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部分
不稳定,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们是不会搬动它的。如果纳西里当时的确在运什么,那也是瓶装的过氧化氢和管道疏通剂,这样才安全。”
沃恩尽管心里不乐意,但还是得同意他的说法。“这么说来,我们还是一无所获。”
“一无所获是什么意思?你手上不是抓着乔希·利维的球吗?”
“好啦,也许利维觉得他的球是铜的,很结实,”戴维森说,但我还是觉得你抛的时候要小心。谁都不希望弄碎自己的球。“
“你说完了吗?”沃恩一边问,一边摇下车窗。“既然你这么问了,你就得承认,虽然利维想待在监视车里,他的球还是挺大的。”
“说完了吧?”
“你是指我的这些玩笑话吗?”
“是的。”
“目前没有了。”
“好。”沃恩说,“我想我们可以集中精力,察看那里的情况了。”
他们将烈马越野车开到距离巷子有半个街区远的“停车让行”标志下,戴维森拿出卡在座椅和扶手之间的金属文件夹,拨弄着夹子,发出啪啪的响声。“知道我在干什么吗?”戴维森问。
“不知道。”
“这是无人鼓掌时,我们自己为自己喝彩。”沃恩摇摇头。“我们不要东拉西扯了好吗?”“你这是在请我帮忙,好吗?”
“你知道吗,今晚我恨不得把他往死里踢的那个人很可能不是利维。”
“好吧。我明白了。”戴维森说,“你们这些律师毫无幽默感。你希望我以怎样的速度开过这条巷子?”
“让别人觉得你知道自己的目的地是哪里,目前只是经过而已,那就行了。”
戴维森将左手做成凉棚状,搭在眼睛上方,右手的食指在车速表上寻找着,最后指在一个数字上。“好的,明白了。还有别的吩咐吗?”
“有。你最好静下心来好好想想。如果这次监视行动没有收获,那我们就真的要想另一个方案了。”
37
沃恩取下对讲机,看着戴维森。他们刚才抛完了三只球,此时已经开出了巷子。
“第二只摄像机‘不对’——是我们抛的位置‘不对’,还是利维那里接收图像‘不对’?”沃恩问。
“尽管我不喜欢他,但他干起活来还是没话说的。要是没有站得住脚的理由,他是不会要你调整的。”戴维森说。
这时,对讲机里又传来了利维的声音。“你们听到我刚才说的话了吗?”
“收到。”沃恩说,“我们听得很清楚。”
“虽然你们没把球抛到大垃圾箱下面,却成功地把它弄到了一只小垃圾桶后面,卡在那里了。”利维说。
戴维森看着沃恩。“他还没惹恼你?”
“快了。”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沃恩很想看看那座建筑后门的情况。“我会处理的。”
他下了车,朝巷子里走去。巷子里凌乱地堆着空箱子、木板条、大型垃圾箱以及小垃圾桶。因为这些东西,他的视野受限,但也给他提供了良好的掩护。他小心翼翼地前行。
到了清真寺所在的那座建筑前,他停了下来,缓缓地看看四周。如果他打算把那个球形摄像机换个地方,那干脆就为它找一个最佳的地点吧。现在已经到了这里,他真希望身上还带了几台光纤相机啊。反正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那倒不如放手大干一场,好好看看里面的情况。
这座建筑后面用灰色砖头砌就,地下室有一半露出了地面,窗户被刷上了黑漆,而且窗户的外面还有铁栅栏。一楼的窗户上糊着报纸,外面也有铁栅栏。后门上方吊着一只灯泡,破的。地。后门旁有一只大的咖啡罐,里面装着黄沙。烟民们对这个烟灰缸视而不见,一定是把它当成门挡了。
沃恩为摄像机找到了一个理想地点,又在那里堆了几只空箱子,这样就不容易被人发现了。为摄像机找到新的藏身之处以后,他开始寻找那只黑色的硬球。
巷子里有一排垃圾桶,大约有五只。从这球的大小来看,它应该算是比较重的了,当初从车窗往外扔的时候,他没想到球会滚那么远。一定是他们驶过巷子里的时候,车速比他预想的要快。
沃恩从口袋里拿了一只手电,探身将第一只垃圾桶往旁边移了一下,但下面什么也没有。他又移动了第二只垃圾桶,底下还是空的。检查了剩下的那三只,带来的是同样的结果。那玩意儿到底滚到哪里去了?
沃恩仔细研究着这条小巷子。巷子两边有建筑物、垃圾桶、大型垃圾箱和垃圾,摄像机有可能滚到巷子的另一边去了,但他对此表示怀疑,因为当初他是在巷子的东边丢球的,所以就应该在巷子的东边。
于是,他又回到刚才检查过的那一排垃圾桶旁边,一个一个地移开。这次终于找到球了。哪怕这件事关系到他的生死,他也不可能有这么好的准头。那球不偏不倚,正好滚到了一个排水口的圆孔上。他弯下腰,靠近墙边,去拿那只球。
正准备站起来的时候,他突然听到身后有响动。可能是什么人,沃恩吃不准。多年的经验教训告诉他,过于谨慎有时候反而会坏事。他身处一条黑乎乎的小巷子,巷子所在的社区治安糟糕,是坏人的出没之地。他不假思索,立即去掏枪。
这一动作换来的是右手上的一阵剧痛。一根钢筋狠狠地砸了下来,他的手腕被打断了。
沃恩连忙回身,左手握拳,朝着那人的下巴猛打过去。那人跟跑着后退了几步。这时,一根枪管顶在了沃恩的脸上,同时又有一只手电筒照在了沃恩的眼睛上。
虽然右手火辣辣地疼,沃恩还是举起了手。“你们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但是,我要告诉你们,我是警察。”
手电筒从他眼睛上移开了,沃恩还以为这些人要放他走,但这样的想法只持续了片刻,因为他放在枪套里的手枪被人收走了。沃恩看见了那个被他打了一拳的家伙朝他走来。是个中东人。情况不妙啊。
那人挥起一拳,狠狠地打在沃恩的小腹上。沃恩疼得弯下了腰。
那人抓住他的头发,往上一揪,把他的头抬了起来。沃恩这一辈子也算是身经百战了,被人拳脚相加的场面没少经历过,所以,他全身做好了准备,等着那人用膝盖顶他的脸,或者,那人会在他头上狠狠地来上一下。他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也逃不过一顿毒打了。
突然,他听见那些人后面传来了一个声音:“这样打架不就是在欺负人吗?你们这些杂种人带少了!”
沃恩向拿枪对着他的那个人身后看去,只见戴维森用枪顶在了那人的脑袋上。
原来揪着他头发的家伙松开了手,沃恩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站直了身子,但这种感觉没有长久。他看到戴维森身后出现了四个人,手里都拿着武器。
“嗯,好像你们带的人够了!”戴维森说,“我们为什么不放下武器,像男子汉那样解决问题呢?”
一人走上前来,用步枪的枪托朝戴维森的后腰上猛砸了一下。剧痛之下,戴维森站立不稳,倒在地上。
那人收了戴维森的枪。戴维森抬头望着他,说:“这下好了!你们所有的人都被捕了!”
那个打断沃恩手腕的家伙笑了,朝着戴维森的嘴又是一拳。
不知是谁用阿拉伯语发布了一连串指令,几个人上来将两名警察从巷子拖到了建筑物里面。
哐当一声,沉重的铁门关上了。沃恩不知道将要遇到什么情况,但其实他心中已经隐约明白了几分。追踪纳西里以来的那些不祥预感现在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终于,他清楚了。现在的事情再也不是芝加哥的事,也不是他以警察或律师的身份为肇事逃逸受害者家庭伸张正义这么简单了。他是一名海军陆战队士兵,被拖进了激进分子的巢穴之中。这样的凶险他以前从没遇到过。
38
一
日内瓦里
里德·卡尔顿的工作速度充分证明了私人公司的效率。在短短的数小时之内,他不仅帮助哈瓦斯进一步完善了行动计划,堵住了其中的漏洞,还替他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
大家一致认为,迈克尔·李看到或听到的情况太多了,所以不能放他走。从现在开始,必须把他看牢了。尽管皮奥是位不错的战地医生,但他毕竟不是治疗重伤员的专家。虽然迈克尔的伤情已经稳定了,但确实还需要找位职业医生打理一下他的伤口。他们已经安排了一位在巴黎执业的美国医生坐飞机过来了。这位医生和美国国防部有着某种关系,但其他更多的情况卡尔顿不愿详谈。后来,他又补充说,在他们想好如何处置迈克尔之前,这位女医生完全可以看管住迈克尔。女医生除了给迈克尔上药,此外还能有什么能耐,哈瓦斯实在想不出来,但是,卡尔顿是个聪明人,知道分寸,所以哈瓦斯不再多想。他有更紧急的事情需要处理。
由于针对“巨魔”的谋杀企图是有人在瑞士策划的,所以美国对此并没有司法管理权。另外,对于拉尔斯·亚格兰可能是被人谋杀一案,他们也无权过问。其实对于这两件事,美国人并不在乎,他们关心的是发生在罗马和巴黎的爆炸案。美国人关注的是阿达·施特克为恐怖行径提供了实实在在的支持,关注的是她的支持造成了数百名美国公民的伤亡。
如果情况需要,哈瓦斯觉得可以在审问时采用酷刑。目前的局面就是这样。未来很可能会发生更多的恐怖袭击,而施特克手上掌握着的一些情报,可以阻止这些袭击的发生,关键就在于他们如何向她施加压力,逼她屈服。一旦她开始和他们合作,就可以适当减轻压力,但是,必须让她知道压力像一把无形的剑悬在她的头上,以保证她会继续合作下去。
如果他们有比较多的时间审问她,卡尔顿和国防部的高层可能就不那么愿意和她做交易了。但当前的形势是,包括哈瓦斯在内的所有人都一致认为,和阻止更多的恐怖袭击相比,将施特克绳之以法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和施特克做的交易是:美国政府将她视作另一家情报机构的信息来源,草拟了一份免于处罚的协议。只要她愿意合作,美国政府将不追究她此前的责任。
这个要求得到国防部高层的首肯之后,他们又着手“处理”汤尼·崔。
施特克竭力反对在美国做这件事。“太容易让人起疑心了。”施特克说。她更希望他们在亚洲或拉丁美洲的某个国家里上演这场戏。
这让“老家伙”觉得有些棘手。这件事必须万无一失,经手人必须是他信得过的。让某个欠他人情的朋友来做是最好不过的了。他在世界各地倒是有几位这样的朋友,但是,并非所有的人都能很方便地找到一具亚洲人的新鲜尸体。
最后,施特克同意在德国法兰克福郊外“处理”汤尼?崔。当地时间11点不到,汤尼·崔和一支德国特种部队发生了激烈交火,枪战持续了45分钟以上的时间。当特种部队士兵冲进那座小屋时,全球各大媒体驻法兰克福的记者早已聚集在警戒线外,把现场围了个水泄不通。没有人知道,在那座小屋里向外开枪的人并非汤尼?崔,而是德国联邦警察局的一名反恐队员。
考虑到死人不会流血,小屋里的那名反恐队员提前在预备好的那具亚洲人尸体上洒了好多血。枪战结束后,一队法医来到现场,大张旗鼓地从小屋里搜出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并拿到警车上,然后,在长长的安保车队的护送下扬长而去。媒体过去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势。一名记者说,以前外国首脑来访,哪怕是美国总统,安全措施么严格过。
第一则混淆视听的消息透露给了发行量很大的《明镜》周刊。该媒体反应迅速,一个小时不到,它的官网上就出现了相关报道:德国反恐机构决定对一间谍人员采取行动,此人专门从事高度机密情报的买卖,在圈子里小有名气,社会关系也比较复杂,可能和激进组织的高层有联系。此人已被德国反恐机构在枪战中击毙。
第二则虚假消息透露给了《法兰克福汇报》。该报说,那座位于郊外的小房子里有大量武器和现金,被击毙者的身份有待确认,但据可靠渠道称,死者是亚洲男性,年龄在20岁和30岁之间。
等到黑森电视台向观众播出相关报道的时候,内容已经相当完整了:在从事情报交易的疑犯藏身的那座小屋里,警方找到了武器和现金,此外还有几本疑犯未及销毁的护照。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德国警方拒绝透露疑犯姓名以及那几本护照上的姓名。
德国民众和媒体无法获知上述姓名方面的信息,但是在国际情报界却已经流传着许多名字,“汤尼·崔”就是其中之一。最后,《明镜》又做了一个后续报道,确认从现场找到的那个笔记本电脑中可能含有德国军事方面的机密情报。由于笔记本电脑上安装了极其复杂的加密系统,德国政府很可能向外面的专家寻求帮助,以求破解。
见到这一报道,其他国际媒体纷纷转载。汤尼·崔完蛋了。这是阿达。施特克要求中容易满足的部分。
里德·卡尔顿是一位间谍大师,他用毕生的精力在国际间谍界以及反恐界建立了自己的朋友圈,这些人欠着他不少人情,愿意随时向他提供帮助,但是,他不可能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