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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净)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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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问,
    “不知道,大姐大概是让人去查了的,最近的事情还有以前的,怕是都知道了。大姐在书房待了几个小时,我怕她到时候...”
    “我知道了,”
    对面的声音变得带上些许凝重,却并没有自己以为会有的紧张,然后,
    “哥,你为什么,就上次我发烧那次,她还没离婚,你为什么...”
    问出来的问题并没有说完,但石延知道他的意思,嘴角微微向下,
    “你也知道我肯定是了解过了,自己弟弟死心眼到人家姑娘结婚了都还...我能怎么办?如果不是你自己已经撬动了墙角,我也只能帮你了。”
    并不觉得撬人家墙角有什么问题的男人只觉得奇怪——自己弟弟从任何方面来说都该是高于那女人丈夫的选择,那女人当初到底是什么毛病选了别人?!
    但到底他只能站在自己弟弟那边。
    闻言,电话另一段传来了轻微的笑声,愉悦又真诚,石延也笑了。
    大姐虽然难搞,可对小弟来说,大概也不难吧!
    所以当江流跟着石岸去到他那小洋房的时候,意料之外的,居然并没有受到什么刁难。
    传闻中的女boss,甚至让她有点惊讶的长了张和自己男人有六七分相似的面孔,可通身截然不同的上位者气息让这位只一眼就让江流给出了完美定位——冰山霸总。
    对方让她坐下的时候,她感觉到了她的不喜,可江流以为但刁难和她来之前猜测过的可能会出现的所有情况,全都不曾出现。
    意外的女人,不意外的看了眼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对方对她露出的笑容——居然让人有些眼眶发热。
    见鬼,
    怎么有人可以做到这样呢?
    真tm...
    不甘心!
    因为见面的顺畅和晚餐的愉快——吴妈并没有出现,而是另外安排的相关人员——所以江流和石岸在小别墅里住下了。
    江流准备洗澡的时候发现浴室放的全是自己惯用的东西,就连使用的毛巾都是家里同一个牌子的。
    她发现自己真的是那个买椟还珠的傻子,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么多年都将欲与人分离,只把这样的一个,宝贝,当做满足肤浅欲望的工具?
    她当初被老夫人收养的时候走的是一个孤儿院的程序,所以从前的一切她并不担心会被人知道,就算那个人是石家的实际掌权人也一样,可越是如此,自己和石岸两人相处的这一路,她就越发的显得,垃圾。
    可即便如此,这傻子居然还能说服自己大姐,不要给她难堪,甚至从头至尾连那种阴阳怪气的调子都没有过一声...
    心底忽然涌出的那些江流并不熟悉的东西让她不适应,她想她大概是想他了,想那个傻子,想吻他,拥抱他,然后...可能话,用自己最温柔的模样,去抚慰那个在她的刻意里跌跌撞撞,遍体鳞伤也要追逐她的傻子!
    把原本打算的沐浴忘得一干二净,江流从里面出来没见着人就下了楼去找,结果转了一圈居然难得的没有发现人。
    去哪儿了?!
    这间小洋房面积不算是特别大的那种,毕竟是单人住,可上次来的时候石岸就带她到处去看了下,所以江流知道虽然面积不是特别大,可后面却连着个小院子——所以别看人家只是间小房子,却也肯定是价格不菲的。
    这会儿在屋子里找了一圈没见着人的女人回了屋子,鬼使神差的跑到主卧的阳台边上往外看了眼,终于找到了她的目标。
    那傻子穿了身简单的体恤和休闲裤,和个高挑的女人站在院子里估计是之前那位吴妈种的葡萄树藤底下,半低着头,因为灯光的缘故大半个面孔被遮掩着,只有光洁的下巴露了出来,整个人安安静静又干干净净,体形纤瘦又单薄的样子,美好得,像是每个姑娘年轻时都会梦想的那种少年郎。
    江流不知道自己是被什么东西蛊惑了,或许是她自己的心。
    她慢慢的走到阳台边上,本来应该停下的,结果一不小心手肘撞在了阳台边上,发出声响。
    而那边明明还在说话的‘男孩’,听到声响,抬头看来,一瞬间瞪大的眼睛和眼睛里露出的惊惶和叫声弄得江流以为自己是要掉下去了!
    她明明就只是撞到了好吧!
    对对方作了好几个安抚的手势,却还是看着那傻子慌慌张张从院子里超她跑了过来——她发誓她看到了留在原地的那个女人皱得像川字的眉头了,对方大概是更讨厌她了!
    “没事儿吧?!”
    惊慌失措的声音夹着风声,气喘吁吁来到自己面前的男人面孔红扑扑的,可爱极了。
    “当然!”
    磕到了手肘但根本没什么事的女人一把将来人抱住,抬首便吻了上去!
    “唔!”
    爱人突如其来的热情让心跳还在砰砰砰剧烈作响的男人意外的狠,却又因为毫无反抗能力而瞬间软下身子投入到了被亲吻里面。
    ☆、番外五
    正式订婚之后的生活其实和之前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石岸彻底辞去了自己的工作。
    他每天在家里研究怎么能作出更容易让对方的胃更加满足的食物,唯一的固定外出时间就是去司家小厨学做菜。
    江流还是每天按时去上班,只是工作时间变得比曾经稳定的多,几乎真的成为了一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偶有意外还会打电话回家和那个会等着她的男人说一声,省得对方还傻乎乎的等她回家吃饭——对的,就是回家吃饭。
    江流也没想到自己最后居然会被这样一个男人给带到了家里头。她真的曾经以为自己会单身一辈子,并不会缺少激情和欲望,但不会有家,她从来就是个无家可归的人。
    可现在,她每天起床看到的都是那张俊美却有点傻的脸,吃的是对方的爱心便当——当然,因为是新手她偶尔也会吃到味道奇怪的东西,可诡异的是,她居然也不觉得难吃。
    早起的时候看到对方,起床之后在厨房看到他的背影,吃饭的时候有人陪,出门的时候会有缠绵的拥抱和亲吻,回来的时候,看到一双充满了爱意的眼眸——
    江流渐渐觉得自己大概是被这个男人圈养了。
    不然的话,为什么每天下班的时候她总会归心似箭呢?
    石岸也感觉到了。
    他想自己大概是真的猜对了。
    孤单的女孩,事业性的女孩,会想要一个家。
    而他本就是为她而生的,所以他当然会给她一个家。
    订婚之后的生活在这对新手未婚夫妻看来,简直蜜里调油。
    直到有一天。
    石岸难得的在出门买菜和学做菜的空隙里被自己那几个少有的朋友逮住,出门小聚。
    路明和张南等在某家最近挺火的餐厅里头,两人聊着天。
    “他真辞职了?”
    说话的男人还有点儿不可置信,毕竟哪有男人真辞职回家做家庭主夫的?再说大学讲师的工作本来就不怎么辛苦时间也多,这辞职全职在家,完全没必要啊!
    “嗯。”
    “不是吧,这家伙疯了?他本来时间就不少啊,辞职回家干什么?”
    “我也说了的,他说他家里那位也说没必要,可他不想去了,之前的事闹得挺大,学生里面总有人喜欢探头探脑...”
    “也,是,当初那...真没看出来啊,石岸那家伙居然...”张南当初看到视频的时候,一眼就知道是谁了,可他怎么也想不到那家伙居然在那个女人面前乖成那种样子——虽然当初吃饭的时候他是也看出来了些了,可是——
    路明的脸色有点诡异,他倒是毫不意外,那家伙在对方面前能软成什么样,他大学的时候就知道了。
    可他真不知道现在居然离谱到想要全职给人家当免费保姆去——什么学生里有人探头探脑——这话是他的修饰词,那家伙的原话是
    ‘她饮食习惯不好,胃有点儿毛病,我辞职之后正好给她调理下,不然以后老了够她受的。’
    ......
    老子妈都不会这么想好不好!
    你他妈到底是个自己找了个老婆还是祖宗!
    而且现在更宅了,成天就宅家里等着那女人回来,连他们约出来吃饭都不答应,什么毛病!
    这回是他威胁他再不出来以后就别出来了,这小子才答应的。
    石岸来的时候路明的脸色不是太好,可看到男人一副眼角眉梢都带着幸福的样子,要说的话就全吞到了肚子里。
    对方之前是什么样子的,他见的多了。
    现在这种,几乎是脱胎换骨了。
    一路走过来的时候引来的注意几乎像是刮起了一小阵旋风,男男女女在见到人的瞬间几乎都会下意识的看向这个男人。
    路明倒是有点知道为什么对方现在不太想出门了。
    看杀卫玠,莫过如是。
    可你一个大男人,难不成真打算一辈子不出门?
    搞笑吧!
    忍不住还是吐槽了一把,路明嘴上不客气,
    “舍得出门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个古时候穿过来的大姑娘!”
    来人笑了下,径自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
    “最近没事,也就懒得出门罢了,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等,等等,你这是去哪儿个神仙地方转了一圈?怎么...”
    张南简直快要眼瞎了,他以前也知道石岸长得好,可对方一直都是那种隔着距离的男人,哪怕他们关系挺好也...但这会儿...怎么就...
    这他么恋爱还能整容不成?!
    男人又笑了下,那样子简直刺人眼!
    “停停停,大爷您可别笑了,您再笑下去,我怕我们待会儿心脏受不了!”
    老子要是被个男人勾引成了弯的,家里那母老虎肯定能阉了他!
    张南开口,说得石岸愣了下,却也听出了朋友言语里的打趣意思,脸上笑容停了下,眼底的笑意却没散。
    路明横了一边的张南一眼,三人又亏了几句,叫了服务员上菜单,便聊天边点起了菜来。
    这家餐厅的菜挺有特色,最近在网络上挺火,来吃的人多,推荐的菜品也明确,所以路明很快就点了几道菜。
    上菜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来了几道,石岸吃了之后觉得味道不错,便开始慢慢琢磨起了做法。
    路明觉得这家伙已经走火入魔了。
    三人坐的地方是个小包间,不过这家的包间都是敞开的,但是如果不是特意的去看的话,一般也没什么人会注意到别人敞开的包间里在干什么。
    但路明吃饭吃到一半被同桌的男人用专研的精神去研究菜品的技能刺激到了,打算眼不见为净的将视线到处转,结果一不小心——
    看到了隔了个大厅的另一边小包间里,有个短发的女人看起来样子挺眼熟!
    下意识多看了两眼之后,他就听到自己心里咯噔一声!
    “我觉得这道菜里面肯定加了米醋,不然味道不会——路明?”
    正在研究菜品的男人看到自己朋友忽然定住了的样子,下意识扭头——
    “等等你先别看!”
    路明慌慌张张的扯了一把自己对面的男人,却还是慢了一步的看到对方扭过了脑袋,以及瞬间掉落的筷子和砸碎的碗。
    “...抱歉!”
    脸色惨白的男人下意识发出声音,前一刻还在的满眼幸福像是镜花水月,被碗筷的掉落砸得细细碎碎。
    那短发的女人对面,坐了个模样俊俏的少年,少年郎眼角眉梢都是殷勤,带笑的样子妥妥的恋爱中模样。
    十,八九岁的样子。
    很年轻。
    “你别瞎想,事情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样,你先去问”问。
    路明慌慌张张的话被一头雾水的张南打断,
    “你们在说什么啊,问什——”
    “我去下洗手间!”
    刷的一下站起,脸色难看到极点的男人声音克制的说,然后又声音更轻的重复了一遍,
    “我想去下洗手间!”
    “抱歉!”
    留下两个男人面面相觑。
    就,不该出门。
    他就知道不该出门的,不出来,不出来——
    出了包间就压着速度,努力用正常的模样走向洗手间的男人呼吸都有些困难,
    事情不一定是我想的那样,所以现在不需要慌张也不用,不用心疼...
    但如果是的呢?你以为你多大年纪了?可以和年轻的男孩子相提并论吗?更何况,旧玩具哪里有新的好呢?
    可,可我们已经订婚了!
    订婚?
    别说订婚这种没有实质性意义但东西,就算是婚姻——你不也当了那不名誉但第三者,破坏了他人的婚姻吗?
    杀人者仁恒杀之。
    呼吸的声音已经急促到哪怕是喘息,也让他感觉到了那种吸不上气的感觉了,石岸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可他知道,他没有哮喘,他——
    一只从身后伸出的手,环上了他的腰。
    被人揽住的男人惊吓的回头,脸色难看,却神情惊讶,
    “你在干什么?!”
    “我——”
    江流的吃饭吃得好好的,并没有听到别的声音,对面模样漂亮的男孩兴高采烈,殷勤讨好的样子看着有趣。
    不过她对食物的兴趣倒是更大一些,脑子里想着是不是什么时候有空和家里那位过来尝尝,她吃中了一款小甜点,要是对方能做的话,一周吃上几次或许也不是问题。
    隔了个大厅的碗碟摔破的声音并不能传到江流的耳朵里,可意外的是那个被人压抑了以后却并没有控制好音量的去洗手间的声音,她听到了。
    侧脸看过去之后看到的背影让女人一瞬间勾勒出了一副可以想像的情形。
    看着被自己抱在怀里的男人回过头看到自己,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样子,江流有点气不起来——谁让她自己前科不好,这种事情...
    “看到我怎么不打招呼?”
    “我...”
    “以为是我找的小朋友?”
    “...”
    面前的男人视线飘摇,不看她却也不否认,只露出一副受了委屈却又不说的样子。
    稍微松了手,拉开了点儿距离,江流简直无奈极了,
    “我找了小朋友,你第一反应是躲起来?”
    “之前不是很厉害的说我只能是你的吗,现在这样,是反悔了?”
    “所以我以后可以随便找小朋友玩,对吗”
    机关炮似的用咄咄逼人的语气说着话,江流边说话边又拉近了距离,顺道一把推开了厕所边的门,一把将人推了进去!
    这间餐厅的洗手间挺有意思,分了男女和无性别三种,当然第三种的使用率并不高,方才来过的女人很顺手的就将人给推进了第三种的里面。
    “不!”
    没防备的被推到了门里面,可脑子里对方的话却把自己内心里极度不情愿的情绪点燃,冲口而出的否认句,急切又肯定。
    “不?可我没见到你的不啊,我还以为是可以呢,心想这次虽然是陪朋友,但下次就可以唔——”
    将人推进这间狭小但第三类洗手间里,江流本就打的不是很正直的主意,不管是好好谈话或者别的,可她想着的是自己如何如何,未料到她还没怎么着呢——
    一瞬间压下来的唇柔又强硬,几乎用上了要磕掉自己牙齿的力量,
    “我不准!不准!你别想!”
    可那种强硬的力量和声音到底没有坚持过几秒,带着软掉了的气势的委屈声调便和着柔得像棉花糖似的亲吻,一点点,一滴滴的挨在她唇上,讨好似的,不,不是似的,而是就是,讨好的,
    “别找小朋友,别找,任何人,我比他们好,你有我就够了...”
    最后的声音,几乎是刻意放缓放柔,用那种像是要给你洗脑似的调子发出来...
    江流记得自己以前就说过,石岸有个好嗓子,愉悦的时候,喘息的时候,都能让人心动不已,可她倒是没想过,这家伙现在居然,在这儿用上了。
    有点想笑,
    于是也忍不住的,真笑了出来,
    “我是够了,可耐不住有人总觉着我不够啊,老想着给我按个三儿四的,不是?”
    “我不是——我,”
    石岸想了下,自己方才的反应确实好像不太正常,可他...
    “我们一步一步来,好不好?”
    “和我出去见下朋友?”
    “其实你也见过的,齐娜,”
    “她就在我身边,坐在里面了,大概是我胖了,所以某人完全没看到她。”
    江流今天是来当陪客的,齐娜那边完全解决不掉那只小狗,要她说其实玩玩完全没问题,可那家伙非说不行不适合,所以——
    那个当初在办公室楼下见过面的小家伙这会儿之所以殷勤得不的了,根本就不是对着她。
    偏某人完全没看到。
    这下石岸的脸完全红了,窘得恨不得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另一边,路明和张南两个,看着人走掉之后隔了个大厅的女人追过去之后那个他们只看到了一半的包间里面靠里的位置坐着另外一个女人的时候,也是脸色发红。
    ☆、番外六 江流
    江流原本并不叫江流。
    这种开头有点蠢,但却是事实。
    江流是后来她自己改的名字,原本的,
    原本,其实也没有名字。
    原生家庭是个什么模样勿需多提,在那个狭小闭锁的世界里存在的,是一个叫做‘丫儿’的瘦小姑娘,并不是叫做丫儿,只是因为这是个对大多数小姑娘都能有的叫法,罢了。
    在因为和那户人家的小少爷产生矛盾而被随随便便要过去之前,女孩儿没有体会过一次吃饱的感觉。
    瘦弱矮小的女孩,有时候其实会想,她是不是应该对那个把她要过来的小少爷,感恩戴德——就像是那家里的所有人说的一样,‘如果不是少爷,就你们家那样的,你迟早得饿死!’
    可,在当时还被称作是丫儿的女孩儿,会在那种念头浮现出来的时候低下头,脑袋里闪过自己之前漫山遍野寻找可以吃的东西的时候,破到脚趾裸露,底板渗血的鞋,不能够遮掩身体的衣裳,枯瘦黝黑的指头,然后看着自己身上干净整洁的衣裳,稍微有了些肉的手,只微微染上尘土的鞋......
    透不过气来。
    像是被什么人掐住了脖子,肺部充满了液体,无数的水流争先恐后的填满自己的鼻子,嘴,还有眼睛。
    是我不知足?
    是我不懂得感恩?
    是我...像头白眼儿狼,吗?
    可为什么?
    凭什么?
    我要因为一个和自己同样大的男孩的一句话,就——
    你凭什么,拥有掌控我的权利?
    还是丫儿的小女孩,并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念头从何而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同样的村子里,男孩们都要比女孩尊贵,甚至为什么,自己在那个原来的家里,没有吃到过一口饱饭。
    可所有人,都不以为然。
    甚至在没有进入石家之前的,认识的所谓街坊四邻的人家的姑娘们,都习以为常,并将之尊为金科律令,像是这天,生来就是如此。
    大户人家的少爷小姐,都比我们尊贵,就连他们家的仆人,亦如此。
    自己家的父母长辈,比自己尊贵,哥哥弟弟,则贵上加贵。
    女孩,生来就低贱些,给你点食物,能活着去伺候人,接受奴役,待大了点儿嫁出去,赚点彩礼,给夫家生几个大胖小子,一辈子给那家人当牛做马,能做多久做多久,就是你的幸运了。
    大概反骨是天生的。
    在并不知道那么多的词语和句子的时候,后来那个叫做江流的女孩子,就被环境压抑的快要窒息了。
    在所有身边的女性,都对自己遭受的一切,喜闻乐见的时候。
    逃出来,是江流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情。
    如果没有,大概这世界上就没有江流了,那个丫儿,怕是也没了。
    要说这个世界上有哪一个人江流最感谢的,那一定是那位慈祥又和蔼的老妇人。
    哪怕是在往后的人生当中一只陪伴在身边的那个男人,也比不上的。
    那位像是散发出温暖阳光一样的老人,在那个女孩最黑暗的时候出现,并为其铺就了一条通往最光明未来的道路,哪怕荆棘丛生。
    因为那是,唯一的道路。
    那是她的‘奶奶’。
    唯一的亲人。
    第一个,给了她,爱的人。
    在那样的时间点里出现,又那样的温暖慈爱,睿智和蔼,就像是每一个孩子在人生的道路上出现的指路明灯一样,更何况是江流。
    第一次接受到爱意的小女孩,战战兢兢的表现着自己全部的‘好’,她努力又努力,试图将一切面对的新生事物学到最好,以得到对方一个,点头或者微笑。
    如果奶奶能够每次都摸摸我的头,就更好了!
    足够努力,也不是傻子,对于新事物的接受能力和程度蹭蹭上涨的女孩子被幸福的感觉音绕着,和奶奶的每一刻相处,都是快活。
    直到,
    ‘孙小姐,回来了。’
    听到老管家的话,从屋子里走出来的老人满面幸喜,慈爱的眼角的皱纹,都加深了几根。
    站在院子里的那颗大树底下,望着被那位老人抱到怀里,亲昵的揉着脑袋,脸颊,笑眯眯的得到一个吻的,洋娃娃似的女孩。
    忽然之间阳光就变得太过耀眼了。
    自己长了些肉却也不够白嫩肌肤,穿着明明按照尺寸购买却总是太过宽松的衣裳,已经比从前好很多却还是掉不了老茧的手掌...
    下意识往后退的身体被一股不明不白的倔强固定住,瘦弱的女孩脊背挺直。
    站在那里,看着不远处的温馨美好。
    直到那位慈爱的老人回头,笑着对她介绍:
    “江流,这是夏夏,我的孙女!”
    那个时候的江流并不知道自己的情绪是什么,直到很久以后,她才知道那种情绪,叫做羡慕,和嫉妒。
    以及一股明知不该有,却控制不了——不知足。
    为什么奶奶不是我一个人的?
    为什么她要有亲孙女?
    为什么我不是她的亲孙女?
    为什么我不知足?
    为什么我要嫉妒?
    为什么我......
    会希望奶奶,是我一个人的,那个什么孙女,不要再出现了,你走开,走的越远越好...或者其实如果你...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年幼的女孩在课业的繁重后辗转难眠,压抑着内心深处太过恐怖的恶念——
    我太坏了,
    奶奶那么好,
    我却希望她的亲人...
    渐渐不敢再去直视老人那张慈爱又温柔的脸,女孩将自己的情绪用理智来取代,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她知道。
    再遇上那个小少爷,是个不折不扣的意外。
    可由此而生的恶意和念头,就像是无处发泄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一切都是他的错,他造成的,我的恶念和人生,全是他造成的!
    然后理智却知道自己是错的。
    徘徊在情绪和理智边缘的少女,一次次拽住了自己崩溃边缘的缰绳,将一切控制在了可以接受的范围里面。
    可有人毫不知情,一无所觉。
    一头撞了上来,撞了南墙,亦不回头。
    还蠢到——
    “我们回去之后,回家一趟吧,我们本来就”有婚约...
    大床上的男孩子顶着长绯红的面孔,双眸明亮又闪烁,隐含的期待和羞涩——让人想要一爪撕烂掉!
    学长是个堪称完美的男友。
    外表帅气,性格挺好,责任感强,身材也棒。
    其实如果一路顺畅,江流觉得自己和对方,未必不能够走到最后——当然,也一样可能走不到最后。
    毕竟,完美如斯,却也并没有在一开始就让她动了心肠。
    只不过是接触下来,一点点的,开始喜欢。
    但那些喜欢挺淡,对方的感情却浓烈的让人觉得...还不错。
    渐入佳境的感情在一场旅行之后走入了一个拐角。
    被另一个人挑动的恶劣情绪和...无法克制的念头,占据了年轻女孩的心。
    你不是,说爱我吗?
    无论如何,都爱我?
    那,
    我出轨了,你也爱我,是吗?
    我不做选择,你也会爱我,嗯?
    仿佛恶魔般的锐利面孔勾出一抹挑衅的笑容,在男朋友质问的当口毫无诚意的回答。
    于是男孩脸色铁青,拂袖而去。
    于是眉眼垂下,敛情散爱。
    于是在对方忍气吞声的跟她说只要和另一个人断掉,就原谅她的时候,挥出拳头。
    大概是病了。
    江流想着。
    自己大概是有病。
    豁风的胸口又一个巨大无比的坑洞,无论有多少的感情,也填不满它。
    ——那就不谈它了。
    去掉了情绪和感情上的东西,人会更加的理智冷静,而理智和冷静,对于自己来说,才是最适合的。
    可她居然意外的遇到了一个男人。
    说的准确些,是别人的男人,一个,出了轨,或者说是被qj?了的男人。
    无论任何角度去看,都不应该会被自己喜欢上的,男人。
    可那人,冷静理智,孤单寂寞,克制颓丧。
    无论理智如何分析,感情却从另一个角度让她动了心肠——哪怕在很久以后,江流意识到那大概是某种移情作用——她爱上了一个人,而那个人是她自己的,缩影。
    所以从来不曾想过去追求,因为哪怕是她的潜意识,都知道她不会是个良人。
    连我,都不会去爱上一个像我这样的人,干嘛去谈感情呢?
    享受欲,望,不是挺好?
    于是肆无忌惮的和那个不知道为什么呼之即来的家伙,欢欢喜喜的度过一个又一个的愉悦时刻,却在那一刻之后,毫无感情的转身离去——而往后的很长,很长的时间里,后来的自己,都在对此造成的伤害,负责。
    以为脱离开情绪和感情就万事大吉的女人,将婚姻当作筹码,成为了邵夫人。
    》》》》》》》》》》》》》》》》》》》》》》》》》》》》》》》》》
    如果,那天她没有因为齐娜的拜托去医院拿药而正好看到某个人的话,她大概会十分满意的,当上很长一段时间的邵夫人,至于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会不会变成江女士,而邵先生变成江女士的丈夫,谁也说不准。
    毕竟如果没有他的话,邵安阳确实是个很适合她的男人。
    初见,比她以为的要早很多,可当初她倒是真没注意到自己男朋友家的小孩。
    婚前协议签订的那天,江流觉得自己的运气挺不错——被曾经的体验拉高了标准的女人对于即将成为自己丈夫的男人的外表算得上满意。
    虽然是协议,但双方看起来都不会太让人觉得恶心,顺其自然的享受下婚姻里的义务也没什么。
    她只是没想到居然会意外的和谐。
    如果一切这样发展,自己大概会有一个醉心艺术却在某些事情上面和她格外合拍的丈夫,以及一顶唾手可得的王冠。
    可一切没有如果。
    又或许,万事都在最初的时候就已然确定。
    自己和那个人的缘分,从遇见的瞬间就已书写。
    医院里的惊鸿一瞥,校园中的刻意遇见。
    江流大概在自己都不太明白的时候,就已经泥足深陷的落到了对方犹若蜘蛛吐丝般细细密布下的无数细网中。
    去掉了怨怼之后,天空都是晴朗的颜色,湛蓝和纯白交错,阳光温暖,从未有过的平静和满足充斥在了一个,没有家的人心里。
    归属感,柔软,和家这种东西,实在是太...
    陌生。
    长江边的春日午后,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的舒适和蓬松,太奇怪了。
    大概是真的太奇怪了。
    所以人的,不受控的作死基因才会在下意识里,选择打蛇七寸的最直接一刀。
    邵家老宅的那一夜到底有多么快活刺激,日次的清晨醒来,就有多么的,意外和,意外的心慌。
    然而除此以外,脑子里那些,无法站在阳光下的部分,却阴森森的撕出一道裂口,露出笑容。
    你不是说爱我吗?
    无论如何都爱我?
    哪怕是成为不名誉的第三者?
    那个阴森色的裂口笑着,吐出字句,在江流的脑海中。
    可内心深处,最冷静理智,又最不冷静理智的部分,忽然有了声音——
    你不过是拿着这种试探当作借口,来掩盖自己心虚气短的卑鄙罢了。
    于是在心慌意乱之余,开始审视自己的内心。
    可越是审视,越是心慌的觉得恐惧。
    失去的恐惧,失控的恐惧,还有对自己的情绪无法把握的恐怖。
    都让人陌生又不适应,可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人类会多么愚蠢,就会有多么希望世间拥有后悔药这样的东西,可这东西毕竟是没有的。
    人都需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只是江流并不知道自己付出的代价,总会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身上——直到雪白的纱布缠上对方的脖子,而鲜红的颜色从里面渗透出来。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觉得自己最重要,这个世界没了什么都没要紧的,哪怕是那位老夫人可能到来的终点,会伤心难过,会哭泣痛苦,可一切都会过去。
    她甚至也觉得如果对方脖颈上的血痕蔓延成河,她也不会怎么样的,真的,这个世界没了谁,天会塌呢?
    真没了,
    就没了。
    可止不住的心慌,还有情绪大幅的波动,却还是会让人生出一种——为什么要呢?为什么非要,走到这样的结果呢?只是单纯的克制住,并不是很重要的誉望而已。
    相反,会拥有的更多,作为一个生意人,怎么选很简单,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1-19 00:59:34~2020-02-17 00:36: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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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七 成年之后二(杜婉)
    江流结婚了呢~
    一想到这里,杜婉忽然就想要去看看那个人,会崩溃吗?还是——
    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女人下意识又看了眼自己单人床上的那位,觉得自己莫名的处在了一个十分微妙的时间里。
    所以,借用了简因的关系,得到了一张婚礼的邀请函,她想去看看。
    看看自己亲眼看见的故事,到底会有个什么样的结局。
    婚礼在急促的时间里,有条不紊的安排着,走上高台的新人一如寻常,杜婉坐在台下,看着璀璨的聚光灯打在那一对看起来郎才女貌十分般配的男女身上,可目光却忽然顺着自己难得出现的直觉,看到了本不该出现的人。
    意外的没有多么愤怒和悲伤,或者心碎,可越是如此,杜婉却越发开始生出一种无法克制的悲凄之感。
    因为衣带渐宽,因为形容安静,因为他,默默的走了。
    有那么一个瞬间杜婉觉得自己或许应该追出去,而她也在怔愣了瞬间之后,真追了出去。
    她不知道自己追出去之后的想要做什么,可她追了出去。
    人却没了。
    有那么一小会儿,杜婉心中生出极大的恐慌,她害怕某一个瞬间,酒店里会传来某个客人或者服务生的尖叫,红的白的,热的冷的,像被献祭后的祭品,了无生气的呈现在众人眼前。
    幸好没有。
    可这样的结局...
    走出酒店的女人,望着天空里代表着次日晴朗的漫天星辰,突然就特别的想哭。
    她大概是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们之外,不,是除了他以外,最了解他到底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付出了什么的人。
    可为什么这样的付出,却还是被人弃若敝履?
    杜婉以为自己只是看了一场婚礼,可郁礼却觉得自己渐入佳境的婚姻再一次陷入困境。
    家境殷实,父母恩爱,外表智商和能力相当的男人,一路顺风顺水,唯一的失败便是在感情上。
    郁礼知道自己其实应该为此付上很大的责任,所以对方从前的私生活他鸵鸟似的,不看。
    因为没有资格,可现在,他成为了她的丈夫,一切之前无法名正言顺去做的事情,都是名正言顺的。
    他其实很后悔,他们之间本有个很不错的开始,勿论在哪一个方面都格外合适的男女,居然兜兜转转,还要用一种合作的方式,才能走回来。
    可哪怕如此,他也还是不敢表露出真心。
    谁让当初——
    “喂,郁礼,你不是说喜欢高个儿的女生吗?咱们c大女舍的最高峰知道吗?那几个可真是,邱穗、覃宁、简因、杜婉,别说是个子,一个个儿的模样也是顶级的,不过要说的话 我还是比较喜欢杜婉,另几个要么太张扬了,看着邪性,要么比咱还厉害,再一个已经有固定男友了,没指望,就杜婉,看着温温柔柔的,个子也不是高得太过,一看就是宜室宜家的样子。”
    “就是啊,女人啊,还是温柔点好,谁像那个覃宁下场打个篮球都能把你打成傻逼,这种女人谁敢追啊?!”
    “喂喂郁礼,跟你说话呢?”
    “你们又在聊这种无聊的东西!”
    “什么无聊,咱们聊这些哪算无聊,你就说说,杜婉和覃宁,你喜欢哪个?”
    “啊?”
    “问你喜欢哪个啊?”
    “啊什么啊,说呀!”
    “说什么,肯定是杜婉那种啊,哪个男人不喜欢温柔婉约的女人?”
    “那也不一定啊,”
    耳边同伴的争论让郁礼脑子有点乱,更别说几人聊天的中心某个女人和自己之间——
    足够完美的初夜,以及根本就没有出现的见光死,让他有些沉迷与对方给予的温柔,可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够的样子,是不是这种性格温柔的女生,根本就不是自己喜欢的?
    和自己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他大概有点m的潜质,可对方太温柔了,小心的样子,偶尔流露出的想要和自己真正相处下去的样子...不可否认的让人喜欢却还是——
    如果是覃宁的话,脑子里浮现出另一个女生的样子,对方深邃的凤眸沉下,用那种冷凝又严肃的目光注视自己的话——
    “说啊!”
    “对啊,我们都说了,你赶紧!”
    “覃宁吧,我喜欢女生强势点。”
    鬼使神差间,十个字,脱口而出。
    抬眼,魂都要吓出来!
    学校食堂不远处,隔着自己面前这几个闹哄哄的家伙,那个温柔以待的女孩,笑了起来。
    云淡风轻的样子。
    而那以后,郁礼才知道温柔的女孩子,到底是什么样子。
    他以为对方听到之后会生气,心慌意乱的想要找人解释,却根本不知道从何解释起,因为说的是真心话。
    可感情这种东西,是不能够用我以为,来标注的。
    而温柔的女孩子,她们不生气,不争吵,不发脾气。
    她们只是在断舍离上,做的干净利索。
    女孩后续依旧会约他,可再不会约在那间酒店,他们去过的地方开始变得符合双方的学生身份,对方也不会在每一次之后留下来,陪他共度长夜。
    曾经的特权被收回之后,才知道原来温柔的真正含义。
    而逐渐娴熟的技巧和之后溢出来的本性,让他知道,温柔,也是不一样的,柔和里夹杂了残暴的温柔,能让你欲生欲死,却又无生无死。
    可等到他孤孤单单的从床上醒来,被无尽的空虚和被抛弃的无力感沾满脑海的时候,一切已经迟了。
    因为对方身边已经站了旁人,她与他言笑晏晏,奸情满满。
    面子和尊严,在年轻的时候比太多东西都重要了,他做不到这种时候走过去,做不到当着对方的面剖析自己,更做不到放弃一切的奉上一颗真心。
    只觉得既然你喜欢我,为什么不能再等等呢?
    我不过是说错了一句话而已。
    罢,你既然能潇洒转身,我为什么不可以?
    这世上未必只有一个你?
    尊严,面子,感情,甚至是嫉妒,在他混乱的情绪里回旋扭转,于是,在乱糟糟的情况里,他接受一个听闻了自己食堂言论,寻来的,所谓‘强势点’的女生。
    混沌的大脑里‘你挽上旁人的手臂,那么我也一样。’的念头,像发了霉的什么脏东西,蔓延开来——后来想想,他真是有病!
    他有了女朋友没几天,便在路过的时候,看到了对方带着人进了他们曾经共度过好些愉快夜晚的酒店。
    他想冲上去质问对方,可凭什么?
    是你自己将一切可能摧毁了,你tm拿什么资格去?
    于是眼睁睁看着,甚至忘记了时间,就给那地儿蹲着...或许是天真的想着,或许很快就出来了,或许并不是,或许...
    可等到天亮了,腿麻了,他走了。
    没人出来。
    后来的后来,他发现对方真是个,该死的温柔女人!
    她会给每一个新手,完美的初体验!
    去他妈的!
    嫉妒暴躁愤懑和恼火,会烧毁一个人的理智。
    他带着自己那位新出炉的‘强势点’的女朋友,各种张扬的活跃在校园之间,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掩盖自己受挫的自尊和发狂的嫉妒,更甚至,引来对方的情绪。
    什么都好,看我!
    可什么都好,就是没人看我。
    断舍离,这个该死的温柔的女人,做得彻底。
    于是,在对方又一次带人去酒店的时候,他也带着自己那‘强势点’的女朋友,去了。
    双方在酒店的大堂里相遇,他看到了对方眼里转瞬即逝的错愕,也看到了那片刻后的平息以及清浅又柔和的,寻常打招呼似的微笑。
    酒店的隔音效果不好,他知道,可他和对方分配的房间间隔了好几间,应该什么都听不到。
    可耳朵里却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女人柔和的笑声,男人的喘西...
    他急不可耐的想要冲出房去,可抬眼看到的,是自己女朋友一面脱掉了外套一面靠近了自己。
    既然你可以,为什么我不呢?
    女孩身上带着一股香水的味道,并不刺鼻,但他不是很喜欢,凑过来的嘴唇柔软,技术不错,看得出来并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小女生。
    大概是对自己的□□有着渴望,他感觉得到对方的急切,也感觉得到对方大概是对自己当初传出去的‘强势点’有着明确的认识,可是——
    为什么觉得讨厌?
    压过来的□□明明是柔软又美好的,动作和技巧也都是自己想象中的强势,可自己那隐藏的属性,为什么没有冒出来?
    反倒是厌恶的情绪占了上风?!
    身体已然入局,可情绪暴起。
    原来并不是所有人的强势,我都喜欢。
    推开人进浴室,冷静后出来,出了酒店就分手其实也没什么。
    可下次在校园中遇见,简单的寒暄里对方笑着说的:
    “听说分手了?”
    “不喜欢。”
    “也是,上次你说喜欢覃宁,要不改天我介绍你们认识下?”
    “...好啊!”
    于是认识了那个,有着自己喜欢的凤眸的女人。
    “杜婉说你是同好,喜欢我?”
    简单的咖啡屋里,自带气场的女人凤眸含笑,一丁点儿也不强势,只是在那种气场中,人会不自然的将自己放在被保护的角色里,罢了。
    “...嗯!”
    就应了一个字儿,他不想说。
    对面的女人笑得更灿烂了些,没等到咖啡送上来便坐到了自己身旁,凑过来了脸——靠得太近了!
    可还来不及反应,便忽然被人托住半边脸试图吻上来的时候,郁礼倒是扎扎实实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而那双漂亮的凤眸里也的确露出了他曾经想到的或许会有的深邃颜色——
    直觉挥舞出的拳头让人轻易的握住,对方像只滑溜溜的鱼般回到原位,
    “骗鬼呢,这是喜欢我?”
    “你们俩这是在干嘛?”
    回到原位的女人露出奇怪的神色,可他懒得理她。
    彻底失败并且卸了气的男人像个被拨开了僵硬外壳的蚌,里面柔软的部分完全展露出来。
    可对方想要的时候他没给,现在他想给了,没人要了。
    后来陆陆续续,对方也有空窗期,没能出口的太多话都被吞到最里面,若无其事的聊到适合,莫名其妙就成了完全不需要负责的,讨厌的关系。
    ————————————————————————————————
    催婚是个讨人厌的事情,可他爱死杜婉父母的催婚了。
    第一次登堂入室,他表现得特别好,获得了对方父母的一致喜欢,婚礼来得很快,可他觉得还不够快。
    工作的调动也很快,一想到很快就能和对方朝夕相处,并从这些朝夕相处中,慢慢让对方知道一切该知道的东西,喜悦的情绪几乎是克制不住的。
    可没想到,现实兜头给了他一刀。
    拖着行李箱站在自己妻子大门口的时候,对方来开了门,却是一脸的莫名奇妙,温馨又漂亮的屋子里的浴室门被雾气缭绕,而当它被拉开,从内里走出个倮男的时候——
    老子草泥马!
    在内心问候了对方的各位女性亲属之后,郁礼客客气气的进了门,杜婉倒是没有遮掩的直接给双方介绍了下,而那男人在听到他具体身份的时候稍微瞪大了点儿眼,但到底没有作出什么出格但事情,利索的穿了衣裳就走了——这多少让人心里舒服点,毕竟没有撕逼代表着这俩之间纯粹的,反柏拉图关系——但到底也只能是,多少。
    不过这个时候郁礼倒是清楚认识到自己的身份,以及能够做到哪一步。
    所以在赶走了对方夜晚的消遣之后赔偿一个更愉悦的,是起码要做到的事情。
    于是虽然心里头膈应着,还是做了。
    原本的计划是先住进去,再开始温水煮青蛙,没想到第一个晚上就那么刺激,却也多少算个还不错的开始,次日清晨带着一身不快起床的男人站在伸手一抹就是一层灰的灶台前面,眉头皱着——
    他有点儿不是很确定自己要不要继续了,这位明显是不开锅的,这要是以后真每天晚上伺候完了,第二天一大早还得贤惠的再伺候着弄上一顿早餐——他就算是人受得了,腰也不行!
    更何况还得去上班的,晚上回来要是还得做晚餐...郁礼第一次了解到自己母亲那种职业妇女到底有多么伟大。
    算了,先做,起码等人上了船在说。
    可郁礼没想到的是,时间线往后缓缓推移,他和对方一如自己的想象,渐入佳境的时候,忽然就卡住了!
    他老婆出去参加了个婚礼回来就又变成了那种他最讨厌的样子——什么玩意都礼尚往来,半点真心也看不到!
    旁敲侧击的问到了是谁的婚礼,然后是不是婚礼上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可什么都没发生——那为什么你又缩回了壳里?!
    郁礼感觉得到对方情绪的波动变化,如果用颜色来标注的话,那就是原本和自己之间的浅浅的粉红色,现在一股脑儿的变成了蓝,妈的!
    杜婉知道自己的情绪不对,也知道自己这样的情绪影响到了对方。
    可她控制不住,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冥冥中掐住了她,不至于立刻死亡,却像是慢性的呼吸衰竭一样。
    夜里,挤在拥挤的单人床上的两个人各怀心思,杜婉背对着对方,和前段日子里的欢畅淋漓之后的相拥而眠截然不同。
    郁礼有点沮丧,
    “杜婉,你睡着了吗?”
    可背对着自己的身体没有一点反应。
    直到有一天,杜婉在自己班级群里收到一个群分享的小视频。
    那是个小巷子,里面一辆车,车里两个人。
    视频像素不高,只模糊的能看到两个人的轮廓,大概是因为转存的原因被降低了像素的关系。
    只一眼,杜婉便手贱的直接点了下载并保存——这真不是个好习惯,不道德。
    可她是真忍不住。
    因为手机里视频传来的时候正在吃饭,所以杜婉草草扒了几口之后就抓着手机往办公室跑了。
    迫不及待点开的视频里,两个人的身影穿越时间和空间,与当年那个小树林里垂首和仰头的两人重合,只一瞬间,杜婉便跳了起来,像是自己磕了一辈子的cp历经千幸万苦终于在一起了,啊啊啊啊啊啊——
    可等等等等等等,那位是又当了三儿?
    刚升起来的兴奋和愉悦的心情瞬间卡了壳儿。
    但瞬间又被虽然对不起那位正宫,可比起让那位孤孤单单,随时会成仙似的,这样,这样也还好...吧...
    那种一本满足的感觉让人忘了伦理道德——这显然是不对的,可是杜婉觉得自己有点鸵鸟的想要把脑袋埋在沙子里。
    直到翻到自己手机群里。
    因为是班级群,很多人都在一眼便认出了视频里的人。
    ......是石岸?
    可等了半天,才有人用一种格外小心翼翼的口气问出那么个句子。
    于是一瞬间,群里的聊天记录便飞快的上天。
    杜婉只能在一堆堆的聊天记录里看到好多乱七八糟的文字和语音——
    我就说当初有问题吧!
    江流和学长分手肯定就是因为他!
    可之后这两人也没公开在一起啊?
    江流不是结婚了?这是当小三儿当上瘾了?
    谁知道,这家伙对自己够狠的啊!
    这脑子是不是有问题,跟一个人死磕什么。
    当然是因为爱啊!从学生时代追逐到——
    爱你妹啊!当小三是不合法的,这是破坏他人婚姻,不管男女,这都是不道德的!
    ......
    ...听说他还是老师?
    师德败坏!误人子弟!妄为人师!
    你够了啊,这事儿还没弄清楚呢,
    还没弄清楚,这都铁正如山了,还要怎么样清楚?你们这些女的都是恋爱脑,看人家长的好看就啥都忘了!当初就干过第三者插足的事儿,现在这样倒是一点儿也不意外。
    你知道当初什么样,你自己亲眼见过了?!别看到点什么就瞎bb。
    谁说我没看到!当初那对还没分手的时候我就看到过这俩去开放了,在说了,就算是当初的事儿不说,现在这样,一个大男人你他妈要给车里玩也好好玩儿啊,搞这种,窝囊废,小白脸儿!
    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我就这意思,你们这些女的看人长的好就各种为人开脱,强j犯都能美化成霸道总裁,这人原来怎么谁管啊,可现在这样,都跪地上了,谁不知道为了什么?那姓江的女的,嫁了个什么人你们不知道?
    就算是那样又怎么样?别人明明是旧情难忘,我听人说他俩本来在高中的时候就在一起过,那可是比学长还要早很多的,谁先来谁后到还得两说呢!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心思这么龌龊!
    你说谁心思龌龊呢!这他妈干了窝囊事儿都又不是我,倒是你,给这吠什么?小心吠出你自个儿的小心思!
    谁怕你,我就喜欢他了怎么着?咱们班当年喜欢他的女生多了去了,也不是没哪个家里条件好的,真要是你说的那种,选谁不是少干二十年?
    那可不一样,这位嫁的可不是一般的人家,虽然当初我也挺喜欢他的,可现在这种嘛,还真不能说到底是为了什么。
    ......
    恶意和善意,充斥了整个手机画面,显然是不道德的行为,在不管怎么样的美化里,都缺乏实在都底气。
    杜婉愣愣都看了半晌儿手机,最后决定把群给屏蔽了。
    大概没有人会愿意相信那个人是真都傻到出于,感情,才真都把自己放到了那么低的位置。
    可我相信。
    只要见过那片小树林的人,都会相信。
    可这个世界充满了恶意,这个视频的流出就是最好的证明。
    怎么办呢?
    会,怎么样呢?
    怀揣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忐忑不安关上了手机。
    杜婉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她现在的工作多少算是行内人员,邵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公司,在这边的圈里属于什么地位,而那位,是怎么一路升上来的,拥有什么样的野心,稍微看看对方的履历就很清楚了。
    那可不是拿着傻白甜剧本的美少女,披荆斩棘的尖刀锋利的狠,真要回手劈向枕边人——她一点儿也不奇怪。
    所以杜婉担忧着,要是偷情给发现了,那位怕不是要说出经典的渣渣理论去寻求配偶的原谅:是他勾引我的!
    若是真如此,
    就在杜婉坐在办公室里,忧心忡忡的时候,关上的手机忽然发出了消息提示音,一条推送的微博发自那个集团的官方网站:邵安阳先生江流女士已于日前办理离婚手续,双方和平分手。
    点击进去,大意便是那对夫妻已经和平分手,从今往后便是一别两宽,各自生欢。
    离婚了?!
    离婚了!!!!
    坐在椅子上的,快三十了的,成熟女人,忽然就一蹦三尺高,兴奋的像个孩子!
    郁礼晚上回家的时候,难得的看到桌前摆放整齐的碟碗,还有里面看起来就色香味俱全的美味食物,愣住了。
    从厨房里走出来的女子眉眼带笑,看到他之后,语带欢喜的让他去厨房洗手。等到他出来之后,看到的是——白色的纱裙。
    郁礼呆住了,因为那纱裙是当初他们婚礼的时候,对方穿的,这会儿除了头纱之外,对方几乎和婚礼当天一样的站在那里。
    “郁礼,愿意和我结婚吗?”
    “这一次,我们来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2-17 00:36:22~2020-03-13 17:37: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Petunia 10瓶;绿意新、无谓想太多 5瓶;末仔、Amanda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番外八 游乐园(上)(净)
    番外八游乐园
    江流的作息时间并不规律,日常生活也一样,但订婚之后却渐渐有了改变。
    有个人会等在家里的感觉像是什么温暖的洞穴一样,让一个奔波在外的旅人生出回家的渴望。
    而回家之后看着那样一个美人儿,实在是不能不在饱暖之后,生出后续的部分。
    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订婚后的生活实在是太规律了,按时打卡回家,就着美人儿享受美食之后再享受些黏腻的,美妙的,柏拉图完全不想的东西,之后在沉沉睡去,第二天一早再吃上一顿美味的早餐,然后去公司——几乎成了她的常态。
    最近一段时间连胃疼的次数都少了。
    但这天夜里江流却没睡,有点头疼。
    倒不是说真的头疼。
    半夜想喝水跑出来,一想起数个小时之前和齐娜因为公司最近的投资意向问题发生的争执就头疼。
    齐娜不知道怎么就跟之前说的那位小说家杠上了,非要她再给段时间让她去说服对方,可你已经三番两次的和人沟通过了,再拖下去只是白白耽误了投资时间。
    她有时候真的是太理想化了!
    有些烦躁的越想越清醒,睡意完全散去的女人觉得干脆去书房算了,自个儿这会儿估计都凉飕飕的了,再回被窝里估计得把人冻得不行——上次她起夜后回被子,那家伙就蠢得用自己热乎乎的身子给她取暖,冻得直哆嗦。
    在厨房冲了杯咖啡,端着杯子往书房去的女人在自己跨过书房门的刹那意识到的一件事:
    什么时候开始,我会这么在乎一个人?连冷了暖了都——
    江流顿了下,
    可感觉不赖不是吗?
    那傻子是会陪伴着自己到最后的人,如果不小心些呵护,坏了碎了怎么办?
    曾经视作软弱和敌视的情感,在换了个角度去看之后却是一种心情。
    但被人视作了体贴的做法,却在被体贴的人缩在被子里左等右等,最后还是没等到自己爱人,反倒是辗转反侧翻来覆去直把自己也给等凉凉了的时候,显得有些多余了。
    身边一定要有她,没有就一定睡不着的习惯养成的时间很短,毕竟曾经的太多年里都不会有如此温暖的陪伴,可这种习惯一旦养成,石岸却是毫无反抗能力的只能顺着它。
    身边的女人偶尔会有起夜的习惯他知道,可对方每次出去后总会回来,今天是怎么了?
    蜷在被子里却也还是冷了的男人等着等着,便等得难过了起来。可所幸的是现在的难过不需要躲在墙角里舔舐伤口,他可以走出去,找到那个人。
    书房的灯开得并不亮,似乎是里面的人刻意的没有打开大灯只点了桌上的台灯。
    江流坐在灯下面,难得的和平,平日里或张扬或凌厉或冷静的样子全然散去,被柔和的灯光一照,竟意外的流露出些许温柔的样子来。
    赤足从卧室走出的男人裹着薄毯,行走而来的一路上全无声音,于是江流便没有发现有人到来,只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笔记本儿,不知道是在思索着什么。
    石岸本来是想走进去的,他已经被给予了可以靠近的权利,他该使用的。
    可对方难得流露出的那种温柔的样子却让人有点儿着迷。
    于是他站在那里,安安静静的。
    江流是在看完了一份报表之后抬头的时候看到对方的。
    站在光与影交汇处的男人裹着他们床上那条薄薄的深色毯子,裹得严严实实,却露着那截雪白的脖子,上面自己留下的印子还大喇喇的呆在那里,人却用一种让她这种女人都难得生出了些不好意思的痴痴的模样,安静的看她。
    “怎么来了?”
    为了减少那种觉得不该升起的羞涩感,江流发问。
    “我睡不着~”
    声音软和,尾音甚至带了点儿轻轻浅浅的,撒娇?
    带些声控属性的女人,觉得自己的心弦被人撩了,荡漾开来的情绪让人呼吸都激烈了起来。
    “过来。”
    从不愿违背爱人愿望的男人,再一次的从善如流。
    于是便如愿以偿的坐在了对方的腿上。
    第一次的时候石岸是羞耻又放不开的,毕竟是个男人,也没生得瘦瘦小小,坐女人腿上像什么样!
    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的时候,他就在那挣扎犹豫又尴尬羞耻。
    可五六七八九十...已经记不清楚了之后,这些感情哪怕再怎么强烈,身体却也习惯了——
    就连怕压着人的心思,都少了许多。
    男人坐上来的时候江流便意识到了对方裹着毯子跑出来的原因。
    。。。
    。。。。
    。。。。。
    抱着女人的脖子低下头,因为各种被亏待而对亲吻的渴望比肉/体更甚的男人一面让爱人吻着,一面却忍不住的溢出细细碎碎的声音——
    粘的腻的,软的甜的,乖的巧的,
    “江呜~流~”
    “江流~”
    抱着人脖子的手臂越缠越紧,像是生怕我跑了似的——明明你都已经坐我身上了,我跑得了吗?
    江流有些好笑的抬起一只手摸上膝头爱人细瘦的身体,安抚似的在对方好容易长了些肉却还是瘦瘦的背后抚摸着。
    男人这种生物,其实应该是随着年龄增长不加控制的话,会变得越来越结实或者越来越胖的一种生物。可自己怀里这个,不知道怎么的却一直胖不起来,像是连肉体都配合着情绪回到了他的少年时代一样,居然青涩得,让她总有种自己在搞大差距姐弟恋似的。
    明明还比我大一点儿的,怎么就能老让我生出老牛吃...妈的!
    。。。
    。。。。
    。。。。。
    第二天清晨的微风吹散了书房里的窗帘传递到一双以并不舒服的姿势交颈而眠的鸳鸯身上的时候,石岸醒了。
    还有些迷糊的抬头,却发现了近在咫尺的爱人紧闭眼眸的安静睡脸。
    他们在沙发上睡着了。
    江流书房里是有个长沙发的,她以前偶尔会睡在上面,可已经很久不睡了。
    石岸耳根微微发烫的想着昨天夜里那种既甜蜜又羞耻的一切,感受自己靠在对方身上,而她单手搭在他身上的模样。
    第一次知道比梦更美的是真实。
    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在对方安静的睡颜上摸了摸,可怎么办,溢满的感情汹涌澎湃着,我——
    微微,小心翼翼的动了动身体,石岸伸长了脖子屏住呼吸。
    可心跳得太快了!
    亲吻落在江流唇上的时候,她就醒了。
    可并没有立刻就睁开眼睛的女人想要看看自己这既固执又胆小的爱人到底能做什么便伪装了睡眠的样子,悄悄的等。
    亲吻落在了唇上,轻轻柔柔,小心翼翼。
    视若珍宝大概是比不上这样的姿态的。
    可这样的吻,太不够‘欲’了,实在是不能让喜欢成人之乐的某人获得更多的快乐。
    所以肉体上的某人有些失望。
    可同一时刻,那个失望的肉体灵魂深处,干涸的,苛求着,极度缺乏情感的部分,却犹若一场暴雨陡然侵袭,枯裂开的黄土让雨水浇灌着,渐渐变得泥泞,毫无生机的黑暗里,太多的东西降临,一整个世界忽然就不一样了。
    江流睁开眼睛,看着还在小心翼翼,像个孩子似的饱含喜悦和珍视单纯的亲吻着自己的爱人——感受到了自己身体和灵魂里那个世界一样,丰沛又泥泞了起来。
    这种感觉前所未有,不只是空空的欲/望,就连情感和理智都开始泛滥成灾的叫嚣着——
    抬手一把将男人的脖颈压下来,就着对方单纯的亲吻迎上。
    。。。
    一切都刚刚好。
    再也没有更好的了。
    灵与欲,他都够了。
    一场酣畅淋漓之后,女人抱着累得趴在自己胸口连眼神都迷茫得像只幼犬似的的男人,低头亲了亲额头。
    完事儿的时候江流看了时间,十一点了,她迟到了。
    好多年不曾迟到过的女人忽然也不怎么想去上班了,反正今天已经周五了,除了那个投资的项目还没确定,别的东西也都已经弄好了,今天干脆就不去好了。
    不知道怎么就忽然有点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念头的女人有些宠溺的在亲吻了额头之后又摸了摸对方的脑袋,
    “有没有什么地方想去玩?今天反正已经晚了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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