。”

    林影将二人送到楼下,直到看到如星稳妥上了车,她才折回楼上。

    这忙里偷闲的二人世界,看来今天是不得不过了。

    就在她刚推门进入之时,岑硕的吻便找了上来,顺带将她身后的门狠狠掩上了。她几乎是被撞着吻来的,有两秒是晕眩的,有那么点没招架住这样猛烈的攻势……

    就这么硬生生地被他吻到卧室,衣服还没脱完,他就迫不及待地进来了,还是从后面。林影有那么一刹那冲动,想告诉他——其实有些疼。

    可过了几秒后,又很快适应了。想想还是抑制住了这冲动,毕竟她一个连孩子都生过的人,说疼是否太过矫情呢?

    不过今天的他,显然要比上次心急,不仅前戏潦草,连开始后的节奏也格外散乱,她试着跟上配合,但还是觉得差点意思——这才第三次而已,难道她就已经厌倦了吗?

    想想当年和另外两人,严翊明就不必提了,江数和她那么多次,每次结束都可以回味很久很久,就连她闹着要还钥匙那段时间,也丝毫没因着这种事不和谐而怀疑彼此的身体……

    只是世俗、只是道德,让她望而生畏了。

    而如今,她和岑硕一起,世俗道德难道就会放过她了吗?答案依旧是不会。

    一个单身母亲,理应一切以孩子为主,一切都要为孩子让步,像她今天妥协江数的请求,放弃送孩子去上兴趣课,而选择和公司的实习生在自己家寻欢作乐,就是一桩败坏德行的腌臜事,丝毫不亚于她当年的肉体出轨。

    似乎,只要她的身体还保持忠贞,一切错误都可以最小化,但一旦她用身体寻欢,那么一切便都成了她的贪婪和自私,甚至不知廉耻……

    想到这,林影忽然笑了出来,身后的岑硕不由得停下问她:“你笑什么?”

    林影转身,出其不意地,一把将他按上了床榻,拿回了属于她的主动权。

    她说:“我笑你太年轻了。”

    岑硕并不满意她嘴上的话,但身体却控制不住地享受着她的动作。

    “姐姐今天怎么了?是不是你哥来了心情大好?”

    她知道岑硕心有不甘,不然今天也不会一直与他针锋相对,这会儿他以为自己夺回了主权,竟开始言语挑衅,林影才不会让他得逞——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心情大好?我是生气,我气他,我还气那个家的所有人!”

    她忍不住颤抖,声音也跟着发颤…岑硕趁机迎了上来,将她老实制服于身下,紧紧地盯住她那双微红的、潮热的脸颊反问:

    “你和他做过吗?”

    林影闭上眼,并不想面对这个问题,岑硕却忽然拢上她的脖子,近乎命令式地质问:

    “你和他做过对吗?如星是不是他的孩子?”

    “住口!”

    似被迎面浇灌来了一盆暴雨,林影瞬间清醒,用力将岑硕推到床下……

    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出,岑硕摔了个屁股墩,却后知后觉,一脸懵圈……

    林影坐在床上大口喘息,反复摩挲着刚刚被桎梏过的脖颈,恍若大梦惊醒,眼神却全然没有落在床下人身上。

    她镇定片刻,才捞上了件外套,挪去了书桌旁的椅子上,望着窗外的光线,似乎在走神……

    岑硕意识到自己刚刚失态,起来的时候还捂着屁股,慢吞吞地提上了裤子,抿唇支吾着道歉——

    “对不起,我刚有点激动……”

    “以后不要再提这事了。”

    林影打断他的话,却依旧不看他,自己也不清楚嘴里说的“这事”,究竟指刚刚的事,还是指刚提的事。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岑硕找补,“姐姐我真的错了……”

    “走吧,我不送你了。”

    林影将脸埋进指缝与发隙中,一句话都不再解释了。日光此时已然倾颓下来,照得她乌黑的发顶都发了白。

    她听到岑硕锁上腰带金属扣后的叹息,听到卧室门似乎没有被关严实,但家门倒是被他关严实了。

    终于,她的掌心接住了一寸湿润,而后便是大片的汹涌。

    很久没这么痛苦过了,很久没这么痛快哭出来了过了。

    真好。

    幸亏江数把女儿带走了,她怎么哭都不为过了。

    岑硕扼住她咽喉时的窒息感,足以令她生畏,可他吼出的问题,却几乎让她思绪崩裂……

    如星是谁的孩子?

    是她的,是她一个人的。

    这是她当年离开严家,甚至与林济东决裂时,刻在心里的话。

    江数领着如星去画室签到时,前台轮班老师看到他,直接招呼——

    “哎呀如星,今天爸爸陪你来呀?”

    江数还未解释,如星便抢先声明:“王老师这是我舅舅。”

    轮班老师面露尴尬,朝江数讪笑:“啊这样,不好意思哦。”

    第一次给孩子当家长,是什么身份似乎都不重要。反正遇到什么状况,老师今天都只会与他沟通。

    他原以为今天要做的事情会像预想的一般,只需站在孩子身后,配合老师监督她画画即可,但实则不然。

    不仅上课的内容需要家长一同旁听,连随堂的画甚至也需要家长一同实践、甚至是和孩子一起画……

    当老师为江数递上了一件看上去十分具有艺术气息的“围裙”时,他脸上的迟疑简直就是在暗示——他要临阵脱逃了。但秉持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原则,他还是选择了遵守规则。

    好在如星的脑袋灵光,真正需要他这门外汉来指导的地方并不多,倒是他那幅练习画,还得了如星不少教诲——

    “舅舅,你这里的蓝色太深了,要用浅一点的。”

    “舅舅你怎么画画像写字?”

    “这里颜色不均匀啦,要晕开呀……”

    明明是入门级的水彩教学,江数上课也是累的满头大汗,第一次服老,献给了幼儿班水彩画——现在的学习能力和耐心,是不如从前了。

    可想到这些,他不由得佩服起了林影的耐心和毅力。工作之余,还要兼职做幼师陪着女儿一起上课实践,养孩子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很难想象,这件不容易的事,这些年来一直都是林影一个人在做…

    三小时之后,这场画技比拼终于告一段落了,江数将工具归至原位,脱下围裙时才发现衬衣袖口处,沾染上了不少颜料……这情形若搁在过去,他的不爽铁定挂到脸上了,但今时今日,他似乎也不那么在乎这些小节了。

    趁如星还在涮水粉笔的工夫,授课老师叫住了江数,略为难道:

    “今天本是有些话想对如星妈妈讲的,但她今天没来,您方便代为转达吗?”

    “您讲?”

    “是这样,上次如星画的《迪士尼城堡》本来计划好要上暑期的文艺广场会展的,但是现在官方给我们的展出名额不太够了,我们在尝试争取,但如星毕竟年纪小,学画的时间也不长,所以被pass的概率还是挺大的。就是想让如星和妈妈有个心理预期……如果这次展出不成,之后如星再接再厉,上海这种展很多的,不差这一次两次。”

    一向应对任何情景都不在话下的江数,却在这样一通引导下语塞了,他似乎没有这样的权力,代表林影反驳,代表如星妥协。

    “这件事我会向如星妈妈转达的。还麻烦老师无论结果如何,都要对如星多点鼓励。”

    “那是当然,如星这孩子是有天赋的。”

    江数点头认同,正好看到如星蹦蹦跳跳地从水房出来,主动牵上了他的手。

    从画室出来后,他预备坐直梯去车库提车,但如星却鬼机灵着摇着他的手指请求:

    “舅舅,我想吃一楼的抹茶泡芙。”

    江数柔声劝,“来之前妈妈交代过的,不能带你吃甜品。”

    女孩撅着嘴嘟囔,“舅舅怎么比如星还听妈妈的话啊?”

    “妈妈愿意把你交给我看顾,是对舅舅的信任,如果我带你吃了甜品,那就是食言,以后她再也不会让舅舅陪你了。”

    “原来这就是‘食言’啊?那舅舅不食言,还会来陪如星上课嘛?”

    “你喜欢舅舅陪你上课?”

    女孩点头如捣蒜,“喜欢,如星还知道妈妈也喜欢舅舅。”

    这话听得江数脑袋一懵,不知道这小女孩又在口出什么狂言……

    “你说妈妈喜欢我,是什么意思?”

    如星却大方抬头,扑闪着大眼睛,笑脸相迎:“那舅舅请我吃泡芙好不好?就吃这一次嘛!”

    ……

    这孩子撒起娇来,和林影还真是如出一辙。

    十分钟后,甜品店的小圆桌旁,望着泡芙糊了一嘴的如星,吃得津津有味,似乎早就把刚刚说的话抛掷脑后了。

    他也真是,怎么能相信一个五岁小女孩说的话呢?

    江数一边拿着纸巾给她沾去酱渍,一边要提防着她手里的泡芙馅再掉出来,弄脏她的衣服,不然送回家被林影发现,他就惨了。

    虽然,他私心还蛮期待能被林影数落两句的。

    “泡芙给你买了,待会儿带你回去,不许向妈妈打小报告。”

    如星嚼着嘴巴里的香甜,笑着点头,狡黠反问,“舅舅是不是很喜欢妈妈?”

    江数语塞片刻,思索了会儿,决定还是正确引导孩子:“我和你妈妈本来就是一家人。”

    “可是妈妈告诉我,妈妈是如星唯一的家人,上了幼儿园我才知道,原来别人家的小朋友还有家人,他们有爸爸有妈妈,还有外公外婆,可我只有妈妈…我觉得不公平,妈妈才说其实我也有别的家人,只是他们都在国外,说等如星大了,他们就回来看如星了。”

    江数听得心口五味杂陈,不由得问及,“那妈妈有提过你爸爸的事吗?”

    如星意料之内地摇头。

    “舅舅认识我爸爸吗?”

    江数犹豫片刻,点了头。

    “那你知道爸爸为什么要离开我们吗?”

    江数想到当年自己离开前的往事——严翊明故作聪明,引来了杀身之祸。在那之后,林影的离婚计划被阉割,却被告知有了身孕……

    在严翊明的葬礼上,林影矢口否认了孩子是他的。而他离开后,又听说林影一直和公婆住在一起,女儿出生后的事,他总是一知半解,只知道林影这个女儿在林济东眼里,早就像泼出去的水似的,不是收不回来,而是干在了外面。

    如此看,林影似乎未向女儿透露过严翊明已经去世这事……孩子还那么小,她又选择与严家划清界限,不提也有理。

    “你爸爸是迫不得已离开的,等如星再大一点,就理解了。”

    这样的话,也不是如星第一次听了,小女孩也并不争辩,撅着嘴,问及了另一件事——

    “那妈妈和岑哥哥在一起,是想让岑哥哥当我爸爸吗?”

    江数立刻否认,“当然不是。”

    想起中午两人在卧室的对话,江数斟酌片刻,才呈上了中肯的说辞——

    “如星,我知道你不喜欢岑哥哥,但妈妈与他关系好,不代表妈妈对你的关心就会减少,她更不会强迫你

    去接纳岑哥哥,你只要记得,无论妈妈和谁在一起,她都会一如既往地爱你……舅舅也是。”

    林影正在厨房备菜,听到敲门声去开门,发现江数背上背着的正是昏沉入睡的女儿……

    他朝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示意她低声,随后林影便引他穿过客厅,去到卧室,把如星稳妥放在了床上……

    江数好整以暇地打量了下卧室的床榻,脑子里竟不由钻出了一些不合时宜的场景——今天这里是否成为了那两人快乐的天堂?

    安顿好了如星,两人回到客厅,林影致谢:“今天麻烦你了。”

    “不麻烦。正好今天老师还有话要转达……”

    江数将老师的意思言明,林影的脸上露出些许失望,朝卧室虚掩的门内张望一二,唏嘘道——

    “其实我有预料。这个展有迪士尼的赞助,是我当时提了一嘴,说不如画个城堡,也算是契合展出主题,可承诺了如星去乐园之后,我一直忙着工作,最后我让她照着网图画的,虽然效果也不错,但总归差点意思,算了…”

    “别自责,你一个人又要工作又忙家务,本来就不可能两全。”

    林影瞟到江数袖口上的污渍,立刻猜到:

    “你今天陪她画画了?袖口上都是颜料。”

    “我知道,回去洗洗就行。”

    “好明显的呀…不如你留这,我洗干净给你寄过去?”

    江数仍然婉拒,“不用麻烦了。”

    “没事,现在同城快递很方便的,你现在住哪里?”

    面对这一连串的追索,江数只好承认,“真不用阿影,我没有换的衣服,你想让我光着回去吗?还是说你家有男人的衣服?”

    望着林影幡然窘困的脸,江数无端提起——

    “说起衣服,你倒是真有一件大衣在我那,你…还要吗?”

    当年就是为了取这衣服才致使二人脱轨,如今被再度提及,烙印似的往事似乎淋了场暴雨。

    一如六年前,困住她的那场拦路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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