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大浪来袭
钩弋宫!
汉武帝像是一个慈祥的老父亲,疼爱的摸着刘弗陵的脑袋。
钩弋夫人像是一个年轻的女儿,‘咯咯’时不时发出一声清铃般的笑容,甚至还调侃道:“陛下,弗陵像不像小时候的陛下?”
“哈哈哈,像,像,何止像,朕这个年纪,已经会读书写字了!”汉武帝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开怀大笑。
“爹爹,这个字孩儿怎么写都写不好!”刘弗陵拳头握着毛笔,在帛卷上面涂涂画画,歪歪扭扭的写了一个‘朕’字!
但看起来像是一坨一样。
“学习写字,吾儿先解其意,方能写其神韵。”汉武帝看着一坨墨水,仅能见形的字,开怀笑着亲自教导的握住刘弗陵的小手,迅速的教导写出了‘朕’字,然后问道:“吾儿知晓此字含义否?”
“不知道!”刘弗陵摇头,一副疑惑求知的样子。
“陛下就莫要拿弗陵开笑了,能涂涂画画,已经不错了!”钩弋夫人同样疼爱的捏了捏刘弗陵的脸蛋,称赞道:“就是不知道,弗陵什么时候写出来的字能像陛下的字一样,气势磅礴,雄浑有力。”
“哈哈哈!”汉武帝更为开怀,没有半分帝王威严的细心指导刘弗陵:“这朕字啊,本为我也,阙之意!但自百年前,有位雄主把这个字定为皇帝的自称,虽依旧是我之意,却有了特殊的意义!”
“朕为皇帝!”
“明白了吗?”
“明白了爹爹!”刘弗陵稚嫩的脸庞不断点头,然后认真的用拳头握住毛笔,在帛卷上面写下了一个明显不像一坨,更像是汉武帝刚刚写出来‘朕’字有七分像的‘朕’字。
“爹爹,是这样吗?”写完,刘弗陵一双明亮的眸子看向汉武帝。
汉武帝的瞳孔猛然收缩了一下,如带着闪电般,看向了钩弋夫人。
钩弋夫人一瞬间后背如被汗水渗透,但纹丝不动,后知后觉,如机器般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露着笑容的捏了捏刘弗陵的脸蛋:“吾儿弗陵就是聪明!”
“娘亲!”刘弗陵可爱的在钩弋夫人的胳膊上蹭了蹭。
“阿!”汉武帝面容瞬息间变化的露出笑容,收敛了锐利的目光,慈祥的称赞道:“吾儿聪明,像朕,不错不错!”
“陛下,弗陵早慧,如今已经能写百余字了!”钩弋夫人浑身一轻,一边逗着刘弗陵,轻声提了一嘴。
“也是时候给吾儿挑选一位老师了!”汉武帝没有生气的同样逗着刘弗陵,笑容可掬。
“陛下,这天色也不早了,臣妾宫中最近来了一位齐地的庖厨!”钩弋夫人没有感谢,话锋一转就要留汉武帝吃晚饭过夜。
“齐地的庖厨没什么稀奇的,朕早就品尝过了,夫人觉得好吃,朕明日让左丞再给钩弋宫再派来几个齐地的庖厨!”汉武帝笑容可掬的逗着刘弗陵,像是老父亲疼爱儿子的淡淡轻语。
“臣妾……知罪!”钩弋夫人还是没绷住,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夫人何错之有,能教导弗陵三岁便识字过百,倒是朕疏于教导了!”汉武帝起身,抱着刘弗陵起身,“夫人早些休息,这几日弗陵就留在朕的身边了。”
说着,汉武帝不管刘弗陵哭闹,便带着刘弗陵离开了钩弋宫。
直到汉武帝离开,钩弋夫人才缓缓的起身,局促慌张的面容渐渐收敛,嘴角扬起了一丝丝的笑容,但很快黯然伤神了下去,看着桌面上刘弗陵练习过字的帛卷,轻轻拂袖道:“把这些也一并给陛下送去,该怎么说,不用我教你吧!”
“奴婢清楚!”侍女当即领命,收拾刘弗陵练过的字卷。
而此时。
海西侯府。
“陛下命霍光给刘据送了十二道文书,具体什么内容?”李广利眉宇不由一沉,也无心理会刘髆在干什么了。
太子宫的确有议政甚至处政之权,但是顺序反了。
通常都是丞相府或者各卿直送入太子宫,然后太子提出处理意见或者前往丞相府商议出处理意见,送到光禄勋陛下看过之后,按照文书开始召见,也包括太子。
基本不存在光禄勋给太子宫送文书的情况,而且还是霍光亲自去送。
“不清楚,只知道是十二道文书,具体内容还没有打听到!”李义摇头,十分凝重的顿了顿:“不过,十二道文书全是陛下亲自挑选出来的,没有假他人之手!”
“太子宫那边,太子接到文书之后,就立刻召集太子宫属官回宫议事,这,我们虽然有人在太子宫,但太子宫属官内,并没有我们的人,事发突然,一时半会很难搞清楚十二道文书具体是什么内容。”
“不过,太子宫那边开始从丞相府调取相关文书,可以推测一二。”
“还有就是,也不知道是谁提议的,宗正卿和太常卿那边,竟然有传言,要给皇孙刘进封王,而且更为离奇的,指向性极为明确的要把刘进封为赵南王,封地就在赵国。”
李广利深吸了一口凉气,眸光渐渐带上一丝骇然之色的惊起,不由攥紧了拳头,话语渐渐带上了冷厉之色:“动作必须要快了,没想到今日之事影响陛下竟然如此之大。”
“必修趁着刘进封王之前,把公孙贺父子铲除!”
李义闻言也是一惊,沉声道:“叔父的意思是,陛下要扶持史家,对太子已经有所改观?”
“陛下一边亲近髆儿,一边又亲近刘弗陵,一边又让太子监国,到底是对太子不满要废太子立刘髆,还是要用我们给太子当垫脚石,到底是什么想法,没有人知道!”李广利深吸一口气,目露凶光的沉声道:“但不管陛下是什么想法,公孙贺父子必须死!”
“计划提前,明日朝议之后,这公孙敬声贪墨一事,是时候见见光了。”
“侄儿去安排!”李义浑身一震,再无二话,转身离去。
李广利凝视着未央宫方向,已然没有了半分敬畏之心,换了一身衣服,便从后门离开了海西侯府。
……
“太子,老夫只问太子一句话,这太子宫是由我这丞相辅政,还是这个入京不到一个月,党同伐异,诬陷太子师的假少傅辅政?”
与此同时,太子宫正殿内,一道晴天霹雳般的冷厉声,将整座太子宫都压低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