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深夜，因为没个时间的概念，陈凡也只能大概估计了一下。
可能三四点左右吧。
他才迷迷糊糊有点儿困意。
不过，才睡着也不知道多久，外头忽然一声大哭，直接给他惊醒了。
巡逻队的人分开的，陈柏家里的屋子都空着，正好两个人一间可以挤挤。
陈凡就睡在姥爷家大厅的长凳上，几条凳子凑起来，是够的。
他这一起来，不小心将凳子给撞翻在地。
里屋忽然就传来了声音，陈凡摸到身上的火柴，先点亮了煤油灯。
不一会儿，灵萱就披着衣服出来了。
看见陈凡点着了煤油灯，她轻声道：“我还以为家里进贼了呢，你不睡觉，起来干嘛呢？”
话音刚落，哭声再次响起，这次则是持续性的。
虽然没有一开始那么大声，可依旧能隐隐听得到。
“听见了吗？有人在哭，因为死者都被火化了，所以昨天死的人，并没有办丧事。”
陈凡开口道。
灵萱点了点头：“所以，这是又死人了？”
“八成是。”陈凡道。“但今天我们把猎物分下去了，应该是没有人会再吃家里生病的家禽。”
灵萱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小声说道。
“我知道你也是出于好心，才会上山帮忙打猎去换掉这些人家的牲口。”
“这话不是怪你的意思，但是人心向来是这样，你好心帮忙。”
“万一出问题了，他们会让你负责的。”
这种事情，陈凡当然知道，所以当时哪怕是帮忙，他也借着回去的机会，跟姜昆说清楚这件事。
拿不到官方的许可，那他必不可能这么做的。
单靠一个严宽，绝对不可能出现这种事情了，严宽还能压得住。
“没事。”陈凡说道。“我是林区管理员，而且还让有权利可以组建一个新的农场。”
“这些事情，哪怕我不说，堂舅他们都会来找我的。”
“所以，真出事了，他们不能坐视不理吧？”
灵萱嗯了一声：“也是，那……”
话没说完，这声音更大了，而且，不只是一户人家，有很多人在哭的感觉。
至少有三家人的样子。
“去看看吧！”陈凡说着，拿了外套穿上。
随后提上煤油灯，灵萱也起身跟他一起出了门。
他们在循声过去，只是，声音却越来越近，感觉对方在哭着朝他们这边过来一样。
没多久，看见了，人很多，不只是三家人的感觉。
他们举着火把，几个年轻人扶着老人走在前面，也是一边走，一边哭！
看见了陈凡之后，一个老妇指着陈凡大骂道。
“就是他！他带人去山上打猎的！”
“我家老伴就是吃了他带回来的兔子肉才死的！”
她这么一说，其他人马上就跟着嚷嚷起来。
“对！我爹也是吃了他带回来的什么狼肉才死的！”
“还有我家也一样。”
“他叫什么玩意儿来着？陈凡！对，要他偿命！”
……
灵萱急忙一把抓住了陈凡的胳膊喊道。
“陈凡，我说什么来着，麻烦来了！快！我们快跑！”
陈凡笑了。
“跑什么？我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没做亏心事，我怕什么？”
“不是，你虎啊？”灵萱都快要急死了。“当然是要先走啊！”
“我知道你没有错，你还帮他们了，但这些人会跟你讲道理吗？”
“听我的好吗？”
陈凡却没动，他有个习惯，只要不是在家里，身上带着枪，那睡觉都会带着。
这次也不例外。
因此起身的时候，其实枪已经是拿在了身上别着的。
不过，这群人还没等走到陈凡的跟前，严宽就来了，他直接跑到了陈凡的前面。
同时来的还有生产队的人，大概四五个的样子，手里都拿着棍子。
“你们干什么？”严宽厉声问道。
那群人几乎等近前了，才停下来，陈凡这才看清楚了，他们抬着尸体来的！
后面的人就是在抬着尸体走。
“陈凡打回来的东西有毒！我爹吃了之后就发病死了！”一个小年轻最先站到了前面。
接着他指着陈凡喊道。
他这么一带头，其他两个人可就忍不住了。
“对，就是他！我老伴也是吃了他带回来的东西才死的！”
“严队长，你平时对我们好，大家心里都清楚，可是现在人都没了，他要给一个交代吧？”
“对，我家也是，不吃他带回来的东西，根本没事！”
……
严宽摆摆手，说道：“情况我都知道了，先听我讲几句行不？”
“嗯？行不？先别吵吵！有问题，我们一起解决。”
这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倒是都闭了嘴。
严宽接着说道：“行，既然给面子，那我就说了，人家陈凡来帮我们，这是他的善良。”
“我说白了，他是磨盘营的人，我们这儿出事儿了，关他屁事？”
“人家完全可以把他母亲，家人全部带走，以他的关系，要做到这点，不难！”
“可人家留下来了，还帮忙打猎，他图什么？不就是人家心底善良，才会帮忙的吗？”
“现在有点问题，就来找人家的麻烦？有天理吗？”
陈凡本来以为严宽真是来帮自己的。
但仔细听完他说的话之后，陈凡就不这么想了。
这话是该这么说的？
这意思好像就是，自己打猎回来给他们吃，就算吃出问题来了。
那也不该找他的麻烦，这不是恩将仇报吗？
这是丝毫都没有说清楚到底跟他有没有关系啊。
但陈凡没有马上发作，而是耐心听完。
也可能这家伙说话就是这个样子呢？
谁知道，严宽接下来的话更加炸裂。
“乡亲们，陈凡同志能这些，在我这里，他是这个！”
这家伙竖起了大拇指！
“一天的时间，他能打来这么多的猎物，谁还有能耐办到？”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数量大，那就意味着没办法仔细去研究。”
“这不能都怪他……”
“严队长，你这意思，就是我的害的人咯？”陈凡忍不住开口问。
严宽的话被打断，还听见陈凡颇为不爽的声音，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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