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严宽倒是没有着急开口。
因为已经话赶话到这个份上了，其他人自然是会自己说点什么的。
“陈凡，你知道什么叫狗咬吕洞宾不？”
“就是，人严队长在帮你说话，你不领情就算了，还这么说他？”
“我听不下去了，真的，这样的人，严队长，你到底在帮他什么？”
……
严宽转过身，脸上带着苦涩的笑容。
“小凡，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怎么能故意害人呢，你……”
“严队长！”陈凡再次打断了他的话茬。“你说这些，我不爱听！”
“是我的错，那你刚才这番话才叫帮我！不是我的错，就往我头上推，我是冤大头不成？”
严宽被他说得脸色有些不好看。
“是！”陈凡走上前。“猎物是我打回来的！”
“你们这些人也饿了不少日子了吧？肯定会赶紧弄了吃了！”
“我不敢说百分百没问题，但至少百分之六十没问题。”
“退一万步说，有部分真携带了病菌，那也不可能发作得这么快。”
“说句不好听得，你们家的人难道都是小白鼠？就算是小白鼠，也没这么快发作的吧？”
“你！”他这番话确实没有多冷静，说的也很直白，现场顿时就一个个都不爽了。
“你几个意思？东西是你拿来的，也是你不让我们吃家禽。”
“严队长帮你，反而被你数落，有这种事儿？”
“人家说的哪里不对了？不吃你的东西，也没人出事啊！”
……
陈凡笑了，等他们说完，才开口。
“我问你们，死去的人，前几天有没有症状？比如咳嗽，比如发高烧！”
“我再问你们，所有出事的人，就说已经确认感染了病的那些，他们从发病到死亡，有多久的时间？”
“他……”有人想说话。
但是陈凡抢先继续说道：“最后一个问题，都说是我的不是！”
“那感情好啊，我受累问一句，我认识你们不？跟你们有什么仇？我费尽心思跑上山去给你们打猎回来，就为了下毒害死你们？”
“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做这些能拿钱，还是能得到派出所的奖励？”
即便是再没有什么文化的人，听了他说的这些，也能想明白点什么吧？
人是派出所派来帮助姜家沟的，把人弄死了，派出所能放过他？
他再跟派出所有关系好了，这一村子的人出事了，是一个小小的派出所能担得起的？
所以，一时间，一个个都有点沉默了。
“我也不是不负责任的人。”陈凡接着说下去。“如果他们的死确实跟我陈凡有关系！”
“那好，该怎么赔偿，我就怎么赔偿！”
“哪怕是好心办坏事，那也是错了！错了就该负责！”
“可是，我不接受在真相大白之前，就对我泼脏水！”
“林警官是派出所的法医，同时医术也是顶尖的，她跟我没什么关系，毕竟我们又不在一起工作。”
“所以她不可能包庇我，你们要同意，我马上去叫她起来，帮我验尸！”
“只要说他们的死，是因为我带回来的东西，那好，我可以赔钱，甚至去坐牢！”
“这样说，对吗？”
灵萱此时倒是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见过陈凡这样一面。
还以为他会慢慢解释什么的，没想到这么刚。
“灵萱。”陈凡冷不防忽然叫她。
这丫头给下了一跳，才反应过来。
“怎么了？”
“打瞌睡啊？”陈凡笑问。“待会儿再睡，去帮我叫醒林警官好吗？你知道她在哪里。”
“好！”灵萱立刻回答道。
“不用了吧。”严宽说道。“林警官累了一天了，让她好好休息，可以明天早上再说。”
“人家还要继续帮我们呢！”
“没事，明天我可以顶替她要做的事情。”陈凡说道。“但既然死了人，这可不是小事儿，我更加不希望有人往我身上泼脏水！”
“我这就去。”灵萱听明白他的意思了，立即说道。
陈凡一把抓住她的手，将煤油灯塞在她手里。
“提着去。”
灵萱嗯了一声，提着煤油灯便往林向晴住的方向去。
“你看看你们！”严宽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指着这些人开始发脾气。“闹什么啊？”
“人家几个人来帮我们，累了一天，现在还不让人家休息！”
“一个个的，这么恩将仇报，要是人家后面不帮我们了，你们怎么办？等死啊？”
大部分人是清醒的，尤其是听完了刚才陈凡的那番话。
唯独那个老妇掩面哭泣来。
“我就这么一个老伴，也这么离开了。”
“以后要我咋活啊？”
“现在出了事，还不知道找谁负责。”
“老婆婆，我没说不负责。”陈凡开口道。“我能理解您的心情。”
“但不能因为这样，就把我认定为凶手了对吧？”
“我陈凡能来做事儿，一是给我堂舅面子，直说，派出所所长是我堂舅。”
“可我不愿意来，他也不能拿刀架在我脖子上。”
“这第二，我确实是因为我的家人才留下，才做这些，都是顺便。”
“我是能带他们走，但是姜家沟染病了，我这么带走了人，我堂舅得承受多大的压力？我不喜欢给人添麻烦。”
“所以，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你还能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只要能证明是我害死你老伴，该赔多少钱，我赔，您要乐意，我可以去坐牢。”
“或者我当您儿子，照顾您下半辈子都不在话下。”
“严队长在这里呢，我一个唾沫一个钉，说话绝对算话！”
这老妇听完，有些欣赏地看了看他，说道。
“我老伴年轻的时候，脾气跟你这小子倒是很像。”
“是我像他老人家才对。”陈凡微笑着说道。“这是事实，做人也该这么做。”
“所以我认为没错。”
老妇点了点头，转身说道。
“我觉得这个小同志讲的很有道理，人家也不逃避责任，大家都耐心点，等结果吧。”
“就当给我这个老太婆一点面子，可以吗？”
她后面的人纷纷点头附和。
“您都这么说了，那我们还能不答应吗？”
“对，我们等着就是了。”
“这小伙子确实有担当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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